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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过了年，母妃也不缺什么，儿臣给母妃备了几样小玩意儿，不知合不合您老人家的心意。”胤祺说着，对着外边一摆手，两个小太监各自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宜妃面前。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见那上面无非是一些钗环珠翠，黄金璎珞等物，但既然是亲王给他母妃过年的礼物，自然都是极好的。
不想宜妃娘娘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微笑道：“很好，你有心了。小桃！把五爷的东西收起来吧。”
“是。”宜妃的贴身宫女小桃忙答应着，带着两个宫女把小太监手中的托盘拿走。
“慢着！”宜妃突然又喊了一声，两个宫女赶忙站住，又转身回来。
“端过来我瞧瞧。”
两名宫女闻言，忙答应着，端着托盘靠近宜妃娘娘的身前，跪在地上，把托盘高高举起。
“嗯，这串珍珠倒不错。”宜妃娘娘说着，从其中挑出了一串珍珠项链。每颗都有小拇指大小，难得的是，长长地一串项链，那几十颗珠子竟是一般大小，呈淡粉色，闪着莹莹的光辉。
“这是南洋贝珠，常带在身上，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胤祺忙道。
“额娘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美什么容，养什么颜呢！”宜妃笑笑，转脸看向我，又道：“云丫头过来。”
“是。”我心想，不会天上掉馅饼，砸到我的头上了吧？
“这串珍珠，就赏了你吧，咱们娘们儿今儿头一遭见面，原该给你件像样的东西，做见面礼儿的。”宜妃说着，便把那串珍珠放到我的手里。
“奴婢惶恐。”这是人家儿子孝敬母亲的礼物呀，这宜妃娘娘转手就挑了一件最好的，然后赏了我。这是我太有脸了？还是胤祺太没脸了？
“拿着吧，不会连你也嫌弃我老婆子了吧？”宜妃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她的眼神从门口闪过，似乎是在盼望着什么。
“奴婢谢娘娘恩典。”我自然不敢在说什么，只好将这串珍珠收好。
“今儿我乏了，你们都去吧，胤祺替我送送史大姑娘吧，这孩子今儿头一遭进宫，别走迷了路。”我实在是吃不准这宜妃娘娘为何突然间没了精神。但我看胤祀已经起身，于是也忙忙的走到下边，恭敬的行李。
“儿臣告退。”
“奴婢告退。”
跟着胤祺的身后，我默默地出了庄宜院，素月和胤祀的随身太监都跟在身后，一行十来个人，都不言不语。
红色的宫墙仿佛一道道隔世的屏障，把这深宫和外边的世界隔开。看着这艳丽的颜色，我再一次想到了黄泉边上遍地的彼岸花。
“史大姑娘第一次进宫？”胤祺在我的前面走着，不紧不慢，说话也不疾不徐。
“是，奴婢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若是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没什么，你很懂规矩。”
“王爷…”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心中的疑惑忍住了。
从宫里回府的路上，我因为走了一大圈，实在是没了多少精神，便歪在车里闭目养神。
“姑娘，这大冷的天，您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素月推了推我，又把宜妃赏的那串珍珠拿了出来，奇怪的说道：“真是奇了，怎么王爷孝敬娘娘的东西，娘娘顺手就拿来赏了姑娘？怕不是娘娘也看上姑娘了吧？想把姑娘认作干女儿去？”
“别胡说。宜妃娘娘才没那个闲心呢，她这是跟惠妃娘娘斗气呢。”我淡淡的笑着，从素月手中拿过那串珍珠。
“斗气？她们斗什么气？难道是比谁赏的东西金贵？”素月开心的笑着，又拿出惠妃娘娘赏赐的东西出来。
“别傻了。她们是在比万岁爷更宠爱谁。”
“什么？”素月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了我的话，“难道，宜妃娘娘和惠妃娘娘都在争姑娘？”
“嗯，如果皇上宠惠妃娘娘，那么我就是八爷的人，如果皇上宠宜妃娘娘呢，我就是九爷的人。你们姑娘我呀，成了人家争宠的筹码了。”我轻叹一声。
“为什么是九爷？奴婢觉得，五爷也不错啊，今儿看见他，对姑娘也好…”
“呸！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啐了素月一口，“瞧你的嘴里，说的都是什么话？”
“呵呵，姑娘先说的，这会儿自己臊了，倒说起我来。”
“五爷是个可怜的人。”我淡淡的说着，然后靠在靠枕上，闭上了眼睛。这个老实人，送东西也不会送，还说什么美容养颜，看看宜妃娘娘落寞的眼神，就知道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她的宫里了，他倒是送了这么多首饰来，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岂不让宜妃伤心？
从宫里回来，得了两位娘娘的赏赐，这让二叔父和二婶娘都十分的高兴。唯有我，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八福晋的一时失策罢了。
夜深人静之后，胤祀果然来找我，问我今日进宫，可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他再一次坐在屋脊之上，看着浩淼的夜空，轻声笑道：“她想着用惠妃娘娘来打压我，却没想到，惠妃娘娘会站在‘妇德’这两个字上，要为胤祀纳妾。她还想让宜妃娘娘也掺合进来，想借着胤祀和胤禟都对我好这件事，挑起事端，让两宫主子厌烦我，却没想到两个娘娘却都不吃她那一套。如此一来，你的福晋却真的是失策了。”
“物极必反。她平时张狂惯了，依仗着原来有皇太后宠她，便自以为是，不把各宫的主子放在眼里，那些娘娘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又哪会凭她摆布？”胤祀也淡淡的笑着，“只是想不到，你却投了她们的缘，竟然让两个娘娘都喜欢你。”
“我哪有那个本事？她们也不过是做戏罢了。”我无所谓的笑笑。
“听说，你见到老五了？”
“是啊，见了。”
“觉得他怎样？”
“是个可怜的人。”
“他不如九弟会撒娇，能哄得宜妃娘娘开心。”胤祀笑笑，“不过他比九弟又才学。”
“是吗？这个我倒没看出来，不过我知道，你们兄弟，个个都是出色的。不然也不会有九龙夺嫡。”
“九龙夺嫡？”胤祀眉毛一挑，转头看我。
“是啊，历史上，叫这一场皇位之争，为：九龙夺嫡。”我不看他，只看着天空中那几个闪耀的星星。
“九龙…”胤祀轻声说了这两个字，便沉默起来。
我坐在他的身边，吹着冷风，感受着风中些许潮湿的气息。
【065】做纳兰家的义女
康熙五十一年春天，林如海重伤的消息传到京城，紫禁城里的那位千古一帝龙颜大怒。
一场春雨过后，御花园里的桃花落了一地，我坐在桃树林里，看完云晖叫人送来的书信，心中一片怅然。今日是宫中选秀的日子，我原本就在待选之列，虽然不够年龄，但有惠妃娘娘的话，即便是我身体欠安，也被选了进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男子的声音，不大，但带着几分威严。
我回头看时只见十四爷胤禵一身赭色锦袍站在我的身后，于是我忙起身行礼：“十四爷好。”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胤禵皱了皱眉头，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我的身边。
“下了一天的雨，屋子里闷得很，出来透透气。”我微笑道。
“嗯。一场雨，可惜了这些桃花。”胤禵点点头，看看一地的落红，轻轻一叹，脸上带着些许忧伤。
“没什么可惜的，桃花落了，才有果实。”我淡淡的说道：“湘云要回惠妃娘娘宫里不能奉陪十四爷赏花了，十四爷见谅。”
胤禵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我便转身离开。
“十四爷，德妃娘娘找您呢，您怎么在这儿站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听见胤禵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姑娘，您怎么一个人站着？”素月寻了来，看着桃树下伫足的我，奇怪的问道。
“雨后空气很好，我随意走走。南边的消息确定了吗？”我放开手中的桃枝，继续往前走着。
“奴婢刚从八爷跟前回来，八爷叫奴婢转告姑娘，林姑娘身体无碍，只是林大人的确是伤了，听说差点丧了性命，多亏了云公子幸好在，不然林大人性命不保。”
“好险！”我心中骇然，“抓住活口了吗？”
“嗯，抓住了一个宫里的太监，听说，万岁爷为此事大发雷霆，刚刚把宫里的太监都叫到前面去了。”
“嗯，我知道了。雨后天凉，咱们回吧。”
…
待选的秀女们在宫里住了几天，因为皇上政务繁忙，竟把选秀的事情交给了德妃娘娘全权做主。我年龄还小，自然不在其中，但那日依然随着惠妃娘娘过去凑了热闹。
看着那些如花一般的女子，被分派到各宫去做女史，她们的脸上有的惊喜，有的沮丧，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一个个眼睛里都有精明的目光，我便想起了荣国府的元春，不知她在选入太子宫中之时，是否也感到十分的幸运。
离开德妃宫的时候，我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德妃为每个皇子都选了女史，自然也包括胤祀。
“云丫头，怎么不高兴了？”坐在车子里，惠妃娘娘轻声笑道。
“啊？湘云没有，跟在娘娘身边，湘云一直很开心。”
“算了，别哄我老婆子了。”惠妃娘娘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打起帘子，对外边随行的宫女说道：“你去叫人传个话，叫老八闲了到我这里来一趟。”
“娘娘，你…”我不解得看着惠妃娘娘。
“哎！我也不光是为了你，我自然是为了我自己多一些，如今你不懂这些，将来你就知道了。”惠妃娘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的神情，让我捉摸不透。
我知道宫里的事情不是我能多问的，于是我们不再多说，车子摇摇晃晃的回了惠妃娘娘的宫里。胤祀直到晚饭时才进来。
胤祀称惠妃娘娘为额娘，因为他一出生，便被康熙下旨，抱到惠妃宫中教养，所以他们是名义上的母子。
请安毕，惠妃娘娘叫胤祀坐在一边，宫女上了茶点便知趣的退下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惠妃娘娘不说话，胤祀也保持着沉默，而我，在踌躇半晌之后，终于决定先退下的时候，惠妃娘娘开口了。
“云丫头，你也坐下吧。”
“这…”他们一个是娘娘，一个是皇子，论理，这里没有我的座位。
“额娘叫你坐，你就坐吧。”胤祀看了我一眼，几日未见，他又清瘦了许多。
我便默默地在下首坐下，依然缄口不语。
“老八，你福晋的脾气，最近改了没有？”惠妃娘娘淡淡的问道。
“她还是那样，不过今年一开春，我京西的园子修好了，她说身上不好，昨儿搬到园子去静养了。”胤祀恭敬地回话，全然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但我总觉得，这话仿佛是对我说的一般。
“嗯，既然这样，你身边不就少个妥善的人照顾你了？”惠妃娘娘皱着眉头沉思，之后又看了我一眼，对胤祀继续说：“湘云这丫头，这几天一直陪着我，极有孝心，就像我的女儿一般，既然你的福晋不在府里，你身上也不好，我便奏明你皇阿玛，把她只给你做个格格吧。”
我一怔，给胤祀做格格？那岂不要被八福晋欺负死？
“多谢皇额娘厚爱。”胤祀忙起身，对着惠妃娘娘行礼。
“云丫头，你不愿意？”惠妃娘娘看了一眼发愣的我，声音略提高了二分。
“啊，湘云…”我慌忙起身，立在胤祀身后，正要给惠妃娘娘行礼，话未说完，便被胤祀打断。
“皇额娘，史大姑娘怎么说也是蒙古王爷的外孙女，她父亲虽然是汉人，但母亲确是蒙古贵族，所以，她进我的府上，做格格，是不是太委屈了？”
“嗯…这倒也是。”惠妃娘娘轻轻点头，沉思一阵，又看着我说道：“那你就认在我表哥名下，做他的义女吧，如此成为纳兰家的女儿，再进八爷府，至少也是个庶福晋。”
“全凭皇额娘做主。”胤祀听了这话，便对着惠妃娘娘跪了下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只得徐徐下拜，“湘云谢惠妃娘娘恩典。”
“嗯，既然你们两情相愿，我自然也很高兴。老八，你先送云丫头回府吧，认义女的事情，我明天就安排下去。皇上那边也由我去说。”惠妃娘娘说着，便站起身来，“我累了，就不留你们用晚饭了。”
胤祀和我恭送惠妃娘娘进了内殿，对视一眼，默默地转身出门。
【066】情非得已
出了惠妃娘娘的宫门，我和胤祀一前一后走在宫内的甬路上，谁也不说话。
宫墙外，有胤祀的马车在门口等候。他无声的站在车边，家人伺候着把上车的梯子摆好。
“云儿，跟我一起回吧。“
“嗯。”我不愿多说，跟着他上了他的马车。
四匹马拉的马车，车内宽敞得很，卧榻，矮凳，矮柜，矮几，茶水点心应有尽有，俨然是个舒适的小家一般。
胤祀上车后便在软榻上坐下，我只好往下首的矮凳上坐。
“过来坐。”他说着，一伸长臂，把我拉到他的身边。
“如今我的身份，不能坐过去了吧？”我苦笑一声，低下头去，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你不愿意跟我？”他的声音依然温和，一只大手揽在我的肩膀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淡淡的叹了口气，侧身背对着他。
“这个世界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种是奢望。”他也叹了口气，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拿开。
他或许又想起了他的敏儿吧，我不再说话，他也继续沉默。一直到他的府上，马车停下，下人恭请下车的时候，我们才从沉思中回神。
“走吧，先回家吧。”他又伸出手，把拉住。
“我还是回史家吧，即便是庶福晋，我也应该由纳兰家进这道门。”
他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半晌不说话。
外边的下人再次恭请，他才默默地站起来，下车之前，说了一句：“让他们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他亦发消瘦的身影，鼻子一阵发涩。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史家后花园的亭子顶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三日之后，纳兰家果然来人，揆叙如今是礼部侍郎，虽然纳兰明珠已经失事，但不知为何，康熙对他的儿子还算不错，连三子也都有官职。
我认在揆叙名下，被内务府抬入旗籍，成了纳兰家的姑娘。
然，赐婚的圣旨却没有如期而至，这让我感到几分诧异。不过，我倒也不怎么在意，想不到的是，南边传来了林如海去世的消息。我心中一惊。
按说，他是不会死的，云晖身边有我精心配制的解毒药和外伤药，只要不是当场毙命，那么云晖一定会救下他的，何况，他不仅是康熙要的人，还是黛玉的父亲。于公于私，十三爷和云晖都不会让林如海死。
反倒是薛家的那位大姑娘，原本指望着这次选秀能有望入宫，谁知道却连初选都没参加，我懒得知道其中的理由，总之皇家的事情，都是凭皇上一句话罢了，选与不选，只在一念之间。
这日，我坐着马车，从纳兰家回史家住几天，马车里依然是素月和翠缕等几个丫头婆子随行，有些日子没见胤祀了，我心里懒懒的，什么也不愿想，只希望这浑浑噩噩的日子能这样继续下去。马车徐徐停住，老家人在外边回道：“姑娘，今日正好春闱，贡院那条路都堵死了，咱们绕道而行吧。”
“行，不急，慢慢走。”我依然靠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其实无论是纳兰家还是史家，我都不喜欢。我唯独喜欢的，是在这繁华的大街上来回的走，这样的话，我似乎还能找到前世的感觉。
然马车刚刚调头，却又停了下来。素月便有些不高兴了，于是掀起帘子问外边：“到底怎么回事？”
“素月姑娘，后面人多，咱们急不得。”家人也十分的急躁，前前后后都挤满了人，此时真是进退两难。
“无妨，我正好累了，你们慢慢等，我歇息一会儿。”我摆摆手，躺在软榻上，翻了个身。
素月忙拉了毯子给我盖好，几个丫头都不再言声。
空气中似乎有阵阵隐香，迷迷糊糊的我，睡意更浓。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松花色的锦被盖在身上，淡青色的帐子放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但屋子里却有一股淡淡的墨香，让我明白，这并不是我的屋子。
“我这是在哪里？”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想着路上的情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姑娘醒了？”一个黄莺般的声音在帐子外边响起，随之帐子被掀开，一张俏脸映入眼帘。
“你是谁？素月呢？”我心中一惊，看来我真的被人绑架了。
“姑娘不必担心，这里是十四爷的外宅。”小丫头轻轻一笑，“姑娘且略躺一躺，十四爷这就过来。”
“这话好没道理，好好地，我怎么到了十四爷府上？我的丫头们呢？为什么一个也不见？十四爷贵为皇子，怎能知法犯法，随随便便就劫持人？”我心中没好气，十四找我也没什么，但他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云丫头！”门口一阵脚步声，是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近，并有爽朗的笑声。
我记得这是十四的声音，于是忙从床上下来。
“十四爷。”我对着他轻轻一福，“不知十四爷把湘云找来，有什么事？”
“云儿，我这样做，你是不是十气恼？”十四摆摆手，屋子里的四个小丫头悄悄退下，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满面春风。
“下次，我也用迷香把十四爷弄到一个陌生地方试试，我想，十四爷大人大量，应该不会气恼吧？”我淡淡的说道，无心掩饰，脸上虽然笑着，但神色却不对。
“云儿莫恼，我这样，自然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开什么玩笑！我冷笑一声，转过身子，走出两步，离开他的的身边。
“惠妃娘娘费尽心机把你许给八哥，你可知道为赐婚何旨意迟迟不下？”胤禵不与我计较，又跟到我的身边，轻声问道。
“皇家的事情，好比六月的天气，谁也无法预料。”
“不！事在人为，谁也无需去预料。”胤禵走到我的面前，抬起双手，握住我的双肩，看着我的脸，瞪着我，“是我求了皇额娘，我不要你去给八哥做庶福晋，我不要！”
我心中一惊！胤禵和胤祀的关系，比胤禛还好，谁都知道胤禵也是八爷党的一员，为何他会这样做？难道传说是假的？
【068】能不能逃？
见那个小蝶根本不上套，我只好闷闷地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上的刺绣，幻想着离开京城之后，浪迹天涯的日子。
钱吗，倒是不缺，如今四个铺子已经颇有利益，回头让卫若兰打理着，再弄个暗号什么的，到时回来取银子用就是了，只是黛玉那边不知此时如何，嗯！等我自由了，先去一趟江南，反正林如海也死了，不如我带着黛玉，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小村子隐居起来，凭着我们两个人的本事，生存应该不是难事。
我胡思乱想着，越想越不着边际，但已经睡过，却又睡不着。天色渐渐的黑下来，胤禵再也没有出现，我翻了个身，伸了伸懒腰，心想，最好他再也不要出现。
“姑娘醒了？”原来小蝶寸步不离，听见帐子里有动静，立刻上来服侍。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我看着一脸倦意的小蝶，轻声笑道，“不过既然十四爷把这里的一切都给了我，那么你自然也是我的人，我可不喜欢那些背着主子还有主子的奴才。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要都按照我的意思办才成。”
“奴婢谨尊姑娘吩咐。”小蝶忙打起精神来，对着我福了一福。
“嗯，好了，还不服侍姑娘我换衣服？”我摆起了主子架子，小蝶忙拿了新衣服来帮我换上，看来胤禵这厮劫持我，是蓄谋已久的，竟然连衣服都齐备了！
“姑娘，好了。”
“嗯，十四爷呢？”我站在大大的穿衣镜前，看着自己一身嫩黄色的春装，并没有几分喜悦。
“十四爷走了。”
“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
“不知？跟主子回话，你也敢说不知？还不去问问？！”我心中的不痛快，都撒在这小丫头身上，谁叫她这么滴水不漏，连一句真话都不肯说。
“是，奴婢这就去问问门上的人。”小蝶说着，转身出去，但与此同时，小蛾便进来伺候。“你去看看晚饭好了没，姑娘我中午就没好好吃饭，这会子饿死了。”
“是。”小蛾也出去了，原本以为屋子里该清净了，谁知她刚出去，立刻有两个丫头进来伺候着，模样也很好看，只是我还不知这两个叫什么名字。
“那个，你！”我伸手一指其中一个，不耐烦的问道：“这院子里到底有多少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