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县令大人的通高中没有要求大家捐款缉盗,但是不用说都能想明白,这笔钱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确山县衙能拿得出来的,说到底,这还得靠他们这些地主乡绅在背后支持。
从这天晚上开始,吴琠就不停的接到宴请的邀请,吴管家早就得到了吴琠的安排,除了安排衙役给远近有名有钱的地主乡绅送请柬之外,门房上也得到了吩咐,但凡地主富商邀请县大人,一概请他们后天下午到县里的鸿雁楼商议缉拿盗匪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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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仁翁善长,本官很高兴大家能赏脸屈尊到此。”吴琠在主位上对来宾拱手道:“想来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不用本官细说大家也都能明白。目前我们确山县有一帮土匪流寇到处打家劫舍,手段令人发指,为保一方平安,为黎民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说到这,吴琠停了一下,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当然了,主要也是为了在座各位身家性命的安全,本官决定,不惜代价,一定要将这股匪患缉拿归案,还我确山县一个朗朗青天!”
这话一出口,顿时在座的地主乡绅门轰然叫好。他们不关心什么土匪流寇,也不愿意官别人受了什么苦难,先决条件就是这些事情都不要影响他们自己的安全、不要影响他们挣钱。县令大人的话显然说到他们心里去了,缉拿盗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有这样的一个肯为自己着想的父母官,当然得赞赏一番。
吴琠等热闹得差不多了,用手压了一下:“想来本县出的几份公告大家也都知道了,可能有人不甚理解本县为什么对安置流民动了那么多的脑筋,大家不妨想一想,当年李自成为什么能打进北京?就是因为流民!这样的人要是一个两个,无论是礼送或驱赶出境,又或者放在本县的大牢里都无所谓。怕就怕人多,大批流民四处流走,一路嚼草啃木,所过之处,宛若蝗灾一般,但凡遇到阻碍,很可能就会暴起杀人夺产,更有甚者就如当年的李自成一般祸国殃民。所以,对流民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本县可能丢的是头上的顶戴,但各位丢的可能就是身家性命了。”
吴琠这番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谁都知道,确山县这段时间闹土匪本就闹得凶,被抢的已经不是一家两家了,现在又出现了为数甚多的流民,一旦处理不好,真的有可能出现吴琠说的情况。
等大家议论了一番以后,吴琠接着说:“本县以为,对于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流寇,为了保我确山县长治久安,定是要将他们全部剿灭的,是以本县不惜高额悬红,务求彻底剿灭。但是对于普通流民,依律当以赈济为主,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本就无家无业,老是这么赈济下去,咱们这确山县就成了无底洞了。再说了,赈济需要报匪患或灾情,确山县虽有匪患,但并不严重,请朝廷出兵剿灭本不可为,但于我们地方就甚是头疼了。所以本县觉得,与其束手无策,不如授人以渔,先安定了这帮流民,我们就能腾出手来全力以赴去对付那帮打家劫舍的盗匪。”
“吴大人说得好啊!”“吴大人真不愧是本县的父母官!”“…”“…”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一句话,大家都认定了吴琠是个好官。
吴琠非常恭敬的给大家行了一个礼,在一片“不敢当”声中,吴琠说了:“大家也都知道,虽然我确山县算是左右较为富裕的城镇了,但是县里面公务开支有限。现在既要安抚流民,供给他们垦荒期间一点嚼口和种子,还得拿出钱粮供应剿匪之需,县里面的那点公务开销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我吴某人承担得起,当然无需劳烦各位,可现在就是这样,凭本县一人之力要想干成这两件事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再则此事也与在座各位的身家性命有关,所以本县想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捐助些钱粮。本县这里有两个办法,首先是粮食和种子。单价可以用借与或捐助两种方式。所谓借,当然就有得还,不过因为是借给垦荒的流民,所以借的时间会长一些,我想按一年一分的利,三年时间由垦荒的流民自行偿还,就以他们开垦出来的荒地为质。”
“另一个就是捐赠,所捐粮食种子由本县按市价折银,并入捐银之列,所捐同捐银,当然了,捐银就无所谓偿还了。但是本县保证,大家并本县捐出的一年饷银将列入本县善款公帐,凡有开销,当入账公示,但有剩余,将来也比将为本县百姓善举之用,本县会将大家的善举上报朝廷,求朝廷给予表彰和奖励,另镌刻石碑一块宣扬善举并流芳百世。”
说道这里,吴琠说着用手一指边上的一个账本:“此乃本县为了这次善举特设的账本,本县以捐上了今年的年俸四十两,另有六十两乃是为了抛砖引玉。另有善长秦有福现今捐银两百两也一并记录了上去,还请大家多多帮忙,为我确山百姓安危施以援手。”
吴琠在上面说得热闹,那里知道秦有福不停的再心里画圈圈骂他,一边心里嘀咕:你说你自己想干点事就干吧,凭什么非要拉上我?老子帮你出主意还出出毛病来了,不但要费心,还得给钱,真是划不来。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秦有福要真不想出钱吴琠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想到吴琠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再一个他也实在是难,能帮上朋友的还是帮一把,说不上那天就轮到自己求人帮忙了。
来开会的一听吴琠这话,心知道这钱是肯定要出了,再说,还真像吴琠说的,要是不想办法处理好流民和土匪的事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倒霉了,这个时候,捐钱就是帮自己。当然了,吴琠明确表示这个钱他不会挪用一分,将全部用在老百姓身上,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刻在碑上,搞不好还会得到朝廷的表彰,于是一个两个纷纷表态,认捐的数目还都不小。
“另有一事还请大家彼此协商,大家也知道,县里面就那么几个衙役和捕快,要真派出去保护大家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大家得想办法自保,前两天我跟秦公子商量了一下,秦公子建议,大家是不是能降低一些佃农今年的租子?据我说知,这里大部分人中家里的佃户都是世代租赁主家土地耕种的,可以说他们对主家还是有感情的,若是在这个时候主家能降低一点租子,相信这些佃农就能在关键的时候为主家拼命。至少有一点,他们不至于背弃了主家独立开荒,本县既然准许开荒了,当然也不好控制谁不可以独自垦荒。”这都是吴琠跟秦有福商量好了的,按说这话吴琠说出来就有威胁的味道了,所以只好说是秦有福建议的,其实也就是秦有福建议的。
听到这话,那些地主乡绅虽然不情愿,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是有道理,于是议论了一会以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另有一个,本县建议,临近几个大户人家可以商量着设计一个类似于烽火之类的东西,一旦有谁家遇到土匪流寇上门抢劫,马上点燃烽火,相近的几个大户人家也好召集佃农假定赶来帮忙。这里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个事实彼此信任的事,一定得自觉自愿才行,毕竟是相互的,说不定你也需要别人帮忙。”这样的事吴琠就不好帮着安排了,谁都知道,往往是住得越近矛盾越多,所以也只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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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会议之后,确山县安置流民开荒和剿匪的工作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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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想当个小地主都不行第十八章想当个小地主都不行
自满清入关以来,最为注重的就是维护统治的问题,统治者当然知道,尽管他们战胜了明朝皇帝,夺取了汉人的天下,但是满人毕竟人数有限,如果天底下的汉人都起来反抗满人,那么满人的下场就远不是退出关外那么简单了,灭族灭种都是一件简单的事。
为了维护统治,满清政府一方面怀柔天下,恢复科举任用汉官,连皇父摄政王多尔衮都亲往山东曲阜拜祭孔子,以示对汉学的尊敬,另一方面,对任何反清势力的打击历来都不遗余力,务求彻底铲除。
如果确山县的这帮土匪流寇当真是为了“反清复明”,别说他们是一个上百人的团伙,就是只有一个人,满清政府也绝对不会姑息迁就,谁也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如果真是以“反清复明”为目的的组织,相信很快就能拉拢起一帮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对于这样有可能危及统治的组织,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做大?
问题是确山县的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哪里是想着什么“反清复明”,只不过是一帮好吃懒做的地痞流氓借了“反清复明”的名义四处作乱罢了。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别说同情和支持了,凡是确山周边的,谁不是盼着这帮人被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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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着急,现在时间尚早,吴大人要等一会才到衙门。”通告发出的第二天一大早,确山县衙开始热闹了起来,好几十号人都想挤进去告发那些“土匪流寇”,要知道,只要动动嘴,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可就到手了。最关键的是,那些平时仗着自己身后有一帮土匪流寇撑腰的家伙平时在十里八乡都是人见人恨的家伙,平时大家因为担心会被打击报复只能低声下气的。现在好了,县令大人明文公告要铲除这帮土匪强盗,甚至不惜悬红缉拿,可以肯定,这帮家伙的时间长不了了,这个时候还不出手,白花花的银子可就便成别人的了。
“这吴大人怎么还不来?要是王小山得了信,恐怕就跑了!”一个等着举报拿钱的村民焦急的说。
“…”顿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意思基本相同:县衙得赶快派人到他们那里去抓人,别让人跑了。
“就是、就是,林捕头,要不你还是去催一催吴大人吧,这要是那帮家伙得了信,搞不好真就跑了。”一个穿着显然不同于普通村民的家伙开口说道。显然,能用这样口气跟林捕头说话的肯定是有点地位的。
“哎呦,李东家,您怎么也来了?”林捕头一看说话的不正是自己老婆娘家那里有名的大户,当然马上分开人群出来打招呼。
“林捕头,我们村里有林狗蛋他们兄弟三个就是那帮土匪一伙的,上次靠山村灭门他们就去了,听我们家管家刚刚来报,这哥三个这会正收拾东西要跑呢,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李东家显然有点急了,要是抓到了林家三兄弟那可就是三两银子,再添上些就能买头小牛犊了。
林捕头悄悄的给李东家使了个眼色,拉着李东家就往人群外走。
“李东家,你明明知道林家三兄弟是土匪,现在还挤在这干什么?赶快回去,在村里找上几个力气大的小伙子,一顿棍棒上去,我就不信那林家三兄弟有三头六臂!把人给抓到县衙来,只要查实了,那可是十两银子一个!到时候你大鱼大肉的招呼一下那帮出力的小伙子不就行了?!”林捕头压低了声音吩咐着李东家,这样的事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这李东家好歹跟他岳家有那么点关系,处好了,要是老岳家有点什么事,他也得帮着关照一下不是?
李东家一听眼睛一亮,连声称是:“是、是、是,我他妈的怎么就那么傻呀!这不是送上来的钱不要么!谢谢林捕头,我这就回去抓人去!”
李东家一听林捕头的这番话,顿时激动起来,回答的声音难免就大了许多。本来林捕头一直在维持着秩序,大家的眼睛就盯着他,眼见他跟李东家小声的商量着什么,谁会不留意?结果李东家这话一说,顿时就有一半的人反应了过来,还真是的,怎么就没想到先抓人呢?真跟李东家说的,这是送上门来的钱都不想要了!
呼啦一家伙,县衙门口的人退潮般四下散了开去,这都是准备回家抓人的。剩下的人虽然没听清楚李东家的话,但是看见大伙都摩拳擦掌的往回跑,当然赶忙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跑了,县衙门口又空荡荡的起来。
林捕头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李东家的嗓门大了些,这下可好,忙了一个早上,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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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土匪流寇只不过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作奸犯科,可上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当然不能这么说。
“…,确山县为保我大清安危,彻底铲除乱党叛贼,还全县百姓朗朗晴天,特请县内地主乡绅开明志士襄助,领全县百姓共剿之,被仁人志士称为人民战争。此役,共歼乱党四十余人,抓获乱党近百,彻底平息确山犯上作乱之反贼。为使确山因反贼作乱流离失所之百姓有所依靠、得以安居乐业,确山县众善长仁翁慷慨解囊,捐助银两粮食,义举堪称楷模。特恳请巡抚大人将本县众善长仁翁之义举上报朝廷,求朝廷给予表彰奖励以彰显我朝对行善积德之民众慷慨怀柔之心。本县为确保稳定、安置流民…确山县县令吴琠顿首。”
花花轿子众人抬,确山县怎么说都是河南巡抚衙门治下,一个小小县令能力挽狂澜,凭一县百姓之力就将大批“反清复明”的乱臣贼子肃清剿灭,而且还大量开垦荒地安抚流民,甚至无需朝廷下拨赈济粮款,当然是大功一件,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马上上报朝廷?
于是,没有几天,鳌拜就看到了河南巡抚上的为确山县令吴琠请功德折子,当然了,作为证据,吴琠的折子也一并送进了北京。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都有,鳌拜并没有当回事,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在他的正确领导下地方官员变相歌功颂德的手段,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想那鳌拜乃是满清第一勇士,茹马生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死在他手底下的又何止成百上千?小小确山县不过是剿灭了百把个土匪流氓,根本不值得他拿什么主意来表彰奖励,这些东西刑部、吏部自然有规矩,一切照规矩做就是。
鳌拜随便翻了翻吴琠的折子,倒也中规中矩,还附了一份请朝廷表彰奖励的善长仁翁的名单,其它没有什么很能让人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这个折子的确有些意思,还搞了个全民动员,连海外归来的“海归”都参与了进来。想到这段时间康熙小皇帝还挺听话,整天呆在宫里没事干也怪可怜的,确山县有这么个从什么“澳大利亚”回来的人,不如让他进京来给小皇帝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听听,省得小皇帝整天没事干了东想西想的,只要小皇帝老老实实的听话,让他开心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天早朝,鳌拜领衔上朝,一帮臣子们照本宣科的一番歌功颂德以后,一些只有爵位的皇亲国戚照例是不说话的,各部尚书开始汇报各部门的情况和问题,由康熙小皇帝在征求了鳌拜的意见以后宣布处理办法,其实这当中的情况鳌拜早就了解、也已经拿出了处理办法,只不过现在皇帝已经亲政了,按照规矩,朝廷各种问题的处理办法必须是皇帝说了算,鳌拜的意见和处理办法必须经过小皇帝的口传达出来才名正言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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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臣接到河南巡抚彭有义(其实这会已经不是他了,只是实在查不到该是谁,就让他多当几年好了)上的折子,说河南确山县县令吴琠为了剿灭乱党安抚流民,动员全县百姓,甚至连流落海外回归中土的确山义士都参与了进来,群策群力,一举肃清了盘踞确山多年的前朝余孽,当地百姓安居乐业,流民开荒耕作,当地治安全面稳定。臣以为,像吴琠这样的地方官员应该给与奖励,还请皇帝示下。”鳌拜出班上奏。
康熙听了鳌拜的话,不由得眉毛微微一皱,不过马上调整了过来。他当然知道,大清帝国一千三百多个县,七品的官员多如牛毛,实在没有必要拿一个小小县令剿匪的事情拿到早朝上来说,这些事情自然有吏部和刑部官员处理,不知道鳌拜现在说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个官员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确山县令这样的官员的确应该给予表彰和奖励,不知鳌少保有什么建议?不如鳌少保多劳累些,安排户部看着办就是的。”康熙知道,就自己目前的状态,实在不是跟鳌拜掰腕子的时候,一旦把鳌拜热恼了,说不定自己屁股下的这把椅子就没法坐了。
“臣遵旨。”鳌拜只是提这么一个话题,至于怎么办当然是吏部和刑部的事,至于秦有福的问题是不合适在这里说的,但是只要提起了小皇帝兴趣,等一会退朝以后他自然就会跟小皇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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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鳌拜是怎么跟康熙说的这些事情,反正这天下午,随吏部和刑部的公文一起发往确山县的公文中多了一份让秦有福进京的文件,文件中提到,令秦有福进京以后先至礼部修习觐见的礼节,之后的安排就没有说了。
从吴琠那里看到这份公文的时候,秦有福都快傻了。他可是知道一点历史的,这个时候,正是鳌拜权倾朝野的时候,躲都躲不急,搞了半天自己还是没有躲过,想安安稳稳的当个小地主都不行,这是什么世道!
第十九章 防微杜渐
“伯美,你说我不去行不行啊?”秦有福咽了半天口水,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不去?”吴琠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有福,仿佛见了鬼似的:“这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么?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不去会砍头啊?”秦有福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也不知道韦小宝有没有帮康熙训练好摔跤手,要是还没搞好就麻烦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连品级都没有,只要别惹事,没有谁会怎么样你的。”吴琠没听清楚秦有福后面的话,不过他也习惯了,知道秦有福没事干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的,早就见惯不怪了。他知道秦有福很怕去北京,其实就是吴琠自己,这几年跟秦有福在一起混久了,多少对目前的局势有了些了解,知道这个时候还真是非常时期。谁也说不上鳌拜和康熙的博弈结果会是怎么样。
“这倒也是,不过干嘛让我去北京?我这家里还有那么多的鸡鸭,今年还要搞养猪场,果树今年就是丰产期了,实在是忙不开呀,要不你能不能跟上面说一下,就说我病了,现在动不了?”想到北京城里的风险,秦有福实在是怕,连忙求吴琠帮忙。
“我跟上面说?我怎么跟上面说?我的折子最多只能上到巡抚衙门,有什么事得巡抚衙门帮着呈送。就我这样的七品县令,大清怎么说也有几千个,要是有什么事都直接跟六部联系,六部尚书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再说了,要是都直接跟京里联系,还要那么多的总督、巡抚干什么?”吴琠没好气的说。一来是为秦有福着急,二来也是嫌自己的官小了。“再说了就算你想装病也装不了,如果你真的病了,我就得马上上报巡抚衙门,巡抚衙门会派大夫来给你诊病,如果没有什么大碍,治好了就得马上走,要是让他们查出来你是装的,那就是欺君之罪,一样得掉脑袋。”
“妈的,这都不让人活了!”秦有福骂了一句,转念一想:“伯美,你说北京是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啊!是不是你报告的?”
吴琠苦苦的一笑:“嗨…,有福,这还真是本官连累了你了。想来是本官上报给巡抚衙门剿匪的折子和为众乡绅请赏名单让上头看到了,谁知道他们怎么会对你这个不明不白的人感兴趣。事到如今,北京你是肯定要去一趟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本官还在确山县,你的家就不会有人动得了。一会我就让吴管家留下,帮着秦大给你管家。”
秦有福知道吴琠这也是无可奈何,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了,他肯定不会想害自己的,既然话说到这一步,还不如光棍一点的好:“行了,啥也别说了,我也没怪你。你能把吴管家留下帮我我就感激不尽了。去北京就去北京,说不定过两年咱也混个一品大员什么的,到时候我安排你当宰相!”秦有福就是这样,事到如今眼看已经改不了了,还不如豁达一些,于是神侃起来。
“呵,呵,呵…,你还真有意思,行,到时候我就等你拉我一把,不过我可不想当宰相,因为咱大清没有这个职位,到时候你就安排我到你家当个门房好了,咱也试一试门包收到手软的味道。”认识秦有福这几年,吴琠算是学到了不少新词,时不时的会冒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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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秦有福的产业多了,家里管事的人也多了起来,秦大算是老人了,用着放心,再说他是秦有福买来的,算是家奴,于是安排他当了“秦家山庄”的大总管,俗称管家。秦有福虽然没有当过官,但是当年在村里面的时候,一帮人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议论那帮当官的。他当然明白,要想让下人忠心,思想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这个年月有这个年月的好处,毕竟是封建社会,当奴隶的是没有人权的,可是如果当主人的适当的尊敬奴隶,让他们感觉到活得有尊严、有面子,那么他们很容易就会产生荣誉感,就会老老实实的维护主人的利益,这其中的技巧最关键的就是要让他们懂得,如果离开了现在的主人或被主人抛弃了,那么他们将永远不可能再拥有这样的自由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