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姌挣了挣,只得让他看。因为怀孕而丰腴的那两团白玉桃子,桃尖粉嫩,挺立如花。整个胸脯白晃晃的,峰峦起伏,美不胜收。
萧铎低头,含住一边啃咬,另一只手放在另一边揉弄。他太久没有尝过她的滋味,只觉得香甜美好,一股热流从下腹直往上涌,他用力地扯开了自己袍服的衣领,埋头不起。韦姌抱着他的头,颤抖着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吟叫,只低声在他耳畔道:“唔…你轻一些!”
久未被触碰的身体,因为彼此的贴近双双地起了反应。韦姌坐在他身前,身体被他搓揉着,一边回头与他亲吻,一边伸手摸向他滚烫的身下。她垂着睫毛,暗哑着声音说:“夫君,我们现在不能…你忍忍…”
萧铎低吼一声,封住她的口,觉得只有紧贴着她才能降火。
马车里的动静不大不小,魏绪虽然在全力赶路,但也还是听见了压抑的呻/吟声。他红着脸,觉得人家夫妻分开那么久,迫不及待地亲热也是人之常情。可夫人还怀着孕,太激烈会不会伤到孩子?殿下也是头次当父亲,就怕没个分寸。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很快到了落脚的客栈。魏绪向马车里头禀了声,先进去询问。等了片刻,他返回来,告诉萧铎可以下车了。萧铎掀开车帘,把韦姌从里面抱出来。韦姌埋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好在他的披风宽大,从外头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是座小镇,镇上只有这一间客栈,自然住得满满当当。魏绪跟掌柜说了许久,才勉强腾出一间上房来,给萧铎和韦姌住,他自己则去住楼下的大通铺。行军打仗的时候,以天为盖地为庐是很常见的事,魏绪也不觉得什么。
萧铎抱着韦姌上楼,正在大堂吃饭的众人免不得朝他看去。蜀人尚文,个头也不像萧铎这般高大。何况他的身形筋肉一看就孔武有力,加上面容英俊,神采奕奕,引得大堂中的住客议论纷纷。等到了房中,萧铎将韦姌放在床上,韦姌拉着萧铎的袖子,红着脸说:“夫君,我想喝水…”
萧铎去桌子那里倒了杯水过来,站在床边,却是先灌进了自己的口中。
韦姌呆呆地抬头望着他,没想到他低头将水哺入她的口中,临了舔舔她的嘴唇,摸着她的头问道:“还要么?”
“不…不要了。”韦姌垂眸,只觉得那水带着他的温度和气息,还残留在她的嗓子眼。萧铎在她发顶亲了亲:“我已经让小二打热水来给你擦身子。晚上想吃什么?小东西挑食么?”
“不会,它很乖。”韦姌其实想吃萧铎煮的八宝粥。她在蜀地的时候,孟灵均虽然给她请了中原的大厨,但那人烧出来的粥始终没有萧铎做的好吃。但她知道萧铎一定很累了,所以没有开口,只轻声道:“随便吃一些就好。”
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萧铎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三四个仆妇,她们把热水提进来,还准备了一个大的木桶。领头的那个仆妇往床上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十分貌美的小娘子躺在那里,正枕着男人的手掌与他说话。男人的一只手拨着她的额发,满目柔情,跟他高大强壮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倒是十分般配。
仆妇放好水,看到那小娘子好像睡了,男人将妻子的手放进被子里,走过来问道:“大嫂,借问这里的厨房在哪里?”
仆妇听他是外地口音,连忙赔着笑:“客官可是想要吃些什么?尽管吩咐我就是了。我那口子就是管厨房的呢。”
“那正好,我想借用一下厨房,不知方便么?”萧铎掏出一吊铜钱放在仆妇的手里说道,“不瞒您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内人正怀着孕,胃口不太好,想必是吃不惯当地的口味。我想亲手给她煮一碗粥。”
仆妇的心简直都要化了,这么英俊的男人,气度不凡,居然还会做饭?她收了钱,满口应道:“当然可以,一会儿我就带您去。您的夫人真是好福气,有位这么疼爱她的夫君。”
“那劳烦大嫂过一盏茶再来。”萧铎说道。
仆妇满口应好,跟其它几人一道出去了。
萧铎拧了巾帕给韦姌擦身体。她在宣华苑想必睡得不太好,眼睛底下有两团淡淡的青影,此刻在他身边,毫无防备地沉睡,呼吸很重。萧铎给她擦好身子,换了全新的中衣,重新放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他转身去擦了擦手,又把炭盆移到稍微靠近她的地方,这才关门出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楼的大堂飘起了饭菜的香味。还好已经过了饭点,没什么人了。
厨房中,魏绪目瞪口呆地看着萧铎麻利地做饭,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萧铎切菜烧火的姿势,跟平日里舞枪弄刀一样自然,要不是魏绪今日亲眼所见,如何能相信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子会做饭!
“魏绪,你别光顾着看我,去看看炉上的粥,搅一搅底下,别煮糊了。”萧铎一边炒菜,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魏绪连忙跑到炉上,揭开瓦罐,拿木勺子进去搅动了两下,香气扑面而来,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爬出来了。他忍不住问道:“主上,您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也太香了吧!一会儿属下能不能也尝一口?”
萧铎一边避开锅中的蒸汽,一边说道:“我少年时候学的,这些年不需要做了,就没动过手。一会儿准你跟我们一起吃。”
魏绪搓了搓手,笑得满脸都是牙:“托了夫人的福,属下能尝到主上的手艺,回去得给老李老章他们好好炫耀一番。”
萧铎将锅中的菜倒进盘子里,喊魏绪过来端菜。四菜一汤:西红柿炒鸡蛋,酱烧茄子,红烧排骨,清炒小白菜,还有一锅冬瓜干贝汤。饭菜端进房间里,香气四溢。原本在睡梦中的韦姌都被饿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萧铎本来就要叫她吃饭,顺势将外裳披在她的身上:“起来,饭菜备好了。”
韦姌穿好衣服,走到桌边看着色香诱人的饭菜,十分惊讶。萧铎道:“你先坐下吃。”然后去门外把魏绪叫进来。魏绪先向韦姌行礼,迫不及待地坐下来,韦姌笑着把碗筷分给他,又对萧铎说道:“这客栈里厨子的手艺真是不得,光色香就让人食欲大增,比宣华苑里的厨子还要厉害。”
魏绪要开口说话,萧铎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埋头苦吃,不住地称赞:“好吃!真好吃!”
萧铎装了一碗粥给韦姌,韦姌也跟魏绪一样滔滔不绝地夸这厨子,直到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一下子愣住,直直地看向萧铎。这熟悉的味道,她尝过一次就忘不了了。
萧铎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扯了下嘴角:“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这桌菜…都是你烧的?你亲手为我做的?”韦姌放下碗,伸手抓着萧铎的手腕说道。
萧铎点了下头,有几分得意从眼中露出来:“看起来很合夫人的胃口。因我甚少见你这么卖力地夸一个人。你喜欢吃便多吃些,明日我还为你做。”
韦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他辛苦,但的确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那边魏绪已经振臂高呼:“好!吃了主上做的饭菜,别人做的,属下都不一定能吃下去了。夫人,您不知道,主上做菜的样子跟在战场上的时候一样帅。而且他说,只做给你吃。”
萧铎看他一眼:“吃的还不能堵住你的嘴?”
魏绪抿了抿嘴,再不说话,只顾着吃了。
四菜一汤,一丁点都没剩下。萧铎和魏绪把碗筷收拾出去,本来韦姌要帮忙,但萧铎不让她做这些。她吃得太饱,想要活动一下,夜里外头还很冷,萧铎也不让她出去,她就只能在屋中走着消食。
萧铎下了楼,听到门口有人喧哗,隐约听到“淮南”和“饥荒”等几个字眼。他将手中的东西都堆到魏绪的怀里,径自走到门外,见几个官差正在偷偷玩关扑,看到萧铎出来,立刻收了东西,瞪着眼道:“看什么看!”
萧铎问道:“方才听几位差爷说淮南饥荒是什么意思?我家就在那一带,心中甚是挂念。”
一名官差上下打量他,慢慢说道:“淮南那一带发生饥荒,很多百姓遭了灾,估计会涌入蜀国和大周,现在两国的边境都在准备阻拦呢。你最好写信回家,问问家里的人是否平安。”
“多谢差爷关心。只是为何要阻拦这些流民?”
那官差好像听了个笑话:“不拦着他们,让他们进来,谁来养活?那可是不少的人数。而且这些流民没有户籍编纂在册,作奸犯科之后,上哪里去抓人?当然不能放他们进来了。提醒你一句,这几日路上的盘查会很严,你若要从蜀国出去,只怕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萧铎还在沉思,那几位官差懒得再与他多说,一道离开了。
街上的商铺俱都打烊了,只有几盏灯笼还挂在屋檐下,随着夜风摇晃。客栈里头的伙计出来,说道:“客官,我们要关门了,您赶紧进来吧。”萧铎依言走回来,上楼回到房中。韦姌看他的面色凝重,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夫君,你怎么了?可是出去了,身上怎么这般凉?”
萧铎拍了拍她的手背,心挂流民一事,也没有说话。南方几国之中,就属南唐疆域最广,国力最强。但南唐国主,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没什么治国的才能,却有不小的野心,身边围着帮同他一样陷于梦想中的文臣。这些年频频在边境有些小动作,在南方也卷入了不少国家的内政之中。
观大周眼下的局势,北汉有契丹撑腰,一时半会儿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只能够固守国土,不让北汉继续扩张。而蜀国占据天险,强行用兵将会很吃力。若要进攻则首取南唐的淮南之地。南唐内政腐败,淮南尤为严重,因为与大周接壤,是南下的门户。此次淮南闹饥荒,更像是上天给大周的一个机会。中原连年混战,人口凋敝,若能吸引周边国家的百姓前来,增加人口,对中原恢复生产也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在周朝虽然已经颁布了一系列内政措施,让利于民。但鼓励生育,在短时间内却不会起到显著的效果。
萧铎没办法干涉蜀国的内政,却可以把想法告诉萧毅。他思索了一阵,出去借了笔墨纸砚回来,伏在桌上写信。
韦姌坐在他身旁帮忙磨墨,小心地问道:“夫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铎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淮南发生了饥荒,我写封信回去即可。”他写好之后,下楼叫魏绪连夜送出去。回来的时候,韦姌已经坐在床上打哈欠。萧铎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将韦姌抱在怀里:“睡吧。此次饥荒有许多流民涌到蜀、周的边境,刚才我听一位蜀国的官差说,只怕陆路出蜀,会变得十分麻烦。”
韦姌靠在他怀里说道:“那我们改走水路如何?我来时就是乘船来的,而且乘船应该会快许多。”
“那明日我们便去附近的渡口寻一艘船。我原以为你不习惯坐船,有些人初次坐船会头晕恶心。”萧铎将被子拉到她的肩上,说道。
韦姌在后世是海边长大的孩子,虽然不会游泳,但对船却并不陌生。这个时代的船还是木质结构,但已做得十分精巧巨大,在船舱之中亦不会感觉十分颠簸摇晃。
次日,他们便寻到了渡口,找船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陆路被封,许多人改走水路,这个渡口就变得十分繁忙,有钱都坐不到船。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艘要去大周贸易的船同意捎带他们一程。船主是中原人,走南闯北颇有见识,与萧铎很谈得来。他们在江河上航行了十日,除了停靠码头补给物资以外,几乎都在全力行驶,很快便到了蜀周的边界。船主亲自送萧铎等人下船,拱手道:“就此别过,恕不远送。”
“多谢。”萧铎回礼,“宁老板此去复州一地,恐怕会遇到流民,诸事多加小心。”
那船主抱拳:“多谢兄弟提醒。”复又登船,站在船头与渡口上几人挥手告别,直至看不见。
韦姌看着那位船主离去,忽然眼前出现一副画面:船主跪在孟灵均面前,孟灵均将他扶起,两人似乎很熟稔的模样。这船主,竟也是孟灵均派来的么?看来她真的不了解孟灵均。他将一切洞若观火,巧妙安排。她这辈子终究还是欠了他。但竟然孟灵均暗中做了此事,她也不打算告诉萧铎真相。
魏绪前去叫马车,韦姌牵着萧铎在渡口上随意地逛了逛,因为贸易兴旺,人潮往来,这里卖着很多时兴的玩意儿,摊主不停地吆喝,招徕生意。韦姌看到有个摊子上放着一株忘忧草,好奇地走过去查看。摊主果然穿着九黎的服饰,是个妇人。韦姌戴着帏帽,问道:“这位大婶,您是九黎的人吧?”
那妇人点了点头,问道:“姑娘是…?”
“我以前在九黎山下住过,得大祭司救治,感恩在心。你们的大酋长和大祭司还好吗?”
妇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大祭司还好,大酋长却有许久不见了。”
韦姌的心一下子揪紧,问道:“怎么了?他是生病了吗?”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最近的几次大祭日,还有族中的喜事,都没看到大酋长露面,想必是生病了吧。”
韦姌谢过那妇人,心头有不好的预感闪过,望向萧铎。她还没开口,萧铎便摸了摸她的肩膀,低头道:“反正这里离九黎不远,我陪你回去一趟。”
韦姌有些意外,停住脚步看着萧铎道:“你不用特意陪我去九黎,去蜀地接我已经耽搁了这许多时日,你肯定着急回去处理公务。让魏都头送我就可以了。等我看望了阿爹,就回去。”
萧铎拂掉她头发上沾的柳絮,笑道:“傻丫头,你阿爹不是我阿爹么?公事交给李延思和章德威处理,暂时不会出问题。再说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们母子,怎可能又丢下你们?你怀着身孕,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人回去。你那继母可不是什么善类。”
韦姌一时说不出话来,萧铎揽着她的腰道:“走吧。听我的。”
这渡口的确离九黎山不远,不过一日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下。山脚下的小镇还是如从前一般热闹,没有什么异常。不过韦姌心系韦堃,也没空流连市集。她知道韦懋或许给她去信了,但她流落到蜀地,京城又出了变故,根本不可能收到他的消息。
忽然萧铎的手臂被什么人撞了一下,他皱眉看过去,那人很惊慌地说了声抱歉,头也不抬就往前跌跌撞撞地走了。萧铎看着他的身影,韦姌撩起帏帽的一角,若有所思道:“那个人好像是邹氏一族的族长,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很奇怪。”
“他是你们九黎的人?”萧铎问道。
“嗯,是我继母那一族的族长。夫君,我们快上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开车,感觉手有点生。
第93章英雄梦想
他们紧跟着那邹氏族长,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忽然看见九黎山脚下有不少的官兵,还设置了路障。萧铎让魏绪和韦姌留在原地,独自走过去,问一个看起来是头子模样的官兵:“这里发生了何事?现在这山上,是去不得了么?”
他常年领兵,见到大周的官兵,自然是习惯性地自带威势。那官兵本不耐烦理他,听了他的话,颇有几分威压之感,不像是普通人,便耐着性子跟他说了两句:“这山里头的人犯大事了!我等奉朝廷之命将九黎山包围起来,严禁无关人员进出,识相的快走开!”
萧铎皱了皱眉头,抬眼望了眼九黎山。现在山上情况不明,他也未带凭信,大概不能叫这些人相信他的身份…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他踱步返回了韦姌所站的地方。
韦姌着急地看着他:“夫君…”心下却知道事情恐怕不太好。九黎一向与世无争,突然有这么多官兵围山,一定出了大事。她的阿哥和阿爹还在山上,不可能不紧张。
萧铎握着她的手道:“别担心,我会调查清楚的。魏绪,先去附近找找有何落脚处。”
韦姌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说道:“镇上的人怕生,魏都头想必找不到落脚之处。这里我很熟,你们跟我来吧。”
这九黎山脚下的小镇,人口并不多,因而也没建客栈。韦姌以前下山采买,还跟着韦懋救治过不少人家。她记得其中有一户住在镇东头的老妪,儿子在外做生意,不常回来,家中的房屋应当是空着的。
韦姌走到小巷中,上前敲门,一位白发老妪开了门,一愣,问道:“你是…”
韦姌将头上的帏帽摘下来,笑道:“阿婆,您不认得我了?”
那老妪看了半日,才颤着声音道:“巫女…您是大巫女…”说着便要行礼。韦姌连忙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阿婆,我刚回来,山下被官兵围住了,回不到九黎。您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借住两晚?”
“对…官兵…快进来。”那老妪神色一下紧张了起来,拉着韦姌就要让进去,韦姌道:“阿婆别急,我这里还有两个人。”
老妪疑惑地看向她身后,萧铎和魏绪一起走上前来。小镇上的人对生人一向很戒备,但因为韦姌是带来的,老妪也没说什么,让他们一道进去了。
到了屋中,韦姌放下帏帽,解了披风,老妪才看到她的肚子隆起,惊道:“巫女这是…有身子了?”
韦姌扶着肚子,走到萧铎身边,抬头看他,面露羞涩:“嗯。忘了跟您介绍,这是我夫君。”
老妪定定地看着萧铎,忽然张大嘴。她当然知道韦姌嫁给了什么人,那年后汉也是带兵到了九黎,将大巫女抢走了。那人如今已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看见…大周的皇子!她刚要下跪,萧铎抬手,撑着她的手肘道:“阿婆不用多礼,把我当普通人就好。您能收留我们在此过夜,已经是大恩了。快坐吧。”
老妪战战兢兢地,看向韦姌,见韦姌点了点头,这才坐下来。
“阿婆,我想问问,您知道九黎发生了何事吗?为何官兵会来围山?”韦姌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妪回道:“我们也蹊跷呢。起先是大祭日的时候,大酋长没有出来主持,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后来大祭司出来了,但只露了个脸,就不见了。最近,连大祭司都不常露面,也很少看到山上的人下来。前几日就来了官兵把山围了。如今山上是个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
韦姌想渡头那个卖货的大婶想必也有一阵没回九黎来了,所以不知道九黎现在已经被封山了。阿爹不会无故缺席大祭日的,连阿哥也…她轻轻蹙了蹙眉头,手在桌子上攥成拳。
萧铎伸手过去,覆着她的小手,用掌心揉了揉,问老妪:“阿婆,您可知道山下的官兵是何人派来的?”
“不太清楚。不过我前日看见有个大官来九黎,他身边的人好像叫他‘黄…”老妪毕竟上了年纪,记不太清了。
魏绪接口道:“黄节帅?”
“对!就是叫他黄节帅。”老妪拍手道。
凭萧铎和魏绪的身手,那些官兵也拦不住的,上山并非不可能,但眼下硬闯却不是明智之举。黄观是萧铎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九黎动手,必是有什么原因。只不过萧铎人离开了大周,就算黄观曾暗中送过什么消息,他也收不到了。
看来他明日得亲自去会一会黄观,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妪去收拾房间,魏绪连忙跟过去帮忙。他也知道萧铎跟韦姌两人在一起,肯定要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他杵在这里太碍事了。
“夭夭,你阿爹和阿哥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黄观得我的命令,看护九黎,一定不会轻易动手。你不必担心。”萧铎搂着韦姌的腰,摸了摸她低垂的小脸,柔声宽慰道。那两排浓密的睫毛将漂亮的眼眸都覆盖住,只投下两道阴影。
难道是因为传国玉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而且当时连杨信都知道九黎有传国玉玺存在,难道萧铎不知?
韦姌靠过去,轻轻地趴在萧铎的肩头,问道:“夫君,九黎有传国玉玺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萧铎本轻拍着她的背,听她这么问,一时语塞。
传国玉玺的事,一开始他便知道。当初为了反抗这门别有用心的婚事,他也做过努力。只不过恰好在泰和山遇到了她,多多少少被吸引了,而后才乖乖地回到邺都成亲。到了现在,如果再刻意隐瞒,便说不过去了。
萧铎道:“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父亲会去九黎求娶你,便是为了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韦姌从不知道这些,身子僵了一下。萧铎将她按在怀中,不让她动:“夭夭,你知道的,成亲以来我从未问过你关于传国玉玺的事,便是不想将来它变成我们心中的刺。我父亲求传国玉玺,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对汉高祖的承诺。他曾想辅佐隐帝,统一江山,完成高祖遗愿,所以才想要进献传国玉玺。后来我们知道,隐帝并不是值得效命的明君。在邺都时候,父亲曾两次因传国玉玺向我发难,我都向他表明了心迹。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利用你,利用你的族人。你信我。”
萧铎说完,低头紧紧地盯着韦姌,好像急切想要听到她的回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