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分钟,历经一场生死。
“嘟…嘟…”一阵阵紧急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人们不约而同松口气,欢欣起来。
“消防车来了!救护车来了!”消防队员们快速有序地下车,百米冲刺到火海旁,竖起手中长长的水管,一条条雪白的水柱便射向火海之中。而医护人员也毫不耽搁,将剧烈咳嗽的老人抬上车。
“奶奶,奶奶…医生,赶紧救救我奶奶!”奶奶的脸色为何如此灰暗?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让不祥的预感涌上雨桐的心。她颤抖着抱紧奶奶,焦灼呼喊。
这边正在抢救,那边的大火中突然冲出来了两团身影,很快人们发现那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背上背着昏迷的花姐姐,一个怀里抱着眉心紧拧的吟秋。
“他们出来了!”
“应该没被烧伤吧…”大家紧张地议论。
“花姐姐…吟秋!”雨桐抹去泪水,嘶哑地大声喊。
“我没事…”吟秋朝她摆手,顺势要推开乔靳南,但他的双臂十分坚定,稳稳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她只好开口:
“乔靳南,让我下来,我要去看看雨桐…咳咳…”一句话没完,咳嗽起来。
乔靳南的神色阴郁到极点,冷冷盯住她的眼睛。火光映着美丽的瞳孔,看上去柔弱而动人,他却忍不住厉声训斥: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自身难保还去多管闲事!”
“咳咳…我也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吟秋在他臂弯里挣扎。
身后,两道复杂的视线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她对上寒笙的眼,心狠狠一揪,张张嘴,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寒笙白色的衬衣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衣袖被大火烧掉一块,浓烟熏得他眼睛发干,但仍就一瞬不瞬深深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担忧。
他抱着花姐姐,快步走向医护车。
然而就在同时,雨桐悲痛的哭声喊出:
“奶奶!奶奶…”原来,奶奶因吸入了太多浓烟,刚才一口气没喘上来,忽然停止了呼吸。
“放下!”吟秋再也不能忍受,对着乔靳南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他稍微松手,她立刻跳到地上,冲到救护车。奶奶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雨桐抽泣着,轻轻摇晃着她。吟秋将手指探向老人的鼻息,泪水弥漫了眼窝。
两分钟后,医护人员正式宣告抢救无效。
“奶奶…”雨桐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悲戚哭喊,扑倒在奶奶身上。
乔靳南也从未见过吟秋伤痛的模样,他的印象里,她总是勇敢冷静的。而此刻,她紧握着拳头,极力克制着颤抖,虚弱得仿佛随时要晕厥倒地。
“跟我回家!”他阴沉着眼,扶住她纤细的肩膀。
“回什么家!没看到奶奶她…她走了吗?”吟秋使劲大吼,只觉胸口有股气血翻腾,全身力气被抽完般,身子轻晃了几下。好多种强烈的情绪,全都交叉碰撞,变成一股飓风席卷她。她完全能理解雨桐的伤痛,当年,爸爸正是这样,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面前,从此留她一个人,必须在孤独和坚强中努力活下去。
那种失去亲人的疼痛骤然席卷了她的身心,泪水夺眶而出。
“是你…一定是你!”她睁大朦胧的双眼,猛地捶向乔靳南,愤怒而激动,
“是你让人放的火是不是?是你想逼迫雨桐和奶奶搬家,才用这样阴毒的方法干她们,是不是?是不是?”
“冷静点!”不少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乔靳南下颌的一束肌肉隐隐抽动,从后面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他贴住她的耳朵,低声警告:
“给人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乔靳南,你等着…咳咳…我一定会找到足够的证据,我要亲手抓到你…”差点将警察身份透露,吟秋拉回一丝理智,补充了一句,
“抓到你交给乔伯伯,让他教训你!”
乔靳南幽寒的眸光闪动,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想都好,但是现在给我闭嘴!医生!马上给这个女人看看有没有伤到哪!”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命令着吼出来。
医护人员缩了缩脖子,在那森寒的逼迫下,不得不暂时放开花姐姐。
“我没事…先照顾花姐姐!”吟秋冲到担架旁,眼泪再次滚落。
“咳咳…”花姐姐突然幽幽醒转,那模样美丽而狼狈。乌黑的长发被火烧掉大半,脸上粘着烟熏的痕迹,但手里仍然捏着几株烧得乌黑的花枝。
寒笙情不自禁走上前,自然流露出关切。乔靳南也是一样,和寒笙站在几步之遥,表情如出一辙,似在担心,又好似松了口气。他们飞快对看一眼,恩怨情仇霎时化为薄刃锐利地交锋。
“天儿…”花姐姐看着眼前两个年轻的男人,涣散中又有些清醒。她伸出颤抖的手,仿佛不知道该找谁,只好哭泣道,
“花…花都被烧死了…”
“花死了就死了,留住性命才最重要!”乔靳南只觉得她眼角的泪水分外刺眼,便寒着脸残忍地夺过她攥紧的花枝,用力扔在地上。
“我的花…我的!”花姐姐挣扎着起身,但立刻被人按压下去。
“花没了可以再种。”寒笙倾身上前,温和地回答。说真的,他被她的美貌所震撼,水一样的女人,对她所珍惜的一切却用着生命在珍惜。
“是啊!花姐姐,花没了可以再种,用你新培养的种子,以后花会开得更灿烂!”吟秋其实不敢再看寒笙的眼睛,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沉醉。
乔靳南霸道地就将她拖在身边,嘴角勾出无情的笑。
寒笙下意识摸向自己前几日中枪的伤口,手指濡湿,那是渗出来的血。他强忍恨意,极力收回眼神的杀气,转向吟秋身上。
她看上去那样痛苦,那样悲伤,担忧和心疼立刻一齐涌上胸口。多希望上前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力量,可是,乔靳南在旁,他不想在这里激化矛盾,不想最后连累她来承担后果…
“花姐姐!”吟秋忽然呼喊,让大家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花姐姐细致的双眉痛苦地拧着,喃喃自语:
“花…花没了…”
“不,花没了可以再种,我可以雨桐会帮你一起种花!”吟秋沉重道。
“可是…”花姐姐摇摇头,清丽的眼眸瞬间也滚落泪珠,
“天儿没了…就再也没了…”
“不会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天儿。”雨桐安慰道,可是,她无法控制泪水,因为奶奶没了,就再也没了。
寒笙挺直地站立在一旁,双手悄悄纂拳。这场大火并非意外,余坤派他过来探探消息,他万万没料到吟秋会在屋子里。听到雨桐一声声呼喊“吟秋”时,恐惧笼罩全身,心脏快要无法跳动。
好在吟秋没事!
是他!一定是乔靳南,为了夺得这块土地,什么狠毒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他枉顾人的性命,一心只想在乔渊面前立功,这种卑鄙的小人,吟秋究竟要在他身边呆多久?
感受到冷冽杀气,乔靳南一抬眼,对准寒笙那双点燃着熊怒火的黑眸。
寒笙的牙齿咬得作响,深深呼吸。为了吟秋,他必须忍!
“为什么?”吟秋两眼发红,抓住乔靳南的胳膊咬牙质问,
“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咳咳…”
乔靳南定定回视了她几秒,然后一言不发地望进花姐姐漆黑的眼睛。她的眼瞳格外明亮,映出灼热的火焰,却盛满了哀伤,有股让人心伤的沉痛。他英挺的眉心加深了褶皱,沉声解释:
“不关我的事!”
“怎会不关你的事?天下人都知道…咳咳!是侨城集团要收购这块土地,而你就是主要负责人!你知道起火的原因么?”吟秋揪住他的领口,抬高下巴吸着气,
“我闻到了汽油味…汽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雨桐她们失去了房子,就不能再住这里…咳咳!”
她太愤怒,几乎话说得气喘吁吁。
乔靳南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甩开,然后敏锐地将她打横抱起。这一次,他没再允许她挣扎逃脱,哪怕一个个巴掌不客气地甩在他脸上,仍是不松开。
吟秋被他扔进车子里,强制地系上安全带。
车子在众人纷乱的猜测中驶离,将无情的大火远远抛在后面。
(PS预告篇:因火失去房子的雨桐和花姐姐,将入住乔家大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拒绝关心 文 / 江菲
车上,吟秋死死盯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感觉他的心是冰寒铁石做的。
“奶奶走了,要让雨桐怎么办…乔靳南,你不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不知道眼睁睁看到最亲最爱的人,倒在眼前的滋味!你的心是冷的!你…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她悲伤,抓住他的手臂不停摇晃,捶打。
车子方向盘歪了歪,重重颠簸了一下。
乔靳南面色铁青,伸出右臂按住她的肩膀,沉重有力道: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
吟秋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着,咳嗽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触目惊心,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雨桐跟奶奶相依为命…花姐姐没有记忆,忧伤自闭,不能照顾自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让她们要怎么办?”她的喉咙几乎快说不出话,话语断断续续仿佛随时破碎。
乔靳南抿紧唇瓣没回答。没错,为了义父,他是希望尽快得到土地,但是对于这几个普通住户,还不至于卑劣至此。杀人放火的游戏,他玩过,只是针对那些跟侨城集团竞争的黑道而已。而今晚纵火案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他很清楚是谁!
吟秋抚着自己灼痛的伤,忽而又激动起来,忿忿地抓过他的手臂:
“你的权势还不够?为了自私的利益…一定要伤害到这些无辜的人吗?”
他没说话。
“乔靳南…乔靳南,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让人想想就可怕!我…死都不要跟你结婚了…”
“杜吟秋!”车子猛然紧急刹车,在山坡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乔靳南浓眉纠结,黑眸燃烧着怒火,然后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字告诉她:
“是金长安做的。”
“什么…咳咳!”吟秋张张嘴,极度震惊,
“市长金长安?”
“土地开发计划跟市政府合作,金长安想最大可能地从中得益,想让义父满意,于是派人放火,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乔靳南和余坤都知道事件的经过,两人都袖手旁观,若非吟秋正巧出现在火场,他根本不会赶过去。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阻止?还是你故意搬出市长来为自己脱罪?”吟秋瞪住他,金长安或许贪婪,但这种犯罪害人的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乔靳南按住她的肩,手指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她眼神充满控诉和怨恨,如同犀利的刀子插进他的心窝。不被她信任,他除了生气,还有更多的失望。
从不屑对人做任何说明,更不会将机密告诉女人的他,此刻对上她的脸,竟忍不住沙哑地解释:
“我承认,是很希望那些顽固的住户早日搬走,但调查后发现,其中一户正是顾雨桐。她是我们集团的员工,更是你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迫-害她?”
“你会因此放过她?”她一点也不相信。
“我决定用超过其他人一倍的价格补偿顾家。”事实上,他还亲自叫雨桐到办公室商谈过,但雨桐态度坚决。
吟秋用力呼吸着,轻颤着:
“多少钱…奶奶都不会同意,所以…你就下了狠手…”
“杜吟秋!”他再次低吼她的名字,目光炯炯地凝视她,浑身迸发骇人的气息。他无法表达此刻翻滚的情绪,又热又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从来,他只在乎义父的看法而已,其他任何人对他说任何话,都没关系。可今夜彻彻底底地发现,原来不被她信任的感觉,如此难以接受!
吟秋勾起嘴角,嘲讽而鄙夷: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但我不会伤害无辜。”他望进她那漂亮的眼里,最后一次解释。
“是么?你也有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她冷冷地笑了,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气力消耗太多,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脑海里反复交替浮现雨桐哀伤的脸,寒笙焦灼担忧的神情,还有花姐姐…
泪水不知不觉又滚落。
乔靳南心烦气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重新发动了汽车。
**
幽静的宅子里,乔渊正在他的书房。
“乔伯伯…乔伯伯!”吟秋推开扶着自己的乔靳南,张开嗓子大喊。
“天啊!小姐…少爷,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管家的心脏这一个多月,已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次如此严峻的考验。
“乔伯伯!”吟秋踉跄着脚步,一口气爬上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乔渊正在查看集团近日的文件,被人突然打断,怒火顿时冲上眼眶。但看到她狼狈而虚弱的模样时,忘了生气,而是倏然皱眉,盯住紧随在后的乔靳南质问:
“怎么回事?”
乔靳南稳稳抱住吟秋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回答:
“城西大火,不肯搬迁的住户…有所伤亡。”
吟秋嘶哑地指责:
“乔伯伯…您要得到那片土地没问题,可是原本在那里安居乐业的人…要怎么办?我的好朋友…以后要怎么办?给她们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失去的家,换不回失去的亲人啊!”
乔渊疑惑的目光变得冷酷、犀利,逼向乔靳南。
乔靳南生怕她再不顾死活说出惊人的话语,捂住她的嘴巴,以无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金长安做的。”
“不…是你做的!”吟秋咬开他的手,急急反驳。
乔靳南没有低头看她,而是继续直视着义父的眼:
“坤叔也知情。”
乔渊点点头:
“先带吟秋下去休息,好好陪着她。”
“是,义父。”乔靳南下颌绷得死紧,将她打横抱起。
“乔伯伯…我朋友被害得无家可归,我要照顾她们…”
“先照顾好你自己!”乔靳南一路走下二楼,进入房间,小心地将她放进柔软的床铺。他不许她再起身,不许她再多说,命管家拧来温热的毛巾,亲自为她擦拭脸上跟手臂的污渍。
浓重的疲倦和伤痛,让吟秋没有了气力,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她张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努力集中混乱的思绪。
乔靳南脸色阴沉难看,但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当看到她手臂上一块块被火灼烧红肿的印迹,眼神重新变得吓人。不敢想象,若是他没及时赶到,她可能会发生什么…
心脏紧抽,分不清那是怎样一种难以负荷的情绪。
每次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她就忍不住痛得瑟缩一下。曾经有的坚强、勇敢,在今夜彻底变成了脆弱,连眼泪都未曾停过。
盯着她不见血色的脸色,他的胸膛重重起伏着,忽然丢下手里的毛巾,踏着大步走出房间,那关门的声音大得一层楼都要震动。
“少爷…您要的药!”管家怔愣地站在走廊上。
“让那个笨蛋女人死了算了!”他愤怒地将药膏扫在地上,踢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充斥在胸口的火气,灼烧着五脏六腑,她的眼神、她的疼痛、她的指责在脑海里绕来绕去。
一声重响,他结实的拳头用力砸在墙壁上,英俊的五官隐隐扭曲着。
他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感觉有股气怎么都宣泄不出来。
打开冷水开关,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望着镜中的自己,冷静与自制一点一滴恢复过来。
走廊上,管家将打翻的药膏瓶捡起,无奈地叹气。他看得清清楚楚,从吟秋入住乔家,这里就没再平静过,每晚都充斥着惊心动魄的矛盾。
一阵旋风过来,乔靳南夺过他的药膏,丢下一句:
“告诉义父,我晚点再向他汇报!”
管家注视着他紧握的药膏瓶,不觉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笑,连连点头:
“小姐伤得严重吗?擦药的时候,一定要轻柔点啊!”
“啰嗦!”乔靳南当着他的面,不客气将门关上。
这夜,吟秋的手上、背上都敷上了一层薄薄的药,冰凉的薄荷味道弥漫。她一直闭着眼,任由他抚过自己受伤的肌肤。
冷峻的表情始终没有放松,只要她稍微轻颤一下,他就立刻停止动作,而后用更轻柔的动作抚过她…
她当然不会说谢谢,她不会对这样的人说谢谢!
良久,以为安静的她已经睡着,乔靳南才离开-房间去见义父。
吟秋悄然睁眼,找出黑色的吊坠通讯器,将今晚的情况向长官报告。金长安是否安排人蓄意纵火,她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梦一般的恋人 文 / 江菲
刚收线,乔靳南竟然就返回了。他在床前默默注视着她,她睫毛扇动了两下,假装翻身背了过去。之后不知道他何时去洗澡的,她迷迷糊糊地睡去,早晨起来发现自己靠在一堵宽厚的胸膛里,只是拥抱她的手臂,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早间新闻,报道了城西火灾。
报纸头条,诺大的黑体标题引起全体市民的关注。人们议论纷纷,这场大火真的跟侨城集团有关吗?据说,在火场有人指责集团负责人乔靳南…
乔家的气氛萧杀而凝重。
乔渊重重放下碗筷,从鼻子里哼出冷气。
“义父,我会妥善处理此事。”乔靳南保证,心中已有计划。
“雨桐…花姐姐…”吟秋忽然在电视上看到她们的身影。原来记者正围堵在医院,雨桐哭得憔悴的面孔,让人心疼。
乔渊也抬头看向电视,脸色大变,深沉的眼眸骤然眯起,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他飞快站起,控制不住一步一步走近屏幕。
短短一个镜头,眨眼闪过而已,但躺在病房里的那个女人…脸色与床单一样雪白,精致绝美的五官那么特别,特别到叫人只看一眼,便永生难忘…
乔渊的脚步停在电视机前,死死地盯在某个点上。尽管,新闻的镜头已经切开,他仍旧难以转移视线。
会是她吗?
怎么可能!天黛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曾寻找过她,根本没有消息…
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只是错觉吧!死去的人,永远不可能复活了…
“义父?”乔靳南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疑惑地看向电视。
“乔伯伯…你也看到了!很悲惨很可怜是不是?”吟秋也隐约察觉了异样,但来不及分析,上前请求道,
“乔伯伯,不管怎样这起悲剧都因侨城集团而起,我想帮助她们。”
“嗯…”乔渊深沉的眼闪过一丝失望,逐渐恢复清明,面容如同往常般严酷。
**
医院里,记者刚散去不久。
“吟秋,奶奶她…她真的走了…”雨桐看到吟秋,忍不住抱住她大哭起来。
“别难过,奶奶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引起抱着她,轻轻安慰。
雨桐再看向乔靳南时,脸色微微变化,随后别开视线。
“顾小姐,火灾原因,我会亲自调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乔靳南保证道,雨桐这才将目光缓缓转回他身上,低声道:
“谢谢。我也相信事故跟侨城集团无关,因为…早上记者到医院前,有几个人来威胁过我…警告我如果对昨晚的事乱说话,就要不客气…”
吟秋抽了口气,发现事情更复杂了。
“顾小姐节哀,侨城集团会保证你的安全。”乔靳南说完退出门口,这种场面,没必要站在旁边。眼角习惯性地观察四周,意外发现寒笙的身影。
寒笙自然也看到了他,不过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便带着两位医生走进病房。
“寒…”吟秋难掩激动,视线变得朦胧。
“你还好吧?”寒笙关心地将她细细打量。
“嗯,你果然在医院。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受伤的雨桐和花姐姐,就知道你会留下照顾她们。”
这算是他与她的默契吗?还是他们有一颗相似的仁慈爱心?
寒笙朝她温和地笑:
“你没事就好。”他足足担心了一晚上。
门口,乔靳南悄然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他们之间的一切,握起了无人看见的拳头。
身穿白褂的医生刚对花姐姐做了详细的检查,道:
“花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我们在检查中发现,她的脑部活动状况有异常,初步诊断她曾经受过极大的刺激而导致失忆!”
寒笙很是意外:
“失忆?”
乔靳南望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白天看她时,觉得更美了。他皱眉道:
“失忆倒好,什么人和事都不记得了,活得自在。”
“乔靳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吟秋狠狠盯他一眼。
花姐姐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脸颊和床单混为一色,漆黑的长发被大火侵袭,短了大半,但依然美丽非凡。她闭着双眼,黑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道完美的弧线。对满病房的人在谈论自己,无所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