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才进来两个粗壮婆子,将洪陈氏拉来,而素颜已经被她弄得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很是狼狈,脖子上的伤痛火辣生痛,她又气又委屈,却是倔犟地起了身,镇定自若地理好头发,整理好衣襟,对侯夫人道:
“夫人若是不报官,那便请府里的忤作前来验尸吧,就算洪家肯承认洪氏自尽身亡,儿媳也要查个明白,是自尽便是自尽,若是有人加害,那便要查出凶手来,怎么说都是还儿媳一个清白。”
侯夫人听得眉头紧皱,那洪陈氏没料到素颜被她撒打后还会说了这样一番话,不由怔住,也忘了辱骂了,定定地看着素颜,半晌后,又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就算你下了手,那些痛迹不也早被你抹了么?不要以为你是个正室,有侯府为你撑腰就行,今天非要你给我女儿抵命不可。”
说着,又要冲上来,两个粗使婆子死死地抓住她,她才没能动成,却是大哭大嚎,骂侯府杀人灭口,要连她也一起杀了云云。
素颜听得好生烦燥,这无知妇人根本就不是来为女儿伸冤讨公道的,分明就是来无理取闹嘛,不由对那两个婆子喝疲乏:“拿东西,堵了她的嘴。”
那洪氏的父亲也觉得自家婆娘闹得不是事,就算要闹,也得等女儿死因查出来再说,如今难得侯府里有人主张查事,她却在此胡搅撒泼,真是半点分寸也不懂,看粗使婆子堵了他婆娘的嘴,他也没拦,只是对侯夫人道:
“大少奶奶所言极是,还请夫人当着小的面,将事情真相查出来吧。”
侯夫人听了只得点头,素颜便对司徒氏道:“司徒姨娘即是口口声声说洪氏死得蹊跷,那便由你主持此案吧,你这身份最合适,我和夫人查,你会说我们偏坦动手脚,就算果出结果,也难以服众,而你与洪氏身份一样,兔死狐悲,同病相怜,想来你是真心为洪氏鸣不平的,你主持,洪家人,乃至贵妃和太后那便也能信服一些,只望你真能公正严明的查来就好。”
素颜一番话也说得尖锐无比,却又句句在理,司徒原就不信侯夫人和素颜,本想着作个见证来主持公道,没想到素颜会提议让她来主持查验,脸一红,却是大大方方的应下了。
侯夫人头痛得直哼哼,她也没精力来查这事,也就没反对,二夫人和三夫人只是看戏的,又如往常一样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司徒氏便着人去取来洪氏昨晚所吃的饭食,茶水,洪氏昨天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小碗米饭,四个菜,都只用了一点,后堂正好还留下剩菜,一时忤作来了,便用了银针去查探饭菜,果然,在洪氏所用的一碟肉炒鲜笋尖里,发现有毒,忤作验过后,说是砒礵。
洪氏之父立即眼露怨毒,愤恨地看着素颜和侯夫人。
侯夫人得知这结果很是震惊,不由看向素颜道:“儿媳,昨儿可是你在理事,这厨房里的饭菜全是你安排的,你对此事作何解释?”
素颜淡定地看着侯夫人道:“儿媳也不知,儿媳昨日只是分派了管事娘子一些大事,这些送给姨娘的饭菜之事仍按往常惯例所作,至于菜里为何有毒,还得再查。”
洪氏之冷煞听了冷笑道:“分明就是你使人下毒,你被我女儿冒儿,害得你失了面子,还被夫人打了一顿,此事闹得会城都知晓,便怀恨在心,暗动手脚,害死我女儿。”
素颜懒得理他,对司徒道:“你们平素的饭食可是厨房里的人统一送来的?还是你们自己使人去提?你们几个所用的饭食有差别吗?”
司徒垂了头想了想回道:“我们几个饭菜基本一样,昨日我也用过这一道菜,我用了无事啊,难道…”
素颜又道:“将厨房时舂派饭食的人叫来。”
一时那厨娘很快就来了,素颜又问:“可是你在洪姨娘饭菜里下毒的?”
那厨娘四十多岁上下,一身横肉,听得这话吓得脚一软,跪下来,大呼冤枉。
素颜便问她:“几位姨娘的饭菜你们可曾分开,是如何派送的?”
那厨娘道:“姨娘们的饭菜都是做的一样的,没分区别,除非姨娘自己想加菜什么的,就递个单子来重新做,平素几份菜都是做好放在一种食盒里拿走,各房之人来了又是随意提的,奴婢哪里知道洪姨娘要吃哪一盒,就算想害她,也不她下手啊。”
司徒氏也听出其中道道来,立即又问那厨娘:“昨日洪姨娘的饭菜是何人提走的?”
那厨子想了想才道:“正是洪姨娘身边的丫头巧慧亲自来提的。”
素颜听了便是一声冷笑,司徒氏便对那屋里唤道:“巧慧还不出来?”
巧慧这才走了出来,一听前因,立即哭了起来,“奴婢可是姨娘的陪嫁丫环,姨娘若死了,与奴婢有何好处,你们自己下黑手,不要让奴婢来顶锅。”
司徒氏听了便冷笑道:“我还没说你什么,你使吵吵起来,是心虚吗?”
巧慧听得脸色一变,立即又哭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洪老爷道:“老爷啊,你要救救奴婢,奴婢不可能害小姐的啊。”
洪老爷也怒视司徒氏道:“巧慧是我家的家生子,自有老子娘兄弟都在洪府,她怎么可能会去害我女儿,你们就是要敷衍我等,也不要再害我家奴婢了。”
素颜听了便问巧慧:“你可是提了食盒就立即回来给你姨娘吃了?一路上可是一直盯着这食盒的?”
巧慧听得目光一闪,低头沉吟,片刻后立即抬起头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提着食盒回来时,在悠然居门口碰到了红儿,她将茯苓袋借的鞋样子还给我,还拿了新样子来,我就坐在花坛边上看了一会子,然后才提了食盒子回来的。”
茯苓!那个被自己打发到庄子上去,却还没走的那个丫环,素颜心中一冷,果然是指向自己来了啊。
侯夫人听得脸色一沉,瞪了二夫人一眼,却道:“着人去,搜查茯苓和红儿的房间。”
立即有管事娘子带了人去了,没多久,那管事娘子就带着茯苓和红儿一道来了,手里还拿了包袱。
侯夫人见了脸色有些难看,司徒氏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和得意。
那管事娘子对侯夫人行了礼后道:“夫人,这是奴婢在红儿屋中查出来的二十两银子,在茯苓屋里查出一和小包砒霜。”
二十两银子!红儿不过是个三等丫环,她屋里怎么可能会有二十两银子?
侯夫人定定地看着茯苓,茯苓却是自行跪下去,泪如雨下,夫人喝道:“说,是不是你指使红作在洪氏的饭菜里下毒?”
茯苓听了便偷偷看了素颜一眼,抿着嘴只是哭不说话。
素颜不由眯了眼,看她会如何攀咬自己,心中更是好笑这场闹剧,要闹到何种地步才能到底部去,这侯府,又究竟藏着多少只阴暗见不得人的黑手。
侯夫人见茯苓不说话,便转而问红儿:“说,你屋里怎么会有台此多的银钱,可是偷的?”
那红儿才十二岁的样子,被侯夫人一喝,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趴在地上就道:“回夫人的话,银子是…茯苓姐姐给的,她…她…让我放些东西到洪姨娘的包菜里,奴婢…奴婢的奶奶病了,奴婢要用银子…求夫人饶命啊,夫人…”
那红儿根本就不经吓,立即就说了出来,侯夫人的脸黑如锅底,转头怒视着茯苓道:“你可是一手提拨放到绍儿屋里的,原本想着你为人稳重,做事能干,等大少奶奶进了门后,便提你一提,没想到,你竟做下如此黑心之事,你最好给我说实话,若是胡乱攀咬,胡说八道,你知道我世子爷的性子,就算我不撒了,他会如何,你可要想清楚了些。”
素颜听得这话倒是怔住,不由疑惑地看向侯夫人,转念一想,又是哂然一笑,侯夫人也怕茯苓会攀咬她吧,自己一进门就将茯苓赶出了内院,贬到庄上去了,茯苓还怎么会听我的呢?
那茯苓被侯夫人的话震住了,仍只是哭,其间偷偷地看了素颜两眼,司徒氏在一旁更是怀疑,对侯夫人道:“她若不肯开口,夫人大可以打得她开口就是,看究竟是何人让她做下此等黑心之事。”
侯夫人听了对茯苓又喝道:“你还不说,非要打你个半死才说吗?”
茯苓听得一阵哆嗦,终于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素颜道:“大少奶奶,奴婢…奴婢去了,求大少奶奶留下红儿一条命吧,她才十二岁,她…”
嗯,好有技巧的攀咬,污蔑,看似忠心护主,势死不说,实则比说了更让人相信,素产,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求我作甚?如今是夫人在问你,你是不是指使了红儿做下毒害洪姨娘,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或者,是你自己故意所为,想要阴谋陷害于人。”
茯苓的得怔住,眼里露出一丝怨恨来,却是纳头就拜,又只是哭不说话了。
侯夫人大怒,扬了声道:“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看她说是不说。”
红儿却是一把扶住茯苓道:“姐姐,你就话了吧,那银子和药,分明就是紫晴姐姐给欠的啊。”
素颜听得一滞,不由看向紫绸,紫绸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又看向陈妈妈,那边洪大老爷却是问,紫睛是谁?“
司徒氏看着素颜,嘴角含着一丝讥诮和轻蔑,淡淡地说道:”是大少奶奶的录音员嫁丫头。“
那洪陈氏再也忍不住,突然就撞开了两个粗使婆子,手一伸,将头上的一根锐利的银簪拨了,向素颜冲了过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我会试着喜欢你
素颜离得近,眼看着那陈洪氏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牛一样冲过来,手中的镯子弹开,一根细针在手,只待她冲过来时,偏让过她的冲势,再封住她的穴道。
一旁的紫绸和陈妈妈见了忙上前要拦,但那陈洪氏的冲势太猛,一下将两人撞开,人仍是向素颜冲过去,紫稠心中大急,眼看着陈洪氏已然冲到了素颜的身前,突然她身子一僵,人像块门板似的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摔倒在地。
素颜也愣住,她的手还并未伸出去呀,陈洪氏是鬼上身了么?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门外如风般卷进一个身影,不过瞬间,素颜被搂进了一个带着寒湿之气,却又宽阔厚实的怀抱里。
“娘子,你…你又受伤了?”叶成绍的声音微颤,搂着素颜细细察看着素颜脖子上的伤口,当着众家人的面拥紧了素颜。
素颜一直全神贯注着眼前的事情,神经高度紧张,虽心中早有成算,但毕竟总被人谋算阴害,心里早就满怀怨愤和委屈,一下子被人拥住细心呵护着,紧绷着的那根弦下意识就松了,人也软了下来,像是一直被人欺负的孩子,终于有了家长来维护,来依靠,那几委屈又辛酸的泪水便奔涌而出,坚强的心防瞬间倒塌,哭倒在叶成绍怀里,一时忘了,自己所有的苦楚全是因嫁他而来。
“娘子不哭,是我不好,我没有及时回来,也没有保护好你,好娘子,不哭。”看着在怀里哭成泪人的素颜,叶成绍的心像是被千根丝线缠绕,勒紧。攥成一团,疼痛,纠结,又透不过气来。
一旁的紫绸见叶成绍这一次还算回得及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世子爷的保护,看这些人还怎么欺负大少奶奶,一时又想起方才红儿说的话,心里又恨又疑,紫晴,她会是陷害大少奶奶的人?不可能,自己与她自小长大,她虽然有些小心思,心性儿高,但品性却不坏,对大少奶奶也忠心,她们两个都是陪嫁,害了大少奶奶,对紫晴又有什么好处?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陈妈妈道:“世子爷,你还是放我们主仆离开吧,这不过才回来一天,就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少奶娘先头的身子还没养好,如今又被人诬陷殴打,这里再呆下去,不是要了大少奶奶的命么?”
叶成绍心中早就怒火万丈,他是接到飞鸽传书说洪氏死了,快马狂奔回来了,果然,府里人又将脏水往素颜身上泼,幸亏他回得及时,不然,方才那疯婆子只怕又伤了素颜。
“劳烦妈妈照顾好娘子。”叶成绍对陈妈妈道,并将素颜送到陈妈妈怀里,转过身来时,他的眼里全是戾气,阴沉狠戾地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只觉得自己头痛得更厉害,尽量将声音放得委婉:“这婆子发了疯,为娘着人抓住她,没抓得住,被她撞开了,儿媳的伤,应该不重吧。”
“伤她一根毫毛,我便要揭人一层皮,真当我是泥捏的么?一再的触我底线,今天,不讲这事弄明白了,我就一把火将这侯府给烧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来害我娘子。”叶成绍双目赤红,他恨自己大意了,以为侯夫人才被侯爷整治了一番,应该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对素颜下手了,这府里,侯夫人当着家,她想要陷害一个人,还不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话音一落,一掌轻飘飘地向地上的陈洪氏拍去,那陈洪氏立即惨叫起来,身子不停地抽抽着,像被电击中一般,脸上皱成了一团,痛得嗷嗷直叫,那声音惨厉如阴魂在嚎,听得人毛骨悚然。
在场的包括二夫人,三夫人都直觉得自己的汗毛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她们早就知道叶成绍不着调,看过他耍混耍赖整治人,但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整个人像变成了一头发怒的雄狮,随时都会将她们撕碎了一般,一时,没一个人敢回应叶成绍的话,垂了眸,装傻子。
那洪家老爷也被叶成绍的气势所吓倒,再听到自家婆娘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然吓得瑟缩发抖,但他死了女儿,又分明是侯府毒杀的,世子爷便是权势滔天,也讲不过一个理字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女儿死了,妻子又正被人用着酷刑,他一个男人若这点子胆量和气魄也没有,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于是缠着音,却又毅然坚决地说道:
“世子爷,你们府上的丫头作证,说是大少奶奶害死了小的女儿,小的婆娘也太过悲伤,才耍了泼,伤了大少奶奶,您要为大少奶奶出气,也得讲些道理,难道大少奶奶是人,小的女儿便不是人么?总得给我们一个交待才是吧。”
叶成绍一(后面漏了什么吧???)叶府上丫头作证几个字,立即看向茯苓,冷声问道:“可是你作证,说大少奶奶指使了你?”
茯苓先看到叶成绍进来,心中还安定了些,世子爷不过是被大少奶奶的外表蒙蔽罢了,等他知道大少奶奶的恶行,一定会厌弃大少奶奶的,但没想到,叶成绍一来便不分原由的一力护着大少奶奶,根本就没有了解事情原委的打算,再见他对洪陈氏的狠戾,更是心跳如鼓,努力想着要怎么组织好言语,既不要在触怒世子爷,又要能让他信服。
听叶成绍问她,她不由打了哆嗦,紧闭着嘴,眼睛却看向红儿。
红儿正浑身颤抖着往角落里缩,紫绸看着便气,这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心眼就坏透了,竟然污蔑大少奶奶,没几步便走过去,拎起红儿的领子提到叶成绍面前,“爷,她方才说,是紫晴送了砒霜和银子给茯苓,茯苓再让她再洪姨娘的饭里下毒的。”
红儿已经哭了起来,大叫着:“爷饶命,不要拍奴婢,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
“那还不快说!”叶成绍吼道。
“是…是茯苓姐姐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这么做的。”红儿哭成了一个泪人,说话也一抽一抽的,偷偷拿眼瞄着茯苓。
“她跟本就没有在洪氏饭菜里下毒。”偎在陈妈妈怀里的素颜已经止了哭泣,突然说道。
在场众人全都听得一震,不解地看向素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红儿却是眼泪婆娑地看眼素颜,眼里露出一抹惊喜和愧疚之色。
茯苓却是震惊地看向红儿,狠狠地瞪了红儿一眼,一旁的司徒氏却道:“怎么可能,仵作不是才将验出了洪妹妹的菜没有放毒吗?那毒既然不是红儿放的,难道…大少奶奶,你又凭何说红儿没有放毒,她自己都承认了。”
司徒自叶成绍进来后,便一直冷着脸,尤其是看到叶成绍对素颜的温柔和维护时,脸色就更为清冷了,像是根本就不认识叶成绍这个人一般,眼睛再也不往叶成绍身上瞟一下。
叶成绍听了司徒氏的话,眉头皱了皱,却是出乎素颜意料,无奈地对司徒说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自己院子里去吧。”
司徒却是看也不看他道:“我若不来,洪妹妹便被认定是自杀,而她的冤屈就要石沉大海,难道,给人做妾,那命就该比畜生还贱了么?”
叶成绍听得眼神一黯,转了眸,不再看她,柔声问素颜:“娘子,你怎么肯定毒药不是红儿下的?”他虽刚进来,但凭着屋里几个的对话也对事情有些大致的了解,看来,自家小娘子对事情早有了些发现,只是他身单力孤,又被有心人陷害,没法子自保罢了,看来,以后得给他派个人到身边来,总这么着被人伤着可不好。
“因为,洪氏根本就不是死于砒霜之毒。”素颜转了眸看着侯夫人,眼里带了一丝讥笑,又问侯夫人道:“夫人,您不知道洪氏是怎么死的吗?”
侯夫人震怒的看着素颜,她很不喜欢素颜对她说话的这种表情,那眼神太过轻蔑还带着嘲讽,让她很是恼火,更觉得讨厌,她警惕地问道:
“我何尝知道,你想说什么?”
素颜却转了头去对仵作说:“请你给洪氏验尸,看她是否真的死于砒霜。”
仵作一开始便只是验了洪氏所吃的饭菜,得了结果后,这屋里的人就全都闹将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去验尸,他也在侯府呆的有些年份了,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府里污浊的事情,他看得多了,懂得适时闭嘴和装傻,如今看到世子爷对大少奶奶很是维护,心下才稍安,进了内室,仔细查看起洪氏的尸体来。
先前一脸得意的巧慧如今却是眼神闪烁着,两眼不时地瞄向里屋,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来,素颜冷冷地看着她,突然唤了一声:“巧慧!”
巧慧吓得一跳,下意识回答道:“在,什么事?”
素颜淡笑着走进她道:“你在慌什么?”
巧慧这才发现是素颜再唤她,心跳的砰砰直响,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了起来,垂了眼眸不敢与素颜直视,结结巴巴道:“没…没慌什么。”又突然大着胆子道:“奴婢有会(我又看不懂了)很好慌的,该慌的是大少奶奶你吧。”
声音未落,脸上就拍的一声挨了一巴掌,一阵头晕目眩,她好半天才站稳了,就听叶成绍森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再敢对大少奶奶无礼,爷就将你剐了。”
巧慧吓得心惊胆战,惊惧地看着叶成绍,素颜半挑了眉道:“我自然不用慌,一会仵作就会出来,你还是老实些,实话实说的好吧。”
司徒氏不解地看着素颜,问道:“大少奶奶怎么笃定洪妹妹不是死于砒霜之毒?先前你怎么不说?”
素颜淡淡的看着她道:“有人不是正想看到我被人陷害吗?那我就先如了她的愿,看她如何露出自己的马脚来呀。”
司徒听得莫名,转眼看向侯夫人,之间侯夫人脸色铁青,眼里闪着阴狠之色,心下微动,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来。
过了好一阵子,仵作出来了,对叶成绍道:“世子爷,死者的确不是死于砒霜之毒,砒霜是死后被人灌进嘴里,只是伤了喉舌,嘴角流出的黑血不过是喉中所出,并非内腑,不过,死者应该还是被毒死,只是这种毒很是怪异,因是被人伤及血脉,自脉流向心脏,死心脏猝停而死,小的无能,查验不出是何种毒药所致。”
素颜听的仵作那一番话不由眼睛都亮了,她第一次他细地打量起那仵作来,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穿着普通的布衫,长相也普通,眼神也浑浊,说话时眼眸垂着,并不与人对视,看起来,很不起眼,可他却对一下子就看出洪氏是死于心脏猝停并能说出是药物所致,让她不得不高看这仵作一眼,侯府藏龙卧虎,这仵作,怕是不简单呢。
侯夫人听了仵作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转眼凌厉的看向巧慧,喝问道:“可是你杀了自家主子,再嫁祸于大少奶奶?”
巧慧此时却是笑了,对侯夫人道:“夫人,没有证据,可不能污蔑奴婢,方才已然污蔑过大少奶奶了,难道一有事,就是别人的责任么?”
这话说的很有问题,素颜听了不由微眯了眼看向侯夫人,侯夫人淡淡的回望着她,眼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素颜有些捉摸不透。
“放肆,既然红儿没有在洪氏饭菜里下毒,那洪氏菜里的药又是从何而来?白日可是你在服侍洪氏用饭的,你这又作何解释?”侯夫人收回目光,怒喝巧慧道。
巧慧冷冷一笑,“红儿说没下毒就没下毒?那道菜只是姨娘没用罢了,东西都搜出来了,她们害怕不敢担责,自然说自己没有下毒咯,茯苓可是自己都承认了的。”
茯苓一听,立即跳了起来骂道:“贱人蹄子,我何曾承认过了,一直都是红儿在说话,我根本就没说过。”
红儿听了皱了眉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茯苓,眼神黯了黯,又转过头看向素颜道:“大少奶奶,奴婢确实没有在菜里下毒,那砒霜奴婢是拿了,但是没放,奴婢做不来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以为,真是您下的令,要…要害死洪姨娘…奴婢不敢不听,但是只做了样子,真没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