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后悔了那又能怎样,错过了最美的那个时节,无论是追逐着时间的步伐赶到了天涯海角,要看的那场风景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份心情了。而他,江云笙,却始终都是个可怜人,因为此刻的他竟然还没有那个勇气,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便定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带着阿曼离开…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云笙悲凉地动了动唇角,眼底却霜花飞溅,引得面色又是一白,胸口窒着的那一口闷气呛着喉整个人剧烈地震动起来,脸颊两侧充血绯红,眼白处泛起的血色透过不自察的晶莹,润成一片朦胧的水花,沈曼一步步慢慢走近静言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纠结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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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走到静言斋门口的时候,沈曼与大哥有过一场对话,针对沈家祠堂里发生的这一切,总是要拿个主意的。
他们只知道曾经的沈家风光过一阵,但自从爹爹沈靖为情抛家避居江南后,沈家似乎就开始一日日落败,等到老爷子西归后,沈家便是真的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但谁都不曾想到,连气势最盛的萧家都查不出的事情,沈家似乎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而且听那说话的口吻,竟如同一位看戏的人一般,丝毫不曾大惊小怪一样。
沈曼想,这个网也许比自己刚才想到的还要大,心底如同翻起的冰面,溅起后打在身上,冷飕飕地疼。
既然沈曼会想到,沈君安自然也不会落下,瞥了一眼阿曼后,沈君安只问了一句,“如何打算?”
其实正如大宗主说的那样,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别说在沈家地位之高,便是放到萧家,甚至整个云城都是趋之若鹜的,放眼栾凤皇朝,若被人知晓了定也是能掀起一定风浪的,这样动荡的年代里,消息便是人需要握在手心的第一手资料。
有了一只监听天下的耳朵,阿曼别说是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想要叱咤风云都指不定可以呢,若是萧子墨知道了沈家竟还有这样一个密处,沈君安不确定他会放过。而这点也是大宗主横刀杀过来的软肋,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的,毕竟萧子墨姓萧,阿曼姓沈,他们求的不过是沈氏一门的荣耀,交到自己人手里才是最关键的。
沈曼也知道其中厉害,但却是真的不曾心动,她对这沈家,是真没多大感情,若不是因为爹是沈家人,若不是在这里遇见了云笙,沈曼是真不想回这里来的,果然是天生相克,她与这沈宅的的确确是不对盘的。小时候是翠姨娘之流,嫁人归宁便又是老匹夫一群,自然心情也不会大好。
沈曼抬起头,对着大哥盈盈一笑,“大哥上次说,我这肚子里的侄子,你定会护得周全,不是吗?”顿了一下,沈曼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并不突出的腹部,声音里不自然地带了点空茫的味道在里面,“再说了,这孩子不是姓萧么,萧家的人也容不得外人插手的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是绝没说错的,但对萧家来说,沈曼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自己人,她从来都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萧子墨的书房,甚至连他的院子都很少过去,除了日常地到秦氏那边请安外,沈曼可以说是最安稳不生事的主子了,但也正是这般看戏人的冷清态度叫所有人瞧着不舒服,萧子墨便不用说了,只要沈曼想,萧子墨别说是倒豆子般坦白,就是掏心挖肺都愿意,但这一切也要沈曼想去看才行,至于沈曼,自己也知道,她没从没将自己看做是萧家的人,那种骨子里的归属感她一刻都未曾有过,便是在与萧子墨最亲密的时候一样都不曾有过。
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说服得了别人?何况萧家一门的人都是人精,眼底下深潭般深沉,沈曼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更何况现在还加了个沈家,明着似乎不成半点气候的样子,但却不知道面皮子底下的跟盘交错,甚至能牵扯多方大势力,沈曼心慌得厉害。
只怕今日回门,沈家的大宗主都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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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静言斋重逢
沈君安微微点了下头,“我这边自是不用说了,但是萧家那边,看你婆婆那情形,只怕不好应付,阿曼,大哥这回再纵容你一次,若是要离开萧家,大哥二话不说带你走,若你真确定这就是你要的话。/”
沈君安这次是决计不打算给阿曼任何退路了,要么就是海阔天空,那么就是安于家室,阿曼的态度决定了两个男人的生活,只要阿曼想,她可以给其中任何一个无上的幸福与快乐,只要她想,她的决定才是最关键的,至于他倒是哪里都无所谓。
沈曼无声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大哥沈君安等在院子里就好,但是沈君安听着晚间院子里时不时吹过的冷风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了进去,笑话,大冷的冬晚,他又不伤景伤情,好端端的站在别家院里吹冷风做什么?
沈君安一想着便迈开步子往里走去,反正又不是外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至于这么见外吧?不过说到底,感情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了才行,沈君安想了想最后还是停在了花厅里面,自己替自己翻了个青花瓷的杯子倒了杯茶水,指尖一碰竟是凉的,沈君安倒是不甚介怀,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就放在掌心里把玩着,连着指尖一处开始变得冰冷。
再看屋子里面。
七宝本来看到公子咳得厉害,连忙端了茶水挨着公子坐着,就要喂云笙喝茶顺气的,可是云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脾气,死撑着咳得伤心伤肺也不愿意喝口茶水,七宝气急了倒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其实七宝口舌不算灵活,毕竟跟着这么一个不言不语的主子,早些年的七宝还挺能闹腾的,但是等到了沈府,跟着是后来的大公子与三小姐,七宝也渐渐变得沉稳起来,变得比以前少了很多话。
“公子,求您了,就喝口茶水顺口气就好。”七宝是真的心疼自家公子,若是比起别的,公子哪样会输人了?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的嘴巴自己的耳朵都给了公子才好,七宝确实无数次这样想过。
只是这一回云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若能这样咳死了才好,可是云笙没想到,梦里求着希望能见到的人,就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曼看着七宝扶着云笙的样子,心口猛地揪紧,僵着身子想要冲过去扶着,可是腿脚却又定在地上一般,走不动也挪不开半步,眼神却黏在云笙苍白染着一丝诡异红色的脸上一瞬不瞬,大哥不是说云笙哥哥的身子已无大碍的吗?为什么还会缠绵病榻,脸色差成这样?
云笙的身子一样僵住,甚至连涌上喉间的咳嗽也硬生生给压了下来,结果胸口上一阵撕扯般的疼后,喉咙里就涌上了一层腥甜,唇齿间一股铁锈的味道蔓延期间,唇角隐约有一丝血红渗了出来,七宝单手托着茶盏本就有些不顺,结果一眼就瞥见了公子嘴角的血丝,心底一慌,茶盏就给打到了地上,语调里含着哭意,“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血…”
身子本能地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三步并做两步坐到云笙榻边,从七宝手中接过云笙孱弱的身子,将云笙的头靠在自己怀前,等看清云笙嘴角那一道蜿蜒下来的暗红后,口吻也免不得急切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外间请大公子进来!”
七宝便用袖子抹着眼角的泪,便连跌带跑地冲了出去,嘴巴里也连声嚷着大公子,这边沈曼也顾不得别的,扯出自己的帕子就轻轻抹去云笙嘴角的血,这边云笙却犹在梦中一般,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从被褥里面伸出自己的手,一点点细细地抚上梦中人的脸庞,那般光洁如玉的脸庞,明明算不上顶美,却又偏偏倾国倾城,云笙想,便是出现在梦里,她也能叫自己意乱情迷啊…
云笙以为自己入了梦,而且还是个美梦,但是沈曼却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脸颊一侧温柔轻抚着的指尖微凉,她与云笙,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像今天这般倒真算是极其亲密了。
“云笙哥哥,你哪里难受?不怕,阿曼在这里,还有大哥,大哥马上就进来,不怕…”沈曼舍不得将云笙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明明知道这是不合礼数的,可是对着房间里那盏摇曳的豆灯,沈曼却心底温润一片,若只能贪恋这片刻的柔情蜜意,那便也好了。
叹了口气,沈曼一手环着云笙的身子,一手覆上云笙停在自己脸上的手,许是沈曼手心的热度灼伤了云笙,云笙的身子一阵猛烈颤抖后,沈曼便发现云笙试图从自己脸上移开手,沈曼心底一急便直直拽住他的,不让他的手从自己脸上落下。
气氛一瞬间似梦非梦,便是沈曼也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明明她已经嫁人大半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扣着云笙的手背坐在静言斋里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静言斋,想念云笙。
而云笙也不知道怎么了,神情有些呆滞,整个人动也不动,等沈君安快步走进内屋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形了。
沈君安是医者,望闻问切便是最清楚的药理本事,何况与云笙又是多年的朋友,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君安病情反复了,只是这回竟是咳血了?
沈曼尴尬地松开覆在云笙手背上的手,神情也开始有些焦灼,只是脸上并没有起半点绯红,沈君安心底了安,将指尖搭在云笙脉上,略一沉思便转身要七宝取了只痰盂过来,才想动作的时候想起那日阿曼的孕吐,沈君安示意七宝过来从沈曼手里接过云笙的身子。
“阿曼,待会儿云笙或许要呕出些血来,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沈曼看了一眼云笙,对上那双清越的黑眸却只能摇了摇头,扶着云笙的另一只手紧了紧,“不,大哥,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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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求一份清明
不是真的没事,只是舍不得在云笙需要自己陪在身边的时候离开,何况那血是云笙的,自是与旁人不同。
沈曼嘴角浅浅一笑,眼神柔柔地看着云笙,而云笙原本因为沈曼会离开的一点焦躁也渐渐平复下来,连着呼吸也渐渐平顺起来,只是彼此的目光纠缠着,柔软与依赖,如此简单罢了。
边上的沈君安倒是睨了一眼看对眼的两个人,心底却是渐渐开通起来,罢了,只当是最后一次放纵,只要不出格倒也无妨,屋子里又没有别的人。
沈君安叮嘱七宝拿好痰盂,这边摊开随身的小布卷,里面细细的插满了粗细长短不同的银针,沈君安也没让沈曼放开云笙的身子,只是在沈君安额前几处穴位上扎了三只银针,然后握住沈君安的右手手掌,拇指与食指掐住云笙的掌心一处穴位,跟着便瞧见云笙脸色一白,身子一动便翻身扑倒在床榻边,对着七宝手中端着的痰盂连着呕出三大口鲜血,沈曼只觉得房间里隐约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胸口隐约有些不舒服,但沈曼毕竟还是忍了下来,只是七宝也算得上机灵,连忙端了血盆子就闪了出去,只是沈曼还是能够闻到空气中那一股细细的腥甜味道。
至于沈君安倒是取过茶杯,随手丢了一颗丹药进去,晃了两下便就着云笙的唇灌了下去,茶香中混着一股清新碧透的药香散开,沈曼总算是觉得舒服了点。
等伏在床榻上呕出三口血之后,云笙才从幻境中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难怪指尖觉得碰了绵绵若水的羊脂玉,被扶着起身后更是垂着眼睑谁都不肯看了,他刚才,逾越了。
沈君安却是不让云笙逃避,微微低了下头便对上云笙的眼,“身子是自己的,云笙,你知我是医者,最容不得人糟蹋自己的身子。”
云笙愣了一下,便是轻轻摇了摇头,外间的七宝放了痰盂便连忙跑了进来,正好听见沈君安的话,连忙替自家公子辩解起来,“大公子,不是这样的,公子一直都有乖乖喝药,可这药实在是拖得够久,早间气急了才会这样的。”
七宝只是心善,哪里有当事人心底的那番透明澄澈,沈君安也只能轻轻哼了一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沈曼,“阿曼是回门省亲的,能留的时间不多,有什么话你们便都说明白了就好。”
云笙与沈曼之间的事情,旁的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沈君安寻了个理由就带了七宝一同走了出去,现在又只剩下两个人。沈曼稍稍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腿脚,只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却惹得云笙猛地一震,身子撑着床榻便直起身子,沈曼怀中一轻后便是顿了一下,嘴角却扬起一抹细细的笑,对上云笙的眼后才一字一句地开口。
“大哥说你起热了,我放心不下,省亲只是借口,便只想亲自瞧上一眼,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才能安心。”
云笙自然看懂了沈曼说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睑下,凹陷的眼眶衬得一算乌黑的眸子更加黑亮,沈曼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挪开视线,但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便又直直对上云笙的眼,看见云笙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幽光之后便是无边的沉寂,沈曼想,她有些懂了。
“云笙,你一次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一次就好了。”沈曼轻轻勾了勾唇角,昏黄的灯光随着不知从哪里漏进来的风晃了一晃,印着沈曼光洁娟秀的耳鬓竟叫云笙心底生起一片苍凉,他知道,沈曼为何而来。
她自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病,但更多的是,是想为他们这些年的逃避与纠缠寻一个解脱的出口,云笙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这一刻,他宁愿两个人能够就这样若有若无地纠缠一辈子,也好过沈曼真的将自己从心底驱逐,若真是那样,便是何时何地他就是真的一个人了。
“云笙,我以前一直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很努力的想,想到现在,我想可以告诉你,也告诉自己了,还记得那年哥哥带着我蹲坐在沈家门口,我累极了便睡过去,结果伏在哥哥背上一晃睁开眼就见了一双眼,后来,我想,就是这双眼叫我觉得温暖了才陷进去的吧。我逼着你吹笛给我听,那是因为我知道云笙纵是听不见也说不声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是我沈曼的云笙哥哥,那时候的我也以为云笙哥哥是欢喜阿曼的,所以才会约了云笙哥哥说出那日的话,可却没想到吓了云笙哥哥自此音讯全无…等到再见面,云笙哥哥与阿曼却已是这般生分了…云笙,你在我心底,与大哥是不同的,叫你一声哥哥只是因为求着要你一分宠溺,可却是再也不行了…阿曼只想问一句,云笙可曾后悔过?”
沈曼一口气说完心底的话,竟也觉得开口的话凌乱不堪,可是眼却是一刻也不曾移开,直到云笙眼底墨色更浓,竟如一个漩涡一般将人卷了进去而寻不到出口,沈曼手心紧紧地拽着一股冷汗,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却也不知道疼。
可是云笙呆呆地不给回应,沈曼便动了动身子又逼了一步,“云笙,若老天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你会不会带我走?”
退到无路可退便只能狭路相逢,云笙心底却是颤着一瓣瓣鲜血淋漓的边,只觉得每吸一口气身子都冷下一分,阿曼,对不起。
相遇时候,他们一个温润如玉,眼底氲着整个江南柔软的暖,一个清甜秀雅,笑容里漫起大朵大朵天际绸般的云。本以为青梅竹马终能书写一段神仙眷侣,却终究低估了世俗的力量,他不够勇敢,而她不够执着,所以还坚持些什么呢?相望不如相忘,便各自生活着,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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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尘埃已落定
云笙没有动作,连神色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沈曼却是懂得他要说的话,一声对不起耗尽了彼此最美的那段年岁,她不知道此生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彻底抹去那场相遇,或者说便留在那里,直到那段相遇烂成毒烂了心口,将她蚀成一块木头,或者说是彻底吞噬了心,那便是如何也不够划算了。:
眼底含着一点晶莹的泪,沈曼昂起头对着青布帐顶笑了起来,指尖却是颤着怎么也不敢拭去眼角的那点泪,只能让温热的泪一路流到嘴角,冰凉却又甘甜一些,润着唇瓣一点点酥麻的疼。
当这场拉锯终于面对面终结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所以,云笙,对不起,我逼着你对我挥刀,原谅我的残忍,我舍不得对你狠绝,只能求你对我决绝,允我再自私一次,就当做是你当初舍弃我的一次补偿吧。
沈曼站起身,泪水肆意横流,这一回却是落进了唇里,冰凉且苦涩,身后轻轻地传来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沈曼一颗死寂的心跟着又开始跳了起来,跟着又悲凉了起来,云笙就是云笙,若真能拉住自己,便不会闹成这般的田地,沈曼低下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娘是真的只剩下你是唯一了。
却没有看到,身后床榻上云笙才伸出去要挽留的手因为沈曼那个低头抚着腹部的动作顿住,转了个方向,便慢慢地从枕头下面取出那管笛。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悠扬的曲调陪着稍暗哑的声色吟唱起来,听得站在门外的沈君安心底一阵唏嘘,至于边上的七宝则是抑制不住的哭了,沈君安叹了口气,拽着七宝还算瘦小的身子扭头就走了出去。
阿曼,这便是你逼着自己逼着云笙做出的决定,伤心只这最后一回,大哥希望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真的能够海阔天地,各自幸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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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
晚膳向来是各房各自传到院落里吃的,也就是一些个节庆日子,或者是约过之后才会聚到一起,等萧子琛兴冲冲派人去请二哥到自己院里尝尝才弄来的上好清酒,竟然被人给堵了回来后,萧子琛不肯了。
山不来便水转,这点小门路他是懂得,而且他还听人说了,他的二嫂居然跟着大哥傍晚时候回家探亲去了,这种“空虚寂寞”的时候,他若不去,那不是枉为人弟么?夫子教过,兄友弟恭这可是天道啊。
等萧子琛连个下人都没带着,自个儿捧着一摊子清酒就往二哥院落里冲,到了门口就看到砚台面色有些忧伤地站在树下,一个人呆呆的,这样子的砚台叫萧子琛觉得有些奇怪,怀中漾满了清酒的醉人香气,萧子琛慢慢蹭了过去,顺着砚台发呆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很平常的一片景儿,至于呆住么?
萧子琛靠过来的时候砚台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子骨里哪一处毛病犯了,而且还是初犯那种,竟然也纵得自己对着四公子纹丝不动,保持着一副近似哀怨的神情继续发呆,这其实也不能怪砚台,谁叫她摊上了一个那样的主子,她能撑到现在才开始有些病态也算是忍了常人不能忍的事了。
下午的时候二少爷知道了二少奶奶送来的水粉后,哭笑不得但是眼底闪动的那一层流光溢彩砚台看得明明白白,可转过头一听见夫人回府探亲之后,那脸色黑得直差拿去跟锅贴比较一下了,其实按实说来,这世上能这般轻易见到萧子墨那样外露的情绪的人,除了沈曼之外还有一个便是砚台了。
只是这对砚台来说并不能算得是什么殊荣,尤其是在这一切都意味着又要起了麻烦之后,砚台就更加不喜欢了。
明日一早就接夫人回府,不是不可以。但是说实话,二少爷这样子实在是有点急,如同防贼一样就怕夫人回了沈家就不回来了,砚台不懂,只怕这之间又有什么纠结吧,但是砚台是真的迷惑了,能够叫少爷那般的人物都为之惴惴不安,惶恐不安,或喜或悲的东西,才是真的爱吧。
那么她呢?砚台想起自己了,这些年跟在少爷边上,见识过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但是相处更多的大多都是厉害的人物,可是无论对谁,砚台都不会有少爷这样的反应,或者是她身份卑微,不配拥有那般霸道又柔软的身份,但是砚台骨子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呢?但是会是珈蓝吗?砚台很久后才想起珈蓝来,珈蓝在她心中是不同的,甚至连少爷都隐约比不过去,但是砚台大多的时候都不曾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过,而他对着自己,也总是嬉皮笑脸的…
砚台摇了摇头,明明知道不是良缘,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转过身,对着捧着酒坛子的萧子琛微微福身,“四少爷,刚才不是回了您,少爷今晚不过去用膳了吗?”
许是不声不响太久了,砚台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惹得萧子琛连着多看了好几眼,“我是请二哥喝酒来的,怎么,砚台还不让我进去不成?”
果然萧家的人就是麻烦,尤其是跟着二公子混久了的人,都是事儿精,砚台心底鄙视了一顿,面色却依然毕恭毕敬,“四少爷说笑了,砚台这就进去通报。”
(俺们家阿曼总算与过去说再见了,哎,一曲凤求凰,真是够伤心的呢,希望亲们多多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