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也很高兴,就因为她认定这是个冒牌货的想法被证实了,于是,小燕子在她眼里形象倒是上升了那么一点儿,也肯为小燕子说话了“皇上,虽然小燕子姑娘不是您的女儿,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甘愿冒着危险来送信物,臣妾想着,是不是也要赏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以表感谢?”
小燕子可是个爱财的,一听这话,心里就乐开了花儿,便觉得皇后那张严厉的脸也不那么可怕了。
皇帝也觉得好。本来他就觉得,自己对小燕子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现在再想想,这小燕子是雨荷的干女儿,那应该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干女儿了吧?便笑道:“小燕子,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小燕子摇摇头,“我没有爹娘,是孤儿。”
皇帝点了点头,便道:“既然你是雨荷的干女儿,那也就是朕的干女儿了,朕就收你做义女如何?”
“啊?我?”小燕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不只是小燕子,宝珠也被惊到了,皇上怎么就这样就认了义女,也没有查清楚小燕子的身世,也没有搞清楚那个紫薇到底是不是真的帝女,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封了她,万一她是反贼之类的可如何是好?
“皇上,小燕子的身世还未查清楚,那个紫薇到底是不是真的格格也没有查清楚,这样贸贸然封个格格,是不是…”
“够了,皇后!有这把折扇,这幅画,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兴致被打断,皇帝显然很不满意。
“皇上,臣妾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围场守备森严,这小燕子姑娘到底是如何进入围场的,臣妾至今还心有不解。何况,清查身世也不是因为怀疑,而是为了省却麻烦,物件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万一是有知情人偷了东西冒人皇亲呢?那夏雨荷和真格格又该怎么办?若查出来的结果,紫薇不是真格格,也好让皇上父女团圆,若紫薇真是格格,皇上也能放心把紫薇接进宫来。”
“是呀,皇上,您也知道,皇后娘娘性子直,娘娘定然不是刻意扫您的兴致的,何况后宫本就归皇后娘娘管理,便是皇上您也…”令妃小心翼翼的劝解皇帝。
“哼!皇后,那朕就去查一查,免得你又一堆祖宗家法的扫兴!还有,小燕子也搬到漱芳斋去住吧。”此时虽然皇帝觉得被扫了面子,但也知道皇后说的也没错,便板着脸拂袖而去,心里还为皇后不懂得委婉劝谏愤愤不已。
宝珠见皇帝虽然生气,可还是听了自己的谏言,心里也并不太计较皇帝的冷脸,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扫了皇帝的面子。便吩咐了令妃好生照看小燕子,自己也率着一串尾巴浩浩荡荡回承乾宫去了。乾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幸亏是把小燕子搬到漱芳斋了,那地方离延禧宫最远,再想想法子斩断令妃的爪子,那样,小燕子应该就不会被令妃骗得团团转了吧。
因为说了要查她们两个的来历,所以紫薇也没能马上入宫,而是被负责此事的五阿哥接到了福家暂住,顺便学习一些宫里的规矩。
“金锁,你看,小燕子她没有骗我,她不是骗子!”紫薇激动的握着金锁的手,泪流满面。
“小姐,没错,咱们终于苦尽甘来了。”金锁也眼眶泛起了湿热。
两人激动的拉着手,走进了“温馨亲切”的福家,遇到了“高贵温婉”的“福晋”,以及“英俊帅气文武双全”的福尔康,福尔康也对这个“秀丽高雅”的据说是沧海遗珠的准格格,动了情。
在皇帝派出去的人回来以后,便证实了紫薇的身份,她确实是济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为他生的女儿。
皇帝激动了,兴致高昂,叫五阿哥把紫薇接进宫来。
紫薇长得十分美丽,再加上身边的丫鬟金锁也明眸皓齿,亮丽可人,一走进承乾宫,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皇帝看着那张和夏雨荷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不由自主的荡漾了。
“民女夏紫薇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奴婢金锁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皇帝到天外游泳的魂儿立刻被拉了回来,“傻丫头,现在还叫皇上和皇后吗?该改口叫皇阿玛和皇额娘了。”
紫薇闻言立刻红了眼眶,那样痴痴的望着皇帝,颤声道:“真的可以吗,紫薇真的可以叫您皇阿玛吗?”
皇帝被她眼中的孺慕感染了,忙道:“当然可以,朕是你的阿玛,你这声皇阿玛自是叫得。”
紫薇便声音破碎的喊着“皇阿玛”,让皇帝心中的内疚瞬间爆满。
乾隆也在一边感动到眼泛泪光,多好的孩子呀,你放心,皇阿玛一定好好保护你。
只有宝珠有些愤愤然了,紫薇进来这么久,倒是对着皇帝亲热得很,一口口的“皇阿玛”叫个不停,却连个正眼也没有给自己,更别提叫声“皇额娘”了。倒不是宝珠吃醋,而是觉得,紫薇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尤其是当着自己这个嫡母的面,还跟皇帝口口声声的说着她娘夏雨荷跟皇帝之间的爱情,根本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嘛。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呀,蜗牛在看原文的时候,乾隆说的那一段“当朕在围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一股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她在昏迷前一刻用那双哀怨的眼神瞅着朕,问朕说还记不记得夏雨荷?朕这辈子都忘不了她那又慌又急又害怕又无助的模样”让蜗牛顿时浮想联翩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字:JQ
第十七章
正在皇帝与紫薇温情脉脉聊过往叙家常的时候,正当乾隆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正在宝珠为自己被紫薇刻意忽视而不悦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大吼。
“紫薇!紫薇!”
紫薇正在对皇帝讲述自己和夏雨荷这十多年的生活,整个心神都沉浸在终于认父成功,却猛然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
“小燕子?”紫薇失态的转身一看,可不正是那个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小燕子吗?
皇帝和宝珠都被小燕子突如其来的出场方式吓了一跳,也就没能注意到宝珠侧后方的乾隆在看到小燕子进来之后明显的一颤。
也许在之前,乾隆对小燕子是宠爱的,是喜爱的,可现在,乾隆真的恨不能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丫头。
朕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呀~~~乾隆心里怒吼着。
看着这个依旧无法无天的小燕子,乾隆的思绪不可抑制的倒退回了N天之前。
当小燕子的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皇帝便听从宝珠的建议,决定让这个自己新收的义女先熟悉一下宫廷的规矩。
做好决定之后,皇帝、宝珠便带着一大堆人往漱芳斋方向去探看她,顺便告知她这个消息。因为乾隆和宝珠的关系以及乾隆对小燕子的关心,自然也随了一起去。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漱芳斋门外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却是,青天白日之下,院门紧闭,门内隐隐的传来时高时低的呼喝声。
最重视规矩的宝珠登时眉头就拧了起来。
两个太监打开了院门,屋内的声音就更加清晰了,一声声“大”“小”提醒着大家屋内正在做的是什么,而院内空无一人,连把风的都没有。
皇帝哼了一声,看向身边的小路子,小路子立时大喊一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霎时,屋里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小燕子方吓得跳了起来,小邓子他们也吓得屁滚尿流、乱作一团,慌慌张张的想要捡起骰子毁灭证据,谁想却因几个人都想到了一起去,几只手一起上,结果没能拾起骰子,倒是几个人撞到了一起,摔得四仰八叉,诶呦诶呦叫唤起来,骰子骨碌碌滚到了门口,然后,被一只大大的龙靴踩在了脚下。
皇帝总算屈尊了一回,弯下他的龙腰,撅起龙臀,劳动了一回龙爪,捡起了这粒投敌叛变的骰子。
那手忙脚乱的主奴几个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门已经被打开了,皇帝和皇后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顿时扑通扑通又跪了下去,一个个手抖脚颤,于是,更多的骰子、铜板之类的罪证出现在了帝后眼底,皇帝和宝珠的眼底都出现了愈来愈深的风暴。
小燕子倒是机灵,忙跪下道:“小燕子恭请皇阿玛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宝珠冷笑道:“小燕子,你称呼皇上是皇阿玛,怎么本宫就成了皇后娘娘?你既然是皇上的义女,也就是本宫的义女,这称呼嘛,后宫所有的皇子皇女都要称呼本宫一声皇额娘,记住了吗?”
小燕子现在倒是还没有被令妃拉拢过去,毕竟令妃那里有个时不时就病的惊动了帝后的七格格,使得上头发了话,让她只管照顾七格格就是了。所以,令妃对小燕子只能是有心无力了。因此,小燕子对宝珠还没什么恶感,最多是觉得她比较严厉罢了,也就乐呵呵的唤了声“皇额娘”。
虽然宝珠其实一点儿都不稀罕这个便宜女儿,也觉得她怎么看都不如自己的宝贝五格格,但见她乖乖听话,心里还是很舒坦的,便也不吝啬的对她点了点头,又问道:“格格这是在做什么呢?”
【皇帝惊愕极了,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零乱,“小燕子,你这是…”看到骰子,气不打一处来,对小邓子四人一瞪眼,大声一喝:“是谁把骰子弄进来的?”
小燕子答道:“皇阿玛,你不要骂他们,是我逼着他们给我找来的,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嘛!”
皇帝听了,心里更加不悦,大骂:“你们好大胆子,好好一个格格,都被你们带坏了!”对小燕子的宠爱也就降了一些,毕竟不是亲生女儿。
那几个奴才跪在地上,“咱们…奴才,奴才该死!”】
宝珠冷哼一声,“什么叫咱们奴才?什么时候本宫和你们这些奴才一样了?”又转向皇帝,气呼呼道:“皇上,怕是这些奴才看格格不过是皇上的义女,所以才心有轻慢,故意瞧不起格格吧。格格刚入宫,不懂得宫里的弯弯道道,若是皇上和臣妾没有来,只怕全宫里人都要瞧不起格格了。况且格格年纪还小,性子又活泼,让这些恶奴引诱坏了就不好了。”
皇帝刚赞同的点了点头,小燕子就叫道:“皇阿玛,皇额娘,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瞧不起我,也没有欺负我,【是我要他们说‘咱们’,不许他们说‘奴才该死’!皇阿玛,皇额娘,你们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好了!不要老是怪到他们头上去】”
宝珠更加不悦,也不理会小燕子,直接冷声道:“小卓子、小邓子,你们格格才进宫,不晓得规矩,情有可原,但你们在宫里多年,连点儿规矩都不知道了吗?本宫就让你们自己说,太监犯赌,按律当如何惩处?”
小卓子和小邓子吓得缩成一团,颤声回到:“回皇后娘娘,一凡太监初次犯赌者,枷号三个月,重责四十版,发往东陵、西陵当差。二次犯赌者,即拟绞监候。”
“哼!原来你们还是知道的呀,按本宫看来,你们这倒不似是初犯了,更像是惯犯!”
皇帝闻言更是愤怒,“看来你们根本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人,把他们送到慎行司去,从重处罚!”
小燕子立时慌了神,忙扑过来叫道:“皇阿玛,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都是我让他们那样做的,真的是我让他们做的呀!皇阿玛,他们都是令妃娘娘送来的人,令妃娘娘那样温柔的人,怎么会害我呢?”
令妃?皇帝心里便是一冷。
“令妃送的媚上欺主的好奴才!”宝珠指桑骂槐。
“娘娘!”虽然乾隆对宝珠的话万分赞同,但此时却还是止住了宝珠的话头,“您忘了吗,令妃娘娘最近正忙着照顾七格格的病呢,病在儿身,痛在娘心,您说是不是,所以,令妃娘娘定不是故意的,只是现在她实在是无暇分心,若不是担心七格格,令妃娘娘一定不会疏忽漱芳斋的。”
宝珠一听,硬压下脾气,转身朝着皇帝的方向就跪下请罪,“皇上,臣妾枉为后宫之主,却没能照顾好格格,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皇帝一见,忙扶起她,安慰道:“皇后不必如此,朕知道此事错不在皇后。”
小燕子懵懵懂懂,只是见皇后都跪下了,心里奇怪,怎么就是小赌一把解闷而已,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连皇后都跪下了,便奇道:“皇阿玛,这又不是皇额娘的错儿,她跪什么呀?”
皇帝噎住了,他该怎么说?说皇后没错?可皇后都跪下了呀,且皇后说的有理,管理宫务,照顾皇子女都是皇后的职责,如今皇后确实是有些失职的,只不过皇后认错态度良好,皇帝自己也不觉得皇后不关心小燕子,才就这样走一个形式罢了。说皇后有错?可自己都说了,此事错不在皇后,且自己也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要怪罪皇后的呀。
宝珠笑了笑,“格格,伦理,皇上认了你为义女,那么,本宫就是你的皇额娘了。可是,这么多天,本宫事情太多,事务繁忙,也没来看过你,也不知道你这里的奴才到底好不好使。所以,本宫确实是失职了,本宫也认罪。而皇上不计较本宫的失职,那是皇上宽宏大量,可本宫却是要吸取教训,好生照顾你的。”
小燕子晕晕乎乎,其实也没听懂多少,就是觉得似乎皇后是在说此事都是她的错,反而自己好像是没了事儿,便红了脸。
皇帝想起宝珠之前跟他说过的,小燕子必须要学学规矩,再看今天见到的情形,便觉得皇后说的没错,想得周到,便转向小燕子道,【“从明天起,你双日上书房,跟纪师傅学写字念书;单日,容嬷嬷来教你规矩。”】
乾隆便走上前来,道:“容嬷嬷参见格格,格格千岁千千岁。”边说便心中泪流。虽然她疼爱小燕子,可是让她对小燕子行礼就很痛苦了,再让她自称“奴婢”根本不可能,便折中一下,自称“容嬷嬷”了。
小燕子现在可没有什么依仗,她一不是皇帝的女儿,二来皇帝也没有把她宠到没边没沿的地步,所以她现在对皇帝还是充满敬畏的,尤其看到皇帝对她的表情从之前的喜爱变为失望之后,更是难受,越发想要换回皇帝之前那般温柔对她的态度,再加上仅有的几次见面,这个以后会教导她规矩的荣嬷嬷对她都很亲切,便乖乖的应了是。
至于被拖下去的几个赌钱的奴才,也就被众人抛到了脑后。
此时,正在为皇帝对她的态度回暖而莫名开心不已的小燕子和对着小燕子笑得温柔慈祥的乾隆,都没有想到,未来他们两个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水深火热。
第十八章
乾隆对自己的教导水平素来是引以为荣的,甚至自认为是个教育专家呢。看看他教出来的宝珠,多么有气度,再看看他教出来的永珹、永瑆、永璂、永璟和五格格,一个个都聪明伶俐、举止合宜,既端庄规矩又活泼可爱还允文允武。所以,对于小燕子,他是信心满满,自认能够既不磨灭她活泼天性,又能教导出一个有皇家风范的格格。
可惜,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惊人的。
单只走这一项,乾隆就教了好久。
鉴于他早就知道小燕子对规矩的无奈,乾隆专门慢动作分解,把每一项要求都说得极为清楚明白,光示范就做了好几次,可小燕子却就是不受教。
一开始,小燕子还能耐着性子跟着走两步,但在乾隆连着几次点出她的错误之后,就开始不耐烦了,原本面前还能跟端正挨点儿边儿的态度也完全变了,让人一看就是明显非暴力不合作了。一会儿挤眉弄眼的做鬼脸,一会儿故意忽高忽低的甩帕子,一会儿又瞎胡晃悠身子像是小混混一般,让乾隆的眉头简直能夹死苍蝇。
“格格,我知道你不喜欢规矩,可如果你好好学,很快学好的话,你也不必再这样憋屈了,说实在话,格格这样,我看着也不落忍,可这是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如果格格继续这样,我倒是有的是时间跟格格耗着,可格格日日对着这张老脸,不会厌烦吗?”乾隆完全可以确认,小燕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能够忍两天,对小燕子来说已经是奇迹了。而这两天不停的走路,已经把小燕子那本就不多的耐心全都挥霍没了,便什么都顾不得,猛地停住步子,大叫起来:【“你明知道我会厌烦,还故意在这儿折腾我,你以为我怕你吗?我这样忍受你,完全是为了皇阿玛,你随便教一教就好了,为什么要我走这么多遍?”】
乾隆皱着眉头,道:“格格大约是不知道,我在这宫里教导过不少的格格,她们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看学得如何,只要格格认真学,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可是格格分明就是自己不愿意学,所以才会觉得我是处处为难你。”顿了顿,又道:“格格,请你再走一遍。”
小燕子愤然道:“如果我就是不走呢?”这个老太婆,为什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说都说不通,比柳青的脑子都僵!
乾隆愕然,没想到这小燕子居然这样说不通,只得拿出杀手锏来,“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教导格格的,既然格格不愿学习了,我也该去向皇上复命了。”
小燕子现在享受了这么多日子的荣华富贵,虽然也时常想念民间的自由自在,可也舍不下富贵生活了,因此,对于现在的靠山皇帝,却是异常的看重,哪里敢让容嬷嬷去告状,只能不清不愿的继续走路了。
好容易学完了走路,虽然走起来仍然怪怪的,鞋底也只能用最低的,但勉强也算是能看得过去了,乾隆也就不再要求她做得更好,只说凑乎着可以过关了。
小燕子欣喜莫名,对着乾隆那皱皱脸,也多了几许笑容。
第二项便是“磕头”。
虽然和走路一样,需要不停的做,然而不停的磕头终究要比不停的走路痛苦多了,小燕子的耐性也就少了许多。
乾隆最厌的就是给人磕头,此次的示范就是她找了新派来伺候小燕子的春茗。虽然他们这些新人来的时候小燕子也问过她原先的旧人们的情形,不过,别人哪里敢告诉她实情,只说打了板子以后就被送回去重新学规矩了,小燕子也就没有再问。
小燕子在学走的时候,能勉强自己坚持下来,除了因为皇帝的之外,乾隆陪她一直走也是原因之一。可现在呢,乾隆自己不磕头了,只派了春茗陪着小燕子一起磕头,自己倒在一旁看着,小燕子就不满了:明明自己才是主子,哪里有主子一直跪着磕头,而奴才却才一旁闲闲没事干的?
因此,磕头磕得受不了,又一直被乾隆挑毛病的小燕子再一次爆发了。
“格格,我知道你厌烦,可若是你一直学不好的话,那么春茗就只能陪着格格一直磕头了。格格不是素来最心疼底下奴才的吗,想来格格也不愿意看着春茗一直这样磕下去吧?”乾隆想着,小燕子最爱惜下人,这样一激,也许还很有用呢。
“够了,皇阿玛不是叫你来教我的吗,为什么这会儿你不亲自磕头了,还要春茗跟着我一起受罚?”小燕子也不依了。
乾隆顿时傻眼了。让他磕头?
春茗见状,忙对小燕子说:“格格,容嬷嬷年纪大了,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这样一直磕头呢?奴婢年纪轻,当然不怕累。”
年纪大了?
乾隆闻言顿时黑了脸。
然而不过片刻,又缓和了脸色,想来小燕子最是怜老惜弱的,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老弱,但有这样的借口总是有用的吧,小燕子当初不是对大杂院那些穷老婆子都那样关心的吗,想来自己也可以免了磕头了。
虽然自视甚高,但乾隆这次却是真的把自己和大杂院的穷老婆子并列了。
然而,小燕子却转了转眼珠子,想道,这容嬷嬷确实年纪大了,若是自己一定要她陪着自己一起磕头,以她那样的死脑筋,想来也一定得跟自己一起磕头的。那样,她就一定会很累很累,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自己了,便开始不依不饶:“这我不管,反正容嬷嬷你是得了皇阿玛的命令来亲自教导我的。”那“亲自”二字还咬得十分的重。
乾隆没料到小燕子居然还真的会为难自己这个“老人家”,倒是愣了一愣。只是自己虽然芯儿里是皇帝,可外面披的这层皮却是奴才,既然做格格的发了话,没奈何,他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和老自尊了。
只是,就算是这样,乾隆也不会对着小燕子磕头的,只能面向墙壁,心里暗自催眠自己:朕这是在祭天呢,朕这是在对着祖宗磕头呢。
小燕子见他这样,心中却大为解气,便是还要磕头,也再不似之前那般怨气冲天了。
然而,乾隆毕竟还是有些心疼小燕子的,看小燕子磕了几天的头,有些蔫头耷脑的样子,尤其是她嚷着额头都磕疼了的时候,也心软了一点儿,想着,虽然小燕子不如宝珠和那几个孩子,但毕竟他们是自己亲自带大的,自然不是小燕子这个民间野路子格格能比的,也不必对她的要求太过严苛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再也不愿磕头了,便道:“既然这样,咱们今天先到这儿,待会儿格格学学用膳的规矩,今天下午,格格就先歇息一下,咱们明天继续,格格说可好?”
小燕子一听,心里自是乐意,觉得自己那几声疼没有白嚷嚷,在大杂院里哄那些老太太们心疼的招数原来在宫里还是顶用的,也就爽爽脆脆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