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也只是因为三皇子提及到了我们的缘故,所以才会碍着脸面不得不这般吩咐了一下。一会等那两个管事的回去把事情说过之后,想必他也不会再理会咱们的。咱们母女俩还是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普通日子吧,不求富贵,只求安稳。”
李氏想事情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哪怕吃过那么多亏也总是心性单纯得紧:“三皇子是个好人,想必定是他替咱们母女说了好话。人家出发点总归是好意,又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这份恩情一定得好生记着,将来有机会必定要好生报答。”
听母亲对沈靖印象如此之好,符夏自然并不意外,不过,有些东西提前与母亲说道不仅无益反倒只会让她跟着瞎操心,容易坏事。
“皇室中的人,那有那般简单的好与坏?三皇子的事,娘亲不必多想,我自会处理好的。”
她简单应了一句直接略过了沈靖,转而说道:“倒是符家的事,怕是不会这般容易就过去。”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听女儿说符家的事不会这般容易过去,李氏顿时再次紧张了起来,心里头七上八下,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担心些什么。
符夏顿了顿,对上李氏紧张不已的双眼,极为认真地说道:“娘,依我看,既然符仲景这次动了心思想让我们回符家,只怕到时回不回也由不得我们。虽说当年您的确已经与符家没有了任何关系,不过血脉上来说,我毕竟还是符家的女儿,若他们强行将我要回去,从理法上来说也不是行不通。”
“啊,那、那那要怎么办才好呀!娘可不能没有你呀!夏儿,夏儿这可如何是好?”李氏一听,更是吓得不行,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好像这会便有人要将自己的女儿从身旁强行抢走似的。
“娘,您别着急,事情还没有您想的那般糟。放心吧,就算到时真得回符家,我自有主意应付往后的一切,决不会让咱们母女被人欺负、任人牵着鼻子走的。总之不论如何,一切都有我在,您只需要信任女儿便成。接下来,不论女儿干什么说什么,或者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总之您只需安安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便成。行吗?”
她看着母亲,如同对着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一般,坚强有力的安慰着,同时露出了最为温暖的笑意。
看到这样的符夏,李氏却是不由得又哭了起来,边抹着泪边难过自责地说道:“都是我没用,我这个做娘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事情都得让你一个小孩子拿主意操碎心。而且,我还总是拖累你,我这个做娘的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拖累你!”
“娘,您千万别这么想!”符夏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将自己靠在母亲怀中,无比满足地说道:“在这个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只要您能够一直好好的陪着夏儿,咱们母女相互依靠陪伴,便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李氏动容无比,女儿的每一句话都触动着她心底最为柔软的那一部分,这一世能够有一个如此懂事孝顺的女儿,当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好!娘答应夏儿,日后不论身处何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直在陪在夏儿身旁。娘什么都听夏儿的,也什么都不去多想,娘就守着我的夏儿好好过日子!”李氏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眼中的泪水早就已经变成了温暖与满足。
从今往后,她这一生什么都不会再去多想,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如此好的女儿,便一切都足够了!
次日一早,小小的院子里头果然又热闹起来。
第二拔来自符家的人前仆后继的跑来好言劝说,还是说符家想接她们母女回府。
这一次来的人,倒是比及昨日的管事,身份地位又稍微高了那么一些,而且还勉强算是李氏的旧识。
蒋氏,相爷符仲景最先收入房的妾氏,本也是相爷夫人从小到大都跟在身旁服侍的陪嫁大丫环,深得相爷夫人的信任。
当年李氏还没被赶出符家时,蒋氏为人圆滑,算是在符家里头还愿意与李氏说上两句话的人,而且据说李氏刚刚有身孕时,蒋氏还送过两身小孩子的衣裳。所以今日这一趟符仲景让蒋氏前来,也还算费了点心思。
正因为如此,所以符夏母女才不好直接赶人,只得让蒋氏进了屋,听她把话说完。
其实,不必猜符夏都知道蒋氏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符家老爷已经查明了真相,却一直因为找不到她们母女所以才会让她们在外头流落这么多年。老爷其实并不是她们所想象的那般狠心的,当真不过是天意弄人等等…
蒋氏很会说话,一字一句都能极准的说到点子上同时又不会让人对她这人过于反感,所以虽然不想听她说的那些内容,却也不好直接跟她翻脸,只得耐着性子先听她将话说完。
符夏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全然没有答理之意,反倒是母亲李氏抹不开这个脸,偶尔才会那么一声。不过蒋氏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还是一脸和气不已说道着,就跟老朋友似的。
不提劝说这个不讨喜的主题以外,符夏对于姚氏本人还是有几分另眼相看的。

  第十六章 游说

  蒋氏除了自小便在相爷夫人身旁服侍这一层旁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以外,这么多年一直能够在符家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还有一个更为主要的原因,那便是聪明而低调,深韵生存之道,更懂夫人之心。
早在李氏进符家之前,蒋氏先后两次怀孕。头一回被夫人请的大夫诊出可能是男胎后,当天晚上自个就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掉了。因为那个时候相爷夫人还不曾怀孕,庶长子这种尴尬身份的孩子着实不宜被她生下。
后来,相爷夫人生下嫡长子,李氏才再次有孕,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再后来,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用了些什么避孕的法子,再也没有怀过,安安心心的带着女儿服侍好相爷夫人,母女两在相府的日子也算是不错的。
而相爷夫人自打生下嫡长子后,过了几年又生了下一女一子,府中其他几名妾氏再无谁有所出,李氏当年也是因为在相爷夫人怀第二胎时有了身孕,而且还早相爷夫人一个多月,所以才遭到了莫名之祸,大着肚子被赶出了符家。
这一切,都是符夏后来嫁给沈靖之后渐渐弄清楚的,只可惜当年听信了沈靖的误导,只让相爷夫人一个人做了替死鬼,不但放过了其他恶毒贱人,同时还称了符仲景的心,间接替他除去了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女人。
符仲景年轻的时候家境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着往上爬的势力。不过符仲景还算是有点真本事,学识不错,年纪轻轻进京赶考高中状元。同时,他还仪表堂堂,相貌出众,一时间倒是风靡京师,迷住了不少名门闺秀。
相爷夫人姚氏自然也在那一批仰慕符仲景的芳心少女之列,而国公府嫡出小姐的身份让姚氏极为顺利的得到了这门满意的婚事,嫁与符仲景为妻。
符仲景在攀上了国公府这个强大后盾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步步高升,位极人臣,成为了皇帝身旁的大红人。
不过许多事情便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符仲景因自己妻子裙带关系,攀着国公府而快速出人头地风光无限,但也因为这一层这么多年以来处处被姚氏、被国公府压着一头。
所以,符仲景早就对姚氏、对姚家心存不满,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暗中帮着三皇子沈靖夺位,而不帮有姚家血脉的皇子夺位。
思绪飞得很远,符夏晃晃悠悠的觉得有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这中间,蒋氏与母亲说了不少的话,一直到蒋氏直接询问于她,这才不动声色地收回神来。
“阿夏,我来了这么久,也没听你说什么话,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这一切,不相信老爷是真心记挂你们,觉得得亏欠你们,希望接你们母女回府团聚吗?”
蒋氏何等精明,早早便看出了李氏母女真正当家作主的绝对是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不然的话,她进来这么久,那李氏也不可能一直不曾表什么态,这么大件事竟然不时无意识地望向女儿。
所以,蒋氏将一切挑明之后,索性直接面向了符夏,她相信只要说服到这个孩子点头,李氏那边当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符夏可没有那么给她面子,听到她的询问之后,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自顾自继续做着手上的绣活,如同没听到一般,压根没有理踩。
见状,蒋氏自是觉得尴尬不已,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只得继续又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怎么也没法断得掉的。你就算心里一时半会不能够谅解,可至少也得为你们母女将来的生活好好考虑考虑吧?回到符家,你们可以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不必再为生活担心。你娘日后老有所依,你将来也有个强大的娘家可以找到一门大好前景的婚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回符家也绝不是什么坏事呀!”
说了好一通,看着符夏,竟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的模样,压根不搭话。蒋氏终于有些漏了底气,没料到一个小女孩心思竟然这般怪异难搞定。
她只得看向李氏求助,再如何总不能连句话都不应她吧,话都搭不上,其他的当然也就不可能谈得拢的。
李氏果然改不了心软面浅的毛病,下意识的便拉了拉符夏的袖子,意思再明白不过,多少还是得应个声,不能这般当做听不到似的直接忽视掉人家。
符夏见状,这才将手中绣活停了下来,转而看向蒋氏道:“既然符丞相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在意我们、记挂我们母女,按照人之常情来说,不应该是在得知我们消息之后立马亲自过来相认相见的吗?昨天派了两个下人,今日派了你,他却根本连面都没露过,怕也就是因着什么其他原因做做样子罢了,何必当真呢?”
这样的不言则已,一言见血着实让蒋氏有些愣住,那么一瞬间竟是脸都有些憋僵了,怎么也没料到符夏会如此犀利,要求还这么高,看来这个所谓的弃女还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不过就是一个弃妾所生的弃女罢了,能够再次重回符家这已经是一种天大的好事的,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还想让老爷亲自来迎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真打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
蒋氏原本就极为纳闷老爷为何会突然想要接回早就抛弃了的李氏母女,暗中寻思着只怕可能是有旁的打算,因此也不敢多问,一切照做便是。
可如今,看到符夏这般难说话难搞定,蒋氏突然间觉得有些事情怕不是那原本想象中的这般简单。以此女的性子,就算日后回到了符家,估计也不可能会像老爷心中算盘的那般好拿捏。
不过再怎么样,那些都不是她有资格去管的,对她来讲,如何好好的完成老爷的吩咐才是眼下最为重要之事。
“你这孩子太多心了,老爷他怎么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呢?只不过他身为丞相,实在是太忙,朝政之事一大堆,这两天事情又特别多,所以才抽不出功夫亲自来接你们,等你们回去了,再好生相聚不也是一样吗?”
蒋氏反应还是很快,立马按下了心中对于符夏的那份鄙夷,陪着笑脸继续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也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只要回到符家,与老爷父子相认,你就是符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其他的哪里咱们就别去过多钻牛角尖,让你们母女过好日子那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回到符家就一定会有好日子过吗?”符夏毫不动心,反倒略带嘲讽地说道:“那当年我娘就不是在符家过的日子?”

  第十七章 亲自

  蒋氏被这句顿时反驳得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心中郁闷得不行,真不知道李氏这种性子的女人怎么就生了了一个如此硬脾气、不知好歹的女儿来。
没等蒋氏回应,符夏却是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扔下话道:“你回去吧,告诉符仲景不用这般已已惺惺作态假仁假义。对他来说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阿夏,你这孩子这又是何必呢?”
蒋氏这会终于有些急了,原本还以为自己跟昨日那两个蠢笨下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从头到尾说了半天竟然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必再说了,总之我跟我娘现在这样过得挺好的,无拘无束也不用受任何的管束,也不想再跟符家扯上什么关联,这样的生活在我看来比你们那所谓的宝贵荣华要好得多。”符夏打断了蒋氏还欲张嘴的机会:“请回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忙,没多余的功夫招待你。”
说罢,直接起身送客,根本不再愿意搭理蒋氏。
被直接赶着出门,蒋氏顿时觉得更是颜面扫地,虽说她在符家不过只是一名妾氏,可是那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也算是有头有脸,何曾被一个市井中长大的没人要的野丫头这般嫌弃不屑过?
更为主要的是,没有妥善的完成老爷的吩咐,她回去之后肯定是落不到半点好,指不定还得要挨上一顿责怪,在老爷面前好好立功的机会却是变成了挨骂,当真觉得晦气不已。
原本还想着再让李氏帮忙劝说一下,可看到李氏那张毫无主意的脸便更是气闷,心一转,索性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带着人离去。
蒋氏心思比一向人要多得多,就算再恼火也没有冒冒然然径直跟李氏母女翻脸。她向来便是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哪怕如今的李氏母女根本微小不足为惧,但在有些事情还不能够完全肯定明确之际,却还是没必要去结这种毫无意义的梁子。
等回府之后,将这边的情报以及符夏母女之言一五一实、分字不差的说与老爷听,到时再看老爷是何反应。如果老爷连这样的闲气都能忍下来,还是坚持要将李氏母女接回符家的话,那么不论这其中有什么内情,看来她都得做好与那符夏交好的准备才行。
果然,蒋氏回去之后蒋氏小心翼翼的将一切复核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遗漏也不敢添油加醋之处,而后悄悄的打量着符仲景,却发现这会老爷当真气得不轻。
“那个没规矩没教养的野丫头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符仲景气得一拍桌子,嘴角的胡须都有些变形起来,当真是再次被气得要命。
昨日也就罢了,今日他派了自己的妾氏过去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如此不识抬举,摆明了一副想让他亲自过去的架子!难道那个死丫头真以为她有多了不去,还想让他这个堂堂的相爷去给她们低头认错,求着她回来不可?
说来说去,他就不相信还会有不想认他这种身份父亲的人在,那个野丫分明就是故意摆谱,借机想抬升一些身价罢了!在符仲景眼中,符夏只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识、没修养,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蠢货,想起都让他觉得丢脸!
如此一来,符仲景更是对于这个见都不想见的女儿愈发的厌恶,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出生会挑时辰,对他们有不小的利用价值,这一辈子他是想都不会想起这对低贱的母女来!
“老爷,依妾身看,既然二小姐是不愿回府,那也没必要强求,最多往后咱们多回照顾一些便是,您切莫气坏了身子。”明知这种话符仲景一定不爱听,但蒋氏这次却是故意试探着说道了这么一句。
事情明摆着,符仲景闲气受了符夏几大车,如果连这样的都可以不计较,依然要去将李氏母女接回来,那么必定说明那对母女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可以为老爷所用的重要之处,不然依着老爷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对着两个这样的人去忍气吐声。
果然,听到这话,符仲景没有一点好气,直接冲着蒋氏责骂道:“你懂什么,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出去,这事不用你插手,我自然会处理!”
见状,蒋氏自是依言赶紧退了出去。
蒋氏退出后,符仲景好一会这才顺了些气来,想了想后很快提笔写了封信,让身旁亲信立马给将信送出。
趁着天还没黑,符夏母女早早便将晚饭做好吃完,连厨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
今日蒋氏的到来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她们母女的日常生活,于符夏而言一切心中有数,而于李氏来说则应属心宽。
母女两个本打算趁着天色还亮堂,再做些绣活拿去集市换点钱,不过手上的活计刚刚起,外头却是再次响起一阵敲门声。
都说贫居闹市无人问了,向来基本没有外人上门的简陋小院,可这一两天下来,却是接二连三的人来不断。
“娘,您就呆在屋里什么都别理,我去开门。”符夏已经猜到了外头来者何人,只不过却没想到会这般快,竟然才隔着半天就来了。
李氏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木木的,却是看着女儿走出了屋子并且将门给轻轻带上。
走到外头开了院子门,符夏一眼漠然地看着果然亲自带人来的符仲景问道:“你找谁?”
如同根本就不认识一般,符夏眼中完全没有这种人渣父亲,那张人到中年却还极有卖相的面孔再次出现时,只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你…你就是阿夏?”符仲景此时却是满脸的激动,看着符夏的神情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甚至于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说话都说不太连贯了:“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呀!”
“符丞相?”符夏哪里可能被符仲景的演技所骗到,很是好笑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没想随口一句话,你竟然还真亲自上门来了。这符家不缺儿不缺女的,这是突然抽了什么风,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亲自跑到这种底下之地来,也不怕折辱了你的身份,不怕被人看轻当成笑话?”
这话,着实够直接,跟个大棍子似的,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挥了下来,直击正脸,由不得符仲景面色不变。
然而,符仲景毕竟不是普通之人,只是片刻功夫愣了一下,而后却是轻叹一声,感慨而无奈地说道:“孩子,为父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你心中对我有恨有怨,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只不过,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解释说明的机会,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平心静气好好谈一谈,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我根本没有认你、承认你之前,麻烦不要以父亲自居,不然就什么都别说了。”符夏说罢,也不再理踩任何人,径直转身进了屋子,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符仲景心中微怔,倒是没想到这会符夏竟然如此利索的答应了下来,直接便让他进去。
难怪姚氏说符夏年纪虽小,却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光是那一脸的毫不在意却是让符仲景顿时有些明白了起来。

  第十八章 签字画押

  一行人跟着走了进去,小小的院子顿时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之前那些所谓冤枉误会,前因后果、缘由之类的你就不必再重复了,这两天我已经听了太多,没有必要再听。符相有什么目的直说便可,你贵人事忙,我也得忙活生计,大家都没有功夫多加耽误。”
坐在简陋的竹凳上,符夏也不理符仲景习不习惯,是站或是坐,径直先行出声打断了他一张嘴便最有可能说却是最没作用的煽情之话。
闻言,符仲景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很是和蔼耐心地说道:“阿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不良的居心与目的,只是真心真意的想要接回你们,好好补偿你们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罢了。”
“孩子,你毕竟是为父…是我的女儿,身为父亲,又怎么可能在得知你的下落之后,知道你在外头受了这么多苦,还无动于衷呢?”
一声苦笑,符仲景不由得摇了摇头,但还是顺着符夏的要求,没有再急着以“为父”自称。
而后,他更是无比真诚地说道:“孩子,你就别再跟我呕气了,再如何,咱们之间这份亲情是永远也隔不断的。你就算一时间不能理解,不能原谅,可最少也得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呀!跟我回符家,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吃半点的苦。你是个好孩子,就请给我这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吧!”
这样的姿态当真已经是摆得极低,符仲景本就是个聪明人,又常年在官场上混得极佳,自然这样的场面最会去做。不论心中真实想法如何,情绪如何,总之表露在外头的却一定是那种最应该合适的东西。
抬眼看向符仲景,符夏倒也没有再如前两次对待符家来人一般直接一棍子拍死赶人,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嘲讽之色,根本不信的反问道:“是吗?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我年纪小,读书也少,你可不能这样骗人!”
“阿夏!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多疑?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呢?”符仲景加速了些语气,显示出了在意与着急的一面。心中却是暗自骂了一声李氏竟然教出一个这般目中无人,狂妄无知的浑蛋东西出来。
若不是最好得让这死丫头心甘情愿的回符家,他早就让人直接把人给抓回去了,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油盐不进,当真又硬又臭愈发让人厌恶恶心。
符夏自是看得明白符仲景的真正心思,却也不去点破,懒得再与这种人多做口舌之争。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拿在手中扬了扬道:“如果符丞相能够做到上头所写的这几条要求的话,我想,那还勉强可以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