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冉苏心里一酸,咬了咬唇,无奈的道:“是你生日,宝宝和我打算给你办生日宴会,就在家里,宝宝说了你平日不爱应酬,你的生辰也好几年没过了。后天就热闹热闹吧。”这今生辰,她想她不该再缺席了,至少在离开之前,她想好好对他。
他听了,勾起笑,只觉得身体四处通体舒畅。
他从不在乎这些,日子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不过有人记得的滋味是好的,有人想为了自己费心的滋味更是好的,他有多久没从她口中听到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了,恍惚的想想,他真不记得了,结婚开头那四年他是真的记得不清了,那时没有留心没有花心思自然不曾留意,等他再想记住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她似乎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生日快乐。
“苏子,你能不能先祝我一次生日快乐,我想先听你跟我说。”我只要你跟我说。
他轻柔覆盖在她纤细透白的手,细细数着她手背上那一道道的纹理,他眼神深沉认真的望着她,仿佛在乞求又像在索要。
她怔了怔,回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嘴唇干涩,抿了抿,她才逐开了浅淡的笑顿,握着他的手轻轻启唇:“……行云,生日快乐。”
“苏子,你以后都会陪我过对不对?”他又急急的说出口,有些欣喜若狂的倾上了身,贴近她精致的脸颊,定定的注视。
她一怔,风吹过她的脸,一瞬间,她不着痕迹的僵了下,然后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这笑在他眼里恍然成了最美的誓言,他安然的坐下身子,静静的与她对视。年岁已长,不若当年,温润情长的男女已不能算是俊男美女的璧人,在这夏日的淡风中,他们相坐的模样更叫人艳羡三分。
突然,这样一幅景象不期然落到了无意间逛到小花园的尉至眼里,他眨了眨眼眸,儒雅阳光的脸庞霎时晶亮,嘴角漾开了像小时候纯欢喜的笑容,俊朗得令夏日炫目。
爸,妈。
他在心底里默默的唤着,喉咙微紧,谁说他们是不相爱的,谁敢说他们不适合,他明明看得如此真切,如此清晰……
明明。一切在温热的阳光下,炎凉的夏日,岁月静好着,风微微静止着。
…………
觥杯交错,灯光炫目,琴声悠扬,光彩夺目。
他挽着她穿梭在祝福的人群中,她不爱热闹只想待在角落躲个清净,其他的他们父子俩去应付便好了。
可他却硬要软磨硬泡的要拉着她,在她抿着唇拒绝的时候正色的道:“冉苏,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让,我今天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每一个人都知晓,你就是我的妻子,不是旁人。”
威慑心魂的深邃眼眸一闪而过的锐气,她心底知晓他定是知道了那天她来找他,柜台小姐认不出的事情。他气了,分明是很气,握着她的手还隐隐的生疼。
她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计较,他却拼命爱计较,爱计较她所有被错待的事情,一件不落。
轻叹了口气,她还是依他了,时日不多,她想她心软的机会太少,给他便给他了,这半辈子的纠缠也不差这一刻了。
于是,她只听见他拉着她的手举着酒杯,低声轻柔的对每一个来敬酒的人念叨着:“冉苏,我的妻子。”
很多人都豁然大悟,原来那个国际香水界极富盛名的调香师就是这样一个淡如水的女子,浅橙色的长裙平添了喜气,被那个业界最爱好评的男人挽着腰不放,轻轻一动就叫那个男人眼神跟着她转。
众人皆点头,满脸笑意的说:“尉先生,尉太太真是恩爱的一对夫妻啊。”
恩爱,她听闻到那个词语不知为何觉得百味交杂,她侧头望着那明显受用的男人,心里微微叹息,他那么多年越来越像孩子了,别人随便客气的应对,他却能明显的高兴。
“对了,墨轩怎么还没来?”
宴会过了一半的时间,他潇洒行踪不定的弟弟此刻却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大哥的生日宴会都懒得出席?
“不会啊,我记得我和宝宝都提醒过他的,你可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他怎么可能缺席呢,有事吧……大概。”她笑着坐下了一旁放置的矜贵沙发,接过尉行云递过来的点心细细的吃着,在最后一个字僵硬的落下来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莫名的颤抖,还有身旁那人惊愕微微错乱的神情。
他来了,尉墨轩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风度翩翩的挽着一位风姿婀娜,甜笑着的成熟女子款款走进了别墅大厅。
宽敞热闹的室内,她竟觉得一种寒气直逼心口和脑子,她甚至能细细的听到身旁那个还未坐下身来的男人止不住的大声喘息,明明是吵闹喧嚣的环境,他们分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阵高过一阵,一阵快过一阵。
“……他,他是想毁了我这个哥哥吗?”他神情恍惚,脑子发涨的硬声呢喃。
他迷迷糊糊丧失理智的话语,她却分外听得真切,心蓦然一揪生疼,眼角猛然渗出了湿润,她以为还有更多的时间,没想到命运从来都由不得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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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五十六 我后悔十六年
十六年前,她的决心,天下可知。
十六年后,他的爱始终是独幕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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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都怔忡之际,那个女子露出娇美的笑颜,风姿绰约的挽着一脸深沉抿唇的尉墨轩走来,脚步不紧不慢,踏在他们彼此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刺痛戳疼。
紧紧攥着拳头,尉行云眼神深沉如冰的望向尉墨轩狠狠的剜了一眼尉墨轩,只见尉墨轩身子颤了颤,低了头又自持镇定大胆的望向他。
“大哥……”
蠕动了一下嘴唇,尉墨轩狭长的星眉微眯,呐呐的道。
别叫我——
尉行云深邃内敛的眼眸一下子凌厉阴霾起来,身子不看痕迹的微微颤抖,他不能失态,他拼命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忍耐,他在商场打滚那么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了……可他偏偏没经历过这种可能一步走错就陷入万丈悬崖的境地!
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尉行云瞥了那似曾相识的女人,那张盈盈的笑意此刻让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么多年,她也苍老了,却用着脂粉掩盖着自己的妆容,还带着年轻时的娇俏,此刻竟显得分外令人难以接受。
一见钟情,去他妈的一见钟情!
尉行云心里低低不可抑制的咒骂着,收回神,他赶紧看了坐在沙发上宁静自若的女子,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头发和眉间,漆黑如丝的发丝遮掩过她的面容,他瞧不真切,却觉得她此刻静得如水,静得让他莫名的心慌胆颤起来。
也许是他多想了,也许是的,现在他只能告诉自己要镇静,无比的镇静。
“墨轩,你来了。”
沉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平常,但他还是无法愉快的欢迎这个带了不速之客的女人来的弟弟。
他话落,冉苏站起身,淡淡的道:“墨轩,你终于来了,你哥等你很久了。”她说完瞟了那个笑着意味深长的女人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淡得让人发慌。
“尉少,不,应该叫尉董,我敬您一杯,还有……尉夫人一杯。”
那女子轻声娇柔的道,举着杯子晃荡着杯中透明红色的液体,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不明的光亮。
“谢谢,我夫人不能喝我替她了。”尉行云眼一眯,冰冷森凉,瞪了俞向依一眼,拿走冉苏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将自己手中的酒仰着头喝进了口中。
够了没?!尉行云幽暗如浮的眼眸凌厉的扫过那对男女的眼眸,警告意味浓重,放下酒杯,攥着冉苏冰凉的手心紧得发疼,他捏着她,紧紧的,像是害怕又像紧张。
闻言,俞向依眼中划过一丝嫉妒的暗光和失落的情绪,他从没那么对她过,当年极宠她的时候,他也不曾那样呵护相待,他不曾为她挡酒甚至不曾用那样紧张的神色望着自己过……
你怕失去吗?尉行云,我就让你尝试失去自己以为得到了的人是有多痛苦的滋味,我就让你知道当年我有多痛,我要让你早点认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个女人还不说,我就来替她说!
“尉董何必紧张,尉董以前可没那么温柔体贴呢!”她笑着说,尉墨轩看着自己大哥快濒临临界点的怒气有些担心的吞咽了一口,牵着俞向依的手动了动想拉她走,可她直直站立在这儿就是不动,巧笑着阴沉着脸继续道,“至少,以前尉董对我可没像对尉太太一样的细致关心啊,可真让我伤心……”
闻言,尉行云冷冷一抽气没想过她会如此肆无忌惮,莫非是仗着他弟弟想撒泼!
下意识的,他将冉苏一把拉到了自己背后,倨傲着身子,握着她的手依然不曾松开,她没反应过来,直直的盯着他挺直却又微颤的脊梁,心口泛着复杂难明的酸楚。
“尉墨轩!你怎么什么人都带来,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冷冷的硬声喝道,尉行云森冷阴厉的目光射向对墨轩,冷得叫他心惊。
“大哥……我……”他只是想为了他好,他不想再让大哥继续过着这种不知哪天会崩溃的日子。
俞向依心下一紧,却还是鼓起勇气,强着笑意,看向尉行云身后淡漠如冰的冉苏,举了举手中的剔透凉凉的杯子,淡淡的道:“好久不见了……尉夫人。”
“是啊,好久不见了,俞小姐。”
她从他一心的庇护下走出来了,步伐慢条斯理,淡橙色手工礼服微拖在地上,她慢慢的走离了他高大身形的阴影,精致淡雅的面容也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刹那,晴天霹雳,全身冰冷,仿若凉水浇透了身体里所有的一切,夏日温热,他的脚底冰凉刺骨,胸口阵阵痛着,耳鸣一片,只在一瞬间,尉行云听到那两句平淡无奇的对话,感到那纤细的手不带犹豫彻底的从他的手里划出,像流走的鱼就那样逃离了他的手心,逃开了他一心想珍藏的地方。
苏子,别走……求你别走……
“你们,认识?”他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努力平着颤音冷静的问道。
看着他紧绷铁青,大惊失色又面色苍白得可怕的脸庞,俞向依笑得眼泪微渗:“是啊。你不知道吗,难道你的妻子没有告诉你,我们曾经见过,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啊,对了,十六年前,我们就见过,为了同一个男人见过一次面,相信尉夫人一生都难忘吧。”
雕塑般冰冷的精致的脸颊淡漠的注视着俞向依,冉苏淡淡的勾起一抹凉到极致的笑容:“是啊,一生都难忘。”
够了,够了,说够了!!他不用再说服自己只是误会,她们的认识只是无意的机缘,他不用再说服自己,他今天听到的只是梦,一个困扰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魇,不是梦,不是他午夜梦回就可以安慰自己已然过去的噩梦!
牵扯血肉,竟像只是一刹那,战战兢兢小心遗忘安慰自己的那深藏已久的疤痕被她轻轻的一句答话狠狠的撕开,甚至因为冉苏的默认,他的伤疤被浇上了一层又一层滚烫的水,一把又一把的酸涩的食盐……酸疼得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转过身,发抖着板过她僵硬的身子,眼神酸涩得快要熬不住眼泪,低吼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竟然知道,苏子,冉苏,你真厉害,你怎么能这样真真狠心的骗我那么久!我是个傻瓜对不对!对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这么多年,夫妻那么多年,在我以为自己瞒了你那件事情天天内疚惭愧的时候,你竟然比我更狠!你看着我一天一天的沉沦却也隐瞒着我!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竟然只是一直在欺骗彼此,你说,你说这好笑不好笑!你说啊——”
他踉跄了几步,他们休息地方混乱的场景引得许多人的侧目,他却还死死板着她的肩膀晃得她眼神灰暗恍惚不已。
“谎言,我的香水……”她被他摇晃得无法克制的发抖,握着他晃动不能逃开的强制手腕,憋着呼吸气若游丝的呢喃道。
蓦然,他听到那个名字,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一瞬间又睁大了眼眸,瞳孔放大惊惧的望着眼前那个虚弱喘息的女子,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俊逸成熟的脸庞此刻狼狈不堪,发丝落在额头多了抹凄凉的颓丧感,让人不由心生酸意。
十六年前的香水,她命名‘谎言’,他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依着她将它大为推广,却没想到今天因为她的提示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没为他留后路了,早就没有了,在她制作了这瓶久经不衰的香水取名‘谎言’的时候,是不是他就早已被她判了死刑,连缓刑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的决心,天下可知,只有他一人傻傻的以为自己还有幸福的机会……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还是可以追到她的……原来,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成了他一个人欣赏的剧目,他还痴痴的保存着她残忍的决心,那些小小的香水瓶,那些他精心珍藏的她的杰作,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却没想到,那根本是他的催命符,那么绝,那么狠!
十六年的决心,他还以为自己能傻傻的追得回!呵,他笑了,朗声声嘶力竭的大笑,惊惧间,腿一软生生狼狈的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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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五十七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求,她不应,他哭,她不理,她说:尉行云,你再找一个对你更好的女人在一起,重新开始吧。
他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就不走,你死了我都守着你!
她咬着唇低吼:“尉行云,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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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尉墨轩大惊喊道,看着那高大伟岸的人影恍然快倒在了地上,他将他撑住,却没想到带来了那人更巨大的反应。
“滚!”他冷绝的挥开尉墨轩的手,冷冷的揪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呐喊道,“今天为什么带她,为什么带这个女人来,你想毁了我对不对!你毁了我,尉墨轩,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你才甘心!?”
尉墨轩剧烈的摇着头,紧抿着唇,握着尉行云瑟瑟发抖的手哽咽道:“大哥,我不是的,我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不想你被骗,不想你被大嫂……”
“我愿意!我愿意——尉墨轩,我告诉你,我愿意被她骗一辈子!我就愿意被你大嫂骗……你为什么来,你为什么要带着她把我仅存的一点点希望都夺走,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句随着泪渗了出来,他潸然落了泪。从小,尉墨轩都没见过他不可一世的大哥如此懦弱的在他的面前颤抖着身子低吼的有如困兽一般。
“因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她总要放开你的手的!大哥你醒醒,好不好,醒醒!”他摇晃着那个男人,酸着鼻尖看着那个站在一旁静默如冰的女人,多狠心,一个男人守候了你如此长的时间,你怎么能……怎么能!
“……你不懂,你不懂!”谁都不懂,连他自己都不懂,他觉得一天也是好的,即使明天她会放手,至少他还能在自己奢望的梦里好好的再过一天都是值得的,可是都碎了,都碎成了片,拼凑不了原来没有捅破的样子,即使是如履薄冰他都愿意,而不是破冰明了的干净!
声响越来越大,满厅里的人都侧目向他们看来,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尉行云深吸一口气,抹开了眼睛里迷雾泛疼的水汽,冷声喝令道:“都给我出去!现在,立刻——”
话落,所有人跌跌撞撞的顷刻之间离开,毕竟是家务事也不好插手,更何况是尉家的家务事,只是能让尉董这样的人情绪失态,无人不在心里吹嘘,尉夫人真是厉害。
“包括你,还有你,俞向依,你会后悔今天的。”他冷冷的直立起身,冷漠到极点的望着那两个人,尉墨轩和俞向依。
蓦然,她微冷的抽了一口气,突然一笑:“尉少,你错了,该后悔的人是当年的你,不是我。你怪她,你又何曾没有骗过她?你们夫妻太骄傲了,到头来只能两败俱伤。”她不慌,她好歹跟过尉行云的,他心里装的是谁她能明了,自然也能知道什么话能刺激到他而不会让他迁怒于自己。
闻言,他喉咙一紧,疼得无法言语。
“爸,妈?!”大厅一片凌乱,尉至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的望着那几个对峙的人,眼眸狠狠一瞪俞向依,微扬声音开了口。
“尉至,还有你们,都出去,你们给我都出去!”他狂乱的怒吼,逼得他们进退两难,只能倒退离去。
她立在那儿,风轻云淡,恍若飘渺,神情凉然淡漠仿佛什么人都无法撼动。
他心一狠,一把攫住她纤细手腕,她一惊呼,攥得生疼,蹙着眉,低吼问道:“尉行云,你要干什么!?”
他不答,眼睛一沉,深不见底,猛然贴近了她的清凉脸庞,森冷难懂的眼光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了她脸上,一阵阵的酥麻灼热。
忽然,他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散乱颓废得分外性感苍凉,攥着她的手不松,只冷冷的道:“冉苏,你休想离开我,这辈子都休想!”
闻言,她一惊,眼神微收拢,怔怔凝视着他俊美狂乱的脸庞胸口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尉行云!”
“叫我行云,你叫我行云的,还记得吗?恩?”他魅惑般凑近她的脸颊在她冰凉的耳畔轻轻磨蹭,她屏息挪着却逸不开他的钳制!
“尉行云。”
冉苏淡淡的唤着,眼神浅淡的力持镇定望着他。
他一震,眼睛一眯,狂乱了视线,抬起她清瘦的下颚静静的抚摸,暧昧而绝望。
“冉苏,我放不开,十六年前我就放不开了,今天更不可能!冉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那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求你了,我发誓我到死都不会再背叛你第二次,你为什么不能为了这个而放弃追究我的第一次,冉苏,我也是个人,是个人就会犯错就会迷失,你就不能……不能试试着重新接纳我吗?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就为了我仅仅一个不小心的错误直接判我死刑?!什么折磨都有期限的,苏子……十六年了,难道还不够,还不够?!还要多久,只要你说,我都做好不好,我都做!我求你……苏子,你不能,不能对我那么不公平……”
他颤抖着声音涩涩的呢喃道,像是无力的窝在她的颈窝处被遗弃的宠物磨蹭着她的肌肤,乞求一丝让他留下来的怜悯。
她不语,眼神酸涩却咬着唇不语,他就那样窝在她的颈项旁低低沉然的呢喃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脖间微凉微凉的湿意。
很凉,很冷,很脆弱。
“你不公平,你好不公平……”他退开了身子,扶着她的脸颊,有些老茧的手粗糙温热的划过她冰凉的脸颊,眼神温和而复杂,“苏子,你最近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以为总算熬出了头,你是不是也后悔了,你是不是开始原谅我了?”
闻言,她默默的拉下他的手,看着他沧桑俊逸的脸庞颤着声音启着干涩的唇:“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在离开的时候对你好一点,尉行云,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放了我吧……”
她垂下了眼,眼泪隐在睫毛处,晶莹哀绝。
她求自己放了她,她求他放了她!
他嘴角咬出渗出了血,他那么爱她,他那么在乎她,他十多年来小心翼翼的珍藏换来的不过是三个决绝的字“放了我”。
她要他放手,他如何能放手,他放了他该怎么办,看着她离去,看着自己一心保护的堡垒轰然倒塌,婚姻,爱情,深爱,感情,他怎么能放得下去?!
“……可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怎么办,看着她离去,他的一生都可以结束了,他盼望的白发齐鬓,他盼望的白头偕老,都没了,他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到老,他要怀着多少的懊悔才能洗干净自己的过去。
她怔了怔,声音叹息:“你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更能对你的好女人,她最好不像我,不会冷冰冰的对你,不会无动于衷不回应你,不会在你怀里还挣扎个不停,不会淡得像一潭死水一样,尉行云,你可以找得到跟你重新来过的女人。”
他一惊,无法言语,眼神望着她越来越绝望,自嘲的笑低低的传来,犹如从幽冥的暗地袭来:“可怎么办呢,我只想跟那个冷冰冰的,不会回应我的,无动于衷,甚至还可恶的女人重新来过……苏子,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可以的,我们可以的,我们慢慢来,我们还有半辈子,苏子,十六年不够,再来几个十六年,总有期限的,你总能愿意原谅我的对不对?!”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悔改那个错误,还不够吗,够不够?!
她深深的闭了眼睛,生生撇开了头,终于苍白的吐出一个字:“不。”
仿佛没听见似的,他怔忡了半晌,然后酸涩一笑:“我知道,我就知道……”
“……”
“冉苏,是你逼我的!”他突然猛然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臂将她粗鲁的拖起,她挣扎扭动着,他却毫不费力的将她一拉,然后径自拖着她不安分动弹挣扎不已的身子疾步走到楼上,她一跌一撞,他脸色铁青不管,温热的手渐渐冰冷,走到了他们卧室门口,他将她往门里一甩,她惊呼咬着唇低吼道:“尉行云,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