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眼看向悬挂在城楼上的萧玉,最后一眼,永远铭刻在心里。玉,我爱你。从今后,便忘了兰儿吧。一扬脖,将黑乎乎浓稠的汤药一滴不剩的喝下,药汁的苦涩泛在口里,不经意间,两颗大大的泪珠从腰间滑落,滴入雨水里,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寻处。闭上眼,,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畔仿佛听见那温润宁和的声音悠悠回响,兰儿,莫忘莫离,莫离莫忘。。。莫忘莫离,莫离莫忘。。。既然相离,不如相忘。。。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姐,小姐。。。”浑浑噩噩间,听到柔软担忧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在耳边,时远时近,虚无缥缈。小姐?是叫我吗?是谁再叫我?思绪在飘散,头好痛,像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在失去,渐渐飘远,再也寻不回来。。。是什么?会让我这么想哭?浑浑噩噩间柳如兰努力摇着头,想把脑子里的痛苦赶走,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那痛楚萦绕着她的脑部,如虫子拼命撕咬着她的末梢神经。“小姐,小姐。。”那呼唤似乎近了些,担忧更听的明显,是谁在叫她?又是谁,这么担心她?努力撑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也看到了半跪在床前一脸担忧,见到柳如兰醒来,马上露出开心笑容的红莲。柳如兰刚想叫红莲莫要担心,不经意间刚踏入房里,面无表情的皇帝,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诧异的看了红莲一眼,“姑娘,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叫我小姐?我是你的什么人?”“小姐你?”红莲刚想说话,看到柳如兰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连忙回头,见到高大霸气的皇帝,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叩见皇上。”傲御天一声不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红莲慌忙站起身,但有的看了柳如兰一眼,侍立在一边。
“爱妃感觉如何?”傲御天说着,伸出手想抚摸柳如兰苍白如纸的脸,柳如兰却飞快躲开他的碰触,傲御天脸色一沉,眸里寒光闪现,柳如兰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脸色,一脸诧异的问,“爱妃?你为什么叫我爱妃?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皇帝吗?我真的是你的妃子吗?”傲御天阴沉的脸色得到缓解,抚摸着柳如兰的脸,僵硬的唇边展露一丝冷淡的笑意,“朕是皇帝,你是朕最宠爱的兰妃,这里是你住的兰苑。”说完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柳如兰光洁如玉的额,柳如兰迷茫的眸飞快闪过一丝厌憎,只那么一瞬间,厌憎消失不见,眸里又换上大片大片的迷茫。见柳如兰迷茫的样子,皇帝阴冷的眸里闪过大片的得意,伸出手将柳如兰拥入怀中,柳如兰愣了愣,挣扎了一下,触到皇帝怀疑的目光,淡淡道:“皇上说我是你的嫔妃,我自己却全无记忆,对这一切还不习惯,请皇上多给我些时间来适应。”
傲御天沉吟片刻,低下头想吻住柳如兰的唇瓣,柳如兰却别过脸去,有些生气的等着他,“皇上,你说我是你的嫔妃,我根本就不知真假,万一不是呢?”傲御天见柳如兰躲避他的吻,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森冷的眸微笑的眯起,“你不记得朕了?不记得你的嫔妃身份了?”柳如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看了看房子的摆设,摇了摇头,“我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了,我如果是你的嫔妃,还一直住在兰苑里,为什么我对这里记忆全无呢?”“你不记得朕不要紧,你可记得萧玉?”“萧玉?”柳如兰的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沉思很久,摇头道:“我不记得了?他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他?”“他是。。。”傲御天走到柳如兰身边,冰冷的手指抬起柳如兰的下巴,眼睛紧盯着柳如兰的双眼,语气冰冷又得意,“他是一个逆贼,一个掳劫朕心爱兰妃的逆贼。”“他掳劫我?他胆子怎么这么大?连皇妃都给掳劫?”柳如兰迎向傲御天质询的眼神,一脸气愤,“这样一个逆贼,皇上一定不能放过他。”“爱妃所言甚是。。。”傲御天脸上露出得逞阴狠的笑容,停留在柳如兰脸上的目光充满质疑,“朕怎么会放过一个这样以下犯上的逆贼呢?爱妃放心,朕已经将他处死,他的死法还很特别,朕把他挂着城楼上,挂了七天七夜,不给水喝,不给食物,也不给他治伤,他就那么一点点死去,他的血一点点流干。。。”柳如兰的脸色当下就沉了下去,迎向皇帝阴狠森寒的目光,有些生气的说:“皇上,他只是掳劫了我而已,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吗?说明他没对我做什么嘛,皇上要处罚他,杀了他就是了,何必折辱人家呢?这样太残忍了。”停了柳如兰的话,傲御天尹沉的脸色得到些许缓解,看了一眼气的胸口轻颤的柳如兰,原来她不是因为自己杀了萧玉而难过,而是因为自己杀萧玉的方式太残忍而气愤。他并没有杀萧玉,只是以此探视柳如兰而已,不过萧玉不死也差不多了,受那么重的内伤,即使有用不完的百花玉清丸也无济于事,冷冷的目光看向因气愤激动而脸色潮红的柳如兰,如今看来,她不只是忘记了皇帝,也完完全全忘了萧玉,忘记了过去,如今的如来,是记忆一片空白,没有过去的女子。
想到这里,傲御天冰冷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朕还有朝着要处理,就不打扰爱妃休息了。”“恭送皇上。”柳如兰只是站着,并不行礼,想到柳如兰失忆,把过去学的宫廷礼也忘得一干二净,皇帝唇边的笑意更甚。看来,她真的忘记一切了,从今天开始,她便是他后宫三千妃嫔中的一个,她,只属于他,只能属于他。傲御天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大步离开兰苑。皇帝一走,柳如兰马上如失去全身力气般瘫坐在贵妃椅上,脸色煞白如纸。“小姐。”红莲慌忙过来搀扶着她,眼泪如珍珠般大颗大颗往下落,“小姐,你昏迷了七天,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不记得红莲?不记得萧玉公子了吗?”柳如兰只是温柔的抚摸着红莲的头发,微笑不语,只是在看向窗外的茫茫月色时,迷茫的眸里会不经意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哀伤和痛楚。“忘了也好,记得那些做什么呢?反正已经入了宫,忘记了也开心,可惜萧玉公子了,听说,公主才把他带回公主府一天,就厌恶了,让人把他带走,好像带回了萧玉公子的老家,叫什么药王谷的。。。”红莲扶着柳如兰,犹自絮絮叨叨说着,全然没发现柳如兰低垂的眸中闪过痛彻心扉的悲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娘娘,这是你最爱喝的碧螺春,刚沏好的,娘娘尝尝?”红莲端了茶盘走入兰心亭,柳如兰收回停留在园中那些早已凋谢的兰花上的目光,接了茶,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红莲,今天是什么日子?”“娘娘,今天是四月二十二。”“四月二十二?”柳如兰喃喃道,眸里大片大片的迷茫和哀伤,“这么快就一个月了。”“是啊,从皇上把娘娘救回来已经一个月了。”红莲盈盈笑着说,把茶盘放在石桌上,轻轻揉着柳如兰的肩。柳如兰失神的望着平静无波的池水,及生长在 湖畔郁郁葱葱的各种名贵兰花,花期已过,兰花早已凋零,“你看,花都谢了。”“娘娘,花谢了,明年再开就是了。”柳如兰只是淡淡应了句,‘是吗?’,就不再言语。红莲见自家主子兴致阑珊的样子,忙道:“娘娘也不必忧怀,皇上近日朝政繁忙,又加上平妃娘娘临产日子越来越近,皇上不招娘娘侍寝,也是常理中的事,娘娘放心,过些日子,皇上一定会招娘娘侍寝的。”这番话红莲说的又心痛又无力,她不知道娘娘在宫外发生了什么,当皇上把娘娘带回来时,娘娘唇边流着乌黑的药汁,昏迷不醒,太医说,娘娘这是有心结,不愿醒来。她日日夜夜守护在娘娘身边,唤着娘娘的名字,终于把娘娘唤醒,可娘娘竟然把一切都忘记了,她隐约觉得皇上对娘娘做了什么,才令娘娘失忆,可她只是个宫女,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一脸迷茫,却无能无力。
柳如兰却像没听见红莲劝慰似的,柳眉微微皱着,倾城倾国的容颜浮上的只有哀愁和悲凉,看着满园落花,轻轻叹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好词。”一声赞叹飘了过来,紧接着,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兰心亭,略有些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随风飘来,“皇嫂真是好才华。”柳如兰望着来人,轻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相反,听到那声‘皇嫂’时,迷蒙的眸里闪过一丝不悦。见柳如兰沉默不语,红莲以为柳如兰失去记忆,不记得这位逍遥王爷,忙附在柳如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这是皇上的胞弟,逍遥王爷。”“哦。”柳如兰淡淡应了声,继续静静的望着满园凋零的兰花。“下去吧。”“是王爷。”红莲应了声,躬身退下,与霸气狂傲的皇帝相比,对这位俊美迷人的逍遥王爷,红莲更安心。红莲走后,柳如兰并没有把停留在凋谢兰花的目光转移到傲御风身上来,傲御风有些失望,又想起什么似的,长长叹息,“看如兰气色不是很好,这几日没休息好吗?”柳如兰依旧沉默不语,双眼迷蒙,似乎没听见傲御风的话,傲御风苦笑一声,“我又忘记你不记得过去的一切了,你连萧玉都忘记了,又怎会记得我?和我唤你的这一声如兰?”柳如兰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闪过一丝悲痛和凄凉,迷茫的眸中也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痛彻心扉的痛楚和刻骨铭心的思念。“在你出事前,我曾问过你的生日,也说过要送你礼物,因着手上,所以没能进宫,今日伤好了,我便急急入宫来,想送你这迟到的生日礼物。”见柳如兰迷茫的表情,傲御风苦笑一声,从跟在身后的宫人手上拿过一个盒子,在柳如兰面前徐徐打开。
柳如兰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眼前一亮,颤抖着手指拿起,声音激动的颤抖,“这不是。。。我的手枪和飞刀夹。。。”“这是上次你和邪王相斗时,我在你身边找到的,我想送还给你,你一定会开心的,果然。。。”傲御风没有说下去,从柳如兰脸上的兴奋和激动可以看出,他这次送礼物送对了,他不知道那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但看到柳如兰如此欣喜,他的心也不由得荡漾起来。那日被皇兄一掌击伤后,他在家里足足养了一个月,才能重新入宫,皇兄那一掌用了八成功力,就将他打成那样,他不敢想象皇兄用了十成功力打萧玉那一掌到底造成了怎样的重伤?从药王谷传来的消息,似乎并不乐观,其实,以他对皇兄的了解,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知道萧玉不死也残废了,皇兄又岂会听任平乐皇妹以厌倦萧玉为名,将他送回药王手中。“如兰。。”“嗯。”柳如兰随口应了声,头也不抬,自顾自把弹夹里的子弹装入枪膛里,有抚摸着飞刀夹里闪着寒光的飞刀,时不时,耍了个帅气的开枪姿势。“如兰,喜欢吗?”“喜欢。”柳如兰不假思索的答道,听到傲御风的声音,才想起自己身处皇宫,做了皇帝的嫔妃,早与过去的一切断绝,即使重新得回手枪和飞刀夹又能如何?她,早已失去了她的自由,早已失去了她笑傲江湖,与爱人相依相守的权利,如今的她,不过是一只被关在黄金做的笼子里,等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玩弄的金丝雀,这飞刀和手枪,又有什么用?翅膀被折断,她早失去了飞翔的能力。见柳如兰骤然沉下的脸,傲御风小心翼翼的探问,“怎么了?如兰,是不是礼物有什么不对?”柳如兰眼里的悲凉飞快闪过,换上的是淡淡的礼貌和疏离,“没什么不对,多谢王爷的礼物,本宫很喜欢。”
柳如兰的礼貌和疏离,如锋利的利刃般狠狠割着傲御风的心,可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摇着手里的纸扇,笑道,“皇嫂喜欢就好,臣弟的努力总算没白费。”看到柳如兰有些不耐的神情,傲御风知趣的告辞。待傲御风走后,柳如兰把手枪和飞刀夹放回盒子里,换来红莲,让她端着,俩人一起出了兰心亭。刚走出兰心亭,就看到一个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园丁似的男子进了兰苑。见柳如兰望着那几个男子出神,红莲轻声道,“娘娘,那是来 兰苑管理兰花的,这园里的各种兰花,都是他们种的。”“哦。”柳如兰淡淡应了声,触到领头的那名精瘦男子惊愕的注视自己的目光,皱了皱眉,那男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便恢复常态,吆喝着手下给兰花松土。“你先下去吧,红莲。”柳如兰淡淡道,红莲虽有些不愿,触到柳如兰冷淡的双眸,还是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你,过来,本宫想问你些兰花的资料。”柳如兰指了指陆喜,陆喜愣了愣,眸里飞快闪过一丝疑惑,脸上很快换上献媚的笑脸,小跑着过来。柳如兰转身往另一边的花丛走去,陆喜亦步亦趋的跟着。随手折下一节兰花枝,淡淡开口,“陆喜,他。。还好吗?”本以为柳如兰会问兰花的习性管理什么的,谁知柳如兰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陆喜惊了片刻,媚笑道,“娘娘问的是谁?”“我既然记得你是陆喜,是子游的人,你说,我问的是谁?”
柳如兰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兰花枝,在不远处的人看来,就像是在问陆喜有关兰花的资料。“娘娘,您没有。。。”陆喜惊的张大嘴巴,柳如兰淡淡的眼神扫过陆喜,陆喜忙压下惊讶,走过来,指着兰花压低声音道,“外人都传言娘娘服下一种叫遗忘草的药,已经忘记了过去。”“那只是表象。”柳如兰说着,俯下身子,打量着陆喜指着的那株兰花。在外人看来,俩人就是在说着兰花的事宜,根本没人怀疑他们在说与兰花完全无关的事。“少爷已经很久没回来打理生意了,从少爷从药王谷传回的消息看,萧玉公子情况很不乐观,好像。。。”“好像什么?”柳如兰一紧张,手下不由自主的用力,兰花禁不住她的骤然发力,夭折了。“好像是。。。”陆喜担心的望了柳如兰一眼,迟迟疑疑,柳如兰恢复冷静,抚摸着那株被她折断的兰花,淡淡的说,“我只吃得住,陆喜,你说吧。”“是,娘娘。”陆喜蹲下身,扶着被柳如兰折断的那株兰花,警惕的眼神暗中扫过四周,见没有注意,才压低声音道,“萧玉公子至今未醒,听药王的口气,萧玉公子可能。。。。”见柳如兰虽然瞬间煞白的脸色,但仍咬紧着红唇没有出声,陆喜才道:“药王说,萧玉公子可能。。。终生不醒。”‘终生不醒。’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柳如兰的头上,让她几乎撑不住倒下,拼命压下要晕厥的冲动,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快走吧。”陆喜也担心再多做停留,会被人看出端倪,忙恭恭敬敬的退下,吆喝着一干手下,收拾工具离开了兰苑。陆喜一走,柳如兰忙唤来红莲,红莲听见柳如兰的叫唤,欣喜的跑了过去,看到柳如兰脸色煞白,忙扶了她,担忧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红莲说着,就要去抚摸柳如兰的额头,柳如兰避开她的碰触,摇了摇头,手指无力的指着房间,红莲反应过来,忙扶她进了房间。一进房间,柳如兰指了指门,红莲忙把门紧紧关上,隔绝外界,柳如兰就再也忍不住胸腔的血气翻涌,一张口,一口血吐在地板上。
“娘娘。。。”红莲惊叫出声,还被被人听到,慌忙捂住嘴巴,奔过来帮柳如兰擦掉唇边的血渍,又小心翼翼的给柳如兰揉着胸口。柳如兰摇了摇头,“我没事,红莲,马上擦干净,别让人发现了。”“是,娘娘。”红莲说完,就端来盆水,擦拭着地板。等到红莲把一切都做好,柳如兰站起身,想往床上躺一会,歇息一下,刚站起身,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昏迷前一瞬间,仿佛看见红莲扔下抹布奔过来的身影,仿佛听见她担忧焦急的呼唤,“娘娘,你怎么了?”娘娘?多么讽刺的字眼啊,娘娘?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抓住自己的手,柳如兰猛的惊醒,条件反射的一掌打在那人胸口上。只听到那人惨叫一声,摔出几步远,见柳如兰迷茫的样子,又慌忙爬起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叩头道:“微臣冒犯了娘娘,微臣该死。。。”“冒犯?”柳如兰这才看清这人是陈太医,原来刚才他是在 给自己把脉,而自己却把他当成冒犯自己的人,见他被自己一掌打的脸色苍白,唇角渗出鲜艳的血丝,不由得有些歉疚,“起来吧。”“多谢娘娘。”陈太医如蒙大赦似的,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柳如兰面前,他似乎被柳如兰一掌打傻了,都忘了此行是来给柳如兰诊治的。
“陈太医,我家娘娘刚才晕倒了,到底是什么病?可有药治?”红莲担心柳如兰的健康,慌不择言。陈太医瞪她一眼,“呸呸呸,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可有药治?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虚体弱而已,凡是。。。”“那太医快给我家娘娘开药吧。”“我没事,红莲,不用开药了。”刚才她只是听了萧玉可能终生不醒的消息,才会受不住吐血晕倒。终生不醒?那不是植物人吗?想到这里,柳如兰的心,犹如万虫钻心般痛楚,玉,难道我用自由换来的竟不是你的生命吗?“娘娘的确没什么大碍,可也要注意,娘娘身怀六甲,身子比一般妃子金贵,今后,万事都要注意些,娘娘的身孕才一个多月,臣马上给娘娘开些安胎药。。。”什么?身怀六甲?陈太医犹自滔滔不绝面有喜色的说着,根本没看见柳如兰和红莲的脸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红莲早已脸色苍白如纸,她日夜服侍柳如兰,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根本没有临幸过娘娘?如今娘娘怀有身孕,那么这孩子就不是皇上的,那么皇上也一定会知道,怎么办?皇上一定会处罚娘娘的,怎么办?红莲早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娘娘失忆了,一定不记得她之前也没服侍过皇上,一定以为这孩子是皇上的,转头看向柳如兰,果如红莲所料,柳如兰脸上的表情欣喜若狂。可是当着陈太医的面,红莲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把陈太医拉到一边,把一根价值连城的七彩宝石金步摇塞到他手里。“你这丫头是做什么?”陈太医虽然推搡着,可声音却不大,看来,他根本就很想手下这根金步摇。“陈太医,请不要告诉皇上娘娘有身孕的事。。。”红莲用力把金步摇塞到陈太医手里,陈太医推辞了几下,暗暗收下,“娘娘有了身孕,这可是太大的喜事,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宠爱娘娘,到时候,说不定。。。”陈太医没有说下去,从他脸上的笑容看,这嫔妃怀了身孕,那是天大的喜事,平美人身孕,如今已封为妃,兰妃娘娘是最受皇上宠爱的贵妃,如今又有了身孕,后位空缺,说不定皇上大喜之下会封娘娘为皇后。
红莲沉吟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忙顺着陈太医的话说到,“就是因为是天大的喜事,我家娘娘才亲自告诉皇上。。。”陈太医老奸巨猾的笑了笑。口里答应着不告诉皇帝,陈太医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如果自己去告诉皇上这个天大的喜事,皇上大喜之下,一定会重赏自己。看着陈太医咕噜咕噜转个不停的小眼睛,柳如兰叹了口气,红莲呀红莲,你千方百计想为我瞒住这件事,可是,这又如何瞒得住呢?姑且不说这陈太医口是心非,就是日益隆起来的肚子也瞒不住。送走陈太医后,红莲看着一脸幸福笑容的柳如兰长吁短叹。柳如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一脸母性的光辉,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受伤身体未愈的缘故,却没想到是因为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这让她欣喜若狂,可是,聪慧如她,又岂会不知这孩子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喉中刺,不除不快,她和玉的第一个孩子,她没有保住,这一个,她一定会倾尽全力保住,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毕竟,这是她和玉的骨血,如果是个男孩,一定会像玉那么温润如玉,俊美温雅,如果是女儿,说不定会像自己。
玉,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求你,快快醒来。温柔的抚摸着小腹,垂下双眸,任由的两颗大大的泪珠滴落,柳如兰暗暗在心中下了个决定,栽赃嫁祸,既然身为,就一定要给皇上诞下子嗣。想到这里,柳如兰微微一笑,对红莲说道,“红莲,去请皇上过来。”“请皇上过来,为什么?”娘娘难道想告诉皇上自己有身孕的事吗?这可怎么办?只要皇上一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怒之下,说不定会杀了娘娘的,即使不杀娘娘,也一定会把娘娘打入冷宫的。“别问为什么,快去吧。”红莲踌躇着不肯去,柳如兰知道她的心思,微微笑道,眸里闪过一丝坚决,“红莲,我身为皇妃,自当为皇上诞下子嗣,只不过,这孩子将来会早产而已。”“早产?”红莲有些诧异,忽而脑子里灵光一闪,“娘娘的意思是说。。。”柳如兰笑而不答,明白过来的红莲忙转身往外走,走大门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欣喜若狂的看着柳如兰,“娘娘,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快去吧。”柳如兰轻轻打断红莲未说完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红莲是想问她是不是根本没有忘记一切。她也以为自己每日服食遗忘草,会忘记一切,可是不知是不是爱太深,情太浓的缘故,遗忘草竟然毫无作用,她清清楚楚记得过去额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装迷茫,以免被皇帝看出端倪。“嗯。”红莲开心的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泪,转身就要往外走。娘娘没失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