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老太夫人身前凑了会趣,便告辞出来。临走,红菱还拿着一大托盘的东西送出来。
莘菲看过去,全是精致贵气的首饰头面等。“这都是老太夫人赏给先生的,叫先生拿着玩。”红菱笑道。
莘菲道了谢,书儿上前接过了红菱手里的托盘,莘菲又在中挑了个珍珠的手串子,递到红菱手里,“莘菲几次来庆安堂都麻烦姐姐了,这个就当是我借花献佛了,还请姐姐收下。”莘菲一边将珍珠手串拢上红菱的手腕,一边嘴里说道。
红菱谦让了下,见莘菲坚持便也就收下了。“先生说笑了,这原是奴婢的本分。”
莘菲握了握红菱的手,“哪天得空我再来与姐姐说话吧。”
“那奴婢就候着了。”红菱也笑着送莘菲出了庆安堂的院子。
莘菲并妙姐儿自去春华居不提。
第十五章 结拜
莘菲和妙姐儿回到春华居,刚坐下喝口茶,正待要开始整理整理前几日的功课,就有个嬷嬷着急忙慌地跑来,“奴婢来传老太夫人的话。”
妙姐儿和莘菲听得此言,便立时站起身来。那嬷嬷行完礼说道:“老太夫人叫韩先生赶紧准备着,说是前儿个来过府里的琳姑娘又来了,点名要来春华居,叫韩先生好好侍候着。”
妙姐儿和莘菲听了便领命,叫丫鬟送了嬷嬷出去。
“先生,想必您也知道了这琳姑娘就是咱们当朝的端淑公主了,也就是当日咱们在荷花池里碰到的洵哥哥一母同胞的妹妹。”妙姐儿坐在椅上,向着莘菲说道。
莘菲点点头,“虽然姑娘没说,我倒是也猜到了些。但不知公主近日前来是有何事。”
“左不过是来谢先生来了吧,先生真是厉害,您如何会得游水的呢?”妙姐儿一脸向往地问道。
莘菲顿时又无语了,总不能说自己学过游泳吧,这世的女子哪有能穿泳衣游泳的,只能随口胡编了,“哪里会了,不过是小时候随父亲扑腾过几次,只是不至于沉下去罢了,那日也是急了,只知救人要紧。”
妙姐儿也没有多追究,“先生,妙姐儿也羡煞会水的人了,不知能否和先生一样游水。”
“这个,看机缘吧,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呢。”莘菲看着那张满是羡慕和渴望的小脸,实在不忍一口拒绝,只好打打太极了。
说着话,已听得有人往这边来的声音了,二人赶紧站起身来,带着春华居的丫鬟婆子到门外迎接。
不一会儿工夫,就有荣嬷嬷引着一群人来了,走在荣嬷嬷身后的正是那日的琳姑娘,当朝的端淑公主。公主近日着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那端淑公主今日似也是轻车简从,也只是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并四个宫装端正的嬷嬷,但已不是那日来府里的面孔,想来是已经获罪处置了吧。
妙姐儿和莘菲赶紧上前跪地,欲行大礼,被端淑公主示意身边的丫鬟扶起,在妙姐儿等开口之前说道:“今日我本是微服前来,你们不必如此大礼。要是如此,我可万万不敢再来了。”妙姐儿和莘菲皆言不敢,只得从命。
说罢便走到莘菲面前携了莘菲的手,“先生近日可得空?我还想与先生好好说说话呢。”
这话说完,一旁立着的妙姐儿自是明白公主这是想单独和莘菲说话,便忙请罪道:“原该好好陪着公主的,只是还要去陪曾祖母说说话,请公主见谅!”
公主笑道:“妙姐儿有事且去吧,我和先生说说话。”
妙姐儿带着橙香、橙玉自是退去不说。
这边公主着意身旁伺候的人都退下,莘菲便也示意春华居的人退下,公主便站起身来握住莘菲的手,“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便要蹲下身子行礼,莘菲哪能容她拜下去,赶紧搀住公主,“公主折煞莘菲了!”
公主这才拉着莘菲的手一同坐下,“那日我本就看见先生就心生喜欢,后来又见先生写得这样好的诗,这样飘逸的字,更是心生仰慕呢。”
莘菲听得这话,微微有点脸红,那诗不过是借来的,又不好说与公主知道,只得谦道:“公主缪赞了,那诗也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借用而已,当不得公主赞赏。”
“先生不必如此过谦,好便是好。”公主嗔道。
随即又正色道:“何况先生于我还有救命之恩,此等大恩,我必是谨记于心的。”顿了顿,又道:“说句僭越了的话,先生屈居于此,可受得住,候府待先生可好?”
莘菲见公主此言,似是有欲替自己抱不平之意,赶紧道:“府里待我极好,莘菲的父亲病逝,连丧礼也都是府里帮着办好的,如今给妙姐儿伴读,也是老太夫人怜悯于我,让我得以奉养母亲。莘菲没有任何委屈,谢公主怜惜。”
公主听了此言才作罢,“这样才好,但我也总觉得委屈了先生,先生如此大才,岂不是可惜了。”
公主皱着眉头,想了会,便起身说道:“先生,如今我欲报先生大恩,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身分毕竟还是可观的,我想和先生私下里结拜为异性姐妹,一来可全了我对先生的仰慕之心,二来也希望这身分能给你带来些照拂,日后万一有什么事也可帮上一些,三来也方便你我日后互相走动,先生觉得如何?”公主的话听来十分恳切。
莘菲顿时有些飘了,什么,与当朝公主结拜为姐妹,天啦,尽管莘菲底子里是个现代人,但猛地听得这样的好事,虚荣心顿地得到极大的满足,但也是一会会,马上清醒过来,“莘菲身分低微,况何德何能,能与公主结为姐妹?还望公主三思。”莘菲也起身福礼道。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心里自有分寸,此事听我的即可。”公主肯定地说道。
莘菲也不好继续推辞,只得应了,公主微恼。“只是这里一应没有预备着,近日便这样罢,改日咱们再行结拜之礼。”
莘菲心下一动,便说道:“承蒙公主青眼,原只是咱们私下里的事,便只要心意到即可,其他的便只是形式罢了,至于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便让我来安排就好。”
公主颔首道:“先生说的有理,正是如此。先生请安排吧。”
莘菲便召来书儿、篆儿,向二人耳语了一番,两人自去准备不说。
只一会儿,书儿和篆儿便端来一个香炉、一只青花瓷碗,一把线香过来了,莘菲便吩咐二人将香炉摆在春华居厅中的条案上,青花瓷碗中注满清水,挽了公主过来,两人各持三支点燃的线香,对这青花瓷碗,莘菲看向公主道:“只是咱们的心意,便对着这清水发誓,最是简单自然不是?”
公主笑道:“先生所言极是。”两人便序了齿,公主比莘菲小了2个月,两人便一同向着青花瓷碗,叩首道:“今日,宣琳(莘菲)在此对水发誓,我们结为金兰姐妹,今后共进退,同欢忧,此生不变。”
三拜之后,将手里的线香插入香炉。礼毕,二人站起身来,执手相看,公主向莘菲道了声“姐姐。”莘菲也含泪道了声“妹妹。”
这一世,莘菲感觉自己又多了份值得付出的情感。
第十六章 别苑
自那日简单的结拜之后,莘菲本来觉得孤单的心又多了份温暖,公主的心意她能理解,公主身份高贵,完全不必做此结拜之举,只是为了怕她身分低微受人欺负,给她个凭仗罢了。
这份恩情对她来说不能说不大,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这日,莘菲正和妙姐儿论课呢,就有荣嬷嬷领着两个宫装的嬷嬷来春华居了,妙姐儿同莘菲赶紧站起身来,荣嬷嬷福礼道:“先生,这两位嬷嬷是宫里来的,是来传端淑公主的话的。”
莘菲和妙姐儿赶紧向两位宫装嬷嬷行了礼,两位嬷嬷受了礼,然后再回礼道:“奴婢今日前来是传端淑公主的话的。”
莘菲和妙姐儿听闻,赶紧跪下听着。
那嬷嬷肃穆道:“公主着东平侯府的韩莘菲先生于三日之后前去西山皇家别苑,望韩先生准时。”
莘菲叩头道:“莘菲领命,必当早早候着。”
那一旁立着的嬷嬷上来搀起莘菲和妙姐儿,“先生,我们公主天天念着您呢,还盼您早日去呢。”
莘菲也笑道:“多谢公主惦记着。还望嬷嬷回去也禀告公主,就说莘菲也盼着和她见面呢。”
嬷嬷答应了,便要退下。莘菲并荣嬷嬷一起将两位嬷嬷送了出去。
妙姐儿一脸羡慕地说道:“先生,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那可是皇家别苑呢,等闲官员都进不得呢。公主对您可真好,先生去后可要好好跟我说说,这皇家别苑长什么样。”
旁边伺候着的橙香、橙玉和书儿、篆儿也都兴奋起来,“姑娘,真有那么好吗?咱们也能去见识见识吗?”书儿好奇地问道。
莘菲笑着说道:“书儿、篆儿自是要跟着去侍候的。”听得这话,书儿、篆儿的小脸都激动得涨得通红。橙香、橙玉却是一脸的沮丧,莘菲又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好好侍候你们姑娘,以后还怕没有这样见世面的机会吗?”
橙香、橙玉行礼说道:“先生说的是。”
两位嬷嬷来传话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侯府,众人都在议论这个以前低调处世的伴读先生,对于当朝端淑公主的青睐,众人有艳羡也有嫉妒的。老太夫人也传下话来,让这三日莘菲在家妥当准备着,不要失了侯府的面子。不仅如此,还让人送来许多的鲜亮颜色的衣裳并许多精致的首饰,让莘菲好好收拾着。
有了老太夫人的话,莘菲三日里就只在家里准备着,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莘菲从根上并不是这世的人,所以,心里对皇权并没有太大的恐惧,不过是闺蜜见面喝喝下午茶吧。
三日之后的一早,莘菲就起身装扮了。因为是面见公主,再华丽的衣饰又怎么能盖过公主呢?所以,莘菲就只捡了件淡蓝色的长锦衣,宽袖窄腰,只用一根白色丝绦系住盈盈一握的腰身,显得整个人既淡雅之至又清新不已。乌黑的长发只用同样淡蓝色的丝带挽了个流云髻,余下的头发就披散在肩上,就只在老太夫人送的满盒首饰中挑了只缀了珍珠的钗簪在髻边就好了。
莘菲整理好了自己,也吩咐书儿、篆儿干净简单地装饰了,便等候宫里的车来接了。
一会儿功夫,那日来春华居里传话的嬷嬷就来了,给莘菲见礼后,便扶着莘菲准备出发了。
来到门外,才见到一辆八宝华盖缨络车和一辆青布油车停在门外,车旁立着四个低头侍奉的小厮,还有四个宫装的宫女,并另一个宫装的嬷嬷候着。莘菲扶着嬷嬷的手上了车,坐好。书儿并篆儿便也上来,坐在车子的靠外边。
两位宫装嬷嬷也上了这辆车,只是坐在车子的帘子外边的驾辕上。后边侍候的宫女们大概是上了后面的车。
车子平稳地走了起来,莘菲这才细细打量起这车里的安排,不愧是宫中之物,端的是华贵无比,三面的车壁都包着厚实华丽的锦缎,四角都挂着宫制的香囊,车里芳香四溢,车里坐榻旁边还有个多宝几,一层层地打开来看,原来不仅有包着厚茶套的茶壶,还有四叠精致的点心,这也让莘菲的心稍稍的静了几分。
车子平稳地朝前走着,莘菲自来到这世,并未曾出门过,因此也不知道皇家别苑在哪,更不知道自己现时正走到哪里。心里想着要掀开车上的窗帘看看,又怕被外边的嬷嬷看见,有**份,便忍着没动。心里不由暗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见这外面的市井人情和热闹的街市。
不知道车子走了多久,莘菲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正迷糊着呢,听得外边嬷嬷的声音,“韩先生,就要到了。”
莘菲一惊,赶紧整整自己的衣裳,又叫书儿篆儿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主仆三人敛声屏气,等着下车。
莘菲感觉车子被赶入一道门内,走了几射之地,就有嬷嬷过来打起帘子,书儿、篆儿先下了车,才扶着莘菲下了车。
莘菲目不斜视,下了车,站好,便跟在两位宫装嬷嬷身后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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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又见面了
刚走过一道绿意森森的垂花门,便有软轿在门边候着,莘菲扶了嬷嬷的手上了软轿,书儿、篆儿和随行的嬷嬷走在软轿边上。
莘菲坐在轿上,迎面看到一座假山,青翠的竹丛和古树,簇拥着一座巨大的石峰,状如云朵,岿然兀立,西侧有两块形状怪异的湖石,两石中间夹着一条羊肠小道,走过这条小道,便是一大片的荷花池,池中还有个芙蓉榭,。“芙蓉榭”的正面一池荷花,背后是一堵高墙,一边开阔、一边封闭的强烈反差,恰如其分地烘托了宁静的气氛。
莘菲一行走过荷花池,便是一道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道月亮门,从与亮门出去,就看到一个小巧别致的庭院,庭院的门廊上写着“春睡堂”,外面看是一个屋顶,里边是四个屋面;外面看是一个大厅,里边分为两个客厅;北面客厅是夏天纳凉用的,南面客厅是冬天取暖用的。进门时,圆洞门上方有四个砖雕的篆体字“得少佳趣”。
莘菲不由得惊叹这园林的精致,软轿在门前停住,书儿上前扶了莘菲下轿。刚刚站好,便有一个淡绿宫装的丫鬟迎了上来,这丫鬟福礼道:“韩先生来了,公主正在厅里等着呢,请随奴婢来。”
莘菲随丫鬟进入北面的客厅,端淑公主正一身粉色宫装坐在堂中的正位上,莘菲赶紧上前欲要行礼,便被公主一把扶住了,“几日不见,姐姐怎么生疏了起来?你我不需行此大礼的。”公主嗔道。
莘菲见此也不再坚持,扶着公主的手,“既如此,姐姐就托大在公主面前放肆了。”
“姐姐原不时真心待我的,咱们姐妹既都结拜过了,咱们还称呼妹妹为公主呢,就应该称妹妹为宣琳吧。”公主装着生气道。这一刻,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才有些许少女特有的娇憨之气。
莘菲便笑道:“都是姐姐的错,宣琳妹妹饶了我吧。”两人因此笑称一团。
立在一旁的绿色宫装丫鬟也笑道:“韩先生可算是来了,咱们公主可是盼了又盼,又跟皇后娘娘磨了好久才能来这别苑呢。”
“就你这丫头话多。还不快给姐姐上好茶来。”公主道。又向莘菲道:“这是我身边伺候的丫头,叫素心。”
那素心赶紧下去上茶趣了。
赵宣琳这才正色对莘菲道:“姐姐,这次我也是求了母后让哥哥带我来此的,原是我想着咱们也没有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叫管事嬷嬷给你传话,让你也来这,咱们也在一起散淡几日,还请姐姐别怪妹妹自作主张。”
莘菲道:“妹妹这是怎么说的,姐姐还要感谢妹妹给我这个机会来这散淡呢,要不然,姐姐哪有这样的福气来这皇家别苑呢。”
“姐姐不怪就好。那我就带姐姐到院子里逛逛可好?”赵宣琳说罢就拉起莘菲的手,都不等素心奉茶上来,就出了院子去。
那素心正端了茶上来,见两人往外走,便急道:“公主,茶还没喝呢。”
“等我们回来再喝。你们就在此等候,不用跟着来伺候了。”赵宣琳吩咐道。
正想跟着莘菲的书儿、篆儿听得此话,也只得留在了春睡堂中。
莘菲与赵宣琳手牵着手,沿着长廊往外走着,夏日的微风徐徐的吹在身上,面对着如此的美景,莘菲也暂时忘了自己前世的一切,也忘了在候府的寄人篱下,这一刻,似乎完全忘忧了。
莘菲道:“才刚我来时,看到这园子里也有一大片的荷花池,比候府里可是大多了。”
赵宣琳撇撇嘴,“那算什么,这园子里好的景致多了去了。妹妹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走过长廊,转入廊后一道门洞,便是一个小巧雅致的临水敞轩。它的西面原有一棵三百多年的青枫树,而东面又有榉树遮日,轩内扁额上“绿荫”两字,轩南墙壁上嵌有“华步小筑”石额一方。出绿荫轩向北,莘菲看到一座体量高大的两层楼建筑叫“明瑟楼”,莘菲心下暗想,这大概是取《水经注》中“目对鱼鸟,水目明瑟”之意来命名的吧。这里面临清澈明净的池水,楼边又有青枫庇荫,环境清雅明净。明瑟楼底层因建筑外形象古代画舫前舱,在明瑟楼南有一湖石假山,登临二楼的石阶就隐在其中。这里的一峰湖石上刻有“一梯云”三个字,“一梯云”莘菲嘴里念道。
“不错吧,我最喜欢这一梯云了,每每在这若云根盘旋之间拾级登临,便有步云成仙之感呢。”赵宣琳得意地说道。
“嗯,很是有意境。”莘菲赞道。
二人登级而上,来到明瑟楼的二楼,这二楼并没有隔断,是宽敞的大厅,只摆着一溜的竹几、竹椅,并几张大的竹榻。处处显得随意洒脱之感。
赵宣琳带莘菲走到二楼的阑干旁,向外看去,顿然感觉豁然开朗。左前方便是刚才看的大片的荷花池,层层叠叠的荷花荷叶,似或卧或立的美人软软迎风,说不出的风流自然。而右后方则是由湖石与黄石参差而筑的中部假山,山石嶙峋、古树参天,灵秀中透着一股阳刚。尤其是几棵荫可蔽日的古银杏、古樟树,与假山浑然一体,登临其间,会另人产生一种犹如进入了深山幽谷的感觉。
莘菲被这极目远望的美景惊住了,心里暗道,不愧是皇家别苑啊,这么大手笔的设计和各式景致的安排,真是烧银子啊。
莘菲还在感叹时,赵宣琳已拉着莘菲坐在摆在阑干旁的竹椅上,赵宣琳将胳膊趴在阑干上,闭了眼,似是在感受着夏日里微香的风。莘菲也学她趴在阑干上,闭上眼,静下心来感受。
二人正沉浸于这美好之中时,便听得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传来:“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第十八章 我不稀罕
二人听得这声,唬了一跳,站起身来探身看下去,原来是四皇子赵宣洵。
赵宣琳笑向赵宣洵,“哥哥,你过来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倒吓我们一跳呢。”
因为二人在二楼,而四皇子在楼下,因此莘菲只是遥遥福了礼,“给四皇子请安,礼数不到之处,还请四皇子见谅。”
赵宣洵还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依旧一袭玉色长袍,碧青色腰带,更加显得四皇子身长玉立。“此处是别苑,姑娘不必多礼。”
说完又看向赵宣琳,“春睡堂住得可惯?如有什么需要的,叫身边的嬷嬷来告诉我。”
“哥哥,那可是我自己挑的,我就最爱春睡堂,离这明瑟楼近,哥哥不必管我,自去歇着吧。”赵宣琳道。
四皇子赵宣洵笑了笑,又看了眼莘菲,转身便离开了。
赵宣琳和莘菲又坐了会,说了会闲话,便回春睡堂休息,到酉时初刻,赵宣琳吩咐传膳上来,二人就在春睡堂的北厅里的紫檀圆桌上摆膳用饭,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十个宫装丫鬟陆续将菜呈好,莘菲原是站在赵宣琳身后准备侍候她用饭,被赵宣琳拉着坐下,抵不过,莘菲便在赵宣琳下首坐了。
赵宣琳便向素心道,“叫厨房将窖藏的梨花酒上些来。”素心听命前去取酒。
莘菲忙道,“咱们姐妹俩吃饭,不必如此麻烦吧,况且姐姐我实在是酒力上有限,不敢饮酒。”
赵宣琳也笑道:“姐姐也说了,就只咱们姐妹俩喝,也没有旁的人,醉了回去睡就是,可有什么呢?且姐姐怕是没喝过宫制的梨花酒,这原是果子酒,最是甜香的,多喝几杯也不妨的。”
莘菲见赵宣琳如此说,也只能答应了。一时素心呈了梨花酒上来,用绿松石的酒杯倒了两杯酒放在二人面前。
赵宣琳执酒敬向莘菲,莘菲欲起身被赵宣琳按住,“姐姐,你又来了,咱们可说好了,没有旁人的时候一切礼数全免,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听得此言,莘菲也只好笑着坐住了,端起酒杯,也说道:“既如此,那么妹妹也不必再提起当日落水之事,咱们姐妹今日就只谈山水之乐,不谈其他。”
赵宣琳也答应了,二人便就松散了许多,几杯酒下肚,莘菲只觉得脸上发热,这酒虽是果子酿制,但也有股子后劲,莘菲心内有点突突的,自己前世就不擅饮酒,此刻想着怕是有点上头了。
于是,起身向赵宣琳告罪道:“妹妹好酒量,姐姐却是不行了,还请妹妹见谅,容姐姐先下去休息了。”
赵宣琳道:“那还说什么呢,赶紧去歇着吧。”又叫素心领莘菲去养玉轩休息。
莘菲被安排在春睡堂的北厅南侧的养玉轩,其实就是现代的一个套间,外头是个可供会客用的房间,里头是卧房,八扇墨荷图屏风隔开了八宝拔步床和外头的视线。
素心退下之后,莘菲便让书儿、篆儿自去歇息,不用伺候。自己走到窗边,打开那小轩窗,夏日夜里的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凉爽惬意。莘菲觉得身上还是燥热,于是索性走了出去,沿着白日里走过的路,又来到了明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