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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川不是在军中吗?”正在练剑的燕北邙缓缓地收住剑势。
“他在军中有什么用?主意又不是他出的!”
“谨言也在军中吧?”燕北邙把长剑入鞘,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何玉简怒道:“上官公子不是个文人吗?文人也懂打仗?!”
燕北邙失笑着反问:“你何大人不也是文臣么?这文臣还能造反呢,怎么就不能打仗?”
“你…”何玉简闹了个大窝脖儿,气的直跺脚。
燕北邙开心的笑道:“行了行了,别着急了。走,我跟你去两军阵前。”
“走走!这弄的什么事儿啊!两军对阵了都,你还在这里练剑!你还真有闲心啊你!”何玉简愤愤的同燕北邙一起往外走。
燕北邙下榻在临州码头的仙客来客栈,就是之前李钰曾经住过两晚的院子。这儿离码头不算远,燕北邙和何玉简二人并肩步行,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
此时还是正月里,临州码头上寒风似刀,何玉简的两万兵马在码头上驻扎,行军大帐已经搭好,看上去像是做好了决战到底的打算。
如此阵势,对于朝廷的正规水师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挑衅——大云朝开国二百多年,都是朝廷的军队追着谋逆反叛的乱民打,还没有造反的乱民敢如此明目张胆跟朝廷的军队叫板的呢。
驻扎在临州一带海域的水师乃是靖海侯的旧部,一万水师的将领乃是靖海侯萧家的旁支子弟,名叫萧筠。这位萧将军官居四品,统领一万水师,也是个场面人物儿,如今被叛军叫板,自然怒气冲天,当即便要点人马杀上岸去。只是军令刚发下去,便有副将急匆匆的跑过来,面带怒色的抱拳道:“将军!出事了!”
萧筠生气的应道:“我知道,赶紧的集合兵马,随本将杀上岸去,本将军一定要把那些叛贼乱民杀个干净!”
“将军!不是乱民的事儿。”副将咬牙道。
“什么事儿啊?”萧筠皱眉问。
“属下在船上捡了一本账册!那里面…那里面记得都是朝廷官员,从上到下一层一层贪污咱们军饷的账目!后面还有一些话,说的兵勇们都,都,都快疯了!”副将气咻咻的说道,“咱们在这茫茫大海上拼死拼活,身家性命都给了朝廷,而那些贪官却在吸我们的血!”
“肃臣!”萧筠怒斥了一声,低声斥责道:“身为副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将军自己看啊!连那些死在这大海里的兵勇们的抚恤金他们都能克扣!那些伤残兵勇的安家费都私吞了!我们…我们这是在给谁卖命啊!”杨肃臣说着,把一本账册塞到了萧筠的怀里。
萧筠皱着眉头翻了几页,便觉得胸口里有一把火突突的往上冲,直冲脑门,烧的他全身每个毛孔都沸腾了。然而,他到底是带兵良将,脸色都气成猪肝色了,还是忍着没发火,而是一挥手把那本账册丢进了海里,并沉声喝道:“传令下去,众将士集合,准备随本将军上岸剿灭叛乱!”
“将军!”萧筠话音一落,身旁好几位副将都拱手上前,都是一水儿的黑脸。
“怎么了?”萧筠皱眉看着众人,“你们有什么话说?”
其中一个副将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之前末将也觉得那沂州知县何玉简造反该杀。可现在看来,这造反,也不无道理!”
“胡说!”萧筠怒道:“我们是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朝廷养着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出了乱民反叛,现在还杀到我们门口上来了,你们却说这种话!”
“末将等也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可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那些受伤返家的兄弟,那些父母家人,都冻饿而死了!”
“将军!或许岸上那些乱民里就有我们的父老亲人!说不定那里面还有我们因为伤残病弱退役回乡的兄弟!说什么朝廷养着我们?朝廷养着的是那些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的贪官!是他陈孝耘一党奸贼!”
几位副将纷纷怒而进言,把萧筠给问的面红耳赤。
“你们这些叛逆之言从何而来!再胡说八道,我就…”
“将军!”一个副将双手奉上一本账册,“这个是末将在甲板上捡到的。
萧筠极其败坏的上前去夺过账册就要往海里扔,却被另一位副将给拦住了:“将军,这本账册我们人手一本,还有其他船上也有。不能说咱们水师里校尉以上的军官人手一本也差不多了。将军就算是丢了这本,也还有上百本呢。”
第四十五章 放水
“谁把这些东西弄到船上来的?!”萧筠冲着守卫的兵勇怒吼:“谁弄来的?!”
船上的兵勇各自面面相觑,之后又忽然拱手认罪:“属下防守不严,请将军降罪!”
“防守不严?这里是茫茫大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了咱们的海船之外再无落脚之地!什么人能摸上船来?难道还能有鬼?!”萧筠怒声斥道:“分明是有内贼!给我查!”
杨肃臣拱手回道:“将军,末将已经查过了…全无一丝痕迹,这些账册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觉醒来,好多人都无意间捡到了这本账册。”
“难道说我们这军船上见鬼了?!”萧筠暴跳如雷。
众将都低头不语,但身板都挺得笔直,显然是怒气在胸。
萧筠生气的从众人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最后停在杨肃臣面前,生气的问:“素臣?”
“将军,末将以为,现在军心浮动,不宜出战。”杨肃臣拱手道。
“好,那安抚军心,你需要多长时间?”萧筠生气的问。
杨肃臣苦笑摇头,叹道:“这个…末将也不好说。毕竟这事儿跟弟兄们息息相关,谁知道咱们这次出征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生前身后之事该当如何呢?而且,将军看这账册后面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字字诛心!”
“素臣!”萧筠咬牙瞪着杨肃臣。连自己的心腹战将都这样想,那其他的战将以及兵勇又该如何呢!
“将军,末将…”杨肃臣皱着眉头左看右看,心里堵得不行不行的却又不能说。
“行了行!这件事要速速查清!”萧筠长臂一挥,郁闷的进了船舱。
杨肃臣看了看身边的几位,苦笑道:“诸位,将军的话听见了吗?”
“查,查出是谁把这些东西给咱们送过来的,咱们得好好地谢谢他!否则的话,就算咱们死了,也都是糊涂鬼!”
“就是,这些年风里雨里的,都不知道是替他娘的谁卖命!”
“说的没错,这些狗官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军人的血性不容小觑,这一本直隶府各级官员贪污军饷粮饷,克扣赈灾粮米,增收苛捐杂税,一级一级中饱私囊的账册成功的激发起了临海水师一万将士的怒火。
军人可以死,可以浴血奋战,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父母家人都能安稳度日的基础上。自己在前方打仗拿不到军饷,后方亲人也被那些贪官污吏盘剥的活不下去,爹死娘亡,妻儿流离失所,他们为何还要傻乎乎的拼命?
况且,让他们杀番邦倭寇,保家卫国,他们自然没有二话。可若是让他们拿起刀枪来对着老百姓,他们又于心何忍?!
萧将军下令彻查这些账册的来历的结果就是账册的内容被水师里的每一个兵勇都了解。而这样的结果便是全体兵将全都放下兵器跪在自己的战船上,请求萧将军放过岸上的义军,不与他们为难。
萧筠简直是骑虎难下。
而岸上何玉简的义军大帐里,担心了两天的何玉简眼看着朝廷的水师的战船威风凛凛的停在海上,就是不出兵开战,觉得大为不解。便拉着燕北邙问:“老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是等咱们的粮草枯竭了再出战?”
“依我看,应该是水师的兵勇们不忍心朝着自己的同胞家人开战吧。这临海水师的兵将们可有一半儿是南直隶人。南直隶省一共有十七个州县,沂州临州两县的兵勇至少占了十之一二吧?”李钰好整以暇的靠在一张藤椅上,摇来晃去。
“可不开战,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耗不起!”何玉简皱眉道。
李钰笑道:“既然不开战,那就怕人下海捞鱼吧,不管怎么样得先填饱肚子。”
“难道就这样贸然下海?万一他们炮轰我们怎么办?”何玉简担忧的说道。
“先派一小队身手好的人下水试试不就行了?”燕北邙说着,朝韩岳说道:“这事儿交给你了。”
韩岳领命而去,半日后,他带着下海的二十个兵勇带回来及箩筐鱼虾,还有海带紫菜等可食用充饥。
何玉简见状顿时乐了:“再多派人下海捕捞!”
韩岳笑道:“这有何难?临州本来就是沿海州县,男人们下海捕捞乃是基本生活技能。何大人就等好吧。”
十几里之外的海面上,萧筠用千里眼看着海面上穿着百姓衣裳撒网捕捞的人和船只,皱眉道:“足有数千人了。估计这何玉简派出来捕鱼的人明儿就能到我眼前来晃悠了。”
“不过是捕鱼而已,都是吃不上饭的大云朝百姓,将军又何必为难他们?”杨肃臣叹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没救了!”萧筠对那本动摇军心的账册深恨不已,但却也万般无奈,“派出去的人探听的怎么样了?”
杨肃臣忙应道:“将军放心,那些人都是老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若是他们真有什么不轨之心,咱们分分钟出兵灭了他们。”
“肃臣,你是临州人吧?”萧筠低声问道。
“是。”杨肃臣拱手应道。
“你的家人呢?还好吧?”
“将军…”杨肃臣忽然低下头去,声音也有些哽咽。
“怎么了?”萧筠转身看着杨肃臣眉头皱的更紧。
“末将的老父亲在逃亡的时候被官兵给趁乱误杀了…末将的妻儿被乱民给冲散了。”
“你的岳父怎么不管他们?我记得他可是临州县的主簿,他…”
“末将的岳父早就卷了细软带着四房姨奶奶往南洋去了。”
“哎!这他娘的是什么破事儿啊!”萧筠仰天长叹。他们替朝廷当枪当剑,他们的妻儿却是这样的下场…被官兵误杀?萧筠知道这只是杨肃臣说的好听一点而已,被杀的真正原因恐怕是禁迁令吧。
“将军放心,末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末将以后唯一的心思就是追随将军,建功立业。”
“都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建功立业?简直是笑话。”
“将军…”杨肃臣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萧筠看了他这幅样子,不满的皱眉:“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第四十六章 问罪
“南边来了三船粮食…看样子是给临州送来的…”
“给叛贼的军粮?!”萧筠立刻瞪眼了。
“将军!什么军粮?将军只知道海岸上这两万乱军,可知道临州沂州城里的二十万百姓?何玉简的粮仓里已经快见底了。没有粮食只有鱼虾和野菜的话,百姓们也不好过啊!据说这粮食可是何玉简费尽心机偷偷从东陵弄来的…将军,反正咱们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了。”
萧筠闻言,又皱着眉头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末将替临州沂州的二十万百姓谢过将军了。”杨肃臣朝着萧筠的背影拱手一拜。
两日后燕北邙帮着何玉简从南边弄得三船粮食入港,岸上军民一番欢腾。而这一片欢腾给萧筠带来的却是朝廷的责问。
陈阁老的心腹,大云帝都镇抚司副都统李捷在粮食到临州码头的第三天便蹬上了萧筠的战船。
萧筠早就想到过会有这一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看来陈阁老对付乱民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们这些武将倒是手段高明。
“走吧。”萧筠把腰后的佩剑摘下来,交给身后的杨肃臣。
“将军!”杨肃臣焦急的喊了一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继续替大云朝守卫这五百里海疆!这难道还有二话吗?!”萧筠怒斥道。
“这事儿就不劳萧将军费心了,陈阁老早有安排。”李捷朝着身后一摆手,一个身穿锦麟卫官袍的男子上前来,李捷冷笑道:“镇抚司副都尉李昌暂代萧筠之职,阁老说了,一个月之内,务必要把临州的乱民给平了!否则,朝廷养你们何用!”
“是,请都督放心,属下绝不辱使命!”李昌响亮的应道。
萧筠看了一眼杨肃臣,无奈的叹了口气。李昌乃是李捷的侄子,李昌的女儿现在给陈阁老的儿子做第九房妾氏,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李家成功插进了镇抚司,这会儿又把手伸到水师中来了。
李捷奉陈阁老之命带萧筠回京问罪的消息不胫而走,临州水师一万人皆愤愤不平,却也敢怒不敢言。而李钰听见这事儿之后却忍不住笑了。
田棘扁着嘴巴叹道:“萧筠算是个不错的将领,他被带回京都问罪了,海上那一万水师就的在那个狗屁李昌的率领下攻打我们了。亏姑娘还笑得出来。”
“攻打我们?切!那也得发的了兵才行。”李钰手里捻着一支迎春花轻轻地摇了摇,满不在乎的笑着。
田棘不服的哼了一声,低声嘟囔:“现在那李昌是水师主将,说发兵攻打,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钰,你究竟怎么想的?”上官默把手里的书卷合上,问道。
“没怎么想。”李钰无聊的摇着手里的迎春花枝。
上官默看着李钰若有若思,良久之后,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入夜之后,李钰让田棘去找韩岳,同韩岳来的却还有上官默。
“你怎么来了?我这里可没你的雪芽香茶喝。”李钰笑眯眯的看着上官默。
“你是不是又要夜闯敌营?”上官默不理会她的嬉皮笑脸,蹙了眉头问。
“怎么叫闯呢,是‘探’。我是要去探听消息。”李钰笑道。
“那个李昌是锦麟卫出身,锦麟卫是吃什么饭的你该清楚。”上官默提醒道。
李钰微笑着点头:“我知道,那些人是搞情报的嘛,玩儿阴的最在行了。所以我这回不跟田棘去了,叫川子去帮我。”
“介川!”韩岳气咻咻的瞪了李钰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叫人的名字?”
“怎么了?我喜欢这样叫,多亲切啊!”李钰哼道。
“再这样叫,你的事情我不管了!”韩岳赌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哎呀!这就生气了?”李钰笑嘻嘻的走过去,伸手搭在韩岳的肩膀上,“咱们不是兄弟吗?你一个爷们儿,别搞得跟姑娘似的。”
“我不是姑娘!你是姑娘!”韩岳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李钰却无所谓的笑道:“你可以不把我当姑娘啊!”
“你!”韩岳无奈的瞪着李钰,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行了兄弟,痛快点,干不干?”;李钰拍拍韩岳的肩膀。
韩岳叹了口气,说道:“赶紧的把这边的麻烦解决掉好去冀州。今天北边传来消息,说春荒之际,北胡汝真人又不安分,凤城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了,而且他们还不知足,居然一路往南,要进犯京都。”
李钰轻笑道:“京都怎么说也是皇太后和陈阁老的老巢,九城严防,不是那么好侵犯的吧?再说,那汝真人不过是想抢掠罢了,难道就凭他们几千人的骑兵就想要灭了大云皇帝,侵吞大云万里河山?”
说到这里,李钰忽然间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被满人灭了的大明朝,一时愣在那里。
韩岳见她脸色微变,还当她开玩笑动了真,便抬手把她的手臂从肩膀上拿下来,叹道:“行了行了!不是要出门么?赶紧的收拾一下,再不走天就亮了。”
李钰忙收回思绪,说道:“也没什么可准备得,防水夜行衣是现成的,换好就可以走了。”
“谨慎些,不可大意了。”上官默叮嘱道。
“姑娘,您还是带着我吧,我水性比韩少爷还好…”田棘笑着凑了上来。
对这田棘的一脸媚笑,李钰直接选择无视,抬手推开他病朝着韩岳摆摆手,自己转身进内室换衣服去了。
潜入水中,悄悄地摸上对方的船,这样的事情对李钰和韩岳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
主帅的战船要比其他战船更大更威风,里面的布置也更舒适。新上任的水师主帅李昌正把几员副将召集到船舱里,商量明日如何出师消灭岸上的叛军的事情。
李钰和韩岳贴在暗影里听了几句便悄然离开,然后分别潜入几个副将的舱室。
韩岳按照李钰的交代,把包了羊皮的书信放在杨肃臣的书案上之后,又顺手拿了他书案上的一只黄铜笔架。
两个人神出鬼没的在几位副将所在的战船上转了一圈之后又潜入水中,一口气憋着游出水师的监视范围之内才露出头来换气。
第四十七章 策反
“钰,你信里写的什么东西?”韩岳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海水。
“哈哈…”李钰得意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黑沉沉海面上的战船,哼道:“等他们商议完了对策就会发现,不管什么好对策都用不上了。”
“为什么?”韩岳好奇地问。
“回去再说。”李钰笑了笑,像一只欢快的鱼儿一样,往岸边游去。
韩岳吐了一口咸涩的海水,只得拍水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何玉简便紧张兮兮的点兵点将,又死说活说拉上燕北邙一起带着兵将至岸边等着迎敌。只是他们从天不亮就开始在岸边等,等到了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依然不见对方来攻。
“怎么回事儿?”何玉简皱眉问燕北邙。
燕北邙笑道:“他们不来进攻,难道何大人心里还着急不成?你是打仗打上了瘾,还是安稳日子过够了?”
“哼!头顶上悬着一把剑,吃不香睡不着的,算什么安稳日子?这一仗早晚要打,还不如趁着我们粮草充足赶紧的打过,若不然,等到咱们粮草枯竭之时,想打也打不了了。”
“你何大人就是贱骨头。”燕北邙打了个哈欠,摇着头说道,“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在这儿瞎折腾。看来今天是打不成仗了,在这白站着吹风,还不如回去睡觉。”
“哎,你?”何玉简一把拉住燕北邙,“什么时候你还去睡觉!”
“你若是不放心,可派人去探听一下对方的消息嘛。”燕北邙挣开何玉简的手,悠悠然回去睡觉了。
何玉简愤愤的瞪了燕北邙的背影一眼,招手叫过义军头领刘翼,吩咐道:“派个水性好的人去探一探消息,看他李昌在搞什么鬼。”
头领拱手应了一声下去吩咐派人,至中午的时候,派出去的人回汇报:“临州水师主将李将军在杨肃臣等六名副将的舱室里找到了他们通敌的证据,气急败坏之下,要以通敌之罪把杨肃臣等六位副将军法处置,杨肃臣等人的手下部将一怒之下发动了兵变,把李昌给绑了!还杀了他的几名近卫。”
“什么?!”何玉简被这样的消息给雷成了雕像。
探子拱手道:“回大人,小的亲耳听他们的水兵说,今天一早李昌的人在几位副将的屋里发现了杨肃臣等人跟我们之间的书信来往,还有何大人您的亲笔书信…当时李昌就悖然大怒,要杀了杨肃臣等人祭军旗。那一万水师不依,所以才不得不反了。”
“我哪里给杨肃臣写过什么书信?真是无稽之谈!”何玉简回头看了看刘翼,直摸不到头脑。
刘翼却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叹道:“好!不管大人有没有给杨肃臣写过书信,这可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怎么说?”何玉简还没反应过来,迟疑的看着刘翼。
“水师兵变,他们绑了主将,这就是不赦之罪。李昌是陈阁老的人,陈阁老知道此事后觉不会罢休。这一万水师无路可走,我们何不将他们拉拢过来?这可是训练有素的一万水兵啊!还有杨肃臣等有作战经验的将领!哎呀!前些日子李姑娘还说她要那一万水师无用,当初我也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家吹牛的话,如今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啊!大人,咱们赶紧的商议一下该如何去跟杨肃臣等人谈判吧!”刘翼兴奋的说道。
“着啊!”何玉简立刻兴奋的站起来,“早就听说那杨肃臣是临州人,咱们把老吴叫来,他是临州城的老乡绅,让他随咱们一起去,就算那杨肃臣不愿与我们为伍,也要看老吴几分脸面。”
“大人说的是,我这就去找吴崇古。”刘翼是个爽性人,说干就干,没多会儿的功夫就把临州名士吴崇古给找来了。
何玉简也不是个磨蹭的人,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即便命人准备快船,偕同吴崇古和刘翼三人只带两个随从便出海去见杨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