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相难道不知道,穆姑娘是皇上下旨拿下的犯人么也不知道穆姑娘与我晋王府有关系”夜笑离冷冷道。
“听贺姑娘的话是知情的,贺姑娘不愿意穆姑娘成为世子妃。”女牢头回道。
“好个贺初年,自己手腕滔天也就算了,连女儿也如此有本事,手伸到刑部里去了,也不知,六部里面,还有哪一部是不听命于贺相的。”皇后娘娘不冷不热地说道。
贺相在朝中势大,又深得皇帝宠信,平日做事手腕极及狠辣厉害,几乎一手遮天,贺雪落明知动穆清瑶就会得罪夜笑离,还敢如此放肆,可见贺相平日是连晋王也放在眼里的。
可偏皇帝对他几乎言听计从,近几年虽然有所察觉,贺相的势力却已壮大到难以控制,太子这些年想培值势力,却总被贺相压制,在朝堂上很不得志,皇后娘娘与贺相可是势不两立的。
皇上脸色一沉道:“贺相素来教子有方,贺聪慧端贤,应该不至于吧。”
太后听皇上对贺家有回护之意,怒道:“那贺若真端贤雅致,又怎么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若真对北靖侯世子有情,又为何要参加离儿的选妃大会可见她水性扬花,极重功利。”
“母后说得极是,这种女子心狠手辣,哪里是有家教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毒妇。”皇后娘娘道。
“不会吧,也许是误会,贺臣妾是认得的,举止有度,温柔贤淑”睿贵妃先前还想选贺雪落为晋王世子妃呢,自然不太相信。
“不管是不是,宣她进宫来与她们几个对质就是。”夜笑离道。
太后自是赞成。
贺雪落自小没少进宫,但这一次进宫的方式着实不太雅观,竟是被几个气势汹汹的宫廷侍卫押进宫的。
贺相得知消息,大惊之下,追出府外对女儿道:“莫怕,万事有爹爹在。”
第四十九章:狡辩
贺雪落倒并不太害怕:“爹爹可先打探消息,或许女儿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您太着急,会惹人猜忌。”
贺相有四个儿子,唯此一女,又是老幺,自是看成了掌中珠,女儿生得又如花似玉,聪明伶俐,更是视若珍宝,如今见她被押进宫去,心中很不豫。
进了慈宁宫,贺雪落才知道,是折磨穆清瑶之事败,三个女牢头她都不认得,也没有亲自去刑部大牢,所以,女牢头指认是受她指使时,贺雪落矢口否认。
“虽说臣女并没有选上世子妃,但臣女自认才华不如穆姐姐,又岂会心生怨恨,加害于她。”贺雪落伶牙俐齿,一进宫便作出一副惊讶惶恐的样子。
“虽不是贺亲临,但有贺亲笔所书小笺在,若非如此,小的也不敢指认贺。”女牢头拿出小纸条呈上。
牢头们虽然既变态又穷凶极恶,但在牢里摸爬滚打久了,也学会了一套既赚钱,又保护自己的行事方式。
遇着有人指使她们凌虐犯人,不见对方亲笔字条,她们是绝不动手的,免得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承担不起,有个凭据,将来也好对质。
贺雪落脸色一白,怎么忘了这一茬了,纸条虽不是她亲笔所书,但也是有她的印信的,否则,女牢头也不会轻易动手。
女牢头将纸条呈上,皇上一看,果然脸色更难看。
皇后看了一眼道:“贺家人果然厉害,连女儿也能干涉刑部的事务,真不知道大锦朝的六部,究竟是姓夜,还是姓贺的。”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饶是贺雪落笃定父亲会想法子救她,也吓得立即跪下:“娘娘,臣女不敢,臣女冤枉啊。”
“还敢喊冤,黑纸白字,还在抵赖。”皇后怒斥道。
“纸条真不是臣女所书,臣女也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贺雪落想拖延时间,等贺相想法子救自己。
“你自己看”皇上扔下纸条。
“禀皇上,贺相求见。”贺雪落捡起纸条正要看,太监禀道。
“含贺相来得可真快啊,皇上,外臣不得宣召,怎么能随便入后宫”皇后冷笑道。
太后却道:“让他来,哀家倒要看看,贺相是不是也不把哀家的乖孙,晋王世子放在眼里。”
贺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不得不说,四十多岁的男人里,还像贺相这样保养极好的真少,这个男人生得面白如玉,唇红齿白,秀美得犹如画中徐徐走来的仙人一般,听说他自小便是皇帝的伴读,一起长大,一起夺嫡,又一起治理天下,皇上与他形同手足,比起跟自己一母同胞的晋王来,关系更好。
“臣,贺初年给几位主子请安。”贺相优雅地行了一礼道。
“贺相,你养的好女儿。”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夸奖,小女确实聪慧乖巧,深得臣心。”贺初年潇洒地直起身,当作没听懂太后是说的反话,从容回道,眼睛很快将殿中的情形巡视了一遍,担架上躺着的女子,那伤情确实瘆人,而晋王世子似乎很着紧那女子,雪落也是,好端端的惹晋王世子做什么,不知道他是太后的心头宝么
皇后冷笑:“本宫不相信,贺相进宫来,不是为了救令千金的,她所犯之事,贺相应该比皇上更加清楚吧。”
贺初年一脸诧异道:“臣确实糊涂,不知皇上召小女进宫为何。”
“贺初年,有证物证据在,你女儿就算再抵赖,也脱不得干系。”皇后道。
“人证就是这些极奸滑的女牢头这些丧心病狂之徒所言,几位主子也信物证呢”贺相道。
“令千金亲笔所书信条在此,看你们父女还如何抵赖。”。
“就是这个吗”贺相从贺雪落手中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道:“纸条上的字迹确实不是小女的,几位主子不信的话,大可以鉴定。”
“或许不是她亲笔手书,但她的印信是作不得假的,许是她命手下人写的。”皇后道。
“娘娘此言极有道理。”贺初年认真人地点头道。
皇后怔住,难得他肯承认,只要认定是贺府的人所为,那贺雪落就脱不得干系,贺相也有教女无方之过。
“不过,就算是小女命人所写又如何”还没等皇后高兴一秒,贺初年优雅的一扬柳叶眉道。
“当着圣上,太后的面你敢这样说,贺相,你果然嚣张,就算你不把晋王府放在眼里,那皇上呢,太后呢你也不放在眼里么”皇后道。
皇上听了这话也目光如炬地射向贺相,眼神很不悦。
贺初年躬身道:“臣不敢,皇上,容臣分辩,纸条虽说是贺府人所写,但并没有让这几个牢头折磨穆姑娘的意思,就凭这张纸条治小女的罪,臣着实觉得冤枉。”
“贺相还真是舌灿莲花,皇帝和皇后都看过了内容,你还在狡辩,你是在怀疑皇帝和皇后的理解能力”太后都看不过去了。
贺初年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苦笑:“臣不敢,纸上写着:请好生招待穆清瑶。臣愚钝,臣以为,是小女怕穆姑娘在牢中受苦,拜托人照看她,而非凌虐,这几个牢头生性奸险邪恶,误会了小女的意思,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话连太后都怔住,纸条上的话确实有岐意,照字面上的意思,半点恶意也没有。
但是,傻子都知道,所谓的“好生招待”其实是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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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亲实在太性急了,剧透是每个作者都不愿意的事情,但很多亲都说虐得难受,没法子,只好多发一点,
剧情是设定好了的,小鱼真不是爱虐男女主的,现在的情节是男女主早就谋划好的。
本书框架大,许多矛盾冲突才露端默女主与渣男间的恩怨绝对不是主犀只是开端
第五十章:计谋
“冤枉,小的们冤枉啊,那来送信的丫头吩咐过,要求小的们只留一口气,小的们又岂敢不尊从相府人的意思,请皇上明察啊。”三个女牢头听了贺相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好生招待”是她们的行规,任谁看到都会理解成该有的意思,贺相还真是空口白牙,红的能说成白的。
“住口,刑部就是有太多你们这样的贪脏枉法,鱼肉百姓的人作恶,才使得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小小狱卒,凭着手中的一点小权,就敢越律法而用私刑,当律法是摆设么皇上,应该好生整治刑部,肃清此等恶劣行径,否则,多少没被定罪的犯人会无辜遭殃,百姓会对朝庭的法度产生怀疑怨恨之心。求皇上三思。”
贺相一派义正严词,大义凛然,愈忧民的样子,还真是一代贤相的模样,一番话上升到法制,百姓天下的高度,便是皇后娘娘听了,也无从反驳,只得冷冷地斜睨着他。
而一旁跪着不敢吱声的史尚书则是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贺相,贺相与他乃是一党,向来首尾呼应,相互照应,而史尚书也素来以贺相马首是瞻,今天她女儿犯事,就把脏水全沷到刑部的头上,皇上若信了他这番话,自己这个刑部尚书虽没有直接指使,但治下不严,玩忽职守之罪肯定是跑不掉的,好个过河拆桥,阴险狡诈的贺初年啊。
皇上对贺相的话大为触动:“贺卿所言极是,母后,依朕看,确实是这几个狱卒奸恶大胆,误会了贺的意思,才使得穆姑娘遭此无妄之灾,儿臣一定会责成刑部,严惩几个恶徒。”
明知贺相在睁眼说瞎话,但皇帝太过宠信他,太后也无奈,何况,纸条上的话,字面上的意思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真拿到朝堂上去争论,估计也同样说不过贺初年。
虽没有惩罚首恶,但是,能让几个施恶者受到惩处,离儿应该会满意吧。
太后睃了夜笑离一眼,只见他清俊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凄然与悲番却一直隐忍着并不反驳,太后心一恸,这孩子,总是一心为他人着想,便是皇上如此偏袒贺相,也不愿意争辩,让皇上为难,自己为难
“离儿,如果你不服气,皇祖母为你作主。”太后想了想,一咬牙道,只要这孩子肯争,就算拼着与皇上闹一场,也要替他作主。
“还能怎么着,贺相都提出要整治刑部了,此事也只能如此。皇祖母,算了吧。”夜笑离对太后苦笑道。
皇上也知道,此事对夜笑离并不公平,忙道:“离儿你放心,朕这就下旨,整治刑部。”
史尚书吓得匍匐在地,却不敢喊冤。
夜笑离道:“算了,水至清则无鱼,诺大个刑部事物繁杂,史大人行事还算兢兢业业,治下会有些不法之事也是有的,何况,也不止是刑部,其他几部也未见得就清风明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臣累了,臣告退。”
夜笑离说罢,试图抱起穆清瑶,可身子太过虚弱无力,好几次都徒劳无功,这情形透着几分凄凉与无助,太后眼圈又红了,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抬穆姑娘进内殿医治”
“不了,皇祖母,离儿想带她回府,若非离儿选了她,她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也不知她还能不能好起来,离儿想多陪陪她。”夜笑离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他虚弱的身体,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太后的心更揪痛了,狠狠瞪了贺雪落一眼。
“可是离儿,穆姑娘仍是北
看着夜笑离落莫的背影,皇上也稍感歉意,用眼神制止了睿贵妃的话,就算穆清瑶仍是北靖侯府的人又如何
她都要死了,就让离儿多陪陪她又能如何
两名太监抬起穆清瑶,夜笑离跟在她身爆途经贺相时,脚步顿了顿,神情淡淡地看着贺相道:
“相爷确实养了个好闺女,堪称女中楷模,是本世子愚钝,怎么能怀疑贺的一片好心呢”
贺初年心中夜笑离心中窝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说的自然是反话,但他这些年积威甚浓,已经习惯了凡事要强,仗着皇帝宠信,连皇太后都拿他没法子,又怎么会在意夜笑离
淡淡一笑,潇洒举手作辑,正而八经地道谢:“谢世子爷夸赞。”
他得意的笑容了在坐众人的眼,无奈皇帝不发话,谁也拿他没办法。
贺雪落神色沉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夜笑离说的全是真话,她安然受之。
这对父女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倒也是他们的过人之处,人家讽刺嘲弄,你越是生气,便越中人下怀,不然反话正说,反而能将对方气死。
夜笑离似乎果然气得不行了,脚步越发凌乱飘浮,不止是太后,便是皇后和睿贵妃见了,也心中酸涩。
眼看着那纤瘦的人儿就要走出宫门,贺雪落突然扑通跪下:“世子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众人愕然,她不是方才还很嚣张的么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贺相大惊,怒喝道:“雪落,你做什么”
“啪”贺雪落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我错了,我不该,我错了,我无耻。”
“雪落”贺相气急败坏,这孩子中斜了么明明已经脱罪了,怎么突然又认错
“”对于贺相的责骂置若惘闻,贺雪落一下接一下,左右开弓地掌嘴,一记比一记狠,好象那张脸不是她的。
一张温雅娴静的脸,顿时被她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唇角沁出血来。
“住手,你疯了吗”相贺惊愕莫明,一把捉住贺雪落的手,猛然向远去的背影看去,那人头也没回,似乎根本不知道殿内发生的事,脚步仍然飘浮,身形也仍瘦弱萧瑟。
“噢”
手被捉住,无法掌嘴,贺雪落张口就咬,撕住贺相手腕上一块肉怎么都不肯松。
贺相又痛又气,抬手一掌,贺雪落终于晕倒,贺相的手腕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俊脸痛得皱成一团。
突然出现这一幕让大家一时回不过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看得心中好不畅快,活该,谁让这对父女欺负阿离来着。
只是,不知那暗藏的高手是谁,若让她知道了,非大赏不可。
皇后不咸不淡道:“贺表现贤良淑德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堪称典范。”
贺相猛然抬眸看她,眸光凛寒刺骨。
皇后道:“贺相觉得本宫在讽刺你真真冤枉,本宫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没说反话,你懂的。”
素来恬淡的皇后也只有面对贺初年时才会牙尖嘴利,实在此人太过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皇后恨他入骨。
何况,皇上此时紧盯着贺初年的伤口,眸中的疼惜掩饰得再好,她也看得出来,这么些年,她这个正宫娘娘除了要跟满后宫的女人斗,还要跟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争,哪有不恨之理。
“皇上”贺初年此时不愿再与皇后作口舌之争,更知自己再说下去,太后会更生气,故意抬起仍在滴血的伤手向皇上一辑:“臣教女无方”
“别说了,伤得这么重,太医呢,快来给贺相治伤,留下疤痕可不好。”皇上此时眼里只有贺初年如玉皓腕上那抹刺眼的殷红。
“哀家累了,有什么事你们出去闹,哀家要休息。”这样的皇帝让太后恨是咬牙切齿,恼道。
自慈宁宫出来,史大人抹了把冷汗,对晋王世子感激涕零,若非世子大度,为他开脱,今日头上这顶乌纱之怕危险。
所以,把人往刑部一押,就开始审讯。
谁知,几个女牢头还在喊冤:
“是亚宁大人,她提审的穆氏,小的几个只是锁了她,并未动手啊。”
史大人一听怒道:“不可能,亚宁今日一直在本官府里,怎么可能去作恶”
亚宁除了一手骇人的用刑手法外,还有一身超高的医术,尤其冶伤手法一流,今日史云嫣伤重,又是女孩子身上不方便的地方,史大人便请了亚宁入府,因此,他是亚宁最坚定的不在场证人。
三个女牢头一听,顿时傻了眼,亚宁是大锦唯一一个女刑典官,她们再熟悉不过了,就算烧成灰也认得。
可尚书大人亲自己替她作证,她们几个就是百口也莫辩了。
晋王府诺大的马车里,夜笑离捏住穆清瑶的鼻子。
穆清瑶无法呼吸,只好睁开眼,恼火地瞪他。
“可以醒啦,难不成你装死还装上瘾了不成”夜笑离道。
“不装像一点,不是有违世子爷的一片心么”装了好几个时辰,穆清瑶自己也觉得难受,直起身坐着,身上的伤还在,两条腿却活动自如,根本就没有折断的迹象。
第五十一章:计谋2
“知道为夫的心就好。”夜笑离对她的话很受用,看她拿了帕子要擦脸,忙拉住:“不行,一会回了府还要继续装,可不能就穿帮了。”
一身粘粘糊糊的真不舒服,穆清瑶恶心地看了身上那些伤痕一眼,小声嘟囔:“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手法真是绝了,这样的化妆技术,这样的特效,能赶上好莱乌大片了。”
“放心,以后肯定能让你再见他,不过,好莱乌大片是什么”夜笑离好奇宝宝一样。
“没什么。”穆清瑶这才反应,不知不觉说漏了嘴,她素来谨慎,但眼前的男子温雅可亲,总让她下意识放下心防。
看他双眸仍幽深地看着自己,忙扯开话题:“对了,你的伤可还好,不会真的流了这么多血吧。”
“伤得不轻,你当马蹄子是那么好挡的啊。”夜笑离眸光温润。
穆清瑶脸色有些发白:“你明明能躲过去的啊。”
“无事的,我体内原就有淤火,那一脚,倒是踢通了郁结。”给她斟了杯茶,眼睛盯着她的左肩看,那处的伤可是实打实,真真切切的。
“闹物医术也不错,又给我包扎了一遍,放心吧。”不知为何,他清湛湛地看着自己,让她有些不自在,垂下眼帘,手指下意识地拧着衣角:
“你吐的这些血,都是真金白银的”总觉得他身体没那么差,可他衣襟上血迹斑艾一看就是吐过血的。
“不是真金白银,是真真正正的人血,而且,是我自己的血,不是跟你说过,我有淤伤吗这些黑血吐出来对我身体反而更好。”
一缕秀发飘在额前,使得她清丽的脸颊多了几分俏皮,看微羞着好不自在的样子,夜笑离伸手将那缕发丝挽在她耳后。
她缓缓抬眸,触到他幽如旷夜的黑眸,迷人而深遂,心象是被什么击中,猛跳了一下。
正要避开,他握住了她因紧张而不停地拧衣角的手:“就在王府住着,放心,一切都有我,你只要安心养好伤就好。”
现在就入住晋王府
“世子爷好象忘了,我如今仍诗孙昊之妻。”看他一副成竹在胸,不容置疑的样子,穆清瑶忍不住提醒。
夜笑离慢悠悠端起茶喝了一口:“过两天就不会是了,他故意设下陷井,无非就是想要你的嫁妆,达成目后,你这个前妻就没什么用处了,自然是要休的,贺雪落等他这许多年,他也不能总辜负美人心意不是”
他对她的处境了如指掌,必定是早就调查过,关注过的,只是,她一介商女,又是个成过亲的,她可没那么自恋,相信堂堂晋王世子,大锦第一公子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所做这一切,所为何来
“我不会住到晋王府去的,我的嫁妆,也决不能白送给那个人渣,过了这几日,我就回北靖侯府去,该我的,一厘也别想拿走。”穆清瑶冷静地说道。
“只是些身外之财嘛,为夫的又不缺钱”
“能不能成亲还是两说,就算将来有缘在一起,我穆清瑶也绝不依靠男人而活。”穆清瑶毫不犹豫地打断夜笑离的话。
“真不可爱,我伤心了。”夜笑脸捂胸作西捧心状,一脸委屈。
穆清瑶白他一眼,懒得跟他再说话,闭目养神。
三个牢头怎么也不肯认罪,又找不出指认晋宁的证据,史尚书惦记史云嫣的伤,先回了府。
前脚刚进府门,贺相府的软轿后脚就到。
虽然心中对贺相今天在慈宁宫的行为有火,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史尚书还是老实在门口候着。
下来的却不是贺相,而是贺雪落,史尚书有点失望。
“见过史伯伯。”贺雪落恭敬行礼。
贺雪落在宫中被人下药自虐的情形史尚书是知道的,她故意顶着一张伤脸来,一是想驳自己同情,二嘛,自然是告诉自己,贺家为此已经受到惩处,希望自己不要计较在慈宁宫之事。
史尚书干笑:“这么晚来,贤侄女可是有事”并不问她的伤势,好像看不见一样。
“一是来看望云嫣妹妹,二嘛,是为父亲来致歉的。”贺雪落眼里滑过一丝失望。
史尚书眼中闪过一抹冷讥,贺家女儿自己犯事,却让自己这个老朋友顶包背黑锅,亲自赔个礼又会如何派个晚辈来,分明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史伯伯不打算让侄女进去么晚风好大呢。”贺雪落拢了拢披风,娇弱地捂着伤脸。
“云嫣伤势太重,不宜见客,怕是要让贤侄女失望了。我还有些事要忙,你伯母倒是在,不如让下人带贤侄女去看望你伯母如何”史尚书不冷不热道。
往日贺雪落常来史家,与史云嫣也是打小就交好的手帕交,进出史府随意得很,史尚书这话明显有逐客的意思,她岂能听不出来
贺雪落深施一礼道:“伯伯,父亲有事缠身才让雪落前来,父亲也知道,伯伯心中有气,不过,父亲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并不会真影响史伯伯,还望伯伯不要见怪就好。”
史尚书连打两声哈哈:“贤侄女哪里的话,我与你父来多年至交,又是同殿为臣,岂会为了这点小事怨怪宰相大人,还请贤侄女将我的意思转告诉宰相大人,千万莫放在心上,我真有事,刑部还有不少锁事没有处理,就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