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的海外求学,她也有曾一度放弃过自己。身在异国的惶恐,学业的压力,打工的劳累,还有心中犹如恶魔一样的秘密,折磨得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在连续五天失眠之后,她来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伏尔加。高度的酒精迅速游走在血液中,她在恍惚中遗忘了一切,犹如初生。
此后很长一断时间,她染了上酒瘾,沉迷而不可自拔。她越发消瘦,酒瘾发作,让她拿着画笔的手无法镇定,心中有一种念头疯了一样在身体内渴望叫嚣需要那种麻痹的液体。
直到教授发现了她的异常,那个总是温和的胖老头,以她所不曾见过暴怒将她所有的画作当着她的面通通撕碎,纷乱一地的心血被撕得破碎,她还来不及心疼,就被他接下来的一番话震得浑身发抖。
教授的目光透过金丝边眼镜带着冰冷的怒意:“安妮!要么你戒酒好好学画。要么你从这里滚出去,收拾行李,滚出这个学校,回到你来的地方。你如果要寻求解脱,就不应该选择这种堕入地狱的方式!你就算喝酒喝死了,也没有人会可怜,也没有人原谅像你这样的懦夫!”
也许再也没有人能像教授一样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内心。她就是懦夫,远离故土家园,她用逃避来惩罚自己的同时也惩罚着别人。在近乎自虐的自我放逐与流浪中,来逃避心中的不安与愧疚。
她在教授的目光下第一次崩溃哭泣,用教授听不懂的中国话喃喃地诉说她的痛苦。
…
耳边是喧嚣的音乐,带着午夜场的暧|昧气息。放眼看去,红男绿女眼中都带上了迷离的神色,有好几对,紧紧拥在了一起,似再也没有人将他们分开,很缠绵的姿势,哪怕知道天亮会各自东西也好,这一刻犹如誓言。
他看着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看过去似优雅的白天鹅,带着天生的贵气与从容。简单到几乎算是不加修饰的衣裙。让人猜不透她的身份。可是她似乎有着一种淡淡的悲伤,无处不在。即使这么热闹的场合,他依然能感觉到她深深的不快乐。
“快开始了!”他指着舞台让她看。顾夏婉循声抬头,只见小小的舞台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架三角钢琴,四周的灯适时地暗了下来,只有一盏灯打在钢琴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一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站在钢琴旁,浓厚奇异的红妆,像是从异世界而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节目
钢琴声响起,犹如泉声。那女子轻轻吟唱,似是意大利咏叹调。顾夏婉在结结实实愣了一下以后,眼中渐渐闪出浓厚的兴趣。
不能否认,那女子的声线很好,短短一曲咏叹调,让她唱得千回百转。即使和之前喧嚣的背景音乐这般不搭调,但是却自有一种奇异的对比效果。
果然,顾夏婉看见许多客人都静了下来,侧耳聆听。有时候,喧闹太久,会让人麻木,这一曲缠绵悱恻的咏叹调适时地调节了气氛。
“这就是你酒吧名字的由来吗?”她突然侧头过来问,为了不让自己打破这难得的天籁之音,她靠得他极近。
他只觉得一种温热中带着芬芳的气息扫过耳廓,带起一阵酥麻。灯下可以看见她的睫毛很长很密,乌压压地在眼脸上投下两小片青色的阴影。
她其实很美,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惊艳,即使她用温和无害做表相,也能让人在不经意中窥见她内心盛大华美的灵魂。
“…”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顾夏婉疑惑地看向他,却看见他怔忪地看着自己的脸。“怎么了呢?我脸上有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问。
“哦,没什么,在想你果然猜对了。”他低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近,喝得有点快,竟呛着了。
顾夏婉笑了起来。正要说什么,那台上的女人唱完,婷婷袅袅地走过来,她身材极好,走动间,有一种摇曳生姿的感觉。
香风袭来,她已靠了过来,熟稔跟他打招呼:“霍尘,最近都没看到你。”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微撒娇,但是拿捏得却恰到好处。
她眼眸微转,看向顾夏婉,扫了许多亮片的闪光眼角微撇,带着一种骄矜,她笑着问:“这位小姐是谁啊?好像第一次来哦。”
她说完也不等顾夏婉回答,就径直坐在了那男人的身边,很亲密地靠过去。顾夏婉淡淡一笑,往旁边略挪了挪位置,又点了一杯鸡尾酒,开始小口小口地品尝。
不能否认,这里的鸡尾酒的确很正宗,味道也调得很适合她的口味。除却这莫名其妙飞来的干醋,她倒是觉得今晚来得挺值得的。
“还未向你介绍呢,这位是薇薇,是我特地请来驻唱歌手,我,江霍尘。酒吧的老板。”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她郑重地介绍。
顾夏婉抬头,落入一双明亮的眼眸。他的眼神很犀利,似洞穿了她心中所想,却仍然固执地要让自己在她心间留下印象。
他伸出手去,等着她的回答。顾夏婉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似极了一种野兽,强悍中带着一种掠夺的不容抗拒。
“哦,你好,我叫顾夏婉。”她犹豫了一会,终于伸出手去,在他掌心礼貌地握了一下。他却在同一个时刻抓住她的手,极快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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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意外的干醋
他的手掌很宽大温暖,带着粗糙的触感。她还未回过神,他却已经放开,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顾夏婉眼尖地看见一旁叫做薇薇的女人脸色黑了下来,看起来自己似乎,好像不应该在这里。
她冲两人礼貌地笑了笑,就专心地品着酒杯里的酒,那副专注的神态仿佛要在酒杯里盯出一朵花来。
江霍尘看着她鸵鸟样子,唇边逸出一丝笑意。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这个女人那么聪明。
他正皱眉怎么打发走身边越靠越近的薇薇,有个服务生突然走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他猛地站起来,有些诧异:“真的是他?”
“是的,已经在贵宾包厢里了…”服务生小声地回答。顾夏婉听得零碎,似乎有个来头挺大的客人过来。果然江霍尘冲她微微告罪,就匆匆而去。
他一走,身边的压力顿减,顾夏婉松了口气,正打算喝完这杯酒就离开,突然那个薇薇靠了过来,吐气如兰:“顾小姐在哪里高就呢?”
她的靠近,顾夏婉才发现她似一直在注意自己。心里长叹一声:“才刚回国,还在休息中。”
“哦——”薇薇拨了拨自己的长发,似在想什么,突然嫣然一笑:“那顾小姐一定是学识渊博了,那刚才的咏叹调,顾小姐觉得我唱得可以么?”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似打定主意顾夏婉听不懂她唱的什么。却没想到顾夏婉认真想了一会:“改进倒不必,毕竟每个人的嗓音不同,唱都有区别,只是好像薇薇小姐的几个词的发音好像错了。”
她当下就说了几个词,纯正的意大利语,流利异常。她说完,一抬头,发现面前的女人脸色无比怪异。
顾夏婉淡淡垂下眼眸,人不犯己,己不犯人。她的退避,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羞辱。而且还是这样的无妄之醋,更是没必要接着。
“哈,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江霍尘突然又现身开口。薇薇看见他,一肚子的委屈正要找人发泄,忙要靠过去。他不动声色地侧了身,对她笑着说:“薇薇,陪我过去招呼下客人。”
他说完又对顾夏婉说:“顾小姐随意,今天有点忙。改天你过来,我再好好陪你喝一杯。”
他的笑意深深,眉眼都舒展开来,仿佛刚刚碰到了令他十分高兴的事。一旁的薇薇也不好再说什么,扭了纤腰,向VIP包厢走去。
顾夏婉冲他友善点点头,打算这一杯喝完就回去,掏出手机正要看时间,却看见门口走来一群人。
当先一个人高大挺拔,即使在并不明亮的酒吧中,依然能看出他犀利的眉眼,还有顾盼间炯炯的气势。身后还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老板模样的男人们,似乎是他同行应酬的客人。江霍尘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回头招呼,老道得体,热情又不失身份。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如果可以不要爱
心在这一刻停止跳动,她半天才听见自己的胸腔“扑通”一声,空气在同一刻充进了肺部,她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像是一条鱼在畅游中突然被抛向了岸边,然后又费劲全力挣扎地跌进水里。
那一刹很短,似乎又很长。她低了头看着自己的酒杯,手脚冰凉。
她居然又看见了他。这样出奇的几率是该说C城太小,还是她与他的缘分未尽?也许两者都不是。
她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手很抖,几乎撑不住酒杯,被身体遗忘许久对酒精的渴望又在身体内叫嚣。
“小姐,你还需要点什么酒么?”有服务生过来问。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可是双脚像是粘在了地上,挪不得。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一瓶马爹利!”酒拿来,绿茶矿泉水摆了一桌,服务生开始调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炫彩的灯光下闪着迷离的光。
她不明白自己要等待什么,也许因为他在,所以她舍不得离开;也许因为他在,所以她痛苦得无法行走。
烈酒入喉,呛鼻的气息从胃部一路向上,不似鸡尾酒的绵长后劲,直接而热烈。她呛了一口,大声咳嗽。
旁边有男人见状,关心似地来扶她。不怀好意的手在她腰间留连。
她抬起头,冷冷看着那人,吐出一个字:“滚!”水光潋滟的眼底是冰一样肃杀的怒意。撕去温婉的外表,她终于露出冷傲的一面。
那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走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一声。喧嚣的音乐充斥耳边,一杯杯酒下肚,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也记不得。记不得曾经粉红雪白的世界里,他与她是那么美好的一对,所有光辉灿烂的未来只是为而他们准备。记不得,他曾经说过,他要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永远不分开。记不得…
林锦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八年还忘不了你!
酒气渐渐上头,酒精在血液迅速游走,身体仿佛变得轻盈,灵魂脱离了躯体,摆脱了心灵那一道沉重的枷锁。她趴在桌上,终于痛哭失声。
如果早知道爱一个人要那么痛,那么累,八年之久,远走异国,都无法忘怀。仅仅一个侧面而已,就让她伪装的淡定通通破碎,那她宁可一开始就不要爱!
“怎么喝那么多!?”有人在她耳边叹息。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托起。
“我带你走!”她想说不,可是丝毫动弹不了。落入一个温暖中带着香烟味的男人怀抱,很熟悉,很安全。她竭力抬头看是谁,可是意识渐渐模糊,她终于像一只飞过沧海的蝴蝶疲惫而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前。
江霍尘看着怀里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顾夏婉,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怜惜。薇薇走了过来,看到他怀里的女人,脸色一变:“霍尘,林总那些人你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奇异的梦境
“你先去应酬下,我一会就到。”他说着半抱着顾夏婉往外走去,要不是他放心不下过来再看她一眼,像她这般喝醉的单身女人今晚也许就糟糕了。
心中闪过一丝庆幸,他看着怀里的她,素白美丽的面上还隐约看见泪水在眼角,她总是那么悲伤,悲伤得令人心疼。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回头一看,雪白衬衫上,薇薇涂了艳红的长指甲神经质地掐到他的肉中,微微扭曲的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霍尘…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她小心地开口,目光不住地向怀里已经失去清醒意识的顾夏婉。
不能否认,单从外表而论,这是个美丽的女人。一张不施脂粉的素颜都能让像江霍尘这样阅尽春色的男人动心。更何况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在社会上混得久了,薇薇看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江霍尘怀里的女人,虽是棉布裙子,黑色圆领棉T恤,但是有型有款,不用看牌子也能猜得出价格不菲,还有她脖子里的白金项链,若她没有看错,就是Tiffany的经典款。她不相信江霍尘看不出她家中非富即贵。
在欢场中混过好几个年头,她太明白男人,特别是江霍尘。
“薇薇!”江霍尘拧紧了眉头,神色有些不悦:“我的事,你不要管。”他说着干脆将顾夏婉打横抱起,向酒吧一侧的偏门走去。
“江霍尘!”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迸出他的名字。
…
梦,极其怪异的梦,她觉得身轻如燕,仿佛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在一条黑暗的长街上行走,风很冷,从身体中穿过,冰冰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破了个大大的洞,心…没了!
“啊!…”她陡然惊醒,入目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映着深蓝深蓝的天空。她拢了拢被子,心口砰砰地跳,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还在。
额上沁出冷汗,她长吁一口气,正要下床找点水喝,突然,她僵住了。
这,不是她的住所。被子上淡淡的古龙男士香水,还有房间里一股淡淡的烟味,无一不提醒着她。这——是陌生的房间!
这个意识迟钝地撞上她的脑海,她猛地跳下床,一模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还在。她扑向房门。几乎同时,房门打开。
“你醒了?!”有一道醇厚的嗓音适时响起。她惊得倒退几步,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尽,脚一软,不小心跌回床上。
“你…你是谁?!”她浑身紧绷,看着那背光而立的人影。
“顾小姐,你又忘记我了。”他无奈地开口,走进来打开床边的台灯。柔和的橘红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她觉得身上血液又开始流动。是江霍尘。
“是你,江老板。”她长吁一口气,将散在脸颊的长发拨在身后,疲惫地开口:“谢谢你,我该走了。”
她说着要站起来,头一阵眩晕,她又跌坐在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吻
“你确定这么晚了要回去?”他轻笑着解释:“你喝醉了。我又找不到你家,所以只能委屈你暂时在这里,睡一会吧。天也快亮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
“可是…”顾夏婉犹豫地开口:“不好吧?”夜宿在陌生男子的家中,她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也要防范着意外的可能不是么?
昏黄的灯光映出她柔美的面容,她的美是一种渐渐渗入别人心里的一种妖娆,越回想越会印在心里,怎么也挥不去。
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在两次见面的时候都深深地戒备着他。
江霍尘深吸一口气,突然俯下|身,手臂撑上床头,将她圈禁在自己的臂膀中:“顾小姐,你一直不相信我,是么?”虽是问句,但是带着淡淡的冷傲与受伤的自尊。
顾夏婉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吃惊抬头看着他。柔和的灯光中,他的眸光熠熠,面庞上些许岁月的痕迹被柔和,深邃有型的五官,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男性魄力。
“没…不是,你误会了。”她有些心虚地否认,目光闪烁。
江霍尘淡笑了一声,并不戳破她蹩脚的谎言:“我去拿杯水给你。等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家,还有两个小时,你再睡一会。”
不容抗拒的口吻,一时间让她哑然失笑,既然他话都这样说了,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再说,他要是想做什么早就在她醉得失去意识的时候,不必等到现在。
她重新躺回床上,酒精的眩晕在紧张过后又一次重重袭来,她疲惫地闭上眼,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霍尘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闭了眼睛沉沉睡去。放下水杯,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不由摇头轻笑,她刚刚还紧绷得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这时却又睡颜沉沉如可爱的小兔。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不知不觉,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细腻的触觉,雪白的肌肤上看不到一点毛孔,在灯下,几乎还能看见她那隐约的淡蓝血管一直延伸到优雅的脖颈,凛冽漂亮的锁骨…
他突然觉得手变得灼热,着了魔一样不想缩回来,一点一点延伸,本不想这样,却在不知不觉中了她的毒。
床|上的她似感觉到不适,微微嘤咛了一声,呼出一口气。她的气息喷薄在他的面颊,夹杂着女性的清香与酒的甘洌。
他犹豫了一会,慢慢俯下身,印上那片红唇。玫瑰一样的红唇,很软,她的鼻息与他的纠缠,撩拨着他想继续深入。
“锦生…”在辗转间,她梦呓似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他顿时僵住,几乎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放开她。
锦生?难道是今天晚上来“午夜的钢琴”的斯威集团总裁林锦生?她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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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婉拒
白色的尼桑滑进小区大门,天已经亮了,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极耀眼,闪烁着请亮的金光。
顾夏婉下了车,轻声对他说谢谢。江霍尘看了看她微微不自然的脸色,笑了笑:“回家好好休息,以后别喝那么多,也别一个人去。”
顾夏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他突然下车叫住她:“顾小姐,以后能否请你出来喝茶?”她回过头,在早晨的阳光下,他的眼微眯,五官在日光的照耀下能清楚看出一些岁月细碎的纹路。
白色挺括的衬衫,淡青色的棉裤,不高不矮,眉眼俊朗。虽然看似年近中年,但是身材却保持得极好。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深海。顾夏婉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可是…她突然想起那个奇异的噩梦,心掠过一阵钝痛。
顾夏婉低了头,抬起头来,满眼都是笑意,冲他扬了扬手:“以后有空我会去你那喝一杯的。到时候你记得请客就好。”她说完,转身走了。
江霍尘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美身影,微微一笑,开了车绝尘而去。
顾夏婉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江霍尘,并不是个普通的男人。那浑身的气势,还有淡然笃定的姿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虽他看人做事都极平淡而令人不设防,可是,她却有一种危险的直觉,他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闯进她的心里。
而她的心,早就在八年前冰封,更没有任何兴趣与别的男人来一段意外的恋曲。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疲倦地进了电梯。
…
连续好几天,顾夏婉都埋头在家中画画。饿了下楼点煲仔饭吃,顺便买点日用品,好在小区四周生活都很便利,一切过得十分随心惬意。
画廊老板安远晨打电话给她,特地约了几幅画稿,价格公道。几次交谈下来,她觉得他人的确很不错,画得越发用心细致。
交画稿的时候,两人约在一间咖啡厅里喝下午茶。顾夏婉将画稿给他过目。
“不错,这线条明暗都处理得很好。简直跟原画一摸一样。”安远晨十分满意,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
顾夏婉抿嘴一笑,又拿出自己画的几幅画:“安老板看看,这几幅能不能挂在你画廊代售,抽成多少你来开。”这些画放着也是浪费,周芝芝也快要结婚了,她想送份好礼物给她。
安远晨一副副打开来看,诧异地看着她:“这是你这几天画的?”他记得从第一次见到她,不过是她回国的第二天,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礼拜。她的速度,简直可以用令人惊异来形容了。
“是啊。”她歪着头看他:“怎么?画得不好吗?”她笑得温和随意,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带着疑问的神色像是个可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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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闪而过
安远晨被她的表情逗得一乐:“谁说的,我的意思是你画得太快了吧?”他一副副认真仔细地看,处理十分得当的色调,光线的转变,还有那看似凌乱的笔触,却又极奇妙的糅合在一起。十分有力地宣泄出画者的情感,画上颜色冲击带着满满的张力,让人不由怀疑这些画是不是出自面前这个温婉的女人之手。
“这些画都由我们画廊代售吗?”安远晨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来,私心地放在自己身边。
“是啊,我懒得货比三家。”顾夏婉不以为意地道。“再说我相信安老板的为人。”她再笑着加了一句。
安远晨想了想,抿了一口咖啡,这才试探地开口:“顾小姐,要不这样吧,你以后的画都由我们画廊代售好不好?我保证协议佣金都是最优惠的。”
顾夏婉看着他渴望的神色,看来他把自己看成了香饽饽了。想着她哑然失笑:“这个,我自然相信安老板的诚意。”这句话落地,安远晨像是得了什么保证,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喜形于色。
他宝贝似的将顾夏婉带来的画放在自己身边,眼光熠熠。这些画他敢打保票一定能很快买出好价钱,再说画廊得的抽成低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整幅画能卖出的总价,总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