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没关系,我也正想听听呢,你多跟我说说前头夫人的事。”
见莘菲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周士芳才接着说道,“前头大嫂人也可和气了,画也画得好,还总喜欢在裙角上绣上花,走起路来,仿佛是千朵万朵的鲜花盛开,可别致呢。”
莘菲心里一动,问道,“那她都喜欢绣些什么花?”
“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反正挺好看的。”周士芳想了想答道。
“那张姨娘你见过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莘菲问道。
“哦,她嘛,我倒是知道点。”周士芳点头。
莘菲大喜,张姨娘这个人,她也派紫樱去查过,但这个人在府里总是不声不响,也总是独来独往的,了解她的人还真不多。
“她是前头大嫂怀妙姐儿的时候抬进府里来的,我记得那会儿大嫂坐胎不稳,总是不舒服。那张姨娘抬进府里的时候,正好大嫂又晕了过去,大哥忙着给大嫂请医问药的,整个府里都忙翻了,母亲便让我去陪着张姨娘呆了会,那张姨娘整晚都在掉泪,后来我走的时候也没见大哥回来。”周士芳说道。
“嗯,噢…那后来呢?”莘菲还追着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记得她刚进府时也可漂亮了,嗯,跟前头大嫂有点像,好像比前头的大嫂还要清秀些。”周士芳答道。
莘菲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旧事在里边,但周士芳毕竟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嫁,肯定还有些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也是还没打听到的,比如说这个张姨娘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怯懦的样子的,是本相还是伪装?
二人接着将密密匀匀铺好的花瓣放到院子里的花荫底下晒着,周士芳才起身辞了莘菲回去了。
这几日里,古嬷嬷带人将套间收拾好了,选了日子,莘菲便去禀了太夫人,要接朗哥儿回菡笑堂。
朗哥儿的东西都已经打包装好,丫鬟婆子们拿了去菡笑堂即可,但是在朗哥儿这,却让莘菲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朗哥儿谁也不要,只肯让张姨娘抱了,无论是谁,上前抱他,他都得哭个惊天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莘菲被他哭得头也大了,一筹莫展。
这边太夫人走了过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与张姨娘有这缘分,反正她也是你院子里的人,索性你就将张姨娘同朗哥儿安置在一块儿,先叫朗哥儿适应几天再说吧。”
莘菲暗哂,这就是太夫人真正的目的之一吧,往周士昭的床上送丫头不成,那么让他的姨娘多接触接触他总没有问题吧。
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莘菲很痛快地答应了,张姨娘听到莘菲的答应,总是一副苦瓜样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笑意同样被莘菲收在眼底,张姨娘抱了朗哥儿,莘菲带着乳母,丫鬟婆子们大包小包的一起回了菡笑堂。
莘菲将张姨娘安排在了朗哥儿的房间的旁边的厢房里,对张姨娘说道,“既是朗哥儿离不了你,你就先在这安置下吧,你原来院里的东西我去叫人给你搬了来,你要拿些什么,只管跟紫樱紫槐说吧。你自己就不必再跑回去了。”
张姨娘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感激地答道,“多谢夫人了,奴婢没什么要拿的,这儿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莘菲“哦”了一声,“那就让紫樱看着替你拿点吧。”说完也不待张姨娘答话就吩咐了紫樱去替她拿东西去了。
张姨娘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莘菲自回了正房,一会儿工夫,紫樱回来回道,“夫人,这张姨娘房里异常的朴素,甚至连咱们房里都不如呢,用的东西也平常,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莘菲疑惑地翻着紫樱收拾的张姨娘的包裹,里头的衣裳大多都是月白色的,样式简单,花色单一,首饰也是普通的几样,没什么可看的。
“那她住的屋子有什么特别吗?”莘菲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啊,不过奴婢看她屋子里倒有些锄头之类的工具,似是张姨娘挺爱侍弄花草的。”
“哦,花草?”莘菲问道,“那她房里可有什么书?”
“书?”紫樱也反问了句,想了想,“没有,奴婢仔细翻看了她的屋里,连床下都看了,一本书都没有。”
莘菲用手指敲着身旁的桌子,“嗯,一本书都没有?”自言自语道。
想了半天,突然一惊,停了敲打,嘴角杨起一丝笑意,“是这样吗?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莘菲笑道。
“夫人,您说什么?”紫樱问道。
“没什么,你去将这包裹给她,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你辛苦些,尤其是晚上,你要将她盯紧,有什么异常马上来报给我。”莘菲吩咐。
紫樱答应了,退了出去。
古嬷嬷上来递给莘菲一杯茶,“夫人,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想进来吗?那就让她进来,看看她会露出什么马脚来。”莘菲喝了口茶,将茶碗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破绽便出。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因为朗哥儿回了菡笑堂,莘菲便向老太夫人请示了,在菡笑堂里也弄了个小厨房,但是厨娘及下人都是请了老太夫人亲自来安排的,这样也是为了避嫌,怕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有了小厨房,也方便了许多,莘菲自己下厨给周士昭弄了个脆皮乳鸽,鸡汁豆腐丝、麻酱油麦菜和一个老鸭汤,热在灶上等周士昭晚上回来用。
果然,周士昭是过了晚膳时间才回来的。
莘菲亲自侍候着周士昭沐浴了换了家常衣裳,才叫人摆上菜来,夫妻二人对着吃起饭来。
“我回来的晚,你怎么不先用膳呢?”周士昭喝了碗老鸭汤,问道。
“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趣,反正我也不饿,索性等你回来一起吃好了。”莘菲说道,“这些也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都吃完哦。”说着给周士昭挟了筷脆皮乳鸽,自己挟了筷油麦菜吃着。
周士昭乌黑的眼珠里光华立现,倒了杯莘菲准备的玫瑰果子酒,将莘菲拉了过来坐到腿上,因为莘菲同周士昭晚上都不喜欢屋子里有人服侍,因此古嬷嬷老早就带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
莘菲被周士昭拽到了大腿上坐了,也不挣扎,反而双手搂了周士昭的脖子,周士昭含了口酒在嘴里,就要往莘菲嘴上吻去,莘菲笑着接了,因为笑着,有酒从嘴角漏了出来,沿着莘菲雪白的下巴流到脖颈,玫瑰红的酒汁蜿蜒地在雪白的脸庞上,格外的魅惑。
周士昭不由去舔莘菲的脸,逗得莘菲痒得咯咯直笑,推开周士昭,莘菲自己也取了酒杯,含了口酒在嘴里,迅速地含住周士昭的嘴,周士昭也不马虎,豪不留情地立刻吮了莘菲的唇,甘甜的酒汁在二人嘴中回味,纠缠的唇舌,低声的喘气,莘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周士昭的大手也不老实,开始在莘菲身上不停游走,不停点火。
莘菲被周士昭的手摸得心猿意马的,扭着身子,周士昭哪里还禁得住,一把抱起莘菲,进了里间,房间里红色的帐幔立刻放了下来,里边的春色无限。(不能写的太细,此处省略N多字,亲们自己想吧。)
外头服侍的丫鬟们早已见怪不怪,有条有理的各做各事。
东面套间的偏房的窗边,立着脸色阴沉的张姨娘,定定地看着正房,看着丫鬟们都退了出来,古嬷嬷高兴的脸,以及正房似有若无的吟哦之声,张姨娘不觉之间手指已经狠狠掐进了自己的手掌,滴下血来。
看了一会,张姨娘突然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听到朗哥儿大哭的声音,直哭得人头皮发麻。
正运动着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莘菲推开周士昭就要下床去,被周士昭一手捞了回来,细密的吻不断落在莘菲光滑的背上,“嗯,…不,昭,先放开,我去看看…”
周士昭嘴上不停,手也不停,不住地抚摸着莘菲滑如凝脂的肌肤,“别去,让乳母哄着便是…”
二人又纠缠在了一起,但外边朗哥儿的哭声似乎是没完没了,死不罢休的架势,莘菲从喉底深深叹了口气,坚决推开了埋头于自己胸前的周士昭,喘着粗气说道,“昭,嗯,先停停,我去看看,看看,马上回来。”
周士昭充满迷情的双眼不由闪了几分不悦与无奈,只得放开莘菲,莘菲迅速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就往外走着。
来不及细细整理,莘菲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一边问着迎了上来的紫篆,“怎么回事?朗哥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紫篆一边给莘菲拉着衣裳,一边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古嬷嬷和紫菱姐姐已经过去了。”
莘菲快步走到套间,套间里已经站满了人,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朗哥儿还在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着,张姨娘抱着他不住地来回走着,哄着,拍着,怎么也不行,乳母在旁边也是急得满头汗。古嬷嬷、紫菱、紫樱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哭了?”莘菲问道,这话明显是问向张姨娘的。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哭个不停。”张姨娘着急地答道。
“快去请太医来。”莘菲一面吩咐着紫菱,一面想抱了朗哥儿过来,但一想到朗哥儿是谁也不肯要时,又缩回了手。
想起现代听到同事说过小孩子容易肠痉挛,会痛得大哭不止,莘菲便对张姨娘说道,“你用手轻轻按摩他的肚子,用手心贴紧他的肚脐,顺时针方向慢慢揉揉,看看会不会好点?”
“顺时针?”张姨娘不解地问道。
莘菲一急,连现代的用词都出来了,这世很少见到时钟,怎么会懂顺时针这种说法呢?
莘菲赶紧解释道,“就是往右边揉揉。”
张姨娘狐疑地看了看莘菲,最后还是按照莘菲说的方法替朗哥儿轻轻揉揉肚子,果然,过了不大一会,朗哥儿的哭声便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止住了哭声,又攀扯着张姨娘的衣带咬着玩了。
莘菲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众人也才都松了口气,一时,太医也来了,张姨娘因朗哥儿不肯松手,只得抱了朗哥儿让太医看了,把了脉,太医说倒也大没什么大事,就是常见的克化不动,积食了,开了几副助消化的药,说是吃过就好了。
送走了太医,莘菲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朗哥儿,朗哥儿这会的精神倒是挺好,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津津有味的,仿佛那就是什么美味一样。
莘菲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发现好像只要是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时,朗哥儿就一定在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想到这儿,莘菲抬头看着张姨娘,脸色平静,还是惯有的神情,可莘菲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这感觉让她十分不安,甚至有点焦躁起来。
同时,张姨娘也在打量莘菲,松散的云鬓,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有遍布着可疑的红晕的脖颈,这一切也让张姨娘心里直冒火,但脸上还是不显,始终保持着维诺的神情,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眼底的妒火。
看不出什么,莘菲有些气馁地吩咐了古嬷嬷和紫菱好好照看着朗哥儿,自己则慢慢走回了正房。
回到里间,周士昭站在窗前,看着套间里的一切。
莘菲走了进来,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书案前坐了,撑着头沉思着。
周士昭走了过来,将莘菲拉了起来,自己坐在莘菲才坐的椅子上,再将莘菲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是怎么了?”
“唉,朗哥儿为何就只要张姨娘不要我呢?是不是平日里我跟他接触得太少了?”莘菲还是愁眉不展,问道。
“小孩子嘛,得慢慢来,你看看,他同我都一样不亲。”周士昭安慰道。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黏张姨娘呢?别人抱的时候都不行,而且就爱咬张姨娘的衣带…?”说到这,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莘菲一下就从周士昭的大腿上跳了下来,“难道是…?”
莘菲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周士昭的不满,一双长手臂又将莘菲搂了回来,“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朗哥儿还小,得慢慢来,大了就好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莘菲到底抵不过他,被他狠狠地吻了许久,才抱到大床上,将莘菲压在身下,“好喜欢你刚才的主动,再来,好吗?”周士昭温柔地吮咬着莘菲的耳垂,轻声问道。
莘菲嬉笑着翻身到周士昭的身上,伏在周士昭结实的胸膛之上,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周士昭的眼睛,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周士昭的额上,眉上,眼上,鼻上,唇上,下巴上…
轻轻柔柔的吻就像是掠过湖面的微风,飞过花丛的蝴蝶,撩拨得周士昭全身都痒痒的,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一样。
莘菲停了细密的吻,又转到周士昭的耳旁,张开贝齿,丁香小舌狡猾活泼地纠缠着周士昭的耳垂,混着莘菲身上的如兰似梅的香气,悠悠传到周士昭的鼻子里,呼吸里的热气逗留在他的脖颈边,周士昭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莘菲再度压在了身下,随手带上的帐幔也掩住了帐里的无限春光…
套间中,朗哥儿在乳母的轻拍下慢慢入睡了,偏房里的张姨娘还在来回踱着步,过了很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姨娘换了身黑色的劲服,吹熄了房里的灯火,在黑暗的房里坐了许久,等到外边再无声音时,才轻轻开了偏房的门,在月色掩映之下,出了房门。
身后,一个苗条的人影从偏房外面的树上跳了下来,跟着张姨娘而去。
张姨娘来到菡笑堂西面的围墙,四下瞅了瞅,确定没人时,才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围墙的那面。
后面跟着张姨娘的就是紫樱,见张姨娘竟然身怀功夫,显然是惊得不小,但还是也翻过了围墙,小心地跟着张姨娘往园子里走去。
走了许久,来到院子最西面的一处荒芜了很久的院子,紫樱待张姨娘跳进去后,仔细看了看,竟然就是以前陪着莘菲来过的栖梧堂。
栖梧堂里白天就只有个婆子看守,晚上只是锁了,并无人看守,紫樱便不敢进去,怕惊动了张姨娘,只得在院外的大树上候着,看张姨娘什么时候出来。
等到张姨娘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小的包袱。张姨娘非常谨慎,出了栖梧堂,还在园子里兜了很久,确定身后无人,才沿着原路返回到菡笑堂。
一直远远跟着的紫樱,怕被发现,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好紫樱的轻功远在那张姨娘之上,一路上并未被张姨娘发现。
待到张姨娘迅速回了自己的偏房中,紫樱才也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只能待明天再向莘菲禀明这个情况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张姨娘,也没有点灯,只是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常衣裳,将黑色夜行衣打了个小包裹,搁在一旁,然后将自己从栖梧堂里带回的小包裹打了开来,原来里边是本医书,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朵及果实。
张姨娘接着月光翻看着医术,找到其中的一页,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许久才掩卷沉思,放下书,将手边的颜色异常艳丽的花朵和几颗带壳的果实装进一个碾罐里,轻轻地仔细地碾了起来,直到将花朵果实碾成了混着汁水的粉末状,再将这些黏糊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瓶中,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最后才将医书和那身黑色夜行衣放在一起,装成了一个小的扁平的包裹,然后掀开床帏,将床下的方砖用一把精巧的匕首撬开了一快,将里边的泥土都挖了出来,用帕子兜了倒在净桶之中,再将扁平的包裹放进了挖出的洞中,最后再将方砖放回原地,用脚踩了几下,才将床帏放回原样,将净桶放到床后的布幔之后。
做好这一切,张姨娘才上床躺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慢慢入睡了。
第八十五章 你有来,我便有往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莘菲送周士昭出门,刚走出正房,张姨娘已经抱了朗哥儿站在阶下候着了。
莘菲讶异,周士昭走下台阶,张姨娘便上前行礼,“奴婢抱了朗哥儿来给侯爷请安了。”
莘菲跟着走下台阶,这张姨娘好嘛,明明自己说过了不用姨娘们每天来问安的,现在这张姨娘以朗哥儿为借口,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地每天看见周士昭,也让周士昭不得不每天都看见自己的这个侍妾。
周士昭略微在朗哥儿面前停留了下,便朝外走了。
莘菲看着张姨娘,今天虽然也还是月白色衣裳,但显然张姨娘今天有刻意打扮了下,倒显出了几分清秀来。
张姨娘也向着莘菲行了礼,“给夫人请安。
莘菲点点头,”嗯,朗哥儿起得倒早。“说罢便回身进了正房。
没过一会儿,周士芳来了,瞧见套间里的朗哥儿和张姨娘,大吃一惊,对莘菲说道,”大嫂,怎么张姨娘也在这儿?“
莘菲一边给周士芳泡上自己制的玫瑰花茶,一边淡淡地说道,”朗哥儿现在离不了她,她就过来先帮着带带。“
周士芳点点头,看着莘菲将一个精巧的玻璃茶壶里放入玫瑰花茶,倒上开水,然后将茶壶放在一个小小瓷碟装着的烛台上,瓷碟上的小蜡烛慢慢煮着玫瑰花茶,一时,整个正房里兜弥漫着玫瑰的香味。”大嫂,这茶具真是精致,我竟还没见过这整套的琉璃呢。“周士芳看着这套茶具不住的赞叹道。
莘菲笑了笑,这世的玻璃的确很稀有,自己的这套也是那姬无缺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送给她的。”这是姬公子送的。“”姬公子送的吗?“周士芳听到姬无缺,好像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又问道,”那姬公子是干什么的,他对大嫂可真好。“
莘菲听着这话怎么好像有股子酸味似的,笑着刮了刮周士芳的鼻子,”怎么,三妹,想不想让那姬公子对你也这么好呢?“
周士芳红了脸,”大嫂,您又打趣我,不跟您说了。“说罢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看着周士芳的样子,莘菲便知道这少女是有点怀春了,倒也正常,那姬无缺看上去倒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吸引周士芳这样的贵族少女的目光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那姬无缺家中可有妻室了。
便倒了一杯花茶出来,用玻璃的茶盏装了,递到周士芳手里,”三妹别恼,喝杯茶看看,这是咱们自己制的,若是好喝,咱们送一些给那姬公子,如何?“”真的吗?“周士芳接过茶来,惊喜地问道,”可以说是我制的吗?“”当然可以,这就是三妹同我一起制的啊,也就是三妹你自制的了。“莘菲正色答道。
周士芳含笑喝了茶,”真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二人正说笑着呢,紫书来回,“夫人,姬公子在外求见呢。”
莘菲笑着朝周士芳看看,周士芳脸上已满是高兴和迫不及待的神情,莘菲便对紫书道,“请姬公子到正厅来吧。”
二人也起身到了正厅,莘菲吩咐紫篆将茶具等也都移到了正厅,姬无缺手中托着个精致的匣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哎,快看看,我又给你带什么新鲜玩意来了。”
一抬头看见莘菲和身边红着脸不敢看他的周士芳,“哟,三姑娘也在呢。”
便快步走到莘菲身旁,将手中的匣子打开,示意莘菲看,一边还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也是我托人从波斯淘来的。”
莘菲看了看,原来是一套精致的猫眼石的分钿,天然的猫眼石雕琢成各式的款式,可以想象得出,如果簪在女子乌黑的发中,该是怎样的夺目与华贵呢。莘菲赞道,“真是好东西,这雕工也难得。”
一旁的周士芳更是艳羡不已,“真漂亮,姬公子你眼光真好,真会挑东西。”
姬无缺得意地摇摇扇子,“那是自然。”
莘菲笑着说,“正要请你尝尝我们三妹自制的玫瑰花茶呢,你快喝喝看。”
姬无缺“哦”了一声看了看周士芳,将手中的匣子搁在莘菲身旁的案几上,莘菲示意周士芳亲手倒杯茶给姬无缺。
周士芳连忙倒了一杯递给姬无缺,姬无缺接了过来,尝了尝,“嗯,很不错的茶,清香有余,且不腻人。三姑娘好慧心。”
周士芳听到姬无缺赞她,脸更红了,莘菲笑道,“既如此,那你的这套猫眼石的东西就送与三妹,当是谢礼吧。”
“谢礼?”姬无缺不解地问道。
“是啊,喝了三妹自制的茶,哪能不表示下呢,这茶我叫丫鬟替你包好,你带回去细细喝,这东西嘛,我就代三妹收下了。”说罢还啧道,“不愧是天下第一贵公子啊,出手就是大方!”
姬无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恶狠狠地盯着莘菲说道,“你这个…,好,算你狠。”说罢拿了紫篆递给他的包好的茶,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
莘菲待他出了门,扶着桌子笑了半天,将那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周士芳,“三妹,这个你拿好。”
“大嫂,真的给我吗?”周士芳惊讶地接了匣子,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那姬公子也同意了吗?”莘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