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你媳妇病了,后儿回门怎么办?”王氏的心里想的是最现实的问题。新婚夫妇回门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人家女儿一进婆家的门就病倒了,第三天回门还病怏怏的。这叫人家怎么想?其他倒还罢了,本来王氏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依附一下泰山家的势力。就算柳家不能事事都为卢俊熙出头,外边那些人若真的打卢家的主意,也不得不先想想柳家不是?偏偏那个柳裴元又是极有主见的人,他虽然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但唯一的嫡出只这个雪涛。据说从小到大都被她父亲捧到心尖子上,知道这事儿,定然会怪罪自己的儿子。
“她刚跟儿子说了…说…”卢俊熙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心里是实在不想见那位岳父,可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又怕这话说出来直接被老娘甩个嘴巴。
“说什么?”王氏见儿子吞吞吐吐,脸色越发难看。
“说…若是实在不行,就晚几天再回门。”卢俊熙一咬牙,便把早和柳雪涛就商量好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是你媳妇的意思?还是你不愿去见你岳父才出得这种馊主意?!”王氏果然生气了,她一边问一边回身拿过身后青瓷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只等卢俊熙说是他的馊主意便狠狠地抽他几下子。这个不长进的儿子,简直是要把自己气死了!
“母亲息怒——”卢俊熙见事态严重,立刻从榻上溜下来跪在脚踏上。
“你这个不孝的逆子!”王氏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坐在榻上粗粗的喘气。叹息着,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里再恨铁不成钢,她也总舍不得打他。
陈嬷嬷一直在外边候着,里面母子的话她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肚子里。后来听着里面的母子吵了起来,又听见王氏说话都变了声方赶忙进来劝说:“奶奶息怒,刚睡了一觉身上略轻松了些,又跟大少爷生闷气。依着奴才说,奶奶多保重身体比什么都好。大少爷虽然娶了亲,到底还年轻。知道什么轻重呢!奶奶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少爷的事情越发没人料理。奶奶这是何苦呢!”
“哎!真是冤家!”王氏叹了口气,又低头看儿子跪在脚踏上,着实可怜的紧,便摆摆手说道:“你且起来吧!这会子且不说这个了。回不回门儿后儿看你媳妇的情形再说吧。你媳妇也不是什么大病,况且我听说她原本身子骨还是很不错的,一年到头的极少生病,如今不过是初到咱们家处处都不适应才这样,这一剂药下去,明儿一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这会子先就定下不去了?”
卢俊熙忙答应着:“母亲说的极是。都是儿子不懂事,瞎着急。惹母亲生气,儿子该死。”
王氏便摆摆手让这毛孩子先出去:“行了行了!你少在我跟前装模作样的。你背地里捣鬼我都知道,回头再跟你一总算账!你且回房去吧,晚饭我这儿有人伺候,不少你一个。倒是你媳妇那里你多留神些,夜里把她的奶娘叫进来伺候。你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别瞎逞强倒是耽误了她的病。”
卢俊熙闻言,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刚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便挨了一顿骂,还差点被鸡毛掸子抽破了皮,这会儿嘴上自然是不敢多说半个字,只又请了个安,慢慢的退出来再回自己房里去。
第17章 抓狂
卢俊熙悻悻的回房,进门后见柳雪涛已经睡着了,便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发呆。丫头紫燕守在自家小姐身边听见他叹气,便悄声的站起来走到卢俊熙跟前行了个双安礼,小声说道:“大少爷,奴婢给您端茶去。”
“不用了。”卢俊熙摆摆手把紫燕叫住,看了一眼落着帐子的檀木色雕花大床,小声问道:“少奶奶怎么样了?”
“刚发了一身的汗,这会儿没那么热了。”
“嗯,那就好。”卢俊熙嘴上说好,心里一点都不痛快。暗想看来母亲说的不错,这一剂汤药下去,这女人的病指定是好了。好了病是好事啊——只是…哎!想想岳父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卢俊熙心里直摇头。
紫燕从小也是察言观色长大的,此时见卢俊熙脸上毫无喜色,心里便不高兴了。但她自知是奴婢,不敢多说。于是劝道:“大少爷先用晚饭吧。这时候也不早了,少奶奶这会儿刚睡沉了,晚饭恐怕是不吃了。”说话间,紫燕又悄悄地看门口的大红撒花门帘,心想碧莲怎么还不进来?
“哎!你下去吧。这会子我也没心思吃饭。你去告诉小厨房炖点紫米粥预备着就行了。”卢俊熙见紫燕看门口,还以为是她饿了,催着自己去吃饭她也好去吃饭。于是很体贴的从椅子上起身,转到榻上去歪下了。
紫燕一愣,看了看已经倒在榻上的卢俊熙,抿了抿嘴唇,无声的出了卧室。
卢俊熙这几日连日忙乱,早就筋疲力尽,此时一旦放松下来,只觉得眼皮发沉,一旦合上去就再也不想睁开。
黑甜一觉,卢俊熙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半夜十分。
确切的说他是被某些动静给吵醒的,向来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的他皱着眉头坐起来,打了个哈气揉揉眼睛,朦朦胧胧的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便把屋子里的人给吓得顿时没了声音。
嗯?
卢俊熙纳闷的拿开眼睛上的手,却被眼前的状况给弄得有些懵了。
柳雪涛只穿着橘黄色的软缎子中衣,身上披着一件大红缎子斜襟滚边的袄,正坐在角落里的马桶上,橘黄色的裤子撒着裤脚褪到膝盖处,脚上趿拉着红缎子绣花睡鞋,没穿袜子,雪白的脚面被大红缎子衬得有些青白。
被卢俊熙一问,柳雪涛尿了一半的小便立刻憋回去,脸色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发髻有些凌乱,几缕青丝垂到耳边。她就那样傻愣愣的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卢俊熙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时候,他还那样傻傻的追问了一句:“你们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若是喝茶也给我一口…”可等他看见坐在马桶上的柳雪涛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明明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怎么半夜醒来还糊涂到这种地步?怎么会以为自己是睡书房?怎么会以为听见的声音是丫头们说话?怎么会听见那哗哗的声音就认定了她们是要喝水?
卢俊熙恨恨的看着角落里那个羞得满天通红的女人,烛光里她脸上的红色带着一种朦胧的令人心醉的美丽。可是卢俊熙却在心里疯狂的呐喊:少爷我想骂人!想狠狠地骂人!骂世上最难听最难听的粗话…
这屋子里最冷静的要属丫头紫燕了,她最快从事实中明白过来,忙一闪身挡住自家小姐侧脸对卢俊熙笑了笑,转着眼珠儿讪讪的说道:“大少爷,天儿还早呢。您再睡会儿吧,再睡会儿…”
“唔…”卢俊熙悲哀的叹了口气,总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清楚,于是他用力的把自己摔倒在榻上,转身向里,拉过被子连头带脸一起盖住,闷声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就当少爷我梦游好了…”
你他妈的诈尸还差不多!
柳雪涛从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又哀怨的瞪了紫燕一眼。
“小姐…腿麻了?”紫燕小声问道。
唔…小姐我尿不出来了啊!呜呜呜——
柳雪涛的脸纠结成了一个肉包子的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拉着紫燕慢慢的站起来,另一只手一直拉着裤腰心里又暗暗地骂:这他妈的什么裤子啊,一撒手就往脚脖子上吊,这么宽的裤腰非得酹个款款的裤腰带,真是要了命了!
紫燕扶着一手提着裤腰的柳雪涛慢慢的把她送到床上去,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又提着马桶悄悄地出去,叫醒了碧莲,让她洗了手进来伺候卢俊熙喝水。
碧莲早就醒了,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只是她是服侍惯了卢俊熙的人,倒不觉的什么。到了温热的水进来后,便叫起卢俊熙,打发他喝了半杯白开水,又问他可还有事。
卢俊熙心里恼火的很,便烦躁的摆摆手命碧莲出去,自己披了外衣从榻上下来。
柳雪涛在床上面向里睡着,其实怎么可能睡得着?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听着外边的动静,听着碧莲放下帘子出去了,心里越发别扭的要命,双手攥着被子角,手心里都汗湿了自己都不觉得。
卢俊熙却已经想通了:在这么样自己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让娘们儿尿尿给吓到了?于是他索性走到床边抬手把帐子一掀,烛光暧昧的照在大红锦被上,看见侧身躺着的女人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于是把身上的外衣往后一扔,抬脚上了床。
“呃…”柳雪涛觉得身后冷风拂过知道是卢俊熙过来了,忙往里缩了缩身子,却冷不防被一只手臂用力一拉,自己就很没出息的落尽某人的怀里。
深夜空气微凉,他身上的软缎子睡衣靠在她还有些发热的身体上,舒服的她下意识的哼了一声,又连忙往后退了退,无奈对方力气大,她这具小身板儿发烧后出了一身透汗,正虚弱着呢,根本挣不开人家的怀抱。又想对方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孩子,抱抱就抱抱吧,权当是爱护少年儿童了。
“想什么呢?”
头顶上抵着的下巴一动一动的抵着她的发髻,柳雪涛才忽然发现,这个十三岁的小孩儿怀里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身板儿。
这么小的俩孩子抱在一起,若不去想那些事情,其实还是蛮——温馨的嘛!
柳雪涛的脑子里很不争气的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期曾经暗恋的一个男生。那时自己也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工业不发达的小城镇上,秋天到来时有金色的阳光透过黄绿的树叶子一缕缕照下来,她曾经背靠着高耸入天的白杨树手中拿着一本历史书,看着操场上带着篮球勇往直前的修长身影神游。十几年过去了,她甚至不记得曾经跟那个少年说过什么话,但却依然很清晰地记得他灌篮的动作…
青春的萌动啊!
往往是因为根本没有开始而变得终生难忘。
“喂!”卢俊熙恼火的抬手捏住那只红玛瑙样的耳朵用力一拉,很满意的听见一声轻吟:“痛啊!”
“知道痛啊?”他的手指依然在柔软的耳垂上流连,“问你话呢,你这女人竟敢不理我?”
“什么?”柳雪涛根本没听见刚才他问什么,若不是耳朵上突如其来的痛楚,她这会儿还在回忆她美好的少女时代。
卢俊熙猛然把怀里的女人推出去却欠起身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言不发眯着眼睛低着头仔细的看她。那眼神,让柳雪涛很自然地想到了刚刚捉住一只老鼠的猫。
“娘子,为夫还欠着你一样东西。”卢俊熙慢吞吞的说道。
“没有啊。”柳雪涛很大方的微笑,“相公并没有跟妾身借过什么。”
“是吗?”卢俊熙的眼睛弯弯的,嘴角的笑意浓的仿佛胭脂盒里那红艳艳的胭脂,“娘子真是大度呢!连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呃…”柳雪涛的心打了个哆嗦,心想该来的永远也躲不掉吧?
“想起来了?”卢俊熙坏笑着抬起一条腿,慢慢的移动着压住柳雪涛僵直的大腿,然后慢慢的往上,直到整个身子都压在她之上。
“那什么…相公,这事儿先等等,好不好?”柳雪涛心里那个无奈啊,简直死回去的心都有了。
她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冰清玉女,二十八岁的大龄女青年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可能保留着可笑的处子之身,事实上她也谈过几次像模像样的恋爱,个中滋味也曾经细细的品尝过。可是——和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上床?
——这种事儿想想便叫人抓狂!
第18章 警告
柳雪涛自问不是什么纯洁无暇的女人,尤其是在被自己将要嫁给的那个男人算计,侮辱,欺骗之后,她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和那种叫‘男人’的生物栓在一起。
于是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拿出当时开着宝马从高架路上冲下去的那股气势,把尖锐的指甲也利用上,狠狠地掐在自己腰间的嫩肉上。
一声惨呼。
两行清泪。
硬生生拦下了卢俊熙吻上来的那两片嫣红的唇。
“怎么了?”卢俊熙吃惊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柳雪涛,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情的搅动,让他满心满腹排山倒海的难受。
“没…”柳雪涛暗暗地哀号,真他妈的疼啊!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用这么大的力气掐了!呜呜——
“哪儿不舒服?”卢俊熙捧住柳雪涛的脸,手指轻轻地划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虽然笨拙,但却足以撩动一个脆弱女人的心智。
这样温柔的动作柳雪涛觉得很熟悉,且因为熟悉她的心中又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用力别开脸转过身去,不愿面对这样的事情,这种关心和柔情只能一再提醒她陷得越深将来便会越痛苦。爱情这种东西,她在二十一世纪那种开放的年代都不曾拥有,那么到了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更加不敢奢望。
“你不必烦恼。”卢俊熙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枕在脑后,和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平躺在床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只要你的病没什么大碍,我还是要陪你回门的。”
她这样别扭着,卢俊熙自然以为是因为‘回门’的缘故。她刚刚进这个家门,自然诸事接不随心,新嫁娘想娘家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这种事情卢俊熙虽然年少,但还是明白的。想想母亲每次见到舅舅家打发人来便那样的兴高采烈,似乎把日常所有的烦恼都忘了一样。卢俊熙便无奈的笑了笑,索性再翻身,背对着柳雪涛慢慢的睡去。
柳雪涛听见身后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便没了动静,待她想问个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却已经起了细细的鼾声。于是她索性依然面向里躺着,却再也睡不着。
直到黎明时分,卢俊熙被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醒,才想起来自己竟是晚饭都没吃一直睡到了早上。起身看身边的柳雪涛时,却发现身边早就没了那女人的身影。
皱着眉头从心里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大早又跑去哪里了?”便转身下床,伸了个懒腰叫了一句“来人!”
碧莲应声而入,见卢俊熙已经站在桌子跟前打开点心盒子寻了一块红豆糕吃,忙拿了衣服上去一边给他穿衣一边劝道:“大少爷,早饭这就好了。大早晨起来的空着肚子吃这东西,回头胃里又犯酸。”
“嗯,我是饿惨了。”卢俊熙两口把那块红豆糕吞下肚子,又哼哼唧唧的问道:“你们少奶奶呢?”
“少奶奶早起精神很好,奴婢看那情形,少奶奶的病已经没事了。这会儿她去了小厨房,说要亲手做几样早点给奶奶送去呢。”碧莲麻利的给卢俊熙穿戴好,又唤了小丫头端了洗脸水进来伺候卢俊熙洗脸梳头。
“这么快?”卢俊熙抹了把脸,惊讶的抬起头。他白皙俊脸的脸上湿漉漉的,水滴一下下的顺着下巴滴到铜盆里,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是呀,少爷不信待会儿少奶奶回来您自己看看呀。”碧莲拿了手巾上来给卢俊熙擦脸,清丽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柳雪涛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男孩身材修长清秀俊雅,微微的低着头眯着眼睛嘴角带着惬意的微笑,女孩清丽可人宛如邻家小妹,手里拿着雪白的棉布手巾轻轻地给对方擦脸,一脸开心的笑容宛如沾着露珠的小花。
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大红绡纱账幔轻轻地飘着,上面挑金线绣出来的鸳鸯戏水在晨曦中宛如活了一般,五彩羽翼扑棱棱的展开,俨然一对恩恩爱爱的比翼鸟。
如此郎情妾意的美景,柳雪涛的心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翻滚的只有一句话: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副画面深深地印在柳雪涛的心里,直到多年之后他们儿女满堂的时候,依然会偶尔想起。
紫燕随着柳雪涛进屋,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愣住,再悄悄地看自家小姐的脸色,那脸上竟出奇的平静,好像是在家里的时候,小姐每次看窗口摆放着的那盆兰花一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里却是深深地目光,让人猜破了心思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柳雪涛静静地看,紫燕自然也不敢出声。还是卢俊熙一扬脸看见门口站着的主仆二人,便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发呆?”一句话出口又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不露声色的在碧莲手中拿过手巾,自己擦了擦脖子里的水渍,又追了一句,“昨儿还病着,怎么一大早又跑去厨房?”
柳雪涛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走过碧莲的身边,一直走到卢俊熙的跟前,轻轻抬手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卢俊熙额角上的细细水珠,轻声笑道:“多谢相公关心。妾身已经全好了。”
“嗯,好了也该多休息。厨房的事情…有下人料理呢。”卢俊熙被柳雪涛突如其来的温柔和贤惠深深地迷惑了一下子,眼神无法移开她美丽娴静的脸,好像永远都看不够的样子。
“下人做事,不过是分内的罢了。而妾身则不同。”柳雪涛微微一笑,侧身躲开卢俊熙炙热的目光。是的,她刚刚是有些吃醋了,这个小男孩就算自己并不喜欢,那他也是自己在这里的丈夫,她柳雪涛原本就是个要强的人,尤其是经历了背叛和屈辱之后,她发誓她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喜欢也不准别人碰,闺蜜神马的也不行。
碧莲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子。就在刚才她看见少奶奶站在门口看自己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少奶奶一脸的微笑,她原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贤淑恭顺自然是无人可比的,又是奶奶亲自挑中的人,肯定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女人。
可是听她这句话,分明已经是警告了。
第19章 收买
碧莲的头微微的低下去,柳雪涛却只是对着卢俊熙轻轻一笑略带一丝嗔怪的说道:“当然,伺候母亲和相公也是妾身的职责。”
卢俊熙满意的微笑起来,心中那种身为男儿的豪气一时间迅速膨胀,让他小男孩的大男人心里狠狠地满足了一下,他似乎有点飘飘然的样子伸手握住了柳雪涛的手腕,低声笑道:“娘子真是贤良淑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走,咱们去给母亲请安吧。”
柳雪涛微笑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被卢俊熙牵着手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碧莲,轻身吩咐了一句:“碧莲,你和紫燕一起去厨房把我做的点心端上再跟着过来。”
“是。”碧莲福身应了一声,恭送卢俊熙夫妇二人带着小丫头出去,才和紫燕一起去小厨房。
王氏见新娶的儿媳妇一大早带着亲手做的早点过来给自己请安,心情自然十分的好。一时间把昨晚临睡前听下人悄然议论的有关少奶奶撞到了大管家怀里去的闲话也暂时丢开,笑意盈盈的拉了柳雪涛的手说道:“你昨儿身上还不好,怎么一大早的又去做这些?孝顺也不在这一天,到底还是你的身子重要。”
“媳妇不孝,劳母亲挂念。昨儿出了一身透汗,又沉沉的睡了一觉,已经全好了。母亲不必担心,且尝尝媳妇做的这糕点如何。”柳雪涛心中是有数的,她知道昨天的事情势必会吹到这卢家最高掌权者的耳边,这一位若是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之情,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如今就算是不讨好卢俊熙,也要先讨好这位婆婆。她是经过千锤百炼最善于拉业务搞公关的人,对付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的古代妇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柳雪涛一大早的才跑到小厨房里亲手烤了一大块蛋糕,这里没有奶油果酱之类的东西,她在小厨房里翻到了一碗红豆沙,便拿了白糖和蜂蜜调了红豆沙细细的抹在刚出锅的蛋糕上,而那蛋糕也则是她在蒸笼里蒸到八分熟后从蒸笼里拿出来的,抹了豆沙酱卷成简单的花样之后又放进烤烧饼用的吊炉里烤。虽然工具不凑手,但胜在绿色环保,而且柳雪涛掌握的火候还不错,这蛋糕也算是外焦里嫩,闻上去便带着一股浓浓的蛋香,颇有几分特别的味道。当时就把小厨房里的下人们给馋的流口水。
王氏自然是没见过这种糕点,当时便被这香喷喷甜兮兮的味道给馋的不行。忙叫丫头们端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遍,到底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于是摇头笑道:“这糕点我真是头一遭见,到底是你们家的世面广,能制出这等新奇的糕点。”
“母亲过谦了,这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不过是面粉鸡蛋白糖蜂蜜换了一种做法而已。这糕点的唯一好处就是松软,好消化。母亲尝一口,若觉得还好,以后媳妇每天都预备着。”柳雪涛说着,拿了一把精致的镶嵌了法郎的贡品小水果刀切下一块蛋糕来送到王氏跟前。
王氏便在她的手里咬了一小口,果然香软无比,甜甜的带着豆沙的香味,于是连忙点头赞道:“嗯!好味道!熙儿,你也快尝尝你媳妇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