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父皇崩了…”赵宣洵神情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悲恸。
“难道说,是您要继承皇位吗?”莘菲也没多绕圈,直接问道。
“你总是这么聪慧,的确,是的,三天之后我就正式登基。”赵宣洵说道。
“那么,您把我带到这来,是什么意思?”莘菲在赵宣洵面前反而比较放松,直接问说。
赵宣洵没有回答,走近莘菲,一把抓住莘菲的肩膀,“还记得在别苑里我说过的话吗?现在依旧管用,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莘菲用力想要挣脱,但今晚的赵宣洵似乎特别的固执,抓住莘菲肩膀的手十分有力,莘菲挣脱不开,“莘菲也希望您记得我在别苑里说过的话,同样依旧管用,我,不原意!”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吗?”赵宣洵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嘶哑。
“不为什么。”莘菲平静地答道。
“不,我不相信。你骗我!”赵宣洵放开了莘菲,激动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如果我承诺和你共享这江山,你也不原意吗?”赵宣洵再度走到莘菲面前,低声执意问道。
“对不起,能和你共享这江山的人,她,并不是我。”莘菲心下暗叹。凭良心说,赵宣洵无论是从外形上还是从气质上抑或是从门第上都是现下当之无愧的高富帅,只可惜,她对高富帅一向不感兴趣,但周士昭能算吗?
莘菲的心不在焉惹怒了赵宣洵,“难道与我在一起时,你也在想着他吗?”
赵宣洵上前用双手扣住了莘菲的头,死死地盯着莘菲,眼神里都要冒出火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将他从你的脑子里赶出去!”说完,顿住,继而又柔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这一刻,赵宣洵的眼神里又透出无限温柔。
莘菲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是咱们没有这个缘分吧。”
“我不信缘,我只相信自己。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赵宣洵又恢复了倜傥自信的样子,放开了莘菲。
在走出后殿之前,赵宣洵对莘菲还说了句话,“这里很安全,你暂时先呆在这,等事情都结束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
还没等莘菲答话,赵宣洵就大步离开了。先皇离世,宫中势必会有些动乱,莘菲能理解他此刻定是忙碌异常。倒是周士昭,让她放心不下,在这场动乱中,他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会有危险吗?
没过多久,宫里的动静好像小了很多,就有两个太监服饰的宫人过来请莘菲出宫。
莘菲想刚刚赵宣洵说过会派人送自己出宫,便也不疑有他,跟着两个宫人出了宫殿,在殿外的甬道上停了一辆清油马车,莘菲看了看,四下里都没有任何人,紫樱、紫槐又都不在身边,心里不禁有些没底,摸了摸袖里的匕首,举步上了马车。
两个宫人也上了马车,一人驾车,另一人坐在车辕上。马车急速驶向宫外。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皇城之内异常寂静。只有马车疾驰而过的声音。坐在马车之内的莘菲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或许是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今晚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时刻关注着车外的一切动静。
突然之间,一个长剑刺破长空的声音传来,马车刹那间停了下来,几个黑衣人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莘菲掀了帘子,两个宫人与几个黑衣人对峙,“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这是宫车,也敢拦截吗?”一个宫人喝道。
几个黑衣人并没有答话,几人动起手来,几个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实力远在宫人之上。
莘菲并不知道这几人是敌是友,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她小心地下了马车,往旁边的店铺快步跑去,希望能引起民众的注意。
然而还没等她跑开几步,就有一个黑衣人的剑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刹那之间,莘菲有些失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正在此时,一把长剑挡开了黑衣人的剑,“夫人,您还好吧?”
原来是紫樱,莘菲回过神来,躲在一边,“我没事,你们也小心点。”
紫樱点点头,便继续和黑衣人打斗起来,那边的紫槐也在与黑衣人动手。
莘菲在一边尽量地保护着自己,不让紫樱和紫槐分心。
两个宫人已有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另外一个则在勉力支持,正当莘菲紧张地观战之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请郡主跟我走吧。”耳边传来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
这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这黑衣人胁持着莘菲走了几步,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正在动手的众人都停了下来。“夫人!”紫樱和紫槐同时喊道。
二人即刻奔了过来,“快放开我们夫人!”紫樱喝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紫槐也大声问道。
“你们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按我吩咐都退到十步以外就行了。”黑衣人依旧冷冷地说道。
“这名壮士,你抓住我也不过是为了想要全身而退,还不如咱们协议一下,你放了我,我一样可以保证让你们全身退下,你看如何?”莘菲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说道。
“哼,你倒是挺有胆色的,东平侯爷福气不小呢。”黑衣人显然就是冲着莘菲而来,这样莘菲就知道了自己决不可能这么容易脱逃的。
正当莘菲犹豫着要不要拼死搏一把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破空而来,“拿开你的脏手!”
莘菲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周士昭低声的问候。
莘菲抬起头,看着身着一身暗红劲服的周士昭,眼睛亮晶晶的,“我没事!”周士昭点点头,将莘菲一个转身送到紫樱、紫槐二人身边,“保护好夫人!”
紫樱、紫槐二人迅速将莘菲护在二人中间,而那个挟持莘菲的黑衣人却早已被周士昭砍断了一支胳膊,单手撑住长剑,咬牙强忍,没有痛呼出声。“谁派你们来的?”周士昭冷冷问道。
“哼,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黑衣人不等周士昭反应立刻倒地身亡,残留的几个黑衣人也纷纷倒地,紫樱上去探了探几人的鼻息,“侯爷,都死了。”
莘菲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所谓的死士,任务没完成就真的要自尽。周士昭也没有过多纠缠于这些黑衣人的来历,走到莘菲身边,“你怎么回现在出宫?”
莘菲讶然,“不是四皇子…哦,不对,应该说新皇派人送我出宫的吗?”
周士昭皱眉,“他…?”
一边的紫樱插嘴说道,“夫人,正是新皇吩咐奴婢们前来追您的,新皇说有人冒充了宫人想要绑了您去的。”
“什么?”莘菲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一路上还不止一路人要绑架她啊,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都怪我,太大意了。差点连累你们。”莘菲歉意地说道。
“好了,现在这里不安全,紫樱,紫槐,你们骑马护送夫人即刻回府。”周士昭吩咐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便去牵马。“你,乖乖地跟她们回去,事情办好我就回来。”又对莘菲说道。
莘菲知道皇宫的动乱还没解决,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只道了句,“千万保重!我在家等你!”便回身在紫樱的搀扶下上了马。
紫樱护着莘菲共骑一匹马,紫槐在后保护,三人在夜色之中疾驰,不一会儿便回了东平侯府。
来不及先去梳洗,莘菲径直先去了庆安堂,给老太夫人道了平安,才回到菡笑堂。
在古嬷嬷的大惊失色中,莘菲直到坐到了浴桶之中,被满满的热水包围着,全身才放松下来。
古嬷嬷在帮莘菲挽起洗好的湿发,“夫人,可让老奴担心死了。府里接到先皇驾崩的消息,老奴就知道您在宫里肯定要遇到麻烦的。还好,您平安回来了。哦弥陀佛,老天保佑啊!”
莘菲放松之下立刻想起路上劫持自己的两拨人,问道,“嬷嬷,你说说看,到底是谁要绑架我呢?或者说谁想干脆杀了我呢?”
古嬷嬷沉思了半天,说道,“要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娘娘只怕一时还顾不上您。会不会都是和侯爷有关?毕竟抓了您也能让侯爷有所制肘,不敢轻举妄动。”
是这样吗?莘菲尽管心里还存有一些疑惑,但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了。只能暂且压下不议。
先皇驾崩三日之后,皇四子赵宣洵登基成为新皇,皇后娘娘进位为太后娘娘,原太子妃韩丽芸进位为皇后娘娘,三日后大婚。
按照惯例,京城品级贵妇们均入宫朝贺。一大早,老太夫人、太夫人和莘菲就按品大妆,准备入宫。
太后娘娘移宫慈宁宫,莘菲跟着众贵妇一同到了慈宁宫朝贺。
跟着众人三跪九叩之后起身,太后娘娘端坐凤位,比起以前,太后娘娘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得志之后的喜悦和轻松。
本以为太后娘娘一时怕是顾不得自己,没料到刚归座,就本太后娘娘点名,“静言,你上前来坐在哀家身前来。”
莘菲心里直叫苦,在老太夫人的再三眼色示意之下,不得不尽量大方端庄地走到太后面前。
“嗯,不过几日没见罢了,哀家的静言竟是又漂亮了这许多呢。”太后娘娘打趣地说道,下面的众贵妇也都跟着附和。
莘菲心里更加警惕,太后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赞她吧,果然,太后接着说道,“漂亮得连咱们皇上也都念念不忘呢。”
这句话说完,大殿上即刻变得静悄悄的,刚才的嬉笑似是凭空消失一样。
这句话如同雷霆,直轰得莘菲头都大了。莘菲赶紧跪下身来,下面的老太夫人和太夫人也都一同跪了下来。
“母后此话折杀儿臣了。儿臣不敢!”莘菲口头说道。
殿上一片寂静,突然,老太夫人口头道,“老身还要谢谢太后娘娘调教出静言郡主,老身府上上下都很喜欢静言郡主呢。”
莘菲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太夫人竟然替自己出面挡了这一刀,向老太夫人报以感激的眼神。
“这是干什么,哀家不过说笑罢了,静言是哀家的义女,说到底,皇上也是她四哥呢,你说是不是?”太后又笑着向莘菲说道。
莘菲的后背已然是汗如雨下,这太后娘娘真是杀人不见刀,看来自己在宫里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
莘菲只有干巴巴地说道,“母后说的是。”
太后娘娘点头说道,“嗯,你知道便罢了,起身吧。”
之后就再也没有理睬莘菲,众贵妇们朝贺完,才陆续退出慈宁宫。
莘菲正想跟着众人悄悄退下,不防太后又是一声命令,“静言留下来同哀家说说话吧。”
莘菲无语,只得停下脚步,退了回来。老太夫人同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在宫门等候。二人便也跟着众贵妇退下了。
太后挥挥手,殿上服侍的宫人们也都退了出去。
莘菲立在原地,与凤座之上的太后遥遥相望。
片刻之后,莘菲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的时候,太后走下凤座,走下丹陛,走到莘菲面前,戴了赤金珊瑚护甲的右手突然捏住了莘菲的下巴,逼得莘菲抬起头来,与太后对视着。
“哀家记得警告过你了!”太后冷冷地说道。
“莘菲牢记太后的训示,并不曾违抗。”莘菲辩解道。
“这是第二次了,你胆敢再觊觎皇上,哀家就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太后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莘菲顿时痛地要叫了出来。
莘菲知道辩解无用,只能尽量用清明的眼神看着太后,“不管母后信与不信,莘菲真的没有做过。”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哀家早就…”话没说完,外面的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听到赵宣洵来了,莘菲松了口气,太后也只得放下手,只是放手的时候,不知道太后是有意还是无意,赤金的护甲在莘菲的左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莘菲来不及回避,只得跪了下来,迎接赵宣洵进来。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赵宣洵大步走了进来,与太后母子二人见了礼,似是不经意般说道,“哦,东平侯夫人也在此吗?快快起身吧。”
莘菲谢过恩之后立起身来,赵宣洵看见莘菲脸上的那道血痕,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望向太后,“母后,东平侯还在外候着呢,要接他夫人回去呢。”
太后当然也看见了赵宣洵眼中的怒火,碍于莘菲在场,只淡淡地说道,“静言,你先退下吧。别忘了母后跟你说过的话!”
莘菲躬身行礼,“谢母后!静言告退。”
等退出慈宁宫的正殿大门,莘菲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正待要往外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顿时,莘菲的眼圈就红了,顾不得形象了,她提了裙子就跑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这个高大的身子。
周士昭被莘菲从后面搂住,又感受到了自己身后这个小小的人儿的抽泣,便拉开了莘菲的手,转过身来,将莘菲的脸抬了起来,莘菲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妆也都花了,脸上的那道血痕却是愈加明显了。
“这是怎么了?谁弄的?太后吗?”周士昭轻轻抚着那道血痕,问道。
莘菲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事情都办好了吗?咱们可以回家了吗?”周士昭点点头,“嗯,咱们回家。”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周士昭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搀着莘菲,二人朝宫门外走去。
到了与老太夫人会合的地方,四人便一起坐车回了侯府。
慈宁宫里,太后与皇上两人在激烈的争吵。
“母后,您这样是干什么?”赵宣洵非常生气,但还是尽量克制着问道。
“干什么,母后只是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太后冷冷地答道。
“您还要怎么样,您说的儿子都已经照做了,儿子唯一的这一点要求您都不肯满足吗?”赵宣洵声嘶力竭地问道。
“你糊涂啊,你贵为天子,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非要她做什么?更何况她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太后用力地拍着身旁的案几,痛声喝道。
赵宣洵默默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园子中盛开的花朵,“儿子只希望看她开心就好。”
太后捂着胸口,“皇帝,别怪母后没提醒你,东平侯爷可不是吃素的。这样的人,要好生看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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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回到侯府,老太夫人与太夫人各自回房歇息,周士昭和莘菲也回菡笑堂。
刚迈入菡笑堂的院子,白姨娘就迎了上来。“侯爷,您可回来了,妾身担惊受怕了这许久。”
一身娇桃红的白姨娘甩着帕子作担心状,莘菲视而不见,跟在周士昭后边往正房走去。
周士昭也未停脚步,白姨娘见二人均不理睬,咬咬牙,跺脚跟了上来,越过莘菲,上前拉了周士昭的袖子,“侯爷,您…”话还没说完,周士昭皱眉望向白姨娘。
“国丧之期,你穿的这是什么?想要我整个侯府给你陪葬吗?”周士昭厉声喝道。
白姨娘语噎,正要辩解,周士昭转过头来,不再看她,吩咐下人说道,“将她的衣裳给我剥了下来,禁足一月,不准任何人探视。”
根本不容白姨娘开口,便有人上来讲她拉了下去。
莘菲随周士昭走入正房,紫菱即可奉了茶上来,周士昭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几口茶,莘菲顾不上自己也喝上一口,先吩咐紫菱紫鸾二人准备热水,自己亲自去拿了换洗的衣裳,对周士昭说道,“侯爷,好多天没好好歇歇了吧,先去好好泡个澡,再上床躺会吧。”
周士昭心内十分感动,拉了莘菲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莘菲羞红了脸,“侯爷,您快放开,丫鬟们都看着呢。”莘菲挣扎着从周士昭大腿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裳,拉了周士昭,将他推进净房。
自己则赶紧跑了出来,看周士昭并没有什么动作,自己也笑了,这是在干什么,两个挺大的人呢,还这么抓来躲去的。
古嬷嬷迎了上来,“夫人,您这是…?”指指莘菲的左脸,“哦,没什么,不小心划了一下。”莘菲淡淡地答道。
“去厨房里吩咐了吗?炖个鸡汤,再准备点清淡的小菜,侯爷晚上膳食稍微清淡点好。”莘菲问道。
古嬷嬷答应着,先去吩咐了厨房。回来又拿了盒膏药,打了热水来,先同莘菲净了面,才打开盒子,原来里边装了些乳白色的膏状的东西,“这是御制的舒痕胶,还是端淑公主赏给老奴的,夫人,快用点吧。”
莘菲用指甲挑了点,对着镜子抹在血痕处。清清凉凉的,还微微有些花香,想来也是好东西。“夫人,您不说老奴也知道,您这伤口怎么来的。”古嬷嬷立在后边低声说道。
“嬷嬷,您真真是个老人精了,什么都瞒不过您。”莘菲望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古嬷嬷笑说道。
“夫人,您还笑得出来。”古嬷嬷抱怨道。
“不笑又能怎样,哭吗?嬷嬷,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咱们就安心一步步走下去吧,没有过不了的桥,也没有解不开的结,事情总会有个解决办法的。”莘菲安慰道。
古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周士昭一身天青色家常的衣裳从净房走了出来。因为莘菲不喜欢有下人在房里伺候,古默默便躬身退了出去。
莘菲起身,将手边泡好的茶递了过去,周士昭过来坐在床边,接过茶杯放在床边的案几,顺手拉了莘菲过来,仔细看着莘菲的左脸,“抹了药膏了?”
“嗯,嬷嬷给的,御制的舒痕胶。”莘菲答道。
“是我拖累你了。”周士昭将莘菲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侯爷这么说,莘菲不高兴了。夫妻本是一体,何来拖累一说。除非…除非侯爷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妻子。”莘菲直起身子正色说道。
不等周士昭回答,莘菲又接着说道,“本来我还想等你自己告诉我,看来,还是得我来问了。”
看莘菲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士昭也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来不及跟你细说。”
“你不用全部告诉我,我只问我想知道的。首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工…不,什么官职?”莘菲差点把工作二字都说了出来,赶紧改口问道。
“嗯,这个,怎么说呢,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组织的领头,这个组织直属皇上,你懂吗?”周士昭沉吟着说。
“我大概能懂,也就是说,前段时间,你都在为皇上卖命,我理解得对吗?”莘菲反问道。
周士昭刮了下莘菲的鼻子,“真是聪明的小狐狸。”
莘菲打掉周士昭的手,接着问道,“那么,你到底有什么是让天家顾忌的?”
听到这个问题,周士昭一改刚才还轻松的神态,站起身来,在房里踱起步来。
“莘菲,现在我不能很具体地跟你细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手上的确有天家想要的东西。”周士昭郑重地答道。
听了周士昭的回答,坐在床边的莘菲也愣了半天的神,难道太后娘娘一早就处心积虑要她将这样东西偷出来吗?不可能啊,自己的出现才没多长时间,或者说,太后的布局是早早就开始布了的,她只是棋子之一呢?
莘菲正胡思乱想时,周士昭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单膝跪在莘菲面前,右手抚上莘菲的右脸,“你害怕吗?”
莘菲看着周士昭那张尽管胡子拉碴但却依旧迷人的脸,“怕,非常怕。”莘菲轻声答道,接着又说道,“但是,我也知道,怕是没有用的。现在我们夫妻是一体的,我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与你并肩走在一起的人。而不是你的拖累,或者说,棋子!”莘菲审慎地说道。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莘菲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周士昭的手,走到书案旁,拿起小狼毫笔,想了想,提笔写下了自己改编的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莘菲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周士昭也赞叹不已,拿起来看时,“这是什么?又不像是诗?”周士昭问道。
“嗯,那个,那你就当它是民歌好了。”莘菲倒没想到这世并没有这种体裁,敷衍着答道。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叶,相触在云里。”莘菲拿出在现代上语文课时的朗读功底,深情地读了出来。
读完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这种深情、坚定的氛围之中的莘菲,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周士昭红了的眼圈和湿润的眼眶。
周士昭一把搂了莘菲在怀,搂得如此之紧,差点让莘菲喘不过气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士昭激动地在莘菲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