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说很多的同行因为报道了汶川校舍例塌事件被罚后,还是坚持报道校舍倒塌
原因的时候,我想,这份工作我愿意和他们一起用所有去坚持……乌鲁木齐的事件
的确可怕,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人员,再换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你会尊
重我的选择,对吗?”
无法做声,他深深的闭了下眼睛,睫毛微颤,胸口微闷,努力的平息情绪,
眼窝下有抹淡淡的青色。
天机已回复明蓝色,透彻清亮,酝酿出某种绚烂的光泽。
满地的狼藉却别有一番韵致,大雨后总是叫人难以描绘的震撼。
嘴角弯起,似有似无的奈何与宠溺,半晌,顾方西终于睁眼,瞳仁漆黑如墨,
媚惑慑人,狠狠的俯身吻了她,感觉她颤了颤,唇舌相触,细细啃咬磨蹭,他终于
放手,捏着她光洁自然的下颚,冷冷深沉的道:
“你要把我的迟欢平安的还给我,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她也徽凉的笑,笑得令他迷眩,扯开他的病人服的领口,坚硬阳刚的锁骨上
方,狠狠的咬了口印记,他无声嘶了声,任她咬动。
迟欢按着他强而有力的左胸心房处,绷着嗓音硬声笑容恣意的说:“顾方西,
我真希望,下辈子我是你的心脏,我不眺你不走。”
“你已经是了,宝贝。”
……再没有人像你一样,可以让我认输,让我心甘情愿的撤退。
嘴角露出明亮俊美的气息,他沉声道,眉梢挑起,吻住她嘴角温热的留下最后
的印记。
46只有变了心的人
如果有人乞求耐心,你觉得上帝会给他们耐心?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有耐心?如果祈求勇气,是给他们勇气?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勇敢?如果有人祈求家庭更亲近,你觉得上帝是给他们耳鬓厮磨的感觉,还是给他们相爱的机会?
【Evan Almighty】
“等等——”
在她要离去转身的时候,他明明笑着送她走却莫名的心慌,想起那一片尸体横乱,饥荒的地方,蹙紧了眉头,他闭着双眸,左手揽过她,半坐着的身躯贴着她的脊梁,菲薄的唇在颈项旁细细的碎吻。
她浅叹了口气,哆嗦失笑问:“做什么?”
光影忽明忽暗,天色明朗却有些阴云遮掩,他的俊颜在她的肩上隐下,唇瓣贴得她微凉的肌肤略炙热。
“迟欢,答应我,等你回来,我们就立刻离开……”
“我们……回维也纳好不好?我们把从前的那个屋子再租下来。我们去登城西的阿尔卑斯山麓看日出,那里那个时候一定很美。我们以前从来没去看过,真奇怪是不是,我们错过的那样多……我曾经遇见过维也纳的设计师,他们说它的日出很美,风景如画,树叶青得明亮翠蓝……以后每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就去多瑙河畔散步,我画画,你再像以前一样在河边吹风,我们再去市郊的葡萄园,去维也纳的艺术史博物馆,每年的一月一号是新年音乐会,以后我们每年都去听,在金色大厅维也纳的爱乐乐团会用歌声祝每一个来的人幸福美满……然后我们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不,两个,不止要三个,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答应我,等回来我们把没有好好来得及欣赏的维也纳再重新看一遍,再过一遍好吗?”
急切粗哑的嗓音,他发丝被风撩起,散乱而温润,揽在她腰际的地方如铁一样灼热死紧。
“好。”
她抿唇浅浅应道,咽下嘴里的苦涩,回头捧着他的阴柔俊美的脸孔,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上,传来阵阵酥麻,也许是她也预料不了去了此刻动乱的新疆会怎么样,此刻自己掌心摩挲着他的肌肤,甚至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酸楚。
“等我回来,我们回维也纳,我想去维也纳大剧院看歌剧《卡门》,上一次玛丽亚·卡拉斯来维也纳演唱的时候,我还是在门口听的呢,那时,好像没空也不舍得花钱买票……”恍惚的想起,仿佛已经是如隔世,年少夫妻,她和他都有情饮水饱,不曾真的欣赏过许许多多的风景。
她应允他,答应他。
彼时,顾方西看着她迟欢的背影。白炽灯薄薄的在她身上打下一层暗影,浅色的上衣在影中若隐若现。
单薄的身形,笔直而温柔,每一步都踏得让他的心底涌出温温热热的液体,温暖却略微苦涩。
看一个人走原来是这般滋味,送走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忐忑不安,即使她已经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回维也纳,美满生子,恩爱如昨。
明明她答应了她,他喉咙里紧缩的却是无法掩盖的心慌,他多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多怕他们又会回到陌生。
“呃,顾先生……”
护士已敲门进入,脸上礼貌微笑,有些稚气温柔,诧异的看到他怔愣无措的样子,话语不免停顿了几秒。
“像不像,我像不像古时候送走要打仗参军丈夫的妇女?”百般的担心,百般的不舍,却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微弱的挑起嘴角,顾方西吐了一口气,苦笑的嘲讽自己,挺直的鼻梁泛着光亮,干净俊美,却有些阴郁沉重。
那护士笑了笑,正是那日值班的护士,直接不假思索的就问:“迟小姐要去哪里?”
“新疆。”淡淡吐出两个字,只有心底随之而来刹那的紧张攫住了胸口最无法透气的位置。他没有那么潇洒,至少没有表面上答应她的那般潇洒。
仿佛意识到这个地方的危险性,护士也是倒抽一口气,眉头蹙紧,半晌,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拿出口袋里的项链,轻声道:“顾先生,这是我今早从神父里拿到的,不过我想,也许你比我更需要它……”
“神?”他闻言,怔了一秒然后不禁冷哼一声,心口灼烧,朦胧间意识就那样生生的飘到了四年前那个高架上。漫天的血,还有阵阵传来牵绊住他的痛意,他疯了似的想活下来却还是被作弄了,要他如何能再相信所谓的神……
“如果,神真的有用,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那样多……我不信了,早不信了,我不信它能有什么用。如果上帝真的在,怎么会让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受人鞭挞侮辱?如果它真的存在,四年前,它就应该听见我的悔意和心愿,它就应该……”让我平平安安的回到我妻子的身边。如鱼刺在喉,顾方西薄唇发白,左手攥紧,不由自主的浑身有些发冷。
空气舒朗并不冰凉,可她分明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见了某种深到深渊一样的刺骨寒冷。护士心一颤,怔了怔,眼神微弱,对上顾方西忽然冷戾凌厉流转着森森凉意的黑眸,气势有些弱了下去,半晌,还是鼓起勇气,沉声说:“先生,看过Evan Almighty吗?”
怔忡几秒,顾方西挑眉,眉眼一低,迟疑颔首:“我妻子很喜欢,可我没看过。”
他记得那时,他眼前模糊,在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简陋的小屋子里,他只闻得到她柔发上浅浅的花香,眼泪咸涩的味道,还有她唇上,睫毛上微甘的滋味,听得不甚仔细,他只是陪着她,就那样她看DVD里的电影,他“看”她,那也是他的电影。
“电影里的上帝对人说:‘如果有人乞求耐心,你觉得上帝会给他们耐心?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有耐心?如果祈求勇气,是给他们勇气?还是给他们机会学会勇敢?如果有人祈求家庭更亲近,你觉得上帝是给他们耳鬓厮磨的感觉?还是给他们相爱的机会?’顾先生,请相信,上帝会原谅所有的罪孽,但是,它只会给你机会,不会给你轻易获得的原谅。倘若真的轻易得到,你就真的会快乐吗?”
耳中轰然一响,浑身怔住,他失神的抚摸着护士放在她手心的十字架项链,银色折射着阳光与日光的璀璨光泽,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手心缓缓的流淌弥漫,他用拇指反复的摩挲,不自觉的咬唇,狭长的眉眼淡去方才的凌洌只余浅魅惑的气息。
如梦呓语,喑哑的开口,低到极致的颤动声音:“它真的……会原谅所有的罪孽吗?我相信过它一次,可它令我失望过。”
“那就再相信它第二次。”
“如果第二次还是失望呢?”他怕的是绝望。
“那就再相信它第三次,顾先生,没有变心的上帝,只有变了心的人。如果你从来不曾变过心,即使你曾有过罪孽,曾犯过错,它总会给你机会去弥补的,就算支撑不下去,只要你的心没变过,上帝会给你赎罪的机会的,即使您等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也要相信有那么一天。”
敛下眼,睫毛颤动,棱角分明慑人的脸庞柔了下去,沉沉的叹息过后,他轻柔到极致,虔诚的问:“它会保佑我想珍惜的人吗?”
“如果你真的珍惜,它会保佑的。”
“那么,我现在开始相信它,我努力的相信……”只要你能平安的回来,我现在就相信。深深的闭上双眼,眼窝深色,薄唇紧抿,冰凉的十字架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顾方西嘴角温润浅淡,蕴含着难以形容的剔透干净。
……
换完了药,护士轻轻关住病房的门。
转角的角落里,高大绿意的盆景旁,一个阴影缓缓的走出来,身形单薄,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垂落在肩的发丝有风轻轻拂过。
“谢谢你。”那人浅浅的道,笑容温柔大方。
“迟小姐不用谢,只是为什么您不自己亲手交给顾先生?”护士爽朗一笑,无声却咧开嘴分外灿烂。半晌,忽然迟疑的问道,眼眸里露出些些好奇。
“因为,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他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人给他信心,我给他的信心他会只当是我的安慰。”
她笑笑,眉目弯起,嗓音透露出无形的慧意。
“……我一直以为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给他信心。”呐呐的回道,护士说完有些尴尬,那双深到黑暗无边的眼眸,用野心打磨出来的深沉阴暗只要一露有谁会相信,他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不,我并不了解现在的顾方西。”迟欢摇头,嘴角浅勾,浅声的呢喃,“但是……我在想,我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脱下了别人眼中最光鲜完美的衣服还是那个在我面前连放屁都不避讳不尴尬的男人。”有些粗俗的言语,在她的口中说出却半分没有粗鲁的气息,反而让人失笑和理解。
那护士点头,最后寒暄了几句,送她的背影离开。
空荡寂静vip病房的走廊,一条光亮穿梭却又暗影陪伴,人站立在原地会有些迷惘,风中似有似无传来花香,走廊处往下,成排的法国梧桐斑驳着光线,有叶子正在翩翩的凋零飘落。
护士稚气干净的脸上肃穆了起来,在心头默默的呢喃着,请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藐视神佛的男人如此虔诚的拥着十字架祈祷。
她不敢相信,如果上帝又让他失望一次,他会阴戾到何种程度……
47当爱已成往事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悲伤往事。
停留在最不经意的瞬间,肆意吞噬剜拨着伤口
离开的时候,机场鸣鸣的响声,震耳欲聋。
人烟攒动,离别笙萧。
天茫秋色,机场的玻璃干净透明。
站在机场,衬衫上还有迟宁今天早上留下的湿润。
她这个母亲总是放心她的生活,可是当迟欢真的要去到危险的地方,那个母亲突然便不再前卫开明了,她死死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埋在她微凉的颈项呢喃道:“小欢,我昨天想了一夜,我为你做的事那样的少……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不管你,即使你嫌我烦,嫌我这个母亲啰嗦,我都不会再不管你!记得,平安的回来!”
迟宁没有送她去机场,那一个晚上,她却想了很多,她甚至记起,那时她工作忙,在迟欢去维也纳留学之前,是她这么小的孩子,帮着她处理她前夫父母的丧事的,她忽略她那么多,从今以后,她真的半分都不敢再放手。
人总要到不得不的时候,才恍然明了,自己曾错过那么多。
说迟欢怨过自己母亲吗,怨过,小的时候,只是长大了就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不容易,你根本无法怨谁。
那天,是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她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山色空明,绿意葱葱,田地,茶树,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金亮发光,惬意疏朗。
那时,迟欢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很久,他们曾经住的地方也荒凉了很久,只有爷爷奶奶在打理但难免有心无力,那方父亲最爱呆的庭院,杂草丛生。
她跟着迟宁离开乡下太久了,久到她以为已经事业有成,在绚丽奢靡的时尚圈游刃有余穿梭的母亲早忘了有这块地方的时候,终于在她独自一人坐车回去时发现那棵父亲昔日亲手种下的红豆树下,她母亲失神仰望的身影,伫立在绿荫下,薄薄暖暖的绿意,仿佛久不曾远离过……
那时,迟宁已是一身的奢侈名品,简约的连衣裙黑、金两色相间,矜贵珠光亮片闪闪发亮,她的母亲那时早已不是昔日还在处理家事的温婉妇孺,身旁追求者趋之若鹜,一天的时间几乎都被挤满。可是,这一天,年纪尚小的迟欢看到自己今非昔比的母亲就站在那棵树下静静的流泪,平静而肆意,仿佛是习惯,又像是不随时间流逝的怀念和倾诉。
青色未熟的心似懂非懂,却在回神过来才发现,她自己也流了很多泪。
那一日,她站在不远处,背对着迟宁,陪着自己的母亲站了很久,久到腿脚发麻,久到迟宁还是没有发现迟欢的存在……
那棵红豆树,光滑坚硬,纹理美丽,枝繁叶茂斑驳着午后阳光的阴影,果实鲜艳欲滴,玲珑圆润,晶莹红亮,色泽多少年都依旧如常。
也许,那并不是她母亲第一次回来,也许,比她更忘不了自己父亲的人,是她的母亲,迟宁。
“你走得那样早,我要活多久才能追得上你的脚步……”
鼻尖酸楚如潮水般袭来……她听见自己母亲站在树下的呢喃,然后弯下腰一颗一颗捡起地下散落一地成熟的果实,红豆,颗颗入骨。
彼时,迟欢尚小还叛逆的心忽然就变了,瞬间刺全无。即使她并不完全明白。
曾经她看见过,她母亲在台上风光无限,在设计师面前谈笑风生的模样,可是,明明是在流泪,她却觉得,这一刻,站在树下弯身捡果实迟宁是最快乐的,即使痛着也是快乐的。
她再嫁再结婚再恋爱,仿佛空虚的心渴望被不停填满,迟欢不怨她一点也不怨,只是稍稍有些嫉妒她忘了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仅此而已。在她的背后,迟欢这个女儿何尝不是在看着她。
很多年后,她在维也纳,那时,蓝天白云,绿意缭绕,水色透明,异国白鸽飞越天际,她赶课急忙的走着,一步一步,空气里传来悠扬古典音乐,喷泉的水哗哗的流淌,她还会不时呢喃的对虚无的空气说:“小心,这里有台阶。”
那时,她才明白,有些怀念是你拼命阻止,也成了的习惯,是你狠狠阻止自己流泪,恨自己那般不争气,还是会下意识的举动,是你想让自己不悲伤却还是阻止不了悲伤逆流的暗号。
“妈,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嫌你啰嗦,也不会嫌你烦,更不会嫌你老,嫌你不漂亮,嫌你这个月又穿不了新一季Prada最小号的春夏新款……”
她嘴角勾起,说得利落。
“死丫头。”
迟欢恨恨的咬牙,半天感动了以后蹦出了三个字。
说完,才恍然意识到,她的女儿不小了。
机场,她再一次被连瑾死死的抱住。
连瑾微胖丰腴有余,絮絮叨叨在那儿念叨着:“迟欢,迟欢,你要平安的回来,要不然我再也不给你八卦,再也不给你吃零食,再也不透露小道消息给你,再也不帮你买中饭,再也……迟欢,你回来了我们去看电影,购物,吃美食,放心我请!”最后一句是咬牙的,她从未如此大方。
来送行的同事闻言笑作一团。
有时候离别是幸福的,因为我们总在有人要离开的时候才会不舍。
等到让同事都先走了,快要安检的时候,苏暖暖从柱子后慢慢的走过来,人烟熙熙攘攘,她姣好甚白的面容看着迟欢,垂下眼,恍惚的呢喃:“迟姐,你走了,West就是一个人了。”
“我在,他也还是一个人,人是带不走的。”能带走的只有心。迟欢叹了口气,白净目秀的脸上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摸上苏暖暖冰凉的脸颊,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孩子的精神太恍惚不定,她的伤口太深,深到可能连她自己都望不穿。
“迟姐,我把你朋友。”不,也许更甚。可朋友有时抵不过日积月累,伤口隐隐泛疼止不住的渴望,她终究是一个人,是一个早已精疲力竭无法再去想其他的人。
“我明白。”
迟欢深深看了她一眼,道。
她没忘记,在小区里,那辆疾驰飞过的车辆,是她下意识推开了自己。
“暖暖,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还年轻,冷静的想想以后……等我回来,我们……”
“迟姐,再见。”
她又说了声再见,果断的打断迟欢,沙哑哽咽,转头远去。
以后吗,以后在哪里?她咬牙思忖着,心口一阵阵的泛酸,无法抑制的悲凉,前天她又去医院了,医生很明白的告诉她:“苏暖暖,你长年酗酒,熬夜,身体早就不堪负荷了,而且你情绪长年不稳定对生育很不利,子宫壁出奇薄,生育能力……是零。”
从前,她听惯了有些医生对她说,你生育能力低,如果打掉这个可能很难怀孕,很难,并不是一点方法都没有对不对,她堕胎无悔,那个孩子她连父亲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生下来,可她听医生那么说,离开巴黎还是自以为会有希望的。
没想到,她早已挽不回自己放纵任性的局面,几乎每一个医生对她说,生育能力,是零。
那个男人,她太渴望接近她日思梦想的光源,她曾在梦里无数次期盼法兰克能和West一样为了自己曾经的心爱义无反顾的回头。
可男人之间到底是不一样。
她好想,已无法在乎那是谁给自己的。
周遭的人匆匆而过,一来一往。
倏地,她转头,看着迟欢进安检区的背影,眼眶一阵阵的泛红,喉咙翻滚着无边的苦涩。
也许,这个世间万般都是错过的,如果迟欢没有出差,也许她能有更多时间与她沟通,和她交流,像在巴黎的病房里一样促膝长谈。
我们曾经亲密,我们曾经相见恨晚,但是谁能陪谁走到最后?
没有人有错,每一个人都是错。
48等妻子回家的男人
神爱众人,我做不到。我不是神,高尚伟大的不适合我,我只是一个等妻子回家的男人。
【顾方西札记】
静悄悄的病房里,空气有些窒息。
昨夜自她走后,下了一夜淅淅沥沥好像永不停歇的雨,一夜之间天气彻底转凉,连半分喘息的几乎都不给人。
年老的女子跪在他的病床下,哀哀的祈求,矜贵的衣服包裹不住她摇摇欲坠的精神,满脸的泪痕,让少许路过病房不明真相的护士都有些鼻酸。
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还有下颚处紧绷冷漠的弧度,狭长的眼帘连半点动都没动过,只是淡淡的垂下,仿佛睥睨又像是不屑。
冷到极致,浅色的病人服此刻折射出几许冰凉刺骨的淡漠,连天际的阴霾抵不过他双眸里流动的凌凌寒意。
那个曾经在年少的顾方西眼里娇艳迷人的女人,如今也迟暮变老,脸上的褶皱布满在了依稀轮廓标志的脸上,嘴唇发白,她咬着唇颤抖的声音求着他:“方西,你毕竟也是他的哥哥,你就不能救救他吗?!只是要你一个肾而已……他是你父亲的孩子,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的匹配会很高……”
“就凭这个?”
冷漠极致的嗓音懒懒的响起,他噙着笑,似与地狱最无情的修罗无益。
“你当年有顾忌我是你丈夫的孩子吗?你当年有顾忌你和你丈夫赶我和我妈出家门的时候,当时我发着烧连路都走不动吗,你有吗?”
淡淡慵懒的嗓音,还伴着几丝轻笑,如今的顾夫人跪在病床下,咬着牙,微微颤抖,分明能感觉到他阴冷狠绝的气息。他甚至连父亲二字都不曾开口。
他竟然能无情到这种程度,他们毕竟是亲人啊。
“当年的事由不得人,我跟父亲是真心……”
胃里反胃一阵阵,下颌一紧,冷冷的打断道:“我对你们当年的过程没有兴趣,不管你和你丈夫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那是你们的事情,但事实不会改变。很抱歉,我顾方西还没有以德报怨的良好品德,你可以回了。”
“孩子是无辜的!”
那老妇人急切的反驳,额上尽是虚汗,眼神略略引出些道德的愤恨却丝毫打不动像顾方西这样早已练就的冷漠疏离,再多剧烈的情绪都憾不动他。
“是吗?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我当年也是孩子,我也是无辜的。”
摊了摊手,顾方西笑容不减,如果他是阴冷的,他如今真的是,除了在一个人面前退后,他不曾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改变他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