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叹道,“那得布置多久啊?”
“不久了,现在人家已经是容不得我了,我猜就快了。”莘菲自言自语说道。
傍晚时分,有小厮来回,说侯爷晚上不回来用膳。莘菲便带着紫菱走出了正房,张姨娘迎了上来,“夫人,这是去哪里?”
“噢,去太夫人那说话。”莘菲自顾自地走了。
出了菡笑堂,莘菲还多走了一圈,才绕道春意堂,进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
朗哥儿在乳母怀里趴着,眼见着就瘦了一圈,更显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这会子正流着口水,大概是哭累了,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妙姐儿上来说道,“这几日也哭,只不过渐渐地哭得不那么厉害了,就是口水明显多了起来,一天根本就闭不上嘴。”
莘菲想起现代那些吸毒的人好像除了精神萎靡之外,也的确容易淌哈喇子,便摸摸妙姐儿的头,“你这个姐姐做的很好。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吧?”
一边的橙香抢着答道,“朗哥儿哭得厉害时,大小姐就抱了他,在院子里这么来回走着,还哼着歌,一走走一两个时辰呢,晚上也是,守在朗哥儿床边,整夜整夜的看着,都是奴婢们强行将大小姐拖回去,她才知道歇会。”
莘菲点点头,“你们做得对,以后也要这样,及时拖你们大小姐去休息。”然后看向妙姐儿,妙姐儿也明显地瘦多了,下巴也越发的尖了,看得莘菲直心疼,“你照顾弟弟是对的,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在敌人还没揪出来时,自己先垮了,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妙姐儿红了眼眶,“弟弟太可怜了,吃得也少,每日里都嚎哭,我看得实在是不忍心。”
“没办法,这药要断根的话,就必须让他自己慢慢适应,如果现在放弃,以后就更难受了,太医开的药还喝着吗?”莘菲问道。
妙姐儿点点头,“还有那个张姨娘,好几次都要来看弟弟,被我拦在门外了,”然后又红了红脸,说道,“我在她面前还骂了母亲,母亲,您不介意吧?”
“我怎么会介意呢,咱们不是在演戏吗?”莘菲笑着说。
妙姐儿这才放下心来,莘菲又嘱咐了丫鬟们几句,留下紫菱在这里,换了紫樱带在身边,二人从春意堂的后门出去,直奔了栖梧堂而去。
傍晚时分,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栖梧堂的梧桐树都在这晚霞的映照之下,秋风吹过,显得栖梧堂里阴影深重,更显凄凉。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了。紫樱上前一拧,门就开了,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紫樱回身掩好了门扉。手里一根钥匙,见莘菲看她,便小声说道,“先前预备着的,以防万一。”
莘菲点点头,二人直奔了后院而去,上次见过的夕颜花在黄昏里热烈的盛开着,无人欣赏之处也有几分动人之色。莘菲走了过去,在心里叹息,终究是落寞的花儿,走到上次莘菲到过的院墙边,莘菲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还用手仔细摸了摸泥土,最后盯着一处比较湿润的泥土,这里与别处不同,明显颜色更深,土质更丰厚。
莘菲站起身来,看着高高的院墙,问道,“紫樱,墙那边是什么地方?”
紫樱蹙眉,“奴婢来侯府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不过奴婢猜想,应该也是别人家的院落吧。”
莘菲点点头,又问道,“紫樱,你能将我带着一起跳过这高墙吗?”
紫樱笑道,“就是两个夫人您这样的,我也能带过去。可是,夫人,您要过去干吗啊?”
“先上去再说。”莘菲道。
紫樱就走到莘菲身边,“夫人,将奴婢抓紧了。”说完右手搂着莘菲的腰,莘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有呼呼的风吹过,再看时,自己就已经在另外一遍的院墙边了。这里显然也是一处废弃的院子,零落的杂物,破败的庭院。
下一秒,莘菲就差点捂嘴惊呼出来。
紫樱也看得呆了,“夫人,这是…什么花?”
那是一片花海,红的白的黄的,花朵大而艳丽,随风摇曳着,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让人不由想摘取,花朵中还穿插着一些果实。
莘菲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罂粟?”
紫樱在一旁问道,“夫人,夫人?”
莘菲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花?奴婢以前从未见过。”紫樱说道。
“这花叫罂粟,中原地区应该很少出现才对,这里肯定是有人种植的。”莘菲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罂粟花。
这里的泥土特别湿润,而且光照也很充足,这些花虽不多,但很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突然之间莘菲脑子里灵光一现,问道,“紫樱,你说你以前看见过张姨娘深夜来过栖梧堂,还带了些什么走,是吗?”
“是啊,奴婢当时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可以肯定,她拿了包东西出来。”紫樱答道。
难道是来拿着罂粟花的?再联想到她每次抱着朗哥儿时的奇怪动作,朗哥儿的不肯离开她,还有朗哥儿的大哭,朗哥儿的精神不振,流口水…莘菲心头火起,这个张姨娘难道就心狠到了如此地步吗?
莘菲拿出随身的帕子,仔细地折了几支花,还有几颗果实,包在帕子中,准备带了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沿了原路返回菡笑堂,紫菱也和紫樱交换了回来,莘菲不放心,还是得有个会功夫的保护了妙姐儿和朗哥儿才行。
传了晚膳来,莘菲随便用了几口,便自在灯下看着采摘回来的这几支花和果实。
张姨娘不过是前头夫人的一个庶妹而已,按说这样的贵族家庭里的庶女也不会有什么古怪才对,可这个张姨娘不仅会功夫,还会种植这世的中原地区很少会有的罂粟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生活背景?
晚间周士昭回来,莘菲还是没有告诉他什么,想着等自己找到证据再告诉他也不迟。
第二日,处理好庶务,莘菲正想着如何出府一趟去医馆,找大夫确认下这东西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这世就是这点让她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女子不能随意出门,正发愁呢,紫菱来回,姬无缺求见。
真真是正想睡觉呢,枕头就递了过来,莘菲差点大呼,“让那黄金枕头进来!”
姬无缺肯定没料到这次自己能在莘菲这里得到这么高的礼遇,不仅上了好茶,还让紫菱端了自己亲手指导下人坐的雪花糕来,姬无缺一次无意中吃到了这种莘菲发明的糕点,从此便念念不忘,每次来都垂涎三尺,要求吃上一次,但总是未能如愿。
这次,姬无缺狠狠地吃了三大块雪花糕,喝了四杯极品铁观音后,才撑着肚子瘫在椅上,满足地咂着嘴,“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替你跑腿的?”
莘菲惊叹,“无缺公子真乃莘菲之知己,莘菲还未开口,公子就如此通透,真乃神人。”
姬无缺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莘菲,虽未说出口,但那眼神明明就是“小样儿,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样子。
莘菲很想一巴掌拍死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但没办法,自己还得求人家呢,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一点小事,无缺公子随手就能给办了,洒洒水嘛。”
姬无缺难得享受这样的礼遇,自然是还想多显摆会呢,被莘菲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半天,只得回到正题,伸出手,“拿来吧,要我买什么?送什么?干什么?”
莘菲给紫菱使了个眼色,紫菱便点头叫上了紫书,二人假装在正房门口打廊上坐着做针线活,借机给莘菲放哨,挡住不该闯进来的人。
这边,莘菲亲自去里屋自己的百宝箱里拿了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出来,紫篆也退了几步,走到门口窗下坐着。
莘菲将手帕包递给姬无缺,“无缺公子跑遍了五洲大陆,想必见识广博,想让公子帮我看看这些是什么花?”
姬无缺见莘菲表情凝重,便也收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打开了手帕包,然而当他看到这花和果实时,顿时脸色变得苍白,立时站了起来,“你哪里来的这花?”
莘菲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讶地看着他,姬无缺这也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又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罂粟花,我认识的是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你知道的叫什么?”莘菲已经过了刚开始吃惊、恐惧、担心的阶段,平静地答道。
“对,这就是罂粟花,这种花我们中原地区少有,我还是在各处游历时偶然见到的。”姬无缺说道。
“而且,这种果实磨成粉,如果下到人的食物中,人会…”姬无缺接着说道。
没等他说完,莘菲插嘴说道,“如果人误食的话,会沉迷于此物,长久食用,会精神麻痹甚至错乱,最终会毒发无法控制而毙命。”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姬无缺挑着眉毛问道。
莘菲一时语塞,“那个,那个…是我在一本古本上看来的。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了。”
“如果有人误食了这东西,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解的法子?”莘菲问道。
“谁误食了,你吗?你误食了吗?”姬无缺着急地问道,急得不顾男女大防,抓起莘菲的手就要诊脉。
莘菲甩开他的手,“不是我。”这人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替自己担心不成?才不会呢,这家伙哪有这样的好心。莘菲在心里暗暗嘀咕。
那姬无缺被莘菲甩开手,也有些尴尬,“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见莘菲瞪着他,赶紧又说道,“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呢,不过我认识大夫,可以帮你问问。”
莘菲笑道,“这就是我要托你办的事。”
莘菲将手帕重又包了起来,递到姬无缺手中,“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认这是罂粟花了,你帮我出去打听打听,如果误食了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可解的法子。”
姬无缺将手帕塞到怀里,“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说罢就要起身出去。
莘菲连忙喊住他,“呃,那个…你成家了吗?可有妻室?”
姬无缺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怎么,你有意…?可惜啊,可惜…”
莘菲被他嬉笑的模样惹火,“可惜什么?”
“可惜你已经嫁人了,否则我倒是可以考虑下…”姬无缺笑着摸着下巴说道。
“你找死!”莘菲抓起一个茶杯作势要扔出去。
“别,别,说笑呢,你又经不得顽笑话呢,没意思。我还没成家呢,怎么,你有什么打算?”姬无缺赶紧用手挡了脸说道。
“滚!”莘菲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喊出这个字来。
姬无缺哈哈哈笑着走出了菡笑堂,套间的一个偏房中一个阴鸷的眼神盯着走了出去的姬无缺。
这边,莘菲送走了姬无缺,立刻换了身衣裳,在百宝箱里拿了些东西,带了古嬷嬷和紫菱,让人去春意堂里换回了紫樱,带了二人,先去了庆安堂,向老太夫人请示了,才出门坐了马车往上善堂而去。
在马车上的莘菲一直在想着这个种植罂粟花的人,她到底有何谋算?如何会出此下策,置人命于不顾?
到了上善堂,三人下了车,进了上善堂,莘菲当然也没忘记给这些孤儿带些生活用品。紫樱熟门熟路地招呼孩子们来搬东西,紫菱却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好奇地打量着,古嬷嬷扶着莘菲,“夫人,咱们到这来干什么?”
莘菲轻声道,“有些困惑或许芳若姑姑可以帮我解开。”
几人步入正堂,紫樱自是去请芳若姑姑,然而过了一会儿,紫樱才一人走了出来,“夫人,听这里的仆妇说,芳若姑姑一个月前便已出门了呢,至今还未归来。”
“哦,还有这等事吗?”莘菲惊讶,蹙了蹙眉问道。
“有没有说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莘菲又问。
“不知道,姑姑没说。”紫樱也很不解,说道,“也没听说姑姑有什么亲人,姑姑能去哪呢?”
无法,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等到回到侯府,才发现周士昭已经回来了,正在里间莘菲常坐的书案前坐着看一本医书。
“你什么时候回的?”莘菲先去了净房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出来,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哪去了,丢下夫君不管?”周士昭问道。
莘菲定了定神,走到周士昭面前,轻轻地靠在周士昭的身上,将下巴搁在了周士昭的头顶。
“这是怎么了?”周士昭问道。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莘菲说道。
周士昭便也不动,任由莘菲这么抱着。直到外边紫菱问了声,“夫人,可传晚膳吗?”莘菲才抬起头来,拉着周士昭起身,“咱们用晚膳去。”
周士昭明显感觉到了莘菲有心事,但她既然选择不说,周士昭就也选择了不问,二人相对着用了晚膳。
用了晚膳,莘菲拉着周士昭出去散步,这是莘菲最近特别喜欢的一项运动,只是周士昭经常晚归,所以,莘菲倒也不常与周士昭一起散步。
夏末的夜晚,凉爽的夜风抚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来到莘菲的跟前。深呼吸,便觉通体的舒爽,仿佛身在九天之上的云朵里。在这一刻莘菲感觉自己的心飞了起来,四周的空气像是牛乳一样,柔柔的、香香的、甜甜的、滑滑的浸润着自己的灵魂。夜色仿佛秋日里即将熟透的苹果一样,色泽越来越深了,夜越来越深。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
莘菲与周士昭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十指紧扣着,并没有什么言语,但是,这一刻仿佛就是有无数的默契和情意在二人的心间流淌,二人时时相视而笑。周士昭的心底有长长的叹息,叹息着月色的美好,身边人儿的美好,和对未来不可名状的害怕。
------题外话------
第八十八章 按捺不住,请君入瓮
第二日,周士昭走前告诉莘菲自己要去菲园处理一些事情,大概三天都不能回来了,莘菲给周士昭收拾好随身的衣物,嘱咐了周士昭的贴身小厮,这才将周士昭送出菡笑堂门外。
回了正房,莘菲照例喝尽了古嬷嬷端来的药,照例吩咐了紫篆和古嬷嬷,因人手被调去了妙姐儿那,莘菲又叫了平日只做些杂务很少进正房的紫叶过来,帮着紫篆打理一些事情。
自己则带着紫菱在张姨娘恭敬且打量的目视中往庆安堂而去,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请过安之后,就拐到春意堂,看望朗哥儿。
妙姐儿和朗哥儿都见瘦了,好在二人的精神都还不错,朗哥儿因为这些日子的调养,慢慢大哭的时间短了,哭得也好些了,没那么撕心裂肺的,妙姐儿也因为朗哥儿的好转也慢慢开心了起来。
莘菲嘱咐紫鸾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方法,多给朗哥儿喝水,运动,陪着他玩,尽量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来,另外又吩咐了紫槐,一定要密切注意春意堂的安全,不能让可疑的人靠近妙姐儿和朗哥儿。
吩咐好了众人,莘菲将妙姐儿带到妙姐儿的卧房,莘菲郑重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要一起面对一个难关,这之中需要你的配合,你能做到吗?”
妙姐儿蹙眉道,“能找到那个给朗哥儿下药的人吗?”
莘菲点点头,“必须要找到,再不能让她这么逍遥法外了。”
妙姐儿便也郑重地点头,“母亲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妙音拼了命也要做到。”小小的脸上有着堪比大人的坚定,甚至有种视死如归的神情,莘菲将妙姐儿搂入怀中。
妙姐儿刚开始还不自在地扭了几下身子,等她闻到了莘菲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适应了莘菲温暖而干净的怀抱,慢慢她也伸手搂住了自己的继母。
“没有那么严重,这几日你们只要按平常的日子过就是了,除了太祖母那,别的地方我都帮你打好招呼了,你都可以不用去请安,也不用招待人和外来的访客,我已经跟紫槐也都说过了。你只要安心即可。”莘菲拍拍妙姐儿的背说道。
莘菲松开妙姐儿,“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你还是按照我们说的,在外人面前演出憎恨来,别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妙姐儿感觉很不好,怎么莘菲说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她紧紧地抓住莘菲的袖子,“母亲,你…?”
莘菲摇摇头,“我不会有事的。”说罢,定定地看了妙姐儿一会儿,才起身带着紫菱、古嬷嬷回菡笑堂去了。
回到菡笑堂,莘菲招来古嬷嬷、紫菱、紫书、紫篆和紫樱,几人围坐在莘菲正房的西间里,几人假装着盘腿坐在炕上陪着莘菲打叶子牌,古嬷嬷坐在窗边观战,紫樱坐在莘菲身后帮着看牌,其他三个丫头陪着打。
紫叶得了吩咐在外头廊上晒着茉莉花。
古嬷嬷看着外边,冲着莘菲点点头,莘菲这才借着打牌的空档和几个丫头商量了起来。
不大一会,莘菲直呼困倦,手中的牌也掉了一地。几个丫头便扶了莘菲去歇息。众人便散了牌局,各忙各的去了。
眼见着就到了午膳十分,莘菲还未起身,古嬷嬷便去唤她起床。
一时,在屋里收拾的紫书,在小厨房里忙着的紫篆,在给莘菲收拾衣裳的紫菱和在院子里紫樱,以及在自己屋里呆着的张姨娘,都听见了古嬷嬷急切而担心的叫声,“夫人,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唬老奴啊,夫人…”
然后就是古嬷嬷的哭嚎,几个丫头顿时全都丢下手中的活计,冲到了莘菲的卧房,在自己屋里呆着的张姨娘却优雅地起身,含着淡淡的笑容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的张姨娘也换了副表情,惊慌失措的样子,苍白的脸色,让人感觉到她的急切和忧心。
莘菲卧房里,古嬷嬷坐在莘菲床边还在边哭边抹泪,紫书紫篆紫菱都围着莘菲,焦急地喊着,紫樱稍微镇定点,对古嬷嬷说道,“嬷嬷,得赶紧去传大夫吧?”
古嬷嬷连忙拭泪,道,“我都老糊涂了,快去快去,请大夫来。”又吩咐紫菱,“快去回了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偏生侯爷又不在家,这可怎么好噢?”转身又开始哭上了。
紫樱紫菱得了命令赶紧分头行动了,留下的紫书紫篆尝试了,不论是大呼还是轻声小唤,就是不见莘菲有任何反应。
在一旁静静观察了半晌的张姨娘,这才擦着红了的眼眶,“夫人早上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就…?”
古嬷嬷接嘴道,“谁说不是呢,夫人这些日子总喊累,容易疲惫,时常下午歇着都还嫌不够,大夫开的保养的方子一直吃着呢,也没断过,怎么,夫人就…”古嬷嬷说着又开始哭了。
紫书紫篆也被她招得哭个不停,张姨娘在一边拿帕子抹着泪,一边却不住的打量躺在床上的莘菲。
脸色看起来也很正常,就是看起来有些许的疲惫,其他的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张姨娘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药的剂量是对的。
正当众人还哭呢,外边传来老太夫人气喘吁吁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紫菱掀了帘子,老太夫人和太夫人相继走了进来。老太夫人脸上都是关切和着急,太夫人脸上的惊讶更为多些,二人走到莘菲床边,古嬷嬷连忙带着丫鬟站到了一边。
老太夫人细细地看了莘菲的脸色,“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唤不醒呢?”
太夫人也在旁说道,“是呢,媳妇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真的唤不醒吗?”
古嬷嬷忙答道,“是啊,夫人请安回来后,和丫头们打了会牌,就说困了,睡了下去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太夫人问道,“什么法子都试过吗?”
“都试过了。”古嬷嬷答道。
正当众人都急得不可开交时,紫樱带着大夫来了,众人忙着回避,老太夫人坐在莘菲床前的竹凳上,紫篆放了帐幔,只露出莘菲的胳膊来,手腕上搭着帕子。
那大夫诊脉诊了许久,才慢慢说道,“贵夫人脉象很是奇怪,应该是中了某种慢性毒吧。”
听到中毒,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夫人连忙问道,“那是什么毒?怎的如此奇怪?”
大夫沉思了会说道,“这毒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来,老朽先开个方子,夫人先吃着,看看这几日如何再说吧。”
紫樱陪着大夫到外堂开方子抓药,老太夫人沉吟着,“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古嬷嬷赶紧带着众丫鬟跪了下来,老太夫人沉了脸,“你们都先好好伺候着,你们夫人醒过来便罢,醒不过来…呸,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古嬷嬷等人都磕头应了,老太夫人又嘱咐了几句,看了看还未有一点反应的莘菲,坐了会才离开回去了。
一时,菡笑堂里灯火通明,忙成一片,煎药的,递水的,打扇的,还时不时掺杂着丫头的低低的哭声。
庆安堂里,老太夫人也歪在床上,“老祖宗,您赶紧歇着吧,别熬坏了身子,已经叫人去请侯爷回来了。”荣嬷嬷在一旁给老太夫人捏着腿劝道。
“唉,这次好不容易找了个可心的孙媳妇,怎么会…?唉,”老太夫人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