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不告诉他的,也不必逼他,司晴已经死了,薛尔然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冉苏还是告诉他,她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已无法挽回。
怜惜,也许,是他薛尔然看错了,那个女人比任何人都活得明白,她那么清冷理智的人,如何需要他的怜惜,他只是错把她当成了喜欢的对象,却忘了,爱情是渗透,不是理想。
司晴爱薛尔然。
司晴失踪,也许死了。
墓地冷冷清清,他却蓦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低低沉沉,透露着几许莫名悲凉的气息。
他后知后觉享用了她半辈子的呵护,半辈子的等候。
这一刻,仿佛全要偿还。
他失神在那儿任冷风凛冽,想着他为什么要来找冉苏,是的,因为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告诉他:“尔然,去找冉苏,你们要好好的。”
原来,那么些年,他总想着听她的话,他从不逾越一步,却因为她的话,生了要娶冉苏的心,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句话。
他明白,他们是她的全部,如今,他的全部叉在哪里?
有时候,我们察觉不到爱,只因为那感觉离得太近,像空气,你仔细看都不曾,如何知晓,其实,它一直存在。
爱情,如果它在,你一定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果它消失,你立马就能感觉到,原来,它也曾经来过。
“薛主任,你不会从来没有过女人吧……”
那时,派对,几个护士调笑着起哄,他脸一红,别扭的撇开头。
他没有,从来没有过,他的工作本来就忙,连钣都有时候顾不上,何况,他不急,因为他表姐也说,她不急。他要是真的就那样结婚了,她一个人,多孤单,家里有两个大龄单身不怕,如果只有一个,还是个女的,恐怕不知得有多少闲言碎语,所以,他想陪着她,等她找到了,那他也考虑要不要成家这件事。
可,如今,她不在了, 她死的那刻,会不会怪,怪他迟钝,怪他从不曾回头看她,只把她当成姐姐。
下个月的日子很快就到,喜来登酒店,敞开大门,没有发请帖,不请自来的名流甚多,汇聚世界各地的美食,绝美的灯光效果,烂漫迷人的花束。
新郎新娘,均没出席, 媒体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听到第二天,薛家薛尔然要迎娶司家没有血缘的表姐之事,冥婚,北京城众人哗然,惊叹不已。
那日,他跪在司家,请求司父嫁女。
那老人瞠目结舌又沉叹许久:“你表姐不会希望你那么做。”
他清清朗朗的笑了,分外雅致俊秀,白色的衬衫出尘明亮。
“这么多年了,我都听她的,现在,她总要听我一回的。”
薛父背对他站很久,薛家乱成一团,只有薛父眼眸深沉,年老的眼角略微干涩又红晕起来:“我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不曾想过,晴、r头没有了那个福气,也罢,随你们。”
他闭着眼摇头,哽着喉咙道,如鱼刺在喉:“爸,是我没福气。”
是他,一直是他,他享用了那么久她给的福气,如今再也没有了。
那日,阳光散漫,清水绿水。
她陪着村里的人到镇上去采购,正巧蹲在摊位上,那摊主拿了张报纸给她垫在地上,还一个劲的感叹:“这有钱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你看看那位姓薛的少爷,竟然要冥婚,这都新时代了,怎么还那么老旧,听说还是自己的表姐,我真是见识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密密麻麻的虚汗在额上薄薄的冒出,司晴一怔,赶紧拿出了报纸一看,胸口一窒,眼眸酸酸的,心里直骂他傻。
“不好笑!一点也不!他个笨蛋!”
她回去的时候,不是双休日,脏乱不堪,赶到他的医院,破破烂烂的,什么都没带,就一个自己,医院走廊里好多人都窃窃私语,瞄过来几许同情叉轻蔑的视线。
她到他办公室瞄了几眼,发现不在,只得问旁边的护士:“请问,薛主任在吗?”
“不在。”那护士头都没抬,余光瞥了地一眼就淡淡回了一句。
司晴深吸口气,忍了下来,扯开笑颜,好声好气的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漫不经心的回答,气得本就一头乱的司晴一肚子的憋屈。
她喘口气,坐在走廊里的座位上,静静的垂着眼等他,心想这个时候,他这个工作狂定然是在医院里忙着,还是乖乖在医院的等他好,省得错过。
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直到一个白袍身影从自己身旁掠过,干;争好闻的气息仿佛闻了一辈子般熟稔,她恍惚从梦中醒来,下意识的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只听护士惊呼道:“你这女人要干嘛?!”
“薛尔然,我不要冥婚,人家还没死。”
缓缓的抬头,他看见那张熟悉到连失神都不会望的容颜,脏兮兮的但从未有过的明媚亮眼,可怜兮兮又霸道的话落了下来,他只感觉心里那抹从小都深藏的角落叉被同一个人开启。
众目睽睽,走道忽然寂静了下来,只见那斯文俊柔的男人俯下身子,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死死的将她揽在怀里,摩挲着她一头像鸡窝的头发,连清浅的嗓音都在明显的发抖:“司晴,你以后还吓不吓我了?”
“不,不吓了,尔然,你离我远点,我衣服脏。”
“我不觉得。”白袍和她的黑色衣服在一起,明显又契合,他蹭着她的鼻尖,纤长温润的睫毛隐隐有些泪珠。
她抿唇,挣扎,拍着他的手臂,拧着他的胳膊,还是低呼道:“不行,你快放开我!”
“不。”他勾唇浅笑,一把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进了休息室。
“干嘛?!”
她一惊,对着他眼里不知何时窜起的火苗,心里一阵阵忐忑,唇咬得跟紧了。
“你说过的,必要时,以暴制暴。”
于是,一身脏乱,还是被他这个大医生,困在休息室里,锁着门。
夫妻一场 同居关系(大尉苏子篇)
“苏子,咱们孙子悬了怎么办?”
尉行云垮着一张俊俊的老脸,无奈的抱着冉苏略微孩子气的叹息。
冉苏一怔,勾着笑,温雅静若。
“那怎么办,要不你再生一个?”
话落,某人噤声, 屁颠屁颠的给老婆倒水捶腿,然后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老犬仰着头抿着唇魅惑一笑:“老婆,今天天气不错。”
苍穹蒙蒙,树荫滴水,他一早到儿子的公寓,只因为这天老婆女儿睡在一起,他最后被挤得没了个正位,彻底被抛弃,于是尉行云决定去找儿子补充补充感情。
才刚一打开门,隐隐沉痛的低吟,尉行云额上一疼,心抽紧了下,赶紧跑到房间,只看到自己儿子穿着薄薄的睡衣瘫痪在了羊毛地毯上,脸色苍白如纸张,唇边昵喃着什么:
“菲瑶,菲瑶……对不起,菲瑶……你别放弃好不好……我疼,很疼……”
断断续续清清淡淡叉低哑的话语传到了尉行云的耳边,他怔在那儿,有一瞬间伤感的无措。
蹲下,他抱起儿子,就像小时候,他总抱着他哄他睡一样,轻柔小心,眼眸却愈加深沉难忍,眼里流转的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苦涩。
“宝宝,别怕,我在这儿。”
“爸。”尉至迷迷糊糊的睁着小缝的眼睛,艰难的睁开望进自己父亲的一浮幽暗心疼的湖里,清淡俊朗的眸子粘着湿湿的泪痕,握着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爸,我很痛,这儿很疼,她不要我了,她说我们不合适……”
哽咽声越来越低,他痛得快要晕厥过去,还是嚅嗫着薄唇无法停止。
房间寂静的可怕,尉行云骤然觉得寒冷,从脚趾一直到心底,他抱着尉至就像抱位曾几何时的自己,心里愈加微凉。
他帮着他掩盖一切,不想告诉他,可也许是他这个父亲做错了,他像爱冉苏一样爱他们的儿子,疼他保护他,那么多年,如何忍心看他受伤,他虽然警告过他,可是还是忘了,如果“珍惜”两字可以被人警告就会成真,那么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医院里,寂寥安静。
他摩挲儿子苍白削瘦的脸,低低的道:“宝宝,没事的,不合适便不合适吧,总会再有一个女人的。”
“可是,都不会是她了,爸,你明白的,再有也不会是她了,我不舍得,我做不到。”
连嘴唇都是白的,尉行云看着儿子,就像初生婴儿那样仿佛一戳就会受伤,那般无助脆弱,他欲言叉止,最后只能叹气。
“爸,如果你能说服我,当初你也就不会明知可能是条死路还是不顾一切的眺进去。”
虚弱苍凉的勾勒一抹笑,尉至笑起来很俊朗,如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那笑仿佛赢弱得有些虚无。
“……”闻言,尉行云脸色骤然一紧,随后苦笑几声,坐在他的身旁厚实的手掌覆在尉至凉得冰凉的手背上。“我希望你没爱上她,但似乎不可能了,宝宝,如果你不放弃那只能是一场无期徒刑。”
“我守得位,爸,我愿意。”
我愿意,最后的一句话像是集聚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落下,尉行云仿佛看到之前,他抱着冉苏,以为那么幸福,那么幸福,心里藏着时不时刺痛的秘密,环着她对她说:“我尉行云愿意娶冉苏为妻,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的愿意,其实已然明白,这段路即使是条死路,他也只能毫不畏惧的眺下去,只因,他愿意了,他是真的愿意。
如今,他的儿子对他说,爸,我愿意,我守得住。
已经不年轻了,岁月的积累,眼角几许的褶皱,他依旧轮廓分明的脸庞有些不自然的撇向一旁,半晌,紊乱的心绪稍微缓和,他上前紧紧的抱住儿子有些削弱的身体,在他的额上亲亲吻了吻。
“乖,好好养病,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他这辈子,从尉至懂事以来,真没对儿子做过那么肉麻的举动,可是等到松手,退后,他尉行云才发现,眼底里一片迷离朦胧,尽是湿意。
笨蛋儿子。
尉至强颜欢笑,对着自己父亲一阵傻笑,虚弱抿唇。
“爸,别告诉我妈。”
尉行云抿嘴皱眉,心里暗叹,你妈能是我们瞒得住的嘛?!
暖日徽凉,默然倾城俯视世间沧桑。
尉家。
管家刚刚送小尉芷去小学报名,家里很安静,冉苏便坐在沙发上端了杯茶,静静的翻动着杂志,那张看不穿年纪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愈加内敛如水的脾性,浅浅的唇抿着,居家的睡衣暖暖的鹅黄色,几许发丝垂下轻轻飘动,垂着眼,颈项徽弯,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静美而优雅。
听见响动,她一抬头,就见尉行云俊美着一张老脸略微呆愣痴痴的望着她。
细想,很多年了,他总那么看着自己,他曾经说过要看她一辈子,其实他们都知道,一辈子很短,短到少看一眼都是损失。
“回来了?”
放下杂志,她轻声的问道。
“恩。”回过神,轻闺了眼,然后轻轻的睁开,尉行云坐在她身旁,自然的揽过她的身子,想到医院里的儿子,心绪忽然一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蹭在冉苏的颈项旁低低的喘息。
眼眸一深,冉苏板过他的脸,勾着他的下颚淡淡的问:“怎么了,是宝宝有什么事吗?”
闻言,尉行云心里一紧,抿了抿唇,幽暗的眼眸悄然无息的掠过一抹水影,眼角微剌疼,深深的圈紧她,低哑着嗓音道:“冉苏,估计咱们的孙子悬了,怎么办?”
话落,她眼神一滞,轻叹口气:“因为菲瑶?罢了,总有那么一天的,宝宝也该学着长大了。”
“你知道?”
尉行云一惊,瞪着俊眸凝着面前幽幽叹息叉说着意味深长的话的女子。
“我能不知道吗?难道只准你们两父子有花花肠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冉苏一转头,拿起杂志半天懒得理他。
“冉苏……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少操心嘛……”
那头低低的唤道,抱着她的手缩紧,在她的颈项旁柔柔的磨蹭磨蹭。
不理,继续看书,静得似画,认真沉静。
“苏子……那你说怎么办吧,现在咱们儿子可是踩坑里去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磨蹭继续磨蹭,明明伟岸挺拔的身躯非得跟自己的妻子抢沙发都快缩到她怀里,俊美成熟的脸庞有些委屈的靠在她肩上,越来越像可怜的小媳妇,半点矛头都不敢触。
蓦地,冉苏撇头垂下眼眸,温雅静若,似笑非笑的望着身旁越来越没正形的男人,托着腮,嘴角微勾,看得尉行云的老心肝有些毛毛的,心想还是赶紧撤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我让你再生一个得了?”
没来得及逃跑,她一座山就生生的压下来,压得他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一脸端正老实相,明明还颇有姿色,俊美无俦的曲线甚是逼人,可是现在却老实得怪异,讪讪的笑笑,成熟内敛的俊颜冒出薄薄的汗,嘴角一抽,某人立刻噤声。
尉家的地位可见一斑,皇后其实是太后。
于是,某个老大男人屁颠屁颠的给老婆倒水捶腿,然后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老犬仰着头抿着唇魅惑一笑:“老婆,今天天气不错。”
她看了看窗外,阴天,刹那,忍俊不禁,轻咳了一声。
“尉行云,我记得我们还没复婚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眉梢一蹙,简直被她云淡风轻的话气个够呛,他是想求婚来看,整个晚上还不是被她给糊弄过去,她睡得舒服,他熬得纠结,恨不得立刻带她上民政局半夜敲门得了,可是最后连个睡觉的位置都被她们母女给占了,挤来挤去,把他差点就挤床底下了。
落。
“……同居关系。”
冉苏偏头想了想,十分认真,看得尉行云牙痒痒的,然后嫣然一笑,四字一落。
夫妻一场 老夫老妻的情事(大尉苏子篇)
“尉夫人, 你真是好福气,有那么疼爱自己的……前夫。”
女子貌美如花,眼神艳羡,隐藏企图。
她一瞥,淡淡的道:“想要就拿去。”
尉行云俊脸一阴,老心肝徽颤,死死抱住冉苏,宁死不从。
“我只认一个主人的……”
电影院,老婆说她好久没看电影了,要去看。
于是,他早早下了班,乖乖的换了衣服,两人偷偷摸摸背着女儿溜出家门。儿子最近是抗战时期,父母也帮不上忙,于是两个人就出门状似约会。
尉行云想想看电影真的挺好的,两个人坐情侣座,感觉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心下一舒,脸上俊颜舒展噙着淡笑,成熟内敛。
“傻笑什么?”冉苏徽挑眉梢,淡淡问道。披肩长发,冉苏一身湖绿色的长裙,白色彩色珠子的凉鞋,叫人看不清年龄,清凉知性。
两人并肩,宛若一体,气息慑人,多惹眼球。
闻言,尉行云但笑不语,俊眼温存明朗。
下一秒,冉苏偏头一想,面色顿红,轻咳一声,略略薄怒:“老不正经!”
“恩,我是在想不正经的事,老婆越来越聪明了。”谁知现在的尉行云学会了分外诚实,什么也不隐瞒,点点头,眯着眼,笑意温存。
闷声,闻言都快岔气了,冉苏抿了抿唇,轻瞪他一眼,心下却不免好笑,这老男人……而她也已然是老女人了,怎么看起来比旁边几对擦肩而过的小年轻都要腻歪。
皱着眉头思忖,有些不好意思,冉苏轻叹声,不着痕迹的躲了躲他占有欲的手感觉到她的动作,他一惊,再次搂上去。
“老婆,你离我远我不舒坦,老了容易得病。”
闻言,冉苏翻了个白眼一个手肘过去,尉行云微微吃疼,朗笑得更欢。
懒得理他,她静静的走,他静静的搂,彼此相貌本就是出众,年岁平添的也不过是岁月磨练的气质与眉眼间愈加沉淀的韵致,惹得些许的旁人侧目。
这是本市最大也是投资最多的电影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是双休日还是很热闹排着队,尉行云眼一扫,薄唇微勾。
“苏子,我们看恐怖片。”
她;京凉瞥了他一眼,闲闲的道:“尉行云,你还以为我是小姑娘,你是小伙子,这种招式不适合,没新意。”
没新意至少是流传很多年的绝招啊。
尉行云心里腹诽,口上不敢言,俊眸委屈一眯,浅浅叹息,抿着唇不甘的道:“好吧,算了。”
其实,要说,他真的是没追过女人,开头那荒唐的二十几年间,多半是女人贴上来,他照单全收,来者不拒,再后来的那些年,默默战战兢兢追的也就是她这么一个,这追女人的招数他其实是不太应手的,不可说不悲哀。
最后还是冉苏定下来的,枪战片,尉行云想,也好,昏天暗地的,不错。
接着,是尉行云苦口婆心的劝要情侣座,售票处刚轮到他们,他立刻付了钱赶在冉苏拒绝之前买了张情侣票,拿了票,隐忍的欢喜浅笑,心情大好。
时间还差一会儿,尉行云让冉苏坐着,屁颠屁颠就跑去买饮料和爆米花,刚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娇柔的轻唤:
“尉董怎么也会来看电影,这真是巧了。”
皱眉一转头,尉行云俊颜;令淡平常,看了看眼前穿着淡蓝色长裙,精致小巧的五官,柔柔的笑容,他左右一看都不太记得,脸上习惯性的带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点头示意。
那人见他没有反应,烟黛的眉一蹙,赶紧说道:“您忘了我们见过,宴会上,我父亲是您集团的合作对象。”
闻言,他一想,似乎有那么回事,于是点头示意便打算离开,正好瞥见冉苏饶有兴味的眼神注视着他俩。
她正觉着他买东西慢,刚一来便看到年纪二十几岁的姑娘来搭讪,嘴角一勾,便坐在那儿看戏。
冉苏的眼神明显就是幸灾乐祸。
尉行云咬牙切齿,忽然转头对那女子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低柔着嗓音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冉苏,我妻子。”他一把将看戏的冉苏捉来,手钳制着她不能动,然后将手里的吃食递到她手中。
冉苏。
名字一出,那女子眼神徽眯,艳羡的划过他们手上尉行云买的零食,笑容一深,隐藏嫉妒,巧笑道:“没想到尉先生对夫人那么好,尉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疼自己的……前夫。”到底年少心性,一出口夹枪带棍的。
尉行云骤然面色一冷,幽暗的眼眸一凛,正欲开口,只听见那头冉苏淡淡浅浅的嗓音懒懒的传出:“想要就拿去。”冉苏也不回避,直接戳穿,半点也不婉转,一派悠闲。
他差点被呛到,无限怨念的瞄她一眼,胸口气闷。
“老婆,只认一个主人的……”气了叉气,全成无奈,只得靠在她的肩上平复着闷气,低哑的开口,表示宁死不从,然后侧头冷;令瞥了那女子一眼,尽现冷冽森凉,仿若温情只在一人手中。
有些瞠目结舌,半点没反应过来,没见过男的那么死心塌地的,还是个事业有成,已近中年的成熟男人。那女子呆了呆,然后讪讪笑笑,也没什么话只好借故离开。
“少恶心,尉行云,你就尽吸引小姑娘吧你!”指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冉苏蹙眉轻笑,捏着他不减气势俊美的脸蛋使劲蹂躏,然后瞪了一眼,走进电影厅,后面那个男人见状揉了揉自己的脸,死皮赖脸的跟着。
漆黑一片,电影开场,枪声,人声,还有影厅悉悉索索的座位上轻声交谈的声音。
其实不是怎么好看,尉行云也没看电影,在冉苏的身旁挪来挪去,不甚安稳。冉苏冷眼一瞥,他端坐,回头看屏幕,他叉开始不安分,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迷人,嘴角微勾,他呼着气在她耳畔低低轻唤:“苏子……”
她抿了抿唇,微挪座位,拢了拢衣服。
他又进一步,整个人快倚到她怀里,居家的Hermes白色V字领的针织衫露出他优美的颈项与凸出的锁骨,他的手在她的膝上的湖绿色裙上渐渐住上移。
她微震,冷眼一扫,他快速看屏幕仿佛极其认真,厚厚薄茧的手掌却顺势探进了里面,惹得她轻轻发颤。
“尉行云,你疯了!”低哑的喝道。她喘着气四处打量,幸好很暗,没人回头看后面,也似乎看不清,可是这种感觉太不好受了,何况他们也不年轻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男女,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得羞愧至死。
“家里没机会,我想你了,苏子,很想你。”
女儿总要跟他们一起睡,他也喜欢,可面对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可远观不可碰,他心里能不急躁嘛,以为失去了,失而复得,他只想更深的感觉,她一直都在。
“你活着回来,我还没好好抱过你。”
他低柔醇厚的嗓音酥酥麻麻的传来,明明是暖昧羞人的语言,她竟不由的眼眶泛红,眼角徽湿。
漆黑温热的空间。
正在她恍惚之际,尉行云一把将她抱到怀中,她下意识的低呼,被他吞进了唇齿间,接着用方才过下来的西装襄着她的身子,然后解开她衣裙,顺着她的耳垂吻过她白皙的颈项,她忍着声音只能将自己更加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低吟。
他们此刻不是谁的父母,只是彼此的男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