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过去是一个谜。
但,并不影响大家对她的关心。
雨桐缓缓半跪到床边,轻握住她纤白的手指,哽咽道: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们都等着你…”
吟秋咬了咬牙,暗道,奶奶,花姐姐,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让那些罪恶的坏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可是,眼前谁能保护她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吟秋蓦然做了个决定,将乔靳南拉出门外,毅然道:
“我要把她们接到乔家一起住。”
乔靳南不假思索地拒绝。
吟秋不放弃道:
“乔伯伯会同意的!”
**
雨桐花了两天时间,处理完奶奶的后事。
花姐姐休养中,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血色,每天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开口就是喃喃哀悼她心爱的花。
寒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医院照顾她们,对此,雨桐十分感谢。大约乔靳南使了手段,让记者们不敢再来医院***扰,这里得到了该有的平静。只是,半夜时,雨桐仍然受到了另一伙不明人物的恐吓,逼迫她,让她提出对侨城集团的质疑。
真相扑簌迷离,雨桐没了头绪,好在寒笙能陪她说说话。
“楚大哥,怪不得吟秋那么信任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她跟你说,很信任我吗?”寒笙的心加速跳动了几下。
“嗯。”雨桐轻轻点头,注视着他,
“可是吟秋会嫁进乔家,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我会尽力阻止。当然,如果她希望我那样做的话!”寒笙笑了笑,眼底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你呢?真相信火灾跟乔靳南无关?”
雨桐皱眉:
“说实话,我直觉上信任他,他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尤其是昨晚恐吓我的人,分明想陷害乔家。”
“不会有事的。”寒笙勾起唇角,淡淡地安慰。他清楚,第一次前来的是金长安的人;第二次是余坤的安排。
两人开始沉默,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医院的门口,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每天这个时刻,他对吟秋的等待,就如同她盼望着乔靳南出现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乔靳南拦住吟秋的肩膀一起走来。那种占有式的宣告,不允许任何男人窥窃的霸道,他用亲密的姿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在楚寒笙面前。
寒笙眼底嫉妒的怒火越多,乔靳南就越得意。
吟秋不敢多看寒笙,唯恐牵扯越多,伤害越多。压抑着复杂的情感,她只与寒笙深深对了一眼,跑过去拉住雨桐的手。
今天,是来接她和花姐姐的,没人知道乔渊怎会答应两个陌生的女人入住乔家,但管家再一次强烈地预感到——此后的乔家,可能会上演更多的惊心动魄!
**
傍晚,夕阳的余光斜映在宅子的青瓦白墙上。
山林苍翠,清风微澜,目之所极均是美丽与幽静。
乔渊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冷酷的面庞如冰冷的大理石,唯有黑色瞳孔里隐隐跳跃的光亮,才可猜出他内心的丝丝波动。他从不为女人多浪费丝毫感情,然而电视上惊鸿一瞥的人影,让他死寂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他极力按捺住想去医院调查的冲动。因为强大如他,也有害怕的事…他害怕再一次失望!
可吟秋再三向他请求,向他描述花姐姐的模样时,他不记得自己的心脏多久没那样剧烈跳动,难以抗拒地答应了让她们住进来。
一抹夜色投进他的眸底深处,雕刻般的面庞不再冷酷,反而添上了几许孤寂与落寞。
楼下。雕花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汽车驶进花园里。
车上先后走下几个人。
乔渊骤然眯起眼,盯住一抹雪白纤柔的身影,呼吸瞬间快要停止。强烈的头晕眩过来,他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慌忙撑住栏杆。
该死的!
像!太像了!
“黛儿…”轻呼声喃喃地出口,他怀疑这只是梦境,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某菲PS:其实偶蛮喜欢乔渊跟蓝天黛这一对的!嘿。)
震动 文 / 江菲
花园里,雨桐扶着花姐姐,望着宽阔豪华的住宅,克制不住紧张。她忽然看到站在三楼阳台的乔渊,很显然的,从她们下车的那一刻,他就在端详着每个人。
其实,他的眼神并不严厉,只是冷静而深沉,但雨桐第一次见到这等气势非凡的大人物,心跳不自觉加快,背上冒出了冷汗。
乔家大老板,外界众说纷纭,神龙见首不见尾,掌控整个东江三省的黑道头目——浑然的霸气中透出难以模拟的尊贵,岁月刻下的痕迹,反让他多了成熟的男性魅力。
不用说,乔靳南的威严与气势,就是传承于他的义父吧!
雨桐慌忙垂下视线,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要住进乔家的宅子吗?
吟秋也抬眼望去,露出笑容,朝乔渊挥挥手:
“乔伯伯,我把客人接来啦!”
然而花姐姐,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围的人和事仿佛都跟她无关。她定定地站着,清冷夜风吹起乌黑极腰的长发,裙摆飞扬。顺着吟秋的动作,她也看向三楼,只是,神色那么平静淡然,对那个挺拔而威严的男人视若无睹,仅仅扫过一眼而已,就挪开了眸子。
花园里盛开着各种菊花,绚丽绽放,竞相争艳,都是管家的功劳。
这时候,花姐姐美丽的水眸才有丝波动,快步在花盆前俯身,手指想碰触花儿,但飞快收了回来,失望地摇摇头: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吟秋和雨桐才懂,就连乔靳南都在旁边皱眉。
乔渊将花姐姐的表情细细捕捉,她看去那么年轻,少女的体态,沉静的容颜,眉心间有抹让人心疼的忧郁。
短暂的一秒对视,瞬间将他的心跌落冰冷的谷底,炸得粉碎。
不是他的黛儿…
当年,她与他百般恩爱,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就连被黑道的死对头抓去,折磨到奄奄一息,也坚定无悔,没有一丝怨言。她美丽的眼睛总是盛满了温柔,毫不掩饰的爱意,任何人见了都会感动。
而他,却因为她的一次出卖,亲自拿枪对准她的眉心,那样的时刻,她依然柔柔地问他一句“你真心爱过我么”…
深谷悬崖,她选择跳下去,柔弱如她,怎么可能存活?
乔渊死死盯着花园里的白衣女子,努力将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他舍不得眨眼,生怕眼前是一种幻觉,她跟天黛一样美得让人屏息,发似墨染、眸如清泉,属于天黛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顷刻间,二十八年前都不曾体会过的强烈感情,如火山爆发,灼伤了他的心脏,震得他难以呼吸,胸口闷痛…
什么叫爱?
过去,她娇嗔地让他说山盟海誓时,他觉得庸俗而可笑,从未理解过誓言里字字句句的涵义。于是,上天不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黛儿,黛儿…
如果是你,抬头看我一眼,请你…抬头看我一眼!
终于,乔渊抿紧微微颤抖的薄唇,捂住透不过气的胸口,僵硬地转身。
而花园里的女子,始终没有抬头,压根不知道有个男人正为自己而激动痛苦。
乔靳南将义父的反应也看在眼里,闪过疑惑。再一想,义父绝不可能认识她们,大概是打心底并不喜欢有女人踏入这里吧!
“管家伯伯,准备好晚餐没?我来介绍一下两位美女,她是雨桐,这位是花姐姐。”进了客厅,吟秋把管家拉过来,
“雨桐,花姐姐,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手艺堪比国际大厨的管家伯伯。”
雨桐礼貌地问候:
“管家伯伯好,给您添麻烦了。”
花姐姐冷淡的视线越过他,仿佛没有听到,而是缓步走向客厅的楼梯旁。那道墙上挂着一幅简单的抽象画,白色底板,看似凌乱的黑色线条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蹙紧细致的黛眉,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
“那幅画有什么特别吗?”吟秋好奇,自己每天上下楼梯,都没怎么留意。
“那是义父最喜欢的画。”乔靳南有抹沉思。
不过,花姐姐慢慢转身,神色依然平静如水,那幅画并未带给她任何情绪。走到雨桐面前,她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我饿了。”
“管家伯伯,菜都做好了没?”吟秋立刻问。
“噢!好了…好了!”管家回过神来,从花姐姐进门起,他就忘记了眨眼。当年没见过当年的蓝天黛,但他也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比吟秋描述的更为清丽脱俗,简直像从幻境里走出来的。此刻听她突然说“我饿了”,他才确定她跟大家一样,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于是赶紧跑进厨房。
“雨桐,你和花姐姐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由于乔靳南的干涉,吟秋只能将一楼的客房留给她们,就住在管家的隔壁。而二楼和三楼分别为主人房,她们没资格上去。
乔靳南默默注视吟秋,拉住她的胳膊,沉声叮嘱:
“她们不准上三楼,没有义父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
雨桐咬咬唇:
“请放心,我和花姐姐不会乱走动。等过几天,我们找到了新房子,就马上搬走。”
吟秋轻轻拉开他,正色道:
“我也希望你对雨桐和花姐姐尊重一点,就算你是这里的少爷,但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是乔伯伯亲口答应的。”
乔靳南抿紧嘴角,看了雨桐一眼,转身上楼。
**
书房门口,轻叩三声。
“进来。”乔渊沙哑的嗓音透着一股疲惫。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幽暗,他正坐在书桌后,电脑屏幕的光线落在严峻的脸上,他闭了闭眼,听到脚步声走近。
“义父,不舒服吗?”乔靳南直皱眉,他的关心从来不假,虽然一心想得到义父的江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冷血的义父从没给过他真正的温暖,但他依然尊敬他、爱戴他。
手指碰到电灯开关,乔渊阻止道:
“别开灯。”
乔靳南赶紧走过去:
“是不是又头痛了?”
他摆摆手,眼底迸发着灼亮:
“代我去招待客人,吟秋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我会的。”
“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义父…”
“想说什么?”
乔靳南想了想,决定弄明白,
“义父,宅子里不允许女人进来,这是您亲自立的规矩。您让吟秋入住,我懂,但是顾雨桐和那个奇怪的女人也住进来,甚至连底细都没有查过,我不能理解。”
“那个女人…很奇怪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乔渊反问回去。
“是有点奇怪,据说年纪轻轻死了丈夫,是个寡妇。”这是吟秋告诉他的,暂时来不及证实,不过义父的反应似乎更奇怪。
“咳…”乔渊搁在膝盖的手指一根根屈起,庞大的身躯显得僵硬。
“义父,记得吃药,不舒服的话早点休息。”乔靳南注视着他瞬间苍白的脸,无法不担心。
“靳南。”乔渊忽然叫住他,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感情。
“是,义父。”乔靳南情不自禁蹲下身去,望着自己最崇敬的义父。
“如果有一天…吟秋背叛你、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做?”
闻言,乔靳南的心狠狠一震,仿佛被人揪住,硬生生地疼了一下。他咬咬牙根:
“我不会放过她!”
乔渊的目光凌厉而深刻,定定盯着他,过了几秒却低笑起来:
“你虽非我亲生骨肉,性子却像极了我…”
今天的义父太反常,乔靳南注视着他不曾有过的笑容,意外地察觉出一丝说不出的悲凉。
“义父,我一直将您当亲生父亲。”
“嗯,我知道。”乔渊拍拍他的手背,点点头,
“若是吟秋有朝一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要冲动地急于惩罚,而要先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舍得永远失去他吗?”
“义父…”幽暗的房间里,他第一次感觉到可以跟义父如此接近。
“好了,我有点累,你先下去吧!”乔渊闭上深沉的双眸。
乔靳南走出房间,脑海里回荡着义父莫名的话语,轻轻皱眉。但内心深处,有一条涓涓细流正带着难以言喻的暖意,无声地开始流淌。
吟秋会背叛吗?她好像爱上了楚寒笙,那么,她真可能为了其他男人而背叛自己?
回到客厅,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惊得雨桐端坐在餐桌旁,忐忑不安。
“乔伯伯不下来用餐吗?”吟秋无视他的表情。
“嗯。”他冷哼,挨着她坐下。
“噢…管家伯伯,记得帮乔伯伯留一份。雨桐,花姐姐,我们吃吧!”吟秋悄悄松口气,暗想如果乔靳南也不在,气氛会更好!
你不是你 文 / 江菲
夜色越来越深,乔渊仿若一尊雕塑,维持着靳南离开时的姿势。
花姐姐会是他的天黛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是的话最好,他早接受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不能因为一个相似的女人,而乱了他的心神。
他该想的在城西早日建成别墅,以后搬迁到那里休养身体。
他该命令余坤马上交出皇后血玺,再敢拖延就杀无赦!
他该再精心策划一场轰轰烈烈的争夺游戏,让东南亚的主要走私团伙,全部服从自己…
这么多的伟大计划,都等着去实施,怎能为一个死去的女人伤神?
可是…
乔渊的脑袋里却反复浮现出天黛的音容笑貌。每次雄心壮志扩展江山时,她都会用不自量力的话语劝导他,而如今思及此,他只觉心中抽痛,因为就算现在跟上天请求,她也不可能出现,不可能再跟他说半句了。
“黛儿…”巨大的失落感似阴影般无法控制地罩住他,令他无处可逃。
都过去二十八年,不要再想了!早该放弃了!楼下的女人不是她,不是!
虽然尽力说服自己,乔渊还是控制不住想起天黛执着深情的眼神。她放弃得太决绝,忆起那一串泪,那绝望哀戚的表情,他就觉胸口憋得慌,不得不大大地吸了口气,以缓解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
“我终是太傻了…以为曾经的山盟海誓是真的,以为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一丝感情,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她凄楚的声音回荡着。
“啊…!”他一拳打在书桌上,电脑的键盘砰地甩落。
深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射出不知是忿恨、还是恼怒,或者是受伤的慑人光芒。原来他那么爱她,原来像他这么狠心绝情又有毅力的男人,也有做不到的事、忘不了的人。
原来,时间并不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他以前未刻意留意的点点滴滴,清晰得如同昨日,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深刻。而一旦跟她相关的人和事出现,就会刺激着他的神经,比拿枪对准他的脑袋还要残忍一百倍!
她的影子比她本人霸道难缠,丝毫也不放松对他心灵的钳制。
她那么温婉柔弱,可一旦决定离开,却是永远!
压不住心底沉重的伤痛,乔渊捂住胸口站起来,转身走进阳台。
**
已是深夜,园子里幽静无比,两盏路灯的光线自树枝间透出来,照在纤细的白色身影上。
乔渊的注意力不可抵挡地全被吸引了过去,一瞬不瞬,直到眼角微微发热,他才用力眨动干涩的眼睛,控制不住下了楼。
雨桐这几日精力耗费太多,即使到了这陌生到让人惶恐的环境,也很快睡去。花姐姐便趁着这机会,无声无息地来到园子里。
她甚至忘记了披上外套,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蹲在草地旁,用柔嫩的手指扒着泥土,最珍爱的向阳花种子用纸包着,放在旁边的石板地上。
夜寒露重,手指冰冷而僵硬,沾满了泥土,但她丝毫不在乎,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每次刨土都做得认真而专注。
脸蛋被长发覆盖,白色的身影格外娇小,偶尔传出一声轻咳,直到黑色的高大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线,她才皱着眉抬头。
那一瞬,乔渊如受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不能动弹。
咫尺之遥,记忆中完全一样的精致五官,连每根睫毛都莫名熟悉。他深情的黑眸紧攫住这个柔弱女子,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是她么?是今生都放不下的女人么?
她的纤瘦,她的憔悴,还有她忧郁的眉眼,告诉他,她就是自己的黛儿,提醒着他不是错认。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拥有这份勾动他心的楚楚韵致?
黛儿?
黛儿!
无法言喻的激动似巨浪般冲击着他早已腐朽的心墙,令他无法自恃。只是——
她平静冷淡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她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轻声问话,毁灭了他傲人的自制。
她说:
“你是谁?为什么挡着我的光?”
“黛儿!”乔渊哑声怒喝,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那清冷的眸子终于多了丝波动,正当他为此而心跳加速时,她却又淡然自若地往旁边挪了挪,没理会他用整颗心喊出来的名字,继续低头刨土,仿佛他完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样的漠然与冷静,像一把利刃猛插进他胸口,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无法自她身上挪开。
忽然,她的指尖碰到了小石头,传出疼痛,小手不由自主缩了一下。
他立刻蹲下去,抓起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天黛,他都看不下去!
花姐姐甩开他的掌握,低头,不放弃地挖坑。她要重新种植向阳花,要种好多好多,一个园子满满的都是。在天儿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不会说话,他看到屋前的泥土里,有一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小花,便兴奋地拍着手,小嘴蠕动,嫩嫩地喊着“妈妈…”
那是孩子第一次喊“妈妈”,那是她历经生死磨难后,第一次感受到幸福和希望…
于是,她发誓要在院子里种很多很多漂亮的花,让那天的回忆永远留住。
“别挖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乔渊粗嘎的低吼声,在夜色里震动人心。
他挡住光线,真讨厌!花姐姐索性换了个方向,背过身子不屈不挠地刨下一个坑。
“该死!”乔渊难以忍受这样的冷漠与无视,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呢?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就会专注追随他的女人呢?
他猛地提起她的身子,克制不住摇晃了几下,咬牙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蓝天黛?是不是我的黛儿?是不是她…你到底是不是?”
花姐姐忽然被吓住了,惊慌失措地张大眼,被迫望进他几欲发狂的眸底。
“说话啊!该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她?你回答我!”他脸色骇人,双手用力地将她紧锢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你就是我的黛儿,你没死是不是?”
“放开…”
“休想!一辈子都不放!”沙哑的声音仿似警告,可花姐姐却丝毫感觉不到其中令人心碎的痛楚。
他想确定这抹影子的真实存在,想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心中的爱人?灼热的唇霸道地覆盖住她的小嘴,她蓦然睁大了双眸,世界在转瞬间,骤然静止了似的。
浓烈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铺天盖地般席卷她的知觉。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形成坚固的堡垒,不允许她逃脱,唇舌逐渐变得贪婪,不可控制地吻得更急、更深。
她开始挣扎,带着几分柔弱的哭音。
“痛…”
闻言,乔渊猛地定住动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放开她,但怀抱怎么都不愿松开。属于她的芬芳气息,独一无二的甜美,再过十年、百年,他都不会错认!
狂喜的泪水,猝不及防地冲出他干涩的眼窝。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只为怀中的女子。
是黛儿!
亲吻的滋味深植在心中,一如往昔。
这些年,他很多次想她时,会忍不住找来其他相似的女子。然而,她们都不是她,让他连亲近的欲望都没有。
“我痛…”花姐姐皱眉,用力推着这个野蛮的男人。
他一根一根松开手指。她身子软软地往下坠,双腿似乎无力支撑一样,整张脸蛋都是恐惧。
“你…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在恨我对不对?你在恨我…”乔渊也哽咽地说不下去,心脏紧缩抽动。
何曾几时,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如此害怕到疯狂?
花姐姐睁大迷茫的双眼,水光楚楚,而后突然对着他的手臂用力咬下去。他略一松手,她便回落到地上。她喘息着,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肩膀,重新蹲下。此时此刻,天崩地裂都没关系,刨土挖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无论谁也阻止不了。
乔渊怔住了!站在旁边,痛楚地闭上眼,原本激动到快要蹦出胸腔的心因她的冷漠而急剧降落,落至黑暗无光的炼狱中。
到底是不是黛儿?!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才能装得如此淡定?好似陌生人一般,连眼神都能伪装?
逝去的心碎 文 / 江菲
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可眼前是魂牵梦萦的身影,真实到触手可及,脑海里盘旋的全是她的名字。火热的心脏就快要爆炸…
没有他的打扰,渐渐地,花姐姐忘记了周围的存在,用纤细的手指挖了两个坑,小心地将花种子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