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身体一下子僵硬住。叶晓棠道,“他忙,不在家,就他妈妈和女儿,他偶尔回来吃顿晚饭,不过夜就走。哥哥,做那样大人物家的保姆也不丢你的人吧,你若是嫌丢人,就说我做的是家庭教师,我本来也是辅导那孩子功课的。”
李剑半晌没说话,人却是转过身子,叶晓棠对他凄然笑了一下。
李剑几乎有点兴奋地,“真的假的?你现在在谭伟家?”
叶晓棠仰面道,“我骗你干什么。”
李剑搂着她道,“那你遇到贵人啦!把她们侍候高兴了,你考个公务员什么的,或者他给你介绍个工作…”
叶晓棠没说话,泪偷偷流下来,她不动声色地掩盖住,温存地抚着李剑的脖子,轻声道,“等攒够了钱,我就不做了。等我发了工资,我们去看家具吧,你跟别人借了多少钱。”
李剑抱住她,“没事,借的钱不着急还,我跟他们说了,一两年还不起。”
叶晓棠淡然笑,“那,早点睡觉吧。”
李剑却是钻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笑道,“你这臭家伙,还挺有福气的。”
叶晓棠不语。她突然不想说话。世上没有几个男人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至少她的男人艳羡强者,敬畏权贵。谭伟说得对,直接把李剑约出去吃个饭,他金口一开,李剑巴不得答应,而她偏要自己来,费尽唇舌。
叶晓棠的心,有点痛。
作者有话要说:呃,补全了,~让人吐血吗?没结婚的美眉小心了,男人结了婚以后,绝大多数都会像李剑那么懒的~至于对权贵的态度,男人多半是羡慕的!所以难怪想女孩子要嫁给有钱人,~
第十四章 妖精
袁心晴和邱炎炎在酒吧里喝酒,灯光半是幽昧半暧昧。
邱炎炎是典型的骨感美女,白色衣裙,夜上新妆,在流转的灯光下,既清冷又妖媚。她看着袁心晴在唇边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笑道,“这是怎么了,公司要开业了,谁惹你袁大小姐不高兴啊?”
袁心晴抿了口酒,轻漫地“哼”了一声,“你说还有谁?”
炎炎道,“是谭伟啊?谭大公子花钱为你办公司,鼎力相助,哪里就能惹你不开心啊?”
袁心晴淡笑了一下,“你以为他是真鼎力相助啊?他巴不得我做不好,处处求他依赖他。”
炎炎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五百万拨给你,就算他想参手帮你撑着,那五百万的钱也是你的了,将来公司的收入也入的是你袁心晴的账,他愿意操心有什么关系?”
袁心晴道,“我说炎炎,你被霍少洗脑了是不是?我要是个只爱钱的,那我直接找他要几百万,或者我想办法嫁给他不就得了!”
炎炎喝了口酒道,“心晴,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要那么强干吗?你办公司要在一堆男人中间周旋,你有能力,把生意越做越大,你有本事独立自主,甚至将来抛了这个男人,可是你再想想,谭伟傻吗?他花钱给你办公司,不是想让你去和别的男人斡旋交易的,更不想给自己培养个对手!他不过就是满足一下你,你最好把公司弄得不好不坏,再感激他,在他面前承认不如他,最后,乖乖嫁了他!”
袁心晴轻声嗤笑,挑声道,“嫁给他?炎炎,男人是用来嫁的吗?男人是用来利用的,再说得难听点,女人要是有本事,男人是用来玩弄的!难道你想让我做个花瓶,贵妇人,整天养狗,美容,购物,八卦,陪着男人出席酒会,生孩子养孩子,然后防着他外面的二奶三奶四奶…”
炎炎“噗”一声笑了。袁心晴道,“你不会是动了想嫁霍少的念头了吧?”
炎炎道,“动了,真的。”
袁心晴沉默半晌,昂首问,“他离婚多半年了,没想给你扶正啊?”
炎炎握着酒杯笑道,“男人心海底针。好不容易自由了,黄金单身汉,还不好好花一花,会娶我?”
袁心晴道,“我靠!你干嘛赖着他等他娶啊!你有钱了,想干嘛干嘛!”
炎炎听她爆粗口,一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幽声道,“我没你的战斗力了,你追求事业,我呢,现在,不能像你那样兴风作浪了,真就想能嫁给他,安安稳稳过贵妇人的日子,他在外面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去。”
袁心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朽木不可雕!炎炎你真是让我不可理解,霍少这是给你下了什么药了,你被他洗脑了吧!”
炎炎苍凉一笑,“给我洗脑的不是他,而是现实。心晴,你真的没看出来,男人宠养着一个美女,不过是一时兴至,或者是标榜一下身份。不同的人,养宠物的方式不一样,给钱,送房子,甜言蜜语,买巴黎香水、南非钻石,办公司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让别人说,谭总多疼人,多体贴,多大方,多宠你,你将来的生意还不是靠着他?我告诉你,从我们依附男人的那天起,男人就给我们罩了层金丝笼,即便是放出去放放风,还是要一招手就飞回来,你想振翅高飞海阔天空,就除非你不要那金丝笼,可是我们当初不就是奔着金丝笼去的吗,男人要没钱,我们可曾会多看他们一眼?心晴,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结局也就不可能对等。”
袁心晴沉默,有些抑郁地喝了口酒。炎炎道,“心晴,我劝你,收收谭大公子的心,跟他结婚是正事。别把公司什么的看得那么重,你忙得不可开交,冷落了他,他有了别人,到时候你就人财两空了!”
袁心晴仰面,在幽暗的灯光里,美丽的眸子越发深黑而远。她浅浅笑道,“其实我跟他,就想着在他手下锻炼自己能力,将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现在,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无所谓什么人财两空。”
炎炎低眉饮酒,露齿笑,说不出的光华优雅。她轻声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当初青涩的小丫头吗?他看上你的就是你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叫有朝气,有性格,他看着你喜欢,就像大人看着孩子的表演,你那点壮志豪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小儿科,无害的,才可以玩味欣赏。可是你不能老是活在当初,你这些年,男人女人的事,没经过的也看过了,你斗得过他去?你要他的提携,他提携你的代价是什么你自己不懂?心晴,你开公司不是最重要,把他哄得高兴开心才是最重要。”
袁心晴苦笑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可是你以为他,就那么好哄。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在书房忙,他不知道怎么着,穿衣服就往外走,我问他去哪儿,他还不说。我就说,你这要去天上人间啊还是名门夜宴,带卡了吗?你猜人家怎么着,走人了不说,就生生不理我了!我打电话给他,人家说在家过周末,陪女儿。”袁心晴嗤笑了一下,“你也知道,他什么时候那么顾女儿!他老婆死了两年,他和他女儿过过几天?就这当口,他要顾女儿,你说可笑不可笑!”
炎炎晃着酒杯浅笑道,“他再不顾,那也是人家女儿,和你再近,也是人家女儿亲。”
袁心晴“哼”了一声,“什么和女儿亲,就是借机冷落我,在我面前端端架子,等着我去求他,知道我不敢得罪他,就乘机给我定规矩。他要是舍不得钱,就自己开公司好了,干嘛还给我开。既想当□又想立贞节牌坊!”
炎炎嫣然道,“他或许不是舍不得钱,是舍不得人吧!怕你翅膀硬了,飞了~”
袁心晴“噗”一笑,喝酒道,“我应该像娇滴滴的乳燕一样,投进他的怀抱和他女儿争宠去,是吧?”
炎炎道,“不管怎么说,人家老板要摆架子,你就懂事点,给足面子,说不定他对你真的是有心的,才用手段笼络束缚,要是没心,给你一笔钱,你爱开公司开去,他会管你!”
袁心晴笑不语,只喝酒。
炎炎道,“你动动心思,说不定就嫁了。成了他的夫人,他帮你更理所应当,你要开几家公司,出人头地不是更容易。”
袁心晴道,“当年那件事,被孟弦那女人弄得出了一条人命,你觉得我能走进他的家吗?先不说他女儿,那孩子毕竟小呢,就说他妈,能接纳我吗?”
炎炎不屑地笑,冷然道,“一个老太太就挡路啦,你怀了他孩子,看那老太太认不认。”
袁心晴眸光闪了一下,笑道,“给他生孩子?他对他女儿什么样,不管不顾的,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有那样的爸。”
炎炎淡然道,“你就别跟我说这种假话了。他宠你,就宠你的孩子!现在他女儿可怜,怨谁啊,怨林惠傻!她以为她死就能让谭伟后悔一辈子?人家毫发无伤,该怎么欢乐怎么欢乐!反而让自己的孩子没了妈,又没了爸!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袁心晴淡淡笑着,杯中酒尽,招手唤服务生再来一杯。
炎炎也饮尽杯中酒,展颜一笑叹气道,“反正我是累了。年轻的小姑娘层不出穷,与其一把年纪了和她们争,不如坐上主母的位置,由着她们争去。”
周一下午四点,袁心晴打扮得焕然一新出现在谭伟的办公室里,谭伟人不在,正在开会,袁心晴轻车熟路地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十五分钟后谭伟进来,关门,黑着脸径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袁心晴站起来道,“这是怎么了,和谁生气啊?”
谭伟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袁心晴冲好一杯茶双手端着放在谭伟手边。谭伟也没接茶,整个人往后一靠,手揉着额头身体松懈在椅背上,袁心晴乖巧地站在他身后,接手为他揉着太阳穴。
谭伟笑了一下,疲惫道,“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袁心晴的手一点点用力,谭伟舒服地闭上眼,听见袁心晴在后面娇嗔道,“人家什么时候不乖啦!”
谭伟不说话。袁心晴的手渐渐落到谭伟肩上,一下一下按摩着,不到十分钟,手臂酸疼,力气小了,她顺势伏在谭伟肩侧,柔声道,“什么事累成这样,刚才这是和谁生气啊。”
谭伟闭着眼伸手抚上她光洁的脸,说道,“和销售部发了顿脾气,没事。”
袁心晴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亲爱的,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炎炎介绍的,她说那里很多家常菜做得特别好吃,全是素,环境也非常优雅,是绝对值得一去的好去处!”
谭伟笑道,“是吗,好啊!”
那间菜馆,的确是很有风味,还有一个很独绝的名字,叫做“清欢素食小馆”。门口就放着苏轼的那两句词,“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大堂经理殷勤地把他们领向“清洛”雅阁,躬身向谭伟介绍店里的特色,主要是各种蔬菜,豆制品,淀粉制品做成的菜肴,承诺绝对不加味精,凸显的是每道菜的原有风味,并介绍了他们开店的宗旨和追求,“每道菜都有自己的性情,极致的美味就是顺应和烘托菜的性情,而不是用调料掩盖。”
谭伟翻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谱,真的被提起了几分兴致,拣看着新鲜的点了三四样,把菜谱递给袁心晴。袁心晴倒也不接,直接吩咐,“要那盘冰肌玉肤,还有小桥流水,来两杯果汁,蓝莓和香橙。”
大堂经理客气离开,谭伟挑唇道,“倒像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啊!”
袁心晴抿嘴一笑,“炎炎介绍的,你也知道,炎炎是个最会居家过日子的妖精,她的口味绝对信得过。”
谭伟忍不住打趣道,“你呢,是只什么妖精?”
袁心晴昂头道,“我?我是吃人的妖精。”
谭伟伸手捏住她的脸,“吃人的妖精,怎么今天请我吃素啊!”
袁心晴含笑的眼神淡淡地飘过去,半是爱慕半是娇嗔道,“人家是为了你才吃素的嘛!”
一句话,含着深长不尽的情味。谭伟望着她就笑了,他知道自己听到了最委婉动听的情话。
菜的味道果然不错,让谭伟觉得颇有几分熟悉,嗯,貌似家里叶晓棠烧的菜,颇有这里的几分精髓。
袁心晴成功地把谭伟俘获至自己的床上,她那夜特别的温柔而热情,谭伟抚着她的头,啄吻她的唇,拥她玲珑美玉般的身体在怀里,像是拥抱着一只温顺缠人的小猫。
那夜他们不谈公司事,看似恩爱情浓,两个人却是心照不宣。
平时任性是可以的,单飞以后,她得小鸟依人温柔如水。袁心晴内心冷笑,这是个耍大牌的男人。
既然是要单飞,就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了,原来你没资本的时候,那是有性格,有资本独当一面了,那就很危险。学着怎么做女人吧,别拿了钱,还清高得不屑一顾。谭伟淡淡笑,伸手抚着袁心晴的头。
不管怎么说,袁心晴的公司,还是热热闹闹地开业了。圈子里的精英名流齐聚现场,袁心晴光彩照人地并肩跟在谭伟身边,和各色人等热情有礼地谈笑寒暄。
喧哗过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聚会渐散场,袁心晴顺应几个要好的名媛朋友的鼓动,又一起出去疯。
谭伟喝了酒,从酒店出来唤司机把他送到袁心晴的房子里。他洗了澡,身体在放松过后就突然怎么也睡不着。
这段时间,谭伟白天公司忙,晚上袁心晴这边需要照应,又有场子需要应酬,一转眼,半个月了吧,不曾回家。
夜夜不是加班就是声色犬马折腾到后半夜,想来这样的生活是他最熟悉的,他早已习惯,也可以欢享。
可是在那个寂静的深夜,他一个人辗转在床上,疲惫却催动着亢奋,酒精的作用,让他在片刻晕沉之后,突然可怕的清醒。
他靠在床头抽烟,烟圈一圈圈地吐,抵死沉默,抵死寂寞。
袁心晴像是精力充沛的孩子,有着蓬勃的热情和生命力,她痛快而自我,给予他的似乎从来只是色相,不是心肠。
他累了,而她兴致正浓。他想回家有人温存体贴地与他同床睡觉,而她犹自在迪厅酒吧里庆祝热闹。
似乎他是她的土壤,她的营养,却从来不是她的雨露和阳光。
谭伟突然很郁闷,甚至恼火。他掐了烟,狠狠地一拳打在床头柜上。还亮着灯,谭伟不想起身去关,可是亮着灯睡不着觉,他窝火地起身砸向开关,灯灭了,眼前一片黑暗。
谭伟在黑暗中适应了一阵,他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像个怨男。
他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人来爱了。袁心晴是个不安分的小豹子,他懒得再和她斗智斗勇,应该像霍少那样,找一只懂得会居家过日子的妖精。
谭伟起身又打亮灯,穿好衣服喝了杯浓茶,拿着车钥匙开门扬长而去。夜色最浓,妖精正横行于世,要打猎就得这个时候去。
第十五章 争吵
谭伟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中醒来,身边躺着个娇小而柔美的女孩儿,还在睡着。谭伟翻身看着她甜美的睡容,唇还有点肿,他不由暗笑了一下,昨晚,他是不是太过威武了?
渐渐回味起来,这孩子昨晚挺乖的。不是水蛇一样缠人,就是温顺地娇声央求,那种呻吟声,半痛半销魂。
谭伟扭头抓衣服欲起身,女孩儿适时地睁开眼,唤着“先生”就笑着贴了过来,谭伟伸手捏捏女孩儿的脸蛋,调笑道,“睡醒了就起来吧,还往我身边赖,是,还想要吗?”
女孩儿羞红着脸娇嗔道,“先生您真坏!”
谭伟笑着道,“我坏?我有多坏?”
女孩儿半推半就的粉拳打在谭伟的肩上,嗔笑道,“你讨厌~”
谭伟捏捏她的脸道,“我得回去了。”说完,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女孩儿靠在床上看着谭伟洗漱完毕走向门厅,遂起身很见机地为他翻正衣领,谭伟笑着回身在她脸上贴了一下,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沓钱给她。
“谢谢先生。”女孩儿笑着,上前欲甜美地抱住他脖子,谭伟蜻蜓点水般和她身体碰触了一下,轻轻拍拍她的脸,衣着笔挺地出门,掏出卡结账。
已经是周六上午九点半,谭伟迎着明灿灿的阳光,终于想起要回家去看看。他一进屋,见宁淑华正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叶晓棠和晶晶坐在阳台旁的地板上,念书。
谭伟一边换鞋一边唤了声“妈”,宁淑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知道回来了?”
谭伟内心里叹气,他这母亲怎么就像自己老婆似的,一时间长不回家,迎接他的就是这幅表情。
叶晓棠已然起身,笑着和他打招呼,为他泡新茶。谭伟接过茶欠身说谢谢,凑在宁淑华身边赔笑道,“妈,我最近工作忙。”说着殷勤地为宁淑华揉肩。
宁淑华淡淡道,“你既是忙,回家了就休息吧,我的肩不用你揉,晓棠把我照顾得什么都好好的。”
这不软不硬的闭门羹让谭伟也只有苦笑着接着。晶晶唤了他爸爸之后,正坐在地上拿着书,扭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奶奶。
谭伟在宁淑华身后对晶晶做了个鬼脸,晶晶一下子就笑了,宁淑华于是回头看他。谭伟嘿嘿笑着,一下子躲到晶晶身边,坐到地上凑过头去,“和你叶阿姨看什么书呢?”
那时已经十点半了,叶晓棠笑着道,“晶晶和爸爸玩会儿,阿姨去做饭了。”
晶晶点头,谭伟顺势抱住女儿,笑着亲,用下巴故意扎女儿娇嫩的小脸。晶晶“格格”笑着,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钻来躲去,谭伟锲而不舍地追踪,惹得晶晶更是笑。
宁淑华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玩笑开心的样子,不禁舒展眉头,莞尔笑了。看来父女天性是抹杀不了的,看晶晶的样子,笑得多开心。
谭伟见机行事,抱着晶晶坐在宁淑华身边,晶晶唤着奶奶,却舍不得从父亲怀里出来。
宁淑华把遥控器递给晶晶道,“不念书啦。给,你找台,看电视吧。”
晶晶拿着遥控器找台,找到浙江卫视,正在演《喜洋洋与灰太狼》,晶晶仰头看了爸爸一眼,放下遥控器。谭伟低头亲着女儿的额头,柔声宠爱道,“动画片好看,是不是?”
难得儿子和孙女一起看动画片,宁淑华笑眯眯地在一旁,她更喜欢这种一家团聚的样子。
午饭很丰盛,清蒸桂鱼,红烧排骨,葱爆羊肉三样肉菜,木耳山药,素炒鸡毛菜,蒜蓉茄子三样素菜,加上萝卜皮,自制四川泡菜两样凉菜,摆了满满一桌子,末了叶晓棠还端上一大盅莲藕排骨汤,上面飘着碧绿的香菜段和葱花,散着幽隐的香。
谭伟先是喝了一小碗汤,只有浓郁的鲜美,没有半点的油腻。素菜和小凉菜更是异常的爽口,让他忍不住多加了一碗饭,突然想起“清欢素菜小馆”,顺嘴对宁淑华道,“妈,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东四环外有家清欢素菜小馆,菜做得那个地道,颇有几分晓棠的神韵,什么时候我带您出去尝尝。”
他一向称晓棠为叶小姐,这一句晓棠突然唤出来,自然而然,谁也没留意,宁淑华道,“不过是有了晓棠的几分神韵,就了不起啦,我天天吃的,都是晓棠精心做出来的菜。”
谭伟连忙道,“妈,我们哪像您这么有口福,天天在外面应酬,能吃到那么有风味的菜就不容易,自然到处介绍。”
谭伟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话出来,母亲自然而然就接上,你经常回家啊什么的。见宁淑华还没说话,他连忙把话题岔开,转头问叶晓棠,“叶小姐做菜这么好,可是有什么秘诀吗?”
叶晓棠见宁淑华欲言又止,忍不住在内心里笑,嘴上非常善解人意地道,“谭先生,这做菜,就是件投其所好的工作。每个人口味不同,用的方法就不同。”
谭伟连忙道,“这话怎么说。”
叶晓棠心想,你听自己的妈唠叨两句怎么了,非要这样子打岔,她一边好笑,一边道,“做菜就像教育孩子,该顺应的时候要顺应,该激发的时候要激发,该压制管束的时候就要压制管束。”
谭伟觉得新鲜,真的提了几分兴致,问道,“具体的是怎么说,怎么叫顺应,激发,压制管束啊?”
叶晓棠道,“每种食材都有它特定的性情和味道,有的脾气霸道,比如芹菜,沾了它的边就染了它的味儿,所以只能顺应,照着它的本性来就好;又或者粉条,它本身味淡,和什么在一起就是什么味,所以就要用其他的食材来烘托;诸如牛羊鱼,就要用各种方法和调料来压制管束,才能取其鲜美,剔除腥膻。”
谭伟点头,宁淑华几乎是得意地瞟了儿子一眼,“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出去吃吧?任是外面的大厨再了不起,我还就爱吃晓棠给我做的家常菜。我平时没什么事,就爱和晓棠在一起说话。”
谭伟道,“妈,不管怎么说,晓棠也是我给您请来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宁淑华笑嗔道,“就办了这一件好事,还来邀功!”
众人笑。叶晓棠这次留意他唤的是晓棠不是叶小姐,心里微微怔了下,但想到毕竟是人家的家,不是宾馆,也没必要弄那么冷硬客气,当下笑不语,接手为晶晶添了一碗饭,笑道,“宁阿姨,我也就是遇见您了,这要是到了别人家,指不定要批评我做菜小气,清寡无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