“方总你这种态度我可不赞成,又挑剔国内市场又想赚这边的钱,你这是边吃饭边骂厨子啊。”卫泽希奚落道,“而我呢,热爱这个国家,我要为中国人民贡献出自己的微薄的力量。和方总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祝愿你们方氏能尽快走出低谷,重现当年荣光。”
方艾黎眼中的笑意变冷了:“卫少对我们没兴趣?”
“其实是我本来就对这个行业就没兴趣。只不过嘛你也是知道的,我对未染很有兴趣,所以才投点钱帮她弄个品牌玩玩。现在要是釜底抽薪把资源抽出来给你了,你猜她会不会让我下半生不能自理?”
这毫不掩饰的无耻作派,让方艾黎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许久才悻悻说:“卫少果然是…重感情。”
“那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卫泽希得意地说,“方总也认识未染吧?我家未染是不是漂亮聪明可爱样样有,成熟冷静睿智件件全?”
方艾黎听他那“我家未染”的称呼,恶心得要死,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是吗?可我和未染也认识这么久了,这几次见面,也没听她提起过和卫少在恋爱的事情啊。”
卫泽希笑得比她可自然多了:“哦,看来方总你现在和她联络不多了吧,居然连我们快结婚了都不知道。”
方艾黎被他一连三次怼得笑容都僵了:“真的?那可恭喜你们了!之前我还以为她爱的另有其人呢,看来未染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发展事业了?她为自己的品牌还真是努力呢。”
卫泽希抱臂冷眼瞧她那挑拨的劲儿,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为自己的品牌,是爱情让我们结合在一起知道吗?”
看他嘴角那抹冷笑,方艾黎哪还敢再说什么,只能说道:“卫少你和未染感情这么好,我们还真是羡慕。什么时候结婚,可一定要请我和Jared来喝酒。”
“嘉律是我哥们,这还用说吗?”卫泽希不理会她企图蹭关系的话,只看看时间,“快三点半了,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方艾黎识相地告辞了,帮他带门的时候,听到卫泽希兴致勃勃地问那边:“李大厨,给未染的汤炖好了吗?今天喝什么?好喝的话我就过去和她一起,顺便监督她乖乖喝完。”
方艾黎听着他这甜蜜的口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今天过来就是自取其辱。她不由得暗恨为什么会听信外面的传言,真的以为卫泽希只是个被发配到中国之后随便调戏颜未染的花花公子,还以己度人,认为他肯定会抓紧机会要搞出一番动静以求回家。
谁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完全不把前途当一回事,只顾着和女人胡混的二世祖!
方艾黎气恨交加中,又感觉到胸口淡淡的酸楚。
她在电梯里拿出手机,给程嘉律发了条消息:“刚去和卫泽希谈合作,以你的名义送了他一瓶红酒,帮你联络兄弟感情啦!”
发完后,却久久没收到程嘉律的回复。她转头看见卫泽希已经轻快地出了另一部电梯,和前台的小姑娘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走过前台的时候,她听到小姑娘们压低声音窃笑:“肯定又跑去找颜小姐啦!”
“肯定是的!哇可算找到人克住这个暴君了,大家都说日子真是好过多了!”
“颜小姐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好幸福哦!”
方艾黎低头看看手机屏幕,依然没有收到回应。她慢慢地往上拉,看自己和程嘉律的往来信息。
最近一次是在大前天,她抱怨说:已经在中国落地了,机场人好多,天气好热,好想念清凉的纽约,你在那边怎么样?
隔了一个多小时,他发来回复:在忙。
她再追问:忙什么?最近的研究课题是什么?可要注意身体哦,不要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不顾睡觉,我会心疼的。
他可能就真的忙去了,再也没有一个字发给她。
看着前面从车库欢快地开出去的那辆车,方艾黎垂下手关了屏幕,对着远去的卫泽希,喃喃吐出几句话:“一个上班时间跑去约会的败家子,一个低级下等伺候人的化妆师,我倒要看看,你们凑一起能翻出什么浪来!”
133 银杏内酯
卫泽希真想把潘朵拉丢到外太空去。他等颜未染喝完汤,然后收拾好盖碗准备带回去,问:“你们晚饭吃什么?”
颜未染指指对街:“本想去小妤那儿吃麻辣烫的,谁知常阿姨辞工了,小妤也暂时关店了,现在大概我们自己做点饭吃吃吧。”
卫泽希对常阿姨的香焖鸡还有点印象:“咦,常阿姨辞工了?她手艺不错的啊。”
潘朵拉也懊恼地说:“奏是啊,我老喜欢她那味道了!也不知咋的她跑得贼快,小妤连加工资都留不住她,真是没地儿哭去!”
卫泽希听着,又笑着瞧了颜未染一眼,说:“那正好了,带你们去我刚发现的一家店,走吧走吧。”
等到卫少喜欢的店里吃完饭后,卫泽希毫不留情就让潘朵拉自行打车回去,自己则送颜未染去丁雪燕那边。
在车上,卫泽希忽然开口说:“未染,我知道了你一个小秘密。”
颜未染心口轻微地一跳,还以为他所说的秘密是关于自己和潘朵拉在厨房里那番对话的。她目光从面前逐渐昏暗的城市中转回来,看向身边的卫泽希。
而卫泽希面带着得意的笑容,说:“告诉你吧,我已经知道了——常阿姨辞工的原因。因为她是陈灿的妈妈,对不对?”
颜未染倒真是没想到,错愕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次在机场啊,我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然后我不是送她和陈灿养母回家吗?陈阿姨一直拉着常阿姨聊陈灿小时候的事情,可常阿姨挺尴尬的,似乎都不敢搭话,偶尔才小心翼翼地夸两句,我就很奇怪,常阿姨这种个性的人,怎么会连开口夸人都小心斟酌着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让陈灿的妈妈知道?”
颜未染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默然说:“真没想到,卫少你居然注意到了这个。”
“那是啊,和你有关的人我总得多注意点,万一是个突破口呢。”卫泽希那口气,仿佛他现在已经追到她了一样。
颜未染想说自己还没有答应,但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想着自己和他这关系也是没救了,在所有人心中都不明不白了,只能无奈地捂住脸在心里叹气。
遇上这种人,真是没辙。
可是无奈之中,又有些喜悦的幸福,如浓稠的蜜糖一般缓缓流过心口。她垂下头,难以控制地唇角微扬。
但随即,她又想,不知道他听见了那句话之后,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薄情呢?
“其实我吧,下午在厨房外面,听到潘朵拉说你薄情了。”
仿佛读取了她的意识,又仿佛是心有灵犀,卫泽希忽然说。
颜未染睫毛微微一颤,难以察觉地抿了抿唇,转头看他。
而卫泽希回头朝她笑一笑,又转而望着前方,神态轻松地说:“说真的,我当时有点不高兴,觉得你比较重视我的钱。不过我后来喝汤的时候想了想,嘉律也有钱啊,可你为什么拒绝了嘉律的钱,却找我拿钱呢?再说了那个辜总找你的时候,你也没答应对吧,所以果然你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顺便喜欢我的钱吧?”
听着他替自己找的借口,颜未染胸口潮涌,眼中有些热热的东西想要涌出来。她默然捂住了眼,转头看向窗外,竭力控制呼吸,尽量放平缓。
卫泽希仿佛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还笑道:“所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嘛,无论你看上我哪一点,我都会努力维持,让你一直喜欢我的,怎么样?”
“你误会了。”颜未染轻轻地说。
卫泽希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紧了紧,脸色有些僵硬。显然他没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替她找借口,她居然轻描淡写就否定了他。
只听颜未染又说:“我并不觉得自己薄情,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因为你有钱所以选择你、喜欢你。同样的,我选择或者放弃程嘉律,也不是因为他的家庭。”
她略微侧过头,认真地望着他,清清楚楚地说:“而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选择把思染交到你的手中。我希望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和我一起把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视的东西,创造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流露出确切的感情,第一次将她的感情宣之于口。
卫泽希听到她的嗓音发紧,声音也越显轻微。他有些紧张,便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转过头,用一双认真而清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而她正视他严肃的神情,轻声说道:“卫少,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会太过贪心。我喜欢和自己牵手的人,不止是爱我这个人,也会爱我的梦想,爱我选择的路,爱我的过去和未来。如果对方只想要简简单单地谈个恋爱,那我只能跟他说抱歉。因为我现在,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留给感情。”
这一刻全世界都是一片寂静。卫泽希凝视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在心里想,真傻啊,为什么有人选择将自己的人生,活成这么沉重的负担。
然而因为她眼中那明亮而倔强的光芒,他又觉得这样的她真是动人极了。从来都是散漫混日子的卫少,在此时恍惚,仿佛看见过往那些日子,永远都沉没在了消逝的过往中。
像一只整天在春日阳光下悠闲飞舞的蝴蝶,看见另一只奋不顾身扑向火焰、照亮黑暗的飞蛾。他还不太懂她的执着,可是他觉得她燃烧的轨迹,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他不会再留恋那些温暖的、柔软的、愉快的却无意义的过去了。
他想,他会抛弃所有一切,跟随着她,一起前进。
因为在这一瞬间,在平淡无奇的上海街头,在这寂静封闭的车内,在这日复一日的普通的一天中,未染为他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清晰看见了自己以后的方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所以卫泽希低下头,轻轻笑了出来。
在颜未染略带不解的目光中,他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在她的额上,印下虔诚一吻。
他说:“放心吧,你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我向你保证。”
颜未染沉默地望着他,想寻找他脸上透露的情绪。
但她只看到卫泽希如释重负的笑容。那是心底犹疑终于彻底落地,下定了决心后,云开雾散的轻快笑容。
他重新发动了车子,愉快地说:“你不贪心,未染。等你达到理想的时候,你会知道我比你更贪心。”
他们来到大学实验室,和丁雪燕商谈并且检查了实验产物之后,终于发现,问题虽然出现在荧光性氧化钛的反应上,但真正的根源出自于银杏内酯上。市场上普通的银杏内酯,提取工艺多以甲醇作为溶剂进行多级萃取,然后以硅藻土、硅胶或活性炭吸附——洗脱,再与醋酸沉淀法相结合,最终得到银杏内酯。
但因为最后一步的醋酸往往会有残留,导致配合氧化钛的其他原料产生了性质变化,因此造成了颜色浸润变化的失败。
难怪,明明只有那几种原料,可颜未染重复交叉搭配,却需要半年来一再的试验才成功,不是因为她记错了配方,而是因为在醋酸的干扰下,成功的概率本来就很低,她只是在不断重复的尝试中偶尔遇到侥幸产生的一次奇迹而已。
丁雪燕说:“解决方法,只能是改变提取方法,目前对银杏内酯还有一种提取方法,即用氯仿进行萃取,能得到高浓度银杏内酯混合物。”
颜未染摇头:“氯仿存在致癌性,当年高露洁就因为氯仿事件而引发过动荡,现在很多国家连食、药、化妆品的包装中都禁止出现氯仿,所以原料万一有残留就会非常危险。”
卫泽希立即说:“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做个普通的好了,看看现在方氏多惨,千万不能跟他们学。不如我们把银杏内酯从配方里面去除。”
“可是去除了银杏内酯之后,配方的平衡性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银杏抗氧化性的功能,在这个配方中是必不可少的辅助功能,不然其他的功能都会失调。”颜未染迟疑道。
“实在要保留银杏内酯的话,还有另一个办法。”丁雪燕想了想说,“我之前参加过一个会议,认识了几个搞化工原料的人。我记得那个会议程嘉律也有参加的,还有个中国的老教授,好像也是搞银杏内酯的新型提取工艺的,当时那个技术介绍我扫过一眼,但没有太多的记忆,好像是一个很少见的复姓,叫什么来着…我去翻翻资料看看。”
丁雪燕从美国回来,一大堆资料堆在住处尚未整理。至于电子资料,几个TB的盘集在抽屉中,连索引都很难整理出来。
关系到生产工艺,一动百动,很可能整张配方都要废掉,事情肯定是急不来的,颜未染已经等了这么久,也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推迟一下也许能等到更合适的时机。
132 姐不吃肥肉
其实卫泽希车子开到颜未染店门口时,看看天色,心里还有点忧伤。
中午刚把她送回家,下午就迫不及待又跑来了,这紧追不舍的样子会不会有点丢脸。
“因为我记性不太好,所以有点记不住你长什么样了,赶紧跑来看一看巩固一下…”要是过去这样说,会被骂神经病吧?
正在忧愁的时候,及时雨丁雪燕的电话就来了:“卫先生,未染和你在一起吗?”
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卫泽希赶紧说:“我刚要去她那里,怎么了?”
“哦,她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我打过去是关机。”
卫泽希脑中一闪念,忙问:“是那个问题研究出来了吗?我和未染怀疑是原料的原因,你觉得呢?”
“是的,初步预计是两个批次的氧化锌有差别。部分厂家制造纳米氧化钛的技术很可能尚未达到要求精度,影响了配方,导致效果没能被激发出来。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果然是这样!”卫泽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配方的原因,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马上回去和未染说一下,让她放心。”
名正言顺的借口已经到手,卫泽希兴冲冲地下车向着她店里跑去。
店门开着,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还顺手拿了个茶几上的橘子在手里抛着。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大概是在做晚饭,掩盖了他进来的声音。
他抬手正要敲门,里面的油烟机关了,潘朵拉咋咋呼呼的声音更加清晰:“姐,我瞅着卫少肯定是要追你,你会答应不?”
卫泽希顿时就把手放下了,还往门边墙上一靠,等着听未染接下来的回答。
“看情况吧。”顿了片刻后,他才听到未染平静而从容的声音,“毕竟,我们一起在做‘思染’。”
卫泽希也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郁闷。都已经只是看情况了,为什么还要吧?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口气?
还有这平静是怎么回事?他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她对别人提起他的时候,能不能多给点感情?
一瞬间那本来被他嗤之以鼻的、方艾黎的话又重现在耳边——
之前我还以为她爱的另有其人呢,看来未染大概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发展事业了?为自己的品牌还真是努力呢。
他没有跳出去问未染,只捏着手中的橘子,把未染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脑中过了一遍,仿佛要从某一个字中咂摸出对自己的意义。
可惜,终究还是没寻找到。
无论哪个字,对他都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真正重要的,只是她追寻的梦想,她的品牌思染。
潘朵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姐,你这话听着,老薄情了!”
卫泽希不自觉扯了扯嘴角。就连旁观的人,也从这一句话中,察觉到她的薄情,可身为局内人的自己,却似乎从未感觉到。
不过卫泽希毕竟是卫泽希,他对这种幽怨向来不屑一顾。所以他挥挥手,顺手又把橘子往上高高一抛,等它下落的时候,轻轻握住。
管他呢,事实就是,他们现在在同一战线。
事实婚姻总比名分婚姻好,有缘无份和有份无缘相比起来,卫少觉得还是后者比较实用。
“实干家的选择,真聪明,毕竟是未染。”卫泽希在心里赞她,可这一刻忽然脑中又涌起程嘉律的面容,也不知怎么的,豁达的心里又掺杂了一缕酸溜溜的意味。
耳听得里面拿碗碟的声音,肯定要端汤出来了。他就若无其事的走到门口,当作自己刚刚走进来,对她说:“未染,雪燕姐刚找我了,说打电话给你没接。”
“哦…是吗?”颜未染神情一瞬间有点不自然,“我刚刚睡了一觉,所以手机关机了。”
卫泽希很自然就接过她手里的汤,放到餐桌上,顺手就把那个橘子放在了桌角。
颜未染看了橘子一眼,睫毛跳了一下。但她仿佛没有察觉橘子是从靠近厨房的茶几上拿的,只是问卫泽希:“雪燕姐那边有结论了?”
“嗯,确实是原料的原因。看来我们要去寻找一下更好的氧化钛。”卫泽希坐到餐桌边,顺理成章摆出蹭饭的态度。
潘朵拉从里面拿着碗筷出来,一看卫泽希在餐厅坐着,吓了一跳:“哎呀我去,卫少你咋又来了?”
“临时有事。”卫泽希没好气地给她一个白眼,心想你这个电灯泡有什么资格嫌我“又来了”?
颜未染站起身去给丁雪燕打电话,卫泽希自来熟地盛了一碗汤喝着了,还问:“潘朵拉,这汤不会是你炖的吧?”
“本姑奶奶够呛会东北乱炖。”其实就是把所有东西扔锅里煮。
卫泽希就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所以向未染多学学,你看做的汤这么棒,男人的胃都被征服了心还能不服吗?这么好的汤谁能离得开?”
潘朵拉面带着神秘的笑容问:“一碗汤奏能征服你了?卫少你要求可真不高!”
卫泽希本想理直气壮地表示肯定,但一转念就脸绿了,看着那碗汤色澄清、香气扑鼻的天麻乳鸽汤,艰难地问:“这是…我家大厨送来的?”
颜未染打完电话走回来:“是啊,我刚睡醒,把它热了一下。”
面对潘朵拉的笑容,卫泽希明白唯一能把自己从尴尬中解救出来的只有八卦了。于是他面不改色地一口把碗中汤喝掉,说:“今天下午,你们猜谁来找我了?肯定猜不出来吧,方艾黎!她来找我谈合作!”
果然,颜未染皱起了眉,询问地看着他。
而潘朵拉更是立即炸了:“哈!我还以为她瘪茄子了,敢情这折腾还不断溜儿呢!她找你说啥?”
“劝我和她合作呗,让我甩开未染扶助方氏,这样我就能力挽狂澜让我爸见识我的能力,从而良心发现把我召唤回去。”卫泽希说道,“好想劝她,压力太大就别这样逼自己了,吃点药或许会有所好转的。”
颜未染缓缓吹着勺子中的汤:“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吧,毕竟,她本应该寄希望于程嘉律的,但她没有去。”
“嘉律还可能理她吗?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和这女人一刀两断!”卫泽希说着,想起程嘉律来心口又隐约酸溜溜的,难免偷看了下颜未染的表情。
可她的表情很平静,一口一口喝着汤,认真而沉默,他怎么也看不出她止水般的面容下想的是什么。
“另外她还挑拨我,说你的配方是张思昭老师的,她那份配方有问题,超级细菌呢。嘁,我就跟她说,我才不在乎配方,我在乎的是你。”卫泽希说到这里时,想想还得意,“真该把她当时的脸色拍下来给你看,哈哈哈笑死我了…”
颜未染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只捏着汤匙微皱眉头:“她怎么知道老师是感染了超级细菌?”
潘朵拉插嘴说:“程嘉律跟她讲的呗!”
如果是以前,颜未染肯定也会这样想。但在程嘉律跑去广州,将一切都展现给她之后,她却对此事存疑了。
东西是从程嘉律那边流出的,出事之后老师让她谨慎保守这个秘密,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死在自己的配方之下。
颜未染揣测着,程嘉律既然没有背叛过自己,那么应该是对此事讳莫如深,不可能对别人谈起——那么方艾黎又是从哪里知道消息的呢?
“是有可能。”颜未染缓缓说,“但,卫少,你叫纽约那边的人,顺便也查一查,我老师感染去世那几天,方艾黎的行动吧。”
“行,我马上通知他们。”卫泽希一边给那边发消息,一边对颜未染说,“好好珍惜我吧。你看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我这块肥肉,连方艾黎都来挑拨离间呢,想要占据我——的东西。”
颜未染看着他不说话,只微微而笑。
潘朵拉则说:“卫少,我姐不吃肥肉。”
卫泽希真想把潘朵拉丢到外太空去。
134 你太心急了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本应该很累的颜未染却了无睡意。
她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路灯和梧桐树影。白天的暑气散去后,夜风开始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