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逸辰袋子里的礼物都是跟欣宁一起买的,平乡村的孩子人数并不多,保证个个有份。当礼物发送完毕,孩子们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欣宁眨眨眼睛大声问:“呵呵,孩子们,你们说逸辰哥哥是不是很帅啊?”
“哈,超帅!跟靖宇哥哥一样帅。”小小年轻,不得不说拍马P的本领也是需要天赋的。
“不,比靖宇哥哥还帅,靖宇哥哥都没送我们礼物。”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马P也需要比一比才更响。
“可是靖宇哥哥会给我们讲故事,还会编笑话呢!”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特别强调。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沈奕棠的存在,该男孩子指着被冷落在一旁的某人问,“欣宁姐姐,他是谁呀?”
欣宁皱皱眉,仿佛这才意识到还有个同行者的存在,她摸摸孩子的头,语气不禁冷淡下来:“你们叫他沈叔叔就好。”
孩子们纷纷抬头望过去,将这位装扮特别的叔叔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一个个抿着嘴巴竟然没人开口喊。
沈奕棠自问活了快三十年,无论是大学演讲还是公司主持大局,都未曾慌过。此时此刻,被七八个小P孩上上下下扫视,竟觉得浑身不自在。而欣宁的介绍让他很不满意,凭什么王逸辰就是哥哥,她是姐姐,自己却是叔叔?
气氛有刹那的僵冷,良久,终于有个五岁左右小男孩怯生生地打破了沉默:“我觉得…沈叔叔的衣服很白…也长得很高!”
孩子啊!就是你了!你这是在夸赞我吧!沈奕棠激动得没差点冲过去抱起他,他用眼角瞥了欣宁一眼,对小男孩展露自认为最温和最帅气的笑:“谢谢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我亮伢仔。”小男孩一看就知道属于性格内向型,能鼓起勇气跟陌生叔叔说话,简直就是奇迹。
沈奕棠的身高对他而言,犹如一座大山,好在大山发现了这个问题,蹲下-身去点点孩子清瘦的面颊,从胸前口袋里摸出随身带的钢笔。“亮伢仔…咳!”这种称呼实在不习惯,沈某人清清嗓子,将递到他的小手心里,“你是叔叔在平乡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是叔叔送给你的见面礼,可要收好了!以后上学的时候用得着。”
欣宁定定地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幕。他脸上的真诚并非虚假,对小孩子笑的时候也特别温和,但她绝不排除他正在想法子收买人心。哼!送那么价值不菲的钢笔,出手可真大方,问题是这么多孩子,他以为他准备了几支?
她冷冷地别过头,发现有孩子包括几个大人的表情都流露出了一股羡慕。沈某人衣着非凡,慷慨赠笔,村长只知道王逸辰的来历,忍不住问欣宁:“何小姐,这位沈先生是…?”
欣宁尚未开口,沈奕棠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村长,“我是凌江市云天集团总裁沈奕棠,幸会。”
村长习惯性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客客气气地接过,迟疑道:“云天集团…是有很多家连锁酒店的那个云天集团么?”
沈奕棠笑着点头:“是的,村长以后到凌江市做客,我定会热情款待。”
村长受宠若惊地将名片捧在手里,对其他好奇的村民道:“你们没听过吗?电视里也有经常做广告的,云天连锁酒店我们县城里有一家,听说只有政府领导才能入住的呀!”众人立刻想起了什么,一阵惊呼,村长不好意思道:“沈总裁是个大忙人,没想到还有时间亲临我们这落后的穷地方。”
没想到身份和名片这么快就赢得众人的注意,沈奕棠英俊的面庞重新展现骄傲和自信。确切地说,他虽不是什么皇太子,但在母亲刻意的培养下,自小养尊处优,经济与生活方面从未遭遇过困难,所到之处基本是国内大城市或国外发达国家,像平乡村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他只在书和媒体上看过。从汽车驶入凹凸不平的黄土山路后,他一颗心就随着车子的颠簸而颠簸,有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触。
“逸辰,我们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上次来住的地方,那房子有些老,但愿你晚上能住得习惯哦!”欣宁懒得理会沈奕棠做什么,她转身跟逸辰一起背起袋子,拉着孩子们的手朝村里走去。
逸辰的心情很好,他十分配合欣宁对某人的无视策略,笑着回答:“你放心,我的适应能力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呵呵。”
欣宁道:“希望如此,反正大少爷你要有心理准备就好了。”
见他们走动,其他人也跟着移动脚步。沈奕棠盯着她唯独对自己漠然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跟村长边走边谈,笑道:“其实上次我太太从这里回去后,跟我聊了很多平乡村的事,我一直希望有机会亲自来看看。”
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语气谦虚坦然,不过村长听得迷糊:“沈先生的太太是?”
沈奕棠快步上前握住欣宁的胳膊,在她有所拒绝之前,他一脸笑容地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何小姐正是我的妻子。大家以后不妨称她为‘沈太太’吧!”(哈,第二更。)
第二十章:放下骄傲(四)
众人怔愣,大感意外,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
欣宁的肩膀被他揽在怀中,她脸上停留着僵硬的笑容,手肘不着痕迹地顶了他一把。这个可恶的男人,以为这样就可以限制她了么?他一定不知道她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会有多么坚决。想凭借两人已然倒塌了的婚姻关系来伪装关系,那他彻底想错了。她在发誓放手的那刻,就不可能回头,也不可能跟他浪费时间。*
沈奕棠察觉出她想挣脱的意图,霸道地将手臂揽得更紧,旁人看来,欣宁脸上的那股隐隐怒气如同羞涩。他道:“欣宁是不是没跟大家说,她早已经结婚了?呵呵,她就是这么低调,生怕别人知道她是云天集团的总裁夫人。”
欣宁不好意思用力推开他,只好不动声色地将鞋跟踩在他的皮鞋上,皮笑肉不笑道:“沈奕棠先生,有必要跟大家说这些吗?我们是来考察和做报道的。”
沈奕棠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不要单纯当成是工作吧?我记得你说过这里的村民很淳朴,孩子们很可爱,王局长他们家捐资兴建希望小学,我们也应该为大家做点好事。”欣宁为之气结,那时候她愿意跟他交流平乡村的事,是因为两人关系尚好,如今他这般无赖,她只会越来越厌烦他。
是的!这个男人为何偏偏在她面前没风度没耐性、冷漠残酷,不解风情,不懂体贴?什么时候开始,还开始变得让人厌烦了?要怪就怪他自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让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到最后变成厌烦他,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但愿他懂得适时收手,否则她也不会对他客气。
“欣宁,你说是不是?”沈奕棠凑在她耳边说,且挑衅似的瞥向王逸辰。王逸辰静静站着,目光深沉地落在欣宁身上。
“是,沈先生是应该多做做善事。”欣宁握住他的一只手,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就发觉手心传来就尖锐的刺痛。原来她阴暗地将指甲不留情地戳进他的掌心,警告他最好马上放开。
不过,这么一点小痛,他怎会松手呢?表明两人的关系是他此刻最明智的做法。
欣宁站直了身子,暗暗握拳:“大家不要误会,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其实呢,我以前是跟这位沈先生结过婚,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最近我们刚办完离婚手续,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沈太太,而是何小姐。”
沈奕棠浓眉飞快地拧起,狠狠纠结,紧紧擢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
村民们见这仗势,震惊地在旁边一时不敢开口,小孩子一看沈奕棠冷峻的面容,目光凌厉更是吓得往大人后面躲。
欣宁勇敢地抬高下巴,眯起眼睛看他:“再说一遍也一样,我们不是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吗?那可是你亲手签的字,出尔反尔想不承认有损你沈大总裁的威名吧!”
“那张协议是…”沈奕棠哑然,但见周围紧张的目光,他强迫自己放松情绪,“总之没去民政局办理最后的手续,就不算!”
“夫妻双方亲笔签名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是么?你可以找你那位律师朋友问问看!”
“沈奕棠,拜托你不要再跟我纠结这种关系,我最后一次郑重地、严肃地告诉你——我现在、以后都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欣宁提着一口气说完。
看到这里,逸辰不得不出面了,用力拔开沈奕棠的手,将欣宁拉到自己身侧,那守护者的姿态看得某人火冒三丈。沈奕棠拳头紧了紧,沉沉盯着逸辰:“王先生是否多管闲事了呢?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欣宁索性上前两步站到所有好奇的目光面前:“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
逸辰与她并排,不慌不忙地替她解释:“关于这点,身为欣宁十余年的老朋友,我可以作证,她跟沈先生已经协议离婚,是真的!”
沈奕棠只觉得一股气血只往脑海冲,可恶!好想好想凑那小子一顿。不过,他咬得牙根都要断了,最后实在很佩服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其实最近我们夫妻闹了点小矛盾,欣宁正在跟我闹别扭!女人嘛,赌赌气也正常,我这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好不容易结了婚,总不能闹几句嘴就真离了是不是?接下来我们将在村里打扰四五天,到时候大家帮我劝劝她。”
这是什么情况,从村口还没走到安排入住的屋子,三位贵宾就在纠结“婚姻”问题了!一干众人听得不知道如何插嘴。村民中有好几个家庭主妇,大家虽然文化不高,但做人做事的道理清楚明白得很,从三人的对话和关系中大概猜到了端倪。有妇女点头道:“就是,能结成夫妻可是修了千年的姻缘,我跟我家那口子还不是天天闹,有时候还动上手呢!还不是头天闹了,第二天照样好好过。”
村长道:“我们村子的人不多,但上百年来,还从没有哪对夫妻结婚又散了的。沈先生跟何小姐应该珍惜缘分。”
欣宁猛然意识到,私人问题再说下去对自己可能不利,传统保守的村里人都是劝和不劝分的。她清清嗓子,大声地转移话题:“感谢大家这么关心我!我跟这位沈总裁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婚姻就像是鞋子,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一双鞋子穿过后感觉不舒服,肯定是要扔掉的。”
沈奕棠的心啊,呕血中!他…他这么出类拔萃的一个男人,竟然被形容成一双不舒服的——鞋?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她真的不会后悔吗?不知道他有多么抢手,只要公布他恢复单身的消息,云天集团楼下都可以排成长龙,她不知道吗?
(三更毕,有逸辰护航,欣宁跟沈同学会斗争到什么地步呢?哈哈,后面精彩不断哟!)
第二十章:反思迎合(一)
欣宁心意坚决,说话的语气也坚决:“各位,沈先生为人怎样,我不予评价,相处几天大家自会有了解。不过请放心,沈先生跟我有再多的矛盾,也并不影响他为平乡村服务献爱心。他亲口说过,如果需要修桥铺路,那点资金他会全部承担。村长可以找个时间,跟他好好地商量商量。”*
好消息马上让众人变得开心,一扫前两分钟的怪异紧张气氛,村长朝沈奕棠伸出一只手,而后又在衣服上擦了擦。
待沈奕棠将目光从欣宁身上收回来时,村长已经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布满粗厚的老茧。沈奕棠竟有些动容,情不自禁回握了一下。
村长道:“太感谢你了,沈先生,真的万分感谢哪!我们村通向县城的路早就该修了,可是上面的领导就是不理会。还有到东村去的那座桥,去年被水冲垮了以后,两村人来往很不方便,经常靠老王家那条船接送。我还愁着等学校建好后,这桥还是没修好,可怎么办?”
“放心吧,村长。明天我就跟你去看看那座桥,回头我找人来修建,不是问题。”既然把话题转移到做善事方面了,沈奕棠也不好再提起“婚姻”的事。他已经顺着本能渴望追到这里,就不可能轻易放手,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努力表现给欣宁看。别人能做的,他也能做,而且会比别人做得更好!别的男人对她好,他也可以更好,只要他愿意!他会证明给她看的!就凭憋着的这口气,他都不会罢手。
“真的吗?太好了!太感谢了!”村长说感谢,后面的村民也说感谢,孩子们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纷纷说感谢,一个个笑得开心,眼中满是期待。
沈奕棠到这一刻才明白欣宁以前说的——平乡村的人们真的太淳朴善良,单纯正直,且全然相信他人。若非这里贫穷,外人无所贪图,否则万一来了图谋不轨的人,全村人不是都要被骗了?身为商人的本能就是时刻在尔虞我诈中防备,而站在这群人中间,无形中全身都松懈了下来。
他再看向欣宁,欣宁正面对着孩子们在笑,笑容那么纯净,那么美丽。为什么她对其他任何人都能毫无芥蒂地敞开心扉呢?难道他曾经不懂得珍惜,就像触犯了天条一样,再也无法弥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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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空有皎洁的月光,无数的星星一闪一闪,这是在城市的夜空里难得见到的美景。村里房子的后面都有天然的草丛,随处听到蛐蛐的叫声。如此情景,让人感觉幽远宁静。
也不知道沈奕棠在晚餐后跟村长去说了什么,住宿时,村长有意将他和欣宁安排在同一栋平房里。而逸辰则被安排去了另一户人家,据说那家的男人曾在城里做过包工头,可以跟他商量希望小学修建的事。逸辰被村长和好客的包工头拉住,别无选择地住下。
欣宁明知如此结果是沈奕棠从中动了鬼主意,却不好直接推却村长的安排,闷闷不乐。所住平房是村里新建的,墙内墙外都保留着红砖头的原始状态,没有粉刷更不存在装修,十分简陋。主人是对三四十岁的夫妇,很热情。他们其实有意要撮合这对闹离婚的夫妻,但终究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主人隔壁的房间铺了两张床,两床新被子,欣宁跟沈奕棠同-房不同床。
换了陌生的环境,欣宁总难以入睡。她翻来覆去,不过翻几下之后的定格姿势就是背对着他。
沈奕棠则面对着她的床位,直直注视着她的背。他毫无睡意,一方面在思索如何跟她建立起有效的沟通平台,一方面反思两人相处过程中矛盾的结症,而最后一方面是他前所未有的体会——怎么老有蚊子在耳边嗡嗡飞来飞去。待他坐起身挥动巴掌,那些个蚊子又神奇地逃脱了。
欣宁想睡都睡不了,因为不断听到巴掌声,令人更加心烦意乱。
“欣宁…”他放弃与蚊子做斗争,轻声喊她。
欣宁装睡,没回答。
“我知道你还没睡。”这种灯光昏暗、蚊子横行的地方,她没出声肯定是假装入睡的。
欣宁叹了口气,她没有吵架的心情,很无奈的口吻道:“沈奕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已经厌烦了?去巴黎会碰到你,好吧,我当那种十万分之一的机率是老天爷的捉弄。可是,到平乡村来你真的很有问题,让我工作都不安心,睡也睡不好,完全是你的捉弄!”
“不,你睡不着是因为每次换了新地方,就会产生一种紧张和恐惧,不是我的原因。”他很冷静客观地指出问题结症。
“好吧!我承认这点。你明知道我本来就睡不着,还故意打扰我,算不算你的错呢?”她还是背对着他。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带风油精之类的,你没感觉到蚊子很多吗?”又一只从眼前飞过,还轻快地哼着小曲,沈奕棠大掌一拍,这次竟然准确无误,可怜的小昆虫横卧掌心。他忽然笑了一声,“总算消灭一只了,否则真难解心头之恨!”
欣宁蹙紧眉心,一只手在床头的包里摸了摸,掏出一瓶新买的风油精,转过身啪地一下扔给他。
沈奕棠接过,俊容浮出微笑。看来换一种方式沟通,她还是愿意给予回应的。
“奇怪,蚊子怎么就不咬你呢?照理说,蚊子应该喜欢细皮嫩肉的女孩子,像我这种粗皮要咬进去可真难为它们了。”他一边抹风油精一边疑惑道。
她又叹息一声:“不管你跟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我都要提醒你,答应过村长的事情必须要做,花再多的钱都不能欺骗他们。”
沈奕棠沉声道:“我没想过要欺骗任何人,答应他们的我就会做到!”
(第一更)
第二十章:反思迎合(二)
欣宁想反正睡不着,索性撑起身子看着他:“那次洪水很厉害,被冲垮的桥至少十几米长,资金方面对你而言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河涧太深,施工会很危险,不容易。”
想不到她会忽然谈起捐资修桥的事,沈奕棠道:“不容易也得修,你没听村长说两村的人都要靠摆渡来通行呢!这是我亲口允诺的事,会负责到底。”*
欣宁眸光闪了闪,问:“那通往县城的路呢?几十公里长,你也要负责到底么?”
“几十公里长?”他沉吟,要捐资修建这么长的路可不在计划内,且凭一人之力有些费力,他念头一转很快有了主意,“当然,我也会负责到底的。”
欣宁惊讶地多看了他两眼,十分冷静客观地评价:“很好,你这个人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可惜一谈其他太伤人。”说完又背过身去,话题就此结束。
前半句话听得沈奕棠喜上眉梢,但后半句如重锤直敲心窝,他皱皱眉,趁归还风油精的时候跳下床铺,两步凑到她的床前。“欣宁。”他低声喊她,伸手轻拍她的胳膊,“不可以…试着换个角度看我吗?”
欣宁被突然紧贴在背后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冷声道:“我已经那样做过,曾经换过很多角度去看你。”
“结果呢?”沈奕棠凝视着她的面庞。
以前爱着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可以理解,哪怕他带给她难以忍受的冷漠和残酷。当疲惫难过的时候,她就提醒自己尝试换个角度去看他,才能平稳度过两年岁月。如今要问她结果——闷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不躲不避望进他眸底深处,以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态度。如果他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么她不介意就在今天晚上说得更明白。“结果是只有彻底远离,才能保全自己。”
闻言,沈奕棠震动地抿抿唇,一颗忐忑的心骤然坠落,难以呼吸。
“沈奕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也没有跟你赌气,我就是不想在你身边了,再也不想了,你明白吗?”她的语气意外地平静,越是平静越让他听得心惊,“我们结婚两年,你对我怎样,你自己很清楚。我对你所有的付出,我也没奢望过回报。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但你不能把我的心甘情愿当作理所当然。”
不是指责,却比指责更尖锐,他心脏发紧,喉咙里堵着一股情绪难以呼吸。他沙哑道:“我没有把你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爱我,对吧!不爱一个人自然不会在乎她的悲喜、她的哭笑,她的付出与努力都会视而不见,她的一切都毫无干系。因为不爱,所以就算强逼都在乎不起来。”欣宁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很轻很冷,每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沈奕棠,我现在也不爱了,你知道吗?”
她说得很认真,真的很认真,沈奕棠的心里有个黑洞,随着她认真的话语蔓延着空泛、冰冷。他已经失去了么?否则为什么她说话会像对待陌生人,如此疏离?他们的生活曾经密不可分,他们的身体曾交融在一起,此刻的距离却犹如天与地,无法交集。
不,他追到这里来,不是要听这种话的!
沈奕棠紧紧抓住她的手,因急切而语气变得严厉:“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证明王逸辰比我好,你要选择他?”
欣宁奋力地抽出手,推开他:“逸辰确实是个好男人,好对象,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个这样的丈夫,这一点很高兴你想通了,你跟他的确没得比!”并非有意气他,而是她真心感叹过,逸辰这样的男人在生活中真是千万女性择婿的上上之选。
“何欣宁!”他粗声喊道。
“我很累了,请不要再自以为是地拿婚姻关系来要挟我,我很讨厌被人要挟!真的!”若非他在村长面前毫无预警地摆出关系,不顾她的感受,她也不必那样狠狠地还击。他够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一个道理,她是越压迫越不服输的女人,他再步步进逼,以后可能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沈奕棠懊悔地咬咬牙,明明是想靠近她,为何每次交谈到最后都像是两只刺猬,竖起身上的硬刺互相伤害呢?他是真的有心挽回点什么,极度痛恨目前的状况,可…习惯性的骄傲和霸道让他不知不觉又忘记了低头。返回到自己的床铺,他睁大眼睛到天亮,总结出一个务必务必要遵守的三个字——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