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云独上笑了,摇摇头,忍不住到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有人挑老婆还看武功的吗?我想好要带你在身边的时候,你的功夫还不如现在。”
“倾云哥,不如你也教我两手功夫吧。”天一浅陌忽然两眼闪闪,期待起来。
倾云独上浅笑着,宠溺地道:“好。”
天一浅陌高兴地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冷得人迹罕至的山顶,忙笑嘻嘻地又道:“倾云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吧。”
倾云独上笑道:“你不累了么?”
天一浅陌连忙摇头,笑道:“不累了,不累了。”
倾云独上一笑,道:“不累了,那站起来,我们走吧。”
“还要去哪?”天一浅陌一边站起身一边好奇地问。
倾云独上只是笑笑,温柔地看着她,站起身,牵起她的一只手,向西方走去。
大概走了几百步,天一浅陌就发现视野内出现了一座精致的小木屋。一片白茫茫的山上,突然有这么一点褐色突出来,因寒风而颤抖的心竟然不自觉地会有些温暖。天一浅陌很惊奇,叹道:“难道这么冷的山顶还有人住么?居然有个木屋!”
倾云独上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我们不是人么?”
天一浅陌一怔,歪着脑袋看向倾云独上,惊奇地道:“难道说…”
倾云独上笑笑,道:“这小木屋,是我前些日子派人来搭好的。果然派上了用场,你的体质的确受不了这山上的严寒。”
天一浅陌一拧眉,道:“什么叫我的体质?倾云哥,难道你不冷么?”
“我无碍。”倾云独上还是笑得那么云淡风轻。
天一浅陌这才注意到本来披于他身上的斗篷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自己身上,而他就只着了那么一件薄薄的单衣。
风在吹,雪被卷起,四处乱舞,噼噼啪啪打在她们身上,即使像她这样批了双重斗篷的,也冻得忍不住打颤,而他,只穿了一件浅灰薄衣的人,居然就如同行走在微风旭日下,非但没有丝毫要颤抖发冷的意思,而且还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推开木屋的门,倾云独上把天一浅陌带了进去,拾起墙边早有人准备好的柴,堆成一个小小的木堆,取出打火石,将其点燃,然后又去靠着木墙的柜子里,取出一些动物皮草制成的垫子铺于地上,拉过天一浅陌让她坐下。扯过她冻得通红通红的小手,放于火堆上方,轻轻揉搓着暖着。
屋子里很静,天一浅陌和倾云独上谁也没有说话。虽是木屋,隔音效果却不错,门窗都关严了,尽管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不过简单的四面木墙,居然就这样把寒冷把恐怖的风啸声都隔绝在了门外。
温暖的寂静中,有种情感正悄悄的流淌。
那是感动。
天一浅陌心头发酸,一双含着盈盈水光的大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正为她忙活着的倾云独上。他十几岁就叱咤江湖,他是多少人景仰的武林神话,他是多少人望而却步的倾云岭主,然而就是这样子优秀这样子傲倾天下的一个人,他却可以为了她放段,为她做着这些他可能从来都没做过的细碎的琐事。除了哥哥,他还是第一个这么细心待她的人。他对她真是太好了。她有些不习惯,有些受宠若惊。
“倾云哥…”天一浅陌声音发涩。
倾云独上抬起头来,笑着看向天一浅陌,笑道:“怎么了?”
天一浅陌忽然坐过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对我真好。”
倾云独上笑了,轻轻拍拍她,只说:“傻丫头。”
天一浅陌坐正身子,拿下自己身上他的斗篷,给他罩上,道:“别着凉了。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只是个普通人呀,怎么能不冷呢?现在有火了,我不那么冷了,不用这么顾着我。”
倾云独上笑笑摇头,又叹了一句傻丫头,随后将斗篷取了下来,要给她罩上。
天一浅陌向后一躲,倾云独上无奈地强行将她身子扳过来给她穿上,“倾云岭所在之地并不比此处暖和,我们终日于这种天气下生活,早习惯了的。况且,我有多年来的内功护体,不碍事的。你听话,不要再把斗篷脱下来,你病了,不是让我更揪心么?就让我省些心,好不好?”
“真的不冷么?”天一浅陌还是有些不信,探头皱着眉问。
倾云独上忽然一笑,手臂一伸,天一浅陌已经完全倒在他怀里,只听他低低的笑声似压抑又似故意地流淌了出来。
天一浅陌脸一红,尴尬地爬了起来,偷偷地拧了下他的手臂,拧完就正襟坐好,再也不敢多嘴一句,也不敢随意乱动。方才他那一拉,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个动作,刚刚好让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胸口上,他是想通过那处火热的温度向她证明他真的是一点不冷。他目的是达到了,她却郁闷了。很难为情的哎!
倾云独上还在笑。
天一浅陌第一次发现,原来飘渺如尘的倾云独上也可以这么没正经,羞急之下,瞪了他一眼。
倾云独上笑得更欢了。
天一浅陌更郁闷了,她发现,倾云大岭主就算没正经的样子也很迷人耶!
倾云独上缓缓站起身,推开木屋的窗子,顿时有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夹带着还飞进来一些残雪。看看天色,倾云独上笑了笑,道:“快了。”
天一浅陌也跳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也向他望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大片大片的天空,纳闷地道:“什么也没有呀,在看什么?什么快了?”
倾云独上转身,让她站到自己身前,自背后轻拥住她,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天一浅陌气极,蹙起小眉毛,道:“一会儿就知道了,一会儿就知道了,我都听了好多遍了,倾云哥…”天一浅陌发出不满的声音,“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这次真的快了。”倾云独上只是笑笑,却还是没有回答天一浅陌的问题。
天一浅陌叹口气,道:“铁的心,石的肠。就知道让我等啊等…”
倾云独上的下巴正好搁在她的头顶上,忍不住摩挲摩挲她的发,笑道:“过一会儿,担保你会觉得即使等得再久也是值得的。”
“真的?假的?”天一浅陌的好奇心被他的故弄玄虚吊得更高了。
“呵呵…”倾云独上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夜空上陡然有一道紫芒滑过,短暂却绚丽,华美灿烂,胜却无数烟花绽放。
天一浅陌惊喜地瞪大了眸子,甚至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大叫:“倾云哥,你看,流星啊,紫色的流星啊!我很少看到流星的,而且还是紫色的呢!”
“嗯…”倾云独上此刻似乎并没有时间分享她的兴奋,身子退后了一步,低低闷哼了一声。
天一浅陌一怔,停下乱蹦的身子,静下来,这才感觉到头顶有点疼,不禁暗自吐了下舌头,回头一望,果见倾云独上下巴被她撞红了一大块。不用说,一定是她刚才太开心,跳起来的时候太忘形,都忘了倾云独上就在自己身后,而他光洁如玉的下巴就在自己的头顶。
赶紧抬起手去轻轻给他揉了揉,心疼地道:“痛不痛啊?我跳得那么猛,一定撞得很重…”
轻拉下她的手,倾云独上笑了笑,摇头示意她他没事,轻转过她的身子,把她推到窗边去,道:“现在关键不是看我,看外边。”
“哇!”天一浅陌又叫了起来,“好多颗流星啊!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有这么多了呢?”
此时,天空中不同方向有五六颗流星同时滑下,紫色,粉色,绿色,黄色,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在空中飞行交错,天一浅陌简直看花了眼。突然,她一倾身,顺着窗子就飞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房顶上传来她的声音,“倾云哥,快来这里呀,这里看视野更广阔呢!”
话音刚落,倾云独上已在她身边站好,轻轻将她的身子向后拉了拉,无奈地道:“向中间站些,离房檐那么近,摔下去怎么办?”
天一浅陌只顾看着漫天飞舞的彩色光芒兴奋,就连被倾云独上向后扯了好几步都没意识到,不过嘴里倒是没忘记回答:“放心啦,这么矮的房顶,凭我的功夫,奈何不了我啦。”
“一,二,三,四…十七…哇,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星同时出现呢?而且好多颜色啊,倾云哥,我小时候就喜欢看星星,几乎天天都要看,可是还从来没一次碰到这样子的状况呢,好像满天的星星都要掉下来一样,好壮观!”
倾云独上刚要答话,却见天一浅陌又跳了起来,只听她激动地道:“倾云哥,你看,你看,越来越多了,简直就像瀑布一样,绵绵不绝的,一颗连着一颗…”
倾云独上笑笑,撩起衣摆,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天一浅陌又蹦又跳瞪圆了一双眼似乎都舍不得眨下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更甚了。伸手去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白玉短笛,缓缓放于唇边吹奏了起来。笛声响起,浅灰色的衣摆随着夜风轻轻舞动,俊美的男子眼皮微合,陶醉熏然。幽黑的瞳孔中,并没有流星,没有那正在天空上闪耀的一道道光芒,那上面深深印着的是一个身影,一个清丽略显瘦弱单薄的身影,一个高兴得好像就要飘起来的身影。
她总是不开心,她总是闷闷不乐,不想,原来她的开心也可以这么简单,只是这些星星就可以哄得她如此高兴。而他竟然也会为着她的开心而觉得如此满足如此幸福。
“现在还怪我一直不告诉你么?”一曲吹罢,见天一浅陌还那么兴奋,倾云独上忍不住笑着对那个背影调侃。
天一浅陌动作一滞,缓缓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向倾云独上,吃惊地道:“倾云哥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我来看这些星星?”
倾云独上轻轻一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天一浅陌三步两步跳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了下来,两眼冒光地道:“倾云哥…那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不好。”倾云独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怎么那么快就说不好。”天一浅陌皱起了眉,有些郁闷,“我还没说什么事。”
倾云独上转头看她,盯着她的眼,看着看着居然笑出了声来。
天一浅陌被他笑得发毛,横起小眉毛,“怒”道:“笑什么?”
“你没说并不等于我不知道。”倾云独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一浅陌怀疑地斜眼看他,道:“就算你很聪明就算你很厉害,也不会神奇到别人再想什么都猜得到吧。倾云哥,你少诳我。”
倾云独上又是一笑,再一次无奈地摇头,道:“你想跟我说,既然有这么多这么好看的星星看,而且反正也已经出来玩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让你天天可以看到这些星星,是不是?”
天一浅陌不说话了,不敢相信地机械地眨了好几下眼,木偶一样地盯着倾云独上。
“咳咳…”倾云独上笑得咳了出来,道:“不好,看来真被我说中了…”
见平常那么温静淡雅的人也会笑到如今这样气息不稳,天一浅陌简直更惊了,呆了片刻忽然恼怒起来,挥起小拳头去捶他,“倾云哥,你变坏了。就知道打趣我!”
倾云独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把她扯进了怀里,此时,天上的流星已经没那么密,偶尔才会有几颗滑过,他抱着她看着夜空,道:“傻瓜,你以为这样的星星每天都能看到吗?”
“难道不能吗?”天一浅陌眨着迷惑的大眼,好失望啊,原来只有今天才会有。
“这种现象叫做星瀑,不是经常有的,是一种很难得很少见的天文奇像,要隔很多年才会看得到。我们能赶上这一次,而且还几乎选了最好的观看点来观看,已经很幸运。”
天一浅陌看着他,眼中又流露出了那种崇拜的光。
倾云独上探头顶住她的额,轻笑叹道:“小丫头,不要又开始崇拜我。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那么神奇,我也不是事事都知道,事事都办得到。知道这次星瀑会出现,而且知道这里是最好的观星点的都不是我,是我一个属下,一个对天文从小就很热爱又很有天分很有头脑的属下。”
“是谁呀,我要认识他!”天一浅陌显得很激动。
倾云独上蓦然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天一浅陌被他突然转阴的脸色给吓到了,吞了口口水,讪讪笑道:“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他而已。”
第1卷 第九十三章 暂无名
天一浅陌浑身一颤,一半因为耳朵上的痛,一半因为内心的惊诧。虽是轻咬,却还是有疼痛清晰的穿过血肉,虽是温柔的嗓音,却有巨大的压力迎面扑来,霸道的话语传递出了太多危险的气息,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猛烈收缩。最近,她发现,她真的是不太了解这个男人。他温雅如兰,清俊如风,大多时候,笑如春风拂面,笑若兰花盛开,会让你觉得很温暖,很安定,很幸福,但是,偶尔的时候,如果你触碰到他的某点,他会立刻由一池温水化作一团烈火,由一株淡兰化作火玫瑰。他是温柔的,他也是冷酷的,他是洒脱的,却也是霸道的。偶尔的小惊喜,他对她的呵护,让她感动,但是,那些凌厉地想把她只占为己有的蛮横之气却让她害怕让她惊慌,那些时候,她经常不知所措,会很无助。
不可避免的吧…
天一浅陌无奈地自嘲地扯扯唇角。
如果不是一个有霸气有野心的人如何会这么年轻就在武林中拥有了如今这样的地位?而一个有霸气有野心的人可能天生就对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充满了这种占有欲吧。
嘻嘻笑笑,躲过去这尴尬,天一浅陌调皮地眯起眼,道:“倾云哥,你吃醋了哦。”
倾云独上并不吃她这一套,还是那样阴沉沉的脸色,充满压力地看着她。
天一浅陌扑哧笑了出来。
倾云独上一皱眉。
天一浅陌笑道:“难道堂堂倾云岭主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难道他还怕他比不过一个属下?”抓过他的手来,天一浅陌双手把它捧在了手心里,笑道:“倾云哥对我这么好,为了我破例丢下倾云岭,为了让我开心带我来看这么美丽的星瀑,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多看别人一眼呢?”
倾云独上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有丝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太奇怪了?”
天一浅陌调皮地笑了笑,道:“要听实话?”
倾云独上又皱了皱眉,道:“不用说了,看你的表情也知道了。”
天一浅陌闭住嘴,不说话了。
倾云独上轻叹了一声,道:“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该来的情绪,不该有的感觉,不该发的火气。最近,我对自己的控制似乎越来越弱了。”
坐到他身边去,看着夜空,盯着偶尔才会滑过的流星,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天一浅陌微微凝起了唇,“倾云哥,谢谢你。”
倾云独上轻揽住她的腰,寒风在吹,他把她抱进怀里,暖着她弱小的身躯。
“有木屋,有准备好的垫子,倾云哥,今天这件事,你一定计划了好久,废了不少心思吧。”倾云独上轻轻笑笑,道:“只是小事,浅陌不必挂怀。”
天一浅陌坐正身子,抬起头看他,有些心疼有些感动,“何必要这么辛苦呢?你已经那么忙,又何必再为我劳神?”看住他的眼,天一浅陌认真起来,道:“倾云哥,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第二圣族天一家的女儿,我是从小就被培养要做圣后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跟着一个统管天下的夫君,注定没有多少属于二人的时间。倾云哥,虽然你不是圣君,却拥有着不逊于他的天下,我知道你每天会很忙会很累会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偶尔忘掉我,我也不会小气地埋怨。只要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就很满足了。”抓过他的手来,十指相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像泪,像裳一样,做你最有力的臂膀,我一直想做的是你的帮手,而不是负担。”
“浅陌…”倾云独上有些动容,看了她好久方感慨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庆幸再次遇上了你。”缓缓扣紧十指,他的眸光也异常地坚定起来,“得妻若此,死而无憾。浅陌,倾云独上可以在此立势,此生绝不负你。”
天一浅陌又一次扑哧笑了,道:“不要这么严肃啦,倾云哥很少这样,我都有些不习惯…”仰起头,看了看天,嘴角轻勾,脸上露出了满足。
倾云独上看着她,淡淡笑笑,道:“花姑娘果然说得没错,浅陌对星星的喜爱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天一浅陌低下头来,眨了眨眼,道:“原来是小月告诉你我爱看星星。”
倾云独上不禁一笑,道:“浅陌,你很幸运,能有花姑娘这样的朋友。她关心你甚至甚过关心她自己。”
天一浅陌笑了笑,有些小得意,道:“那当然,我和小月的感情呀…嗯,要怎么说呢?”皱着眉,天一浅陌有些犯难,要怎么才能形容出来呢?沉思了片刻,小丫头的眸子陡然一亮,笑道:“就是深到如果我是男人,或者他是男人,我这一辈子都只会要她,再也看不进别人的那种。”
倾云独上蹙眉,这个比喻怎么听着有些不舒服?
“夜裳一定气死了。”天一浅陌没注意到倾云独上的神色,抽出和他相扣的手,坐到他身旁,拖着腮愁苦起来,“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我呢?”
见她这般摸样,倾云独上有些奇怪,收起方才的不舒服,看着她微微笑道:“浅陌,裳几次对你无礼,你不生她的气?”
天一浅陌听到这句话好像很诧异,郁闷地看了倾云独上一眼,道:“我像那么小气的样子吗?”
倾云独上倒一下被她问的无话。
天一浅陌叹了一口气,又道:“她针对我,我能理解。我哪有立场生气?本来我就是后插进来的那一个,本来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个突然破坏她生活的恶人。她和泪都是和倾云哥一起长大,我知道倾云哥和两位姑娘的感情早已就不是主仆这么简单,倾云哥拿她们当亲人,而她们更是拿倾云哥当她们的命。如果,我没看错,裳和泪应该都喜欢倾云哥。或许,在她们心里,也一直都认为自己长大就会是倾云哥的妻子。挽泪姑娘,学识渊博,温柔似水却又大情大性,她很豁达,比较想得开,她也乐于看着倾云哥幸福。能不能做倾云哥的妻子,或许她早已经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还在不在倾云哥身边,能不能看着倾云哥。所以,她才会即使看见我们在一起了,也没什么表现。而夜裳姑娘,性子就比较暴躁。倾云哥对她们这么好,倾云哥身边又一直只有她和泪两个女子,大概她从来没想过突然会蹦出一个我,更从没想过,倾云哥也会对其他女子那么好。一时的不平,再加上没有心理准备的突然,她性子又烈,难免就会想不开,难免就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倾云独上轻轻把她又揽进怀里,道:“浅陌,真是多和你相处一分,就愈发能发现你的可贵。想不到,你才十七岁,已经这么善解人意。若是其他的女孩子,有谁可以这么平静,而且还能冷静地想这么多?浅陌,相信我,无论泪还是裳,她们在我心里都只是我放不下不能不管的妹妹。我同那些世俗中的男人并不一样,我并不喜欢左拥右抱,不喜欢三妻四妾。”嘴角轻扯,倾云独上忽然奇怪地笑了笑,眸光竟然微露冷芒,“我对此甚至是厌恶的!”俯头看向她,眸光又温柔起来,“浅陌,给我时间,裳的事,你不要担心,早晚,她会想通。”
天一浅陌勾起唇一笑,道:“我知道啦,倾云哥,夜裳姑娘对我做的,我真的一点也没介意。”
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倾云独上把一切看在眼里,微皱起眉,问:“有话就说,为什么又吞了回去?”
天一浅陌离开他的怀抱,坐起身子,歪着头看着天上的繁星,道:“倾云哥,我知道,到了现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还有这种疑虑是不对的,对你也不公平,但是,知道归知道,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这个想法令我非常的不安,无论我怎么不愿意去想,它还是时不时地会在我的脑子里蹦出来。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就注定要做圣君的老婆,很久以前就习惯了生活在不安中,总是很敏感…”
倾云独上看向她,神情郑重起来,“浅陌,你到底想说什么?问题出在我身上?”
天一浅陌缓缓转头看他,神色平静安宁,她轻轻地开口,“倾云哥,既然当初那么决绝地拒绝了我,为什么又在一个月后出现了?你说后来发现喜欢上了我,可是,在那之后。除了争夺祥麟号见过面以外,我们并没有有过过多的接触,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你会忽然喜欢了我。”天一浅陌又去看向了天空,嘴角不知为何浮出一抹奇怪的浅笑,“男女情事,若非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我们的初见,你对我并无感觉,也就是说不是一见钟情,而日后,我们又没有相处的机会,这又说明你对我不存在日久生情的可能性,这让我迷惑,让我彷徨,让我紧张,我想来想去,想不通倾云哥为什么突然喜欢我了,我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倾云哥喜欢我的理由。”低下头来,轻轻摆弄着衣角,天一浅陌有些愧疚,声音不由自主有些低,“倾云哥…今天这么开心,我本不该说这些这么煞风景的话,可是,不知怎么地,这种问出来的欲望忽然在此刻膨胀到最大,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