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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色细雨中看着她的笑容,我竟然莫名其妙联想起Jenny。

我好像明白了,之所以会有Jenny和栀子花女孩很相像的错觉,应该是她们共同拥有一种热情的特质。

而且这种热情还带点白目。

我们在阿勃勒下坐了许久,享受难得的清爽夏日午后,才起身回去。

回到交谊厅,竟然发现李君慧和萧文莹依旧安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

『很抱歉,我今天没送西瓜给你。』我俯身抱起李君慧怀中的西瓜,『不过这颗西瓜是我抱来的,算出了力,请你摸一圈吧。』

「好。」她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西瓜,「文莹要吃这颗西瓜时,就由我来切,那么我也算出了力。」

我们相视而笑,笑声惊醒了李君慧和萧文莹。

『你要监督萧文莹,只能让她一个人吃这颗西瓜。』我对李白说。

「喂。」萧文莹瞪我一眼,「你想让我撑死吗?」

『难道你想让别的女生分享李君慧的爱心?』

「这……」

『乖乖吃完吧。』我笑了起来。

李白和萧文莹一左一右抱着西瓜上楼,这又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李清莲。』望着她的背影,我说:『暑假过后……』

「会再见面的。」她转过头打断我,然后笑了笑。

有了她的笑容,我可以安心准备期末考了。

心理社本学期最后一次团体活动时间,来的社员只有一半。

或许因为下周一就要开始期末考的缘故,大家都在K书。

原本我也想念书,但之前已经三次不到,最后一次还是到好了。

聚会的社员较少,大家说起话来较不起劲,而且意兴阑珊。

最后甚至是完全无声,气氛很像恐怖电影里万籁俱寂的深夜。

『社长。』我说,『我来说件事吧。』

「你?」社长看了我一眼,「你应该没什么好讲的。」

『有啊。社长不是说我喜欢偷看女性胸部?』

「那很正常啊。如果你喜欢偷看男生胸部才需要讲。」

『社长就是不想让我讲就对了。』

「没错。现在这种宁静有助于沉思,沉思才可以看清自己……」

『社长。』我打断她,『我找到那个放声大哭的女孩了。』

「真的吗?」

「她在哪里?」

「她有男朋友吗?」

「她还会放声大哭吗?」

「她的喉咙还好吧?」

「她竟然还活着?」

全场一阵骚动,大家开始七嘴八舌,气氛从恐怖片变成笑闹片。

「好了,静一静。」社长说。

全场安静了下来,视线全集中在社长身上。

「今天团体活动时间到此结束。」社长说,「祝大家期末考愉快。」

社长说完后立刻站起身,然后转身跑走。

大家都楞住了,过了一会才纷纷站起身,互道期末考顺利后便离开。

珊珊学姐向我询问细节,我说放声大哭的女孩竟然是李白的室友。

「那还真巧。」怡珊学姐说。

「看来还是得跟社长谈谈。」秀珊学姐说。

『谈什么?』我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社长得帮助她解开心结。」怡珊学姐说。

「她的心结一解开,或许社长也会变正常哦。」秀珊学姐说。

『那么社长的白痴状况也会改善吗?』

「不会。」珊珊学姐笑了。

「Jack!」

我闻声转头,看见Jenny停下脚踏车,在四米宽的校园小路对面。

「真巧。」她笑了笑,「跟雅玲一起办的舞会还顺利吧?」

『雅玲是谁?』

「就是历史一公关呀。」她说,「你怎么老是不知道女生的名字。」

『抱歉,我只知道她姓徐。』我说,『不过托你的福,舞会很顺利。』

「你没挨巴掌吧?」

『没有。』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么问?』

「有次建筑系跟历史系联谊,最后拍照时建筑系公关只不过把手放在雅玲肩上,便挨了她一巴掌。」

『还好我们没拍照。』

「但你们跳慢舞时,你的手会放在她的腰呀,那比搭肩严重耶。」

『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笑了,「所以她没做什么吗?」

『没有。因为我的手没放在她的腰。』

「真可惜。」她叹口气。

『喂。』

「那你觉得雅玲赏建筑系公关一巴掌是对的吗?」

『未经女孩同意就搭女孩的肩,多数女孩都会觉得被冒犯。』我说,『她只是把不舒服用行动表示而已,不过行动是激烈了点。』

「如果我未经你同意就碰你的身体,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不会。』我笑了笑,『我会觉得心旷神怡。』

「这是你说的唷!」

『我是开玩笑的。』

「我不管,我偏要当真。」

『喂。』

「你下学期还想办联谊吗?」

『当然想。』我说,『你要帮忙介绍吗?』

「可以呀。」她说,「不过除了诗雅和雅玲外,其他的人都很正常,也没暴力倾向,恐怕不适合你。」

『喂。』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寻找性格更激烈的人来跟你们联谊。」

『喂!』

她没回话,只说声Bye-bye后,便加速骑走脚踏车。

「我们可以说话了吗?」怡珊学姐问。

『嗯?』我回过神,『学姐,抱歉。』

「刚刚那个女孩长得很可爱,而且竟然是混血儿。」秀珊学姐说。

『学姐知道她不是染发?』

「当然。」珊珊学姐异口同声。

「以黑发而言,要染成这种浅黄色的难度很高,可能得多染几次。」

「而且发色要染得这么均匀,除非她才刚染几天,否则不太可能。」

「下礼拜就是期末考了,她应该不会特地挑这时候去染头发。」

「她的谈吐俐落,也不像是会自找麻烦去染这种发色的女孩。」

「所以她的发色是天然的。」怡珊学姐说。

「也就是说,她是混血儿。」秀珊学姐说。

『佩服。』我说。

「从她跟你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应该对你有好感。」怡珊学姐说。

「即使你知道她对你有好感,也不要放在心上哦。」秀珊学姐说。

『她确实说过喜欢我,不过学姐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你果然已经放在心上了。」怡珊学姐说。

『是吗?』

「所以你才会告诉我们呀。」秀珊学姐说。

『这……』

「她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女孩,遇见清粥小菜便觉得异常可口。」

「但她终究还是会选择山珍海味,而清粥小菜只是调剂而已。」

『学姐的意思是指……』我说,『我是清粥小菜?』

「难道你觉得你是山珍海味吗?」怡珊学姐笑了。

『也许对她而言,我就是山珍海味呢。』

「学弟,你要记住一句心理社员常说的话。」秀珊学姐的口吻很严肃,「不能认清自己,怎能看清别人。」

『我记住了。』我说。

「学弟,你是很好的人没错,但应该不会是她的菜。」怡珊学姐说。

「她很热情,她说喜欢你是真心的,但仅止于喜欢。」秀珊学姐说。

『学姐应该是怕我自作多情,一头栽进去,最后导致受伤吧。』

「你明白就好。」怡珊学姐说,「不过她还是可能会选择清粥小菜。」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很好,学姐还是会真心祝福你们。」秀珊学姐说。

『可惜我会告诉她,清粥小菜已经打烊了。』我笑了笑,『就怕我这清粥小菜太可口了,她恋恋不忘、依依不舍,到时就伤脑筋了。』

「你这样想很好。」珊珊学姐也笑了。

珊珊学姐说的没错,即使Jenny喜欢我,也不能代表什么。

就像以某种程度而言,我也是喜欢Jenny,甚至是杨玉萱。

但我终究会选择栀子花女孩,这应该毋庸置疑。

我或许会迷惑,但不会动摇。

期末考总算考完了,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

我、阿忠、李君慧在暑假跟着系上老师工读,小伟则回台北打工。

工读的人除了我们寝室三个人之外,还有班上其他五位同学。

我们八个人平时在实验室帮忙做实验,还有整理和分析资料。

偶尔会出外业,地点在中部的海滨,性质大概是测量和采样。

我们八个人挤在一间像是工寮的小屋子,虽然有水,但没有电。

如果在实验室,每人每天500块,但出外业则有800块。

所以虽然工寮既偏僻又简陋,但我们还是喜欢出外业的日子。

有次要量测河口水流的流场,在河的下游放了三个不同颜色的浮标,我、阿忠、李君慧各搭乘一艘小舢板,追着各自的浮标。

一旦追到浮标,便立刻高举红旗,岸上的人便可测量出浮标的位置。

舢板上有船夫负责驾驶,我们三人手中也各有一支无线电保持联络。

李君慧是船1,我是船2,阿忠是船3,我们沿河追着浮标。

每隔几分钟测量一次浮标位置,情况很顺利。

一路追到河流出海口,我这艘舢板的船夫提醒我不能再往前了。

这里是浅水和深海交界,流况很不稳定,而且海上又有风浪,像这种用六根塑料圆管组成的小船,在浪流下很容易翻覆。

我立刻拿起无线电呼叫李君慧,要他赶紧回头。

『不要管浮标了,快回头,性命要紧!』我大叫。

但无线电只有沙沙的声响,没听见李君慧的回复。

『船2呼叫船1,听到请问答。Over。』

我心急如焚,不断呼叫李君慧,但他依然完全没有回音。

我催促船夫向前,但他死也不肯,甚至开始掉头。

因为我的船已经在浪流下大角度摇晃,角度再大一些,船就翻了。

我回到岸上后,所有的人都很焦急,也决定报警。

两小时后李君慧终于回来,原来他们不直接穿越河海交界回到河岸,而是顺着潮流先往南离开河口,再朝东开往陆地,最后从海滩上岸。

当天晚上李君慧说要去买信封、信纸和邮票,打算写封信给萧文莹。

我们两人共乘机车骑了10公里远才找到店家,我也顺便买了一些。

看到他就着手电筒灯光振笔疾书,我也起身打算写信给栀子花女孩。

『今天发生一件很惊险的事,那就是李君慧差点……』

不行,我又不是事件的主角,这件事就让李君慧写给萧文莹看就好。

『这里相当偏僻,晚上又没有电只能早睡,但酷热的天气……』

干嘛?我在抱怨吗?

『世界上的女孩有很多种类型,都各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在我眼里,令我有所感觉的女生,我习惯用可爱、甜美、漂亮、清秀、标致等来形容她们。但你在我心里,无法用任何一种形容词来形容,因为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形容词,只能专属于你……』

哇!赶紧揉掉,再写下去就变成情书了。

李君慧写了两晚终于把信写完,然后我们又骑了10公里才找到邮筒。

但我写了20几张信纸,却只成了20几个纸团。

『我目前还在努力找寻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形容词,对我而言,那必然是独一无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即使得花很久很久的时间。而这份心意,总有一天,一定可以……』

最后一张信纸写完了,我看了一遍后,把它撕掉。

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新学期到了,我升上大二,可以开始听到有人叫我学长了。

班上选干部的时候,我和李君慧无条件连任,这点我早料到了。

我和李君慧表现得还不错,而公关和康乐股长这种烂缺也没人想当。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和他会再度被拱上,怎么推都推不掉。

那次班会我干脆缺席,而李君慧在班会上苦苦哀求别选他也没用。

我利用暑假工读所赚的钱买了辆二手机车,这样出门就方便多了。

算了算,班上有机车的人大约八成,下次联谊可以考虑机车郊游。

除了班上的联谊之外,学弟的迎新露营也得办。

我去历史系找徐雅玲讨论,她说由我决定就好,她们会配合。

我找小伟帮忙拟定活动企画,预计10月底办迎新。

心理社也得改选社长,符合资格的大三社员共有八位,包括珊珊学姐。

但依然没有人想当社长,最后还是决定猜拳输的当社长。

八个人太难猜了,怎么猜都会同时出现剪刀、石头、布。

「不然规定只能出剪刀和石头,这样比较快。」怡珊学姐说。

八个人依规定重新猜拳,出现了八个石头,在场所有社员都笑了。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这届的社长不是白痴。」秀珊学姐说。

最后决定抽扑克牌决定社长,八张扑克牌中有一张是鬼牌。

结果由护理系大三学长抽到鬼牌,因此他就是本届心理社社长。

护理系在本校算是很新的科系,今年6月才刚有第一届毕业生。

护理系跟工学院科系一样都是男女比例悬殊,只不过它是女远多于男。

以新社长的班上而言,他们班只有两个男生。

我则因为在班上担任公关,所以被推举为心理社活动组的干部。

招募新社员是社员大事,学校所有社团无不卯足全力吸收新社员。

学校为新生举办的社团迎新晚会,很多社团上台表演节目。

Jenny的合唱团和杨玉萱的手语社表演完后,便吸引了很多新生加入。

但像心理社这类的社团根本无法上台表演,只能在校园内摆摊,或是到处张贴海报,可惜效果并不好。

「Jack。」Jenny来到心理社的摊位前,「我很困扰。怎么办?」

『你困扰什么?』

「合唱团的新社员太多了。」她说,「我好羡慕你几乎没有新社员。」

『喂。』

「下次我带个枕头给你。」

『做什么?』

「你可以在摊位上睡觉。」她笑了,「反正你醒着也没用。」

『喂。』

杨玉萱也曾来过心理社的摊位,但她是来表达关心。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好啊。』我说,『你可以骂手语社新社员笨,常常骂,骂得凶一点,等他们心理受创后,再推荐他们来心理社。』

「可是我不太会骂人。」她笑了。

『那你就拼命称赞他们,照三餐称赞。等他们迷失自己后,再推荐他们来心理社。』

「好。」她又笑了。

心理社确实是很难让人感兴趣的社团,这点我早已有所觉悟。

我和珊珊学姐在学生活动中心四楼的自由空间里讨论招募社员的事,有个女生正好在逐一看贴在墙上的海报。

『学姐。』我站起身,『我试试看。』

这个女孩穿着浅灰色长袖衬衫、黑色长裤,戴着深色椭圆框眼镜,脚踩着咖啡色平底皮鞋,外表散发出淡淡的知性气质。

『学妹。既然是尚未加入社团的新生,要不要考虑心理社?』

「你知道我是新生?」她似乎很讶异。

『因为旧生不会对这个地方这么好奇。』

「嗯。」她点点头,「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

『你很适合参加心理社,要不要加入?』

「为什么我很适合参加心理社?」她问。

『你的心思细密,当然适合成为心理社社员。』

「心思细密?」她很纳闷,「你怎么知道?」

『你移动时步伐虽块,但踏步很稳;观看海报时视线由左向右、先上后下,井然有序绝不纷乱。这表示你的心思细密。』

「原来是这样呀。」

『嗯。』我说,『学妹,一起加入心理社吧。』

「你可能要叫我学姐哦。」她笑了笑,「我虽然是新生,却是研究所新生,我大学念外校。听说本校社团活动很兴盛,所以才来看看。

但我只是来逛逛而已,研究所课业很忙,我应该不会参加社团。」

『抱歉。』我应该脸红了,『学姐。』

「不用说抱歉呀,我很高兴被误认为是大一呢。」

她又笑了笑,说声Bye-bye后,便下楼离开。

我转过头,珊珊学姐突然放声大笑,笑得不支倒地。

「学弟。」怡珊学姐先止住笑,「搞笑了吧。」

「你的侧写功力还要加强。」秀珊学姐也止住笑。

「女生和男生不同,如果大一女生第一次来这里,应该会结伴。」

「刚从高中毕业的女生跟刚从大学毕业的女生,穿着会差很多。」

「而且她的眼神比较像是评判,而不是挑选。」怡珊学姐说。

「就像在百货公司一样,随便看看商品跟仔细挑选自己想买的东西,这两者的眼神差异很大。」秀珊学姐说。

『我明白了。』我苦笑,『我会再加油的。』

珊珊学姐说招募新社员的事不用急,一切就随缘吧。

新社长似乎也不急,他说凡事心急会影响消化系统。

在团体活动时间里,常听到他说心理会影响生理的言论。

「例如高傲的人常用力挺直腰杆,所以脊椎容易有问题。」他说。

某次团体活动时间结束后,前社长拿给我一封信,请我转交。

这封信还没封口,而且收信人栏位竟然写:放声大哭的女孩亲启。

『收信人这样写不好吧。』我说。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前社长说。

『不然我帮你问问看她的名字。』

「好啊。」他说,「顺便帮我修改信的内容。」

『这样不好吧。这是你写的信……』

「帮个忙吧。」他打断我,「我知道你的文笔很好,而且才华横溢。」

『学长,你说谎了。』我指着他眼睛,『因为你的眼球往右上移动。』

「我说实话。」他揉了揉眼睛,「你为人诚恳,写信一定会打动人。」

『你的眼珠还是往右上移动。』

「我老实说吧。」他又揉了揉眼镜,「你为人率直,说话可信度高。」

『眼珠还是往右上。』

「好吧,我坦白说了。」他拼命揉眼睛,「其实是因为你宅心仁厚。」

『学长!』我大叫,『眼珠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右上?』

要问放声大哭的女孩名字,只能找栀子花女孩了。

『请问李清莲在吗?』

「嘿,又是我。」

『所以她不在吧。』我叹口气。

「答对了!」她笑了,「奖品是可以免费听电话挂断的声音。」

咔嚓一声,电话挂了。

半小时后,我又打了一次。

『请问李清莲在吗?』

「很遗憾。」但她却笑了,「她刚走出寝室,也许马上会回来。」

『我可以等她吗?』

「你想等她?」她说,「可以呀,但你得跟我说话哦。」

『好啊。我正想找你。』我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呀?」她似乎吓了一跳。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差点被你唬住。」她说,「你蛮厉害的,竟然反客为主。」

『不。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的名字。』

「不说这个了。谈谈你吧。」

『我叫蔡修齐,修身齐家的修齐,念水利系,目前大二,刚买辆机车,参加心理社。』我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你是大二呀,那……」她顿了顿,「那你得叫我一声学姐了。」

『学姐。既然李清莲回来了,请把话筒给她。谢谢。』

「你知道她回来了?」她很惊讶。

『嗯。』我说,『你说话时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后一句话音量变小。

通常这代表正在思考或犹豫,但你跟我讲话时从不犹豫,你刚刚的回答也没思考的必要。这应该是你说话的过程被打断才导致停顿,而你说话被打断的最大可能,我猜是李清莲回来了。』

「如果都不是呢?」

『那就表示你突然想大便,而且很急,你得提一下肛,然后憋着,不然可能会一泻千里。所以你说话的过程中才会停顿了一下。』

「你好恶心!」

『请把话筒给李清莲。谢谢。』

「喂。」

『是李清莲吗?』

「嗯。」

『我想问你寝室那个机车学姐的名字,就是刚刚接电话的人。但你在电话中可能不方便讲,所以我去找你。你不用到校门口,在宿舍的交谊厅即可,我讲完电话后大概要15分钟到那里。这样OK吗?』

「OK。就是这种魄力。」她笑了,「我先下去等你。骑车小心。」

骑机车比脚踏车快了些,我在校门口停好车再走到宿舍刚好15分钟。

走进门口,便发现她坐在离我20步远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走向她,大约只剩5步远时她刚好转过头与我视线相对。

「嗨。」她笑了笑,挥挥手。

『嗨。』我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她离开座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下。

「我先说。」

『嗯?』我很纳闷,『请说。』

「在这么宽阔的大厅,你却一进门就知道我在哪里。那是因为我刚刚在电话中说:先下去等你。于是你推测我不会枯坐十几分钟,而是边看电视边等你,所以你进门便直接走向电视前的沙发。」

『好厉害。』我笑了笑,『而且你就坐在上次红衣女孩坐的位置。』

「因为这是唯一不必探头或站起身便可以看见门口的地方呀。」

她笑了起来,笑容跟她的肤色一样,又白又干净。

快三个月没见,我对她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默契也还在。

而且她还记得初次在交谊厅的对谈,可见她依然是我的栀子花女孩。

她告诉我放声大哭的女孩名字,我拿笔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