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郁气:“不比了。总是我们射一点意思也没有,国光,不如我教你射箭吧?”

理绘眼睛一亮,也来凑热闹:“弦一郎,我也教你射箭吧?然后由你替为师出征,和手冢君决一死战?”

真田声色不动:“你又用错成语了。”

“反正都是这意思,就这样定了。”弥永理绘走到真田旁边,不容他拒绝地把他拉到场地里,回头招呼手冢,“手冢君,你也一起来吧?”

手冢看向时吟站的地方,想到刚才她的刻意隐瞒,抿抿唇,站起来走过去:“冬天多运动对身体确实有好处。宋桑,一起吧。”

时吟微怔。之前的惶恐惊慌一点点淡去,她露出小小的笑容:“好,一起。”
她低声又重复了遍:“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不是破八千,而是破万…一章一万神马的,简直弱爆了有木有?
咳咳,只能分上下两章了,下章依然补偿章,咳咳。扭头,睡觉去。

 


60

60、再见【下】 ...


虽然时吟是很想手把手教手冢射箭,无奈自己目前飘渺的形象,只能动口不动手了。

对此,弥永理绘很好奇:“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不是已经实体了吗?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时吟哀叹:“一言难尽啊…我只有在握着国光的手的时候才能现形啊。”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如幽灵般紧追不舍的女人

弥永理绘嬉笑:“真浪漫。”

…浪漫你妹。
时吟的声音很是颓废:“你是体会不到我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的。”

手冢握着弓箭的手一抖。

“吃?”弥永理绘上下打量手冢一番,目光锐利地几乎要把手冢解剖。收回视线,弥永理绘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辛苦是辛苦了些,不过依手冢君的性情…你目前可以放心。”
禁欲系的男人总是惹人垂涎…好比她家的弦一郎,啧啧。

时吟不满地嘀咕:“对别人冷情我是一万个赞同,可是他面对我时也是正人君子…唉唉,让人更心痒难耐了。”

因为有暖气的缘故,室内很暖和,但是有莫名的寒风袭来,温度硬生生被扯到0℃以下。

时吟和弥永理绘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纷纷干笑起来:“那什么,理绘酱,真田君在等待你的解析呢。”

“恩恩,我马上去。时吟酱,手冢君也在等待你的指导了。让我们一个小时后再比拼吧。”

“是啊是啊,一个小时后再比拼。”

两人又装模作样相互亲昵地说了几句,弥永理绘假装镇定地走向真田弦一郎,路过手冢国光时,脚步微崴了下,又迅速站直。时吟想笑,但是收到手冢的眼神,迅速压下上扬的嘴角,硬着头皮走向他。

“咳咳,国光,我很看好你哦,我们一定不会输给理绘酱和真田君的。”

手冢淡看她一眼,道:“开始吧。”

“好。”

谈到自己擅长喜爱的射箭,时吟收起了调戏手冢的心思,专心给手冢讲解每一步:“第一次射箭时都会因为靶子远而心生畏惧,不敢出手,这对于一名箭手来说,是最忌讳的。每个人都有或好或坏的运气,真正主导胜负的,是实力。”
“首先,要对自己充满信心,就算没底,表面也要淡定,给对方造成压力…当然,这一点国光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怒而威啊。”

收到手冢的一瞥后,时吟咳了一声,继续转回正题:“国光你先做出一个姿势给我看,我慢慢纠正…擦,其实国光你学过的是吧是吧?”姿势完全正确。

“我有看你们射箭。”

…你难道不知道无师自通更打击人吗?
时吟磨牙:“你先射一箭。”她就不信他能一箭射中红心。

手冢自然没有,不过对于第一次射箭的人来说,6环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时吟好欣慰。她这个老师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其实你只要一直盯着红色中心看,就会感觉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熟能生巧’吗?百步穿杨的效果的前提是勤奋练习,所谓射箭秘诀,无他,唯手熟尔。”
一通话说完之后,时吟很赞佩自己。引经据典,中国成语运用恰到好处,充分体现了她的文化内涵啊。

最后,时吟来个一句话总结:“你先练半个小时,把手感练出来,之后我再教你一些小技巧。”

手冢应声:“恩。”

时吟退到一旁,垂涎起某人的美貌…啊,不,是欣赏起手冢射箭的英姿。

手冢背脊挺直,宛如青松,干爽劲直,坚强冷毅。他的手臂伸得笔直,弓箭被拉开,稳稳停在半空,眼神专注地盯着箭靶。

时吟的视线停在他的侧脸,心跳有些加快,心痒难耐啊心痒难耐,她真想去啃下这株松柏,从里到外,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可惜松柏太硬,磕牙啊。
时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到了室外飘扬纷洒的大雪。这雪下得她心生惶恐,头晕眼花。
她真怕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一切照旧,又或者,她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胸口一酸,时吟心里发狠,扭头张大眼睛直直盯着手冢。
她最近总怕,总在担心,如果真的醒不来,那现在就狠狠盯着吧,把这个男人的每一寸表情烙印在心底。这样看着也好,这样看着也好,虽然她心里难免遗憾。

“宋桑。”

听到手冢的声音,时吟一开始还没有回过神,手冢又叫了几声,时吟才反应过来:“啊啊,我在。”

“你在想什么?”

时吟弯眉,遮住眼里全部的思绪:“我在想你啊。”

手冢面无表情地再次射出一箭:“半个小时到了。”

“是吗?”原来她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啊。
“哎呀,国光,是不是因为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所以想念我了?”

手冢眉眼不眨:“我最高是7环。”

“…”时吟差点想爆粗口了。7环虽然不算高,可是某人只打了半个小时啊,这样的成绩还让不让人活啊。
“唉唉,真有压力啊。”嘴里虽然这么说,时吟还是快步走近手冢,向他传授自己的一些得分小秘诀。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弥永理绘询问他们:“时吟酱,你们好了吗?”

时吟比了个“OK”的手势:“可以了。”

比赛开始。第一回,真田赢,第二回,手冢赢,第三回,平局。

两个男人射箭都很淡定,助威的女人就没这么镇定了,自己这方赢的时候高兴地大叫,输的时候同样大叫。

最后的比赛,真田略胜一筹。

“哈哈,我家弦一郎厉害吧。”

时吟不甘示弱:“哼哼,我家国光也进步神速啊。”

“是哦是哦。”

一行人说说笑笑回到客厅,真田伯母已经在准备中餐了。四人坐到沙发上休息,喝着热茶,时吟和弥永理绘随意闲扯。

因为要吃饭的缘故,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半天,还是决定让真田伯父和真田伯母知道时吟的真实样子。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和好奇外,真田伯父和真田伯母只是对望一眼,后者从厨房里多拿出了一双筷子和一只碗。

“原来这个世上真有鬼魂,没想到我能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真田伯母微笑着说。

“谢谢。”她真的很幸运,有那么多人和她一起维护她的秘密。

真田家吃饭同样奉行“食不言”,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吃完饭,时吟和弥永理绘帮着真田伯母收拾好餐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手冢国一在和真田弦一郎下围棋,也凑热闹地围上去。

棋局走势明显。手冢国一擅防守,真田弦一郎进攻迅速,显然想速战速决。奈何手冢国一心思缜密,在防守的同时,悄然无声地将真田弦一郎围堵。

真田弦一郎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最后只能低头认输:“我输了。”

手冢国一点点头:“你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不错,国光,你来。”

真田弦一郎起身让开位置,手冢坐下,鞠躬:“请多多指教。”

手冢的棋路比较接近手冢国一,又有真田的进攻之风,加上熟悉手冢国一的棋法,所以两人耗了一些时间,还是以手冢国一大获全胜结束。

时吟转了转眼睛:“手冢爷爷,让我来和国光下一盘吧。”她想要国光追堵她,虽然是在围棋里>.<

“也好。”手冢国一站起来,将位置让给时吟。

时吟坐下来,明知道手冢看不见,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唇弯弯,像一只馋嘴的狐狸面对即将到嘴的肉食一样:“国光,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时吟棋风多变,而且能够果决地舍弃面临死亡的棋子,转而另寻出路。所以当一条条通道被堵后,时吟还能又挖出一条条生路。
时吟学习围棋的时间没有手冢国光长,再加上求胜心不强,所以一局下得懒懒散散,让手冢每每都像打在棉花糖上。

看着手冢微皱的眉宇,时吟捂嘴窃笑。她才不会说她这是在享受被手冢追的乐趣呢。

最后,时吟还是生路全堵,以失败告终。

“唉。”时吟幽幽叹了口气,“国光你真猴急,我会害羞的。”

观看的一群人一个踉跄,手冢面色偏冷,众人默契地齐齐后退了一步。寒风狂席,万物枯萎,再不退就会变成雪人啊。

“原来国光你对我有如此诚挚心意,我必会珍惜…所以,不如我们俩就此定终生吧。”

手冢国光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而他不幸就遇到了一个,偏偏这个人还对他死缠烂打,二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纵使他时刻防备,还是被打了个正着。

“宋桑。”少年的声音虽然有点冷,但是圆润好听,好似潺潺流水,又好似被开水泡开的茶水上荡开的袅袅热气。
“如果十年后你依然能对我坚持不懈,那么我们在一起吧。”

她的攻势太过凶猛,他防不胜防,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如果是她的话,他不会有太大排斥。

时吟怔住,直勾勾地盯着手冢,耳边的一切声音都仿佛被褪去,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怦怦”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个回答来得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弯了弯嘴想要微笑,却不知为何泪水盈满眼眶。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他说:“如果十年后你依然能对我坚持不懈,那我们在一起吧。”

他怎么知道,她等了他岂止是十年。值了,为了这句话,那么漫长的等待枯寂和孤独,都值得了。

时吟低着头,盯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忍住眼泪,低低地应道:“好。”
“国光,我等你十年,十年之后,你还我一辈子,这场交易,还是我赚了呢。”

在真田家又呆了会,手冢一行人起身和他们告别。出门的时候,时吟再次握紧手冢的手心,显现实体。

时吟左手打开雨伞,努力撑高,还是手冢接过雨伞给两人撑着。
时吟笑眯眯地调戏:“国光,你这么体贴我是不是因为疼惜我?”

手冢看了她一眼,语带保留:“伞顶会打到我头。”

…被鄙视身高了。
时吟默默地在心里计算手冢的身高,然后回忆了下自己的身高,沉默了。

时吟咬牙:“没关系,虽然这么接吻太辛苦你了,但是家里还是有凳子的。”

手冢面无表情往前走。

时吟不甘心地凑近:“诶诶,我说国光,我们要不要先试一次啊?”

手冢加快了脚步,时吟紧追不舍:“哎呀,国光,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地上的雪越积越后,然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挣扎着要钻出土地,冬雪之后,必然是春暖花开。

虽然得到了手冢的这句承诺,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和以前一样,基本属于手冢淡定面对时吟的每一次调戏。

“唉,十年我是肯定可以等的…但是总要给点甜头吧。”
窝在书房的转椅上,时吟一手翻着手中的普希金诗歌精选,一手拿笔把喜欢的诗句记到旁边的纸上。嘴里还不停嘀咕:“更何况我又不傻,既然已经有转机,怎么会再等上一个十年?哪有让到嘴的肉飞了的道理。”

所以她得谋划谋划,好将手冢一举拿下。

“嗷嗷,好烦啊。”都在书房窝了一天,她也没能想出什么好一点的办法,能让手冢印象深刻,最后还是决定选用之前纪香和自己说过的语音告白。

写完一张纸,时吟随手又抽出一张白纸,一边在上面无意识地涂抹着,一边思考着要选哪首诗。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一张纸上写满了【手冢国光】。
时吟懊恼地瞪着满纸的【手冢国光】,生气地用手搓着:“都怪你都怪你,害我每天都要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哼,养一辈子怎么够,国光,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房门被敲了下:“时吟,晚饭准备好了,下来吃饭吧。”是手冢彩菜。

“知道了。”将笔夹进书里,时吟放下书站起来。

就在时吟出去拉上房门的时候,一阵风从没关紧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开了写满【手冢国光】的纸张。小小的薄纸片被吹离了书桌,在空中打了个翻,又轻飘飘地落在桌脚。

为了早点写完自己的告白计划,时吟快速吃完饭,打算洗完澡继续去书房奋斗。

“你们有没有觉得时吟今天特别兴奋?”等时吟离桌了,手冢彩菜小声问众人,见大家都摇头,便看向手冢,“国光,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真奇怪,不过多半也是和你有关吧。”也只有和自己儿子有关的事情,时吟才会做的那么积极开心。
碎碎念了几句,手冢彩菜耸耸肩,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手冢吃完饭回房,路过书房,脑海里蹦出了手冢彩菜的话,他拉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手冢走进去。走到快要到书桌的地方停住,他蹲□,捡起桌脚的纸张,在看到上面写满了自己的名字时微微错愕。
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写它的人是在漫不经心无意识的情况下写下的。

手冢站起来,将纸张放到书桌上,看到了书桌上的英译日版普希金诗歌精选,诗集下压着一张纸,手冢抽出来看。

纸张的上半部分写了某人策谋的追夫计划,下半部分则摘抄了一些普希金的诗歌。

手冢的眼神转为无奈,然而心底又有喜悦,这份喜悦来得突然,
60、再见【下】 ...

 

 

61

61、当归 ...


时吟张开眼睛,被突入的阳光刺到眼睛,她偏头朝向背光处,在看到房间的摆设,以及顺着细管滴落的营养液后,微微愣住。

这是…医院?
记忆瞬间回笼。是因为她晕倒在地上,所以有人把她送到医院里来吗?不,不对,怎么会有人看到她?

时吟深吸气,环顾四周。是医院常见的摆设,不过她住的是单人间。

营养液还在输送,时吟小心翼翼地把枕头立起,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了半天。时吟龇牙咧嘴硬生生忍下,靠着枕头半坐着,尽量平定思绪,稳下紧张的心情。
放松放松,能活着就是最好了,放松。

如此反复在心里树立信心,时吟缓缓闭上眼睛,小休了两分钟,再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下来。

她的视线转到一旁的矮柜上,上面放着水杯,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干净整洁。

等等,时吟忽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她不是晕倒在地的吗?那刚才怎么会扯到伤口?就算是刮伤也不可能会这么痛啊,这样的痛,一动就扯到每一寸神经…分明就像是被重物撞击一样。

时吟突然就不敢呼吸了,生怕这是一场梦。
重物撞击…是不是车祸?

时吟尚在思考中,房门被打开,两名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看到时吟半坐起,惊喜道:“你醒了?”

是日文,是在日本。
“是。”时吟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基本只动了动嘴皮,没什么声音发出来。

“真好,我马上去通知忍足医生。”一名护士道,转身去找医生了。

忍足?那这里是忍足家的医院?
听到熟悉的姓氏,时吟差点热泪盈眶了。

另一名护士推着推车进来,见营养液输完,隧道:“我先帮你把针拔了。”

她从推车里拿出消毒棉签,上前小心地给时吟扒掉针,将针管和空的营养液的瓶子放到推车上的小垃圾桶里。做完这些,她转过身,见时吟盯着自己看,笑道:“你已经昏迷了两个星期,我们只能用棉签沾点水涂抹在你嘴唇上,所以你喉咙会感到不适,稍微休息会就好,我给你倒杯热开水吧。”
说着她打开推车下面的小门,从里面拿出热水壶,拿过时吟床头的水杯,倒了1/3,递给时吟:“先润润喉咙。”

时吟接过:“谢谢。”

原来她昏迷两个星期了。
时吟喝了口,忐忑不安地问:“那我…是怎么进医院里来的?”

“是车祸。其实当时你的情况并不是很危险,再加上送得即时,应该在隔天就能醒来,不过你因为这次车祸又引起了发烧,发烧退了几天又烧起来。现在醒来了,应该也没大危险了吧。”

车祸。原来,真的回来了。
时吟眨眨眼,将泪水都忍了下去,露出笑容,真诚道谢:“谢谢,这么多天麻烦你们了。”

护士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有什么好道谢的,照顾好病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正说着,房门被推进来。先是穿着医生服的男人走进来,之前的那名护士也跟着进来。

不是忍足侑士。也对,忍足侑士现在应该是在实习吧。

“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就是感觉有些痛。”

医生挑眉,语不留情:“被车撞了会痛是自然,至少能让你知道遵守交通规则有多重要。好了,我要检查一下,配合点。”

“是。”时吟乖乖点头。

细细检查了一番,医生终于点头:“烧已经退了,恢复的还不错,再过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

“不用。不过我可不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是血肉模糊的。”

时吟抽了抽嘴,万分诚恳:“我会小心的。”

“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好了,我还有几位病人要查看,明天我会再给你检查一遍。”

“恩。谢谢。”时吟再次道谢。

“我会给她开一些药,你们等会拿给她。”这句话是对两名护士说的。

“是。”护士恭敬应道。

医生点点头,开门出去,两名护士向时吟说“再见”后,也跟着出去。

回来了,回来了呀。
时吟躺会床上,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心情很平缓,仿佛终于有了依靠而感到安心。松懈了一身的疲惫,时吟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肚子饿醒的。她刚有意识,鼻子里就钻进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馋虫齐鸣。
时吟睁开眼,在看到背对着自己忙活的女人后愣了下:“伯母?”

女人听到声音,转过头,真是手冢彩菜。
手冢彩菜看到时吟醒来,高兴道:“我来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告诉我,说你醒了,我在房间里坐了会,你还没醒,我想你一定是太累睡沉了,正巧也到了中午,我便去熬了些粥端过来。我想刚醒来的病人一定会肚子饿吧。”

时吟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手冢彩菜:“是啊,很饿很饿呢。”

“好,马上舀碗给你。”手冢彩菜说着打开保温盒,倒出小碗皮蛋瘦肉粥端给时吟。

时吟双手捧过,滚热的热量透过瓷碗传递到时吟指尖,蔓延她全身,令时吟打了个颤,全身都暖和起来。
时吟努力吹凉,喝了一小口,这回是由里到外暖了起来:“粥很好喝,谢谢伯母。”

“什么伯母呀。”手冢彩菜嗔道,“要叫妈妈了。”

又喝了口粥,时吟快速改正:“妈妈。”
犹豫了下,她问:“国光呢?”

“国光今天有些事要做,放心好了,他绝不会抛弃我们可爱的时吟的。”

“我说的才不是指这个呢…”时吟嘀咕,“那个,婚礼…”

“傻丫头。”手冢彩菜揉了揉时吟的头发,慈祥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眼睛舒适地眯起,像只可爱满足的小猫咪,让人手心痒痒的,“婚礼哪有你重要?”

鼻子有些酸楚,时吟低低叫道:“妈妈…”

“你都叫我妈妈了,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恩,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国光…”手冢彩菜顿了顿,叹息道,“这个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娶你,必是对你留了几分意。有些事情,就不要太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