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她,一眼都没看,不是不愿,是不敢,莫名的不勇敢。
而冉苏看到他不自然撇开的视线,嘴角露出一个不着痕迹微凉的笑意,他是不屑再看她,还是希望在这个房子里见到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可是······”小尉至无法体会出此刻父母的暗潮汹涌,有些莫名其妙的摇着小头,好奇地看了眼尉行云,又看了眼冉苏,咬了咬小巧可爱的嫩嫩薄唇,有些不甘愿的跳下尉行云宽厚的臂膀,在他们旁边站定。“好嘛,好嘛,爸爸那你路上小心喔。”
恍若惆怅的注视了几秒空荡荡的手,尉行云怔怔的看向小尉至,那双明亮清澈,带点暗藏于内的凉薄,像极了她的母亲冉苏,此刻望着那双眼眸露出的几许渴望和委屈,他竟有满腔的不舍和柔情溢出来,心底里那处深到骨子里的地方有种塌陷的感觉。
“不走了,爸爸今晚留下来陪你和妈妈吃饭好吗?”轻轻的蹲下身子,他与小尉至平视,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尉至那张粉雕玉琢的俊俏小脸蛋上,在他小脸上的眼窝处轻轻磨蹭,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无比的宝贝,神色微微恍惚。
他很宠爱他的儿子,比这更爱的是他的眼睛,这是他以往忽视的发现,当那双酷似他母亲冉苏的清净眼眸里透露出明显浓浓全心全意的依赖时候,他莫名的发现他心底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欣喜,很激烈,很满,满的让他觉得无比喜悦。
他慢慢觉得他越来越喜欢宠着自己的儿子,一天比一天更宠,更爱,更不愿叫他受委屈,不舍的那双眼眸里流露出一点点的难过与不开心。
“好耶!爸爸你最好了!今天李妈做了好多好吃的,爸爸你一定会喜欢的!你说是不是啊,妈咪!”他拉着尉行云,上跳下串的,俊俏可人的脸上尽是满足。
而这种满足也让尉行云感到舒心。
这是他的儿子,他想好好宠的儿子······
听到尉行云要留下来吃饭,冉苏不置可否,面对儿子的欢欣喜悦,她微微有些怔忡,那张乖巧懂事的小脸上有着难得的开怀和兴奋。
原来她的儿子那么好取悦,一顿饭就足以让他开心了······她嘴角苦涩一笑,竟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感受。
也许是出自尉家这样名声显赫的家族,儿子的性情虽然乖巧但略显有些沉静,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伴,介于他的身份,不是其他小朋友想要亲近就亲近的,她知道她的儿子缺乏安全感,有时候总是在院子里自己画画,安静的不似这个年龄的该有的。
而现在,他的性情仿佛变得开朗了,那种安全感竟是尉行云给予的。
男人和男孩之间是不是比女人和男孩之间要简单方便得多,也容易更快的契合,就像男人和男人之间莫名的友谊一般······
也许,他并不是那么需要她这个所谓的母亲······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她的儿子只需要一个疼他宠他的父亲就够了······
正在朦胧恍惚间,一个温热的触碰让她回过了神,那张有些过分乖巧可爱的小脸,亲昵的在她微凉的手上蹭了几蹭,小小俊俏的笑靥贴近她的身体,有些腼腆娇憨的低声道:“妈咪,爸爸说要陪我们吃饭喔,妈咪开心吗?”
他问她开心吗?她的心一柔,眼眶有点酸涩。
小小的年纪他就已经会考虑到母亲的感受,他想他的妈咪会开心的,毕竟爸爸真的很少陪他们,他总看到母亲一个人的身影,不禁的,在他的心里,他总希望自己妈咪的身旁能经常有爸爸的陪伴。
她望着那双稚嫩却温暖的眼眸,顺着点点头。
你开心,妈咪就看着你开心。
我知道,你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是他的,我如何能残忍地非让这么小的你来做选择?
“吃饭吧。”尉行云浅笑着,淡淡的道,拉过小尉至的手。
而小尉至的另一只手紧抓着冉苏,三个人一起入座。
几分钟,各色的佳肴就在桌上呈现,李妈是随冉苏嫁来的,早年跟着冉苏的母亲,不过不常来,也就在用餐时段过来几次,一直服侍着冉苏的母亲在病院里生活。冉苏的母亲是清朝贵族后裔,自然对吃食颇为讲究,李妈的手艺也一绝。
但李妈从小在大家族下服侍伺候,自然明白分寸,话不多,但恪尽职守。
上完菜便默默退下,只再过一个小时后再来收拾。
室内极为沉默,只听见动筷的声音。
小尉至皱了皱小眉,夹了夹菜,送进冉苏的碗里:“妈咪,你最近最喜欢的酸辣土豆丝喔!”
冉苏一惊,憋了一眼尉行云,只见他抬起头,然后垂下,显然并没有丝毫的疑问。
抿唇一笑,她的心底竟有些发凉,嘴角微微的冻结。
一个人含着一个秘密,小心翼翼的,既怕人发现,也怕那人从没在意与疑惑过。而现在的这般滋味,冉苏算是尝遍了。
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但她在内心深处也曾想过也许他会发现,也许他能自己知道他有了一个女儿,发现她身体的异样,可他甚至连一眼都不看她,如何能发现?!
笑话,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心底里不禁嘲讽自己仅存的那点悲凉。
“谢谢,宝宝,宝宝也吃。”她柔声的回道,摸了摸小尉至的软软的发丝,神情恍惚。
“宝宝,爸爸也要。”尉行云看了一眼冉苏,凝望着小尉至,声音轻柔有些不自觉地孩子气。
“喔,那爸爸,你要吃什么啊?”小尉至撇撇嘴,眨着可爱清亮的小眼睛问道。
“······那也酸辣土豆丝好了。”
淡淡地落声,小尉至皱皱小眉头,有些些抑郁。
明明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菜,干嘛非得给妈咪抢?!
酸辣土豆丝有那么好吃吗?两个人非得吃一样的?
他小手抓抓头,还是乖乖地夹了菜放在了尉行云的碗里。
不知为何,尉行云笑了笑,心里极是满足。
忽然,一阵焦急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尉行云的下属徐书赶忙的进来,眼见这番场景,有些微微的尴尬,在尉行云身旁站定,他恭敬地唤道:“先生,夫人,小少爷好。”
冉苏点点头,神情从容淡定,小尉至收敛起方才的表情,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此刻是一丝不苟的高贵与优雅,沉着的跟着母亲点头示意,早熟沉稳得不似同龄人。
而尉行云眼神幽深而淡漠,没了刚刚的满足失神的笑意,声音低沉淡漠的问:“何事那么紧张?”
像是被这一家三口莫名的气场给镇住了,徐赶忙回过神,有些欲言又止,靠近尉行云耳边低声说:“先生,您忘了今晚您有安排的,俞小姐她······”
“推了!今晚就在家,所有的应酬你替我回了。”冷冷的快速打断,尉行云快速憋了眼淡薄如水的冉苏,不敢多看的收回视线,对上徐书的眼,尊贵优雅的眸里有着莫名的警告。
“是,小的这就去。”
冷抽一口气,他快步离开,到了别墅外依旧心有余悸。
他本以为尉少是极重视俞小姐的,在所有的场合都不忘带着那女子,一连几天都呆在那个女的身边,俨然是一派温柔万千的样子,宠爱之情不予言表。
所以这会儿当俞小姐嚷着要他提醒尉少时间的时候,他才壮着胆子去告诉尉少,没想到说来的竟是尉少急急冷漠地打断!
外面流传尉少的夫人无趣面丑,也够荒谬了,在他看来,那般高贵淡雅,从容淡定的气态不是一般出身名门的小姐能有的,他本以为俞小姐够清丽出众了,没想到比起冉家小姐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次,京城的言论未免太过失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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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十九 落子无悔是笑话(双更点击哈!)
“下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如果可以,我想悔一步棋,一步从一开始就错了得棋,我尉行云从不愿意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可谁,又能给我一个反悔的机会?
两个人无声的陆续走向卧室,他前她后,只听见矜贵的木质地板传来“嗒嗒嗒”声音,他打开门,她进了房间。
一前一后,望着那张偌大铺着红色花纹的床单就在那儿静静地躺着,月色如水,清澈皎洁的月光洒下,他们都不由怔忡地凝望着那张精致欧式风格的大床,凉风侵袭,竟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惆怅。
“睡吧。”他有些失神的抵哑柔声说道,离她更退了一步,走向床的右侧。
她平淡幽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缓缓的在床的左侧掀开被褥躺进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任何的肢体碰触,厚厚长长的被单中间塌陷,足以可见他们的距离隔得有多远。
她裹着被子,抚了抚肚子里的小宝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静静的阖上眼帘,没有察觉身旁的人那紊乱的没有节奏的呼吸。他侧着身躺着,深幽的黑眸却似是失了焦距一般的凝视着窗外的风景,静默无语。
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许多天前,可爱乖巧的儿子嫩着声音咕哝着说的那番话,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
“爸爸,妈咪好坏喔,上次我缠着你带我去找泥巴玩捏人游戏,又被妈咪发现了,还说我不乖,以后都不许我去碰那些脏脏的东西了。”
“儿子,爸爸不是给你洗过澡了吗,而且还洗的很干净的啊!怎么又让妈咪发现了,难道是你说漏了嘴?”
“当然不是啦,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说漏嘴啊,爸爸,你不知道妈咪鼻子超灵敏的嘛!洗了澡她还是能闻出来的,她说泥土味好重的,还很潮湿,有嫩草刚发芽的味道······妈咪还取笑宝宝说,谁叫我洗了澡还爱粘着她,要是我离得远点说不定就能让我蒙混过关了呢!”
他还记得他当时心里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一声声的回音在他耳边引起一阵阵的耳鸣。
她是ZK集团香水发展业的首席设计师,拥有国外说的“高嗅商”是正常的,但他从没想到她连洗过了的味道还能闻得出来,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里一层层不安的波浪席卷全身,没了平静,心底里残留的是那一点点小小的奢望。
奢望,她在这之前没有闻出,没有发现。
他想不会的,她不常出门,来来去去也总那么点地方,没人敢在他妻子的面前嚼舌根,何况,如果她发现了不可能没有明显的异样······就算她再不爱他,再淡漠理智,身为一个妻子她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所以······也许她还没有发现,也许他像儿子说的那样离的远一点,她便什么都闻不到了吧。
那是懦弱的心理,但他知道他的确懦弱了,他尉行云也学会了懦弱胆怯。
他以为他是不在乎的,不在乎冉苏的发现,不在乎冉苏的察觉,更不在乎这份没有感情的婚姻,甚至他有时会可笑的想,如果让她真的知道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是不是会表现得不那么平静得近乎没有情绪,但当听到儿子那番话时,他突然醒悟,原来他是在乎的,比自己所能想象的要在乎的多······他竟然会害怕,会心虚,这二十多年来不曾在这个不可一世深沉的男人身上会出现的情绪。
莫名的,无法说清的,他想他该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离她的嗅觉远远地,什么都闻不到。
他甚至无法看她超过两秒,只因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会以为,她什么都闻出来了,在她的身上另一个女人残留的味道。
原来,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是一直可以意气风发稳操胜券的男人,他也会因为做了一件事情后而心虚不安。
心虚是因为这件事,还是怕那个人知道后的感受,突然,他心底一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在他百感交集的心里交杂开来。
轻轻近乎小心地转身,他好似远远地望着她的后脑勺,乌黑的发丝缠在被单间竟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她屏息地凝视着,在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后,快速有些狼狈的撇开视线。
依然,幽静无声,月色朦胧。
他的耳畔只听得见,她平缓有序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
“冉苏······睡着了吗?”冉苏,冉苏,冉苏······莫名其妙的,他就想那样轻唤着她,近乎梦呓。
那旁似乎已经安眠了,过了半晌,没有回音,没有动作。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近乎弱智的行为,抚上额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失落,然后终于在失神了几分钟后,闭上了眼帘,听着身旁的她静静的呼吸声缓慢入眠。
夜色微凉,夜中的花香迎着清冷的月光跳进了室内,在暗红色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片清辉的光泽,两个身影离得极远却莫名的契合,清透幽静的卧室里两个人的呼吸声似像一种静默的叹息,忽远忽冷,忽近忽热。
翌日,他起身,睁开眼睛还来不及撇开就发现,她早已不在身侧。
心下竟有几分失落的微凉感,他起身漱口洗脸,直到穿戴整齐,走下长长的显得大气雍容的木质长梯,映入眼帘的是冉苏静静吃饭的面容,和儿子在她身侧撒娇的模样。
心情分外莫名的舒畅,他嘴角勾起优雅却真实明朗的笑意,在儿子的身旁坐定。
“爸爸!”小尉至笑笑的扑进他的宽厚结实的怀里,蹭了几下。
清晨的时间太短暂了,莫名美好得像是晨间的露水,时辰已过便干涸蒸发。
他挺拔轩昂的伫立在门旁,优雅耀眼的俊颜上露出几分莫名的不舍,他吻了吻小尉至娇嫩的眼窝,留恋了几番,然后瞥了一眼离自己好几步的冉苏,然后快速收回视线,声音莫名的有些轻柔:“······我先走了。”
朦胧间,他怔忡地注视着小尉至那双清凉的眼眸,看的让小尉至心里发痒直觉的爸爸怪怪的,似乎根本不是在看他嘛!终于他平复莫名的心情,收回视线,磨蹭了两下小尉至的小脑袋,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神情雅静淡然的冉苏,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此刻的尉行云,也许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也是他看那个尚未出世的小姑娘的最后一眼,许多年后,他心心念念,想要宠到极致,像他的苏子一样的小宝贝其实已经在了,然而他却来不及知道,只能用了一眼做了最后无声的告别。
宝贝,如果爸爸知道你的存在,爸爸可以发誓,绝不会只看你一眼就送你离去,可原谅我,我的公主,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而你母亲在还没来得及跟我坦白的时候你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可否认,我们都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一步错,步步错,然后满盘皆输。
“下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如果可以,我想悔一步棋,一步从一开始就错了得棋,我尉行云从不愿意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可谁,又能给我一个反悔的机会?宝贝,如果你能等等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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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眼的交锋
俞向依: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的眼里是我,你的心理装的却是你的枕边人。
冉苏,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真的是你,他心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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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小姐,我不想让他再骗你,他爱的是我。”
一张方正的薄纸上赫然出现几个用钢笔写的黑白分明的字眼,
是挑衅,毋庸置疑。
甚至还附上了地址,那家远近驰名奢侈的法式料理西餐厅,
是不是有了有权有势的男人做靠山,脸气派都大不行?
她扬起一个冰凉嘲讽的弧度,精致淡然的脸上平淡无波澜。
这是一个鸿门宴,她本不想赴约,不是怕也不是慌,而是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那个女子瞎闹腾,但这那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她在自己的面前撒泼
尉行云,你可知道今天的我必须面对你所有造成的后果,你的桃花债,你的爱情,你的女人,凭什么要我负责?!可他又能说什么,只要她是尉家夫人的一天,她就避无可避。
“老王,去备车。”
她淡淡地道,嘴角挂着静谧的笑意。
是不是她深入简出,不爱社交,所以让别人误会了她是个没爪子没刺的女人?
诚然,她不爱尖锐不爱纷争,但若是真的对立起来,谁又是她这个自小在家庭纠纷忠长大的大小姐的对手?
俞小姐,你可知道我曾经历过的比你一辈子的事情好要多,仅仅考满嘴的“爱”这般幼稚无知的理由如何能在北京城名声显赫的世家忠站稳脚步?
暮春的威风略有沉闷,拂过她此刻淡的近乎冷薄的脸颊,浅淡的睫毛垂下,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竟有一抹令人心惊的冶艳与冰冷。
今天,才刚刚开始。
........
净窗日午,灿鈤临窗,烛光闪烁,淡香浪漫飘逸。
浅色素淡的花纹美袍,配上一串切割完美的深蓝色宝石,她清净的眼眸将厅内环视了一遍,一眼便看到靠窗边的女子,喘喘不安地绞着手中的手帕,即使娇嫩温婉的脸上显得镇定,受伤时不时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察言观色,她从不刻意,但早已是潜意识了。
冉苏淡淡一笑,原来还是紧张的,那她又何必如此急切地冲锋陷阵上来?
还是说,做第三个人的女人永远是心虚的,即使她嘴里说的天花乱坠,满口爱情至上,但心里还是不免有所疑虑?
轻摇头,她似笑非笑地撇开那些不关的猜测,举步静静地走向那个座位。
还完全靠近俞向依的座位,空气中从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愈浓愈烈,让冉苏不有自主地凝眉,她能分辨辣香味,但她并不喜欢常常有味道干染她的嗅觉,她的鼻尖太灵敏,敏感的让她微微头疼。
此刻的俞向依并没有发现冉苏的靠近,她有些失神地望着窗边,心中有些忐忑,她是特意趁着尉行云上班期间换人给冉苏递条子的,她怕尉行云会知道她的擅做主张,也怕尉行云会生气,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清楚尉行云心里装的是谁的人就,就是她,俞向依了吧。
她信誓旦旦地每一个宣告,他名声显赫的尉少爱的是她这个落难嫁人,俞向依。
她无比自信地写给冉苏,告诉她,她的枕边人爱的是她,俞向依。
可是她无法不去抗拒心底那个悲哀的声音,诚实的告诉自己,她知道,尉行云的心里装的是他的太太,冉家的大小姐--冉苏,或许,也只有那么一个。
这么多日子尉行云的眼里看着俞向依,以为自己心里的人野是她,可她每每望着那双她好似无法驾驭和窥探的眼眸,却读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叫冉苏。
那是一个简约不失华丽的名字,她每每在心里啃咬撕扯,却不甘承认,她真的只是在尉行云的眼里,而不是心里。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许多人许多事在一秒钟就让人下了武断的定论,你以为一眼看到的是全部,却不知道人生是一眼一眼的相加,感动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日积月累的,包括,人人口中的爱情。
所以,在尉行云的眼里,他的执念,他的骄傲,他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都为他做了一个一秒钟的定论,却不知道有时人的一秒钟足以毁掉人生的数百数千数万个小时。
一见钟情,何等的美妙,谁又能知道它的存在有时只是擦肩而过的错觉,可惜,人不会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得将其编织成为一连串所谓的故事,这便是悲哀。
而尉行云的悲哀,俞向依只想替他继续下去,因为这不仅仅是她的故事,还是她的喘气,她生命中出现的奇迹,她如何能任它飘走,任自己再重新回到以前那样困窘狼狈的样子。
看看如今她的身上是,一身名家出售的精美刺绣旗袍,脖颈深处闲散挂着碎钻项链,今天他是特意打扮过的,柔顺的长发瀑布般直泻而下,显得一瞬间的气质便有了飞跃的提升,贵气娇美。
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飞上枝头做凤凰这故事,她是真的成了主角,如何能让自己在被推下树,任那些曾经的和自己一样的小鸟小鸭嘲笑鄙视。
可当终于抬头见到那一身高贵出尘的无比自然的冉苏,她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无法言语的窘意向他排山倒海地袭来。
那是与生俱来和后天可以的区别。
她有些恍惚地望着那张清冷淡静的脸庞,淡雅的发丝轻轻滴垂下,笑容浅淡但却不失雍容淡定。
那便是与尉行云结婚四年,已有一个儿子的冉家大小姐冉苏?!看起来年轻但不稚嫩,成熟又不缺灵气,与俞向依的年轻美貌不同的是冉苏有一份已为人母的平静与沉淀,她有些狼狈地挪了挪身子,脸上还是一副娇俏美丽的笑容,向冉苏点了点头i
“冉小姐”
她不叫她尉夫人,她换她冉小姐,俞向依提起开口只为了要哪一点点仅剩的开场气势。
“俞小姐”礼貌地问了问候,冉苏坦然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淡淡地回视着俞向依。
于是,没有脸话语,她们彼此凝视着彼此,似乎只等着对方讲话,又像是在比赛一般,不肯轻易开口。

21她是你的妻子
听着自己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浪漫故事,原来格外的动听,听得让她越发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