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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不是有妻子吗?”我摇摇头,尽管我并不重视规矩,但我也不漠视它,说到底,我骨子里还是有着标准的传统思想。
“是的。”小庄心中想必尴尬,却不愿表露,“而且到现在安然仍然爱她。尽管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可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他的心。他的沉默寡言,他的落落寡欢,他的客气疏远,还有他的冷漠阴沉,都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就是他的太太,这些我都知道。”
心里有一点深沉的痛,渐渐扩大,我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疼痛。
“只是,知道又如何?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得到他,抓住他,只要能成为他的妻子,我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改变他的心意,和——”小庄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坚持,“他的感情。”
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呵,看我竟把令人癫狂的爱情比作了虎,那般令人恐惧的动物。是不是每段感情的获得,都如此危险艰难?如同带着剧毒,花朵却异常美丽的夹竹桃。
可即便如此,这世间总是不乏情痴,我摇摇头,忽略心间那股异样的疼痛︰“既是别人的丈夫,你——犯不着…”
“如果他的妻子爱他,我又岂敢作此非份之想?”小庄古怪的一笑,“骆琳,你有没有见过安然的太太?”
“看过照片。”那样的美丽,足以令人过目难忘。
“照片哪里拍得出真人的神韵?看起来那么清纯的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女子,骨子里却比哪一个女人都狂野和叛逆。”小庄的眼神有些冷,嘴角却挂着一种暧昧的微笑,“如果我是男人,遇上她那样的女子,也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上,甚至可以为她去死。骆琳,她根本不爱安然,否则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顿时反感起小庄的嘲讽的语气和鄙夷的神态,每次都是这样,小庄只能偶尔地唤起别人的同情,却不能令人对她持续长久地保持好感。我心里清楚,不管安然有没有那位美如天仙的妻子,他也绝不可能爱上她。小庄以为摒除了我就可以实现她成为安太太的梦想,未免天真了些。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假意看了看表,不想再听小庄说刻薄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出了茶楼,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秋风从我穿的薄毛衣的缝隙里毫不留情地贯进来,冻得我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才拦了辆出租车,刚钻进去,手机就在包里响个不停,我手忙脚乱地翻出电话,是我不熟悉的号码。
“骆阿姨…”疑惑地接了电话,Angel在电话那头哭。
“Angel?”我微微一惊,诧异地道,“你怎么了?怎么在哭?”
“奶奶…奶奶晕倒了…”Angel的哭声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阿姨你快来,我好害怕…”
“阿姨马上过来。”我赶紧对司机说了地址,又接着问她,“Angel,你爸爸没跟你在一起吗?”
“爸爸昨天去永川出差了。”Angel在电话那头呜咽着,“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Angel你别担心,阿姨很快就到了。你呆在屋里哪里也别去,知道吗?”我挂了电话,立即给急救中心打了个电话,然后拨安然的手机,果然打不通。
“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好吗?我有急事儿。”我焦急地望着车窗外的大雨,额头浸出密密的细汗。
听说Angel的奶奶有高血压,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只见过安奶奶几次,那是个和蔼慈详的老太太,安然的父亲早逝,是母亲独力将他抚养成人,她是一所中学的校长,现在仍住在学校的家属楼里。每到周末的时候,安然都会带Angel去母亲那里团聚,与母亲享受天伦之乐,有时候遇到安然周末没有时间,就由我代他送Angel过去。安然多次劝母亲搬来跟他一起住,都被老太太拒绝了,老太太觉得安然的家离学校太远,不方便她工作。而且她喜欢在校园里转悠,即使是不上班的周末和假日,她也总是呆在学校里不愿离开。也许这已经成了她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只有留在校园里,她才感到幸福。
不知道急救中心的人赶到了没有?我抹了抹汗,再一次催促司机把车开快一点儿,心急火燎。
望着躺在白被单下的安母,只有点滴的声音微微的破除寂静。
幸好抢救及时,否则老太太还真有可能度不过危险期。Angel明天还要上学,我把她送回家,好不容易才哄睡她,然后又急冲冲地赶到了医院。这期间我给安然打了无数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安然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
“骆琳…”他气喘吁吁地冲入病房,“我母亲怎么样了?”
“嘘…”我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小声地道,“小声点儿,别把奶奶吵醒了。你别担心,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他一下子瘫倒在病床边的凳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请到护理员吗?”
“说是明天早上才能替我们安排过来。”我望着他疲惫的神情,轻声道,“你很累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别担心,我在这里守着。”
“哦不,我想留在这里…”他凝望着母亲的睡容,又是伤感又是愧疚,神情很复杂,“骆琳,连累你星期天也不能休假,真的很抱歉。”
“记得给我算加班费。”我淡淡地一笑。
安然一下子笑了,转过头来看我,神情已然松驰下来︰“你这个势利女人…”
我扬了扬眉,毫不在意他的嗔怪︰“你留下来,那我就先回去。Angel明天还要上学,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明天我送她去了学校就过来医院替你。”
他点点头,我转身离开,安然突然在背后叫我︰“骆琳…”
“嗯?”我转过头,他凝望着我的眼楮,深深地看着我,“谢谢你!”
我笑着摇摇头,转过头,大步踏出病房。
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翌日,我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了些材料煲汤,然后不理会Angel的抗议,将她送到学校,再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踏进病房,看到安然伏在他母亲的床边,像是睡着了。老太太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正默默地注视着沉睡中的儿子。
见我进来,老太太微笑着伸出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我微微一笑,了然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病房,将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
“奶奶,您觉得怎么样?”我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压低了声音问她。
“没事了,昨天把你们吓坏了吧?”老太太微笑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唉…老了,不中用了…”
“您可别这样说。”我打开保温壶,微笑着轻声打断她的话,“没准我上了年纪还不如您呢。”
汤的香味飘出来,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惊喜地笑了,“是蕃茄炖排骨啊?骆琳,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的?”
“Angel以前说过你们全家都爱喝这个,您别嫌弃我做得差就好。”我盛出汤来,递到老太太手上,“您当心,别烫着了。”
“怎么会嫌弃呢?”老太太接过碗,喝了一口汤,笑咪咪地看着我,“骆琳,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
“看您说到哪里去了。”我嗔怪地打断老太太的话,玩笑地道,“您要觉得过意不去,叫安然给我涨工资好了。”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表情,“呵呵”地笑了,她放下汤匙,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好啊,叫他把工资全部交给你好不好?”
“奶奶?”我怔了怔,有些顿悟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禁脸涨得通红,“您可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老太太笑咪咪地看着我,“你看,琪琪叫我奶奶,却叫你阿姨呢,你怎么能跟着她叫我奶奶呢?”
我简直没法儿跟这老太太说清楚,又好笑又好气,正尴尬着,安然被吵醒了,“什么味道?好香!”
“你醒了?”老太太转过头看儿子,把汤碗递给他,“骆琳炖了蕃茄排骨汤,你也喝点吧?”
“好啊,我还真饿了。”安然揉了揉脸,接过汤喝了一口,赞道,“就是比外面放了味精的汤好喝。”
“是啊,我是托了你的福,才有这样的好汤喝。”老太太含着暧昧的微笑打趣着,“不知道我是不是一直有这样的福气哟…”
这老太太,还真能扯,我顿时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安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微愠地瞪他一眼,转过头对老太太说,“奶奶,瞧您这话说的,难道你还想留在医院不出去不成?”
“我就是想不进医院也能喝到呀…”这老太太还真来劲了,我赶紧站起来,正想寻个借口溜出病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小庄抱着鲜花和果篮冲了进来,“安妈妈您事吧?早上安然打电话到电视台请假,我听说您进了医院,可把我担心死了…”
安妈妈?我忍住笑,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小庄也算是煞费苦心。见我也在病房,小庄怔了怔︰“骆琳你这么早就来啦?”
“是啊,真是辛苦这孩子了,昨天就是骆琳把我送到医院的,今天又起个大早专程煲了汤送过来。”老太太拉着我的手,无比感激地道,“昨天幸亏有你在啊,要不然我哪里还能见到你们呀…”
“您又来了。”我抽出自己的手,暗地里觉得有些不妙,老太太这些话我怎么总感觉像是故意说给小庄听的?这样的话听到小庄耳里,必定会惹得她不太高兴。果然,小庄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我可真要代安然谢谢你了,骆琳。”
这句话可谓绵里藏针,把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动声色地强调得清清楚楚,小庄果然厉害。我淡淡一笑,突然有了看戏的兴致。只见小庄打开果篮,取出一个只果,转过头对老太太笑道︰“安妈妈,我帮你削一个只果吃。”
“不用了,我还没有喝完汤呢。”老太太摇摇头,转过脸看我,“骆琳,再帮我盛碗汤。”
我看着小庄瞬间阴沉的脸,在心里暗暗叫苦,盛了一碗汤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一口气喝完了,微笑着将空碗递给我︰“骆琳啊,你煲这汤真是好喝,我们安然以后可真是有福气了…”
我简直怀疑这老太太是故意添乱了。人人都能看出,安然的母亲显然不太喜欢小庄,可是,没也理由把我扯进去,作为你对付“敌人”的武器吧?抬眼看了看安然,从小庄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淡淡地微笑着,看他母亲的表演。这该死的?我斜着眼看了看小庄越来越阴沉的脸,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觉得自己还是避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奶奶您不喝汤了吧?我先把碗拿出去洗了…”
“呵呵,好啊,叫安然陪你去洗吧?”老太太不怀好意地笑着,转过头支派儿子,“安然,快去帮骆琳拿碗。”
“不用了奶奶。”我吓了一跳,几乎是从病房里落荒而逃,平时跟这老太太接触得少,没想到她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竟然这么“厉害”。
怪不得人们总说,姜是老的辣,果然是没错。
“跑那么快干嘛?”安然追上我,我听出他话里强忍的笑意。
“你妈妈,是个很‘可怕’的老太太。”我停下来,凝望他的脸,又好气又好笑。
“我妈妈是个诚实的老太太。”他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我的脸有些辣辣的,气结地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走进开水房,“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所以,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安然倚着房门,看我涨得通红的脸,唇角慢慢地扬了起来。
我气急败坏,不再理他,泄愤似地使劲擦着手里的碗,流水在碗里打了个转儿,激溅起白花花的水柱,尽数飞溅到我的身上,我惊叫一声,退后一步,胸前的薄毛衣已经被溅湿一大片。
我又气又急地放下碗,快速地拂去沾在毛衣上的水珠,嘴里低声诅咒着。安然看到我手忙脚乱的狼狈样子,猛地大笑出声,我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你笑什么?不准笑!”
“对不起…我…我…哈哈哈…”安然扶着门框,想严肃一下表情,可是仍是忍不住暴笑出声,“我…呵呵…不是有意的…”
不是才有鬼?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猛地伸手按到正在“哗哗”流水的水龙头上,水流受阻,向四周激溅开来,我将那水柱恶意地对准安然,看着那片失控的水花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去。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恶意地笑着,得意地看到他全身比我湿得更为透彻,安然只怔了一下,立即就反应过来,冲过来掰我的手,企图关上水龙头,我死死地按住,一时之间,流水像失控的乱箭,四处溅射。
女人终究不如男人有力气,纠缠半天,水龙头到底是被他关上了。这下子,两个人的受灾面积更大了,我的脸上挂满了水珠,我想伸手擦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仍被安然捉在手里。我挣扎了一下,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到安然的脸上也湿透了,几滴晶莹的水珠儿挂在他的眉毛和眼睫上,颤悠悠地轻晃着。
“噗哧!”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我猛地低下头笑了,“这下子好了,全成了落汤鸡。”
却没听见安然的笑声,我怔了怔,抬起眼,他的脸上果然没有一丝笑意,只垂着眼睫默默地凝望着我,深邃的黑眸光芒耀眼,仿佛燃着一团火焰。
令人窒息般的沉默像是会尖叫一般,充斥着我的耳膜。我的心一悸,这气氛,太暧昧了,那奇异的沉默令我感到心虚。我顿时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要发生什么了?我的脑子里有些混乱,有些压抑,有些震动,有些不安。我想掩饰,想挣扎,想抽出被他紧紧握着的双手,偏偏他握得死紧,我怎么也挣不开。我舔了舔唇,突然有些胆怯,“安然…”
来不及说完整个句子,他的唇凶猛狂野地压下来,封住了我的唇。恍如身体的重量被骤然抽离,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睁着眼楮傻傻地瞪着他。完了!完了!我控制不了全身的轻颤,昏乱地想。完了!完了!什么完了?…我不知道…也许什么都完了!
“骆琳——”
哪来的蜜蜂在耳边“嗡嗡嗡”?我的头昏乱一片,开水房里怎么会有蜜蜂呢?
安然松开我的唇,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小庄像只狂怒的母狮向我冲过来︰“骆琳!你在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我仍是没有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的“嗡嗡”是小庄的尖叫。
“你…你在戏弄我吗?”小庄暴跳如雷地伸手向我抓来,“你忘了你昨天跟我说的话了吗?你怎么能骗我?”
“你闹什么?”安然猛地抓住小庄的手,将她推开,挺身挡在我身前。我这才清醒过来,看到小庄又悲又愤的脸,顿时理屈词穷,昨儿个才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她的威胁,今天却和她的心上人吻在一起,叫我如何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其实我并无与她争夺恋人之心?
“我闹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们在做什么?”小庄狠狠地瞪着他,“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又与你何干?”安然瞪着她,微怒。
“安然!”小庄的脸色白了一白,眼眶中泛起了眼泪,“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那我就一定要接受吗?”安然皱了皱眉,“我并没有应允你什么。”
“是,是我自作多情,你并没有应允我什么!可是——”小庄潸然泪下,她猛地转过头,瞪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呢?你昨天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不爱安然,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爱安然,你应允过我,不会成为我的威胁,骆琳!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被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抓紧了安然的手臂,安然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抬起头望着小庄,“你别找她麻烦,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吧。”
“有什么不满?我敢有什么不满?”小庄凄然一笑,不顾一切地咆哮,“你们尽可以在一起,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没有好下场。骆琳,我诅咒你,我咒你不得好死。”说完,她掩面飞快地冲出门去。
“小庄…”我想追出去,被安然一把拉住,“别追了,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追上她又能怎么样?”
他的话没错,我顿时泄了气︰“这可怎么办才好?这都怪你,你干嘛吻我…”
我猛地收声,脸上有些辣辣作烧,顿时气馁起来,什么也说不出了,转身想离开,安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双眼灼灼地看着我︰“我可不后悔吻了你。”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小庄。”我心烦意乱,挣脱他的手,“我也是。”
“你不能强迫我接受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安然紧紧地看着我,浓眉迅速聚拢。
“同样,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真的喜欢你!”我冷冷地看着他。
“是…你对小庄信誓旦旦地说不爱我嘛。”他冷嘲地道,猛然再次抓紧我的双臂,唇角微微上扬,“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我的天!这男人疯了!我闭上眼楮,感受他柔软的唇。这个吻与刚才那个暴风骤雨似的吻完全不同,绵长而温柔,充满了感情,像永恒的深海,能埋藏所有的女人。呵,我的老天!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也不过如此,那样的珍视,那样的怜惜,那样的小心翼翼,我的心一颤,再也强硬不起来。
“你还是不能确定么?”良久,感觉安然离开我的唇,“我却再也没有理由放开你。”
就算是确定了,又如何?心中微微苦涩,我睁开眼楮,轻声一叹,“你——迟早都要放开我的。”
安然一怔,“什么意思?”
“别忘了——”我轻轻地低叹,凝进他沧桑的眼,“你还有妻子。”
安然凝望着我,下意识的松开手,他的眼光复杂,他的神情复杂,他的感情也复杂。我看穿了他的矛盾,看穿了他的犹豫,看穿了他的挣扎,呵…看,你现在就已经放开我了,有没有理由,都不能改变什么。
“回去吧,奶奶会担心的。”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大步离开。
回到老太太的病房,护理员已经来了,老太太一看我俩全身都湿了,立即嚷嚷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搞的?全身都湿透了,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赶快回去换衣服,要是你们两个也病倒了可怎么得了,可才真是麻烦了…”
被老太太催促着离开病房,坐上车,我和安然都沉默着。空气沉闷得令人感到窒息,我滑下车窗,一股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安然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我接过,不经意踫到他冰凉的指尖,他猛地捉住我的手指。
我的全身一僵。
“骆琳…”他低唤,那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我并不想对你隐瞒我的过去?如果你想知道…”
“呵不…”我瑟缩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身体自然地抗拒着,往座椅一角缩了缩。波澜不惊的心好难得才得以平静,已经够了呵,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听故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安然再度沉默下来,汽车如箭般射出去。
一片落叶在空中盘旋着,像一只金黄的蝶,缓缓飘落到地上,天地间已是一片深秋的意味,润湿的凉风令人的精神一振,仿佛积压在心中郁闷也会随着淡淡的云和轻轻的风消失无踪。
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刚才激烈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纷乱的思绪却如麻般纠结。刚刚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一幕?换了衣服站在露台上,被这凉爽的秋风吹醒了头脑,这才惊惶起来,我怎么会放任自己到如斯地步?骆琳,你的冷静淡漠到哪里去了?难道…你那滚烫疯狂的热情并非像你所想的那般绝然消失,而是潜伏在你身体的某处,伺机蠢蠢欲动?
手机在兜里响了,我心不在焉地接通电话,却意外地听到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听到的声音︰“琳…”
我怔住。没有震惊,只是意外,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
竟是——明杰!
“是你?”我以为自己会哭,会抓狂,会痛苦。没想到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只掠过淡淡的悲哀。
“我只是…试试运气。”他顿了顿,“我没有去找晨晨,还担心你换了号码。”
“看来我的运气差得很。”我吸了一口烟,讶异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淡漠,对这个我曾经爱得发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