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王爷,我用你儿子发誓,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好不好?"我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脸,"你理解一下我的心情,我衷心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等他成家了,我们再想有什么,也不可能了是不是?"
他的眉心挤成一个川字,我连忙摆手,"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好王爷,我拙于言谈,你知道的。"
不理我。
"王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妾身这一回吧。妾身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天地可鉴。你不看我的面子,看宝宝的面子,好不好?"我靠进他怀里,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小柚子,快帮娘说说情啊。"
他终于笑了,揉着我的头,"他才多大,怎么帮你说情?"
"嘿嘿。"
"暖暖。"他俯□来抱紧我,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虽然他为你付出了很多,我感激在心。但你要知道,今生,我不可能成全你们。"
"嗯。我们的缘分早就断了。"
他靠在我耳边轻轻说,"以后,不论我站在什么样的立场,都能容下他。除非,他对你还有非分之想。暖暖,我怕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不同于以往的严厉,还有很多的无奈。我没有太听懂意思,但仍然乖乖地点头。
"你有了身子,小陆子一个人照顾你,肯定不方便。我又给你找了个人,她已经在辛镇等我们了。"
我问他是谁,他怎么也不肯说,直到我推开辛镇家中的大门,看到一个人跪在我面前。她没什么变,宫装变成了粗布麻衣,鬓角也多了几根白发。她望着我,眼中盈满泪水,嘴巴开合了几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悠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吊在一棵柏树上。若迟些,也就救不回来了。"
我捂嘴,"安姑姑,你为什么这么傻…"
茹安没说话,倒是小陆子跪了下来,"公主,求您别怪安姑姑。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命都不由自己。更何况安姑姑一家的性命,都攥在霍勇的手里。若是只有她一人,定然不会做一丁点对不起皇后和公主的事情,请公主明察!"小陆子给我磕头,安姑姑也给我磕头,我把他们俩都扶了起来。
"也好。"我握着茹安的手,"母后不在了,我还有你。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
"公主!"茹安伸手抱住我,我们相拥而泣。我想,冥冥之中,也许是母后在天之灵护佑我们重聚。若她还在世,也不会怪茹安的。
"公主别哭,有了身子,哭对孩子不好。"她温柔地给我擦眼泪,手心有母亲般的温暖。
李悠忽然对茹安说,"你腰上的香囊?"
"哦,王爷是说这个?"茹安把香囊取下来,"年轻时候做的,也懒得换新的。这是蜡染,金陵一带的手艺。王爷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李悠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比照看了看,顿时笑了,"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知道这个时候用是不是刚好?"
我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我们此行,收获颇丰。
离开辛镇的时候,辛家和老马都来送我们。小齐因为李悠的安排,暂时得留在这里。李悠向众人告别,辛向晚拉着我到一边,扭捏着把一个香囊递给我,上面是一个抱着鲤鱼的福娃。
"我姑姑说,你对我们家有大恩。虽然我对你不服气,但是,"她羞答答地看了李悠一眼,"我能看出来,他只对你好。"
我笑道,"向晚,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良人。你还小,但迟早会遇见。这个香囊我收下,谢谢你。"
她捂着脸,跑回了辛老爹的身边。
我坐在马车上,看着青瓦白墙旁的一干人,问身边的李悠,"小齐一个人留下来,不要紧吗?"
"阿勒泰忙着打战,暂时教不了他。趁着这段时间,让他有机会多接触江南的生意,以后我也好转手给他。"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小齐?珍宝房里有那么多的能人,他的天资并不出众,何况还有李丁这么好的人才。"
"李丁,他日要有大用。至于小齐,这个孩子能力并不出众,但好学肯吃苦,踏实厚道,最重要的是,"他停了一下,深深地望着我,"他重情重义。在你被抓去赤京的那段时间,他和明之,小陆子曾准备偷偷去救你,被外公发现,狠狠骂了他们一顿。而后他们每日都礼佛三个时辰,祈祷你安康。暖暖,父皇曾说仁者无敌。我相信你选的人,也决不亏待真心待你的人。"
我抱着他,心中暖暖的,除了"谢谢",再也想不到别的语言。
小陆子和小齐在炎凉的时候,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两个人说了很久的悄悄话,他才同安姑姑一起上马车来。
我们顺利地离开了辛镇,一路上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有说有笑。我想也许我的人生就会定格在这样的美满上,有几个儿女,有一个能携手一生的爱人,还有许许多多我爱和爱我的人。
然而时光的车轮飞速地运转起来,人生永远有许多想不到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时间就会往后拨一大段了,你们理解为我生孩子无能,不会写那场面。
嘎嘎~~我对着孤零零的留言垂泪到天明…
58.旧患
自新皇登基开始,霍勇的官位便被一再拔升,最后到了安国公这样的尊位,再无可提升之地。同时,众多官吏仰仗着霍勇的裙带关系,在地方横行,民生更加凋敝。不少反对霍党专政的清流被肃清或下狱,一时谈及霍家,忠良恨,百姓怨。
大兴三年,突厥可汗和龟兹王大战于突厥的安拉城,突厥可汗和龟兹王双双负伤,双方各自退兵十里。这场战争,终于以两败俱伤的结局告终。战事结束之际,霍勇招刘浣返京,刘浣不从。霍勇又以指挥不力之罪问责王盈和李悠,王盈隐而不发,李悠没有正面回应。霍勇怒,但暂无暇顾及西北。
大兴四年末,皇帝推行了一年的新政,以失败告终。霍党趁机再次铲除异己,一大批官员被革职。谢太傅的权利,几乎被架空,被气得卧床不起。
大兴五年的开春,突厥可汗终因伤重不治而逝世,突厥的诺力王子继位为可汗,边境的局势非但没有缓和,而变得更加紧张。
而我和李悠的第三个孩子在此时降临人间。生产中,我遭遇险情,险些没了小命。外公抢救了一天一夜,虽然保全了性命,但他也惋惜地表示,以后再度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经此一劫,李悠吓得魂飞魄散,把从来不离手的两个儿子交给小陆子和安姑姑,每天守着我喝药吃饭。头一个月,我基本上睁不开眼睛,连女儿的满月宴都没有出席。等我稍稍好转,已经是五月的开头。
这天,安姑姑来看我。闲谈起了李旦之事。
原来李旦本名卫星海,金陵人氏。这个人,我幼年时曾久仰大名。他少时落魄,青年时代参与科举,一举夺得功名,后晋为青州刺史。我父皇曾御批他为天下第一清流。然而在一次贪污案中,因为耿直得罪了霍党,被下属出卖,锒铛入狱。此后,谢太傅虽设法营救,但以失败告终。卫星海被流放于西北。
"他总是忘记不了以前的同僚,这次霍党肃清的名单里面,有他当年同科的旧友。"
我靠在软枕上点了点头,"赤京的形式,我们远在西北并不明了。李旦干着急也没有用,不如稍安勿躁。王爷的意思是?"
"王爷和公主一样的意思。我见他老睡不好,才来找公主叨念。还请公主恕罪。"
"我知道安姑姑你带锐儿也很辛苦。如今国家动荡,男人们志在四方,我们这些做女人的,也只能多担待些了。"
安姑姑眼睛一眯,"说起大公子,真是连我家老爷都没办法治住。皮得很。"
"他连我都不怕,只怕他爹一个。"我话音刚落,就听得洪亮的一声"娘!"循声看过去,一个小脑袋在床沿上露出来,深棕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大喜,"锐儿!"他一股脑儿地爬了上来,坐在我身边,"娘,锐儿来给您请安。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笑着把他抱进怀里。这是我和李悠的长子,李锐,他英俊的轮廓酷似他爹。名字是外公起的,他说取锐有勇往直前之意。
锐儿看向安姑姑,"阿姆,我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一会儿爹爹问起来,你可要替我说好话。"锐儿很聪明,更是早熟。不过三岁多而已,讲话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
安姑姑捂嘴笑起来,"小祖宗,我哪回不是说你好话?王爷那么疼你,也舍不得打的。"
"才不。爹爹偏心,他疼李想那个胆小鬼。对我可严厉着呢。"
"咳咳咳。"几声沉闷的咳嗽从门口传来,锐儿眼睛一亮,马上从我怀里挣出来,飞奔向他爹。
"爹爹!"他亲昵地喊,伸出手去。李悠俯身把他抱起来,故意板着脸说,"儿子,你跟你娘说什么了?"
"我说我最爱爹爹!"
李悠满意地点点头。跟在李悠身后的想想仰头看了哥哥一眼,嫣红的小嘴唇抿着,蹒跚地向我走过来。他的眼珠是正常人的颜色,但他的肤色像李悠一样莹白,他们都说,他长得更像我,"娘亲,今天好些了吗?"他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也很小声,长得就像一个小饭团。我忍不住低头逗弄他,"好多了。想娘了吗?"
"想!所以送花花。"他把一束鲜花举到我面前,我低头闻了一下,开心到,"想想乖,很香。"
他吮了吮手指,回头看安姑姑,"阿姆好。"
"二公子,让阿姆抱抱你。瞧瞧这可怜见的模样!"安姑姑把李想抱起来,低头就猛亲了一大口。李想笑着躲开,"阿姆每次亲我,都把口水弄得一脸。脏脏。"
"那是因为阿姆喜欢二公子呀。"
"我也喜欢阿姆。"
那边,李悠把锐儿抱过来,顺势坐在床边,俯身亲了我一下,"暖暖,今天气色很好。"
我嗔他,两个小家伙都很自觉地用手捂着眼睛。李锐很乖地跑到安姑姑的身边去,把床榻让给我和他爹。
"姝儿呢?我好几天没见她了。"我问李悠。
锐儿插/话道,"娘,妹妹喜欢我,总对我笑。他不喜欢想想这个胆小鬼。"
"我才不是胆小鬼!"想想依然慢吞吞地说,"阿姆说,这叫温文尔雅。这样才像爹!"
我捂着嘴笑,某人无奈地摇头。
"喂,胆小鬼,你要跟我打一架吗?"锐儿开始亮出拳头,想想连忙躲到安姑姑的身后。李悠拉住锐儿,"儿子,别把你娘的霸道给学了。男子汉要懂得谦让。"
"喂!"我拍李悠的胸口,"什么叫我的霸道,我很霸道吗?尽在儿子面前拆我的台。"
李锐嘻嘻地笑起来,李想抿着嘴轻轻笑。
小陆子轻声进来,和安姑姑低语了一句,便招呼两个小家伙出去玩骑马。两个小人很恭敬地给我和李悠行礼,虽然动作有些怪模怪样的,但态度还是极认真的。然后安姑姑和小陆子一人牵着一个,出去了。
屋子终于安静下来。我把想想送的花放在床边,李悠和衣躺下来,伸手就把我抱进怀里。"还好。"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
"什么还好?"我把他的衣领捋好,不解地看着他。
"还好你不用再生孩子了,还好你平安。生孩子这件事太痛苦了。"
"你现在知道痛苦了?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没好气地说。
"想了,但就是控制不住。"他笑,调皮地说,"谁叫你比想想还可口。"
"都是做爹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算了,反正以后我也生不出来了。"我叹了口气。
"没关系,暖暖。有了小小葡萄,我的人生就彻底圆满了。你也看见了,她长得有多像我。"
我用手按着他的鼻子,"恩,像你像你。还好最后一个是女儿,你家的那两个小子真让我头疼。"
"谁说的?锐儿和想想都很乖。"他把我的手指放到嘴边,亲吻着,
"我身体不好…姝儿都是小浣照顾的吗?"
"恩。"
我想了想说,"小东去突厥这么久了,诺力还是没松口?我猜他肯定归心似箭,要不你把他招回来吧。都是做爹的,不要这么心狠。"
他不说话。风把窗户吹得"砰砰"响,他微微撑起些身子,把窗户一下子推开。桃花的香气一下子就盈满了屋室,夹杂着我来不及欣赏的春天最后几抹清新雅致。
"喂!"我攀着他的肩,仰头看他,"你若是不想让云儿嫁给巴里坤,亲自去突厥不就好了吗?小东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诺力一直都不喜欢蒙塔。他打定主意要让那云嫁给巴里坤,我也没办法。"
我盯着他,起先他有些出神,后来大概察觉到我的视线,变得有些局促,"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不老实。"
他坐起来,拿背影对着我。脊梁是一道轻巧的弧线。
我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到他身前,"蒙塔要想做王,必须得娶那云。而边境真要平息下来,那云必须与蒙塔联姻。这是两国和解的唯一途径。但是你又怕他们一旦和解,霍勇就不会再给我们安宁的日子了,对不对?"
他双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沉吟了半响才说,"暖暖,你可知…"
"我知我知。"我枕着他的腿,伸手细细描摹着他英俊的轮廓,"兼爱,非攻。这几年,西北的百姓已经够苦了。可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战争也是洪水,荡涤人心,洪水过后,才能万象更新。现在,我们的国家,不正是需要洪水的时候吗?我哥哥,太过于儒弱,要想救万民于水火,靠他不行。"
他的笑容舒展开,一把擒住我的手,"暖暖,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劝我。"
鸽血红在我的手指上,璀璨光芒一如往昔。
"我就算不相信父皇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可从来不后悔。"我仰起头,热切地吻住了他。
59.波澜
等我身体大好的时候,李悠召回了小东,准备亲自去一趟突厥的王庭。
自我认识那云,至今五年了。她和蒙塔一直是我心中未能完满的心愿。从突厥和龟兹开始打战,到最终在安拉城决战的三年里。他们隔着国仇家恨,隔着烽火硝烟,情比金坚。
"公主?"小陆子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见刘浣把姝儿抱来了。
小宝贝正在熟睡。粉嫩的拳头抵在嘴边,嘴角还有一道水渍。她的嘴巴抿了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自然的阴影。美好得像是我的一个幻觉。
我轻声对刘浣说,"辛苦你了。"
女子的身体因为正在哺乳的缘故,有比往日更加丰满的曲线。她摇了摇头,把姝儿额上的头发掠好,对我笑道,"很可爱的小公主。"
我轻轻摇着姝儿,"小东这两天就会到炎凉了。近两年他事务缠身,你们夫妻聚少离多,委屈你了。"
"男儿志在四方,算不得什么委屈。"刘浣不在乎地说,"那个闷葫芦,就算在我身边,也跟不在时一样,好没趣。"
她这话,三分嗔怪,两分娇态,听得我和小陆子相视而笑。小陆子说,"东大人心里疼夫人和小姐,嘴上却说不出来。我们这些下人啊,都看在眼里。夫人生小姐那会儿,东大人特意从突厥赶回来,在产房外直打转。不过,要不是夫人这样的巾帼英雄,奴才还真不知道东大人的一颗心要飘到哪家去。"
突厥和龟兹之战的三年里,刘浣和小东并肩作战,患难与共。说他们是恋人,倒不如说是战友。战争刚结束的时候,小东喊刘浣都是"刘督军"。而刘浣则喊小东,"东大人"。这对夫妻别别扭扭的,时常被我们取笑。
时光真快啊,一晃眼,他们的女儿比我的姝儿都大了。
李悠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只静静地看着我们。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站多久了。刘浣和小陆子忙向他行礼。他对刘浣有不同于别人的亲切,大概还是记得五年前的照拂之恩,"小东快到了,李旦他们都在门口等他,你不去?"
"啊!"刘浣轻叫了一声,也顾不得行礼,迅速跑了出去。
小陆子见状,也躬身退了下去。
李悠走到我身边,用手背摸了摸女儿的脸,轻声道,"小宝贝睡得可真香。来,给爹抱抱。"
我把云姝放进他怀里。他一个大男人,抱孩子却有模有样的。不过,锐儿和想想也都是他手把手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女的感应,姝儿一到李悠的怀里,就睁开了大眼睛,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一直笑。
"小宝贝,看到爹爹是不是很高兴?来,喊声爹。"他轻轻地拍着她,眉梢眼角都是柔和的笑意。当爹的男人,是不是特别有魅力?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拿手帕把孩子嘴角的口水擦掉,轻拍李悠的肩膀,"瞧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爹。她才多大,怎么会喊?"
他把云姝高高举起来,云姝笑得更大声了。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恩,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李悠仔细地端详着她,好像自言自语。
"喂!"我恼了。问他三遍什么时候去突厥,完全当做没听见。
"小陆子,快进来把小姐抱走!"我冲门外喊。小陆子连忙进来,躬身举起手,"王爷,请把小姐给奴才。"他偷偷看了我一眼,对李悠说,"王爷不妙,公主好像生气了。"
某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把云姝交给他带走。
我转身到书桌后面,拿起一本胡语的易经看起来。
"暖暖。"某人贴过来。
"干嘛?你不是不理我么?"我背对着他,不理。
"我错了。"他俯身抱住我,附在我耳边说,"别吃女儿的醋好不好?她可是你生的呀。"
我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抱着。
"跟我一起去突厥吧?"他沿着我的耳根,一路往下吻。我被他弄得很痒,转过身去按住他,"喂喂喂!"
"恩?"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是。"他把我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后把我放在他的大腿上,环抱着我,"跟我一起去突厥。孩子们交给安姑姑和小陆子。如何?"
"你怕那云不听你的?"
"她性子刚烈…我怕劝不动。外公年纪大了,不再适合长途劳累。你跟我去,怎么样?"他轻点着我的鼻子,笑道,"当然,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私心是,我这个老男人不想跟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妻子分开。"
我瞪他,"越老越没个正经。在你眼里,突厥和龟兹打得你死我活是小事,民不聊生是小事,霍党迫害忠良是小事,那蒙塔和那云能不能在一起,就更是小事了。"
"谁说这些都是小事?"
"你总是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撇嘴。
他难得认真地说,"暖暖,这些事,是当前的人力无法扭转的。我在意或者心痛,都无法改变什么。你要相信,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也希望能成全大多数人的幸福。"
我点头,"好吧,我陪你去突厥。"
他笑起来,"你也太好说服了吧?"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男人呢。"我趴在他怀里撒娇,"悠,我们好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
"恩。"他低头吻我,缓慢而深入。好像品尝一口美酒。
我的裙角忽然被人拉了拉,惊讶地低头去看,李锐正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拉着我。
我和李悠都很挫败,无奈地放开彼此。我好脾气地俯身问,"锐儿,怎么了?"
"娘,对不起,但是有件事很急,需要爹爹去解决一下。"
"怎么了锐儿?"李悠问。
"姑爹好像倒在后门呢。"
我和李悠大惊。李悠抱起锐儿,我们一起向后门走去。后门外,想想正蹲在一个人影旁边,看见我和李悠,连忙跑过来,"娘亲,爹爹,姑爹好像睡着了。"
我们看过去,蒙塔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他的马还在他身边不安地走来走去。
李悠过去查看了一下,对我说,"轻伤,可能还中了迷药。暖暖,帮我把外公叫来。顺便把儿子们都带走。"
"好。"我拍了拍锐儿的肩,"锐儿,去告诉小陆子来后门帮爹。告诉了之后,自己回阿姆那里去,不要把姑爹的事情告诉别人。"
"恩!"锐儿跑开了。
我把想想抱起来,因为他走路还有些不稳。他抱着我说,"娘亲,姑爹不要紧吧?云姑姑说要生小妹妹给我玩的。"
"乖,不要紧。爹爹会救他的。"
想想乖巧地靠在我怀里不再问了。我去了外公的房间,外公正在喝茶,看到我和想想来,高兴地站了起来。
"大阿公,姑爹在后门,爹爹要你去。"想想说。
外公的脸色马上沉了一下,"我马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