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看书不需要人陪。”武青玦淡淡地道,见少年眼中的神采顿时暗淡下去。李明夙只觉得心底那汪泉水变得有些苦,强笑道:“其实我也想去借书…”
武青玦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图书馆不是青玦的,师兄要借书,不用告诉我。”
他既不是那人,刚刚那番话便是真实的想法了,她虽不至于小气到因为他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认为他不可原谅,不过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观念相差这么大,只怕也难成为朋友,索性保持一些距离,反正他身边不省心的主又多。
如果不是他,那个在迷竹林里吹笛的人,到底是谁呢?武青玦抬眼向前望去,若有所思地望着西苑的方向,西苑尽头,就是一大片竹海,阴雨的天气里,竹林中总笼着一层迷雾。那本是一个宁静清幽的所在,只是每到雨天,竹林里就会传来一阵凄凉悱恻的笛声,笛声哀婉如咽,似含着无尽的哀愁与落寞,令人闻之欲泣。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那个吹奏者,曾有好奇的学生闯入竹海中探寻,却一无所获,寻找的人却一身狼狈泥泞而归,久而久之,便有人传言竹林里闹鬼,那笛音听久了能迷人心魂,于是那地方愈发地宁静和清幽了,便是晴朗的白天,也没有人踏足。武青玦入学不久,也在一个阴雨天听到了那若有似无的笛音,出于好奇和对同好者自然亲近的心理,她也躲着初雪,接近过那片竹林。只是,她的胆子还是不够大,那林子笼着白色的迷雾,五步以外便不可视物,看上去阴气森森,她心里发怵,不敢进去,竹林中的笛音却听得越发清楚,如泣如诉、哀哀欲绝。
那笛音似真能迷人心魂,她只记得自己痴痴立于风中,雨线如丝般绵软,油伞遮不住随风轻飘的雨丝,扑打在她的脸上,却忘了擦一擦,任自己的衣裙和发丝被雨浸湿。是谁在吹笛?他是什么人?他有怎样伤心欲绝的心事?他有怎样深刻的不甘和委屈?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那呜咽的笛音一起轻颤,他有多哀愁,她就有多忧伤,他有多悲苦,她就有多凄怆。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笛歇,初雪寻到她的时候,她已浑身湿透,抚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摇摇欲坠。被这场雨一淋,再加上听那笛声听得精神透支,回去后,竟发起高热,生了一场大病,半月后才好转。
那竹林里的笛音,由此便成为她的心结。自那之后,逢雨天初雪便守她守得紧,决不让她踏足迷竹林的范围,只是那笛音却似有魔力般,即使隔得很远,只要一响起,她总有所觉。她总是情不自禁地猜测那吹奏者的身份,迷竹林在学院范围之内,吹奏者不太可能是外人,学院的学生,虽然都习音律,但并不是人人皆有弹琴奏乐的天赋,这样锁定了一个个目标,又一个一个否决掉,却从来没有把目光锁定在李明夙身上,因为,虽然据传他有超越皇长女之才,琴棋书画又极具天赋,但他身上实在太缺乏那种凄伤悲苦的特质,直到那日,他在她面前仓皇而逃时,他脸上那复杂凄惶的表情,她才猜测,或者他并非没有故事的。
只是她仍然没往深处想,直到刚才听到李明夙弹琴,她随口笑问他会否吹笛时,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那竹林里的人会不会是他?这才借着争辩之机试探,如果他真是那人,如果他并非不钟爱笛,只是因为和用来劝服她同样的理由不得不装出轻视的样子,在听到她的辩护之后,总会有些反应吧?可惜结果仍是令人失望,他不是那个人。
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2008、3、29、00:18
上半章还补了一点。。
外婆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谢谢大家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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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美女不是妖女,不管你是哪路神魔,都不可以将我《金屋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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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 下一页『 提示:本系统支持键盘左右方向键[←][→]翻页 』第18章 微妙转变(上)
要漠视一个小心翼翼地想亲近你的人,并不容易。当武青玦第五次抬头,看到李明夙匆匆忙忙或垂头或转脸地佯装无意的举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合上书,起身走到他面前。之前的确有一丝不悦的,但现在却有些心软,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越挫越强以硬碰硬的个性,但面对别人向自己示弱的时候,却一直不太会处理,想到李明夙其实也算是一片好心,那丝小小的不快也抛到脑后去了,不过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不置一言。李明夙感觉到她小小的身子立于自己面前,顿时一身不自在,抬眼迎上那小人儿清澈了然的目光,一张俊脸渐渐染上粉色。武青玦笑了笑,语气故意作出几分调侃式的轻松:“师兄喜欢在这里看书?青玦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吧?”
“我…”李明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见她转身想走,赶紧起身拉住她,“不,不是的…你留下吧,我走…”
武青玦转头看他,李明夙脸上带着几分黯然,将手里的书递到武青玦手上:“我只是拿本书给你…我,我走了…”
武青玦低头,见那书的封面儿上写着《圣神帝微服私访记》,微微一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抬眼叫住李明夙:“师兄…”
李明夙停下脚步,忐忑不安地转身,见武青玦将那书拿在手上翻了翻,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看着他道:“这是哪儿来的?”关键是,这家伙从哪里找来这些个不着边儿的东西?
李明夙的表情有些微窘:“我最近看到坊间这本书,写得蛮有意思,想你喜欢看书,所以拿来给你…”见武青玦表情越发怪异,顿时尴尬起来,一边懊悔自己的举动实在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青玦不喜欢就丢了吧…”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武青玦失笑,又有些奇怪地道。
传奇女帝武则天的一生,多年来被众多的文人墨客演绎了无数的典故野史,有遵循历史原型的,也有神话虚构的,当然,如这本书一样的“戏说”故事最受老百姓欢迎。据传最初朝廷官员对这类书籍极为紧张,认为有亵渎圣上之嫌,言此风决不可涨,力主镇压,不想圣神帝知道后,反而极感兴趣地让人找了一些这类“戏说”话本来看,官员们将书战战兢兢地呈上去,心惊肉跳地等着女帝勃然大怒,哪知女帝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言“朕一生所为,唯此娱戏百姓之功,可载于史册。”
寥寥数语,彰显了一代明君磊落宽广的胸襟,不仅如此,女帝还颁旨昭告天下,将“不以言罪人”增补进大唐律令之中。于是乎,“戏说”圣神帝的小说话本演义越发如陌上春花般呈燎原之势,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你追我赶地口沫横飞地编起了段子,戏台上的名角儿也“依依呀呀”地不甘人后,生生给圣神大帝莫须有地编造出不少或荒诞或传奇或严肃或浪漫的野史典故来。圣神帝功德无数,在大唐臣民甚至番邦异族眼中本就如神祗一般的存在,被“戏说”故事包裹之后,女帝身上少了几层神圣的光环,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人们纷纷猜测着、想象着、描绘着自己心中的女帝,但她的形象反而更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于世人眼中变得越发神秘莫测起来,而民间“言论自由”之风由最初的追赶潮流,渐渐地倒真融入了世人的观念里。
可惜后来几位女帝继位之后,对圣神帝这条“不以言罪人”的国策执行力度似乎有些不尽如人意,太平公主还稍好一点儿,她的女儿圣武帝却在即位不久就给它加了个“但书”,言“唐律令,非以诽谤之辞恶意中伤人者,不以言罪人”。表面看起来似乎还挺公道的,言论自由也不能乱说话啊,现代法律里不是还有一条诽谤罪吗?只是这条诽谤罪如何来认定,《唐律》却没有具体的参照标准,那这个“但书”里夹杂的水份和猫腻就多了去了,是非黑白仍是“官字两个口”说了算。
所以这些年来,尽管朝廷依然承认圣神帝“不以言罪人”的律令,老百姓也都知道“言论自由”这个口号,但此类“戏说”权贵的话本小说,仍一日日箫条下去,渐至绝迹,只怕暗地里,朝廷没有少下功夫整治。武青玦心中暗叹,只怕这是后来的各位女帝怕自己的形象被“戏说”丑化之故。上位者如圣神帝一般不畏人言的又有多少呢?人在高位上坐久了,有些话就听不进去了,何况只要是个人都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好话,这是人的本性,又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圣神帝的胸怀,一生的是非功过只留下一块无字碑,任由后世评说?
如今也只有“戏说”圣神帝的各种话本小说还能在市面上见到,除了“戏说”她的故事因为版本太多、流传太广,又深入人心、无法销禁之外,只怕这还是朝廷的避嫌之举,欲盖弥彰地表达了更深一层意思,朝廷仍是尊从着圣神帝“大唐不以言罪人”的律令的,民众还是有“言论自由”的。
武青玦之前因为对重生的环境感到疑惑,进而发现这世间种种新风新物皆与圣神帝有关,所以对这个人特别感兴趣,不但看过很多与她有关的正史杂书,这类“戏说”话本也看过一些,却没听闻过这一本,显然这是一本新作。只是这本书的名字取得有趣,令她一下子想到前世那部演得闹热的戏说电视剧,不禁怀疑,这书会不会是又一个穿越者写的?也许看完这本书之后,会找到答案呢,如果真是这样,李明夙就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这样想着,表情也生动了几分,看向李明夙的眼睛闪闪发亮。
李明夙见武青玦的表情不像生恼,微微舒了口气:“我周末在街上看到的,这是新书,又是你一向喜欢的,我想你平日不太有机会出府,大概没那么快看到,所以买下来想带给你的,早上出了那事儿,一时忘了,这会儿才想起。”
他倒真是有心,武青玦心里不是没被触动的,本来刚才已经不恼他了,这会儿听他说这类书是她“一向喜欢的”,心里微微暗讶,难道他知道自己平时在看些什么书?她以为平日偶尔在图书馆看到他偷偷打量她,只是因为正好碰到罢了,难道并非如此?
李明夙见武青玦露出讶异的神情,立即觉出自己失言,顿时变得极不自在,脸色也越发窘迫:“我,我先走了…”
“师兄。”她拉住他的手,见这平日八面玲珑的少年竟然这样不自如不自在,突然觉得他微微羞窘的表情实在是可爱,心莫名地就软了,唇角也不自觉地轻扬,“谢谢。”
李明夙没想到她的态度一下子和善起来,微微一怔之后,喜悦立即溢满胸腔。她的手仍是那样娇小粉嫩,软绵绵胖乎乎的,不过有些冰。他不自觉地就把她的小手包进掌心里,温暖她有些僵硬的小手,轻声道:“你喜欢便好,图书馆坐久了冷,我送你回去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不再抗拒他的好意,乖顺地任其握着自己的手,随他走出去。他的手不大,手指纤长白晰,掌心却很暖,与她冰冷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从前世起,就无力拒绝这种温暖的体温,也许是因为心被冰冷的阴雨浸泡得太久,连血液都被冻得没有了一点儿温度,所以格外渴慕任何形式的暖温。这种灼热的温度令她软弱,却又无法割舍,她的心里涨满了矛盾怔忡的复杂情绪,抬眼看向身旁的少年,他低下头回她一笑,那笑容也是和暖的。
这和暖如磁石一般吸引人,怪不得学院里以武青珞为首的大小女生们整天围着他转,就是男生也无法抗拒这种如沐春风的温暖和煦吧?她之前对他的冷淡,是不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这种危险?对习惯了冰冷的她来讲,能获得一丝温暖固然是好的,只是一旦那温暖抽身而去,被它包裹过的心会不会变得比以前更冷?与其到时候舍不得放手,索性,一开始就不要去追逐。这一刻,武青玦清清楚楚地看明白自己,这一世尽管环境变了、身份变了、模样变了,但其实,她骨子里仍是前世那个胆怯、懦弱、自卑的骆琳。
——2008、4、9、00:27
对不起大家,又是这么久没有更新。
外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重症监护病房,不像前些天只能每天下午探视,现在随时都可以探视,家里人轮流抽空护理。虽然很累,外婆自己也很辛苦,可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感谢所有我能感谢的。
不过我这么久没更新的原因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个,还是由于万恶的工作,实在太忙。我已经记不起正常上班是什么样子了,从上上周到昨天,十几天,天天加班到深夜,最惨的是上上周周末,周五上到晚上就不说了,周六从早上九点加到凌晨四点,周日也是从白天加到凌晨三点,周一从早上一直上到晚上,熬了整个通宵又一直上完周二白天到晚上八点。这几天班加下来,感觉自己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崩溃了一样,脑袋经常神经性抽痛,肩周炎的面积扩大到手臂,天天酸痛,脾气也变得特别暴躁,清明节在家睡了三天,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可是工作却是做完一件立即就接着十件,永远也到不了头。
工作永远都比命长,觉得这样劳心损身伤神的工作,所得和所失相比很是得不偿失,最近真是有什么都不管不顾甩手不干的想法了。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老子要是中了五百万,马上就辞职了”,现在要求降低了,变成“要是中了五十万,我也马上辞职”,泪…
尽量抽空更新,泪,但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似乎无法给出什么具体的保证了,见谅,见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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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她的手,一路无声地往她住的院子行去。见她沉默着,李明夙便也只好沉默着,因为找不到话头,又觉得一说话,便破坏了这一刻静谧安闲的气氛,还不如就这样的好。还未走到院门前,已见初兰和初梅正指挥着皇女府的男仆往院子里搬东西,武青玦微一挑眉,讶道:“初雪这么快便回来了?”
初兰眼尖地看到武青玦,赶紧迎上来:“小姐回来了?初梅快去叫初雪姐姐出来…”
初梅慌慌张张地跑去院子里去了,武青玦疑惑地看了初兰一眼,初兰有些不自在地笑着,看了李明夙一眼,微微福了福:“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这位少爷是…?”
有古怪!平日里这丫头可没这么没分寸。武青玦不动声色,平静地道:“这是临淄郡王世子。”
初兰微微一愕,赶紧行了个礼:“世子有礼。”
“姑娘请起。”李明夙点点头,对武青玦道,“我陪你进去。”
初兰闻言脸色一僵,武青玦看了她一眼,对李明夙笑道:“也不知道初雪都搬了多少东西过来,这院里现下可乱呢,今日就罢了,待改日收拾妥当了,再邀师兄过来小坐可好?”
李明夙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坚持,点点头转身离去。这当儿初雪已经迎出门来,将武青玦迎进院去,院里堆了好几个大箱子,武青玦随意地扫了一眼,打趣道:“初雪,你这是把我的房间都搬空了吧?”
“老爷说小姐会在学院住一段日子,怕你东西不够用,叫奴婢多收拾一些。”初雪勉强地笑了笑。
他终是同意了。虽然并不意外,住到学院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决定,心里仍是有一丝冰凉。武青玦唇角的弧度敛去,淡淡地道:“是吗?老爷还说了什么?”
“老爷让初兰初梅都搬来照顾小姐,还让奴婢每日回府回禀小姐当日都做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初雪见武青玦神情莫测,有些忐忑,“老爷还说小姐差什么东西,就让奴婢回去取,莫要让小姐受委屈…”
“行了。我知道了。”武青玦踏进屋里,淡淡地打断初雪的话,笑了笑,“屋里想必也乱,我去书房呆着。”
“哎,小姐…”初雪脸色的表情有些慌,武青玦还来不及细想,只听初雪急急地道,“小姐,先别,老爷还有东西给小姐,我放您屋里呢。”
见武青玦眼睛一亮,急冲冲跑到屋里,初雪舒了口气,赶紧跟进去,将桌上一个紫缎锦盒取来,递到她手上,“奴婢先出去看着初兰初梅收拾东西,免得她俩毛手毛脚地把东西弄坏了。”
武青玦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坐到罗汉床上,打开锦盒。盒子里躺着一只银制的鼻烟壶,葫芦的造型,小巧玲珑,壶身刻着精巧的吉祥花和富贵鸟。是纪询的随身之物,她从小就喜欢却没有宣之于口的,不曾想,他竟会送给她。是他的无心之举,还是他早就知道她心之所钟?武青玦取出那只小银葫芦,手指轻抚过壶身的雕花,眼中带起一抹欣喜。
这鼻烟壶他常年佩戴着,从未离身,必也是他心喜之物,为什么要送给她?他可曾还说过什么?武青玦抬头见初雪不见屋里,站起身走到门口想唤她进来问问,门刚拉开一条缝,便见初雪慌慌张张地推了一个少女出院门去,那少女垂着头,看不清脸,隐约可听见抽泣之声。初兰和初梅紧张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脸色一变,紧张地道:“小姐…”
初雪听到两人的叫声,急忙掩上院门,转身笑道:“小姐你出来做什么?院子里乱得很…”
“那是谁?”武青玦看着紧闭的门扉,狐疑地道。
“什么是谁?”初雪装着糊涂,见武青玦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没了表情,眼神也深幽得看不出深浅,心中一慌,“小姐…”
“我还算是你的小姐么?”武青玦冷冷一笑,道,“这才刚刚搬出府,便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了,你是欺我年幼还是当我落了魄?初雪,你好得很!”
刚刚想必她就是将那少女藏在书房吧?为了不让她发现,居然用纪询的礼物引开她,初雪自幼服侍她,跟她日夜不离,又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她其实很在意纪询,她不觉得意外,也打赌那丫头不敢歪想,令武青玦觉得意外的,是她居然会利用自己的弱点,这个发现令她格外愤怒。不管初雪出于何种考量,她都完全无法忍受。
“小姐。”初雪赶紧跪到地上,初兰初梅也吓得跟着跪倒,初雪脸色煞白,连声道,“小姐,初雪断然没有这样的欺心之举,初雪的为人,小姐还不知道吗?”
武青玦不说话,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步进房内。她没有吩咐,三个丫鬟没敢起身,仍在院子里直挺挺地跪着。坐到罗汉床上,武青玦抚摸着手里的鼻烟壶,沉默半晌,唤了一声:“九更叔。”
稍顷,九更踏进房内,武青玦轻声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女子是初雪的同乡,在二皇女府当差。”九更顿了一下,似在斟酌字句,“想是受了主子的气,来找初雪诉苦来的。”
“这么点事儿也至于遮遮掩掩?”武青玦不怒反笑,“初雪怕什么?”
九更沉默了。武青玦心里清楚他们其实都认为她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没必要知道,倒不是有心在欺她,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蹙眉:“在二皇女府当差?是服侍青珞的么?”
若是服侍青珞那丫头,怕是要经常受气。九更抬眼看了看她,想到早上在学院门口发生的闹剧,眼中带上一抹冷峻之色:“据说是服侍公子瑁的。”
哦?武青玦怔了一下,武青瑁的侍婢?瞬时也想到今早的事,若有所思地蹙起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武青瑁平日虽然也跋扈,但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狂躁,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莫不是被前两天藏书阁那件事刺激得太重,才这样反常?想到这里,武青玦差点没笑出声,赶紧把手里的鼻烟壶放到锦盒里,努力掩饰住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淡淡地道:“让她们起来吧。”
九更退了出去,三个丫鬟垂着头进来,在墙角站开不敢出声。武青玦看着几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那股气来得快消得更快,抿了抿唇,道:“外面的东西都拾掇完了么?”
“奴婢马上去。”初兰和初梅如释重负,转身就跑出去。武青玦见初雪迟疑地看了自己一眼,心知自己方才说话太重了,她可不像初兰初梅那样没心没肺,心里还悬着呢。她轻咳了一声,道:“把盒子放我床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