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点开视频,发现那是去年拍摄的。
视频最中间坐着张涛本人,他看起来还算年轻,戴着眼镜,是典型的制服精英男。
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对主持人说:“我这个不是魔术,偶尔发挥的好,偶尔发挥不好,我都说不准。所以万一没能成功,也希望你们能理解。”
白心感慨这人真会说话,要是那种一上来就打包票说可以成功的,显然是有什么机括,私底下藏着猫腻。
他说完了,也就开始了意念力表演。
张涛倒是没有那些魔术师的夸张动作,只是抬起手,作势要抓住眼前的窗户,他的指尖微颤,稍一动弹,那玻璃窗户就裂开了一道小缝,只听得哗啦啦的声响,那道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原本完好无缺的玻璃板,此刻居然生生裂成了两半!
意念力表演居然是真的,现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张涛气喘吁吁,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白心目瞪口呆,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意念力是真的了。
她把视频拿到厨房给苏牧看,兴奋到难以言喻的地步,她说:“真的,居然是真的!太神奇了。”
苏牧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继续了,他冰冷道:“如果原本就贴上了魔术的标签,你会觉得神奇吗?”
“哎?”白心没明白,但是她好好想了一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魔术,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感觉,甚至还会觉得小儿科。
这种心理其实很好说明,就好比闯入游乐园的鬼屋,即使再狰狞的场景,也知道是假的,所以就不会害怕;但如果是夜闯死过人的屋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两股战战,这就是差异,也是一种利用人类心理的欺诈手段。
“你觉得是假的?”
苏牧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向来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即使是录制的视频。
片刻,他又说:“我也能给你表演一个读心术,我们拿一副牌,你随意想着一个数字,我会读取出你的内心世界。”
白心对这个魔术是见怪不怪了,她脱口而出:“这个魔术很常见啊,我早看过了。”
苏牧的嘴角略带弧度,却不明显,他意味深长说:“如果,不是呢?如果是…我也有意念力可以读取心声呢?”
“这…怎么可能。”白心懵了。
“也对,怎么可能。”苏牧呢喃一句,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他煮好了菜,这一次,他显然是花了心思去做的,大概是为了示好,又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吃那些菜肴而已。
苏牧再也不将肉与菜分开烹煮,而是搭配好了食材,一叠菜有肉有红萝卜以及黑木耳,大杂烩一般炒起来,让白心这个酷爱吃肉的也无从下手——挑挑拣拣的夹菜方式很没礼貌,但是她又不能一筷子下去荤素不忌,要知道,白心最讨厌吃蔬菜了。
她一边抱怨,但一边又能理解苏牧的好心,他是在为她的身体考虑,这个才二十几岁就步入老年养生生活的男人。
他们吃完饭,洗完碗,整装出发。
这一次,他们算是私下调查,没有警方陪同,自己去查探一下真相,不过有什么进展可以直接把线索发到警-队里,自然有人会去调查。
那栋死了人的别墅就在山脚下,据说是张涛从前和前妻(死者)生活的地方,后来他们离婚,房子判给了妻子,所以张涛才去市区定居,离开了这栋别墅。
等白心等人抵达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夜幕微垂,山与天相接处是蔚蓝的颜色,闪现着星子。
由于昨夜下过雨,悠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淆着山风,让人瑟瑟发抖。
白心不自觉抱住双臂,说出的话都呵了白气,亏她还觉得天气燥热,特意穿了短袖,现在冻着了,真是得不偿失。
由于没有搜查证,他们不能进别墅去查看,而苏牧似乎也觉得无关紧要,在外头翻翻检检,不知看些什么。
白心问:“苏老师,你在看什么?”
“这里风景不错。”
“这里风景那么好,还靠海,别墅肯定很贵,那个张医生真有钱。”白心感慨一句,她自己的房子还是租的呢,明显比不上这些年薪百万的医生。
说到百万,她又想起沈薄了。只要合作就能得一百万,还能让苏老师委屈,哭哭唧唧…
她回头看苏牧一眼,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白心心里有鬼,怕被拆穿,耳根上泛起寻常难见到的浅粉色。
她干咳一声,说:“那个,要不要我们在隔壁打听一下,我看还有几户人家。”
苏牧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按了隔壁的门铃,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四十来岁,耳朵上戴着光泽甚好的白珍珠,一看就是家境富裕的人。
她微笑,说:“你们是?”
白心也笑:“你好,打扰了。我姓白,我是来调查隔壁的案件的,所以问问情况,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小姐,你好。我姓安,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一句安阿姨好了。没关系的,外面天冷,那你们进来说话吧?早上已经有警察来问过了,我这里新鲜的也说不出什么。”
“没事,那我们就进来坐一下,麻烦安阿姨了。”白心点头致意,又扯了扯苏牧,逼他打个招呼,对个笑脸。
“嗯,打扰了。”苏牧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进屋。
安阿姨性格温柔,待他们也很好,上了饮料,切了一碟果盘待客。
白心不想多耽误时间,直接问有关隔壁的事情,“安阿姨,我想问问,那事情大概发生在几点?张医生当时也在场?”
“嗯,当时我也是听到了响动才开门去看,正好遇到下车的张医生,他还没按隔壁的门铃,显然是刚到的,我一看情况,就选择了报警,接下来的事情是张医生处理的,我倒没关那么多。”
“哦,这样。”那张涛就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了,他根本连门都还没进去过。
苏牧忽然问:“那扇窗,之前有开裂的迹象吗?”
安阿姨皱眉,说:“我倒是没注意这些,但是昨天下午打扫院子的时候,我有看一下那边二楼的情况,没发现那面窗有什么开裂的痕迹。”
苏牧接下来的话问的不太客气,他直勾勾盯着安阿姨,问:“您为什么会下意识看那扇窗?”
安阿姨语塞一下,她睁大眼睛,有些支支吾吾,之后说:“因为张太太和她现在的男朋友常常会吵架,偶尔大打出手,我瞧着动静都很大,所以会时常看一眼情况。”
“这样啊。”白心倒没觉得有什么,关心邻里还是蛮正常的事情。
只是,她愈发好奇,如果是张医生让窗户裂开的,那岂不是说明,他真的有特异功能了?
第二十七集
他们两人拜别了安阿姨,再次站在那栋出事的别墅门前。
不知名的花草藤蔓绕过林院,探出墙来。而别墅四周围着警方的封条,示意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平添了一丝肃穆与阴冷。
白心双手合十,毕恭毕敬朝别墅拜了拜,希望死者能安息。
“关于不解的谜底会带来一些诅咒的事,你听说过吗?”苏牧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总有种沉寂的质感,像是入水后缓缓漂流至湖底的沙,又轻又细微。
白心也忍不住被他吸引了视线,轻声反问:“什么?”
“世上无法解开的谜底很多,有些案子,警方查了十年都没头绪,渐渐也就没人查了,但每一年在死者忌日,负责过那些案件的人都会遇到一些无从说起的怪事。”
苏牧说话其实很有技巧,徐徐道来,言语间总有种勾人心魄的蛊惑力,引诱她不住往下听。
白心心脏一跳,从苏牧那张淡定的脸上分辨不出任何作伪的情绪,她不免心里打鼓,抿唇,不语。
“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没有鬼神。”白心处理尸体这么多年,虽敬死者,却并不怕这些民间的鬼怪学说,她总觉得世间万物虽有灵,但死后,总是尘归尘,土归土。
虽然国外有一个灵魂说,据说人在死后,身体会莫名其妙轻下七克,人称那是灵魂的重量。
不过按照白心理解,也可能只是身体各种器官组织死亡,细胞内部也不再囤积各类物质,没有了制约,那些密度小的气体,自然而然从而从口鼻呼出,被排出体外。
苏牧凑近她,俯身,凑到她的耳廓边上,“你确定吗?那你身后又是谁?”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了,这样刻意一压抑,像是窃窃私语一般,就显得真实可信。
就算白心见多识广,不惧怕血腥的事物,这时也忍不住抖了抖,回头看去。
不出她所料,身后真的什么都没有。
“苏老师,你骗我!”
“嗯,没错,我是在骗你。”
苏牧心情不错,从他声音尾调上扬就能分辨出来。
等他们坐回车内,月亮已经扫除阴霾,高悬于空中。
苏牧半天不发车,白心借着朦胧的月色,出言询问:“苏老师,你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他不语,还是望着前方,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心不免又回忆起他所谓的记忆法——记忆之宫。
苏牧总不会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吧?
可惜,她又不能擅闯他的脑中宫殿。
“苏老师?”
“嘘——”苏牧没用食指掩唇,而是伸手,用掌心轻盖在她的唇上。
白心的唇瓣与他温热的掌心相触,好似吻上他的肌肤一般,没由来的,她又紧张起来,如坐针毡。
“苏…”她出不了声,一想询问,那掌心惯有的草木味就会将她席卷,导致她半张脸上都布满那种甜腻的果儿香。
苏老师又换沐浴露了。
她的嗅觉最是灵敏,这也是职业需要。
白心往后坐了一点,不让自己吻到苏牧的手。
四周越来越静了,白心只能环顾周围,看其他的风景。
由于是深夜,那些沾染了晚露的草丛里莹莹发光,居然是一些四散逃窜的萤火虫。
白心在城市里很少看到这些小家伙,见有几只迷途的小虫飘进车内,她还好心为它们指路,放飞到外头去。
就在这时,苏牧抽回手,正好与白心挥舞的指尖相触,温热的一团,烫的她迅速收回五指。
白心坐直了身子,问苏牧:“苏老师,想好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苏牧近乎呢喃:“之前下过雨了对吗?”
“好像下过,车窗上还有雨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张涛在审讯室里面的话。”
“什么话?”
苏牧用拇指碰了碰抿紧的唇瓣,轻声说道:“他说,昨晚下雨,车内的玻璃板上雾气浓厚,所以他没有看清楚二楼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在听到坠楼声时,才选择了第一时间报警。”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但是车内玻璃嵌有一道道电热丝,这是为了防止车内的雾气附在玻璃上并且凝结的。”
白心回头看车内,果然,即使被外头的雨模糊了窗户,里面却并未结雾,还能看清外头的事物。
她懂了,“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就是…他在说谎?不过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谎呢,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说谎,通常是为了隐瞒。”
“他在隐瞒…他能看到二楼这个事实?”白心恍然大悟。
“嗯。”苏牧理出一点头绪,却也只点到为止,不再继续推论。
别的东西算是讨论不出什么了,白心等人打道回府,约好明天再查。
这晚,白心在睡前又找了一下有关张涛的视频,这一次又是他用意念力隔空碎裂玻璃,而那个拿来当拍摄场景的房间,和别墅二楼的构造类似,里头的摆设也很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个房间的窗户也能被张涛用意念力给摧毁吗?
还真是厉害。
临睡前,白心伸出手,掌心朝着门边的灯光按钮,她碎碎念叨:“灯,关了!”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灯还是稳稳亮着。
她有气无力爬起来,打算去按灯开关。
可就在这时,灯泡发出“滋滋”两声响动,灯丝一下子就黑了,余下黄澄澄的微芒。
这下可惨了,天花板太高,她也换不了灯泡啊。
白心跑去和苏牧求助,她按了门铃,赔笑说:“苏老师,不好意思啊,我家灯泡坏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装一下,我不够高。”
苏牧的眼神幽怨,他透过门缝看白心,薄唇抿的紧紧的,表示不悦。
没想到,这人还有起床气!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心又问了一次:“苏老师?”
“好。”苏牧应了一个单音,去了白心的屋子里。
白心殷勤地给他扶住椅子,不一会儿,灯泡就换好了。
她本以为苏牧会立马回家,却没想到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稳稳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不肯走了。
苏牧:“我饿了,不想开火。劳烦白小姐煮一碗方便面给我,作为帮忙换灯泡的回报。”
“现在?大半夜?”白心无奈了,“苏老师,方便面属于垃圾食品,对肝脏都不太好,特别是晚上吃了再睡,肠胃负担太大,对睡眠也不好。”
“我饿了。”苏牧就风轻云淡一句话,堵了她所有的说辞。
白心,忍了。
谁让她大半夜吵觉浅的老人家休息呢?这就是苏牧的复仇方式。
白心只能屁颠跑去厨房煮水煮面,忍住所有汹涌而至的困意。
等水沸腾的期间,白心回头,用余光观察单手支额的苏牧,他的眼睫微微合上,显得又细密又长,鼻梁高挺,被吊灯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深了,看他的侧颜也觉得不再锋利,倒有种脆弱的温顺,让人不忍心打破这一层岌岌可危的温柔假象。
“苏老师?”白心轻轻唤一声,不知道面要不要继续煮下去,看他样子,好像也只想睡,不想再吃了。
“我没睡着,所以请不要擅自关火。而且在等面的过程中,我需要的仅仅只有嗅觉,不需要视觉。”苏牧睁开眼,由于没戴眼镜,他眼底的寒光更甚,像是野戾难驯的苍狼,一盯住人,就有种莫名的压迫力,觉得他的全副精神都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白心只能继续煮面,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将热气腾腾的方便面端到苏牧面前。
她本以为苏老师就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并不会真的吃面。
可没想到,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束,吸溜一声进嘴。
苏牧的腮帮微鼓,眉峰却并未皱起,表示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白心坐在一旁,等着他指点江山,这个人不说点营养搭配的问题就满心的不舒服。
可这一次,偏偏让白心失望了。
苏牧什么都没说,反而是很自然地在她眼皮底下吃完了一整碗面。
白心目瞪口呆。
苏牧帮忙洗了碗,随后走出门。
他忽然回头,眼风扫过白心,有种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态。
苏牧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对白心说:“煮的不错,完美利用了‘热胀冷缩’原理。不过我建议你以后还是少吃垃圾食品,不利于身体对各类营养物质的吸收。”
“这些我都知道的。”白心含糊其辞。
“那么,晚安,白心。”
“晚安,苏老师。”
白心回了房,刚要锁门,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苏老师喊她什么?白心?
他什么时候和她熟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了。
白心近似魔障一般,唇舌翻滚着两个字,朗朗上口,“苏牧。”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粘稠物堵住了,咚咚冒泡,抑制住她绵长的呼吸,险些要透不过气来了。
如果让她不喊苏老师,喊苏牧的话,要多么别扭就有多么别扭!
白心蒙头躺床上睡着了,直到睡前,她的脑海还在反复回放苏牧的侧脸。
他的半个身子都隐在阴影里,微微侧过头,被白茫茫的路灯覆盖上一层薄银。
他的眼睛也呈了半透明的质感,蕴含星光,整个人都好似在发亮。
就是这样的苏牧,在轻轻唤着她:“白心。”
第二十八集
这一晚,白心睡得极好。
她出门赶车时,又恰巧遇到早起的苏牧。
白心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苏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
苏牧轻声答了一句。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衬衫,纯白色,折叠的领子一丝不苟,如同一对白鸽的羽翼,半掩住他的喉结,划出一道弧度,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苏牧的皮肤是真的好,比寻常女性的皮肤都要白净,灯光下,见不到一点瑕疵,不知是如何保养的。
苏牧低头,回望白心,语风凛冽:“你在看什么?”
白心这回倒很大胆,回嘴就是撩:“看苏老师你呗。”
很明显,苏牧被噎了一下,哑口无言。
白心忽然想到,这个人总是很在意被别人注视,每每她凝视他的肢体部位时,总被逮个正着,并且无一不出言呵斥。
难道是苏牧很害羞?所以不爱被别人关注?
她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看够了?”苏牧的语气不耐,也有些不客气。
“苏老师是不喜欢被别人看吗?还是在害羞?”
苏牧顿了一下,虽脸色未变,可他的单薄的耳廓却显现出一点浅浅的粉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辩驳:“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失礼。”
“哦,原来如此。那以后我在看之前都会先询问苏老师,你答应了,我才会看,好不好?”
“…”苏牧不语,快步走开了。
他在上车前,还狠力关了车门,以示不满。
啧。
白心突然觉得,苏牧的段数也没那么高嘛。
她快步走向单位,换了工作服,跟着王师兄做一些检验工作。
今早,薄雾刚散,日头升起,一丝温煦的暖阳照耀大地。
已经入夏了,刚到九点,阳光就猛烈起来,仿佛是熏烤的炭火,毫不留情地将高温火焰趋向路人。
白心褪下手套,她擦了擦鬓角的汗液,在休息间里喝几口茶。
此时,她的手机忽然传来振动声,点开一看,是苏牧发来的短信——“下午下班在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白心回复:“嗯?做什么?”
苏牧仿佛连字都懒得打,意简言骇:“重要。”
既然他都说重要了,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白心记在心里,临到下班时,果真有苏牧在门口等她。
小林朝白心挤眉弄眼:“你们俩怎么回事?是要去约会?”
“去去,别添乱,是正事。你快回家,我刚才看到王师兄来了。”
小林果然正色,一溜烟跑了。
“诶?白心,有没有看见小林?”说曹操曹操到,王师兄每次的点都抓的很准,却没料到小林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一闻到猫的气息,立马逃之夭夭,逮都逮不住。
“没…没看到啊。”白心睁眼说瞎话。
苏牧补充:“刚才那位林女士朝左边的巷子走了,刚走五秒不到,她一步大约0.7米,而你可达1米,照这个速度追过去,保守估算,应该在12秒能追上。如果对方没有在刻意逃跑的话,那么,再见,还有,祝你好运。”
王师兄懵了一下,也不管苏牧的说话方式奇怪,直接小跑追上去。
而苏牧则伸手握住白心的手腕,将她拽上车,说:“走吧。”
“哦,哦,好的。”白心还没回过神,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苏牧刚才牵她了。
虽然握的是手腕,但好歹是肌肤相触,她的腕骨处还残留着浅浅余温。
白心面红耳赤,耳根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如红灼的炭火落入枯草之中,起初是浅淡的烟雾,借了东风,助了火势,一下子汹涌起来,化作一片火海。
该死,她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
现在又不是以前的封-建社会,牵一下手就要负责?
而且,苏牧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牵了一个异性,那种神经大条、情商低下的男人。
白心顿感没劲,她平复了心情,再也没了悸动。
大概过了半小时车程,白心就被苏牧拉到一间名叫新心的治疗所,点名寻了张涛医师。
白心缴了一个小时的费用,和负责的护士约好面诊的时间。
她说:“苏老师,等一下你记得好好配合,演的真实一点。”
苏牧略不满,“为什么让我来扮演患者?”
“因为我瞧着健康,你一看就像是心理有问…”白心被苏牧盯的毛骨悚然,刹那间,止了声。
“有什么?”苏牧语气不善,他朝前迈一步,将白心往死角的阴影处逼去。
瞧苏牧的样子是要来真的,她这一次怕是不能够蒙混过关。
白心灵机一动,真挚点了点头,“苏老师看起来有阅历,心机深沉,这样才能应对那个老辣的张医生。我是初生牛犊,虽不怕虎,但也没能力和这样的老专家抗衡啊。论能力,论随机应变的反应力,我都比不上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