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后头,符夏面上的不解渐渐变成了不快,也根本没有给姚玉莹打断的机会,一口气直接将大帽子扣了过去。
当然,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姚玉莹听,更是说给姚氏以及在场所有人听的:“表小姐还请自重,我虽不过是刚刚回相府的庶女,但好歹也是符家相府的人,堂堂相府还没沦落到任由你一个外人折辱的地步!”
“夫人,您说对吗?”最后一句,符夏问向了姚氏。
姚氏与姚玉莹一样同出国公府姚家,但如今却是相府符家主母,这种当众坐视侄女折辱庶女之事可不是翻个眼皮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就行了的。
“玉莹年纪小,性子直不太会说话,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姚氏心里憋着的火团越来越大,可此刻却强行压着忍着:“你想太多了,姚家与符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玉莹不可能有折辱相府那样的心思。”
“哦!”符夏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表小姐的确只是无故针对于我罢了。照说,表小姐应该比我差不多还大上一岁吧?我就算真无意中得罪了人,也不至于被这般辱骂吧?”
“表小姐,你是国公府堂堂嫡出千金小姐,一言一行可代表着国公府的形象,希望日后多加注意涵养言辞,切莫再如此莫名失态了。”
符夏一脸好心好意的模样直接劝说起姚玉莹来,全然没有在意屋子里头快要喷出火来或者已经被她惊得风中凌乱的众人。
第三十七章 还敢现 一伙的?
姚玉莹气得都快吐血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脸肿得通红,脱口便道:“符夏,你这个…”
“玉莹,你喝多了!”姚氏倒是果断呵止,当下便让一旁的刘妈妈拦住侄女,不再让侄女上符夏那个小贱人的当,当众丢人现眼。
她了然于心,这个小贱人并不似原先想象中的那般愚蠢懦弱,而今日她们明显已经失了失机。
姚玉莹恨得不行,却生生被刘妈妈拉住,再加上姚氏严厉的目光,终究只得气呼呼的被强行阻了下来,十分不甘恶狠狠地盯着符夏。
“二小姐,表小姐晚膳喝多了几杯,醉话当不得真的。”
刘妈妈可是姚氏身边的老人,看到姚氏一个目光授意立马便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边“扶”着姚玉莹,边打着圆场把话题给转移开来:“至于给二小姐再准备一些晚膳吃食,那本不过是件小事,自是没什么问题。但二小姐先前出手也太厉害了些,竟然把后厨全给砸了,东西也好、食材也罢都无所幸免,怕是收拾准备起来也没那么快。”
说到这,刘妈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已主子姚氏,见自己几句话下来夫人脸色终于稍稍有所缓和,当下又道:“二小姐,日后若再碰到什么事还是先弄清楚再说,这打呀砸的多**份呀!虽说那赵婆子的确该死,可您这刚入府便弄出了人命也的确不是什么吉利之事,传出去对二小姐的声誉也不好…”
“刘妈妈是吧?”符夏没空听一个自以为是的奴才在她面前摆阵,直接打断话反问道:“照你这意思,合着一个奴才怎么欺我辱我,我这二小姐为了你嘴里那点不知所谓的声誉还都不能反抗不成?”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刘妈妈自是否认:“老奴只是觉得二小姐一开始就没必要把这事给闹得如此之大…”
“真是好笑,刘妈妈这是什么荒谬结论?我这受害之人到你嘴里反倒成了搅事之人了?弄了半天我受尽委屈替夫人除了一该死的恶奴后,非但无功反倒还有过了?”
符夏冷笑一声,脸色瞬间凌厉无比:“刘妈妈跟那赵婆子一伙的吧,不然怎么会觉得我这个刚回府的二小姐被奴才羞辱打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这一刻,符夏面色再无半点的稚嫩,如炬的目光散发出完全超乎年龄的气场,下意识的令人胆战心惊,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刘妈妈没想到自己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被符夏稍微一发挥,份量与意义竟然变得如此不同起来。
之前她也不过是想暗示一下这二小姐做事太过冲动,想奚落几句替夫人扳回点面子罢了,却不曾想自己反倒被二小姐给诓了进来,直接成了赵婆子的同伙。
她是夫人的人,她若是赵婆子的同伙那岂不等于告诉所有人,赵婆子本就是得了夫人的暗中指示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为难庶女?
如果这样,事情可真就大了!符夏扣的罪名完全是可大可小,换成谁那也不敢沾上半分的。
“二小姐,老奴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误会了!”刘妈妈脸都白了,赶紧着否认,面对二小姐,她整颗心跳得厉害,头一回对着一个如此年纪的女孩子竟生出莫名的惧意。
这会莫说是刘妈妈,就连姚氏都不得不对符夏另眼相看起来。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法再自欺欺人,眼前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所以为的懦弱好欺,甚至于这死丫头打一开始就是故意借机闹事,故意跟她叫板对着干,而这会功夫,她却根本没办法奈何得了。
不仅不能奈何,反倒还不得不出面安抚一番,不然的话,她可承担不起这越来越明显指向的同伙主谋之名。
“行了,不过就是一顿晚膳的事,你们两个至于越扯越远吗?”
姚氏不想再被符夏那个死丫头牵着鼻子不舒服,索性自个主动退一步张罗,明面上至少还能落个好名声:“回头让小厨房立马去给二小姐做一些吃食送去,若食材实在不够就让人直接去飘香楼订一桌,总之不论发生什么大事小事麻烦事,我们相府还不至于落魄到让二小姐饿肚子的地步。”
姚氏之言也算是对于此事的一个明确终结表态,而她不得不做出的让步也无形中让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二小姐,可不是之前所想的那般好欺负的人。
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不是傻子,虽然夫人肯定不会承认什么,但谁又想不明白其中的一些门门道道呢?
赵婆子再胆大包天那也不过是个下人,没有人指使授意的话,又哪可能无缘无故疯了般欺压一个刚刚回府的小姐?
二小姐哪怕身份再低微,那也是相府小姐,得了老爷的认可便是主子,就算有奴才暗里头瞧不起,那最多也就是暗中说说闲话,再不过也只是私下里头使使绊子,哪能如此明目张胆不知死活?
一开始众人完全不看好二小姐的处境,但没想到二小姐愣是有如神助一般一气呵气逆转过来。
不仅直接把那敢当众出头踩她的赵婆子给打死了,而且还把表小姐、刘妈妈都呛得个半死,最后连夫人都发了话。
结果二小非但什么事都没有,反倒还狠狠的扫了夫人这一屋的脸面,大获全胜逼得夫人不得不出言相护,勉强保住着双方的脸面。
说得不好听,二小姐入府便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某些人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想而知心情会是如何。
“还是夫人明理大气,相府能够有夫人掌管大局,实在是有福气。”
得了姚氏亲口回复,符夏倒也不再得理不饶人,很是优雅从容的福了福,含笑告辞:“即如此,符夏也不打扰了,夫人请忙,符夏告退。”
言罢,当真不再有任何逗留,符夏转身自行离去,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屋外院子里头,此刻已经聚集着不少的下人,看到符夏面色从容的走了出来,一个个神色复杂微低下头去,不敢正面直视。
屋子里的动静那么多,先前符夏在里头说话的声音本就没有刻意压着,从头到尾都被院子里头的下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连夫人都被逼得只能放低身姿做出让步,院子里头的下人又有谁敢再如从前一般明着轻贱漠视这个市井出身的庶二小姐?
符夏没有理会众人隐晦躲闪而又复杂无比的目光,心情愉悦地出了姚氏所居的院子,跟个没事人一般自行回她的惜夏阁。
没走多远,便看到前头有身影匆匆忙忙晃过,那身影原是往边上一闪像是想躲藏起来的,不过看清后却很快又窜了出,直接往她这边奔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有意思 暗查探
符夏觉得有些眼熟,随后很快便认了出来。
“你一直在这里?”她平静地盯着已经跑到跟前瘦瘦黑黑的小丫环,让人猜不出情绪。
这人是不久前,林儿从王管事带来的那堆备选中挑出来的,如今没在惜夏阁里头呆着,却跑到了这里,看样子是打探她的消息。
“回二小姐话,奴婢是惜夏阁里的四喜,李婶担心二小姐,所以林儿姐姐让奴婢过来探听下二小姐的情况。”四喜相貌普通,不过人却颇为机灵,简单一句话把应该要表达的内容全都囊括其中。
符夏只是微微顿了顿,而后继续迈步往前走,四喜见状也不多言,更不需要吩咐径直便跟了上来按着符夏的速度伴行。
“你以前是在哪里当差的?”符夏没有再刻意打量四喜,看似闲聊一般边走边问了一句。
四喜听到二小姐问她话,连忙回道:“二小姐,奴婢以前在府中是专门洗衣做粗活的,得二小姐抬举,这才成了您院里的三等丫头。”
“林儿让你过来打探我的情况,你是怎么想的?”符夏的问题跳跃得很,也没问得太明白。
四喜眨了眨天生有些浮肿的单眼皮,倒是一下子便领会了二小姐的意思:“奴婢不敢欺瞒二小姐,林儿姐姐只是吩咐奴婢过来看看,并没有具体交代应该怎么做。奴婢之前其实是在夫人院子外头听墙角来着,并没有打算进院子里头去等您。”
“为什么?”侧目看向四喜,符夏的面色不再似之前一般看不出情绪,而是微微带着点笑意,鼓励四喜继续如实往下说。
四喜面上略显尴尬,不过却点了点头,一鼓作气解释了个清楚:“奴婢是这样想的,若是夫人没有过多为难二小姐的话,奴婢在外头等着就行,最后再像这会一般跟二小姐回去便可。若是二小姐脱不了身形势不妙的话,奴婢也不会受限于人,立马跑去找王管事,让王管事来救二小姐。”
符夏当下便明白了四喜的念头,这丫头倒也有些主张,最少还能想到主子情况不妙时,她这个丫环也可能失去行动自由。
“那你觉得若我形势不妙的话,找王管事能管用吗?”她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看这四喜倒是有点意思。
“奴婢只认得王管事,能找到的也只有王管事。不过奴婢觉得多少应该管点用的。”四喜答道:“王管事今日是领了老爷的命负责安顿二小姐的事宜,自然知道二小姐是老爷亲自去请回来的。二小姐这才刚入府便出什么事情的话,王管事肯定不好与老爷复命。”
“夫人那里,王管事的话估计没多大份量,但奴婢去求了王管事,王管事便不能装不知情置身事外。”四喜直接倒豆子般,把心底话全都说了出来:“王管事哪怕不敢直接去夫人那里做什么,不过一定会立马把这事告诉老爷,退一万步,就算老爷一时半会不在府中,王管事也会替二小姐另想他法的。”
“你年纪小小,心思倒是了得。”符夏止住了脚步,重新细细打量了一遍四喜,而后问道:“听你说话,倒像是读过些书的?”
符夏突然停下,四喜冷不丁险些冲到主子前边去了,赶紧跟着刹住脚,同时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骄傲与自豪。
“回二小姐,奴婢的父亲当年也曾是个秀才,奴婢年幼时,曾跟已故的父亲读过几年书。”
只此一句,四喜再无他言,有些浮肿的单眼皮眨巴了两下,骄傲与自豪的目光中因为她那已故的父亲多少夹杂了几分早已远去却永远无法忘怀的伤感。
符夏微微愣了愣,前一世她的视线之中根本没有这个四喜的存在。这一世,当避开那张为她张好的网,破开被人蒙在眼睛上的遮眼布后,整个世界都开始慢慢变得不同起来。
从命运拐点、未来走向这些巨大之处,到眼下最细微的人与事,所有无声无息的变化都让符夏的内心再一次的涌动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与期待。
她没有继续询问四喜家中的的事情,也没表露其他,心思一转倒是临时多了个打算,不急不慢的回到了惜夏阁。
看着女儿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李氏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女儿仔细打量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拉着在身旁坐了下来。
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她多少了松了口气,但心里始终还是担心女儿似乎把事情越闹越大了,怕日后日子不好过。
李氏不担心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条不值钱的命,可女儿不同,女儿还这般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得好好的走下去才行。
知道娘亲担心,符夏自个主动将事情大致说道了一遍,当然并没有将先前与姚氏的对立气氛说得那般严重。并且挑着关键点好好安抚了一番,示意母亲不必担心,只需相信她便是,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李氏并非不信女儿的话,可毕竟这回都把姚氏给得罪了,哪是说没事就能放心的。直到姚氏那屋不久后当真派人送来了一桌还算不错的饭菜,李氏一颗悬着的心也暂且放了下来了些。
符夏很快便转移开了话题,母女两一起先行用餐。
吃过饭,时候也不早了,符夏让四喜服侍李氏回屋早些安睡,自己则把林儿单独留了下来替她梳洗。
从后厨出来后,林儿便被她提前打发回了惜夏阁,并没有让其跟着去姚氏那屋。
一方面,符夏担心李氏听到消息后惊慌过度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所以先行让林儿回来照看安抚好自个娘。
另一方面,她同时也想暗中看看,发生突发大事之际,自己院子里头新收的人都将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这相府,这惜夏阁,她至少还得住上个三二年,可不想再如前世一般到最后连身旁服侍之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二小姐,总的来说就就是柳婆子最不济,不时的跟人抱怨倒霉、运气不好之类的,一副被二小姐您给连累了的模样。其他人倒还好,虽说对您处境也不太乐观,但至少明面上不曾说那些不应该说的话。”
林儿把她所看到的都一一道了一遍,最后颇为愤愤地说道:“柳婆子这样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早先挑人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讲明了的,她不乐意当时可以不答应呀,如今竟又是这样的面孔,实在可恶。”
“不必恼火,这样的人早看清反倒是好事。什么都不必做,过些天找个由头将人给打发出去便是,至于其他那些没明着说道什么的,也并不见得个个都是好的。”符夏懒得为一个小人而不快,简单几个字做出了明确的处理。
林儿一听,当下便醒悟了过来,思索了片刻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个四喜,是你让她去夫人那边探听情况的吗?”符夏没有再为不值当的人多耽误功夫,直接问起了四喜的事情来。
“是的二小姐,咱们院里的人手,奴婢与四喜关系稍微熟的,李婶太过担心,奴婢也不放心,所以便让四喜去探探情况。”
林儿如实回答。
符夏自是听明白了,这丫头与四喜的关系也就是那个样,只是比院里其他人稍微熟一点罢了,知根知底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儿,你想办法暗中查一下四喜的底细,越详细越好,但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什么端倪。”她想了想又道:“另外,再悄悄留意一下,看看府里没在各主子院里当差的婢女中,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第三十九章 暗示
符夏的吩咐,林儿并没有过多询问原因,而是直接依言应了下来,并且在心里头牢牢的记下。
她看得出来,二小姐心思细腻,并不会轻易的相信身旁服侍之人,但对于她却完全例外。信任这种东西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而人心难懂,但有的时候却往往又是最容易感受领会。
林儿并不晓得二小姐为何会这般无条件的信任于她,也知道肯定不会如二小姐先前所说的那般简单,但任何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辜负二小姐对她的这一份信任。
符夏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林儿的行事让她更加多了几分满意。
心细踏实进退有度,基本上都不需要刻意**,日后只多跟在身旁耳濡目染,再增长些见识,必定不是庸人。
至于那个四喜,短时间内,她会好好加以善用,但依然只会普通对待,不会存有过多的希望。毕竟除了林儿以外,身旁其他下人都不可能简单博得她完全的信任。
好的婢女最主要的并非脑子与能力出众,毕竟只要有心,这些都可以**弥补,而唯有骨子里头永远不会磨灭的忠诚才是真正难能可贵。
一切妥当后,符夏便安然入眠,全然没有受到今日一整天所发生的任何事情的影响,而相府其他各处之人却并非人人都能像符夏一般淡然高枕会美梦。
姚氏等人自是不必说,府中下人几乎人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着凶悍霸气的二小姐所作所为。
刚刚入府便高调张扬的把原本院子里服侍的下人全都赶了个光,而后又与表小姐发生冲突,紧接着大闹后厨打死了赵婆子,最后直接冲到了夫人那屋当众质问夫人…
相府中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识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人与事,再结合起之前老爷派人三请,最后亲自出面将这二小姐接回一事,使得不少人都纷纷猜测起符夏如此嚣张的依恃起来。
猜测的同时,众人也的确被这凶悍狠辣的二小姐给震到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谁那么不长眼惹事触霉头。
可更多的人还是不看好符夏的前景,顶多也就觉得二小姐是小人得志罢了。得罪了夫人,总有一天会被打杀得很惨,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就连惜夏阁里服侍的下人大多持有如此心态,真正看好符夏的怕也只有单纯想忠心回报的林儿以及另一个特别的四喜罢了。
可不论这些人如何去想,对于符夏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头一回出手,她已经达到了初步震摄效果,至于日后到底是谁没有好果子吃,当然走着瞧便是。
符仲景今日回来得很晚,刚刚进大门便被早已等在门口的王管事告之了白天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听到最后,那脸色当真难看不已。
王管事说话简洁利索,那么多的事情不过十几句话便一下子清清楚楚,而且还没有半点主观上的偏向,立场中肯如实陈述。
若是换成其他人来讲,只怕讲上大半天也没这般真实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年以来他才一直能受到符仲景的器重。
整个相府下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可不是什么老管家,反倒是实权在手却十分低调的王管事。
王管事心如明镜,老爷费那么多力气突然把这二小姐接回府肯定事出有因,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夫人短时间内想要在明面上给这二小姐造成大的危害基本上是不会被老爷允许的。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不会帮着夫人歪曲事实,可报可不报之事当然不会多嘴,非得上报的也就如实便可。
果然,听完王管事的话后,符仲景虽面色更加难看,但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不悦地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女人!”
王管一下子便听懂了话中之意,老爷的确有火,而且这火即冲着二小姐去也冲着夫人等人。他很满意于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刻意偏向哪一方。
“大少爷回来没有?”符仲景很快抬步往里走,直接跳过那些破事问起符子鸣来。
“还没有,大少爷说今日有晚宴,怕是还得迟上一些。”听老爷问起大少爷,王管事赶紧跟上回话:“上午大少爷把二小姐送回来后便直接出去了,想来是比较重要的应酬。”
“他除了跟那些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应酬?”符仲景明显不信,却也懒得具体询问,而是直接吩咐道:“打明日起,除了月钱以外,账房不准再支给大少爷一个铜板,他真有什么正经事要用钱让他亲自去找我!”
“是!”王管事连声领命,这会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爷心情不爽,他小心都来不及哪里可能不识趣。
只不过,不是谁都能够像王管事一般明智,符仲景还没走几步,便又有下人迎了上来,不是旁人,正是姚氏院里的。
“老爷,夫人请您回来后马上去她那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来人也不知道是天太晚看不清脸色,还是如实传话习惯了,一句话下来让人有种硬绑绑的排斥感。
符仲景原本就不好的面色更是瞬间拉了下来,劈头盖脸的朝那传话下人骂道:“什么破了天的事非得半夜三更说吗?回去告诉夫人,本相明天一早还要上朝,有什么事下了朝再说!”
说罢,袖子一甩便直接怒气冲冲的往书房而去,今晚就准备在书房过夜,哪房都不去。
传话人也是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老爷早就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