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深想,如果自己说【我是你来自十年后的堂姐】,不知凤浅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最终,她还是说:“我是百里绿笙。”
凤浅析在脑海里搜索了下,没搜到任何有效信息。可是,她为什么会说出那句凤静深只在她面前说过的话?而且语气这么相似?
静深打量起四周。这是一个单人间,就和每个医院的单人间一样,凄凉落寂。她的目光停留在床头的药上:“现在要吃药吗?”
“啊,差点忘了。”凤浅析倒了杯开水,“你要吗?”
“不用了。”
“哦。”凤浅析把杯子放到一旁,坐到床头,熟练地倒出要吃的药的粒数。
静深暗自数了数,一共十四粒。等凤浅析吃完药,她才开口:“为什么不通知你堂姐?这么久没回家,她会很担心的吧。”记忆中,有段时间凤浅析打电话给她,说是住在同学家。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凤浅析住院的时候吧。如果不是时光倒退十年,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凤浅析笑笑:“如果真这么说,她才会担心吧。我已经打电话和她说过去同学家住段时间,如果我战胜了,那就告诉她全部。嘿嘿,像她这么心软的人,一定会原谅我,而且说不定还每天大鱼大肉伺候我,哈哈。”
静深鄙视她。大鱼大肉…不,她只会拿鞭子。
“那么…”静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稳了稳声线,“那么,如果你输了呢?”
“这个我也安排好了,就说我去美国了,即使她起疑了,反正还有堂叔堂婶嘛。”她说的理所当然。
“真不好意思,凤浅析。”静深冷冷地看着她,“这场战争,你必须赢,如果你输了,我就告诉她真相,让她这一辈子都处在自责内疚和悔恨中。”
“喂喂,哪有这样的啊…”凤浅析叫嚷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平静下来,得意洋洋道,“反正你只知道她叫凤静深而已,又不知道她住的地址,更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怎么告诉她啊?”
静深很淡定地摸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然后按【扩音键】,一段旋律后,一个女声自那头闯过来:“你好,我是凤静深。”
凤浅析惊讶地张大眼睛。开玩笑的吧,居然真有啊。
静深淡然一笑:“你好,我是凤浅析的朋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对了,我们现在在…”
“够了够了,我信我信。”凤浅析叫着打断她。内牛满面,这个世界太恐怖了。
“咦,浅析,你在干什么?”那头听到了凤浅析的声音。
静深抬头,见凤浅析拼命向自己摇手,遂笑道:“没什么,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浅析抽到的是【真心话】。”静深示意她过来接电话。
“哦?”一听是这个,那头也来了兴趣,“浅析你想像我告白?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真阴狠。凤浅析用眼神鄙视她。
过奖过奖。后者很谦虚地微笑。
凤浅析撇撇唇,不甘心地走过来,接过手机:“堂姐。”
“哈哈,浅析你想说什么啊?我已经准备好录音笔咯。”
凤浅析黑线:“堂姐…”
那头兴奋地催促道:“说吧说吧。”
问题是说什么啊?她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啊。凤浅析哭丧着脸,飞速转动脑袋:“那个,堂姐,你想听清水版的还是百合版的还是苦恋版的还是深情版的啊?”
“恩…”那头沉吟了下,“那就清水的百合苦恋深情版吧。”
凤浅析嘴角抽搐了下,她原本是想让堂姐知难而退的,现在根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硬上静深趣味盎然的眼神,凤浅析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什么,堂姐,我很喜欢你。”
那头抗议:“不行不行,这是陈词滥调了。”
凤浅析笑笑:“我在有本杂志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她好;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懂得你的好。静深,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静深。”
那头忽然沉默了下来。
静深猛地瞪大眼睛。她想起来了,难怪会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眼熟…原来如此。
她记得有一天她在家拖地板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据说是浅析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他们玩了【真心话大冒险】,浅析抽中的是真心话。
她还把这个录下来,然后当做手机铃声,后来不知怎么弄的,把它删掉了,她还为此懊恼了很久。
有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就水到渠成了。凤浅析继续道:“静深,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堂姐妹…”后面的话轻似呢喃,“爱你这个词,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书写。”
两人同时沉默了很久,然后是那头笑着打破沉静:“哈哈,我录下来了,啧啧,浅析的告白呀,我要拿她来当铃声,让凤长太郎嫉妒嫉妒。”
“啊!”凤浅析抓狂,“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浅析,我很开心,真的。我同学找我,我先挂了。和朋友要玩得开心啊,抽中【真心话】时记得再打电话给我啊,哈哈。再见。”
凤浅析咬牙切齿:“去吧去吧。”她愤愤挂上手机,又深色怔然地看着手机。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静深走过来,自她手中抽走手机:“如果想一辈子保留住她的笑容,还想再一次对她说【真心话】,就活下去。”
凤浅析茫然地看着,许久,慢慢弯起唇角,郑重道:“恩,我会的。我一定要活下去。”
静深直视她的眼睛,回以笑容,语气笃定:“恩,我相信。”
我相信你会活下去。
我知道你一定会活下去。

你好,煲汤

留下手机号,与凤浅析道别后,静深推开房门出去。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沐浴在日光下的少年。
这个时候的太阳虽没有正午时的炽热,但也是明媚恣意,以至于静深感到了一瞬的眩晕。
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少年侧头望过来。微微顿了下,迈着不疾不徐地步伐走来,目光悠远凝长,仿佛时光至此落幕,也动摇不了他的坚定。
静深觉得原本烦躁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她静静地等着少年一步步走向自己。不过三米长的路程,他却像走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漫长到静深觉得,内心的悸动开始一点点汇聚,逐渐汇成源远流长的溪水,通流全身。
“都好了?”少年轻声询问,目光是不可思议的柔和。
静深内疚地垂下脑袋自我反省:“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幸村看了眼病房,“是胃癌晚期伴腹部转移。”
静深猛地抬头:“诶?”
幸村转身示意她跟上。走了几米远,确认两人说话的声音不会被凤浅析听到后才停下,冷静地道:“我问过凤浅析的主治医生了,她所患的病的全称是【胃癌晚期伴腹部转移】。”
静深顿时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抓住幸村的衣袖:“那,那要怎么办?”
幸村淡淡地道:“百里,你要放弃吗?”
静深恼怒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所以…是不是晚期对你而言重要吗?”
静深怔住,忽又恍然:“是啊。”是不是癌症,是不是晚期于她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道凤浅析一定会没事的。因为,那个家伙最牵挂,最舍不得的就是她了。
“幸村。”静深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恩?”
“谢谢。”
幸村低头看着她,少女脸上又挂起了一贯的笑容,玛瑙色的双眸仿佛受到主人快乐的心情的影响而变得格外生动。
看来,是真得放松了。
“不客气。”
“嘿嘿,幸村。”少女笑得好不谄媚,“我们快点回去吧。你的房间里不是有个小型厨房吗?我想去给浅析做几道补品。”
“好。”
于是,两人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再一同回到酒店。
一钻进厨房,静深就开始忙上忙下了。又是擦灶台又是洗锅洗食物,然后才是洗手开始做。
“光仔母鸡,甲鱼,熟冬笋,水发香菇,青菜心…”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一边在一旁找寻着食物。
幸村原本是打算继续写计划书的,但是目光不知为何总往厨房里溜。
他坐的角度正适合,以至于能清楚地看到她下刀利落地将熟冬笋切成薄片,水发香菇切成丝,宰甲鱼斩鸡爪的动作更是熟练。
不得不说,这个情形非常的赏心悦目。
幸村又看了会,知道自己是无心写计划书了,索性就起身朝厨房走去。他走到的时候,看到静深已经在准备第二组材料了。
“刚刚那个是什么?”
突如其来地声音让静深吓了一跳,她瞟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嫌弃,明明白白显示着“别打扰我”:“仔鸡炖甲鱼。适合胃癌术后调养。怎么,你想要?”
幸村失笑。这丫头居然拐着弯来诅咒他。
幸村权当做没听见,神色自然地问:“那这个呢?”
“是牛奶竹沥饮。”因为这个只要先煮沸牛奶,再加入竹沥,蜜糖及生姜汁就好了,所以静深很快就可以把煮好的倒进事先准备的保温瓶里,洗干净锅,马不停蹄地准备又一组材料。
“百里,我肚子也饿了。”话语不受他控制的脱口而出。幸村微微暗了暗眼神。
静深根本没发现什么异样:“我也饿了,正在煮呢。”
幸村稳了稳心绪,笑着开口:“这次又是什么?”
静深动作一顿。叫什么?呃,因为只做过一遍,所以她已经忘了。
见她还真陷入苦思冥想中,幸村只觉好笑:“好吧,我换个问题,有哪些材料。”
静深一边熬着粥,一边分神回答他的话:“让我想想…桂圆,枸杞,板栗,苡米仁,小米…放心,没有你讨厌的啦。”
幸村微微一笑,没再说话。他倚在门口,看着少女娴熟的动作,意外心安。
半个小时后,粥出锅。静深先舀了一碗递给他:“先稍稍垫下肚子。”
幸村不接反问:“你呢?”
“我当然是要先盯着仔鸡炖甲鱼,火不能太旺,太旺容易烧干,又不能太小,太小了效果进不去,所以随时调整时最好的…快点接过去,我的手很酸诶。”
幸村上前,一手接过碗,一手拽着她的腰,不顾她挣扎地把她往外拉。
“啊啊,幸村你个混蛋,快放手了!要是烧焦了怎么办啊!”
幸村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后者立刻实相地噤了声。幸村把她按到沙发上,又把粥递给她,难得用霸道的话命令:“闭嘴,喝。”
静深还打算反抗:“可是…”
幸村忽然笑了,笑得阳光明媚百花盛开。他开口唤她,声音低轻好似情人间的缱绻缠绵:“绿笙。”
一招秒杀。
静深顿时呆住,反应无能,连粥什么时候被自己端住都不清楚,只觉有苏苏麻麻的感觉从背脊攀爬上来,然后蔓延全身。
“乖。”幸村揉揉她的头,笑容更盛,“喝吧。”然后他才转身去了厨房。
静深傻傻地真喝了一口,灼烫的热度让她猛然惊醒。她瞪着手上的粥,耳后根慢慢通红起来。慢吞吞地抬头看向厨房里的少年,再慢吞吞地低下,静深又喝了口。软软绵绵,煮的刚好。
“味道怎么样?”
静深对上少年含笑的表情,点点头,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
“那就都喝完吧。”
“好。”应了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诶,可是…”
才一个“可是”说出口,就在幸村森森地笑容中吞回胃里,乖乖地喝粥。
见她听话地喝粥,幸村才给自己也舀了碗。恩,味道确实不错。
他很快喝完,又舀了一碗。
静深喝粥的速度没他那么快,但在幸村第二碗快喝完时,她也喝完了。静静地放下手中的碗,静深看着幸村一边喝着粥,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瞟向火苗,偶尔还一副“我很专业”的样子调整火苗。
根本乱来啊。
静深弯唇想笑,但更想哭。

你好,熟悉

吃完粥,刷完碗,又清洁好厨房,仔鸡炖甲鱼刚巧熬好。静深先用筷子把甲鱼夹进保温瓶,再小心地把汤倒进去,再盖好瓶盖。
静深一手提着一个保温瓶出来,看到幸村在打电话,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必再麻烦人家了:“幸村…”
幸村朝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讲电话。
静深缩缩脖子,不发出声音以唇形告诉他:【你先忙,我一个人去医院就可以了。】
幸村皱皱眉。
静深以为他没有看清楚,于是放慢语速又重复了遍,末了,再加上一句:【那我先走嘞,去晚了的话汤会凉的。】
幸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声:“抱歉,请稍等下。”他转向静深,“站着,两分钟就好了。我和你一起去。”然后他拿起电话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静深只好站在原地等他。眸光闲着无事四处乱瞟,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幸村身上。
他讲话是声音沉稳,一字一句似乎都在掌握之中。脸上总是习惯性地挂着笑容,自然地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个温柔的少年,诚然,确实温柔细心,但也有他独有的坚定,会让人不自觉地接受。
幸村精市。
静深低头将这名字念了遍,唇边忍不住泛起笑容。莫名的,她想到了中文老师曾给她们念的一首诗。因为先后用日文中文和藏文念了遍,又带她们学了一节课,所以她记得很牢。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么,幸村,我遇见你又是因为什么?
静深尚在沉思中,一双鞋子停在她面前。静深反条件地抬起头,呼吸却是一窒。
两人的距离靠的太近了,以至于她能清晰地看进他的眸里细微的波动。可惜她眼神破译能力差,还没反应过来,幸村的双眸又恢复往日的波澜不惊了。
静深好遗憾地叹了口气。
幸村微微后退一步,从静深手上接过两个保温瓶:“走吧。”
静深愣住。等到幸村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转身时,静深这才低低地道了声“就来”,然后很小媳妇地跟了上去。
到达凤浅析的病房时,某人正在很快乐地发着短信,看到他们时有些好奇:“你们怎么又来了?”
静深笑道:“我给你熬了些汤,趁热喝吧。”
幸村配合地把保温瓶放到桌上,朝静深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静深本来想问“既然有事干嘛还陪她过来”,后来觉得可能这句话是借口,实际上他是不想打扰她们两个说悄悄话。
真是好人啊。静深内流满面地拼命点头:“走好。”
大概是她的那声“走好”太过热情谄媚了,幸村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地出去了,还很贴心地顺手关上了门。
凤浅析的表情还是好困惑:“为什么给我送汤?我们才刚认识不是吗?”
静深当做没听见,打开保温瓶,倒了一碗给她:“电脑里说这种汤很适合胃癌手术后的病人,还有…”她再拧开另一个保温瓶,四处张望了下,在柜头发现了一个玻璃杯,“那个干净吗?”
凤浅析点点头:“我刚洗过。”
“恩。”静深拿过玻璃杯,把牛奶竹沥饮倒进去,“仔鸡炖甲鱼喝了会觉得油腻反胃,所以我又准备了这个…”说着,她笑眯起眼睛,“你一向都喜欢喝牛奶竹沥饮。”
“是啊。”凤浅析又点点头,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叫“一向”啊。
凤浅析困惑地习惯性伸手抓抓头发,爪子被人不客气地拍掉。凤浅析恼怒地瞪着静深。
静深平静看了她一眼:“看来你精神已经恢复了,既然这样,那去见见你堂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吧。”静深作势要拿出手机。
一句话戳中死穴。凤浅析郁闷:“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威胁我…静深堂姐也就算了,就连一个陌生的你都…啊!”她突然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静深堂姐的间谍吧!”
而她居然引狼入室!一瞬间,凤浅析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静深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你的想象力倒是挺好的。”
“嘿嘿,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凤浅析立刻臭屁起来。
静深嗤之以鼻,把碗塞到她手上:“喝吧。”
“诶诶,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呢。”
静深无奈地笑,伸手揉了揉凤浅析的长发:“笨蛋浅。”哪个陌生人会真那么有空给你煲这些汤呢。
凤浅析怔住。有一瞬的恍惚,让她以为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她的堂姐。
也只有她的堂姐,才会在她每次做错事后,任命地帮她收拾,然后揉着她的长发,声音又无奈又带着宠溺:“笨蛋浅,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闯祸呢。”
因为啊…当时的她面上一副忏悔的样子,心里笑翻了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堂姐你光明正大地疼我呀。
静深没给她多想,继续催促道:“快喝,等凉了你就不能喝了。”
凤浅析看了她一眼,是错觉吧,明明是两张面容。凤浅析低头看着碗里的仔鸡炖甲鱼,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油。凤浅析喝了口,滑而不腻,看得出做的人很用心:“谢谢,辛苦你了。”
静深也不客气:“当然辛苦了,为了熬这个,我和幸村还特意去了趟水产城…”看着凤浅析有些愧疚的表情,静深“哼哼”两声继续道,“既然知道我们很辛苦,那就都喝光,一滴都不许剩。”
凤浅析看她,笑弯唇眼:“恩,我会的。”百里绿笙,她想她记住了。
当然,凤浅析没有喝光汤,因为在她喝完两碗后,静深就不再让她喝了:“补是补,但你再喝下去就难保不会补过头,留鼻血了。”静深从凤浅析手上拿过碗,把牛奶竹沥饮端给她,“喝几口,平复下胃口。”
“好。”凤浅析听话地端过来,才喝一口就呆住了,神情是被雷劈了的震撼。
静深以为她不舒服,忙着急得问:“浅析,你怎么了?”
那一声浅析喊得格外熟稔。
右手大拇指摩挲着玻璃杯,凤浅析很享受地半眯着眼:“我是觉得这牛奶…啧啧,世间少有啊。”
静深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翻了个白眼:“你够了哦,每次都是这句话。”
凤浅析贼笑两声:“不如以后你就去卖这个,我保管每天光临。”
静深整理着柜台,懒得理她。又来了…要是让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堂妹的眼里就是一卖牛奶的,不知道表情该有多生动。
背对着静深的凤浅析收敛起嘴角的笑容,她从被子上拿起手机,静深堂姐的短信已经到了:[好了好了,等你回来我就煮你最喜欢喝的牛奶竹沥饮。]
凤浅析盯着“牛奶竹沥饮”看了半响,才飞速按动手机键盘:[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凤浅析抬头看了眼静深,见她还在整理桌面,指尖以更快的速度跳跃:[堂姐,你有教别人怎么做牛奶竹沥饮吗?]
短信很快回来:[你知道我一向喜欢自己琢磨这些,况且我每天都忙得很,哪有时间教别人做这些啊。]
第二条短信又追击来:[嗷嗷,让我猜猜,莫非浅析你背着叔叔教了男朋友,准备调\教他成为家庭煮夫,专为你效劳?这招太狠了。]
凤浅析哭笑不得。这什么和什么啊。
[才不是呢,我只是奇怪怎么有人的牛奶竹沥饮的味道和你这么像。]
所以,只是像而已,是吧?
[吼,我的牛奶竹沥饮可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还加了独家秘方哦。]
凤浅析来了兴趣,她以前也曾尝试去做牛奶竹沥饮,可味道总没有堂姐的尽人意:[是什么?]
回复很快就到了。
凤浅析摆弄着手机,似是漫不经心地问:“这里面加了柠檬和当归吗?”
静深笑道:“是啊,真不知道这奇怪的味道怎么就你喜欢。”
凤浅析的手顿住,食指停在短信的内容上。
[嘿嘿,是柠檬和当归,其实我当初是为了整你才故意加的,没想到你却说好喝,还每天缠着我去做。真不知道这奇怪的味道怎么就你喜欢。]
静深收拾好东西,转身发现凤浅析还在玩手机。立刻不留情面地拿过来,看也不看地解锁,按关机。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知道什么叫养精蓄锐吗?马上睡觉,三个小时后才能玩。”见凤浅析似乎心有不甘的样子,静深慢悠悠添上一句,“还是你想让你堂姐亲自劝你?”
凤浅析又蔫了。
“我先走了,别想着等我走后就开机,我会让你的护士好好看着你的。”
凤浅析在静深打开房门的时候,眼神变得尖锐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