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深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众人正巴巴地看着她的肉串,见她忽然停下来,疑惑不解。等李怀恩说了句:“王爷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王爷平日可不到厨房来。朱翊深看着若尘围裙上的油渍,微微眯了眯眼睛。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跟下人混在厨房里分肉。他回来的时候,看她还觉得长大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孩子气。
“把东西放下,跟我回去。”朱翊深说道。
若澄乖乖地把没分完的羊肉放下,被朱翊深拉出了厨房。
众人看见王妃被王爷带走了,王爷的脸色并不好看,也顾不上吃羊肉了,立刻做鸟兽散。
朱翊深送若澄回北院,告诉碧云和素云给她洗手换衣服。素云和碧云以为她是出去看书了,没想到她弄得一身油污回来,还被王爷抓了个正着。等若澄清洗干净出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朱翊深的面前:“你没生气吧?我只是觉得那牛肉难得,便告诉厨娘一个书上的法子,他们都没见过。做出来味道真的不错,你也应该尝一尝。”
朱翊深坐在暖炕上,看着她明媚光洁的小脸,怎样都无法生气,只是拉她在身旁坐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做厨子的天赋?”
“跟着娘娘只学了一些家常菜的做法,有些时日太久忘记了。最近在看菜谱学一些别的菜式。”若澄老实说道,“你进宫还顺利吧?”
朱翊深当然不会把政事告诉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而后说道:“所以大概是不会有任何赏赐了吧。我听萧祐说,你今日去平国公府看你的侄儿,很快就出来了,可是在平国公府遇到什么事?”
根据萧祐所说,当时若澄和沈安庭两兄弟,像是被人请出来的。他这个晋王再不济,还是能把妻子护住的。
若澄就把今日在平国公府遇到的事情,全都告诉朱翊深,还替沈如锦鸣不平道:“姐姐刚生了孩子,徐孟舟宠幸一个刁蛮的女子就算了,那女子差点伤了鸿儿。也不知道我们走了以后,姐姐能不能应付。我过几日,还想去平国公府上一趟。若是徐孟舟欺人太甚,还是让姐姐回沈家好了,省得不开心。”
朱翊深下意识地说道:“放心,你姐姐没那么弱。”
若澄不解地望着他,他自觉说漏了嘴,清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姐姐十分聪明。她既然选择了徐孟舟,又生下嫡子,在平国公府的地位应该很牢固,不用替她担心。”沈如锦可不是一只只会叫的猫儿,她前生在后宫都过得风生水起,几乎没人可以分走她的风采。平国公府这样的小地方,还困不住她。
倒是徐邝这几年的确大不如前,端和帝似乎对他的许多行为颇为不满,反而更倚重温嘉。徐邝便想通过联络这些地方上的势力,来彰显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不减当年,也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所以那个妾室蹦跶不了多久。
若澄跟朱翊深说了很多他离京以后发生的事情,在说到遗诏的时候,她内心很是犹豫。那一切不过是她道听途说,她手中还没有证据,不应该乱了他的心神。她也有些自私,本能地不想他去沾染皇位。她不喜欢紫禁城,更不喜欢紫禁城里面的女人。
中秋的时候,她进宫赴宴,看到宫里的女人,觉得她们过得并不好。紫禁城的城墙太高,想看城外的风景,还得找高处眺望。可纵然那样也只能远远看着,像朱正熙一样。她觉得朱正熙这个太子也当得不快乐,所以不想让朱翊深也到那座城里去。
朱翊深看出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沉重。他以为是徐孟舟纳妾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便对她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一直都作数。”
若澄回过神来,茫然地望着他。
“你不是为了徐孟舟纳了几房妾室的事情难受?我与他不同,今生就守着你一人。所以不用为那些将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担心。”朱翊深低声道。
若澄吃吃地笑,她才不是为了这种事情伤神呢,但听到他这样说,还是觉得很高兴。她靠在朱翊深的怀里说道:“我以前觉得,只要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但上次看到你救了苏见微,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大概有点小气,没办法跟别人分享你。对了,苏见微要做太子妃了,你知道吗?”
朱翊深抬手摸着她的头,不在意地说道:“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走的路,我上次救苏见微,只是路过顺便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答应你,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他记得他娶苏见微的时候,苏见微对他说的话是,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他,与所有姐妹和睦相处。
他无法假设,若是苏见微当时说了跟若澄一样的话,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他,他会如何回答。他那个时候于情爱一事真的很冷淡,也不会真的去在乎一个女人的想法。若他能搞清楚女人的想法,大概也不会让这个丫头上辈子嫁给叶明修了。
若澄知道他是个重诺的人。当年因为答应了先皇要守江山,所以知道国家有难,义无反顾地出征。就算在战场出生入死,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他也不在意。
用过晚膳,两个人早早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小别胜新婚,若澄心里也是很想他的,所以极力配合。成亲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朱翊深就去了开平卫。在军营里面,将士们为了排解沙场寂寞,有时候也召军妓或者去附近的村子里找姑娘,但朱翊深一次都没有碰过那些女人。
到了若澄的身上,他便有种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感觉。
若澄记不清他要了多少次,最后一次看窗外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她好像听到鸡鸣,身体实在太困乏,也顾不上他还在进出,便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朱翊深知道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从她身体里出来,将她抱在怀里,静静地平复下来。
他在军营的时候,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抱着她的场景。每回从梦中醒来,总会觉得口干舌燥,定要冲凉水。故而今夜终于得偿所愿,有些失控。他其实也是故意让她累极,然后睡沉,好趁这个无人的时候,出去一趟。
白日街上行人太多,夜晚街上总会有些锦衣卫盯着。而这个黎明前夕,恰无人注意。


第81章
朱翊深又看了若澄一眼, 确定她睡熟了, 将她放躺好。她太柔弱了,仿佛是一棵小草,他只要稍加摧折, 她就承受不了。他所筹谋之事,还是别让她知道。她一直养在深宫内院, 母亲虽然让她做自己喜欢之事, 但后宫那些权谋算计全都没有教她。她只怕承担不了这些,到时候反而白白担心。
他既然娶了她,许了她, 就不会丢她一个人在世上。
朱翊深独自去净室简单擦拭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便服,走出北院。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三两个下人在洒扫, 秋日的凌晨有些寒冷, 他裹紧身上的斗篷,抄小路出府。
萧祐昨夜当值,一夜未睡,正在与府兵交代接班的事情, 看见朱翊深这么早从府里出来,连忙走过去问道:“王爷要去哪里?”
朱翊深道:“你跟我去一趟柳树胡同。不要别人跟着。”
萧祐点头, 立刻叫人去牵了一辆马车来, 自己驾车, 驶向柳树胡同。柳树胡同是城南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连萧祐都没有来过,更别提朱翊深了。
此时还早,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巷口卖早点的摊子,摊主正在出摊。朱翊深要萧祐将马车停在隔了一条巷子的地方,吩咐他在原地等候,自己前往柳树胡同。
他按照字条上所留的信息,在一道破旧的木门前敲了五下,给他赛纸条的那个宫女前来开门,喜出望外:“您果然来了。”她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侧身让朱翊深进去。这是个普通民居的四合院,朱翊深走进主屋,看见一个盖着风帽的女子坐在那里。而那个宫女在身后关上了门,将整个屋子唯一的光源给挡住了。
他面色不变地坐下来:“找妃娘娘约我在此处见面,有何要事?”
那女子仿佛愣了一下,摘下风帽,正是温昭妃。她望着朱翊深,目光有几分寻味:“你怎知道是我?”
“若我没有几分确定,又怎么敢来?娘娘身边的宫女我见过一次,有些印象。”朱翊深淡淡说道。他将猫给温嘉的时候,温嘉身边就跟着那个宫女,想必是昭妃从娘家带进宫的,很是信任,平常也不怎么露面,他也只见过一次。
昭妃点了点头:“既然你猜出是我,可知道我叫你来的用意?”
朱翊深摇头。他只是觉得温昭妃私自见他,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一个宫妃怎么会见亲王?温昭妃不蠢,后宫里大凡蠢女人都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尤其是端和帝的后宫,美人如云,温昭妃能在皇帝沉迷炼丹之后,还有本事怀上龙种,应该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昭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仿佛下决心一样:“昨日皇上召你进宫,是动了杀机的。若不是我当时以一个道士将他叫到宫里来,他恐怕会叫人拿下你。此次王爷能安全躲过,下一次呢?”
她的话犹如一根针一样刺进了朱翊深的心里。朱翊深知道端和帝想杀他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想必苏皇后,徐宁妃这些人都知道内情。可她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谁都不会说出来。
昭妃见朱翊深不说话,屋内光线昏暗,她觉得不适,便起身过去开了一扇窗。窗外的老树上有几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地叫唤,昭妃说道:“这宅子是我当初偷偷买下来,准备养老的。紫禁城里的日子过得厌倦了,反倒向往宫外这简单平淡的生活,不用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太子妃的死,反而让我看开了许多。”
朱翊深看着女子柔美的侧影,听她说这番话,好像与另一个人重合。
“晋王,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做皇上?”昭妃看着窗外平静地问道,“若你愿做,我可以助你。”
朱翊深被她的直言不讳所震,微微眯起眼睛:“娘娘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昭妃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是反伤谋乱。但皇上近来越发荒淫无度,迫害宫女,不理朝政,对朝臣的上书置若罔闻。皇后和宁妃似乎有意拥力太子早日登基,密谋让皇上退位。可这是大逆不道之事,她们不欲让我知道。毕竟我兄长现在是皇帝的宠臣。”
“娘娘早些回宫,当我今日没听到你说这些。”朱翊深忽然起身往外走,昭妃连忙追了几步,着急道:“你可是以为我在试探你?若我告诉你,我腹中的胎儿并不是皇帝的孩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密,你可愿意留下来?”
朱翊深转过身看着她,她低下头:“皇上沉迷于炼丹,许久不去我那处。我正值青春,按耐不住寂寞,所以…总之我不会害你。”
“为什么是我?”朱翊深站在原地不动,继续问道,但口气已经没有刚才防备。要让人信任,得付出等价的秘密。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聪明人。
“因为我从别处知道,皇位是皇上抢来的。先帝根本没有留下立他为君的遗诏,甚至先帝应该没有留下任何遗诏。而你是先帝生前最中意的继承人,你甘心一直这样屈居人下吗?”昭妃郑重地说道。
这件事若是朱翊深第一次听见,应该会十分震惊。但他从头盔里面已经探得几分真相,所以听到昭妃这么说,也不觉意外。他平静地坐下来,昭妃看他的神色,怔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朱翊深不置可否。昭妃走到他面前:“那你还等什么?太子的确仁厚,但他太容易被朝臣还有后妃左右,就算太子登基,难保有一日不知道真相。他若得知这皇位本就是他父皇抢来的,他还占了你的位置,你觉得他是会主动让出皇位,还是除掉你?”
昭妃在紫禁城数年,早就看透了帝王家的无情。的确如她所言,就算现在朱正熙仍然待他亲厚,但是翻脸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在前世,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温昭妃,犹如叶明修要与他互相利用时一样。可他今生却有些犹豫。一来朱正熙赠过他宝剑,赠他头盔,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二来他明白父皇没有留下遗诏的苦心。父皇在临终之时,应当万分纠结,彼时他虽然是众星拱月的晋王,但是没有兵权,将皇位传给他,可能只会造成了兵灾战祸,犹如他前生夺了朱正熙的皇位时一样。再小的动乱,给国家和百姓造成的伤害,都不是小的创伤。那时京城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收那件事牵连的多达数千人,而为了镇压朝臣,每日都要有人被斩首。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至今还会入他梦中,使他不得安眠。
他其实也不怕死,但他也无法将王府上下一大群人都抛下。尤其是若澄,他已经负过她一生,不能再负她这一世。
“我不做皇帝,但我可以达到你所愿。你想在皇兄死之后,与那人出宫,而且也不愿让你兄长知道?”朱翊深问道。
昭妃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经受住皇位的诱惑,缓慢而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太子登基,我以太妃的身份被困在宫中,一辈子都会失去自由。甚至可能会如你母亲一样,被要求为皇帝殉葬。你若不做皇帝,就无法救我。”
“我会达成你所愿。但我要皇兄的命。”朱翊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皇后和宁妃妇人之仁,皇兄不会那么容易退位。你在内宫行事方便,又引荐了一个道人给皇上,恰当的时机可以让皇帝暴毙,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告诉我。你只要做得神鬼不知,新皇登基之后,我会有办法将你送出宫。只是你腹中的孩子,不能在宫里生下来。”
昭妃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有种让她信服的力量。虽然这与她的初衷并不一样。她觉得只有帮他登基,才有可能守住彼此的秘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可你真的不做皇帝?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
“你也说了,父皇根本没有留下遗诏。因此皇位有能者居之。太子应该会是个明君。”朱翊深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做过皇帝,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尤其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皇位。他之所以要端和帝的命,是因为对方一直逼他,想要他死。
朱翊深和昭妃出了院子,在门口短暂告别,昭妃便上了马车离去。朱翊深则独自走出巷子。
陈玉林从角落里出来,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刚才正好在街边买早点,看见朱翊深跟一个戴着风帽的女人在一起,那女人看不清样子,只觉得有些丰腴,似乎是怀孕了。
这王爷莫非还在京城养了外室?他受了王妃的大恩,可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他咬着烧饼匆匆忙忙地回家,与绣云商量:“我是不是应该去王府告诉王妃?那女子的月份看起来都不小了。你怀孕的时候,也是那个样子的。”
绣云也觉得事态严重,对陈玉林说道:“别着急,你先去王府探探王妃的口风,若王爷一直瞒着王妃,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不是害了他们夫妻?而且你怎么确定那孩子就是王爷的?”
陈玉林想想也是,王爷离京大半年,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孩子来。可他就是觉得那个时间在那个地方,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见面,总有些不寻常。
“我过两日刚好要去王府把账本给王妃,到时候问问王妃吧。”


第82章
若澄这一觉睡得香甜, 等她幽幽醒转过来, 已经是快接近晌午的时候。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衣衫齐整,已经不是昨夜睡着时的模样。他昨夜特别不像话, 把她摆弄成各种姿势,简直要把她吞裹入腹。开头时候是极舒服的, 后来他入得太深, 她一直哭喊着不要,可他像是头饿极了的狼,根本不肯听她的。
于是一直折腾到凌晨, 方才罢休。但床笫之间,为了哄她就范,他说了很多平时都不会说的情话。她现在想起来, 还觉得面红耳赤的。
她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却觉得下身酸疼,“嘶”了一声,几乎没办法动弹,高声唤素云和碧云进来。
素云已经到房中来看过几次了, 见她熟睡,也没有打扰。早上王爷也来过一次, 似乎帮王妃清理了一下, 还上了药, 并嘱咐她们不能打扰, 就回留园去了。
而且昨夜素云值夜, 将屋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给若澄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胸前大大小小的吻痕,目光闪烁了一下。若澄也不好意思,昨夜他发狠了一样咬,又用力搓揉,她的乳/尖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疼。
“王爷在留园吗?”她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碧云连忙端了蜂蜜水给她润润嗓子,然后说道:“在留园处理公务。刘忠公公似乎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走。”
若澄点了点头,她的个子又长了一些,衣裳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短。素云便建议过几日叫绣云来府中一趟,反正她现在还接绣活贴补家用。若澄问道:“陈玉林的铺子不是已经开始赚钱了吗?她怎么还在接这些私活?”
素云回道:“绣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想以后在京中买处院子,还想送两个孩子上学堂,正在努力存钱。”
若澄现在衣食无忧,但也羡慕夫妻两个人共同努力,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以后若是朱翊深可以放下京中的一切,他们倒是可以到江南去,她想去那里看看。
“刘公公来了,那王爷还没有用午膳?”她又问素云。素云也不知道,差人去留园问了李怀恩,李怀恩回说没有,若澄便想起昨日剩下的羊肉,准备给朱翊深拿几串过去。

刘忠受朱正熙之命,来安慰朱翊深。昨日,朱翊深进宫交了帅印,端和帝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让他出宫了。朱翊深在开平卫镇守了大半年,没让鞑靼前进一步,劳苦功高。朱正熙本来是打算等他回来嘉奖的,可是被端和帝压着,只能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刘忠送到王府。
朱翊深原本推辞不受,刘忠劝道:“王爷还是收下吧。不然太子心中也不安。您已经贵为亲王,官职爵位那些,您恐怕都看不上。太子说了,这送子玉观音特别灵验,还有这些人参和燕窝都是高丽进贡的,给王妃补身子。您就留下吧。”
朱翊深看了一眼锦盒里的玉观音,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他两辈子没做过父亲,心中对孩子也有几分渴望,便点头道:“好,我收下了,你替我谢谢太子。”
刘忠看朱翊深收了,高兴地说道:“太子近来十分勤政,每日只睡几个时辰,他本来想亲自来府上,但实在没有时间,王爷肯收下他一片心意,他定觉得欢喜。他说得了空还想到府上吃一桌家常便饭,带新太子妃给您和王妃认识。”
朱翊深点了点头:“嗯,我在府上恭候太子大驾。”
无论最后,他跟朱正熙会不会走到前生的结局,至少这一刻,帝王家难得的亲情还是暖了他的心。
“那奴就不打扰王爷了。太子说您刚回来,好好陪陪王妃。”刘忠多嘴说了一句,然后就告退出去了。
朱翊深挑了挑眉,侄儿还真是关心他的王妃啊。
他昨夜都没睡,身子也有些乏了,正想叫李怀恩去北院看看若澄醒来没有,就闻到一股饭香味。他看向门外,听到若澄的声音:“王爷,出来用午膳了。”
朱翊深起身走到外面,看到满桌的酒菜,还有一碟烤羊肉串,香味跟他昨日在厨房闻到的一样。若澄拉着他坐下,摆好碗筷,坐在他身边:“这碗汤,这碟青菜,还有这个烤羊肉串是我做的,你快尝尝看。”
朱翊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半年不见,这丫头厨艺精进,做的菜竟越发好吃了。
若澄双手捧着下巴,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笑容。他以前吃东西,每盘都超不过三口,不让人看出喜好。可他喝了一碗汤,吃了半碟青菜,还有两个肉串。
朱翊深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放下筷子问道:“你怎么不吃?”
若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在厨房做菜的时候,肚子实在太饿,就自己先吃了。”
朱翊深看她娇憨可人的模样,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屋里的下人见了,连忙都退了出去。若澄推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大白天的…别人以为我们…”
“这王府我最大,怕什么?”朱翊深的手伸进她的裙子,她闷叫了一声,身子不由地瘫软,低声道:“你别…嗯…”
朱翊深原本只想探探她下面是不是还在发红发肿,可是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低头吻她。若澄张着小口,吞咽他的舌头,他吮吸着她嘴里甘甜的味道,手往深处探去。若澄实在是被他弄怕了,一直推他粗实的手臂,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还磨蹭着她柔嫩发疼的地方。
“摸一下,就这么湿了。我昨夜没把你喂饱?”朱翊深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若澄羞得去捂他的嘴,娇声说道:“我还疼呢,你不要…”
朱翊深索性将她抱起来,直接抱进了西次间,将她放躺在暖炕上,直接掀开她的裙子。若澄的腿被他强行分开,维持着一个羞人的姿势。他凝神看了那处片刻,湿润莹亮,像是被春雨打湿的花瓣,美艳至极。只不过的确有些充血,可能今日没办法再承受他的昂藏。
他不禁伸手抚摸着还在淌着露水的花瓣,若澄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耳朵都红得滴血了。
这个人,真是让她又羞又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