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说?”胤禵听了芷云珠的话,立刻竖起了眉毛。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你是皇子,比我更了解现在朝廷的状况,你们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皇上老了,心也仁慈了,大清如今已经没有了战事,太平日子过的久了,人们只会粉饰太平,而忽视了事情的本质。可是皇上虽然老了,心里却清楚的很,他既然已经将生死看得透彻,那么我说的那些事情,也自然在他老人家眼里,你说他还会选八阿哥当继承人吗?”
“茉儿,我承认我心中一直很喜欢你,从小时候,我每次遇见你,心中便觉得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直到如今,你做了我的十三嫂,有了这么多孩子,却依然没走出我的心里,可是茉儿,这并不代表捏可以对着我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胤禵亦直视着芷云珠,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吗?那十四爷当我没说好了,再不成你只管写折子告诉老爷子我说的话,让他老人家治我的罪好了。”芷云珠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欲起身离开。
“茉儿。”胤禵抬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竟然这样瘦,胤禵的心中有阵阵的疼痛,当初真的应该坚持,把她要到自己身边,那么今日的她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十四爷,我是你的十三嫂。”芷云珠心中一急,回头说道。
“呵呵,是啊,你是我的十三嫂。”胤禵无奈的放开她,心中怅然若失。
“十四,若是你还把我当作朋友,那么请你听我一句话,好好的大涨,建立战功对你很重要,千万别想着跟老八他们扯在一起,那样你会万劫不复。”芷云珠突然间想起了那天晚上,十四和十三在先帝像前的争吵,那天她知道原来十四心中一直有自己,只是这一份情今生无法偿还。
[年过春回心依然:006 绝处]
“茉儿。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跟八哥搅在一起?你为什么这样笃定?”胤禵奇怪的看着芷云珠,定定的看着她。
“不是我笃定,是我已经理智的分析了问题的所在,而你却被人蒙蔽利用挑唆,到如今还埋在鼓里。你现在虽然击退了阿拉布坦,将他赶到了西藏一带,但并没有彻底的消灭他,却是将来极大的隐患。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天不亡他,可是你敢不说你自己也存着私心?你是在想,如今已经小胜,不如见好就收,万一再打下去,若是吃了败仗,一是自己没有面子,再就是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你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四哥负责你粮草供应不及时,会给你掣肘,你最相信的还是你的八哥,是不是?”芷云珠亦定定的看着胤禵,步步紧逼的问道。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这样想不对吗?”胤禵心中虽然纳闷芷云珠的透析能力,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软。
“对,站在你的立场上,这些问题都很正常。”芷云珠笑笑,说话的语气很诚恳。
“那你为何还这样质问我?”
“可是你没有弄明白的是,你那些军饷都是四爷东奔西走给你凑来的,为了能让你全力打仗,他把自己过年用的银子都凑了起来,一股脑儿都冲了军饷,而你的八哥,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装病在家,暗中接见众位大臣,忙着拉拢关系,盼着你父皇早死。”芷云珠针针见血,直逼事实的真相,“你不要以为皇上已经老了,心便糊涂了,这些事情,他都看得很清楚。包括当初他们陷害十三,他们的意图,他们的动机,皇上都很清楚,只是皇上已经不愿再跟他们计较罢了。皇上对你八哥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
“你胡说!”胤禵心中一急,一阵隐隐约约的不安便涌上了心头,情急之下,无话可说,便说了这样的三个字。
“我胡说?十四爷,你此时原该在两军阵前,为何竟带着亲兵悄悄的到了这里?”芷云珠冷冷一笑,看着胤禵。
“我自然是有公事,芷云珠,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老十三让你来的?你们要联合土谢图汗一起造反?”
“你这样想,我也不反驳你,单是联合土谢图汗造反,这却是一件很笑话的推测,土谢图汗对康熙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为了四爷造反。若是早饭也应该在圈禁胤祥的那一刻起动手,没有必要等这十年。而你,你敢说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暗暗地勾结其他的蒙古诸王?”芷云珠冷冷的看着胤禵,把原来的一股情谊全都狠狠地压在心里,她知道,若是想救他,必须要让他明白事实。四爷登基是铁定的事实,如果十四一直站在老八那边,将来的雍正大帝怎么可能饶恕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胤禵听芷云珠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吃惊的问道。
芷云珠淡淡一笑,其实胤禵的计划早在三天前丐帮的弟子已经送来消息,只是芷云珠想不到这样巧合,会在这里遇见他而已,“四爷的情报网自然也不是吃闲饭的,老八可以在四爷府上安插人探听消息,你军营里自然也会有四爷的人,这种事情,十四爷原该想到才是。”
“你......”胤禵心中甚至有些绝望,一是没想到四哥平日不声不响,却把事情做到了这样的程度,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面对自己说这些话时,让他心底阵阵的发凉——原来她一直是站在十三和老四身边的,原来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胤禵一边想着,心中的绝望升到极点,变化成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他看着美艳而优雅的芷云珠,心中一横,拔出了佩剑,“唰”的一声,剑尖已经指在芷云珠的咽喉之处,“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便一剑杀了你。”
“呵呵,是吗?”芷云珠的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他亦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高深莫测的武功,肚子里还怀着十三的孩子,此时的芷云珠已经绞尽脑汁和十四辩论了一番,心中疲惫不堪,哪里还能再多说什么?感觉到冷飕飕的剑锋指着自己,她心中的恐惧慢慢上升,眼睛里渐渐的有了泪水,十四的脸变得模糊。
“你哭什么?你怕了?”胤禵看着芷云珠眼角的泪水,心中隐隐的有一丝疼痛,那是从来没有过的,钻心的疼,虽然来的不是那样猛烈,但却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他想撤掉对着她的剑,可是他的手除了颤抖不能再做别的。
“我怕什么?不过是一条命而已,你喜欢便拿去好了,只是我在想,你这样做将来会不会后悔?”芷云珠嘴角带着凄艳的笑容,心中在盘算着云晖在做什么,有没有赶来的可能。
“后悔?我怎会后悔?杀了你,我便可以和八哥里应外合,将老四逼回辽东老家去为世祖爷守灵,他日八哥是大清朝的新君,而我便可以做个大将军王,这有什么不好?难道我非要对老四俯首帖耳?”胤禵亦笑道,不过那笑比哭更难看。
“那么,那天晚上,在先帝的画像前,你同十三争吵的那些话,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了?”芷云珠在最绝望的时候,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你怎么知道那晚我跟十三说过的话?”胤禵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芷云珠,按说这种事情,十三是永远也不会主动告诉芷云珠的,那么便是老四了,一定是老四告诉她的,一定是。
“我当然知道,因为当时我就在大殿里,我躲在角落里听见了你说的所有的话,不过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你十四爷一直是个胡言乱语的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的话,是不能相信的。”芷云珠亦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卑鄙,觉得自己是在往绝路上逼着胤禵,可是没有办法,若不是这样,自己今晚非要命丧于此,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死,肚子里还有十三的孩子,便是死,也要让这孩子降生到世间再说。
“哈哈哈......”胤禵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宝剑,仰面长笑,“是的,你说的不错,我是疯子,我最心爱的女人成了我的嫂子,我最敬爱的阿玛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从来不向着我说话,我若还不发疯,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疯子了......哈哈哈......我是疯子......”
“老大!”云晖因等了很久了,不见芷云珠回去,便一路寻来,正巧看见胤禵疯了一样对着芷云珠又指又笑,他的佩剑扔在地上,让云晖看见后心里大吃一惊,暗叫好险。
而芷云珠,亦在云晖进屋的那一刻,全身的警觉放松下来,只要他在,自己就不会有安全问题。胤禵虽然武功很高,但三个胤禵亦不是云晖的对手,于是她只说了一句话:“晖儿,不要为难他。”就昏倒在云晖的怀中。
“老大!”云晖见芷云珠突然晕倒,心中万分着急,因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先抱起她,飞奔而去。
胤禵却因为芷云珠昏倒前的那一句话而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最后他慢慢的拾起地上的佩剑,喃喃地说道:“不要为难我?为什么?......呵呵......你这个傻女人。我都拿剑指着你,要要你的性命了,你还让他不要为难我?!”
乌兰布通古城此时已经完全落入了黑色的夜幕里,茶馆里的四个随从都被云晖点了穴道,待胤禵来的时候,才给他们解开。当亲兵问胤禵要不要出发时,胤禵却冷冷地说了一句:“先住下再说。”
土谢图汗的府中,云晖抱着昏迷的芷云珠踏进了正房厅,正好遇到了跑出来的图雅,说了一声:“快去找大夫。”便急匆匆的将芷云珠往后面卧室而去。
图雅亦不敢怠慢,急忙跑去寻到土谢图汗,说了芷云珠昏迷的事情,不多时乌兰布通的有名的大夫都聚到了土谢图汗府上。
“大夫,她怎么样?”云晖耐心的等大夫诊完了脉,一边拉着大夫往外走,一边问道。
“啊,急火攻心,担惊受怕,疲惫不堪加在一起,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不碍事,老夫一剂安神补气的方子,吃不上三副,管保就好了。只是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对腹中胎儿很不好。”
“是是是,大夫放心,我们以后一定细心照顾她。”
“唉,不是我说你,小伙子,你媳妇肚子里可是一个男孩,你这样不注意,还让她受累,将来你可要后悔的。”老大夫自顾自地说着话,却把云晖弄了一个大红脸,原来总是盼着能跟芷云珠弄点什么事情,但人家这样说句话,自己有受不了了。而图雅听了这话,直接乐成了一团。
“去,快去里面照顾十三婶。”云晖一边瞪了一眼图雅,一边用提醒着老大夫说错了话。
可是人家老大夫却根本没听见似的,连句话也不说一声,自顾做下去开方子了。
[年过春回心依然:007 逢生]
云晖按照老大夫开出的药方出去为芷云珠抓了药,然后又自己看着火煎好了,由图雅亲自为她喝下去,芷云珠便沉沉睡去。
图雅和云晖见她睡得安稳了,才轻声离开卧室,到外边去说话。
“晖,十三婶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她身边吗?”图雅奇怪的问着云晖。
“哎!当时我没在她身边,后来赶到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拿着剑指着她,而我要出手的时候,她又昏倒了。哎!”云晖一直在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十四的。
“那人是谁?”图雅奇道,“十三婶在这里又没得罪谁,他怎么会拿剑指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台没有道德了。”要知道,在草原上,就算是牧民的天敌野狼,若是怀着狼崽也是会被网开一面的。
“那人是十四皇子,大将军王胤禵。”云晖恨恨地说道。
“那他不是十三叔的弟弟吗?”单纯的图雅不知道皇室争斗的血腥,对弟弟拿剑指着嫂嫂的举动感到很奇怪。
“不要说叔嫂了,便是亲生父子,亦是刀光剑影。”云晖冷冷的笑道,想起了皇上在开封时被杀手一路追杀的情形。
“那些人好凶残。”
“是啊,都是皇位惹的祸。”云晖转头看着图雅,笑道:“你还想去大清后宫吗?你知道,那里面有多少冤死的鬼魂吗?”
“呀,你不要说了。”图雅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双手抱住了肩膀。
“图雅,人们都说江湖险恶,其实最险恶的地方乃是宫里,只不过那些险恶都被荣华富贵掩盖了,人们只求荣华,忘了那美丽外衣下魔鬼的面孔。”
“晖,我一定要跟你走的,绝不去皇宫。”图雅偎依在云晖的怀里,坚定地说道。
“嗯,我也一定会带你走的,决不让你离开我。”云晖坚定的揽过图雅的肩膀,“不管你父汗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带你走。”
二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云晖突然听到了有人靠近,面色一沉,轻声喝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呵呵,属下给帮主请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房上跳下来,在七步之外给云晖行礼。
“嗯,有什么消息?”
“十四阿哥没有去云城,而是原路返回,回军营了。”
“好,看来老大的话还是起了作用。”云晖欣慰的点点头,芷云珠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
“还有,京城那边的消息,四爷除掉了多年以来潜伏在府中的内奸,此人是管家戴铎。”
“什么?!”云晖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戴铎,竟然是内奸?怎么会有这种可能?
“是的,属下得到消息,是四爷亲自用计将他擒住,戴铎与八爷负伤的任伯安暗中来往,任伯安也被四爷拿住,交给了九阿哥处置。”
“怎么又交给九阿哥处置?”云晖奇怪的问道,老八的人,交给老九处置,这不等于放虎归山吗?
“回帮助的话,那任伯安也合该作死,他偷偷地将平日里朝廷百官给上级官员以及皇室宗亲行贿受贿,买卖官职等众多事情,做了详细的记录,编成了一本书,叫什么《百官丑行录》,原是八爷授意让他编写的,用来要挟百官的,却被四爷给翻了出来,此人自然是留不得了。四爷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交给了九爷处置。”
“嗯。”云晖暗想阿玛这一招用的高明,将一个火球踢给了老九,这下子他们可有的忙活了。
“帮主,十三爷已经到京,回养蜂夹道了。”
“那个人呢?”
“已经秘密看押起来,听后帮主的处置。”
“杀了。”云晖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是。”那人答应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云晖想想诸事妥当,便于转身去看芷云珠的情况,却忽略了身边的图雅。
“晖!”图雅见云晖说杀人就杀人,就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此时便对云晖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云晖让她感到陌生。
“嗯,走,去看看十三婶。”云晖没有注意到图雅的变化,一心想着要将这些消息去告诉芷云珠。
“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图雅牵着云晖的衣袖,不可思议的问道。
“有些事情,必须这样,你慢慢就会明白。”云晖头也不回走进屋里,而身后的图雅却摇摇头,流着眼泪走向别处。
芷云珠已经被外边的说话声吵醒,等待着云晖进来。
“老大,你醒了。”云晖见芷云珠脸色恢复了正常,正双目炯炯的看着自己,便坐在床前。
“嗯,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要好。”
“是的,老大的心血没有白费。”云晖亦会心的笑着,这些年的历练,让他知道了,做人必须自己强大,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自己若是不能做到最强,最终还是会被人吃掉,就像自己当年,就像皇上亦会被暗杀,就像皇阿玛,如今不得不用尽心机,对付自己的亲生兄弟们。
“嗯,但不到皇阿玛登基的那一刻,我们谁都不能放松。”
“是,我知道。一万多丐帮弟子已经形成一道长城,就暗中埋伏在十四倒戈的途中,到时候就算是不能阻挡他,也能够拖延个十天半月。”
“好。”芷云珠点点头,看着窗外的东方,想象着那一刻的到来。
康熙六十一年冬天,老皇上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刻,他自己感到时候不多了,便将朝中得用之人,能干之人,不依附党派之人,全都寻了不是,该入狱的入狱,该降职的降职,就连时时刻刻伴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的方苞方先生,也以一句“老迈无用,赐金还乡”而被遣送回桐城老家。
胤禛已经洞悉康熙的心意,老爷子是要留给自己一些可用之人,让这些人远离党派之争,等新君登基之时,这些人便是顶梁支柱。
这日,康熙自己感觉时日不多,想趁自己头脑还清楚,想把即位之人的事情宣布出来,便让上书房行走张廷玉将众位皇子全都传到了畅春园的澹宁居。
众皇子全都规规矩矩的到了澹宁居,从大到小按年龄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康熙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地上,除了大阿哥胤褆,二阿哥胤礽,和十三阿哥胤祥之外,皇子们全都到了。
在读遗照之前,康熙皇上把胤禛叫到跟前,说道:“老四啊,我有多久没见到十三了?你去,拿着金牌令箭去养蜂夹道,把老十三叫来,就说皇阿玛想他了。”
胤禛含着眼泪,在墙上摘下了雕刻着精致祥云龙纹的令牌,给康熙磕了个头转身出去。
此时,真的胤祥已经安排好了外边的事情,又悄悄的回到了养蜂夹道,兰葵和锦娘二人都有了身孕,此时已是非常明显,可一夜之间,二人又莫名其妙的被拒之门外,十三爷说变就变,此时又是这样冷酷无情。
胤祥正在床上歪着翻一本闲书,看上去很清闲,其实心中乱得很。不知道这几日皇阿玛身体怎样,茉儿在西北草原上身体又如何,儿子弘晓长的怎样,等等这些问题,弄得胤祥的信无法平静。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外边脚步声响,是胤禛带着侍卫进的院来,高声喊道:“十三弟!”
胤祥一听是胤禛的声音,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该来的终于来了,皇阿玛真的要走了吗?于是他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翻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槛,见胤禛手持金牌令箭站在院子里。
“四哥!”胤祥见到金牌令箭,忙上前屈膝跪倒。
“十三弟,皇阿玛说想你了,叫你去畅春园见驾。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是。”胤祥忙磕头,口称:“谢皇阿玛恩典。”站起身来,对胤禛说:“四哥,还要容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我随你去。”胤禛正有事情跟胤祥说,弟兄二人便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从里面出来,迎头遇见兰葵和锦娘双双跪在地上。
“你们二人起来吧,从哪里来的,还到哪里去,这些年你们在这里,虽然没过什么好日子,可福晋也没亏待了你们。你们对不对的起我跟福晋,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了。”胤祥说着,就要绕过二人准备离去。
“爷,如今的我们,怎比原来?我们肚子里都有爷的孩子,爷叫我们上哪儿去?”锦娘一边哭着,一边拉着胤祥的腿说道。
胤祥厌恶的看了她们一眼,一言不发,冷冷的哼了一声,将锦娘一脚踢开,跟着胤禛快步离去。
他听从胤禛的安排,先去丰台大营,调集三千精兵,在畅春园二里半以外的地方驻扎,然后才单人匹马去畅春园见皇上。
此时康熙已经驾崩,里面哭声阵阵,哀哀绝绝。胤祥紧跑几步,冲进去,却见老皇上的身上已经盖上了陀罗经被。
“皇阿玛!......”胤祥扑上前去,放声痛哭。
“十三爷,皇上已经驾崩了,请十三爷节哀顺变。”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在一边劝道,上书房行走隆科多亦站在一边,手中捧着一个黄匣子,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皇阿玛临终,可有话交代给十三?”胤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张廷玉道。
“十三爷,皇上的遗照尚未启封,臣等单等十三爷来了,好宣读遗照。”
“什么?张廷玉,你胡说什么?刚才那读了洋洋两万字的,不就是皇阿玛的遗照吗?皇阿玛临终前,分明说要传位给老十四,你们照旨承办就是了,哪里还有什么遗照?”老九胤禟突然跳起来,指着张廷玉大声说道。他这一句,便将原本安静的众人都搅乱了,大家立时窃窃私语起来。
“安静!”隆科多高声道:“大行皇帝遗照在此,众皇子跪听。”
众人正交头接耳,突然被隆科多这一声大喝给震住了,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胤祥高声道:“儿臣听旨。”说完便对着北面规规矩矩的跪下。
他这一跪,众皇子又都纷纷跪下。
隆科多手中的黄匣子递到张廷玉面前,张廷玉拿出了钥匙,将匣子打开,隆科多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明黄色绢片,然后恭恭敬敬的展开,高声朗读:“皇四子胤禛勤政廉明,克己奉公,爱民如子,忠孝刚直。朕决定传位于皇四子胤禛,众位皇子务必遵从朕的遗照,违令者,斩!钦此。”
“什么?!隆科多,你这遗照是假的吧?”十阿哥噌的一下子蹦起来,指着隆科多叫道。
隆科多根本不理他,亲自上前将胤禛扶起,张廷玉过去二人将胤禛扶到龙椅上,将遗诏恭恭敬敬的交到了胤禛的手里,然后二人毕恭毕敬的跪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礼,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