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晚宴，钮祜禄氏还是撑着病体出来了。
文萱端坐在位置上，见钮祜禄氏一脸苍白，桃红色的胭脂都掩盖不住她病态的脸色，眉目描画得十分艳丽，枯黄的手指上涂着丹蔻红，玫瑰红遍地金的宫装下是一具消瘦的身躯。她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跟别人说话。
“瞧见没有，就她那性子，称个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偏偏就她这样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珍惜。”敏嫔凑过来跟文萱和成妃说道。
“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左右也是她自己的身子，旁人着急也没用。”成妃道，“你没看到襄嫔、陈氏都不管她了么？”
“她为人倔强，就是再怎么劝也不会听的。”文萱叫乳母把小甜糕抱上来，拿着山药糕逗着小甜糕张嘴。小甜糕七个多月了，已经会翻身会坐直身子，有人扶着的时候还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几步，所以文萱最近喜欢拿各种食物引诱她。
“小公主还这么小，怎么吃糕点啊，你这个额娘就知道逗她玩。”敏嫔觑了文萱一眼，“依我看，小公主可能要出乳牙了，你不如给她做些鸡蛋羹或者玉米羹，这样就更有助于她长牙了。”
“高嬷嬷也这样跟我说，我就是想看看她喜欢吃些什么，到时候也好给她准备。好在这孩子不像十九那样爱吃甜食爱吃到不得了，不然我就要头疼了。”文萱见小甜糕对山药糕不感兴趣，
便叫乳母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玉米甜羹，一勺一勺地喂小甜糕吃。
“说起来，你怎么没带十四公主来？”成妃看着小甜糕乖巧地喝着羹，忽然想起敏嫔照顾的庶妃刘氏生下的女儿，便问道。
“她病了，我也不好这么冷的天带她出来，万一受寒了那就不好了。”敏嫔想起那个身子娇弱的公主，自己也是皱了皱眉头，“虽说是我在照顾着，但刘氏毕竟是住在永寿宫的，我也不好意思不让她们母女相见。只是刘氏爱哭，连带着公主每回见了她都要哭一场，本来就是身子弱的，这样怎么能好起来？宫里的太医也都不敢下重药给她进补，就怕她身子虚不受补，我也是头疼呢。”
“刘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跟她说说吧。到底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能不心疼么？”文萱是见过那个公主的，看上去虽然白白胖胖的，但脸上一直不见红润，一看就知道都是体虚的。
“也只能这样了。”敏嫔叹了口气，“日子过得真快，这样又一年了。”
“是啊，我们这些人又都老了一岁了。”成妃笑着说了一句，“别的妃嫔都怕容颜变老，我们可都不怕了。”
“确实呀。”文萱笑了一声，“我们这些半徐老娘，怕什么？”
“你们老了，我可没。”敏嫔虽然拒不承认，但眼底的笑意十分明显，“我还年轻着呢。”
“你都是抱上孙子的人，还年轻！”成妃回嘴。
文萱抱着小甜糕，看着满庭院的灯笼，轻轻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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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阿哥胤褆最近有点得意又有点郁闷。他最近新的了一个宠妾,是下边门人送上来的一个藏族女子，风情万种婀娜多姿，说汉话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藏语音调，唱歌跳舞样样俱到，让他爱不释手。另一方面，本来他已经跟钮祜禄一家扯上点关系了,只可惜新年过后宫里的钮祜禄氏庶妃病亡，他母家的人一下子全部退缩,害得他无法继续拉拢阿灵阿，只能作罢。
胤褆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酒,左手还不忘搂着自己的新宠阿玛依。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对着奴婢不高兴吗？”阿玛依是奴隶之女，流落到京城被人送进直郡王府服侍胤褆，身份从一个低贱的奴隶变成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的侍妾,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自然要好好巴住胤褆，见胤褆这么不开心，便从胤褆怀里起来，撒娇似的问道。
胤褆笑了笑，轻佻地拿手指碰了碰阿玛依的下巴：“对着你，爷自然高兴。来，伺候爷喝酒。”
阿玛依含着酒水，以口度给胤褆，丁香小舌诱惑性地舔了舔胤褆的嘴唇：“奴婢伺候得可好？爷要是喜欢的话，奴婢日日都这样此后爷。”
“哈哈哈，”胤褆大笑一声，搂住阿玛依亲了亲，“还是你得人喜欢，府里其他的女人都跟木头一样，哪里有你这么可爱动人？只可惜你不是秀女出身，也不是包衣旗，不然爷就奏请皇阿玛，赏你个庶福晋的头衔。”
出身乃是阿玛依最大的问题跟痛处，阿玛依背地里也埋怨过自己是个奴隶出身，被主人贱卖到京城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进了王府，现在只怕不知道在哪里被人作践呢！
“有爷的疼爱，奴婢就够了。庶福晋的头衔都是虚的，只要爷以后别厌弃了奴婢就好了。”阿玛依娇羞一笑，“只是奴婢刚才看爷，似乎有不高兴的地方，不如说出来给奴婢听听，兴许奴婢可以帮您呢。”
“没什么。”胤褆是直性子，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也知道是不能随便说的，“阿玛依，在你们那边，如果你怨恨一个人讨厌一个人，会怎么做？”
“若那个人只是个奴隶，那主人就有权利处死他；若那人是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奴婢到听说有人会找人去下诅咒。”阿玛依如实道出，“爷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有人惹爷生气了？若真是这样，爷尽管拿出自己皇子阿哥的气派处罚他便是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太子地位比他高多了。君臣之礼，嫡庶尊卑，就算他是老大，见到太子也要行臣礼啊！
胤褆咬咬牙又喝了一杯酒，搂着阿玛依上床睡觉去了。
> 新年后，莫太医进驻启祥宫，为半个月后阿哥种痘做准备。
有了胤礼那一次的经验，文萱这一次就没有上一次那么紧张了，启祥宫的一切井然有序，文萱每日都嘱咐高嬷嬷去东配殿看看，又命霓裳给十九收拾好衣物。
“这日子恍惚一下就过去了。”文萱吃了一口点心，“等十九种完痘就该搬去兆祥所了。”
“是啊，一恍惚，十九阿哥都这么大了。等搬去了兆祥所，就该到书房读书去了。到时候有十七阿哥看着，一切都会好的。主子就好好照顾小公主吧。”高嬷嬷怕文萱又在伤感十九搬走的事情，连忙说道，“还有几天小公主就满周岁了，主子有什么打算吗？”
“我能有什么打算，左右那一天还是皇上的生日呢。”文萱可不觉得自己的女儿的生辰能比得上康熙，“在白天给小公主办个抓周礼便可。叫人准备好水酒跟点心，其他的自会有内务府的人办。”
“那午膳…”
“午膳的话，等我请示过皇上再说吧。”文萱想了想，说道。
“皇上对小公主宠爱有加，自然会有好安排的。”高嬷嬷笑道，“看着这几个月皇上赏赐给小公主的东西就知道了，长命锁、玉如意，不珍贵的皇上还不送呢。”
“都是些哄孩子的小玩意罢了，还不如我亲自给公主做的衣裳呢。”文萱才不屑那些华丽但什么用处都没有的赏赐呢，“你瞧瞧，小公主的长命锁多得很，戴都戴不完，就算赏赐再多又有什么用。”
“怎么说那也是皇上赏的，主子何必这么说。”高嬷嬷发现自己主子对皇上的感情淡了许多，难不成自己主子还在怪皇上？可是钮祜禄氏已经在正月二十病故了，陈氏也已经沉寂了，主子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可是高嬷嬷一直不知道，自己主子对皇帝从来都没有喜欢的意思。
三月初，十九已经顺利出花了。毓庆宫的二阿哥三阿哥跟几个郡王府贝勒府的阿哥们也相继出痘，大家都算是有惊无险地熬了过去。
十九出花的过程比十七的要曲折些，痘痂进入他的身体后就一直潜伏，只见发热却不见出花，好在莫太医治病有一手，连忙换了药方对症治疗。十九熬了五天以后才顺利出花，不过整个人都瘦了，变成筷子一样。
文萱是心疼得不得了，当初她在东配殿外听到莫太医的禀告时简直要直接冲进去了，后来还是碧玺跟霓裳架住了她。等十九洗完澡换好衣裳文萱就忙把他抱在怀里，细细询问了他的感受。
十九撒娇地在文萱怀里磨蹭了几下，道：“儿子那时候觉得可
不舒服了，又热又渴的，太医还给儿子灌了好多好多的苦药汁，还不跟自己吃糖果呢。”
“太医做的是对的，你生病了，哪里能吃什么糖果点心。”文萱摸了摸十九凹下去的脸蛋，“不过念在你有乖乖地吃药，额娘已经叫高嬷嬷给你准备翠玉片糕跟山药糕了，不过你得答应额娘，不准多吃！”
“额娘~”十九听到前面的话时还很高兴，到后面就扁嘴了，“额娘，儿子有五天没吃糕点了，”说罢还掰了掰手指装可怜，“你就让儿子多吃一点吧。”
“不行，还要留一些给你哥哥呢。”文萱叫乳母把小甜糕抱出来，“你妹妹已经快一岁了，你要做个好榜样，不能让你妹妹学你这样爱吃甜食，不然要蛀牙的。”
“儿子才不信呢！”十九笃定文萱在骗他。
“等着哪一天你蛀牙了，额娘就要莫太医来帮你把那颗牙齿敲掉。到时候你就知道额娘说得对不对了。”文萱像个怪婆婆一样笑着说。
十九打了个哆嗦，连忙抱着装有糕点的碟子退到一边去，拿着一块点心逗着小甜糕。
小甜糕不屑一顾，只笑呵呵地双手伸向文萱：“额，额娘，抱~”
文萱一把把小甜糕抱在怀里。
“小甜糕会说话了？！”十九惊奇地道，他只是没见小甜糕五天而已，小甜糕居然会开口说话了？便连忙凑上前：“来，叫一声‘哥哥’！”
小甜糕似乎听不懂，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指来。文萱叫乳母端上小米粥，小甜糕看了一眼那碗粥，伸手就要。
“公主是饿了，不如让奴婢抱下去吧。”乳母图色氏上前笑道。
“不碍事，让我喂吧。”
“让儿子试试吧。”十九争先接过小勺子，“哥哥没有喂过小妹妹，我要做第一个，以后也好让哥哥羡慕我。”
文萱也不反对。不过好在十九也很小心，所以小甜糕也没有抗拒十九的喂食。
三月十八，又是康熙的生辰。文萱平时不怎么在意，今天却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件芙蓉色桃花样旗装，架子头上戴着点翠发钿，双手的无名指和尾指都带上了玳瑁红宝石的护甲，显得颇为雍容华贵。
“小公主抓周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文萱问道。
“都准备好了。”高嬷嬷笑着说，“皇上吩咐了叫好好大办，内务府的人哪里敢松懈，这次送来抓周的东西都是些上好的，另外雍郡王福晋也送来了两对香包，说是给公主玩的。”
“四福晋…”文萱嘟囔了一声，“她也是有心的，待会儿我亲自去谢谢她。”
> 到了时辰，小甜糕被抱了出来，穿着大红的衣裳，两颊也被胭脂晕得红当当的，放在抓周的礼台上。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明白自己额娘为什么端坐高位不抱抱她，然后，她就看到了桌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一些是她额娘经常拿在手里看的（书），还有一些尖尖的发着银光的刺（针）和五颜六色的线。
小甜糕歪着小脑袋，半晌才抓起一本书，摇摇晃晃地爬向文萱。
文萱抱住了她，亲亲她的小脸蛋。一旁的高嬷嬷已经把小甜糕手中的书收了起来，文萱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叫乳母把她抱进去，然后宴席就开始了。
文萱跟成妃、敏嫔等碰了碰杯，喝了几口水酒以后才寻个机会跟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说话：“高嬷嬷说你给公主送来两对自己做的香包，真是多谢你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她玩也好。”四福晋如今有儿子傍身，通身的气派跟文萱当初见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倒是娘娘前段日子送给四阿哥的那个长命锁更珍贵些。说起来，还要多谢娘娘当初的安慰。”
“长命锁长命锁，自然是给小孩子的，寓意他们长命百岁。难不成还是我们戴着么？”文萱笑着道，“那时候听德妃娘娘说你怀孕了，我便知道你已经想通了，这是好事。女人可以不靠自己丈夫，却不能不靠自己儿子。”
“娘娘说得是。”四福晋如今是有子万事足，就算是从前风头正盛的李侧福晋如今也要对她恭恭敬敬。反正只要儿子在，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就好过了。
“喝一杯吧。”文萱敬了她一杯。
“请。”乌拉那拉氏举杯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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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康熙也叫李德全送来的东西,是一枚羊脂白玉佩，据说是太皇太后当初赏给康熙的。文萱只叫高嬷嬷好好地收着，找个紫檀匣子把得赏的东西全部装起来。
“主子，咱们该去宁寿宫了。”碧玺帮文萱换下头上的点翠发钿，把头发换成二把头，左边发间簪上两支镶金点翠缠枝菱花,右边则是鸭青点翠凤头步摇。
“其实主子今日的装扮好看得很，怎的又要换了它呢？”霓裳把文萱挑的那件浅蓝色旗装拿了过来,帮文萱换下，嘴里却有点不高兴地说,“依奴婢看，主子穿着早上的衣裳出去，定能艳压群芳的。”
“今晚的宴席是为皇上准备的,要艳压群芳自然有旁人，我何必参合一把？”文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妆容，低调点总没错，“我已经位居妃位又有两个阿哥一个公主了，难不成还要跟那些年轻的妃嫔争宠么？启祥宫里多的是答应常在，这些事情有她们做就行了。”
“奴婢明白了。”霓裳想了想微微一笑，“主子是想低调点，安安稳稳地守着阿哥跟公主过日子吧。”
“就你聪明，赶紧叫乳母把小公主抱过来吧。”碧玺觑了霓裳一眼，“还有大半个时辰就要宴席就要开了，宫里其他的娘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知道了。”
等着乳母把小甜糕抱过来，文萱便带着人想宁寿宫而去。
康熙今天早早就来了，正在跟太后聊天。文萱和抱着小甜糕的乳母上前给他们行了一礼后，太后便叫乳母把小甜糕抱上去。
小甜糕见到是太后，也露出个甜甜的微笑，抓住太后的手就要把太后尾指上的护甲拔下来。她已经能够牢牢握住手中的东西了，只是还是很喜欢把握在手里的东西到处甩来甩去。
太后忙叫身边的人帮她把护甲拿下来，才摸了摸小甜糕的脸蛋：“来，让皇玛嬷抱抱。”
小甜糕乖巧地依偎在太后怀中，笑呵呵地拿起太后腰间的那个荷包自己在玩。
“听说公主今日抓周抓了本书，将来定是要饱读诗书做个才女的。”淑惠太妃坐在太后下首，看着小甜糕温顺的样子，笑着说。
“你说得对。皇上博学广识，将来咱们的公主也该随了皇上才是。”太后笑着跟淑惠太妃说话。她与淑惠太妃都是蒙古人，也都没有亲生子女。只是她比淑惠太妃好，有个对她敬重的皇帝儿子，不像淑惠太妃一样在宫中这么寂寞。
趁着淑惠太妃跟旁人说话，太后便对康熙说：“哀家瞧着淑惠实在是孤单，皇上可有什么办法？”
康熙是精明人
，一听就知道太后的意思。当年太后跟淑惠太妃曾一起抚养过温宪，只是温宪早亡，现在的阿哥公主里头也没多少人适合再养在淑惠太妃膝下了，佟贵妃养的胤祎已经三岁了，放在淑惠太妃身边也不大合适了；勤嫔的阿哥还未满周岁，要是叫淑惠太妃养着也不是大问题，只是勤嫔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她把儿子都让出来么？算起来只有这个刚满周岁的小公主还算合适。
“皇额娘的心思儿子明白，只是儿子还是有些为难。”康熙想了想，“自温宪去了以后，淑惠太妃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儿子也不想再劳烦她。”
说起温宪，太后也是一阵叹息：“罢了，随皇上的意思吧。”
“儿子想着，今年秋天奉皇额娘跟太妃们出去走走，皇额娘觉得如何？”康熙不是不知道宫里的太妃日子无趣，只是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太妃荣养也算是尽孝心了，“说起来，那年南巡皇额娘见到的曹家的女儿今年也有十三了，儿子打算今年夏末再次南巡。”
“皇上的决定自然是好的。”
文萱好生留意了一下小甜糕，见她乖巧地坐在太后怀里没有乱动，才松了一口气。
“你也担心得太过了吧，太后对公主疼爱有加，你还是安心坐下来吃茶吧。”敏嫔抱着自己的小孙孙笑着道。
文萱觑了她一眼才道：“怎么把小阿哥抱过来了？十三福晋呢？”
“在我宫里呢。”敏嫔亲了亲小阿哥的小脸，逗得他嘻嘻一笑，“刚刚小阿哥尿了她一身，把十三媳妇的衣裳弄脏了，我叫她先在我那儿换好衣服再过来。”
文萱见敏嫔怀里的小阿哥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十分可爱，终于忍不住伸出罪恶之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捏了捏小孩子软软的脸蛋，小孩子呆呆地看着文萱，扁扁嘴，把头靠在敏嫔肩上，傲娇地转过身把小屁屁对准文萱。
“哈哈，小阿哥不喜欢你呢！”敏嫔知道文萱没有用多大力气，所以也没生气，再说了之前她也曾经捏过小甜糕的小胖脸来着。
“说起来，小阿哥可取了名字了？？”文萱还是摸了摸小阿哥的头，问道。
“还没呢，听十三说皇上要亲自帮他取。”
“到底是十三阿哥的嫡子，皇上才会多看重。”十三阿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已经给十三阿哥生下了一个庶子了，但名字是十三阿哥自己取的，康熙也只是例行赏了些东西，全没有十三福晋兆佳氏这个儿子受康熙喜欢。
“成妃怎的还没来？”敏嫔四周环顾了一下，“她宫里的其他人都到了呀。”
“听说原来是到了的，后
来七福晋来了以后觉得胸口闷，成妃便叫人带她先去咸福宫歇着，后来自己不放心就回去看看。”荣妃一早就来了，听敏嫔这么说便过来凑说道，“这就是十三阿哥家的吧，真可爱。”说罢脱下手上的护甲摸了摸小阿哥的脸蛋。
果然，小孩子软乎乎的肉脸是所有女人的最爱！文萱吐槽地想。
康熙的寿宴完了以后，十九就搬出启祥宫，住在胤礼和十八阿哥旁边，跟他们为伴了。不过跟胤礼一样，每隔三五天十九就要回来一趟，跟文萱还有小甜糕一起用膳。
到了五月初，七福晋给七阿哥生了一个女儿，成妃也总算安心了。有了女儿以后，七福晋就算在不得七阿哥宠爱，也总有旁的事情让她分心了。
六月，康熙又一次南巡，不过这一次就没有带文萱去了。倒是胤礼跟十九都有跟着去，伴驾的妃嫔则是佟贵妃、王嫔、谨贵人和纳常在。其实文萱心里清楚，按照惯例，只怕这次康熙带这么少女人去，想必是江南有美人送上来了。
“据说大阿哥最近潜心向佛，请了个西藏喇嘛回府，并准备建一座家庙呢。”敏嫔叫来文萱、成妃和勤嫔打马吊，一边摸牌一边说。
“那不是很好么？只有大阿哥安分了，皇上才会安心些。”勤嫔是最近才跟文萱她们走进的，不过相处久了也就放开些了，没有从前那么拘束，“惠妃娘娘也该放下心来，不必再担心大阿哥做错什么事了。”
文萱挑了挑眉，大阿哥被废除爵位好像就是因为太子第一次被废后被三阿哥举报镇魇太子，这跟这个西藏喇嘛有没有关系呢？
“想什么呢你？到你出牌了。”成妃见文萱久久不摸牌，出声道。
“啊，只是想着皇上的圣驾应该已经到杭州了。”文萱笑了笑，顺手打了张牌。
“我看你是在担心十七阿哥跟十九阿哥吧。”敏嫔笑着说。
“胤礼我倒不怎么担心，就是怕十九这个孩子。你们也知道的，十九那孩子性子太活泼了。”文萱自己说着，也真的有些担心起来。
“有太后照看着，你就放心吧。”成妃道。
“听顺妃姐姐这样说起，我也有点担心十八了。”勤嫔浅浅一笑，说话的声音柔和温顺的，“十八那个孩子看着很内向，只是疯玩起来便是我也劝不住他。”
“有十三阿哥跟十四阿哥看着，肯定不会有事的。”成妃摸了牌看了看，把牌推倒。“我赢了，给钱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该你赢的。”文萱调笑道，“七阿哥家的小格格都快两个月大了吧。”
“是啊。”提
起自己的孙女，成妃是一下子来了精神，“老七媳妇说了，等百日过后就抱进来给我看看。”
“那便好。”勤嫔道，“妹妹祝贺姐姐了。”
“下一次大选，十五阿哥就该挑侧福晋了。”敏嫔搓牌，“然后就是十六阿哥跟十七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