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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稍等一下，大夫正在给你的父亲处理伤口。”
“十三爷，让我看一眼我爹爹。”黛玉的声音因为隐忍着极大的伤痛而颤抖着。
“林姑娘莫要着急，待大夫给你父亲处理好伤口，你再看也不迟。”胤祥深知林如海重伤，深恐黛玉看了之后，支撑不住，所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黛玉的视线。
“这——”黛玉又急又痛，想要去看父亲的伤，奈何胤祥挡住了去路，正在焦急流泪之时，云晖便进了屋子。
“林姑娘，不要急。”云晖也不顾上许多，便上前去，一把拉住黛玉的手。
黛玉的手被云晖握住，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支撑住，心中的惊慌和恐惧便消散了三分，于是回头看着云晖问道：“云公子，我父亲的身体，到底如何？”
“林大人中了一镖，伤势虽然重，但却不会危及生命。玉儿放心就是。”云晖握住黛玉的手，肯定的说道。
听了此话，黛玉高悬的心亦落下几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一松，但觉脚下一软，便要倒在地上。
“玉儿！”云晖急忙伸手，把黛玉搂进怀里。
“云公子，一定要救我父亲！”黛玉但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离干净，只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玉儿…你怎么了？”云晖心中一惊，一边摇晃黛玉的身子，一边连声呼喊。
“她又累又怕，自然是支撑不住了，快带她到其他屋子休息片刻，那些人都死了吗？”胤祥看着云晖失了方寸，忙上前提醒道。
“他们都服了定期发作的毒药，一个也没剩下，但我们捉住了更有用的人。”云晖往看看外边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紫衣人，又轻声道：“十三叔，他可是条大鱼，我们要好好招呼才行。”
胤祥透过门帘的缝隙，看见了外边的人，心中淡淡一笑，那人一看便知是个太监，如此，这些黑衣人自然不是皇上的人，所以此事一定和太子有关。这一次，恐怕太子没那么好过了。
云晖把黛玉抱到厢房里，林家的下人死伤了一大半，而贾琏也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所以厢房里，除了紫鹃和雪雁两个丫头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人伺候。黛玉靠在云晖的怀里，紫鹃端了一碗温热的白开水来，用汤匙慢慢的喂了一些，黛玉方醒转过来，但尚未说话，又哭的气喘，直说要去看父亲。云晖无奈，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看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方把她放好。
大夫处理完了林如海的伤口，已经是黎明时分。
林家的管家报了官，姑苏当值的官吏带着人来验看了一番，又问了许多话，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也只能说细细查访。
黛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时分。这天，正是大年三十。
睁开眼睛，黛玉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云晖，云晖似乎已经累极，他坐在床边，靠着床侧闭目养神，因为身上有外伤的缘故，脸色比往日苍白了许多。大大的眼睛轻轻的闭着，长长地睫毛仿佛两把小扇子一般，嘴角薄而上翘，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眉宇之间，却凝结着一股冷冷的哀伤。
黛玉不敢出声，只是这样看着他，良久不动。直到云晖感觉到被人注视，睁开眼睛和黛玉四目相对时。
“醒了？”云晖温和的说着，便坐直了身子，继而俯身上前，伸手在黛玉的额头上轻抚了一下，感觉一下她的体温，然后轻轻的笑了。
“我睡了多久？我父亲的伤怎样了？”黛玉在这魅惑的轻笑中陡然回神，急忙坐起身来问道。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我刚才从林大人房里过来时，他也在睡。你如果觉得没事，我陪你过去瞧瞧。”
“好，谢谢了。”黛玉说着，便起身下床，又喊紫鹃。
紫鹃忙进来给黛玉穿了外衣，黛玉头发也不及梳理，便忙忙的去看自己的父亲。
林如海的伤着实不轻，菱形的长镖只差五分便伤及心肺，且镖头上喂了剧毒，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幸好胤祥的随身侍卫里有太医院的御医，且云晖随身有解毒良药。所以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
黛玉看着昏睡的父亲，心神俱裂，泪水涟涟。云晖少不得又在一边开解劝说，胤祥虽然不方便出面，但姑苏府衙亦不敢掉以轻心，事情如实上报，不多日消息便进了北京城。
【067】女人如衣服吗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有多傻，这句话根本不该问，如此便不会有后面的麻烦。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而不是八哥的。”
“呃…”此时，我立刻想到了那次胤祀跟我说的话——你可不就是一个祸水吗？
“感到很意外？是不是想到了所有的人，只是没想到我？”
“什么叫所有人？”我眉头微蹙，这个胤禵，怎么会这样说话。
“所有人，是指老八，老九，甚至老五他们。”
“你不要乱猜测，你说的这些人，我除了跟八爷熟悉之外，其他人也不过是见过一两面而已。”我眉头皱的更深，用力挣开他的钳制。
“我胡乱猜测？那咱们走着瞧吧。”胤禵笑笑，转身去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十四爷似乎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把我弄到这里，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对十四爷清誉有碍。”
“我不怕，传出去最好。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是八哥，恐怕也只有祝福我们。”胤禵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但惠妃娘娘已经言明将我指给八爷，难道你不怕你们兄弟反目吗？又或者，你的母妃和惠妃娘娘也愿意撕破脸皮？”
“不怕，八哥向来是做大事者，自然不会与我计较这些。”
我慢慢点头，慢慢微笑，看着他，轻轻的问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对不对？”
“即便女人如衣服，那这衣服自然也是主人的专属。”胤禵坏笑，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几丝挑战。
“十四爷果然见识高，但湘云宁死，也不做男人的衣服。所以，轻十四爷放我回去。大家存些体面。”
“如果我不放呢？我听说你武功极好，老九一直收藏的一本武林失传的秘籍在你的手上，且你已经练成”
“听说，即使谣言，谣言如何可信？”我淡淡的回他。
“好，既然云儿说是谣言，那便是谣言。说了这么多，云儿该饿了。来人！”胤禵笑笑，站起身来对门外叫了一声。
两个俏丽的丫头应声而入，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食盒。
“云儿，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有我自己的丫头伺候。”我看了看那两个丫头一一摆出来的精致饭菜，心中暗思，不知素月和翠缕几个丫头如何了。
“小蝶，小蛾，如果云姑娘今天无法开心的吃饭，你们两个就去柴房跪着，如果云姑娘不吃饭，你们便去庄子上做工，永远不许回来。”胤禵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我却有一股冲上前去抽他俩嘴巴的欲望。看来，素月她们是被胤禵关了起来。我身怀武功尚且中了迷香，她们又如何逃得过？
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看看一桌子的饭菜，我又道：“想我有食欲，就请十四爷先出去，十四爷在此，湘云一点食欲都没有。”这死男人，他要整我，我就整整他。
“是吗？”胤禵不怒反笑，“那为何你和八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开心？”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
“吃饭吧。”他似乎没听见我的话，径自在饭桌前坐下来，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又不停地夸赞道：“正经的淮扬菜厨子，手艺果然不错。”
我淡淡的坐着，不为所动。
胤禵吃了几口，见我果然不懂筷子，便轻笑道：“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你要把我困在这里，我宁可饿死。”
“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和我吃一顿饭吗？做老八的小老婆，真的有那么好吗？！”胤禵终于大怒，把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脸的阴霾，吓得边上的两个丫头扑通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说的好听，我跟着八爷做小老婆，难道跟着你便是做大老婆不成？”我撇嘴一笑，不屑的说道。
“你…”胤禵一阵语塞，呆呆的看了我片刻，怒气似乎消退了几分，“云儿，最起码，你跟着我，不会有八福晋那样的胭脂虎来欺负你，你可知道，如今八哥府上的那个张氏，已经身染重病，不能起床。若不是她给八哥生了个儿子，只怕早就没命了。”
“多谢十四爷关爱。”我敛了笑，正色说道，“现在的八福晋也好。将来的十四福晋也好，都不会心甘情愿的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你们皇家的姻亲，都是为了利益而结。湘云纵然再不明白事理，也知道这个。不同的是，八福晋和别的福晋表现不同罢了。明着也好，暗着也好。这池水都不是湘云能趟得起的。所以——湘云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你是说，你不会进八哥府上做他的庶福晋？”胤禵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尽是不解。
“不想去，但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多谢十四爷替我解了围。”我淡淡一笑，失踪嘛！那就失踪好了，从此以后，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倒也是一件潇洒的事情。
“好，从此之后，你便住在这里，这座外宅，我送给你了。你放心，你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所有奴才都是你的，任何人敢不听你的话，你要杀就杀，要打就打。绝不会有人为难你。”胤禵以为我答应了他的要求，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兴奋地光彩。
我笑笑，拿起了筷子，此时别无他法，我只好让他先误会一下了。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终于站起来，洗了手，重新上来伺候着。
胤禵见我用饭很香，也跟着多吃了半碗饭，又连声说饭菜好吃，要好好地打赏一下新来的厨子。
“十四爷，湘云累了，想多睡一会儿。十四爷自便。”
“好，你去歇着吧，小蝶，好好照顾云姑娘。”胤禵点头，看着我进了内室，方转身出去。
“小蝶，这别院有多大？十四爷说送给我就送给我了，他可真是有钱啊。”我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轻声笑道。想从这小丫头的嘴里知道这院子的概况，然后晚上悄悄地去找素月她们。
“姑娘好福气呢。”这小蝶只是笑笑，避重就轻的说了这样一句不关痛痒的话。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心机。
【069】丢了心
“你说呢，我的喜怒哀乐，还不都是因为你？”胤禵的手终于揽在我的肩膀上，他手上力道加重，我的肩膀上便有隐隐的疼痛。
我肩膀一沉，然后转身，从他手掌中脱身，随即挥手，想要将他的手臂拨开。
胤禵虽然骄纵，但毕竟也受到名师指点，武功并不比老八他们弱，见我出手，他毫不懈怠，耳边掌风阵阵，转瞬之间，我与他已经过了六七招。
“云儿，你武功底子很好，几岁开始练功？”胤禵在我这里没占了什么便宜，但他心情还很好。
“我上一辈子就开始练了，不然哪有这样的底子？”
“瞎说！”胤禵笑笑，一掌劈来，直取我的腰侧。
“这年头，说真话好难。”我急速后退，身上白衫飞扬，手中银链子一甩，卷向他的手腕。
“好轻巧的武器！配着你的身段使出来，很美！”
“得了吧，你知道我不稀罕这些，你何不省些事？”我知道，我要胜胤禵不难，但若想逃出那两个高人之手，却很难，于是我只好寻找机会。
稍一分神，胤禵便欺身而来到了我的身侧。
我心中一动，动作略慢了半拍，肩头便中了他一掌。——嗯！好痛，这该死的，怎么能用这么大的力道？
“云儿？没事吧？”胤禵慌忙收招，紧张的看着我。
我心中暗笑，原来他也有弱点，于是我夸张的表示着自己的痛苦，眼睛里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云儿，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开？”胤禵见我十分痛苦，忙上来扶我。
我任凭他半揽着我，只一味的叫痛。
“走，快回房，让我看看你的伤。”胤禵说着，便欲抱我。
“不要！你不如打死我算了，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奋力挣脱他手臂，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云儿，生气，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了，好不好？”
“我不信，你说话根本就不算数，你说把这院子和这些奴才都送给了我，可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他们依然是你的奴才！你说再也不对我动手了，可你刚才明明用了全力！明明是想一掌把我打死！”
“不是这样！”胤禵慌了，他两只手握住我的双肩，高声喊道。
“你还这么大声？你要吃了我？”我继续撒泼。
“好了，我们回房，有话好好说。”胤禵见我这副模样，又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不回去，你直接打死我吧，如果你强行把我弄回去，我就绝食而死。”
“你——”胤禵气节。
“你放我走吧。”我缓了口气，用哀怨的目光看着他。心中祈祷着自己的演技一定要过关，不然今晚是走不了了。
“你要去哪里？”胤禵无奈的叹道，“你回家，还是去纳兰家？”
“我要浪迹江湖。”
“浪迹江湖？”胤禵听了这话，脸上便流露出无限的向往，片刻又叹道：“那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惜——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实现了。既然你要去，那不如我成全你吧。”
“你也想浪迹江湖？”我感到几分意外，如果他真的想去漂泊，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九龙夺嫡便少了几分凶险。
“向往而已，但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梦，梦而已。”
还是要争皇位吧？我无奈，更无能为力。因为此时的我，只想离开。
“你走吧，江湖虽然凶险，但总比这激流暗涌的皇家要好。”胤禵放开我，转过身去。
我一愣，看着他俊逸潇洒的紫色背影，反倒有些依依不舍——这也是个性情中人呢。
“我身边的丫头，帮我送到史家去吧。告辞了。”我对他一拱手，行了个江湖礼，便转身离去。
黑暗的夜里，我一路疾驰。熟悉的京城渐渐的踏去身后，我出西城墙，往城郊而去。
史家大姑娘就这样失踪了。
纳兰家和史家都慌成一团，两家虽然都知道这是关乎脸面的事情，不宜声张。但纸又如何保得住火？最后还是八爷出面，说他叫我出门去办点事，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所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这些，自然是我从百姓的口中得知，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之后。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我的确过了一阵子自由的生活，流连于山水之间，随性惬意。但却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和前世不同，这种散漫自由的日子，仿佛很陌生。于是我又悄悄地回到了京城。只是，我一身灰色的破旧衣衫，头上带一个竹编的斗笠，大街上来往的百姓，哪个也不知道，我便是那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史家大小姐。
找了一间像样的客栈住下，我给卫若兰留了暗号，约他晚上来见我。然后我饱餐一顿，便上床去，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月上柳梢。伸个懒腰起床，刚梳洗完毕，便听见敲门声。
果然是卫若兰这小子，我看着门口一身黑衣的他，甜甜一笑。
“姑娘！”卫若兰与我四个多月未见，此时他的惊讶模样可想而知。
“进来说话。”我闪身让他进门，然后看了看外边并无可疑之人后，把门关好。
“姑娘！你…”卫若兰看着我的模样，有些发呆。
“怎么？才四个多月没见你家姑娘我，你就认不出来了？”我嘻嘻笑着问道。
“姑娘，奴才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不相信？”我伸手在卫若兰的肩膀上拧了一把，见这厮呲牙咧嘴的模样，又问：“怎么样？疼不疼？”
“疼。”
“那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姑娘！”卫若兰一声低呼，猛然张开双臂，把我搂紧。
“哎——你这可是犯上！”我被这厮搂的喘不过气来，胸口一阵阵发闷。
“呃！姑娘恕罪。若兰欣喜若狂。”听了这话，他赶忙放开我，满脸通红，只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毯。
“得了，姑娘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是搂一下而已，难道你忘了，那次我救你，还被你小子给非礼了一下。”那件事我早已放开，所以此时才拿出来当玩笑。
“姑娘，那个…”
“干嘛？你不会是想负责吧？”我看着卫若兰红布似的脸，继续调笑，多日不见，这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
“姑娘！”卫若兰急了，冲我瞪起了眼睛。
“罢了，不说了，原来你小子也嫌弃我。”我继续坏笑，然后摇摇头。
“姑娘在这样，若兰，若兰…”
“好了，不闹了。你这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开心的笑笑，几个月来心中的不安一扫而光。
“是。”卫若兰忙对我拱手打千，然后回道：“姑娘，铺子里的生意很好，红绫和她父亲很尽心，不但账目管的清楚，还有很多经营之道，宫里开始有人在咱们的绣庄订货了。”
“哎！我不想跟宫里的有过多的牵扯，你们收敛些吧，安安稳稳的赚钱就好。另外，再替我置办一所小院子，我要在京城住下来。”
“姑娘不回府？”卫若兰奇怪的看着我，“这些日子，八爷心情极坏，整日闭门谢客，听说，身体也越发的不好。”
“不关我的事，记住，你不再是八爷府的奴才了。我的话你敢不听，以后就不要跟着我。”
“姑娘？”卫若兰不解的看着我。
“你希望我去做八爷的庶福晋？”我淡淡一笑，“我的行踪，一定要保密。万一泄露出去，我不活了，你也别活了。咱们两个一起去黄泉路上，正好作伴。”我的话音很轻松，但我知道，卫若兰听了这个，心中一定很沉重。
“是，若兰谨尊姑娘的话。”
“好了，你去吧。我要出去转转。”我一摆手，让卫若兰走了。他刚才说到了胤祀，要知道，我原本以为再也不起涟漪的心湖，又被这一颗石子打碎。
坐在镜子前，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我开始装扮自己的容颜。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相貌平平，面色略黑的男子面容，便出现在镜子里。不错，这就是我易容之后的模样，凭着这个，我在江湖上平平淡淡的过了四个多月，也凭着这个，我还敢从容的回到京城来，不怕那些故人见了我，再生风波。
穿一身云一样的白衣，提起长剑，我从容出门。踏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京城民居的屋顶，我往胤祀的府邸附近奔去。
夜风妖娆，夏日的京城里，处处都有馥郁的花香。八爷府上的侍卫减了不少，胤祀整日闭门谢客，门庭也冷清了许多。我悄然潜入府后的花园子，隐身在一棵浓密的柳树上。看着前院内书房的方向，静静地呼吸着一池的荷香。
以后的日子，便离他很近了。都在京城住着，能够遇到一起也说不定。想到这些，我心底便一阵温暖。流浪了这些日子，我才知道我的心，已经在奈何桥边，丢了。
不多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似乎有五六人的样子。
我想应该是循园的护卫，于是忙屏住呼吸，收敛气息，静静地靠在树杈上。树叶浓密，月光清凉如水。那些人，应该不会发现我。
【070】再回荣府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此令一出，人心惶惶。那些平日里依附于太子的臣子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例如贾府。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太子被禁，只留少许宫女太监伺候，裁减下来的人全都重新分配。而元春，也正好因此机会，进了雍亲王府。
因祸得福，贾家人自然又暗自庆幸了半天，雍亲王虽然刻薄寡恩，但终究是亲王，康熙年迈，很多政事都交给这位四爷处理，反观康熙的诸多皇子，三爷，五爷，八爷，九爷等等，虽然各有长处，但总体来比，这位四爷冷面无私，却更得皇上倚重，所以还就是呆在这位冷面王的身边，更有前途。
贾家人沾沾自喜之时，黛玉也随着贾琏回到了京城。林如海故去之事，让黛玉更加成熟沉稳，半年多不见，她更是出落得袅袅婷婷。
我坐在黛玉屋子对面的屋顶上，静静地看着那间凉着灯的屋子，想象着她跟紫鹃交代各人礼物的样子。不知黛玉听说我不在京城时，会是怎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