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老相识,师劲南心情絮乱得随意打趣,“酒不喝难道要‘吃’吗?”
“那倒也不是……呵呵。”那男子轻轻摇晃着酒杯,邪魅的气息从他轻勾起的嘴角显现。“只是很好奇又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这个万能人的啊?对男人而言不是钱就是女人,师总裁肯定不会是因为钱的原因,那么……应该是……女人?”
女人……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他闻言一皱眉,径自倒着酒。
“是你妹妹?”他能想到的只有师林。
如果有那么简单,他就不用如此烦恼了!“莫日旭,你让我好好喝酒不行吗?!”烦乱地喊道,简单的一句话却叫莫日旭双眼一眯。
“不是师林?”竟然会有别的女人让他心乱?!
师劲南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径灌着酒,一杯又一杯,眼见他快醉了,莫日旭问道:“需要我找人带你回去吗?”
他蒙蒙胧胧的,在嘴边不清不楚地呓语着。突然,师劲南摇晃着站起身,艰难地离开吧台,迷醉地行走着。
“你要去哪里啊?”莫日旭皱起眉头,在另一边喊道。
师劲南没有回头地向后摇摇手,然后像是梦游地走出“午夜shine”。
他口里的呓语声有些清晰起来,他喊着同一个名字:
“桑儿……桑儿……”
桑儿……他记起他记忆里有一个名字一直蒙蒙胧胧地存在。
他想去有她在的地方……

“是谁?!”
已是深夜,有谁会那么晚来宁家?
宁家管家林伯,踉踉跄跄地打开宁家大宅的门,只见师劲南充满醉眼朦胧地靠着墙壁。
“师……师……先生,你怎么来了?”他拦不住一直走恍如未闻的师劲南。
不消一会儿,他像是熟门熟路地走到宁姗的房间。
“师先生!小姐睡了!”那有快要离婚的夫妻那么晚上这样闹的啊!难为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林伯?!”房里一直心神不宁的宁姗听到叫唤声,奇怪地打开房门。“劲南?!你怎么……”
“小姐我拦不住啊!他……”
林伯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情况,只见师劲南一把拉住她,然后虚弱地靠着她的身子,不清不楚地唤道:“桑……桑儿……”
她一听,瞪着美目,仿若听到什么惊愕的事情。
记忆里响起一段稚嫩的对话:
“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男生的声音虽然有些早熟,但是还是稍显稚气。
“嗯……爸爸妈妈,他们叫我……叫我……桑,桑儿……”她想说是“姗”可惜因为正是年幼,口齿并不是那么清楚,就那样唤成了“桑”。
从那天起,这个名字就成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昵称。
她以为他忘了……

今天,他像是在梦里,唤着这个名字来到她家……
是的,他是忘记了,所以她只能在他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出现!她是清楚啊,是他自己选择遗忘她,一丝不留,只把爱给了别人,她要到的却只有死硬的一生!
今天,他有什么资格来到这里,唤着这个名字!?
忽然松开手,师劲南摇晃的身子被林伯接着。“小姐?”
失了宁姗熟悉的气息,师劲南不清的意识里感觉到了一瞬的痛楚,“桑儿!”
没有看他一眼,宁姗冷冷地交代:“让他住在客房吧,等他醒来记得通知他去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砰”关上门,一墙之隔,却那么咫尺天涯!

黑暗中,师林的病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轻声诡异……
“劲南……劲南,他竟然为了宁姗借酒浇愁!原来是这样……不!我要你绝不放过宁姗!我不允许她抢了我的东西!绝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所有!她都不能失去!
角落里,那个人影忽出忽现,他轻声安慰着:“没关系,还有我,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特别是那个宁姗!放心吧,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弟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原本娇柔的脸上突然显露出狰狞的表情,森冷的空气似乎在这个房间里结了冰……
她不只有孩子的保护,还有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的帮忙,虽然她早前被师家收养,但是和同在孤儿院的弟弟并没有失去太多的联系。这一刻,她觉得她不会输!绝对不会!量她宁姗在聪明又如何?以她的弟弟奇特的身份,明的不行,可以暗得来!
冷冰的风不安地在吹动,吹着帘布起伏不定,似乎有种暗流在空气中浮动……
帘布突然一霎被吹起,强烈的风势将它一掀……
角落边,露出了一张邪气不羁的脸庞。
只见,莫日旭正带着一抹诡异不明的笑容,暗然不明,厉气浮动……

十九

当彼此之间足以相互依赖,相处在一起的理由变得空白的时候,婚姻不婚姻对于两个人来说不过只是一种形式而已,那张淡薄的纸也变得不再是那么厚实了,可轻可飘……婚姻的保证和誓言说来说去并不是建立在一张纸上的,能够决定纸张轻或厚的不是质量,而是彼此的心……
当一切都已经快砰然倒塌的时候,离婚协议书上也不过只是剩下一个签字的空位,就像是签公文一样简单……
是啊,只要像是公文一样不就行了吗……那么简单,已经写过不知无数次的名字了,为什么此时对师劲南来说却是那么陌生?!此时啃噬他心底的是那么陌生的情绪……或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感情……
从一觉醒来以后,他变得迷惘了,迷惘什么?如果硬要回答的话,是否可以说是自己的记忆……
他知道,昨晚他做梦了,那样的梦似曾相识却又陌生无比……他不知道在唤什么名字,谁的名字……可是一声一声,他听得紧,他听得心惊!就像是在心里无法割舍的东西,就想一声一声地唤回来,盼望着那回头的一瞬间……只要一刻!也许……他便可以看清了……只要一刻……也许他可以追的上去……

在那里叫喊,在那里想起,在那里追逐……可是……终究是梦一场……
是梦,所以在醒来之时,终究还是会忘了自己曾经因为什么而挣扎,因为什么而百般不舍!虽然情绪那么地清楚存在过,脑子里总有印象,可是在想开口说明,在想去回想的时候却无法言语,无法找寻那些的踪迹!
杳然……

他启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望着神情平淡的宁姗,他潜意识里找寻着那看似那么熟悉的感情,慢慢,仔细地望着,然后还是无法释然地垂下眼。
“真的要签字吗?”他自持冷静,只能告诉自己:他师劲南不是那么放不下的男人!他一直可以控制全盘的不是吗?也许这些都是意外……

是否是自我安慰的话,或许只有他自己的心知道了吧……
也许不服输有时候对男人的感情上来说是一种缺点吧……

宁姗望了他一眼,轻声反问:“你觉得有必要再僵持下去的理由吗?”声音平滑,话语却像是叹息……
这份婚姻给了他们太多的疲惫,就算或许以前真的存在着一些快乐的事情也被那纠葛折磨给消磨了吧……结束不管是他们对彼此恨意如何,至少给了一个暂时的解决方式。总该为自己结束这疲惫的情况,也许,会有一个出口……

理由吗?她问他理由……复仇?!对于宁家这是师劲南脑子里一直存在的概念,可是如今真的有再必要僵持的原因吗?当年父亲的死,母亲的离去,现在师林的流产,他们孩子的流失,他们的相处……总是要解决一项的不是吗?可是婚姻这件事情……当初他从认为一切都可以他们互相都清楚彼此都该是相敬如宾的,作为宁家的人,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不用报复的心情面对她,毕竟他明白一事归一事,他相信可以做到的便是冷漠和无视……可是……有过意外吗?有过……有过……他记得。
他一直都告诉自己她是他掌控的,他决定的婚姻也该是他的,可是……以他的聪明他自己其实潜意识地知道:宁家的大小姐宁姗,是个不定数!
不定数……不定……他不清楚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明白,为什么……在宁家两个小姐之中独独……选择了她!选择了她……

“师劲南……你到底在想什么?”看他迟迟不肯动,她的心突然有一种不安,怕她的决定心会倒下!不要表现得有那么一点不舍……因为她不再需要,不要表现得有那么一点点迟疑,因为她不再想思索,不要表现得那么无措,因为……她怕她的恨意会扛不住心里隐约的感情!
“我在想……你应该会恨我吧……”如果不是相互恨意,也不必那么折磨。
她闻言,一丝苦笑滑过:“你也应该恨我不是吗?”说“也”是因为承认,也是在问他。
“的确,恨!”恨她,还有一点的是恨自己,恨那么无措的自己!“才两年也不到,我们就要离婚,想来我的确没有待我的妻子很好……”
不好吗?“不,你待我很好,应该的很好……”却始终不是她要的……
他挑眉,却没说什么,看着她,视线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清晰的隆起已经不能掩饰,在一瞬间他眼里滑过一丝愤恨,然后还有憾意……“我以为我会有一个孩子,没想到……”痛觉就像是一经触碰就完全觉醒一样,那么深刻!
她撇开眼,没有搭上他的话,“我想你应该注意的是师林的孩子,她肚子里的是我们宁家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为了她,你总要好好关注这个孩子,让她平安的生下来。至于害她流产这件事,你以为是我也好,怎么样也好,我现在是孕妇,你不需要担心,还是担心担心师林吧。”宁家的孩子必须要保下来!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也要想想。
师林的事情……“这件事……也许是我……”这件事情他派人调查过,没有任何关于宁姗的线索!这件事,是他抱歉了!即使再是恨,事情总应该弄清楚!
她打断他的话,对于他接下来的道歉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道歉我不需要,因为没有必要不是吗?”他怪也怪了,难倒几句道歉能够磨平这件事情的一切吗?!算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事的了,不是吗,有些事,她宁姗心里总是有数的。
师劲南看得出宁姗的不接受,再多说也没有什么意思,“那么我……”
“你该走了……夕阳都已经出来了。”她要他走!是的,她不给他主动对她挥手再见的机会!曾经都是他先开口离开,到现在,她要让他离开!
总是公平的不是吗?
“好。”他浓眉一锁,也不说什么。

夕阳的余辉,总是永远壮丽而缤纷耀眼,总要让人像是身处阑珊处一样朦胧……
他在走出房间的一刻突然听她浅浅地吟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哪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让人蓦然看得到……诗果然是如梦呵……”她淡淡一笑……

淡淡的,那笑声落在他的身上却如棒一击!这话让他心一落,然后一阵朦胧的熟悉感突然向他袭来……

“哥哥……哥哥……这首诗我觉得好奇怪哦!”童稚的声音软软的,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皱眉。
“那首,我看看啊。”有个略微低沉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你这个人,桑儿,这首诗还不到你这个年纪学呢,再说你看了也不懂啊!”
“我懂!妈妈有讲哦,可是好奇怪……好奇怪哦,难道一次回头就能见到吗?那如果桑儿错过了一次看的时间,那是不是就看不到了啦!你看这是乱写的嘛!哼哼……”
“你哦……”
童稚细语,没有根据,但是对错……太难分辨了!

宁姗回头看了他一眼,对视一秒,然后他撇去烦乱的情绪走了出去。
望着夕阳和逐渐亮起的路灯,她失了神。夫妻的缘分消逝了,向他们迎来的将是什么……那耀眼的余辉下,火红得眩目亮光仿佛隐藏着人们那冥冥之中奇妙的线……


二十

继离婚后,平静地过了一段日子,肚子愈见隆起,算算日子也就差个把月了吧……前段日子宁姗都呆在家中比较多,难得出去走动,秦瑞也经常在旁牢牢提醒,这日子其实少了太多活动。
眼见今天一个大好的天气,难得的艳阳天,这样的天气总让人跃跃欲试,身为孕妇也总得出去转转才好。
透过纱帘,软软的阳光撒在身上,倍感轻松。宁姗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想乘着假日出去走走。
终于离婚了……其实她也松懈多了,换个方式也不错!
刚刚跨出房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谁啊……”屋子里待久了,她只想着户外的阳光和空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头还是没有声响,只传来浓重却缓慢的呼吸声。
“……”
“喂……”她一顿,呆了呆,垂下眼。“……还是不说话吗?”
还是……不说话……
这个无声电话出现已经好几次了,每次当她接起,那边总是没有声响,却也没有挂断的意思,沉寂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有意恶作剧,那么会是……

“……”那头沉默,她也没有挂断,只是慢慢僵持下去,她在想,“他”要何时才会出声?要经过几次才会告诉她,“他”是谁。
像是一根紧绷的线被他们拉着,看谁会下放下。结果……那头还是老样子,伴随着一声叹息,那根线无力地被放下。
“嘟——”
她茫然地听着盲音,呆滞半晌,然后轻轻摇着头,浅浅一笑挂下电话,走出门。

散步一向是她最爱的活动,浅慢也不激烈,反而也是一种享受。无意抬头看看道路旁的梧桐,枝叶早已凋零,冬天的脚步其实是总是容易滞留的,不过有句话语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话,她一直都很喜欢,总是有希望的……她微笑着,下意识地抚摸孕育着新生命的地方,这也是个希望!
想到这里,她心里喜悦起来,可是心里却总还是存在着隐约的担忧……
按道理来说,师林绝不可能久久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是因为她和劲南离婚的原因而放弃并不附和她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师林对她的恨早已表露不遗,再加上她不甘示弱,自以为是的性子,她绝对不可能一点动作都不做……心里的隐约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刻,宁姗却害怕了自己太过敏感的第六感,这样的担心太让她伤神。
怕是怕,师林会不择手段!
思及此,宁姗不由得蹙眉,等她慢慢回过神来,走过路口,只见一辆急速而来的轿车向她驶来!
她的担心!师林的不择手段!
……

握紧手心,她还没来得及走动几步便因为车的冲力跌倒在地!
双手抱紧的肚子即可渐渐传来阵痛!师林!她要她和劲南的孩子!
原来……她果然是怕,也许她可以不怕师林的诡计,但是……她的孩子呢!她怕孩子离开啊!
陪伴她重新开始的骨肉!
不能没有……不能走!
疼痛使她蜷曲在地,“我的……我的……孩……子!”脚旁的鲜血殷红了她的眼!
……也殷红了……
蓦地有个声音怒不可遏的在她身旁响起!
“该死,你怎么会怀着孕呢!”一个黑衣男子紧紧抓着他,不可置信地低咒道,“你怎么会……姐姐竟然……”没有告诉他宁姗怀孕了!
“姐……姐?”听力突然因为疼痛而特别清晰!是!师林是有一个弟弟!
“少说话,女人!我马上带你去医……”莫日旭想将她抬起,手却被宁姗牢牢的抓住。
“你姐姐是……是不是……”艰难地倾吐话语,她感觉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清冷,冷冷的……“是师林!”而害她的只有她!
“你……”他邪气的脸上有着懊恼却也不否认。
“你……姐姐一定没有……告诉你……我是怀着……孕——是不是!”在她还能思考的时候,她看得出他为人并不坏,邪气中有着耿直!
闻言,他恼怒地将她抱着,坐进车里。“可恶……对了!”他姐姐竟然没有告知他有这个情况,她应该了解他的性子的!而她该死地没有告诉他,没有!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她的手还是死紧地拉着他。“我要你……我要……你答应……无论如何,你,从今而后,你要保护我的孩子直到……直到他,他成人!即使,即便……敌人是,是,师林!”……孩子不会死,就算她死,她也要孩子留下来!她脑子里有一种信念笃定眼前的人也不会让这个错误发生!所以……她要他补偿,承诺!一定要!
他一怔,不能言语。
即使,即便……敌人是,是,师林!
……他凝视着宁姗的衣服绽开的血朵,鲜红着刺激他的心,他的良知!
“……我答应你!即使是师林!”即使是他的姐姐!他也……决不手软!
“好……”虚弱地漾开一抹满意的笑颜,宁姗渐渐松开紧绷的手。
下一秒,在她闭上眼的下一秒……她……沉浸在了不明的黑暗中……无明的未知……


二十一

当你失去意识的一刻,是不是会想到很多很多……她的眼里浮现那一张张模糊不明却真切的画面,小时候和现在的画面和现在交错得重叠在一起,混乱得让她惊心!
儿时的青梅竹马可以是现在的毒药,摆不掉。
成年后的夫妻之约可以是现在的联系,斩不断。

她记得在儿时最后一天见到他,是在一个深秋,夜凉如水。
她听闻他家中出事,吵闹着要去看他,可是她父亲却一再阻挠。
她不懂,她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他,爸爸,我要去!”还是孩子的她姣美的脸上露出和同龄人不一样的倔强。“南哥哥会伤心的,姗儿要陪在他身边!”他父亲出车祸,他一个人该是多伤心啊……她不想看到一直自信亮眼的他伤心难过,她想陪着他!
“我不准!姗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只要你这回答应我!不要再去见他,你的南哥哥,绝对不要!”宁秋成强硬地阻止道。眼中的哀伤不明。
“理由?爸爸,你一向告诉我任何事情都有理由,那么你告诉我这次为什么……我要我的南哥哥!”她的坚决让宁秋成不禁在心中叹气。
他扶着她小小的身子,柔声说道。“人有些东西是没有理由的,姗儿,你要怎么跟你解释呢?如果你的南哥哥会伤心,会表现得如他这个年龄一样孩子的反应,我也就不会不让你去了……问题是……”
“问题是……也许他根本不会开心你去看他,也许他再也不是你的南哥哥了。”
她迷惘地摇头,只是眼里的执着却那么强烈。
他的女儿虽然早熟,但是也只是一个孩子,她该懂什么,懂他们这些自寻烦恼的大人的爱恨情仇吗?
她不懂,所以她不会有任何难过,她不懂,所以在她懂的那刻,他不敢想象她有多伤心!他怎么舍得啊……
“我要去。”宁姗还是那句话。她扯着她的衣摆,直直地望着宁秋成。
他没有说话,知道怎么劝她也不会听。
见父亲没有说什么,宁姗赶紧唤道:“林伯,备车。”
“哦,好。”林伯应了一声,然后怪异地看了宁秋成一眼。
望着宁姗奔去的背影,宁秋成转身,轻声叹息:
“原以为是姻缘,没想到……却是孽缘……”

一听师家的佣人说师劲南在房间里,她便赶快向他一楼的房间奔去,没有片刻耽搁,可是在她打开他房间门时候却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