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勾唇,似笑非笑:“你爱吃薄荷糖吗?”
“嗯?”
没等白心回复,他就自顾自出声,道:“我挺喜欢的。”

第八集

白心知道她逃不掉了。
这是一种心理击溃法,用当事人最在意的事物暗示,引起对方的惊慌,从而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
只是,白心暂且不能确定,他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对未来有所规划——步步为营,直取心脏。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莽撞硬闯。
白心再也不担忧会不会引起沈薄的注意了,她本就是最怀疑他,而他,也早已盯上她了。
白心豁出去了:“沈先生,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两名死者死前找过她们,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薄轻笑一下,意味不明。
他说:“我是银行职员,这两人生前都抵押房屋借贷,到期还延期偿还。所以,我只是代替银行去催一下,交接一些文件而已,这些想要查的话,都能查到。”
“哦…原来如此。”白心略失望,但无法,没证据,她就什么都不能做,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能避免很多弯路,但有时候又最致命。
她打起精神,微笑:“那好,沈先生慢走,我也先去工作了。”
白心道别,又要走了,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打断的声音。
“还有,你的发尾黏上了糖浆。”沈薄闭上眼睛,像是享受最纯净清新的空气一般,细嗅四周,感慨:“是薄荷的味道。”
白心大惊失色,她一抚发梢,果然有黏黏的质感,是糖浆。
她一闻,竟然真是薄荷的味道。
在这样远的距离,沈薄怎么可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沈薄的警告,所以他知情糖果的口味,还是这个人真的有这样敏锐的五感?
白心舔了舔下唇,她朝沈薄鞠躬,道了别,然后匆匆离去。
先逃为妙,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那里了。
白心心里犯嘀咕:能沾上糖浆并且不让她发觉,那肯定是近身能干的事情,并且糖浆已干涸,只有黏涩的触感,说明染上有一段时间了。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偶遇了那个代号为薄荷糖的人?
还是说,那个人一直跟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单单跟着她?
是她查到什么了吗?
白心不明就里,她用清水洗发尾,洗了一次又一次,一点痕迹都不愿留下。
白心总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惹上了大麻烦,并且一步步身陷深渊。
下班以后,白心本打算回家,却没忍住,又在苏牧的门前驻足。
本就是她的工作私事,却一次次麻烦苏牧,说不愧疚也是假的,但这种时候,她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依赖可以联系的人。
要说依赖苏牧,她又想不出缘故。只是邻居,无亲无故,凭什么这么麻烦别人?
“咔嚓。”
门打开了,苏牧探出一只修长的手,像是邀她进门。
白心吓了一跳,迟疑说:“我可以进来吗?”
苏牧点点头,门大敞开,欢迎她的到来。
白心忍不住,提问:“苏老师,我想问为什么每次你都知道我在外面?”
“我的直觉没有那么好。”
“这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猜不到你在外面,”他顿了顿,补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看到了。我的房门上装的并不是猫眼,而是摄像头。”
白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是苏老师自己改装的?”
“嗯,顺手。”
“…”白心无语,拆个门也算顺手吗?
白心狠下心,说:“苏老师,要不我给你交伙食费吧,平时我在外面吃也是吃,老在你家吃也不太好意思。”
“可以,按照外卖钱给就好。”
苏牧一边说,一边把豆腐片成薄薄一层,摊在油锅里煎成黄澄澄的颜色。
既然他答应了,那白心就吃的坦然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不好意思,她可不是吃霸王餐的。
“列个清单。”苏牧在噼里啪啦的油炸声里说道。
“什么?”白心懵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有权选几样偏好的菜,平时我做给你。”
“嗯!”白心在纸上写写画画,添上了几样菜,走了几笔,忽的想起了正事,“苏老师,我今天又碰到了那个男人了。他被审讯,但是不在场的证明很有力,但他总在暗示我有关薄荷糖的事情。还有我的发尾沾上了薄荷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苏牧没说话,似在思考,又似毫不关心。
白心问了个空,心情也郁闷,只能默不作声。
过了大概十分钟,苏牧忽然道:“饭后说,我大致了解是这么一回事了。”
白心惊喜,就连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她殷勤地帮苏牧洗完碗,在客厅坐定,问:“苏老师,你说,我认真听着,绝对不开小差。”
“我从不私人授课,”苏牧看她一眼,说,“深夜辅导就破例这一次,需要保密,别说出去。”
白心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苏牧在开玩笑。现在很多初高中严禁老师私下设立课堂,高价辅导学生。
她点点头:“苏老师,你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苏牧不和她贫嘴,他又移过来那块白板,拿着油性笔写下第一句话:证据即正义。
苏牧问:“一共死了两个人,简称a与b,她们之间的交集是同为因他杀而获得高额保险金,对吗?”
“对,而且她们生前都负债累累,还抵押房屋贷款。我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银行职员,他从她们的档案获取讯息,极容易得到这些住址消息。”白心生怕苏牧会漏了什么,一股脑儿,全部补充上去。
“重点不是原因,而是死法。”
苏牧探指,推了一下即将滑落的眼镜。他的指骨微蜷,透着好看的润白色,通俗一点,似水润剔透的面霜。
白心仿佛是个手控,一下子又被吸引了。
直到对上苏牧的视线,她这才惊觉,讪讪说:“我在认真听,就是…”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异常迷恋人类的肢体部位,”苏牧说的很认真,“你听说过一些连环杀手杀人会截取肢体或者皮肤留念的吗?”
“电影里看过很多。”
“那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嗜好,不该抨击,但也不该赞同。而喜好之情太盛,就会有占有的情绪,简称收藏,”苏牧终于说到重点了,他抿唇,问,“而你,注意我的手不止一次了,你是喜欢到想要切割下来,收藏它的地步了吗?”
“…”白心语塞,她仿佛的确很喜欢好看的手,但这并不代表,她是那种会砍手的变态啊。
“即使你喜欢,我也不会同意。所以,白小姐,请死心吧。”苏牧在说这种话题居然异常认真,他仿佛真的认真而严谨考虑了这个问题,并且委婉拒绝了她。
这个人,还真是…有点让人难以捉摸。
白心干咳一声,说:“苏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手有非分之想的。呃,我会尽快忘记它,恢复正常的生活的,所以你能不能继续将案件,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好的,那我们继续。”苏牧脸色稍缓,竟然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白心心情略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b的死法,我在新闻上看过,四周有挣扎而四溅的血迹,手腕被捆缚,割脉放血,造成失血过多致死。”
“嗯。”
“但是四周,并未有一处空白处,甚至是血迹稍微不同的地方,溅射的血液形状都很完美,像是一气呵成。”
“对的,如果是凶手先蹲在那里割开手腕,死者后挣扎,首先会有一处地面被凶手挡住,溅不到血,其次就算让开,血液的抛洒形态以及颜色都会与第一次的不同。”
“那么可以推论出什么?”
白心恍然大悟:“那就说明,死者是自己完成割脉的情况,并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苏牧赞同点头,继续说:“话题再绕回a的死法,a没有服用导致虚弱或昏迷的药物,那就说明被害时是清醒的,可清醒时被勒住脖颈,脖子上居然无强烈挣扎的抓痕。这说明什么?”
“啊,我明白了。这说明a是心甘情愿赴死的,甚至可能是…自杀。对,只有自杀才会形成半圈勒痕,吊死与勒死的痕迹不同,吊死的颈椎开裂只有一种形态,而勒死有很多种,可以模拟成吊死的伤痕。而只是半圈的勒痕,无法借力,无论如何都很难造成,所以可以推论出,a是自-杀。”
“没错,再反观b,她难道不像是自-杀吗?只不过造成了勒住手腕的他杀痕迹而已。”
白心说:“她们的目的都是造成他杀假想骗取赔偿金?”
“有这种可能。”
“只是薄荷糖是怎么回事?死亡来电呢?还是死后的拿报的人。”
苏牧抬眸,低语:“我曾经说过,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就说明,还有其他人。”
“还有其他人在帮她们完成这个他杀假象?”白心终于明白了,“对,没错!而且这样,后来塞薄荷糖的人就能完美错过死亡时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警方怎么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白心全都明白了,她此刻再联系之前的种种,终于能解释为什么那是死者自己的留言,而不是凶手拼凑的单字。
因为凶手和死者早已串通好这一切,所以提前留言,让凶手播放死亡来电,造成悬疑的他杀假象。而在a死者客厅内发现的螺丝眼,也是为了装用于上-吊的装置,所以才要选择那样的高度,事成之后由凶手处理。
而死后的人,则是凶手自导自演,排演的一出*阵。
他要的是毫无痕迹,并且悬念重重。
白心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出大戏,想明白了的同时,也不自觉浑身发寒。
苏牧看了她一眼,倒是很体贴地说:“别怕。”
“嗯,我不怕。”白心感激他安慰自己。
“就算被盯上了,你今晚也不会死,因为从那个男人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仿佛还在观望,还没打算下手。所以,白小姐,你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白心看了苏牧一眼,对方依旧坦然自若,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慢悠悠喝了一口水,闭眼休憩。
白心知道他是无心之言,一时间,硬忍了下来,她选择保持沉默。

第九集

其实还有疑点,还有一些小瑕疵没有解决。
如果凶手是为了帮死者,是死者较为亲密或者熟悉的人,又为何会同时帮两个毫不相干,甚至连家都很远的人呢?
并且都用薄荷糖,都用这种类似连环杀手的套路。
总觉得这种手段,不是一般普通的人能做出来的,甚至有点像在批量生产某种事件…
白心没有想明白,但是死因还是就此破了。
她本想举荐苏牧,可奈何他不愿意出头,只想当一个没人注意的数学老师,按照他的话说,那就是——“请不要让我暴露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下,我只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
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由白心转告警方。
一时间,她被媒体吹捧,竟也被抓拍刊登上报,不知是喜是忧。
就白心个人而言,还是挺反感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她又不是猴子,被一群人当珍稀动物看着,感觉好玩啊?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案子不是她破的,名不正言不顺,总觉得有种偷窃别人研究成果的心虚感。
白心一下班就逃了出去,她只求这一切能尽快消停下来,早点找到那个帮助死者掩饰死因的人,早点结束这一切。
没走几步,小林突然冲出来,拍上白心的肩头,说:“不错嘛,居然真当上白侦探了。从前有musol,今有白侦探啊。”
“别扯皮,你还不知道我啊?这次是侥幸,我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我邻居推理出来的,他是数学老师,逻辑思维特别强悍,几下就想出来了。”
小林忽的捂住嘴,噗哧笑起来:“哎,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说到你邻居的时候,仰慕的情绪都要溢出来,淹死我了。”
白心眨眨眼,拍了拍自己白嫩的脸颊,说:“有这么明显吗?”
“有有有。”
“谁和你开玩笑了,赶紧找你的王师兄去,我这办大事呢,回家祭我的五脏庙去。”
“行行行,那明天见啊。有空给我看看你小数学老师的照片。如果帅啊,我帮你出谋划策。”小林挥挥手,刚要走,又折回来,递给白心一个信封,说:“这个给你。今天下午,有个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那人带着口罩没看清脸,一双眼睛还是蛮好看的,是不是你的数学老师啊?”
“怎么可能,那我先走了,明天见。”白心推了她一把,拿过信封就朝路灯较亮的街头走了。
白心提着包,走了两步。
她心想:出谋划策泡苏牧?拉倒吧,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推坑里呢!
白心没嫌命长,她还想多活几年。
对了,那个信封。
她刚反应过来,拿出信封时,凑巧经过杳无人烟的暗巷里。
白心三两下拆开密封的纸,信封内跑出一股难言的味道,有点刺鼻,而后,从纸壳里滚出一枚薄荷糖,浅绿的,泛着光。
白心头晕目眩,没拿稳那颗薄荷糖,啪嗒一声,它就落到了泥泞之中。
她觉得难受极了。想吐,又吐不出来,走路也踉踉跄跄,很快就跪到了地上,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之中。
白心还有一点意识,她闻到这个人怀抱的味道,不是苏牧那种甜腻的沐浴露味,而是一种拥有强烈男性荷尔蒙的香水味。
白心屏息,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睁开一道小小的缝隙。
她看见了那个男人的样子,对方戴着口罩,一双眼黑沉,布满阴鸷。
随后,白心歪头,真晕了过去。
就此,她落入了这个蓄谋已久的埋伏里。
啪嗒。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水声,湿意浓郁。
白心察觉额头内一阵刺痛,是睡久了缺氧缺水的象征。
她喉头干涩,刚想出声,就发觉自己唇上贴了一道胶带。
对了,她被迷晕绑-架了!
白心不敢挣扎,她怕打草惊蛇。像这种情况,能让歹-徒少一点警惕,迟一点发现人-质已经醒来是最重要的。
这样往往能争取最大限额的逃跑机会,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把自己推入能艰难的险境。
白心尝试挣脱身后捆缚住的塑胶条,但那质感坚硬,困的死紧。白心是白费力气,她根本就无法挣脱。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白心六神无主,她也不知道对方绑-架的性质究竟是什么。
是要杀了她吗?
是因为白心上了报,凶手得知阴谋被识破所以怀恨在心吗?
不管哪一种,对她都很不利。
白心得自救,可她又究竟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能。
她只能坐以待毙。
白心环顾四周,只能分辨出这是一个没装修好的小房间。
不一会儿,脚步声阵阵,朝她走来,愈发近了。
白心闭上眼,倒头,装死。
有人凑近她,低语:“我知道你没睡。”
白心突然一惊,脊背发凉。
她睁开眼,眼眸朝下看,不敢看对方的脸。
这也是一种自保方式,表示没看过人,认不出来长相,从而乞求被释放。
“你很聪明,你放心,白小姐,我的目标不是你。”
白心一直以为绑架她的人是沈薄,但听声音又不像。
她唇上的胶带被人掀开,唇瓣的皮薄,很快就被撕裂,渗出了殷红血珠。
白心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抿唇说:“你抓我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为了引-诱我最想见的人。”
白心暂时不清楚面罩男所说的人是谁,脑中一团浆糊。
但她不敢否认,生怕会被面罩男觉得没有利用价值,从而被杀死。
白心只能默认,又不敢激怒他,唯唯诺诺说:“那你抓我也没用啊,万一他不来呢?”
“他会来的,我了解他。看似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占有欲很强。就连因为电视剧被撤下都能发布那样的推理通告…”口罩男像是想起了什么,忿忿砸墙,大吼:“凭什么,就这样牺牲他…别开玩笑了!”
白心被他瞬间的变脸,吓了一跳,蜷曲膝盖,瑟缩成一团。
片刻,口罩男的声音又弱下来,他低语,“我做了这么多,进入了这个公司,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又怎么能…不来呢?”
“公司?”
“你们没猜出来吗?”口罩男笑了一声,“没想到连他都没猜出来,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加入的公司专门为那些想要自杀获取赔偿金救命的人营造他杀假象,事成之后收取百分之二十的合作费。我们的商标就是…薄荷糖。”
白心明白了,这一下联合之前的疑问,就全部都清楚了,所以死者毫无联系也没什么问题,只需要有必死的决心就好。
而他们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杀人,查不到身上去。
这样伪造他杀假象,上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正好钻了社会规则的空子。
“很厉害。”白心由衷佩服。
口罩男很高兴听到这种评价,但仅仅笑了几秒,又将胶带贴上白心的唇,转身离开。
就那样四目交接的一瞬,白心凭借多年的观察人像经验,也足以判断出他的眉目轮廓了。
这个人不是沈薄,也可以说,从一开始犯罪的人就不是沈薄。
而三番两次威胁她的人,也可能都不是沈薄。
白心一直以为苏牧口中的男人也是沈薄,但就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因为他们从未一起确认过那个嫌疑男人的长相,只是口耳相传,通过“对方是男性”的这个特征辨别嫌疑人,就很容易混淆在一起。
苏牧所说的男人是口罩男,而白心被沈薄误导,以为沈薄才是一直恐吓她的凶手。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又被直觉误导了,这种第六感害人不浅。从今往后,没有证据,还是一句话都不要说为妙。
口罩男从白心身上摸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他开了扩音,里头滋滋两声响,表明信号不好。
过了许久,才有人接起。
“嗯?”那人鼻音很重,听起来仿佛刚睡醒,嗓音润而哑,平缓而低迷。
“晚上好,musol。”口罩男压低声音,回答。
白心却是一惊,心脏噗通噗通急速跳跃。
musol?
这个消失在人世间的musol?
她的偶像musol?
白心的恐惧感顿时被消减去一大半,那种难言的兴奋感占据她的四肢百骸,支配着她的意识与行为。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又有了回音:“晚上好。你得手了,对吗?”
musol言简意赅,似乎早已猜到了白心的困境。
等等。
白心反应过来,那个声音熟稔,甚至是司空见惯。
好像是…苏牧的。
她的大脑短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结合往事,思索。
果然,苏牧的确很像那个怪人。
ul,谐音一下,就变成了苏牧。
她怎么之前就没想到?
不过令白心意外的是,坠落神坛的男神,本体居然是这么的讨厌。
让她…又爱又恨。
口罩男显然不知白心这一系列的心理纠结,他勾唇,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说:“想救她,那就一个人找过来。”
“好。”苏牧并无异议。
“对了,我还送了你们一点小礼物。这里有一种填装炸-药。哦,是定时爆炸的装置,启动时间为五小时以后,也就是说,在五小时内找到这里还不够,还得剩出一点时间拆爆炸物。”
白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口罩男会做这么狠。
苏牧说:“那么,就开始吧。”
“好的,祝你旅途愉快,musol。”口罩男放下手机,并未挂断,显然是想让白心联系苏牧,从这个窄小的房间告诉苏牧一点讯息,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口罩男将炸药装置捆缚白心的腿上,又撕下她的胶带。
口罩男笑了一声,出门,上了锁,走远了。
白心看着炸药包上显示屏标记的时间,愣了半天,没敢哭出来。
她咽下一口口水,颤巍巍说:“苏老师,救我。”
苏牧深思很久,说:“要不我教你几个比较快的自杀方式,这样能让你减轻一点痛苦。我记得有几种是利用身体疲劳时进行剧烈运动,极容易导致猝死,这个比较快…”
这个人…
白心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舔唇,说:“苏老师…还是说说看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吧。”
隔了几秒钟,苏牧又出声了:“好的,那我们来推论一下大概的路程,这样好判断范围。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带走,大概时间是几点?”
白心不敢随意浪费时间,她说:“我下班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点,走了快二十分钟,到巷子的时候晕倒。我醒来到联系你,大概花了三十分钟。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减去这五十分钟,也就是说,路程判断在一个小时之内的车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