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蓝苍云,可以飞檐走壁,不把这些门门槛槛放在眼里。可若是这会儿上前去敲门,势必会惊动那些守门的婆子,明天整个镇南侯府肯定会谣言四起,说风少爷和他的义女不守礼教,有乱伦的嫌疑。
他倒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那样的话,小丫头肯定要被瞧不起。想想她被人非议,叶逸风便觉得受不了。他宁可自己吃再多的苦,也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
于是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锦瑟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听见外边叶逸风很不爽的声音问:“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
珍珠在外边服侍着,忙上前回道:“昨晚小姐睡得晚,像是不适应这里的床,开始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叫奴婢拿了书给她看,大概四更天才睡着了。所以这会儿还在没起来。大少爷若是有事儿,奴婢进去叫她起来?”
叶逸风忙摆手:“不必了。我进去瞧瞧她。”
珍珠不敢多说什么,忙去打起了卧室的帘子请叶逸风进去。外边有个小丫头端着洗脸水进来,看见叶逸风往卧室里去,不由得惊讶的‘啊——’了一声。
锦瑟便打着哈欠说道:“你们这一大早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吵死了都。”
叶逸风立刻回头去瞪着那个端着水盆的丫头,冷声说道:“滚出去!”
那小丫头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差点丢在地上。珍珠回头看了她一眼,倒是和颜悦色的吩咐道:“你出去吧,以后不叫你别进来。”
“是。”那小丫头噙着眼泪转身出去。
叶逸风已经进了卧室,看见床上睁着眼睛撅着嘴巴发脾气的某小丫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问道:“怎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么?”
锦瑟看了一眼叶逸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下面的一层淡淡的青色,心情稍微好了些,却依然撅着嘴巴说道:“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叶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做什么去。看书了,三更的时候出来走了一圈,看见你的院门紧闭着,满院子的人都睡了,才回去睡觉。”
锦瑟嗤的一声笑了,抓着身上的薄被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圈躺倒里面去,拍拍身边的床,说道:“来,我们再睡一会儿吧。我都没睡够呢。”
叶逸风只觉得小腹一紧,脊背上有一簇麻酥酥的感觉刹那间冲上了脑门。
他暗暗地咬了咬牙才忍着扑上去的冲动,低声叹了一句:“你这死丫头是想要我的命么?”
锦瑟却转身向里嘟囔道:“你不睡的话赶紧的走吧,我还要睡一会儿呢。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叶逸风伸出手去拉过她身上的薄被,低声斥道:“谁说你没事儿?赶紧的起来洗漱换了衣服跟我到前面去。难道你不用到前面去请早安么?”
“不去不去…那又不是我的爹妈,我犯得着这么早跑去请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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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偶知道今天的字少了。可是没办法,昨天偶妈妈忽然病了,偶在医院呆了大半天,没来得及码字。今天也只有这些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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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已修改)
叶逸风看着蜷着身子缩进床角的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早饭呢?你也不吃了?”
“叫她们送过来呗?就说我不舒服,生病了。让她们弄点清淡的饭菜送进来。”锦瑟说完后不等叶逸风说话,忙又说道:“算了算了!谁知道他们那些丧天良的厨子做的饭能不能吃呢。”
叶逸风摇了摇头说道:“叫珍珠拿银子出去买吧。”
锦瑟想了想,说道:“银子是要给的。但也没必要出去买。让珍珠拿着银子去厨房,把几个大厨打点一下估计他们也还有点良心,不至于往我的饭菜里吐唾沫。”
叶逸风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以后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多着呢。”说着,他叫了珍珠进来吩咐了,又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两张银票给她,“你拿去打点一下厨房。让他们每日都单做了饭菜送到这边来。嗯——我的饭菜也一并送过来。你和虎子几门几个人的月例都在这里面出。二百两银子应该够我们一个月的用度了。不够的话你再来跟我说。”
珍珠忙笑道:“咱们都是弥勒佛,一个月也吃不了二百两银子的东西去。大少爷放心,奴婢这就去厨房跟她们说。大少爷放心就是了。”
叶逸风点点头,看着她出去,又对锦瑟说道:“你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锦瑟拉过薄被蒙住脸,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的瞌睡虫就走了。”
叶逸风宠溺的笑了笑,起身把帐子放下来,方才离去。
锦瑟听见他的脚步渐行渐远,慢慢的没了动静。让把头上的薄被忽的一下子推开,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帐子顶上的刺绣,喃喃的说道:“他昨晚也没睡好?唉…”
想想自己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睡的情景,锦瑟都有点后怕。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于睡在他的身边了呢?想想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百多个夜晚的相依相偎,她竟然如中了毒瘾一样,迷恋上了他的怀抱。此时自己孤单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那个枕头,还是那床薄被,可无论如何竟都睡不着。
这种要命的习惯要经过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才能改掉呢?
锦瑟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呆,直到珍珠从厨房里回来都没听见。珍珠原本想着进来叫她起床,一掀帐子却发现她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兀自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叹道:“哎呦喂,我的好姑娘。你好好地睁着眼睛看什么呢?吓死奴婢了。”
锦瑟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睡不着啊。怎么办呢…”
珍珠忙道:“睡不着就起来吧。吃了饭出去转一圈儿,回来就睡着了。老是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
锦瑟无奈的坐起来,却是一副困顿的样子,全身软软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珍珠拿了衣服来给她穿上,又扶着她下床去洗漱。有两个小丫头进来服侍,锦瑟看她们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因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啊?在这里服侍我可愿意?若是不愿意趁早说,我好回了太太去换了别人来。”
两个小丫头一个叫秋蕙,一个叫冬雨,二人年纪都小,龚夫人那里一年到头也说不上一句话。上面还有三四层管事管着她们两个呢。听见锦瑟问话,忙福身道:“奴婢都愿意服侍姑娘的,姑娘千万开恩,不要去回太太。不然的话我们可要被打发出去了呢。”
锦瑟一边擦脸一边说道:“那既然这样,就让珍珠教给你们我这里的规矩,以后凡事都以规矩来。不许跟我说‘这府里原是怎样怎样’的话。我可不爱听啊。”
两个丫头忙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洗了脸,简单的梳了头,锦瑟转身去饭桌前坐下,两个小丫头忙把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四个小菜和一大碗碧粳米熬得粥来。锦瑟看都是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小菜,便拿起筷子来夹了一片清炒百合说道:“还是珍珠知道我的口味。嗯…味道也不错。”
珍珠过来拿了一只雪白的官窑脱胎填白汤碗给她盛了粥,笑道:“厨房里那些人这些年哪里见过银票是什么东西。我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厨房的大厨,她那双油乎乎的手都发抖了呢。”
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听说这位姑娘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一个叫冬雨的刚才被叶逸风训斥过了。这会儿自然不敢再多嘴。另一个秋蕙则咂着嘴巴叹道:“听说咱们府里太太的月例银子才四十两。姑娘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厨房里的人可不都傻了眼么。”
珍珠笑道:“五十两银子又不是我们这一顿饭的饭钱。她们也不想想,有谁会拿五十两银子去弄一顿早饭么?当我们大少爷的银子是天上掉的么?”
锦瑟方瞥了珍珠一眼,一边吃粥一边说道:“你这死丫头说话不要大喘气儿好不好?你刚刚说给了她们五十两银子,我这心里都疼死了。你好歹说清楚那是我们一个月的饭钱也省的我在这里心疼呀!”
珍珠笑道:“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就按这样的饭菜来说也很便宜他们了呢。姑娘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就这小菜,也就二三十文钱的事情。这碗粥能值多少?碧粳米再难好,也不过十来文钱一斤。一斤米就能煮一锅粥了。”
锦瑟笑道:“你也不要太扣了。他们也不容易,又是火又是炭的。咱们不用府里的月例,什么都要他们另外开销。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我的奴才,一天到头的辛苦伺候我,给点钱也是应该的。”说着,锦瑟又问秋蕙:“你们两个的月例是多少钱?”
秋蕙忙道:“我们每人一个月是五百钱。”
锦瑟便对珍珠说道:“一个月给她们两个一吊钱。”
秋蕙和冬雨听了这话,忙跪下磕头道:“奴婢谢姑娘大恩大德。”
锦瑟笑着摇头:“起来吧起来吧。你们跟我的时间尚短,以后日子长了就知道我的脾气了。我这个人素来最厌弃这些繁文缛节。规矩二字在我的眼里狗屁不是。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里有珍珠一人服侍就够了。”
两个小丫头忙又磕头起身,千恩万谢的出去。
锦瑟一边吃粥一边跟珍珠说道:“你还不去洗了手过来吃饭,难道还等我去服侍你么?”
珍珠忙笑道:“这里不比在咱们家,总要小心点好。”
锦瑟不屑地笑道:“比这更离谱的事情我都做了。这会儿还怕那两耳小丫头出去说闲话?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说着,锦瑟又想起昨天被自己给弄的大吐特吐的龚夫人和两个姑娘,又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感慨:“都说是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啊。咱们一点亏心事儿不做,害怕他们背地里嚼说咱们的闲话不成?”
珍珠去了趟厨房,已经听见了风言风语。但那些人见了她都不敢多说什么,她也只听见了一句半句的。隐约猜到自家主子肯定是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了,却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这会儿见锦瑟笑成这样,便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刚我去厨房还听见了一言半语的,却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只说这位新来的小小姐很是厉害,能把太太和两位姑娘给整的大吐特吐的。就是做事儿有些太缺德,不该把厨房的人都给连累进去。姑娘快说说,他们这么说是什么缘故?”
锦瑟便把昨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还没说完的时候,珍珠已经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来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桌,哈哈的笑道:“果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娘们儿几个平日里还不知怎么折腾那些人呢。不然的话怎么会吐成那样,哈哈…姑娘,你真是…哈哈…反正我以后不敢得罪你了…你若是想整谁,那直接就是不死不休啊…哈哈…”
“死丫头,你这么说有些没良心啊。我这人可是很善良的。”锦瑟看着自己碗里的半碗粥,又问:“咱们这儿的饭菜你先顶两天,说实话我对那些人也不怎么放心呢。”
珍珠笑道:“姑娘放心好了。那些人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能这么做呀。而且就算不因为这个,咱们这里的饭菜也是有人盯着的。我刚去厨房,看见咱们家的两个厨娘已经过来了呢。”
锦瑟一怔,问道:“她们怎么来了呀?是大少爷安排进去的么?”
珍珠悄声笑道:“是二少爷派来的。她们不要工钱,只是来做杂工,管饭就行。这府里的管家一听这个,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根本就没问她们是谁。”
锦瑟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暗暗地叹道:镇南侯府的管家若是能贪心到这个份上,真是离死不远了。厨房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乱七八糟的人想进就进?
珍珠见她不说话,自己也忙盛了一碗粥来吃。主仆两个把一大碗粥吃的一干二净方把小丫头叫进来,让她们把碗筷收拾出去。锦瑟抹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终究觉得太闷,便对珍珠说道:“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珍珠忙道:“出了咱们这个小院的门往前走穿过那片紫竹林就是大少爷的剑影阁。往后面去是一片荷塘。那里的荷花已经快要落了,没什么好玩的,倒是竹林里的风很好。姑娘想必是喜欢的。”
锦瑟笑道:“我就随便走走,你又来这么多废话。”
珍珠笑着转身走开,不再管锦瑟去哪儿。锦瑟则信步出了庭院,在院门口流连片刻,果然望着那边的那片紫竹林走去。
竹影婆娑,清风习习。的确是一片清净的天空。锦瑟在竹林里的一方石雕的长条凳上躺下来,反手枕在脑后,看着繁密的竹叶中都过来的一点点的蓝天,放空自己的思维,惬意的呼吸着舒爽的空气。
却不想刚清净了一会儿,便听见竹林深处有人说话,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想理会,然当那说话声到了她的跟前,那人又鄙夷的说了一声:“哟,这不是咱们家的孙小姐么?瞧瞧,怎么躺在这种地方睡觉?果然是山里出来的野孩子,根儿上是贱种,再飞上多高的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说话的人是蝶舞,锦瑟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慢慢的坐起来,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锦瑟才抬头看向那边站着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九岁的蝶舞,穿着一身银红色的衣裙,因为平日里比较贪吃,所以她相比鸾音来说个头不足却肥胖有余。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腰也圆圆的,上下一般粗,却还穿了件短褙子,裙子系在褙子外边,腰里用大红的宫绦饶了十来圈,最终在右侧方打成蝴蝶结,坠下一块美玉。
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子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做妇人装扮。锦瑟依稀记得昨天是看见过她的,她应该是叶敬淳的某个姨娘。如今看来,定然是这位四姑娘的娘亲。
听见燕舞嘲笑锦瑟,她也跟着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脸上的神情颇为得意。
锦瑟忽然忒儿的一声笑了:“我说是谁呢,这么叽叽呱呱的吵得人没一刻的清净,原来是两只摇摇摆摆的鸭子路过。罢了——本姑娘也懒得跟什么鸭子一般计较。既然这里吵,那再去找个清净地方好了。”说着,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向着她们要去的相反的方向走。
“你给我站住!”燕舞气得小脸通红,双手掐腰凶狠的看着锦瑟,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小贱妇!你当本姑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么?昨天你当着大哥的面儿折腾我们,太太给大哥几分面子不与你计较。这会儿我看有谁能护着你!”说着,她又转头跟罗氏说道:“姨娘,你去,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把她那张狐媚脸给我抓花了。我看她还能这么嚣张不!”
罗氏原本就是龚夫人的心腹,虽然锦瑟不曾惹到她,但也对锦瑟没什么好的印象。听了女儿的吩咐,她左顾右看,见此处唯有风吹紫竹沙沙作响,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于是大着胆子上前去,把袖管一绾,冷笑着说道:“孙小姐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今儿老娘要把你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看看,你若是能让老娘服气,那咱们以后就敬着你是主子。若是不能…哼,我就劝你趁早滚出侯府的大门,否则老娘我见你一次打一次!”说着,她猛的扬手,冲着锦瑟的脸蛋儿便打过来。
锦瑟自然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让她打,看她扬手的时候,她便做好了跑的准备,只等她巴掌一落,她忙抬脚往一旁闪开。
罗氏一巴掌落空,差点闪了腰。转身来咬牙骂道:“小贱货,躲得挺快!”说着,她张着双臂扑过来,老鹰捉小鸡一样,想把锦瑟直接摁倒在地上骑着打。
锦瑟当然不会让她捉住,一边躲闪着一边引着她往后跑。
罗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捉不住锦瑟,心里越发的急了。一边辱骂着一边往前追,却冷不防追到林间小路的拐角处,锦瑟的身后忽然闪出一个人来,那人是个半大小伙子,他冲上来把锦瑟往旁边一拉,自己便被罗氏抱了个满怀。
锦瑟转过身来笑哈哈的说道:“哎呀,你想男人也要看清楚啊,人家还没成年呢,恐怕抵不住你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哦!”
她这句话极大的刺激了罗氏和被罗氏抱住的虎子。虎子登时涨红了脸,抬手猛然朝着罗氏的肋下一顶,并低声骂道:“混账女人,瞎了你的狗眼!”
虎子从很小就跟着叶逸风,平日里也会跟着他学几套拳脚功夫,不为别的,只为了强身健体。
如今他长到十六岁,已经是修长玉立的少年,又因为跟着叶逸风来回的办差跑腿,身上的肌肤被晒成了小麦色。跟那些世家的公子比起来,他应该算是一个阳光少年。
肋下的地方有个穴位叫做‘锁心穴’许多太医都没曾注意到这个穴位,此是叶逸风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的。这个穴位对人的心脉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动辄生,动辄死。虎子情急之下攻击的便是罗氏的这锁心穴。
罗氏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又是养在深宅大院里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的女人。如何受得了虎子这致命的一下?
一声犀利的尖叫声把后面跟过来的燕舞吓得一个哆嗦。等她匆匆忙忙跑过去的时候,便看见罗氏抱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渐渐的成了汗珠。
“姨娘!你怎么了?姨娘——你怎么了呀…”燕舞毕竟是个小孩子,被罗氏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上前去蹲在地上拉扯罗氏的胳膊哭了起来。
锦瑟看了一眼虎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虎子有些执拗的回头看了蹲在地上的母女一眼,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恰好叶逸风从前面回来,刚换了一身衣服要去看锦瑟,从此处经过听见哭声,忙过来看个究竟。见了这番情景不用问也能猜到了几分。于是只淡淡的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燕舞看见叶逸风,便猛的站起身来指着虎子说道:“这狗奴才敢打我姨娘!大哥,你要站出来主持公道!你看我姨娘被他打得,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要杀了他…呜呜…”
叶逸风皱眉看着虎子,冷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虎子刚要说话,锦瑟便往前一站,挡住他,指着罗氏说道:“是她要打我,还骂我是小贱货。我不能任她打骂,才一路跑到这里来。幸好虎子拉了我一把,我才没被她打上。可这女人却不守妇道,看见虎子长得帅气,上来就搂住虎子欲行非礼…”此言一出,虎子的脸直接成了猪肝色。
罗氏也忍着心口的剧痛抬头瞪着锦瑟,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小贱妇!你竟敢血口喷人!”
锦瑟指着罗氏对叶逸风说道:“喏喏——你听见了吧?她当着你的面还敢骂我。就算她是姨娘,有什么了不起?就能随随便便对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吧?”说着,她又转头啐了罗氏一口,“呸!你自己不要脸,还说别人贱,我看要比贱的话,你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了!虎子还是个孩子呢,你就能那样,呜呜…丢死人了。我说你还不一头碰死去,还有脸在这里骂人呀?”
罗氏原本就心口里疼的难受,这会儿听见锦瑟的话越发的急血攻心。刚要张口反驳,却忽然间晃了晃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人也倒在了地上。
燕舞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哇哇的哭着,除了叫“姨娘”之外,说不出任何话来。
叶逸风看了一眼锦瑟,示意她可以了。又转身吩咐虎子:“去找人来,把罗姨娘抬回她的房里去。”
锦瑟也有些害怕,毕竟吐血代表着人的身体极大地受损,就算不死将来也成了药罐子了。于是她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虎子跑出去不多时便找了两个婆子来,七手八脚的把罗氏送回前面去。燕舞临走时恨恨的瞪了锦瑟一眼,咬牙说道:“锦瑟,今儿这事情我算是记在心里了。咱们走着瞧!”
锦瑟扬了扬脸,想要回她几句狠话,却被叶逸风拉住手轻轻地攥了一下。于是便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等那些人都走了,锦瑟方甩开叶逸风的手,说道:“难道连你也以为是我没事找事儿么?我本来在那边的石凳上躺着睡觉,她们一来就骂我。那个四姑娘还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正好要教训教训我。便叫她娘打我。我一路跑到这里,幸好虎子在,不然的话我就算不被那女人打死,也被她抓花了脸了!”
叶逸风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加上她发丝微微凌乱,小脸通红,眼睛里水氤氲的带着一层雾气,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原本准备好的几句严厉的训词也给抛到爪哇国去了。忙伸手再次拉住她,轻声叹道:“好了。我不怪你就是了。不过经此一事,恐怕她们会越发急不可耐的对付你了。你住在这里要千万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