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举高她的手臂,唇压过去,邪恶的牙齿啮咬她手臂内侧脆弱敏感的肌肤。这个凶残的恶魔,即使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却也无法抵抗身体被挑起的***漩涡。
“你这个可怜虫…我为你感到可悲!你…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眼泪!哈…”
汗湿的发丝散乱地垂落地上,她骂着骂着,蓦然感到心力憔悴,无力继续缠斗,头晕眼花中,终于放任自己坠入了深渊。
晚上,吟秋昏沉沉地醒来,发现人已在床上。他的腿交缠着她,大手放在她的腰间,她稍微动一下,他立刻收得更紧,把她困在胸膛里。这个嚣张独霸的男人闭着眼,浓眉紧锁,像是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猛狮。
“你满足了?可以放开了?”吟秋试图挪开他的手。
“你累了,一起睡会。”他的口气很冷漠,但是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出奇异的温柔。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为什么非要逼我生气?”乔靳南收拢手臂。
“你没有女人陪睡会死吗?我说过,是男人就不要做让女人鄙视的事!你…”
他突然将被子掀开,把她横抱起来,迈着大步走向浴室。冷沉的脸色并不好看,
“没错!我是喜欢有女人陪睡,但除了你,我可从没有陪其他女人睡过!”
她陪他,还是他陪她,有区别吗?吟秋的拳头落在他厚实的肩头。
“我也没兴趣抱着一个满身臭汗的女人睡觉!”他似乎生气了,把她扔进宽敞的浴缸,双手撑住缸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虽然我从没为女人洗过澡,但愿意尝试一次,请问需要这位小姐帮忙吗?”
吟秋羞愤地扯过浴巾遮住自己,深深地吸气,一字一字道:
“不需要!请滚!”
“但我愿意免费服务。”乔靳南置若罔闻,打开花洒,将温暖的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泡个澡,你会舒服很多。”他低声道。
“你马上滚出去,我更舒服。”她推开花洒,水花立刻淋了他一身。
他勾起唇:
“原来你想邀我一起洗。”三两下也跳进浴缸,笑笑地凝视着狼狈的她。她实在没力气再掀起新的战争,因为乔靳南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他果真亲自为她洗澡,擦上沐浴露涂抹她身上粉红的肌肤,见她隐忍的憎恨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叹气,心中有种浓重的悲凉。
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影响。
她骂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他愤怒,愤怒过后是不为人知的空虚。他很可怜?自小没有父母,他才不顾一切地努力奋斗,每件事都做到极致,期待得到义父的肯定与赞许。他希望像义父一样,稳固自己的地位,拥有自己的事业和江山,然而这个女人骂进了他的心坎,让他渴望将来荣耀与成就,有人共享!
吟秋微闭着眸子,美丽的眼角透露着疲惫。她的心,何尝不是苦不堪言?没想到这次任务,会一次次面临如此折磨。如今吊坠通讯器落在他手里,虽然除了她的指纹,其他人拿着只不过是块普通的晶石。但若乔靳南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她以后要怎样跟长官联系呢?
收网行动,不能再耽搁,必须速战速决。
“乔靳南,你爱上了我吧?”她突然睁开眼睛,望着他。
乔靳南的动作稍微一顿,喜欢?是,他喜欢她,甚至爱上了她,但是她的心里只有楚寒笙,这种感情教他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不是爱上我,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身边?”她追问,期望能掌握他的弱点,哪怕他的弱点就是她自己,都足够加以利用。
“这叫驯服。”他淡声回答。
她的脸上顿时闪过失望,拿起浴巾包裹着自己,
“你的回答,让我瞧不起自家。乔靳南,你真够狠!”
乔靳南的眼底压抑着一份苦楚,眼前雪白肌肤上的青紫印痕,都是他刚才粗暴的结果。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世上,是她教会他什么叫做“自责与心疼”。他真的不愿意伤害她的,扯过浴巾,擦拭着她乌黑的湿发,动作格外小心。
吟秋冷着脸背过身去,他才开了口,嗓音极其沙哑,奇异地温柔:
“不要动,好吗…”
她僵硬着,不解他温柔的语气是什么意思?粗鲁的暴行才适合他吧!
“不要背对着我…”似乎怕她推开自己,他的下颌顶住她的额头,
“你是无所不能的杜吟秋,你还会害怕面对我吗?”
“我不是害怕你!”
“那就这样子别动,乖乖的,我…不想再伤害到你。”
吟秋忍不住冷嗤,
“乔靳南,你这是在后悔?”
他的手臂紧了一下,眼中闪出她难以言喻的悔意。也许只有那么一丝,但足以表现出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吟秋带着厌恨:
“装模作样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向来就是这么虚伪。一次又一次伤害别人,来满足你的私欲,你难道没问过自己,到底伤害过多少人?你后悔,别人就会原谅你吗?”
乔靳南喉结滚动着,后悔的话,骄傲如他只能深埋心底。
但是,他承认,是她让他学会了停下脚步,花时间和心思去体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她,让他在为名为利为权势不择手段前行时,学会了反省;然而也正是她,让以得到权力地位为终生目标的他,开始了不安的守候,产生了懦弱的渴望——爱情。
薄唇在她的额头印在轻吻,他的嗓音更轻柔低哑了:
“别恨我。”
“不可能!”如果这个回答是把能让他痛苦的利剑,她不在乎多说几遍!
乔靳南苦笑,嗓音几不可闻:
“那就恨吧!”
吟秋的心莫名纠结了起来,咬牙道:
“当然,你这种人只配得到恨!”
晚上,管家做好满桌子饭菜。
吟秋不肯下楼用餐,乔靳南当她还在生气,任由她继续在房间里休息。可他离开时,将她的黑色吊坠顺手放进了口袋,摆明了不再还给她。
她气得将枕头啪地扔在门上,猛然想起天黛保险盒里的磁带,当下顾不得再闹情绪,火速换好衣服下楼。
餐桌旁,乔渊正在询问乔靳南“枪声”的事情。
“对不起,义父,只是手枪走火,让大家受惊了。”
“又跟吟秋吵架了?”
“没有。”
“是你的女人,就得管紧点。如果真喜欢她,花多少心思都值得。”乔渊转向天黛,天黛绝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乔渊轻握她的手,皱眉,
“义父曾经失去的,不希望你也失去一次。”
“谢谢义父,我会用心待她的。”乔靳南刚说完,就看到吟秋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她的视线扫过他,他便稳稳地抓住,用深沉却温柔的目光锁住她。
吟秋被他毫不掩饰的注视盯得心弦一颤,慌忙掩饰地低头。
他为什么那样看她?
为什么假装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实际却只是想驯服她而已…
雨桐飞快站起身,见她没事,可算放了心,
“吟秋,饿了吧?我正想帮你送点吃的上去呢!”
吟秋下楼的目的可不是吃饭,她注意到,天黛没再抱着保险盒,心下一阵高兴。趁着所有人都在客厅,镇定道:
“你们先吃,我突然想起有样东西没找到,可能落在谁的房间了。我先去找找。”
“我帮你。”雨桐一片好心。
吟秋愣了愣:
“不用啦!你先吃,我马上就来。”
乔靳南抿唇望着她,眸光闪过难解的幽光,视线一秒都不曾离开。
天黛的房间很整洁,一眼就看到保险盒放在她的床上。盒子紧锁,或许天黛也没有想到密码,尚未打开过。
吟秋克制住激动,快步上前,滚动密码齿轮。卡擦一声细响,盒子打开了。她迅速将磁带塞入衣服口袋,迟疑地看了日记本一眼,正在犹豫,背后传来乔靳南的话。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心脏瞬间狂跳,她僵硬了一秒,不慌不忙将保险盒盖上,冷然道:
“不关你的事。”
乔靳南的气息来到她身后,轻易拿过她手中的盒子。
(PS:下章预告——乔渊将知道自己曾有个孩子,天黛恢复记忆。)
二十八年的伤 文 / 江菲
“别告诉我,你要找的是它。”精致的老式保险盒,她为何会感兴趣?她最近的言行举止越来越怪异,让他有些疑惑。
“也不是你的东西!”吟秋努力不露出破绽,至少磁带已经到手。
“可你为什么要打开它?”乔靳南眯起眼睛。
“因为…我朋友也曾送给我一个相同的盒子,我以为是我的!想弄清楚而已。”该死的乔靳南,不会真怀疑她了吧?
乔靳南果真不容易打发,又问:
“你知道密码?”
吟秋恼火道:
“没有密码,一按就开了!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哼!懒得理你,我吃饭去!”
一转身,差点抽了口气,只见乔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口。
“乔伯伯…”
“义父?”
乔渊神色凝重,似乎有股隐隐的怒气,朝两人各看一眼,沉声道:
“那是当年我送给黛儿的礼物。”唯一一件礼物,天黛一直视若珍宝,喜欢将她最宝贝的东西锁在里面。她曾告诉他,如果可以先心锁进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然后送给他…
整整一个下午,天黛都抱着盒子不肯松手。他都忍不住好奇,天黛到底在盒子里藏了什么?
“义父,给。”乔靳南恭敬地将盒子转到他手里。
乔渊细细抚摸着盒子精美的花纹,眼角的湿润瞬间将怒气化解,他轻咳一声:
“快三十年了,依然完好无损。”
“乔伯伯…这说明花姐姐很珍惜它。”吟秋难免紧张,万一天黛记得盒子里除了日记还有磁带的话,自己肯定第一时间被他们怀疑。
乔渊没留意她的细微表情,轻轻打开了盒子。
一本老式的日记本,静静躺在里面。
他深沉的黑眸霎时变得锐利,再也难掩激动。
吟秋假装好奇道:
“咦?日记本?莫不是花姐姐写了什么?”
乔渊的手指紧了紧,小心地取出日记。而吟秋知道他此时无暇再关注自己,赶紧趁机抽身。
“乔伯伯慢慢看,我去陪花姐姐吃饭。”
乔靳南对日记的内容不感兴趣,跟着吟秋回到餐厅。
约莫过了几分钟,就见乔渊一阵风似的冲出来,卷到天黛旁边,双手重重地捉住她纤细的肩膀,什么温柔体贴全然忘记了。他很激动,黑眸里冒着熊熊的火焰,明亮、灼热地似要连同天黛一起点燃。
吟秋陡然猜到了,想必是乔渊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唯有最后的内容才可能让他如此失去冷静。
乔靳南放下筷子,不解地望着义父,忍不住拧眉。眼前真是他那位残酷冷情的义父吗?不管日记里写了什么,当蓝天黛死而复生再次出现时,他的义父都不具备再当黑道首领的条件,因为他有了放不下的牵挂,有了致命的弱点。
想到此,乔靳南不禁-看向吟秋。吟秋的冷静和雨桐的惊慌,形成鲜明的对比。今日的义父,会是未来的自己吗?仅仅为一个女人而彻底改变,不在乎会失去整个江山…
被强烈的视线盯迫着,吟秋只好迎上乔靳南的目光。他脸上压抑着一种情绪,狂躁而矛盾,残酷却又有种奇怪的脆弱,眼角微微抽搐,细看之下,激动的表现竟不亚于乔渊。
莫名其妙的乔靳南,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干嘛会有那样的表情?
静静地与他对望,吟秋一时陷入对他的迷茫中,差点忘记餐桌面对乔渊的反应。直到乔渊一声热烈而痛苦的低吼,才将她的思绪陡然拉回。
“黛儿,告诉我,日记里写的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你曾经怀了我的孩子,是吗?是真的吗?那个孩子呢?在哪?孩子现在在哪?”
乔渊连声逼问,每个字犹如炸弹,听得每个人头晕目眩。
“孩子…”天黛似乎只听进这两个字,喃喃地低念,脸色跟纸一样苍白,身体抖动得如同风中落叶。
“是的!你当年怀孕了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说!现在孩子呢?”乔渊的眼睛已经发红,双手掐紧她。
肩膀的疼痛让天黛惊醒,漆黑的双瞳最初焦距涣散,而后一点点集中起来,而后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迸现出恨意,用前所未有的冷静一字一字告诉他:
“孩子——被你亲手杀死了!”
这句话,伴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将四周炸得寂然无声。
乔渊顿时面如死灰,声音全都堵在喉咙里。重逢以来,她从未这样清醒地对他说过话,想不到第一句就将他打入地狱,他浑身发冷,宛如雕塑般僵硬。
管家震惊地捂住嘴巴,唯恐发出不该的惊叫。
雨桐的脸色也失去了血色,不可置信道:
“花姐姐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乔靳南与吟秋对看一眼,她想带天黛先回房休息,却被他轻轻拉住。他默默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义父的事旁人干涉不得。
事实上,他们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因为蓝天黛瞬间爆发了,像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滚滚岩浆喷然四射,那股强大力量来自爱恨的纠结,连她自己都被湮没,谁都无法阻止。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扬手甩出了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瞬间结冰。
乔渊高大的身躯竟被打得后退了一步,脸庞立刻浮现出暗红的指印。他颤声喊道:
“黛儿…”
“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年怀疑我的背叛!”凄楚的泪光浮现在天黛眼底,她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乔渊伸手去扶她,她如碰到洪水猛兽,拼力推开,露出伤心欲绝的笑。
那抹飘忽的笑,不仅狠狠揪紧了乔渊的心,连雨桐、吟秋、乔靳南都为之震撼。
“黛儿…我早已查清楚,你从来没背叛过我,是我误会了你,一切都是阿山搞的鬼!这些年,我不只一次后悔,可是你…”
乔渊正说着,天黛突然冲上一步,再次用尽全力甩了第二个巴掌。
客厅里鸦雀无声,这注定是个狂风暴雨的日子,连同乔靳南在内,都无法预料义父下一瞬会怎么样?
门外吹进了强劲的风,将窗帘吹得不停摇晃,没关紧的门板扑扑作响。管家不敢移动脚步,灰色的眉毛早已紧张得打结。
“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年最后给我的那一枪!”天黛指着乔渊,指尖因愤怒与哀痛而抖得厉害,
“我全心全意跟了你两年,我对你的爱天下人皆知,可是…你不曾给过我一丝感情,甚至因为一个误会而要亲手杀我…好在我命大!山崖边有电视台拍节目,尚未拆走的保护网,否则我就要带着孩子含冤九泉!”
乔渊的迷惑解开了,他感谢那张网,感谢救她的人。他坏事做尽,但二十八年后让他再看到这个女人,是否表示连老天都要给他弥补的机会?
“孩子…当时没了吗?”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乔渊尝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天黛胸口起伏,笑容渐渐扩大,悲哀也更浓烈。她用力地咬牙,迸发着甩出第三个巴掌,手心发麻,心痛似乎也麻木了。
“没错!这一掌是为孩子打的!你从来没想过要一个孩子,你怕孩子成为你的束缚,所以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我的天儿来不及长大,就那样没有了…”
体力渐失,天黛摇晃着扶住桌面,眼神变得混乱。
“天儿…原来,天儿是我的孩子…”乔渊瞬间苍老了十岁,捂住绞痛的胸口。他终于明白,就算子弹穿透心脏,也不如这一个消息来得痛!他极力克制着,每根神经都绷得快要断裂,喃喃问,
“我们的天儿…真的不在了吗?”
“哈哈!你希望他不存在,他当然就永远消失了!”眼泪从她清澈的大眼里滚落,很快湿润了整张脸庞,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猛地转身奔出门去,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追上。
众人还沉浸在她带来的震撼里,客厅里回荡着她凄惨的笑声。
“消失了…我的天儿,都怪妈妈不好…”
门外陡然一道闪电,划亮漆黑的天空,照在她雪白而单薄的身上。雷声阵阵,狂风大作,天气瞬变。她奔跑到院子里,狂笑中眼泪不可截止地流下来。
乔渊如负伤的野兽咆哮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他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地抱住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PS:又一个谜底解开了,乔靳南到底是不是乔渊和天黛的儿子呢?吟秋对靳南,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
如果可以 文 / 江菲
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将他们的身影照得雪白。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淹没…
她哭喊着,捶打着他。
无数声“对不起”之后,他干着嗓子,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了。手臂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终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疯狂到失忆,为什么会舍得连他都一并忘记。他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曾经的无情,带给她怎样巨大的伤痛?
即使雨桐告诉他,天黛因为失去孩子才变得封闭,他当时都怀疑那个孩子是天黛跟别的男人所生…他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伟大,觉得自己不再计较过去就是伟大!他真他妈的就是混蛋!
此时此刻,天黛嘶哑的哭声,跟哗啦啦的雨声混在一起,深深撞击着他的心脏。他将她的脸蛋按进胸膛,雨水顺着冰冷的脸庞滚落,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但是,他们的心,似在油锅里烫过一回,热烫得冒火,活生生要撕裂了开来…
“乔渊,我恨你…今生今世,我不会再原谅你…”这是天黛的最后一句话,她虚弱地就要晕厥过去。
乔靳南抱着她,两人缓缓跪倒在雨里,他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蛋、她冰冷的唇瓣。他那么害怕,那么悔恨,一辈子的骄傲和霸气全再此时消失殆尽。
“黛儿…我知道死一次,也换不回你的原谅;死一百次,恐怕也换不来我们失去的孩子…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求你不要再离开,以后的日子让我好好照顾你。”
天黛的嘴角浮出了一抹怪异的笑,水珠从乌黑的睫毛上滚落,分不清是雨是泪,而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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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站在门边,衣服被风雨打湿,他不断地抹着老泪,叹道:
“老爷,您这一生做什么都是轰轰烈烈,连爱情都这么荡气回肠!比起您来,我这把老骨头真是白活了…”
雨桐在旁边听得真切,想笑,笑不出来,眉头是死紧的。
“管家伯伯,你别感概了,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全都要付出代价的。若是那样,我宁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平淡有什么意思?活到老,还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滋味,你不觉得吗?要爱就要像老爷和天黛小姐那样…”
“管家伯伯!”雨桐不得不打断他,
“你根本不知道花姐姐受过多少委屈和痛苦!”
一老一小,严肃地讨论关于爱情的话题,怎么听怎么怪异。
吟秋倚靠在窗边,狂风吹散她的发丝。乔靳南在她身后,轻轻握住那束柔软的青丝。她意外地没有反对,轻声叹息:
“花姐姐命运颠簸,最幸福的是跟乔伯伯在一起的日子,可最痛苦的却也是那些日子,让她连回忆都不敢…若是我,没有结果的感情,我宁可选择不曾开始过。”
人,终归是一种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当看到身边有人比自己更不幸时,原本承受的痛苦就会莫名减轻。吟秋此刻便是如此,一个小时前,还跟乔靳南闹得水火不容,天崩地裂,这时候却情不自禁与他诉说了心绪。她的经历伤的是身,而天黛身心俱伤。
乔靳南从后面拥住她,深锁双眉,认真地问:
“你在乔家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也会选择忘记吗?”
吟秋挺直了背,轻轻拨开他的手,以沉默的行动作出回答。
答案从来都是肯定的,无容置疑的,她对他自始至终没接受过。可他实在不甘心:
“我知道你恨我,但真的没有一丝值得你回忆的吗?也许有一天,你身边不再有我,会不会想起在这里跟我在一起的日子?”
“不会。”吟秋坚定地转身,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如果有一天,你真正了解了我,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不该值得我回忆。”
是不该!一个暗中潜伏进来执行任务的警察,怎该留恋和回忆在黑道的生活?
闻言,乔靳南俊美的面容浮现出暗淡的阴霾。她没有反唇相讥,嘲讽他的自作多情就不错了,他还期望什么?
吟秋转开了视线,重新看向窗外,流露一丝担心:
“花姐姐在报复乔伯伯,那个天儿并不是胎死腹中,而是半岁左右时,突然莫名失踪,自此后下落不明。要怎样的恨,才会让一个母亲对深爱的男人承认,孩子已经死了…花姐姐太痛,才想让乔伯伯陪她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