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这儿离云天楼不远,我带郡主去那吃。”云天楼为杭州第一大酒楼,达官贵人最喜爱去的地方,凌斐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杏儿出嫁以后,嘿。
“喂,云天楼是什么地方?”
“吃饭和享受的地方。”
“该不会跟万花楼一样吧?”
“比万花楼还享受。”
“喂,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丫头,你还真噪舌,去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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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宁儿拉高衣领缩了缩脖子,望着不远处,原来是家高档次的酒楼啊!
“云天楼”三个字清楚可见,光看外表装饰就能感觉到它的豪华,整座建筑既气派又风雅。宁儿吃惊地张起了嘴,这楼可不比北京的“宝华楼”逊色。光看进出的人们,就知道里面生意好得很。
“哇,我说凌少爷,来这吃一顿,可不便宜吧!”宁儿咽下口水,隐约闻见空气中飘来的菜香,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可惜她来杭州分无半文,又不好意思开口跟水姨要,否则早就出来好好逛上几天了。
凌斐笑道:“一会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好了。”
“噫?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是郡主,带你出来怎可慢怠?”
“对了,我还以为你刚刚要跟总管介绍我是你的跟班呢。”
“如果你希望我那样介绍,等一下我…”
“喂…不是不是,我本来就是郡主嘛。”
“哈哈…”凌斐好心情地笑起来。他当然不能跟布庄的人介绍堂堂郡主是自己的跟班,否则爹娘那边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哎呀,凌少爷,您来了。”店里管事的立即上前招呼,“快请楼上厢房坐。”
凌斐挂着笑,优雅地步上楼梯。
屋子里温暖多了。宁儿一边上楼,一边打量宽敞大厅里热闹的场面,暗咐这凌斐是这儿的常客吧,不但老板亲自招待他,还特意准备厢房,嘿,今天非得好好大吃一顿不可。
不用点菜,上来的全都是名菜,并且还有两位娇美的姑娘进屋,施礼后开始弹唱,调子甚是清雅,凌大少陶醉地用手指轻敲桌面和着拍子,他半眯着眼,盯着唱曲的姑娘,眉眼里尽是赞赏。
而宁儿则不屑地撇过头,美食当前,她毫不客气地品尝起来,边吃边疑惑地问道:“我说凌少爷,你今天真大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快说!”
“你多吃点就是了。”凌斐也夹起一块美味送进嘴里。
“真的没有阴谋?”
凌斐诚恳地点点头。
终于,她满足地抹抹嘴唇,叹息一声:“唉,好饱!”
“你吃那点就叫饱?怪不得长成那样,哈!”他鄙视地瞄了一眼她清瘦的身子,一笑,将目光转向娇美的姑娘,他喜欢的是长得玲珑有致又温柔体贴懂情趣的女人。
“你…我长这样干你什么事!”宁儿发誓,她生平最恨人家瞧不起自己的身材,想到这,她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肥美的鸡肉狠狠的嚼起来。
“哈哈…唱得好,人美曲也美啊!”凌大少没理会不顾形象猛吃的丫头,对着两位弹唱的姑娘夸赞道,“来,打赏!”
“谢公子!”两位姑娘笑意盈盈。
“色鬼!”宁儿见此暗骂。
待凌斐心满意足地拉着宁儿走出大门时,酒楼的管家还一直送到门外,并大声道:“欢迎凌少爷下次光临啊!”
“喂,你好象没有付钱啊,难不成你跟他们熟得可以记帐?”如果是那样,还真有点羡慕他,果然会享受。
“不用记帐!”
“啊?难不成看得长得俊就可以白吃白喝?”
呵,这丫头也觉得自己长得俊,真让人痛快啊,他凌斐真是俊帅无敌,人见人爱啊!他突然低下头,凑进她耳边神秘地问道:“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宁儿点点头。
“呵,因为这家酒楼老板姓封!”
“姓封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宁儿突然尖叫一声,让凌大少皱皱眉头,这丫头果然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斯文样,亏她还是郡主。
“难道…这是封大哥开的酒楼!”早听闻封大哥开了数家酒楼、当铺,还欲意将家业扩展到京城呢。
凌斐很得意地点点头,有个这样的姐夫混吃混喝就是方便。只是想到他可爱的姐姐仍不知所踪,难免心里一阵伤痛。
宁儿突然脸色一变,趁这个男人不注意,用力地踢向他的小腿骨,然后插腰正气凛然地说道:“这一腿是代杏儿姐送你的,仗着封大哥就在这白吃白喝,哼…丢脸!”
“喂,你这小丫头!”凌斐微扭着面孔,忍住没在大街上朝她发火,随时来“云天楼”吃饭可是有姐夫的亲口许诺,这小丫头不但不感激刚刚的美餐,还如此不识好歹,她欠的债可是越来越多了!
顽劣少爷俏丫头 谁怜佳人
章节字数:10101 更新时间:07-10-13 19:48
陪凌少爷走了几家布庄,宁儿一直都兴致勃勃,毕竟这也叫逛杭州城嘛,而且还长了见识。唯一不愉快地就是跟在这个自大的家伙后面,难免会斗一下气,还好她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很快便将矛盾抛之脑后了。
宁儿在回凌水山庄的路上一直想:不知道展哥哥说的“济安堂”在什么地方呢?下次一定要去拜访。
“小绿,小绿。”宁儿唤道。
“郡主,有什么吩咐。”小绿连忙跑进门。
“没事,只是想跟你打听个事。”
“郡主请说。”
“我在京城时,便听说凌水山庄有位绣工巧夺天下的绣娘,她绣的缎子可是最受娘娘和公主们喜欢,我十分荣幸也收藏了一两件…噢,小绿,那位手艺超凡的绣娘到底是谁?你可以带我去认识一下么?”宁儿早在布庄时就几次忍不住想问了。
“厄…郡主…”
“怎么了?”
“那个…”小绿面有难色,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信你不知道。快说啦!我真的好崇拜她哦!”宁儿就是这样,自己学不来的东西,她会由衷地敬佩他人。
小绿轻咬下唇,眼圈一红,想起了她的小姐。
“哎,小绿,你怎么啦。哎呀,别哭啊!”宁儿慌了手脚,不明白这样一个问题怎么把小绿给弄哭了。
“谢郡主,小绿没事。”小绿抹抹泪水,道,“其实郡主所问的绣娘,其实就是我家小姐凌杏儿!”
“什么…”宁儿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她想过很多次这位手艺绝顶的绣娘或许是位老大娘了,或许是位三四十岁的妇人,可是绝对绝对没有想过,会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杏儿姐姐!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小绿会哭了…
小绿稳住情绪,道:“郡主,其实真正擅长刺绣的是我家原来的小姐…我是说以前的小姐…哎呀,我都说不清了!”
宁儿明白,自己所认识的杏儿姐姐来自未来的二十一世纪,跟与小绿一起长大的杏儿并非同一人——这复杂的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真正的凌杏儿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穿越时空来到大明朝嫁给封天炀为妻的杏儿也失踪了…
小绿终于慢慢地将这半年多来发生的所有事解释给郡主听,宁儿了然地点点头,心情沉重。
或许,明天,她该去看看婉儿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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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气寒冷,时而下雨时而阴沉,这样的天气真有点让人窒息。
婉儿一串轻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熟悉的恶吐感又涌了上来,她拿起帕子捂在唇边,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让她不得不赶紧扶住椅子。黛眉微蹙,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
天!不可能!
婉儿痛苦地摇摇头,不想去面对心中那个可怕的预想,也许真是受了风寒加上情绪抑郁所引起的不适吧!
“婉儿姐姐,我来看你啦!”人未至声先闻,是宁儿的典型作风。
婉儿润润嗓子,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微笑荡上唇角,这可爱的小郡主总有让人开心的本领。
“婉儿姐姐,我好想你哦!”宁儿走进屋子。
“玉罗,姐姐也想你。”婉儿瞧瞧她身后,问道,“凌斐没有陪你来?”(婉儿尚不知宁儿郡主身份,故仍称其为玉罗)
宁儿弩弩嘴:“我干吗要那家伙陪,是小绿跟我一起的啦。”
“小绿见过婉儿小姐。”郡主步子太快,她这个丫鬟没跟上。
“婉儿姐,你好象又瘦了,是生病了吗?”
婉儿努力压抑住刚刚冒出来的那可怕的猜测,强笑道:“怎么会,倒是你这丫头,换上女装可真是小美人呢!”
听到被人夸奖,宁儿喜上眉梢,随即害羞似地摸摸自己耳际垂下来的发丝,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道:“真的美么?婉儿姐姐可不要哄我开心!”
“呵,小丫头,不!小美人,姐姐哄你有什么好处。”
“哈,我太开心了!”宁儿差点没有欢呼出来。
这就是朱宁,如此坦率可爱的一个小丫头。
“这边就是爹爹教学生的书房,这里是学生锻炼身体的地方…”婉儿莲步轻移,带领宁儿慢慢参加自家的书院。
书院的规模不大,书卷气息很浓,来此念书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孩子,这几天天气寒冷又临近年关,李夫子今天开始将学生放大假了。
“原来这就是民间的书院哦!”宁儿感叹道。
“民间的?咳…咳…”婉儿小脸通红,不得不停下脚步。
“婉儿小姐还不知道吧?其实这位正是宣王爷的妹妹——玉罗郡主呢!”小绿补充道。
“宣王爷的妹妹…郡主…咳咳…”婉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重复道。
“婉儿姐,你咳嗽地厉害,我们还是赶紧回屋里吧。”
“咳…我没事…你就是宣…宣王爷妹妹朱宁?咳…”
“嘿。实在对不起,婉儿姐姐,我当初撒了点小谎,跟大家隐瞒了身份。”宁儿将当初离家出走的原因简单地解释了一番,然后道,“你以后叫我宁儿就好了,玉罗是我的郡主封号。”
婉儿盯着朱宁,突然感觉到头脑晕沉得厉害,身体的不适似乎日益加重,原来面前的丫头就是朱宣口中的宝贝妹妹,怪不得在京城时,他一直没有找到她,他只是忽视了最亲近的范围…而当初宁儿之所以对皇宫里的情况很了解,是因为她是个郡主,那么她之前说的皇上意欲给朱宣指婚的消息…
“婉儿姐,婉儿姐!”宁儿连唤两声。
“喔…”
“你在想什么?”
“噢,没什么,很是意外而已。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郡主在上…”
宁儿连忙扶住晓婉,道:“婉儿姐姐,你怎么也跟我来这一套,你们大家跟我哥哥朱宣都已经是好朋友了,还跟我客气,我会受不了的。”
朱宣——这个名字让晓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杏儿有消息了吗?”
“唉!”长长的叹息代表了结果。
“都两个月了,杏儿还是没有消息,封大哥一定痛苦极了!”
“我们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其实痛苦的还有凌叔和水姨,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现在两个都不见了!”说到这个宁儿也很难过,“还好最近凌斐那家伙好象懂事些了,在学着帮他爹爹打理生意。”
“对了,你和凌斐应该相处不错吧!”
“那个自以为是又下流的家伙!…婉儿姐姐,你提他我就郁闷。”
“恩?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晓婉好奇地问道。
想到那天林子中凌斐莫名其妙亲了自己,宁儿便咬牙切齿,也罢,跟那种无赖的家伙没什么好计较的,她早就想清楚,就当那天被狗亲了…
不过,宁儿心思一转,突然想到另一个人,一个气度潇洒、卓尔不凡的男子。她立即神秘兮兮地拉婉儿进屋,她朝小绿看了一眼,示意她在门外先等着。
可怜的丫鬟啊,只能吹吹冷风了。
呵,原来他的医术这么高明哦,原来他这么好心肠哦,原来他的济善堂就在那里,呵呵!真不枉此行。像探听到多么宝贵的秘密一样,宁儿眉开眼笑。
“婉儿姐姐,我们打扰够久了,你身子不好,及时看看大夫,我们要早点回去。”
“这些快就走了?”
“婉儿小姐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身子要紧!”小绿道,她在门外都快冻得全身麻木啦!
婉儿目送她们离去的身影,黛眉锁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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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心情沉重。
年关的气氛浓郁,人们都在赶集,采购年货,不少铺子已经张灯结彩洋溢着迎接新年的喜庆。这一切在婉儿眼中却是黯然无光。
她的思维似乎已经停滞,摸了冰凉麻木的小手,也没有了感觉。灰色的天空雾蒙蒙的像一个囚牢,光秃秃的树枝更显凄凉,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在城郊的小路上。
昨日自宁儿走后,她无法不去想朱宣的事情,越想越失落,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多愁善感,自怜自哎?
“恶…”一阵恶心伴着眩晕同时而来,婉儿连忙抓住一旁的大树,树干湿润而冰凉,她无意识地将纤白的手指掐进树皮,再也忍不住干恶起来…
终于,排山倒海的眩晕耗劲最后一丝力气,在这个不见人影的林边,她娇弱的身躯缓缓滑下,黑暗和冰冷笼罩了她的全部意识。
“哎呀相公,前面路上好象有一个人倒在那里。”
“快过去看看!”
来者是一位颇为朴实的一对夫妇,他们快步上前。
“是位姑娘。”
汉子用手探了一下晓婉的鼻息,道:“还活着,似乎是太虚弱才昏迷了。”待扶起紧闭双眼失去意识的晓婉之后,一旁的妇人疑惑道:“这姑娘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别管那么多,先将她救醒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再呆久点,恐怕这姑娘都要冻死了。”汉子不避嫌地扶正晕迷中的人。
“相公说得对,我看得送去大夫那。可是我们正在赶路…”妇人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婉儿,一边看看天色,犹豫道。
“哎呀,夫人,还是先救人要紧。”汉子在妇人的帮助下将晓婉背起来,大步往城内走去。
“等等,相公,我想起来了,这好象是西湖畔那家书院的姑娘…对了,没错,她应该就是那个夫子的女儿。”妇人突然想到。
“你确定没错?”
“不会错的,你忘记了,兄长家的孩子就在那书院念书,我还跟着去书院见过她几回呢。没错!”
“恩。那我们直接送她回书院好了。”汉子边说边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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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晓婉悠悠转醒时,觉得浑身骨头都痛,脑袋更是沉得不像话。她用力睁开眼睛,撇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微弱的烛光下,爹爹那严肃而凝重的表情。
不详的预感再次重重地敲打着心扉。
“爹…”她的声音虚弱而细小。
李夫子仍是被这极弱的身影惊动,对上女儿询问的双眼,除了沉重的叹息,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爹…”婉儿再次呼唤,挣扎着要起身。
“没动。”李夫子连忙上前按住女儿的被子,“你在路边晕倒了,被对好心的夫妇送了回来…”
“爹…”第三次呼唤,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唉!…你病了,先好好休息。”夫子扭过头,表情里透露着一丝悲哀。
“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婉儿极力稳住情绪,问道。
“没事…你病了,刚刚请大夫来看过,让你好好休息。”
“大夫…”婉儿一惊,“大夫有说什么吗?”
“婉儿,有什么时候,等你身子好些再说,现在你太虚弱了…”夫子不愿意跟女儿再讨论这个话题,“爹爹还有些事没做完,一会再来看你。”
“爹…”
李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门口,细心地将门关好。
“唉!”夫子站在院子里,忍不住一次次叹息。刚刚大夫的话简直让他震撼地无法言表——
“夫子,令千金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加上身子本就虚弱,所以导致昏迷。我开点药,一来安胎,二来补补身子…”
“身孕”两个字足以让这个年愈不惑的老人摇摇欲坠!
送走了大夫,望着面色苍白的女儿,李夫子心思千回百转。婉儿自小与自己相依为命,天资聪颖,乖巧好学,是远近有名的才女,一直是自己的骄傲。自十四岁之后,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由于婉儿年纪尚小,加上一直未有让父女俩觉得合适的人选,所以她到十九岁仍待字闺中,没想到…
唉!
两日后。
碗儿来到书房为李夫子端上热茶。不知是否错觉,她觉得爹爹看起来苍老了好多。
“喔,婉儿,怎么就下床了?”爹爹永远无法不关心女儿。
“我躺了两日,身子已无大碍。”婉儿顿了顿,终于启齿问出了让她忐忑的问题,“爹爹…那天,大夫怎么说?”
她的眸子对上夫子布满皱纹的眼睛。
“婉儿…你…”
“爹,告诉我!”预感越来越强烈,无论如何,她必须去面对。
“唉!大夫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说完,夫子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啪!”茶杯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尖锐。
婉儿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两步,小脸上血色尽失,双唇不住地颤抖着:“我有了身孕…”
意外和震撼强烈地冲击着她,娇弱的身子似乎就要承受不住这种震撼。
“婉儿…”
泪水突然从眼角溢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晶莹而剔透,婉儿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请爹爹原谅…”
老人早已湿润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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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夫子思前想后,终于打破了沉默。
“婉儿,告诉爹,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隐瞒爹爹么?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爹说,有爹在,就绝对不让人欺负你。”夫子目光炯炯,即使是揭女儿的伤疤,今天也一定得问个清楚不可。
“爹…”婉儿早已泪流满面。
“婉儿,你说,是谁欺负了你?爹找他去!”
“不,爹,没有人欺负女儿…”婉儿转过身,拭着泪水。
“你说什么…”李夫子大为震撼,脸色阴郁到极点。他想过很多可能,自婉儿回杭州后一直表现反常,直到看过大夫后,他才意识到女儿可能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可是,婉儿说什么来着?他没有听错吧?她说没有人欺负她?
这代表什么?
那就是说婉儿是心甘情愿的?
不!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会堕落至此!夫子摇摇头,以从未有过的严厉逼问道:“说,是孩子是谁的?是谁欺负了你?”
“爹…没有人…没有人…都是婉儿自己不好…”爹打小疼爱自己,但婉儿也知道,向来保守的爹爹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欺骗自己的爹爹。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王爷那伟岸的身影,她一直在等着他啊!没想到,她竟然会有了身孕。
“婉儿,告诉爹,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逼迫你,威胁你的,对不对?告诉爹!”夫子弯下身子,问得急切。
婉儿无言地摇摇头。
苍老的身躯再次摇晃了一下,灰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一样,半晌他哆嗦着嘴唇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婉儿会做出这种事!”
“爹…是女儿对不起你,是女儿的错…”婉儿扑上前,跪着抱住爹爹的腿,“是女儿的错。”
“打掉他!”夫子突然低下头,道,“打掉那个孩子!”
抱着他双腿的小手一松,婉儿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不敢相信爹爹说了什么,她双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摇摇头,道;“对不起,爹!”
“婉儿,听爹的话,打掉他!”
“不,爹…不要再说了,我做不到。”
阼日知道自己有了朱宣的骨肉,强烈的震撼过后是无法形容的惊喜,将自己献给最爱的男人她不后悔,而孕育那个男人的子嗣即使面临多大的苦难,她也会坚持到底。
“好!那你告诉爹,孩子的爹到底是谁?是谁值得你如此为他受累?”夫子忍住对女儿的爱怜,继续问道。
“爹,你就别问了,女儿求你了…我只要平安地将孩子生下来。”
“是封天炀吗?”很有可能,“我去找他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