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期望她能够给他一句,没关系……可是,她的笑容却那么讽刺着他的一切!他猜不透她,他摸不着她!他一直以为随手够得着的人,他以为一转头就可以看得到的人……
他不安的心在瑟瑟的风中发抖,那么惶然,那么惊惧……“你爱他吗?孩子的父亲……”那个男人!
她一怔,然后露出虚无的笑容,一丝,一缕,“爱……”也恨……
“爱?!”所以她不爱他了?她没有爱再给他了,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他心跳加快了,某种可怕的感觉逐渐攫住他“不是!姗儿,你不爱他……你不该爱他的,不该!”你爱的人应该是我!一直都应该是我!
不该?她虚弱地一笑,的确不该啊……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可以恨,可以否认,可是,她不是一个欺骗自己的人!
他一窒,惊疑不定地望她。
“我爱孩子的父亲,而你,却没有当这个孩子父亲的资格……”纠缠真是太累了,她只想爱她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的父亲没有资格担任。
“别这样……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可以吗?”他沉声地低语,只有他知道那久违的脆弱感是那么没有间隔地向他袭来!
这回,是她要走了,而他却留在原地……一切都是公平的,相爱或许不公平,可是……我们仍有要求公平的权力!
这一次,她要他留在原地,这一次,她要先走!
“我要睡了。”她凝睇他,嗓音好轻,好轻,“我要睡了,不想管你……”
她轻轻闭上眼睛,轻微吐出一口气,“好累……”终于可以轻松了。
“姗儿!”他又低低唤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心倏地一紧,突然意识到,原来心好像空了……原来……
他弯下腰,跪着地,慢慢亲近,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很轻,很柔,很小心……
蓦地,她唇上尝到一丝咸味,咸咸的,涩涩的……
而她懒得追究那是什么,只听见一声小心缓慢的关门声。
二十五
“根据本台报导,‘宁声科技’和‘师财团’一向是世交,如今宁家大小姐和师总裁的婚姻却变得迷离难懂,早前一传出他们离婚的消息,而后有传出师总裁有意收购‘宁声科技’的股份,实有吞并之嫌。应该是夫妻和睦的两人为何纠葛如此,牵连到商场?更令人奇怪的是,最近我台又发现,一向不择手段到连妻子的情面都不顾的师总裁竟然将收购而来的股份全部过户到宁家大小姐名下!这是师总裁歉疚的偿还,还是客观的赡养费……”
“哔——”电视霎时被关掉。
“姐?”宁思愕然地望着宁姗,又欲言又止地轻轻说道,“那个……姐,其实,其实我也想知道……是偿还,还是赡养……呃,费。”她肚子里一向藏不住话,再者,谁知道那天师劲南在姐姐病房里到底干嘛了?为什么,为什么,好像眼角有着隐忍的泪水?“泪水”一个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那个死性子男人身上的东西!
宁思问得小心翼翼,倒是宁姗一派轻松,“这我怎么知道?这么有好奇心啊,思思,你应该去问问那个‘师总裁’怎么想的?”经过耗费体力的手术,虽然她的身子很虚,但是气色却不错,满满的心思全放在了怀中的婴儿身上。“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不用再费心他会对公司怎么样。”
“那也是。”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她宁思也省得心烦。不过……倒是还有件事情……“姐,前几天我在家里信箱里拿到一封信,里面……里面好像是你诶!”她疑惑着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只见那一张张的已经稍稍泛黄的照片,里面都映射着同一个人的倩影。“好像……是你小时候。”
凝望了好几眼,宁姗原本平静的神情突然转变,连她的声音都不免有些颤抖,“这个……这个,你哪里拿来的?!”是她,的确是她!但是拍摄的人是……
“我也不知道,连署名的人都没有,谁那么没胆连名字地址都不写!本小姐搞也搞不清楚!”宁思懊恼地说道。
胆小?!听到这两个字,宁姗的笑容变得有些涩涩,是啊,那个人何时变得那么胆小懦弱,就连署名都不敢写,他的自负,他的傲气,他的霸气去哪里了?
他怕她?他现在竟然怕她?!
还有上几次的无声电话……她有预感都是他……可是他不出声,这次竟然也不署名……
怕什么,怕她,还是怕见到她,那么小心翼翼,胆怯……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她突如其来的一句。
“啊?姐?什么?”耳边听见宁思愕然地叫唤一声。
她又失神地说道,“我知道是谁。是我的……”
“南哥哥!你今天要带我去哪里玩呐?”她红扑扑的小脸写满了期待,穿着洋装的她在花丛中像个闪耀的精灵,俏皮可爱。
“傻桑儿,女孩子天天想出去玩,也不怕心野了,以后谁要你啊!”他佯装叹气,像是受不了她的样子。一袭白衫让原本就英俊挺拔的他显得那么洒脱,少了平常的傲气。“真麻烦的姑娘……”
他怕麻烦,讨厌麻烦,常常说她是麻烦,却总是将她带在身边,嘴上那么说,可是年少的她也心里明白,他疼她,从来不认为她这个麻烦是麻烦!
他和她虽然都是早熟的孩子,但是在彼此面前总有最真挚的一面,温情的一面。他们都将这些藏在内心深处,不让别人探视的感情坦然地放在彼此面前。
他知道她的名字,却执意于第一次见面她告知他的称呼——桑儿。她喜欢,她喜欢只有他叫的名字。
于是,特别对待,特别的感受就在心中蔓延,如影随形般……
很奇妙,人和人之间就是有奇妙的一面,当你给某一个人如往常在他人面前不一样的感受和行为时,就说明你已经示他为与他人不一样的特别重要的存在!
只有他可以叫的姓名,只有他可以看见的情绪,只有他可以知道的你……
只有他,在她的心里。
“以后没人要的话,当然要归结在你身上啊,是你把我教坏的,所以没人要的话,你要负责!”她拉着他,有些撒娇地说道。也许他不知道,她心里对这句话有多重视,多认真!
“好吧,好吧,那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南哥哥就只有勉强咯!”他随意回了一句,却换来她的白眼,引得他朗笑,“桑儿白眼不好看咯!”
“谁要你看!”跟他说真的,他看似笑话,有时候气急他却不知道!
眼看她真的快心情不好了,他连忙说道:“好!多漂亮啊,我们桑儿最漂亮!你不漂亮我今天怎么拍你啊!你看我新买的照相机……”他从后拿出一台崭新的照相机给她看。
“你说……你要拍我吗?!”她对照相机并不感兴趣,可是对他的话,她很敏感地反问道。
“是啊,怎么不开心吗?”他喜欢摄影,可是很少拍人,买了新的照相机他唯一的冲动就是拍她!想要将她的倩影通过他的相机下为他展现最美丽的姿态!
“不!很开心!”她嘻笑着,然后探示性地凑近师劲南问道,“嗯……我爸爸也很喜欢摄影!可是……他除了拍我妈之外,就没有拍过别的人物,他说,摄影这种东西总有些奥秘所在,不是技巧的问题,而是感情的原因,对于摄影人来说,人物极为谨慎,如果不是因为有所情感的话,多半是不会将多余的眼光放在不在意的人身上。而会让摄影者愿意拍摄的人,多半是家人,或者……是心爱的人……那桑儿在南哥哥的眼里是什么呢?你说嘛!”她想知道,虽然父亲的话,她只是似懂非懂,可是她明白,要拍就要拍在乎的东西的道理,她好像知道是不是如此,在南哥哥心里,是否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比在喜欢的人口中听见肯定自己的事更好了!
她等着,他却有些震惊于她心思的敏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是对这份感情太过震惊,他总是缺少承认的勇气……还是说……他害羞?!呃……这,这,怎么可能!
他迟迟没有回答,宁姗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微笑着,“那,南哥哥可以答应桑儿一件事情吗?”有的是时间,她可以等!等他说!
“好!你说!”
“从今以后,南哥哥要答应我只拍我一个人。”特殊的东西,他没承认,她也要他做到,永远做到!她知道他不会食言!
“好,我答应。”反正他想拍的只有她一个。
“嗯。”满足的微笑,她也在心中暗暗决定——从今以后,她只愿被他而拍……
“姐姐?姐……”见宁姗神情恍惚,宁思又看向她怀中粉雕玉琢女婴儿,才想起……“姐姐,姐姐,这小不点要叫什么名字啊?嗯?”
……
……
幼时的相处那么和谐,年少的日子总是充满这花香般的感觉,无忧无虑……一直该有这样多好……没有烦恼,那么有忧愁……我们只是我们而已,我们只是……我们……
宁思的问话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朦胧之间,她恍惚地启口:“无忧……孩子的名字叫,无忧……宁无忧……无忧。”
无忧……便无虑,无虑则无恨……无忧无虑,没有忧伤,没有担忧,那还会为恨和爱而缠?
她的小生命,她只愿她的小生命,她的新生,无忧无虑多好……
轻轻松松,为自己而无忧!
二十六
似乎有一个世纪长,他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宁姗的病房的,精神恍惚,还是神游太虚?!一切脆弱的情绪他以为他都不会有!呵,如今他是失策了吗?
接到师林的电话,他也是慢吞吞地走进她病房,浑然感觉不到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悄然无息……是什么在他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已经滋长已久?
从走出宁姗的病房,他就健忘了,忘了做过什么,怎么过……可是,脑海中只有一个没有忘记,宁姗曾经说过的话,竟是那么清晰!越到痛楚,对她的记忆却越是像泉水般涌来!
记忆会随着痛苦而清晰……
他记得,她执意堕胎,他不准,她却说, “你从来没有放过我不是吗?”
她的控诉,他竟然此刻记得那么清楚!她怨他,她埋怨他!她恨他!是的,恨,何尝不恨,他娶她,是复仇,可是,她始终是他的妻子……
而她聪慧,嘲讽地反驳他, “你确定是个好妻子,而不是一个好‘棋子’吗?”
棋子?!她说对了,他……一直以为……以为是这样的……是什么变化了?还是一直不是他所想的,不是如他所想!
“劲南?!”师林抬头看着他,蓦然发现他眼眶中明显泪水干涸的痕迹,“劲南?!你哭过了?”他怎么会哭,怎么会哭?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有什么会让他有所在乎?除了复仇有什么能让他学会泪水?!
闻言,他一惊,摸上眼,“不,是雨水,是雨水!”他混乱的说着,可是,是不是“雨水”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说,她不会给他“没关系”三个字,他的“对不起”太没分量了!
他明白,他已经明白她的重要性,他已经明白他太怕失去她了!
明白,是明白……可惜明白又如何?
她要他明白的是,过了,过了,一切都过了,她撇下的是他!他的悔恨,他的懊悔……
她说,她不爱他,她已经另有所爱!
她不爱他了,她爱的该是他,可是如今……是他亲手扼杀的吧!
从来没有一刻那么讨厌自己!他师劲南纵使再有钱有什么用,纵使再有权有什么用,纵使再有名有什么用……甚至,真的弄垮了宁家又能如何?!他真的会开心吗?他的父亲能够在那场意外事故中重新回来吗?!他还能要得回他的妻子吗?!
他,他只不过是一个,连所爱之人都搞不清楚的笨蛋!就算得到了一切……又能怎么样……
是雨水吗?她师林也知道这不是雨水!为谁而流?竟不是为她!
“是雨水吗?!劲南,你怎么能骗我!”她尖着声音,扬声唤道,“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为她流眼泪!她真的有那么好吗?有吗?!你该费心的,你一直该爱的是我!是我!是我,师林!不是……”她一切的都要没有了吗?她宁姗凭什么抢她的东西,她够好了,她出生豪门,而她呢?她什么东西都快拿不到了!没有了……她不准!不准!
师林的喊声让他一怔,她话中的一句却令他震惊!他该爱的是谁?!他,师劲南爱的是谁?!一直爱的是……
“宁姗!不是……不能是她!”师林摇晃着身子,狠狠地揪着他的衣襟!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师林硬着声音,手死抓着他。
他声音很轻,轻得快要消逝,就像在梦里的呓语,“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她!为什么不能是桑儿?!”桑儿?!是桑儿还是姗儿?!桑儿……
“桑儿?!”听见他口中新的名字,师林一皱眉。
“不是,不是,桑儿?不是,是姗儿,是桑儿……”混乱的语言迷糊了他的神智!那个在他脑中翩翩起舞的可人儿是谁?他脑海中一直命令自己忘记的东西,他遗忘了什么?!
自他少时出车祸以后忘记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按道理,他父亲因为车祸而死,他万不可那么不小心!
那天,那天他父亲死后,是“她”来见他,是桑儿来见他的,可是,他记得她愤怒地让她离开,模糊中,他头痛得记得,那个小小的人影在他房间里站了良久,然后奔了出去!他告诉自己不要,不要在意!可是,行动总是比思考要诚实!
他怕,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他没有追到她!在还没有追到那个小小的人影的时候
——他只记得那时候汽车的鸣笛声,刺耳得让他想忘掉一切,一切……
一直在他心里的始终只有一个人……一直应该只有一个!
不是……不是在他眼前喋喋不休的林儿,应该是他一直放在胸口的……
蒙蒙胧胧!他却快速拿出放在胸口的钱包,那里一直放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那个人不是师林!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可是……不是……不是的!
“林儿……”不是林儿……
“劲南?!”她听见他唤着她,心里一喜,却听见他口中喃喃着,“不是……不是……不是你!”
“不是什么!”她心里害怕了,害怕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一切,她拼命想挽留的一切快要消失了!不见了!不见了……还是它从未来到过……哈!
深深地凝视着照片上的人,这张照片的确是出自他的手!可是……人呢?他眷恋地抚摸着,那个人影,似乎娇俏地开口着:
““从今以后,南哥哥要答应我只拍我一个人。”
只拍我一个……只拍我一个……
他似乎好记得她那时的开心,满意!她笑得像个小傻瓜!是啊,他也是傻瓜,他这个傻瓜想拍的只有一个人……
“劲南……”师林娇声的呼唤,希望他能注意她,可是师劲南却下意识的躲开她的凑近!
“不是你……不该是你……”他呢喃着,恍如未见她!
姗儿……桑儿……
是姗儿……可是……他喜欢叫只有他唤的名字——桑儿!
不止……他拍的不止那么几张……应该有好多好多……
好多她……
师劲南怔怔坐下,他睁着眸子不敢相信,冷汗直直淌下背脊,激动的心情带着痛苦的悔恨,像是潮水般向他涌来……一直将他淹没……
他想让她看看他拍的“她”,她是否喜欢……
可是,该如何,他怕,怕她不会再有兴趣……是他扼杀了所有,所有!
恨!恨自己!恨如此可恨的自己!他是可悲吧,可悲得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清楚……恨意将他所有的意识都占满了!以前是,想不到,此刻却是对自己的!对自己的!
桑儿……我该如何告诉你,我记得你了?
姗儿……我该如何告诉你,我的记忆里一直有你?!
……
二十七
生命中有了孩子以后,其实心思便不会乱想,也省得乱想,光是这个孩子就已经占满了宁姗所有的时间和空间。没出院的时候,孩子有护士多照顾也就不觉得有多难,可是刚出院回来就发现其实照顾孩子是一门学问!想来,孕妇都怕怀孕会影响以后的体形,可是如果你亲手抚养这个孩子,不假手于人的话,你会发现照顾孩子就足以能让你瘦下来了!
原本怀孕的丰腴和微胖已经慢慢开始消退,她的体形也渐渐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这孩子不肯静,早晚都活泼跳动,实在符合了她给她取的名字——无忧。真是无忧……她不爱静,宁姗也只好推着婴儿车带着她一块去看望宁秋成,顺道散步也好。
去医院的路上总有一片林荫道,郁郁葱葱的树木泛着懒散的绿意,随着阳光撒下一片晶莹,这样的天气实在是该好好享受的。
眯着眼,享受着阳光,耳边却传来教堂的钟声,“叮咚,叮咚……”
那是婚姻的承诺的旋律,伴随着众人的嘻笑声,那么温暖……
她不免想起秦瑞前几天曾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抚养孩子太累我可以和你一起。”那是他给她的暗示也是承诺,期许她的婚姻。
可是婚姻……原谅她说抱歉,试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可能对这两个字有多少的期待。说她胆小也好,说她不识趣也罢,如今,她的世界只想要孩子和她就够了,她的心只能负担得起那么多,那么多,再也没办法再去接纳什么了……
爱过,恨过,她的心里还能剩下什么给别人?
就连师劲南送过来的照片,她也只是一霎那的惊愕,这包含了什么,代表了什么,她真的不想追究,就如当日她对他说的一样,“好累了,不想管你了……”今日,她能够负担的只有自己和小车上的这个孩子,其他的……真的没有了……
她有些微微的失神,可是礼堂中倾泻而来的音乐那么毫无避讳地传进她的耳朵,恍如隔世……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音乐吧。
那时……
该说他是刻意接近她的,还是说他接近她如此的自然?
大学刚刚放假,身旁的女同学嘻笑着谈要到哪里去玩耍,她却显得茫然若失,经过难以忘却的伤痛,谁能叫她有同龄人一般的心情去面对假日?
快要走近校门,她却被校门前难得一见的嘈杂给拦住了去路,原本该去回去的同学全堵住了校门口。
有领导要来吗?宁姗淡淡地想,身前同学的低语否定她的猜想。
“劳斯莱斯吗?天哪!这么豪华的车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笨蛋!这车型没有在国内看到过,你怎么就断定它是啊?!我看应该是……”
“什么!你们都不知道,我看啊你们都错了,依我了解,绝对是……”
“……”
这种谈论不算是新鲜的,现在的人喜欢谈论这类话题也不是少数,有些是汽车迷,有些纯粹好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钻了出去,却见身前一道阴影霎时将她笼罩起来,连阳光都闪躲不齐。
这样的压迫感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从容地抬头,下一秒,宁姗心却前所未有地开始不平静!
有多久没见他了?!许久,许久了……他与她摆脱了年少的情怀,他成熟傲然,她冷淡有礼,唯一不变的是,尽管一向冷情的心照样因久违的他有所跳动!
自从那次接到他父亲死讯去看他的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曾经给了她太多幻想,如今却只剩下躯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