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符夏手中的那张纸,符仲景面上没表露什么,但心中已经极为不悦,暗道符夏这么早就提前将要条件都写了下来,这份心思当真是阴险到了极点!
目光刚刚扫过纸张上字迹时,符仲景顿时有些惊讶,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符夏。他似乎记得李氏倒也的确识得几个字,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贱丫头竟然能够写出一手如此漂亮的字体来。
惊讶之色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散开,当再次细看到纸上内容之际,符仲景终于有些崩不住,面色随之沉了下来,恼火得不行。
提要求也就算了,要求多也无所谓,可偏偏这个死丫头每一个要求都是在打他的脸,而且还是狠狠的打,完全没有将整个符家放在眼中,简直就是在变相的要挟!
要挟!对,就是要挟!
当这两个字瞬间出现在符仲景的脑海时,他却是突然怔住了。原本一切不应该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让这个死丫头按着他们的设计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吗?可怎么现在才开始,他竟然就有了一种反过来被这个死丫头给要挟到了的感觉?
到底是符夏真不愿意回符家故意提出来刁难他的,还是这个死丫头太过自以为是,认为他是真心在意她们母女,所以才会狮子大开口?想要趁机抬高身价,入府之后无法无天?
不能拿规矩家法来强行让她学这学那、不能随意惩处、不能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不能限制她出入符府的自由、不能强行改变她的生活习惯等等…
每一条都详细具体得紧,甚至于连将来婚事还得先征得她的同意,这样的要求都提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想要凌驾于规矩、家法之上,凌驾于他,凌驾于整个符家之上!
这样的日子连他都没这个资格过,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还要让他公之于全府,当真是荒唐到了极点,狂妄到了极点!
可问题是,不论符夏心里头是如何想的,符仲景却都得把这个死丫头给弄回去才行,如此一来,自己不论愿意不愿意还真被逼成了被要挟的一方了!
所以符仲景这么才会气得快要吐血,恨不得将面前这个死丫头给活活打死才好!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个毫无主见、懦弱无知的贱丫头竟然会这般狡猾,这般可恨可憎!
见符仲景看着自己,面色难看不已,半天都不说话,符夏却是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相爷觉得我的这些要求全都很离谱,无法让人接受答应吗?”
“不,那倒也不全是。”听到符夏的话,沉默了半天的符仲景连忙压下心头的怒火,缓和了一些面色说道:“你娘如今早就已经是自由身,所以若是不愿再以符家人的身份,而是以客居的身份与你一起入符家,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要与你娘单独居于同一个院子,平日里依然以娘亲相称,这一点,我也可以答应。只不过,后面那些条…”
“后面几个要求很过份吗?”
符夏满不在意地说道:“相爷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们这种大宅门里头的规矩到底有多少,就算是打小在里头长大的人,稍微不注意也极易触犯到这些、那些,从而受罚,更别说是我这种生于市井长于市井的野孩子。”
“我有自知之明,浑身都是毛病,各种习惯养成了根本就改不了。到时若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或者碍了谁的眼,那可随时随地都能被找出不妥之处来惩处,几十个板子下来小命都没掉了。所以,你说我若是连基本安危都无法确保的话,又怎么敢往那种地方去呢?”
“阿夏,符家是你的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是我符家的二小姐,谁敢不要命来找你的麻烦呢?”符仲景目光一转,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放心便是,回去之后,大家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放心什么?”符夏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否认:“相爷可别把我说得跟个出身高贵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出大小姐似的。讲得不好听,我不过是你当年要都不要的弃女罢了,说得好听点也就是个庶出的女儿。这符家上至主子下至奴才,会有谁将我这样的人当成宝一样呵着护着疼着宠着呢?符相可是当大官的,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
听到这番话,再联想到符夏提的那些要求,符仲景心中却是愈发奇怪起来。放下年纪阅历不说,没有一定的见识与头脑,就凭符夏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想得到这些方面。
他总觉得这个死丫头背后一定有什么人使坏教她,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般难麻烦难缠!
回头,若是让他查出这背后之人是谁的话,定教此人不得好死!

  第十九章 签!签!

  “阿夏,话别这般说,既然我打定了心思要接你们回府,自然会好生吩咐府中上上下下善待你们母女,你提的这些其实我打心里也是愿意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不是吗?”
符仲景避开符夏的反问,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只不过,这种事情私底下就成了,没有必要一定得公之全府吧?如果我真这样做,那就等于是为你一人开了破坏家法、规矩的先例,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如何服众?整个符家还如何好有序的管制?更何况,我身为一国之丞相,如此明显的带着坏规矩,此不是要被有心之人给拿捏?阿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相爷过奖了,我没你说的那么懂事,不过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之人。”符夏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觉得为难,那自然不必勉强,反正我跟我娘也压根不想再进符家。天色不早了,相爷请回吧,日后也莫再让符家之人过来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多谢,不送!”
起身逐客,符夏没有丝毫的迟疑,那样的果断利索、冷静从容,完完全全超乎着所有人的预料。
符仲景这下可真有些急了,他渐渐地觉得,符夏这个死丫头绝对是脑袋烧坏了,竟然当真是不愿意回符家,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底气?
如果有得选,他才不愿意再有这样的女儿,可问题是,若这死丫头不回符家便连个上得台面的身份都没有,那样的话后头的事情也就不必再说了。
“阿夏,你先别急着赶我走,你提的这些要求,我会好好考虑。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你娘了,能不能让你娘先出来与我见上一面?”他只得先换个下手点,想着从李氏那边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这死丫头退些步,别这般死咬不放。
“没有这个必要,我娘早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想见你。”符夏一棒子拍过来,直接打消掉了符仲景肚子里头的那点小算盘:“再说,这事不归我娘管,找她没用。不然的话,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不至于连面都不露。”
一早她就交代了母亲,不让母亲出来管这事,就是知道符仲景准会拿母亲做文章。而以母亲的心性,勉强也就是顶得住蒋氏的攻击,谁知道这不要脸的符仲景出什么阴招的话,母亲会不会头脑一热拖了后腿。
并且,一直不让母亲露面,也更加可以让符仲景相信,她们母女的确一点都不稀罕回什么符家,而她提的那些条件不答应更好!如此一来,她就不信符仲景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资格。
除非符仲景真有那样的气魄可以放弃接她这个弃女回符家冠上所谓的符家二小姐名号,看看到时沈靖有没有足够的本事可以让皇室同意他娶个贫寒之家来历不明的市井草民。
言罢,符夏这回索性连赶快人都懒得再赶,直接转身就要先行回屋,那模样分明就是斩钉截铁的表明着态度,她不稀罕什么符家,管你是谁,打哪里来的就给我回哪里去,她也没那样的闲工夫搭理。
小小姑娘胆子大、气魄足,最主要的是压根没啥好担心顾忌的地方,整个一破罐子破摔似的油盐不进,谁碰上估计都没办法下嘴。
符家那些下人一个个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往自家老爷瞄去。但见符夏转身之后,自家老爷那张脸可是瞬间跟大染缸一般,估计都快气成了内伤。
他们何曾见过自家老爷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莫说是达官权贵,就算是皇室里头的那些皇子皇孙们见着自家老爷那也得给上足够的脸面,偏偏这个所谓的二小姐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着实让众人都不由得暗自啧啧称奇。
“等一下,阿夏!”眼看着符夏都上了台阶要拉门进去了,符仲景当真没有办法,只得牙一咬心一横,将人给叫住了。
“好,我答应你便是,只要你愿意跟我回符家,不管多难办的要求我也会答应你,只希望能够换得一个补偿你们母女的机会!”
符仲景心念一转,果断先行应下再说,反正把人给带回符家后,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毕竟这个死丫头并无任何可依仗的,厉害又如何,进了符家之后不还是得掌握在他的手中?
如此一想,他心中的恶气倒是不由得消了一点,就让这死丫头先得意一下,到时有她的好看!
“这你也同意?”符夏转过身来,看着符仲景有些不怎么相信的说道:“相爷竟然为了一个弃女忍退到这样的地步,这中间不会是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阿夏!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我是你的父亲,除了真心真意想接你回去,想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以外,我还能够图你什么,还能够有什么其他目的呢?”
符仲景脸都憋红了,实在是觉得符夏可恶到了极点,他都已经应了下来,竟然还要如此下他的脸面。
“哦,是吗?”符夏全然不觉一般,继续说道:“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反正我这人说话算话,既然你连这些要求都能答应,那么回符家便回符家没什么关系,在哪里也是过日子。”
听到最后这一句,符仲景总算暗自松了口气,也懒得再去计较符夏的态度,连忙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叫上你娘,咱们现在就回符家,府上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一切,都别收拾了,什么都不用带,什么也都不用你们操心。”
“不急,请相爷先在这份字据上签字盖章,也省得日后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伤了感情。”符夏指了指这会还被捏在符仲景手中那张纸,倒是一点都不留漏洞。
符仲景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炸爆的情绪说道:“好,一切都依你!只不过这会无笔墨印章,还是等回去之后再签吧。”
“笔墨我这里有,印章的话用你随身携带的私章便可,不需要你的丞相大印。”符夏笑了,转身开了门径直取了只沾好墨的毛笔出来递给符仲景。
符仲景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胸口都要爆开掉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也只能一并先行忍下再说。
接过笔,拿着那张纸往一旁凳子上搁好,符仲景也懒得再多想,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取出私章印了下去。
“好了,这下你总可以安心的跟我回府了吧?”将签盖好的所谓字据递回符夏,符仲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也请签盖一下吧,两份一并保管会让我觉得更加安心的。”符夏再次递出另外一张同样早就准备好的纸张,脸上笑意浓了几分。
符仲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符夏,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到底有几幅心肠,怎么能够如此没完没了的折腾!
“签,签!”他的声音都有些无意识地颤抖,却不得不继续扮演着慈父,索性做得爽快些,直接接过另一张纸,看都不再看便一口气签字盖印递回了去。

  第二十章 道别

  事情都做到这样的程度,符仲景不相信符夏还能够再有什么幺蛾子,眼巴巴的等着符夏赶紧跟他回去。
可谁曾想,符夏收好那两张文书后,却仍然没打算现在就去符家,而是看了看小院,一副极为不舍地模样说道:“这里的一切于相爷来说的确一文不值,也没什么好值得收拾安排的,不过对我们来说却完全不同。所以,我们还得多留一天处理一些事情,也得跟之前关照过我们的街邻道个别才行。不然这样突然一走了之,可是不好。”
“父亲,请明日再来接我们吧,您若太忙没空的话,到时让府中兄长来接也一样,不必担心。”符夏笑着改了称呼,看似服顺了,实际上却光明正大的做出了新的要求,明日重新再来接人,而且来接的可不能是随随便便阿猫阿狗都行。
要么得符仲景亲自来,要么最少也得派他的儿子前来,总之回也得回得风风光光才行。
符仲景怒火都快烧到了全身,偏偏符夏同时又当众转了态度,终于改口称他为父亲,算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这个时候他若再表现出什么不快来,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得浪费打折扣。
“好,好女儿,明日回便明日回,一切都依你,只要你开心便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为父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为父一定替你们解决。”
一次次恼怒欲狂被强行压下,符仲景还得口是心非的摆出一副开心、激动的神情,应下符夏那一声“父亲”,做出一副绝世好父亲的姿态来。
符夏见状,当然也不客气,当下便点头接过话道:“多谢父亲,眼下倒还真有一事。这些年为了给娘亲看病,还有维持生活,我们欠下了不少的债。前天更是碰上了麻烦,欠下三皇子一大笔的银子。女儿想在回符家之前,将所欠的债务全都清还,一则可以心安理得,二则也省得日后给符家招惹上一些不好的名声。”
“应该的,这自是应该的。你们总共欠了多少,为父理当替你们还清。”符仲景都快被符夏没完没了的花样给磨得没脾气了。
刚叫了一声父亲,就要开始要钱,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讨债鬼。一想到又要替这个死丫头烧银子不悦归不悦,俣他难道还能说不给还吗?
“也不多,加上三皇子那笔大数目,您现在总共给我三百两就行了,还清了各处的债物,明日我们也能安心的离开这里。”符夏张嘴便要了三百两,除去还给沈靖的一百五十两,剩下的她自然有别的用处。
符仲景既然哭着喊着要当她的爹,管他有无真心都无所谓有,总之要银子这种好事不找他还找谁?
三百两这个数目对于符仲景来说不算多,到了最后时候,他这种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在银子上皱什么眉头,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而且符夏心中清楚,像符仲景这种身份的人,平日出门随行的贴身下人身上习惯性都会带上一些银票,以备主子不时之需,是以也不担心他一下子拿不拿得出这样的问题。
果然,符仲景一听说要三百两,虽然觉得有点多,但还是什么都没表露什么犹豫之色,直接让人将整整三百两的银票给了符夏。
搞定之后,他真的已经不想再在此处多呆一刻,耐着最后的性子扮着慈父叮嘱了两句,而后确定下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快速离开。
看着那道飞快离去的背景,符夏嘴角上扬,嘲讽之色毫不掩饰。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愿这位“慈父”莫要太早后悔之日之行。
待符仲景一行人完全离开之后,李氏这才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夏儿,这、这事情…就算敲定了?”李氏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会再与符家扯上关联,而自己的女儿也重新恢复了应有的身份,成了相府的二小姐。
李氏此刻心情复杂无比,当曾经不敢想的事突然就这般莫名成真之后,那本应该替女儿开心的心思竟然丝毫都没有,反倒是说不出来的担心与胆怯。
“娘,您别担心。”扶住李氏,符夏却是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示意母亲莫要如此忧心重重:“这可是他们求着咱们回去的,而且日后您只是相符的贵客,可不是符家的人,不归他们管,更不用受他们府中那一套管束。”
“夏儿,娘不是担心自个,娘是担心你。”李氏懦弱却不傻,依着符仲景那样的性子竟然如此低声下声的求着夏儿回去,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符家的福不是那么好享的,这一点,李氏当年早就深有体会。说句实话,若是她们的下落没有被符家知晓,也许那样反倒更好!
李氏心中清楚得很,符仲景若真有什么目的的话,一定是冲着符夏来的。
她就夏儿一个女儿,夏儿可是她的命根子,自己却一点本事都没有,莫说保护女儿,还得让女儿时时刻刻的来护着她,以后进了符家,真不知道女儿会不会被人欺负,被人看轻。
“娘,您别担心我,刚才我跟符仲景说的那些话您也听到了,有了这一纸文书在,将来去了符府,也不是谁都那么容易欺负咱们的。”符夏简单地安抚了一句,而后直接把话给岔了开,不让李氏多想:“行了,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去于婶家坐坐,跟虎子哥他们道个别吧。”
见状,李氏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由着女儿安排,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女儿一并去往虎子家。
这会,虎子跟于婶都在,见到符夏母女过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阿夏,刚才是谁去了你们家呀?好些人的样子,我本想过去看看的,又怕不方便。这不见他们走了,想让虎子过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正好你们就过来了。”
于婶边说边递了凳子给符夏母女,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倒不是爱管人家的事,爱打听什么闲话,纯粹是因为符夏家这几天不怎么太平,发生了好些事,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担心。
“于婶,您不用担心,我跟我娘过来正是要跟你们说这事,顺便道个别。”
符夏也没绕,开门见山,直接便向虎子母子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没有隐瞒自己是符家庶出之女的身份,反正这一点虎子也已经知道了,但她却并没有多提当年母亲与符家的那些恩怨,更没有提符家想方设法让她回去的别有用心,只是告诉他们明日便要与母亲一起重回符家,日后不会再回这里住了。
听到这些,于氏简直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符夏母女竟然会有着这样的身份与来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看出个端倪来。
而虎子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离别就在眼前,因此一时间情绪明显低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虽然日后符夏同样也还是住在京城,但进了丞相府却等于跟他们这些粗野小民完完全全隔绝了开来,怕是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这对虎子来说,才是最不情愿的。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资格不让人家父女相认,阻碍她们母女的前程。毕竟于所有人来说,符夏重回符家本就是最为理所当然的。
好半天,于氏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给李氏母女道贺,衷心恭喜李氏终于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日明。

  第二十一章 托付

  于氏不知道内情,所以当然替符夏母女欢喜无比,可看到李氏脸上却毫无半丝的喜色,再看符夏也平静得跟个没事人一般,倒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婶,你别多心,不关你的事。”李氏见状,连忙拉着于氏的手说道:“其实我们倒宁愿跟你们一家做邻居过简单的日子,那相府再好哪里比得上这里自在。只不过夏儿终究是符家的血脉,迟早也是得回去的。”
话虽没说太明,不过于氏也不笨,很快便听出了李氏言语中的一些无奈,又联想到这些年李氏带着阿夏在外头一直都无人管无人理的,更是明白这其中定然有不少的隐情,所以倒也不再多加追问。
“大妹子,日后你与阿夏进了符家,可得好生照顾好自己,我听说大宅门里头规矩特别多,总之你们万事多留点心,小心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于氏目光从李氏身上跳到符夏那边,接着又道:“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又不方便吩咐府里的人,便让人带个信给我们,虽然我们能力小帮不到什么大忙,但只要帮得上的一定不会不管的。”
于氏的话让李氏很是感动,连连应着声道着谢,这些年也不知道麻烦了多少她婶。
“于婶,您还别说,我这里现在便有两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其中有一件还有些麻烦…”符夏却没那么多的客套,很快便接过了话点到了正题之上。
“不麻烦,只要你信得过我们就成!”没等话说完,一直没出声的虎子坚定不已的说道:“阿夏,你说吧,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去办的!”
见状,符夏很是感激的朝虎子笑了笑,而后也没耽误,径直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一件事并不复杂,明日一早,得让虎子替她跑一趟三皇子府,将那天弄丢人家衣裳所承诺赔偿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尽数送过去。
而另一件事则很是关键,她得让虎子跟于婶也尽快搬离现在所住的地方,重新找个没什么人知道的落脚地安居,免得将来因为她的关系而连累到这对母子,与上一世一般害了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符夏当然不可能把原因说得太过详细,只说这些天因为一些事情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怕日后有人报复,因没法再找她的麻烦而把怒气撒到虎子与于婶身上,害了他们。
同时,日后她进了符家,定然会有许多事情需要信得过的人暗中帮她打理,而于婶与虎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符夏希望可以拜托于婶与虎子将来能够帮她的忙替她做事,这样她们母女将来也不至于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