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一般的人家,大夫开了方子,不是很讲究的,任一家药铺拿药也无所谓,毕竟大夫是拿了诊金的。但是一般当大夫的,多数会支撑着一家药铺。毕竟是自己铺子里的东西,成分药效自然要清楚得多,有些时候,一些医术高超的,对于一些臣辅之药,难免按药开方,剂量或有增减。再说这也是药铺里的生意,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会只开方不拿药的。”吴管家说得很坦诚。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假冒伪劣产品什么时候都有啊!”秦有福差一点没笑出来。别看吴管家说得冠冕堂皇的,但是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其实无非是谁开的方子谁心中有数,用的药自然不同,无伤大雅的谁都知道黑一把,当大夫的也不例外,除了出诊的钱要挣,药钱也是要挣的。
“秦公子说笑了!我们家老爷交代过,秦公子初回中土,许多习俗还不甚了解,有的事情还是跟您好好的解释一下,也免得将来吃了亏。”吴管家很不情愿的样子,的确,这样的话都需要挑明了说,对于吴家这样一个的世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不过这也许正是不是吴琠而是他来说的原因,必经他是一个下人,可以丢面子,而吴琠是进士,是大清朝的政府官员,是名门望族之后,有些话是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对一个还不是很了解的人说的。
“谢谢!”秦有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了,好赖话还是会听的,吴管家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白都还听不懂就真的是笨蛋了。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吴大人?”秦有福挺意外的,自打他来到这个确山县衙,几乎每天都会跟吴县令聊几个小时,别看两个人说话的方式有一定的区别,但是并不影响交流,不经意间,吴琠说话的方式开始变得白话起来,而秦有福却渐渐的开始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了。
“我家大人这两天略有不适,现如今正在调养,不宜见客,你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了伤病才是。”吴管家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了,至少是情绪低落了许多。
“吴大人病了?我想我该去看一看他,希望能帮得上忙。”秦有福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他有一个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在秦有福看来,要是真的逼不得已的时候,割个盲肠、进行一个剖腹产之类的小手术还是敢干的,估计也能有几分把握,当然了,不保证不死人。
“谢谢秦公子,如果有需要,老奴定当拜上山门,求公子力挽狂澜。”吴管家根本就是客套话,说不说都一样。

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几天,确山县范围内出现了大量高热不退的病人,确山县几位有名的大夫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正常情况下,风寒也好中暑也罢,几剂汤药下去,这么都会有一定的作用,可是这一次出现的病例很怪,跟风寒的区别不大,但是不管是用什么药效果都不是很好,已经有好几个大夫也病倒了。

第十章

谁也没有想到,因为秦有福莫名其妙的到来引发了确山县的一场灾难!
最先感觉到身体不适的正是几位到县衙为秦有福诊治伤病的大夫。其中几个身体稍弱的大夫至县衙回到家里以后不久就开始感觉到身子不舒服,一开始的症状就很明显,明显到每个感觉到不舒服的大夫都第一时间定义自己受了风寒,当即处方下药。在这些个大夫看来,偶感风寒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处置及时得当,不过是小毛病,只需几剂药下去,很快就会好了。
可是不过两个时辰,这些感染了“风寒”的大夫们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这个病来得太快,,从感觉到不舒服到出现高热现象不过两个时辰,一般的汤药根本没有效果,令人猝不及防。
正所谓医不自治,再说等这些大夫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因为高热而陷入了昏迷状态。于是,这些大夫的家人只能去找来其他更专业的大夫进行诊治,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不过几天的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县城里“风寒”开始出现井喷式爆发的趋势,不少人都出现了病状。更可悲的是,这次的“风寒”首先便击倒了城里面治病救人的主力军,几位专科大夫无一幸免,或早或晚,都感染上了“风寒”。顿时,县城里人人自危,开始出现了拖家带口逃离的现象。
鉴于当时的医疗水平,朝廷对时疫的控制是有严格规定的,无论任何地方,凡是出现大面积人群感染时疫的,当地官员必须首先控制人口流动,避免时疫的扩散,同时迅速上报,由就近官府并协同驻军封闭当地进出道路,实现就地防治的目的。为了避免时疫的扩散,政府部门是有权对违反命令擅自离境的疫区人员就地处决的。
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疫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起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确山县政府的几位领导。县令吴琠算是身体好的,但是病得也早,这都已经病倒两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县宰刘玉田也没能幸免,吴琠病倒的第二天也步了后尘,跟着躺下了,师爷本就身体不好,甚至比吴琠病得还要早。剩下县里一干能说得上话管得了事的也基本上一网打尽,只有一些个身强体健、平日里舞刀弄棒的衙役还算幸运,病倒的没几个,到还能维持地方上的秩序,只是要拿主意就难了。
秦有福挺奇怪,自打他住进县衙,吴琠本是每天必见的,后来说是病了,吴管家接着照顾他,可是不过一天,也不见过来,换了一个家使的小厮服侍秦有福换药吃饭。
“你们家吴管家呢?”换过了身上的膏药,秦有福问道。
“想是这段时间有些劳累,加上年纪大了,昨晚上回去以后吴管家就感觉不舒服,还没到后半夜就开始发热,现如今已经病得不轻了。”虽说秦有福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大人很是有心交好这位海外回来的异人,所以这些事也没有必要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吴管家也病了?”秦有福听了一愣,虽说在小厮嘴里吴管家是年纪大了,其实也不过40几50不到,相对秦有福原来生活的年代,正是事业最高峰的时候,更不要说成日里相对那些坐在办公室里不动的人,吴管家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病倒了?
“是,这几天,不光县衙,城里也有不少人病倒了,都是高热不退,听说是传开了时疫了。县里面的师爷和县宰大人也都病倒了,听说跟吴大人和无管家差不多,也都是高热不退人事不省,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厮担心的说。
“怎么会这样?这下可麻烦了。”秦有福多少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的,现在这样的情况连不用想就能肯定是传染性的疾病,否则不会这么大面积高密度的集中爆发。听小斯的说法,很是有点像流行性感冒的症状。秦有福可是清楚,当年一个非典搞得整个中国鸡犬不宁的,好在政府不惜代价强力控制,又积极研发疫苗,这才没有出现严重后果,可是这么一闹,经济上的损失又怎么算?现在这么个年月,别说疫苗,恐怕放眼全世界也只有秦有福清楚抗生素指的是什么东西,万一真来一个什么非典,还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吴大人除了高热不退人事不省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症状?比方说咳嗽什么的?有没有皮下出血的现象?”秦有福急急忙忙的追着问道。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平日里不是在内宅服侍我们家大人的。刚才说的也都是听来得。”大户人家的规矩当然不一样,家里人口多,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近大人身边的,要不规矩就乱了。小厮不过是个二等奴才,当然许多事情不是很明白的。
“这样,你领我到你们家大人那里去看一看,说不上我还能帮上一点忙。”别看秦有福不懂医不懂药的,但是他知道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人发热是一种生理现象,特别是对抗感冒病毒的时候,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病人的体温太高,否则很容易引起并发症,还容易烧坏了脑子。如果能将体温控制在38度以下,而且不引起其它的并发症,一般来说,人体会在7天之内对感冒病毒产生抗体,病自然也就好了。
“这可使不得,不是我不让您去,您是我们家大人的客人,我们当下人的自然要好好招呼,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是我们家大人这病像是时疫,您现在身子还没好,万一过给了您,小的的罪孽可就大了。”小厮诚惶诚恐的说。不是他矫情,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说秦有福也不是大夫,这样犯险的事情,当然得拦着。
“别说这些没用的,那么假大人现在可病着呢,这万一烧的时间长了烧坏了脑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搞不好要了命连说的地方都没有!别看我受了伤刚刚好,可是身体底子好,过不了病的。”秦有福倒是信心满满的,原本发烧的事被他归到了伤口感染上,想着自己可是经受了已经不知道进化了多少代感冒病毒考验过来的,理所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低级得感冒病毒。
考虑到当下人的也为难,想了一会后用手比划着说道:“要不这样,你去找两块这么大的纱布,中间厚厚的垫上棉花,然后在两头栓上根绳子,能把这东西戴在脸上就行。让人赶快做,一会我去看一看吴大人。”
感冒通常的传染途径就是呼吸道,秦有福跟小厮比划的当然是口罩。
若是换了一个现代的医术,不需要秦有福一说,当然明白口罩的好处,可换到这个年月,小厮为难了。这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只有当仵作的在验尸的时候才会戴口罩,而且鼻子里还会插上两枚大蒜,平时的时候,戴口罩是很不恭敬的行为。
“秦公子,我带你去就是,这戴在脸上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的人都忌讳。”若是一般的物件,凭秦有福客居在县衙的身份,小厮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这口罩之类的东西太过另类,实在是不能不让人产生歧义,是以小厮才会说出来。
“其实我用不用到也没什么,毕竟我的身体好得很,一般的传染病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你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虽然带上口罩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对一般的呼吸道疾病还是有很好的预防作用的。府里面现在又病人,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秦有福很是得意自己注射过的各种疫苗,按照他的理解,目前情况下,这个年代里,几乎没有什么传染病能危害到他的了(肠道传染病例外),再说对一个小厮,秦有福觉得自己有明显的优势,所以也不管别人听得懂听不懂,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厮想了一会,也是担心自家大人的病,与其这么干熬着,倒不如让秦先生看一看,或许有些别的什么办法也不一定,于是带着秦有福往吴琠住的内宅便去。
几天以后这个小厮得了吴管家给的赏钱的时候才知道,要不是他不知轻重的把秦有福带到了后宅,说不定吴大人真的就危险了。

第十一章 救县令

“吴大人怎么样了?”秦有福拦住了刚从吴琠房内出来的黄大夫问道。
黄大夫前两天刚帮秦有福看过伤,知道这位秦先生是吴大人的朋友,到也不怎么避讳。摇了摇头,挺沮丧的回道:“吴大人的病来得甚是凶险,这两天一直高热不退,如此下去…哎…”黄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就赶快想办法先把体温给降下来吧!”秦有福挺着急的,不管怎么说,吴琠于秦有福算是有恩的,要不是吴琠,秦有福真想不出自己现在回事个什么样子。
“老夫也明白,可是说来也怪,该用的药都用了,而且剂量甚大,正常情况下怎么着都该退烧的。但如今已经两天了,不但药石无力,甚至有欲发厉害的样子,老夫也束手无策了。”黄大夫显然是个痛快人,当然了,这也得怪县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连吴管家都病了,请他出诊的是吴琠的小妾。
“我去看看吴大人。”秦有福一边戴口罩一边说着。
“别!”黄大夫一把拦住了秦有福
秦有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诧异的望着黄大夫。
“这个…”黄大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这两天我基本上就没有停过,城里面有不少人都染上了类似吴大人这样的病症,已经有些病患挺不住去了。秦公子身上本就有伤没好利索,正是体虚的时候,我怕你要是进去看吴大人,很可能也染上了病。再说现在药石无力,你就算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黄大夫这是一番好心,这几天他都忙坏了,眼见着城里的病患蔓延开来,可偏偏却没有办法,真把人都给急坏了。
“我到不要紧,别看我受了点伤,但是身体没问题,再说我也不能眼见着吴大人就这么病下去,要是老这么烧,早晚烧坏了脑子。我先看看,实在不行就物理降温,怎么着也先把体温给降下来。”秦有福满不在乎的说道,一边将口罩戴好。
秦有福是真的不太害怕。毕竟还有点医学常识,而且又打过那么多种疫苗,只要不是鼠疫之类的恶性传染病,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他现在在清朝可是什么人都不认识,连辫子都没有,全指望着吴琠保护着他了。万一要是吴琠出了问题,还说不上会怎么样,反正不可能比现在好,难说连小命都保不住。
“秦公子这罩口之物到是精巧,说不上真能防范少许,不过你说的什么物理降温是怎么回事,是否可以令吴大人体热退下来?”黄大夫一看秦有福的架势就知道,自己怕是很难拦得住他了,再说这段时间给秦有福看病的时候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说,说是这个秦有福乃是刚从海外回来,再看看他用的这个罩口之物,比自己用的纱巾还真是强多了,好像还真不是一点不懂得样子,说不定真有点什么奇方妙术。
“我也不知道吴大人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他老这么发烧也不是办法,早晚烧出问题来。物理降温就是用酒精给他擦拭肘弯、腋下等地方,把体温给降下来。”秦有福也知道,正常情况下,发烧只是人体对炎症的应激反应,并不完全是什么坏事。但是人体是很脆弱的,长时间的高热绝对是致命的。物理降温虽说并不能灭杀炎症,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人体不至于因为长时间高热出现其它的问题。
黄大夫也不是对吴大人的病症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药石见效需要时间,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病人一直高热不退,长此以往,不等药石见效,病人已经因为高热出问题了。现在一听说秦有福有办法把吴琠的高热将下来,当下大喜,连忙拉住秦有福的手问道:“秦公子真的有办法把吴大人的高热给降下来?要真是这样,老夫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吴大人!”
说道这里,黄大夫脸上一红,觉得自己把话给说大了。在他的理解,秦公子既然能用那个什么酒精把吴大人的高热给降下来,自然就是把病给治好了,自己还谈什么有把握治好吴大人?犹豫了一下:“只是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别的不敢说,老夫家里的药铺乃是确山县最大的药铺,虽说没有仙芝灵草,但是一般的药物还是齐全的,如果有用得上的东西只管开口就是。”
“我只能控制吴大人的体温不至于太高,但是对他的病是没有办法的,还得黄大夫出手帮着医治,毕竟我不是大夫。”对物理降温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说到治病他就没有办法了,除非能给他一点抗生素什么的,目前的情况下,只能指望中草药了。
一听秦有福这么说,黄大夫大喜过望,连连应道:“不妨、不妨,秦公子只管施术,只要吴大人的高热能降下来,老夫自然有办法治愈。”
秦有福不再多说,系好了口罩,推门进了吴琠住的内宅。黄大夫本想跟着进去,但是转念一想,说也说不上秦有福这物理降温之法是不是什么不传之密,再说吴琠的小妾还在屋里面,自己这样贸贸然就进去了自然是不好,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秦公子!”吴琠的小妾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吴琠的床边,见到有人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虽然看不见脸,稍微一看穿着,就知道是秦有福。
“吴大人怎么样了?”秦有福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吴琠的小妾。话说村里面有钱了以后,也有人找小的,但是没见过哪个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公开自己的小妾的,毕竟婚姻法不是白给的。当然了,秦有福不是不知道在清朝纳妾是合法的,只不过习惯使然,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罢了。
“哎…,这都快三天了,我们家少爷一直都没醒过,都快急死人了!”虽说只是妾,但起码还识文断字,比起秦有福强多了,只是她也知道,别看这个秦公子看上去相貌堂堂的,但毕竟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对中土礼仪是一窍不通,更不要说咬文嚼字了,跟他说话,要是说得文了,这人根本听不懂。
“我刚才也听黄大夫说了,这么烧下去不是个办法,得赶快想办法给吴大人退烧。我们在海外对这个还有点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秦有福也就是这么一说,他当然明白,要是再不给吴琠退烧,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这个…”吴琠的小妾犹豫了。秦有福住在家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听吴琠说过,别看这个秦有福貌似不学无术,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手段和见识的,只是治病的事可不是小事,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拿主意,当然有些不知所措。
“黄大夫,您也进来吧!”秦有福冲着门口叫道,这个时候,黄大夫说的话当然比他这个二把刀要管用,再说一会还得他来开药呢。
黄大夫本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屋里的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听到秦有福招呼,当下也不客气,推开帘子走了进来。
“太太。”怎么说别人可比秦有福有水平,起码知道该怎么施礼和称呼吴琠的小妾。
“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吴大人病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二位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大人。”吴琠的小妾给黄大夫还了一礼道。
“太太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我医家本份,无需言谢。老夫原担心吴大人再这么烧下去的话即使药石对症也难以及时救治,现如今秦公子有办法将吴大人的高热压制下来,老夫再施以针药,想来是不碍的,吴大人定能转危为安,还请太太放心。”黄大夫满口应承着。
“那就有劳二位了,只要能救得了我家大人,妾身定有厚报!”话说到这,尽管她是吴琠的妾,但是也不合适继续留下来了,深施一礼后推门而出。

一个时辰以后,因为高烧昏迷了两天多的吴琠第一次清醒了过来,张口要水喝。
吴琠的小妾连忙将温热着的药端了过来,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着吴琠。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喝下了几口药以后,吴琠有了点精神,开口问道。
“都快三天了,多亏了秦公子和黄大夫,要不然妾可能就要与少爷人天两隔了。”吴琠的小妾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这两天,她过得实在是担惊受怕的,生怕吴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公子?你是说秦有福?”如果单是说黄大夫吴琠还可以接受,这么还扯上秦有福了?
吴琠的小妾点了点头,小心的帮吴琠将嘴角上漏出来的汤药擦了去,接着端过一杯温开水,一边喂着吴琠一边应着:“这两日你一直高热不退,连汤药都灌不进去,妾身都快急死了,多亏了秦公子,教妾身用白酒给你擦拭腋下、肘窝,体热这才降了下来,后来黄大夫又给你开了提气、退热的汤药,要不然你哪能醒得这样快?”
“还真没想到,这个秦有福竟然有这两下子!”吴琠就着小妾的手喝了两口温开水,接着问道:“让吴管家去请一下廖大人,我都睡了两天了,县里的事也该有个交代。”吴琠说的廖大人是确山县的县宰,确山县的二把手。
“吴管家和县宰刘大人都病了,秦公子正和黄大夫在吴管家那。这两天,县里面许多人都得了时疫,秦公子说这在他们海外被称为流行性感冒,甚是为危险。”吴琠的小妾心有余悸,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
“流行性感冒?这些人还真是不通教化。”吴琠的精神好了许多,竟然有心取笑起秦有福来。这也难怪,毕竟吴琠是,即便不会开方,但是于医理还是清楚的。既然这么多人染病,不是时疫又是什么?哪里来的流行性感冒一说?一听这个词就知道,肯定是不学无术之辈生拉硬套编造出来的。
“县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严重么?”怎么说都是父母官,辖区出了问题,肯定是会被追究的。
“听家里的小厮说,昨天开始,临近县府已经封闭了确山的出入,城里面已经有数位年老体弱者亡故,大家都惶恐不安的,市集上几乎都没有人了,我已经安排了人继续打听消息。”小妾当然知道吴琠为什么关心这些事情,早就安排人打听去了。
“开始死人了么?”吴琠顿时紧张了起来,到了这样的程度,再不上报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