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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夜离排行要小,所以,婉清忙上前给四少奶奶行半礼,四少奶奶淡淡地看了婉清一眼,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受了婉清的礼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婉清的对面。
婉清也没介意,笑道:“今儿才得知,原来四嫂也在龙景镇,正想着离了京,连个亲人也没在跟前,怕是会很孤寂呢,这会子好了,有四嫂嫂看顾着,婉清也能有个说话的地儿去。”
四少奶奶倒没有婉清热情,听了婉清的话神情淡淡的,“既是害怕孤寂,当初弟妹就应该留在京城里孝敬公婆才是,这里原就苦寒,周遭又都是北蛮子,弟妹以后只怕还有的是难受的时候。”
婉清听得一怔,这个四少奶奶倒是一句客套话也不说,说话直梆梆的,一点弯也不拐。
“嫂嫂说得是,不过,嫁鸡随鸡嘛,咱们女儿家,哪有不想跟在相公身边的,府里头也不止世子爷一位,还有好几位嫂嫂呢。”二老太太可是只有一个孙子,四少爷来北疆赴任,四少奶奶作为吃唯一的孙媳妇也没说要留在京城在二老太太跟前尽孝,凭什么说自己呀。
四少奶奶听得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道:“我跟我家那老太太过不惯,我留在京里头,只会惹她不开心,不若跟了你四哥过来,老太太在京里也过得自在一些。”
婉清被四少奶奶这直愣愣的话砸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四少奶奶倒是个妙人儿,直爽得可爱,眼里就含了笑:“四嫂,你可真直爽,这性子,我喜欢,二老太太是你嫡亲的祖母,你都与她过不惯,我就不用说了,婆婆来是后来的呢,更加过不惯了,所以也只好跟着相公过来了。”
四少奶奶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些了笑意,她似乎也喜欢婉清这种直话直说的调调儿,一拍手,就让她跟着的婆子抱了两大包东西上来:“你初来乍到的,原是要给你接风洗尘的,但离哥儿还没有回,这事就先搁着,等离哥儿回来了我再办,那些黄白之物我就不送了,就送你两大包雄黄吧。”
婉清听得大喜,雄黄可是驱蛇用的药物,院里杂草太多,虽然砍了,但是那些蛇鼠虫蚁却还是很多,今儿婉清虽然让下人煮了两大锅驱虫药撒在屋子周围,但估计效果不是很佳,有了雄黄就好多了,至少蛇是不会再来了的。
“多谢四嫂,雄黄可比黄白之物有用多了,四嫂送得太及时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我在东镇那边帮你看中了一个大宅子,离都督府也不远,一会子你跟我去瞧瞧,看合意不,合意的话,你或买,或租,这里可不是人住的地儿,你得搬到那儿去。”四少奶奶听了婉清真诚的道谢,头都没点,又说道。
“啊,搬出去?不住在都督府?”婉清听得大惊。
“你就钱修院子么?镇上的兵可不多,这会子蛮子又不时的来扰城,以后不能总让士兵们守着你们的院子吧。”四少奶奶的语气还是平平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可是…”可是这个都督府建着做什么,不是个废物么?而且,离上官夜离也远,上官夜离办完公事后,还得两头跑,不方便啊,可是…这里又确实不适合人住…
“四嫂你也是自己租的房子住的么?”婉清奇怪地问。
“那倒不是,我住的是通判府,衙门后面有宅子的。”四少奶奶很自然地说道。
“那宅子我就先不去看了,四嫂今儿来得正好,我想去拜访前任都督大人呢,听说他也是在镇东租了宅子住,他们反正要搬走,我就租他们的房子吧。”婉清说着就起了身。
四少奶奶似乎这才抬眸认真地看婉清,眸光微漾,起了身道:“好,正好钱夫人还没有离京,我也该再跟她叙叙才是。”
婉清没想到四少奶奶如此爽快,高兴地看着郁心悠一起往外走,四少奶奶不认得郁心悠,看她一身妇人打扮,却不像是下人,不由愣了愣,婉清便看了郁心悠一眼,郁心悠对她摇了摇头,先前在路上时,郁心悠就说过,到了龙景镇就不想以姨娘的身份示人,只当是婉清的一个远房亲戚就好。
婉清心知郁心悠对姨娘这个身份如今是有些抗拒了的,人在年少时,对于不曾拥有的,看着光鲜亮丽的东西总有些**,有些向往,往往就会不昔代价的想要得到,而真得到了时,才发现,得到的,远不如失去的珍贵。
郁心悠如今就是这个心理,虽然暂时无法改变现状,但好强的自尊不想再看到别人眼中的不屑与轻视,婉清也只好由着她。
“四嫂与钱夫人相熟吧,不知她来龙景镇住了多久?”婉清也不知道要如何介绍郁心悠,就干脆转了话题。
“自然是与钱大人一同来上任的,倒是见过几面,不太熟,不过都是京里来的同乡,面子情还是有的。”四少奶奶一如既往的直爽。
那位师爷说钱都督没有带家眷来,原来都是谎言啊,他恐怕是不知道四少爷与上官夜离的关系吧,这样拙劣的谎言,也不怕被人揭穿么?
一出门,四少奶奶与婉清同上一辆马车,郁心悠也同坐,四少奶奶只是淡淡地看了郁心悠一眼,并没说什。
婉清昨天来时,因为太过疲累,并没怎么看龙景镇的风土人情,如今跟着四少奶奶出了府,就掀了帘子往街道上看,果然看到这里的屋子都是清一色的青砖青瓦墙,房屋都建得很矮,也很粗糙,街上大多都是胡人,都穿着很粗简的羊皮袄子,戴着羊皮大帽,而有家里穷一些的,身上就裹着各色兽皮,不伦不类的,看着就像是原始人一样,临近冬天,身上只穿棉袄的几乎没有,只有几个乞丐,身上才裹着黑油油,看不见本色的破棉袄。
店铺倒是很多,但很多都关了门,街道两边有不少摆地摊的胡人,摆着新猎来的野味,有的则是把刚剐下来的狼、虎,狐狸皮子,血淋淋的挂在绳子上,在那叫卖,看着好不碜人。、那些胡人基本都是高鼻深眼的,相貌粗犷得很,说话倒是与中原无异,只是口音有些不同罢了,他们几乎每个人腰间都挎着一把弯刀,神情凶悍,路上的汉人并不多,偶尔有人走过,被胡人拦住非要买他们的东西,龙景镇的汉人似乎很怕胡人,有的要么远远的就躬身跑了,要么就去买胡人的东西,胡人开了价就不许还价,汉人若是啰嗦两句,就会遭来胡人的打骂,那些被拦住没钱的,就直接被胡人扒衣服,御首饰。
这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嘛,婉清心中升起一股怒气,重重的将手上的帘子一搭,问四少奶奶:“这些胡人如此猖狂,官府就不管么?这里可是汉人的治下啊。”
四少奶奶道:“当然是管的,但也要管得住才行,这里原就是胡人居多,汉人只占了三成,胡人虽然凶悍,但照常缴纳赋税,而且,胡人比汉人团结,又都有武力,官府稍有不慎,就会惹得这些胡人暴动,如今北戎又大军压境,官府就更加要小心行事,不能惹怒了他们,只能安抚为主了,怕的,就是内外夹击啊。”
婉清没想到龙景镇的形势如此严峻,怪不得前任的都督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就好,交接都没完,就不肯住到都督府了。
“四嫂,这里是汉人穷一些,还是胡人啊?”
“胡人大多以打猎为生,生活自然过得不太好的,他们又喜欢汉人制作的东西,性子又不如胡人狡猾,以前总被汉人骗,日子当然是没有汉人过得好的。”四少奶奶在一旁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为何胡人会对汉人很凶蛮的原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正说着,婉清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婉清忙掀了帘子看去,看到一个穿着很讲穿的胡人正拿着鞭子抽打着一个汉人女子,那汉人女子穿着华丽的丝绸袄,斑斑血迹顺着厚厚的绸棉渗了出来,那胡人避头盖脸的一顿乱抽,那女子只得双手抱头缩成了团在地上滚。
婉清看不下去,想要下去阻止,四少奶奶道:“那是镇上的赤炎头人,是赤炎族的族长,那个被打的,是他的一房小妾,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下去了,他也未必会买你的面子。”
婉清听得犹豫起来,正要放下帘子,来个眼不见为净时,郁心悠已经一跃而下,怒气冲冲的上前就夺了那赤炎族族长的鞭子。
那族长身边的家丁一见,刷拉拉全都抽出刀来,将郁心悠团团围住,族长一见郁心悠长得国色天香,两眼当时就直了,对那一群家丁道:“好,这女娃够辣,老爷我喜欢,不要伤了脸皮,抓活的。”
说着,身子一退,手一挥,就让家丁围了上去。
郁心悠两腿就踢翻了两个围上来的家丁,放开了手脚在打,婉清在马车上看得着急,郁心悠身手虽好,但也敌不过人家人多啊,而且,还是地头蛇,而周围过路和做生意的胡人见有个汉族女人如此强悍,敢打赤炎老爷家的人,一时也围了上来,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不少人在边上骂骂咧咧,说是要将郁心悠拖到花楼子当牲口。
婉清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四少奶奶皱了眉小声道:“花楼子每年会把不听话的妓子脱光了摆到台子上,当街收钱,让胡人轮着…”后面的话,四少奶奶倒底不好意思说出来。
郁心悠的情形很糟糕,婉清几次想让平安带了都督府的将士上前去营救,却被四少奶奶拦着了:“只要都督府的人一上去,就不单只是打架的事儿了,而是官兵与赤炎族之间的大事,老五可是才来第一天,就与赤炎族闹起来,你让老五如何在龙景镇立足?”
婉清明知道她说得很对,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郁心悠受欺凌吧,而且,她也受不了汉人总被胡人欺负,今天这口气若是忍下去了,汉人在龙景镇怕是更加抬不起头,方才可是有不少人看着郁心悠是从都督府的马车里冲出去的,赤炎明知她是都督府的人,还如此嚣张,分明就没把都督府看着眼里嘛。
眼看着围住郁心悠的人越来越多,婉清把平安叫了过来,“平安,拿一个大摔炮,对着人少的地方摔两个去。”
平安领命过去了,没过几秒钟,大街上突然就是两声震天的臣响,顿时,一阵马鸣嘶叫,大地都像是摇晃了,胡人们吓得目瞪口呆,有些离得近的更是屁滚尿流,那些围攻郁心悠的也停了手,郁心悠自然知道那响声是什么,婉清在京城出发前,就在府里捣鼓这东西,她也是亲眼观看过制作过程的,所以,那些胡人一停手,她纵身跃起,几个翻身,就落在了马车前,钻进了马车。
赤炎族族长呼赤炎苍白着脸,眼神阴戾地向婉清的马车边走来,婉清不顾四少奶奶拦阻,冷静的带着郁心悠下了马车,迎着呼赤炎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呼赤炎没料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个相貌清丽的娇弱妇人,而这个妇人不像别的汉人家眷那样怕他,正直直的,冷冽地看着自己,神情端严威凛,有股高贵而不容侵犯的气势。
“你是何人?”呼赤炎气势逼人地问道,龙景镇原就只有赤炎和白石两族,这两族胡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龙景镇,不管是哪一任的汉人都督来,都对两族的族长礼让尊重,从来没有人敢触他呼赤炎的霉头,就是都督亲自来了,也不敢,何况,还只是个妇人!
“大周平宁郡主。”婉清目光冷冽地看着呼赤炎道,她没有说,自己是都督夫人,而说是平安郡主,就是看这位族长大人,身上佩着一个奉恩将军的绶带,也算是朝庭的爵位品级,他可比婉清低多了。
呼赤炎听得怔了怔,眼里随即浮起一丝讥笑来,在这个龙景镇里,他和白石族族长岩白石就是土皇帝,接受品级,不过是给朝庭面子罢了,可笑这个无知妇人,竟然在他面前摆郡主的谱。
“把她交出来,本族长就看在你是都督夫人的面上,放你一马,不然…”呼赤炎一听婉清的品级,就猜出了婉清的身份,嚣张的将手往婉清身后一指道。
“不然要如何?族长大人?方才,那两声臣响不知你可听见了?不知,那两颗炮弹若是打在族长大人身边,大人会如何呢?”婉清身子一动不动,只是朝刚才摔炮炸过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
呼赤炎不由得回过头去,也跟着看了刚才两声臣响响过的地方,那里已经炸出了一个大坑,一间店铺的大门也被炸飞了,刚才层层围着的胡人已经跑了一大半,还有些咱得抱着头,并不敢围在他周围了。眼里,全是恐惧之色,要知道,这可是冷兵器时代,火药并没有应用到军事上去,大多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破坏力的武器。有些愚昧一些的,竟然跪在地上磕头大拜,说是震怒了天神,天神降下天罚所致。
饶是强悍无比的呼赤炎也变也脸,声音有些发飘:“夫人是说…刚才是夫人手下…”
“本夫人也是看族长大有玩得高兴,给大人你助助兴罢了,让大人见笑了。”婉清语气淡淡的,仿佛刚才之事,不过是她让人表演了一个小把戏一般。
呼赤炎的深遂的眸子变得幽暗起来,脸色凶悍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唇边也带了笑意:“原来如此,没想到夫人也是个爱玩的,玩得也很特别啊。”
“族长大人过讲,族长大人玩得也很新鲜,下回有机会,请族长大人去都督府赴宴,族长大人务必要赏光。”婉清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暂时震住这位狂戾的族长了,看得出,呼赤炎吓坏了。
“一定,一定,在下还有事要办,就不耽搁夫人的事了,在下告辞。”呼赤炎右手捂胸,向婉清行了一个胡礼,转身大步离去。
一旁观看的胡人们两眼直直地看着婉清,眼中的惧意并未消退,只是,有些人的目光却变得更加残戾了。
经了这一事,街上的胡人倒是老实了很多,不少人收了摊子,怏怏地回去了,街上的汉人则有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一路上,都有人向婉清的马车躬身行礼。
“没想到弟妹来的第一天,就镇住了最让人头痛的呼赤炎,他可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弟妹以后出门可要小心,胡人的心眼最狭窄了。”四少奶奶关切地对婉清说道。
北戎与大周的战争肯定会发生,而龙景镇又是北关要塞,若镇上的胡人起兵造反,与外面的北戎人里应外合,那大周的北大门很快就能被攻破,而只要失去了龙景,顺义几个要塞,再往南,几乎没有什么天堑可以阻挡悍勇的北戎人,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钱夫人没想到新任总都督夫人,来的第二天就会来拜访她,她忙带着下人迎了出去,婉清没想到前任的都督夫人不过双十年华,如此年轻,难道钱大人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将领?
“她不是正室。”婉清正疑惑时,四少奶奶在她耳边低语道。
婉清听得一愣,看钱夫人的穿着打扮可不像是个妾室啊,那通身的气派,比起京城皇亲贵戚都不差,满头珠翠环绕,没一件是凡品,不过是个居家的打扮,就如此奢华,若是穿着正式,怕是连正经的公卿夫人都要比下去呢,她不由在心中暗叹,这位钱大人,可真有钱。

第一百一十三章

钱夫人恭敬地迎了婉清和四少奶奶进门,四奶奶面对钱夫人时,眼神冷淡不屑,婉清明白,她是瞧不起钱夫人妾室的身份,而钱夫人看四少奶奶的眼神竟然也明显带着讥诮,看来,这两位龙景镇的首脑夫人曾经相处得并不愉快。
“前儿个我家老爷还说,新都督大人就要来了,妾身正盼着要拜见拜见您这位京城中的传奇郡主呢,没想到,您竟然大驾光临了,真真是妾身莫大的体面呢。”这位年轻貌美的钱夫人声音娇媚动听,脸色甜甜的笑意让身为女子的婉清见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你自然要觉得体面,我家五弟妹可是御封的一等郡主呢。”四少奶奶不等婉清开口,便冷哼着说道。
钱夫人听了果然眼神一黯,美目在四少奶奶身上飘了一圈儿,笑容不减:“原来通判夫人是都督夫人的嫂嫂啊,你们妯娌区别还真大呢,都督夫人都是郡主了,通判夫人应该才五品诰命吧,哎呀,妾身说错了,听说通判大人这一次请调回京城,好像是被驳回了,要是能回京城,通判大人应该能再升职,夫人您也能被封个高位吧。”
这位钱夫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婉清眼看着四少奶奶的脸色由白转青,忙打了岔,拉了四少奶奶的手往府里走,边走边观看院子里的建造摆设,“钱大人还真是个雅士呢,没想到,能在龙景这种地方能见到江南园林的格局构造,可惜气候不太好,不然,这个时候在院子里种上几枝梅花,再过不得几日,就能花香四溢了。”
“妾身祖籍在江南,所以,我家老爷就在院子里建了几个亭台,可正如夫人所言,这里的气候太过寒燥,江南的花儿在这儿是活不成的,其实,当初老爷也移了几枝梅栽过,最后还是死了。”钱夫人没想到婉清能看出园林特色来,眼里就带了笑意,带着婉清在院子里闲走。
婉清看清这座宅子所用的石料也全是青石,而且看得出,这个宅子所建的年载并不久,院墙的青石还很新,墙根的泥土还有夯过的痕迹,便很随意地问道:“这宅子建得可真好,只看这些花草石头,就可以想见,当初建造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怕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婉清的眼睛亮晶晶的,神里全是羡慕,钱夫人听得心里舒服,一高兴便冲口回道:“我家老爷心疼妾身,看妾身远离家乡,怕妾身太过思念了,所以就费了好多心神来建这个宅子,花费倒是不多,也就上三万两的样子。”
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就花费了三万两银子,还没看屋里的摆设呢,婉清看那屋舍前的台阶用的竟然是花岗石,比起京城顾家的建造还要奢华,也不知这位钱大人一年奉碌有几何?不过是建个临时住所,就能下如此大的本钱。
“呀,钱大人果然对夫人宠爱有加,只是夫人如今就要回京城了,这个宅子就此荒废了,不可惜么?”婉清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一脸的婉惜。
那夫人听了果然道:“这宅子原不是我家老爷的,不过是租来的,妾身住着不习惯,才翻新的,妾身也知道都督府甚为破旧,不太适合女眷居住,不若这个宅子,就转租给夫人吧。”
“呀,这宅子如此精美,我只怕是租不起呢,我家世子爷才上任,奉碌都没拿过呢…”婉清一脸小家子气的连连叹息。
那钱夫人听得急了,忙道:“夫人何必见外,这宅子我们以后也不见得再住,不转租,这些改建设施就白白便宜了以前的东家,妾身也不要您的多的,就以一年三百两租金吧。”
一年三百两,三年就是九百两,在京郊能买一个小庄子了,一个宅子一年的租金都够一个五口之家的平民百性过好几年的日子,这位钱夫人还说不多,她还真是财大气粗呢。
“三百两啊…好像我家世子爷一年的奉碌也就三百两多一点吧…”婉清一听便皱着眉头垂下头去,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二百两吧,不能再少了,夫人可是名门世家出身的,您家的底蕴可比钱家不知要厚了多少呢。”那钱夫人听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竟然没打算请婉清和四少奶奶进屋去。
“这样啊,咱们屋里谈吧,走了好一会子了,茶还没喝一口呢。”婉清没有立即回答钱夫人的话,也不管钱夫人高不高兴,就拉着四少奶奶往钱夫人屋里走。
其实刚一进院子,豆芽儿就借口如厕,到院子里转悠去了。
“瞧我,一看夫人也妾身同样喜欢江南园林,竟然忘了请夫人进屋了,夫人请,妾身这就让人沏茶上来。”钱夫人见婉清没有拒绝,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招呼着下人沏茶,婉清便跟着她进了屋,果然,屋里的陈设又不是一般的奢华,婉清看得两眼闪闪发光,“夫人屋里的这些个摆件儿都要搬回京城么?有些东西,可经不得颠呢。”
钱夫人听得眼睛一亮道:“夫人若想要,妾身可以一并转让了,除了些细软,其他的大件儿真不能全带走,夫人您看着给个价吧,保证不收您多的。”
婉清听了就起了身去瞧那些摆件,不少是京城里官窑里出来的精品,有两件样式和大周贵族用的不同,倒带着异域风情,婉清便故意在那两件东西前停留,钱夫人果然是个喜欢显摆的,见了忙道:“这两件可是赤炎族的族长送的呢,听说还是北戎皇宫里的东西…”
原来,钱都督与赤炎族的族长关系也甚好啊,怪不得,他们夫妻在龙景镇过得如此滋润。
婉清又故意与钱夫人磨了会价,当真出了个价钱,说是要把屋里的摆件都买下来,又谈妥了宅子的租金之后,与钱夫人签了个转租协议,让四少奶奶作了中间人,婉清又放了一百两的定金,这才提出要走。
钱夫人没料想临走还能再赚一笔,心情很好的送婉清和四少奶奶出门,婉清临得出门时,很随意地问了钱夫人一句:“夫人可知,今年朝庭拨下的都督府修缮款可到帐了?”
钱夫人听了眼里就滑过一丝慌乱来,“这些个公事,我家老爷从不与妾身说的…”
也是一句不知道就推托了。
婉清听了并没有再说话,转身上了马车,但一上马车,就招了平安过来,让他带人来守在钱府外面,看到有人从屋里搬走大件的值钱器物,就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