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名单乃是萧清淮亲自拟定,小豆豆的外祖家只邀二房,再邀一个皇叔一位皇姐一位皇妹两位皇兄三位皇姑家,外加妻子的温舅舅家,然后,然后没了,当南姗看到这份简易名单时,嘴角抽了又抽。
萧清淮以为次子的周岁办得简单,老婆在为儿子感到委屈,便好言道:“我实是怕你累着,才如此安排,你若觉豆豆委屈,那咱们下年给他办个大的再补回来。”
南姗伸指头戳着上面的人名儿,嘀咕道:“需要我劳累待客的,也就是这些个,如今,王爷邀请的人数虽然少了,可我的工作量还是这么多哎…”
萧清淮微蹙眉道:“那要是一点都不办,也太不成体统了,一旦举办,这些人还必须得邀过来,我虽与她们没有很大情分,可到底都占着近亲的名分…”
南姗又笑嘻嘻道:“人少些,起码不会很吵了…就这么着吧。”
第210章
豆豆的简易周岁礼过后,南姗再度过上好吃好喝好睡的猪头生活,养得一派气色滋润,容色娇艳,到了四月中旬时,皇四女安乐公主大婚,南姗捧着略微显怀的肚子,到皇宫观礼。
女儿大婚,便是勤政繁忙如皇帝老爷,今日也疏政一天,与一众晚辈闲话家常,南姗则与一堆珠光宝气的女眷,轮流向安乐公主说吉利话,这份差事,南姗已做得颇是熟练,送出祝福语后,南姗便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待着,过不多久,便见南芙挽着萧清湘的胳膊,款款而来。
近至前来,南芙笑容甜美,对南姗身姿轻灵的福了一福,嗓音明丽轻快:“给姑姑请安。”
南姗冲已长成大姑娘的南芙招招手,一脸亲切道:“芙儿快过来,让姑姑瞧瞧是不是又变俊了。”拉了已体态窈窕的南芙在手,南姗对坐下的萧清湘问候道:“大嫂嫂近来可好?茜姐儿又长大好些了罢,家里也都安好吧。”
萧清湘温声笑道:“都好,近来天气暖和,茜姐儿整日想逛花园,放风筝,爱玩得不行,呶,都是芙儿领着她玩,不使人去叫,俩人都不知道回屋歇会儿。”
南姗明眸流转,伸出纤纤指尖,轻摁一下南芙的额头,笑嗔道:“你呀,眼瞅着明年就要嫁人了,还不专心绣你的嫁妆,就知道和妹妹贪玩儿。”
南芙脸上飞起红霞,却脸皮颇有厚度地嘀咕道:“我每天都有在绣的嘛,我还抽空给姑姑肚子里的三表弟绣了个小肚兜呢,噢,就是还没做好,等做好了就让人送去…”
南姗刚想开口说,请叫她肚里的娃娃为三表妹,不仅是要当爹的萧清淮先生,又要当大哥的萧明昭同志,也强烈同意有个小甜甜妹妹,南芙却已飞快歪了脑袋,贴到南姗耳边轻声说话,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架势:“姑姑,咱们全家都安好,只毅七叔最不好…”
南姗很想拍一下南芙的肩膀,对她大声说一句‘’,咳咳,为了保持优雅贤淑的形象,却只能轻声低笑道:“快说来听听。”每次听到南毅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时,南姗就很莫名的感到酸爽,叫你丫以前爽歪歪,现在叫你歪歪爽。
自打南珏大伯退休后,南毅便每天被十二分严格的看着念书,还是一对一式的授课方式,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惨,念书迟到了,听课不专心,上课打瞌睡,完不成功课,通通都要打手心,南毅气急了,忍不住对老爹咆哮:“您老把我的手都打成猪蹄子了,我还怎么拿笔写字啊!”
此话一出,南毅受罚的待遇顿时升级——改打臀部。
据常来探望南姗的嫂子们爆料,要不是有南老夫人多次阻拦,南毅早不知臀部开出多少回红艳艳的血花了。
南毅自打去年夏天终于成了婚,嗯,在新婚三日之后,再度过上很苦逼的日子,据爆料的人转述,大致就是南毅白天要看亲爹的菊花式皱纹脸,晚上又要看张氏貌不惊人的太寻常面孔,便是不歇在张氏屋里,老爹亲自安排给他的两个通房,也基本没啥食欲下咽,因为那俩姑娘比张氏更貌不惊人,一天到晚见不着点美好的面孔,南毅同志简直感觉天要绝他…
暗无天日的生活过了快一年,南毅已不知多少回向南老夫人申请,请给我纳个貌美如花的美妾吧,南老夫人那里自然很好通过,可到了南珏大伯这里,就跟船撞岸似的,怎么也通不过。
近日,南毅再度提起纳妾之事,且打出‘一切为了繁衍子嗣’的招牌,张氏嫁给南毅已有十个月,如今还没有受孕,其实这也还算正常,生孩子又不是蒸包子,只要捏一个,就能蒸出来一个,怀孕也很讲天时地利人和的说。
儿媳妇进门尚不足一年,又不是好几年都没开怀,你急着繁衍哪门子子嗣啊,分明还是色迷心窍,耽于享乐,不求上进,于是,南珏大伯依旧不准。
为了能弄个美娇娘回来,南毅也是蛮拼的,不惜下血本污蔑张氏怕是不会生孩子,不然,为啥咋迟迟没有身孕咧。
南珏大伯气得简直要飞天成仙了,将南毅揍了一顿后,又把南毅现在仅有的两个通房停了职,叫南毅专心和张氏生嫡子,并且发话——生不出嫡子,你就别想再添屋里人。
这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劈得南毅很想死一死,如今正躺在床上养臀伤,外加装死的哼哼,爱孙被打,南老夫人又在气鼓鼓地和长子闹别扭,南珏大伯现在最富裕的便是时间,颇有耐心和精力的与老娘磨着。
听完南毅的最新惨状,南姗这回倒兴奋不起来了,只为张氏惋惜怜悯,南姗没见过张氏几次,每次见面的机会也很短,最直接的感官印象,便是张氏的话很少,给人一种沉默的冷漠感,不过,据温氏闲话之时所言,张氏倒和小杨氏处的不错。
为张氏的处境可惜之际,南姗不免又想到叶氏,便低声问南芙:“芙儿,你三祖母近来如何?”
南芙瞟了一眼远处的太子妃祝氏,眸光离合不定,然后才与南姗悄语道:“…经常后悔的哭,说不该由着十三姑姑,才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十三姑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顿了一顿,才嘀咕着继续道:“三祖母哭得声泪俱下,是挺可怜,可是…可是当初,大伙儿都劝十三姑姑打消进宫的心思,十三姑姑不听劝,便叫三祖母帮着劝,可是…现在弄成这样,这到底该怨谁呀…”
是啊,到底该怨谁呢…正唏嘘感慨之时,忽听喜嬷嬷高声笑着道:“吉时到!”
人流簇拥着搭上红盖头的安乐公主,出了内殿寝宫,到正厅去叩别皇帝皇后,萧清淮对南姗的嘱咐是,别往人堆里扎,离人堆越远越好,对跟随在南姗左右的人吩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六个方位都要照看仔细,若王妃有任何意外闪失,你们就都别活了。
是以,南姗走在人流的最末尾,跟随南姗入宫的侍女,精神力全部都在高度集中着,丝毫没有瞧热闹的兴致,待安乐公主与驸马爷行完叩别礼,便该上花轿出宫,皇室公主出嫁,亦是先在夫家办喜宴,三日之后,驸马再随公主搬进公主府,素日隔上几天,回夫婿家探望一番便是,模式与南姗基本雷同,区别不过是,公主去婆家时,婆婆要仔细瞧公主的脸色,而南姗去婆家时,要仔细瞧婆婆的脸色。
坐在皇帝身畔的钱皇后,脸色并不好,脸上堆出来的笑意,很刻意,也很勉强,南姗很想往她脸上吐两口唾沫,据小包子阐述,当御医报说南妩难产,大人胎儿恐难两全之际,钱皇后张口便道——皇嗣为重,自是保胎儿。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迟疑,一点思考为难的表现都没有,呵,真该叫她躺到产床上,体验一把随意被人抛弃性命时,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如此视人命如草芥,或许刚好遇到老天爷睁眼,钱皇后日夜烧香跪拜佛祖,一直期盼多个孙子,到头来,从血淋淋母体里抱出来的,却偏偏是个孙女。
噢,对了,钱皇后目前唯一的孙子,已三岁过半,还在贵人语迟着,已经许久没在人前露过面了。
黄昏日暮中,南姗走出宴饮的大殿,暖风拂面,花开正好,体形优美的海棠树枝头,绽满点点吐蕊的绯红花朵,在轻轻扬扬的微风中摇曳起伏,如画一般美好的景致,缓步绕过一片海棠花林,萧清淮迎面走来。
云芳往后退几步,萧清淮亲自扶住南姗的胳膊,轻声问道:“可有累着?”
南姗摇了摇头,再补充答道:“除了不能躺,整整坐了大半天,去哪里累着。”
萧清淮拉着南姗缓缓前走,又道:“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罢。”
南姗又摇了摇头,轻声道:“姑姑在旁边看着呢,我哪敢偷吃哟。”
萧清淮低笑一下,偷偷叫了一声‘小馋猫’,继续问道:“想石头和豆豆么?”
南姗这回不摇头了,略苦着脸道:“当然想啊,咱们快一天都没在府里,也不知他俩闹脾气了没。”
萧清淮轻轻‘唔’了一下,自我感悟道:“我猜没有。”
南姗目光狐疑地瞥向萧清淮:“你怎么知道没有?”小孩子的情绪是最难琢磨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小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的好嘛。
萧清淮俊眉微挑,大言不惭道:“要不然打个赌,石头或者豆豆但凡有一个闹脾气了,我念一本书给你听,书名由你定,若是他们都很乖,一个也没有闹脾气,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曲名由我定,如何?”
南姗深深看一眼萧清淮,语气幽幽:“王爷可真疼你女儿啊,只怕以后有了她,我都不知该被挤到哪个旮旯里去了。”南姗给肚子里的娃娃做胎教,一是念书,二是弹琴。
萧清淮微微失笑一下,偷偷捏了两下南姗的胳膊,低声笑道:“那自从有了石头和豆豆,你还常把我忘在旮旯角里呢,我都没舍得说过你。”
两人一边悄声嘀咕,一边携手缓缓而行,黄昏暮阳中,宽阔的青石板路上,拉出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
第211章
“祝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跪在锦色厚垫上的两个奶娃娃,一个跪的姿势相当标准,一个跪的模样极其歪扭,一个吐字格外清晰,一个吐字较为含糊,不过,俩人说话拜寿的频率速度,还是比较同调的。
南姗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忙对两个儿子摆手示意,喜笑颜开道:“好儿子,快起来,都快起来。”
今天是南姗正式迈入双十年华的日子,呜呜,她刚满二十岁,就有两个儿子给她磕头拜寿,放到上辈子,简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尤其是这会儿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也已经又快六个月大了。
萧明昭轻轻摸着母亲跟球似涨起来的肚子,语声稚嫩清楚:“母妃,小妹妹今天乖么?”
目前经常在上演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某小甜甜,你亲娘可以说你太不乖了么…
老婆生日,萧清淮一下早朝,就翘班溜了回家,到了府中,见爱妻懒洋洋地窝在湘妃榻上,萧清淮挑开珍珠挂帘,清脆的珠玉声中,将正轻轻打扇的丫头撵出去,自己接过团扇,顺便也挤到软榻上歪着。
一边轻打折扇,萧清淮一边微笑,目光和煦地望着媳妇,笑道:“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保管给你办到。”
南姗眼珠子转了转,神色狡黠:“真的?那好,我想吃两块冰镇西瓜,给不给我吃…”
“这个,这个…”萧清淮很语塞的迟疑了。
南姗将脑袋凑近萧清淮,伸指头戳了戳他的下巴,笑眯眯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就知道你办不到…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小甜甜近来踢我太勤快了,你能叫她今天歇歇不踢我么,啧啧,还是办不到吧…再有,我许久都没遛过马了,你敢带我去马背上坐会儿么,依旧办不到吧…还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保管给我办到,哼哼,我便是说上一百个要求,也能叫你一个都办不到…”
萧清淮搂着老婆愈发丰润绵软的身子,照着她的面颊狠狠亲了一口,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尽拣为难刁钻之事来讲,你叫我怎么办得到。”
南姗呵呵笑了一阵,气和心安地伏在萧清淮胸口,又静静道:“我没什么要求,王爷只要陪我待着就好了,不拘聊天、讲笑话、还是猜谜语,都可以的,王爷若是累了,不说话也行,咱们就安静地睡会儿…”
萧清淮眉眼间俱是暖意:“我不累,那咱们说会儿话…”
南姗刚想应好,忽觉后背有点痒,不由难受的揪了揪眉头,顺便使唤萧清淮道:“小五哥,我后背有点痒,你先给我抓抓,我够不着。”
萧清淮搁下手里的团扇,伸手探进南姗宽松的衣衫里,摸到一片肤质柔腻的后背,轻轻抓了两下:“是这儿么,还痒么…”
南姗‘哎哎’了两声,轻声叫唤道:“再往下点,再往右点,哎呀,怎么越抓越养了,左边也有点痒,再往左挪点,对,这儿也挠两下…好了,好了,不用再抓了…”
萧清淮刚待拿出手,只听南姗忽然又哎哟了一声,随即低声道:“你个小东西,怎么又踢起来了…”接着愁眉苦脸地望向萧清淮:“小五哥,你女儿又在踢我了。”
老婆可怜兮兮找自己告状,告状的对象,却是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萧清淮心头忍不住好笑之时,也温言笑哄道:“好好好,让我来把她哄睡着。”尚未从老婆衣裳里出来的手,干脆由后背转到肚前,在老婆光溜溜鼓囊囊的肚子上,一下一下轻抚着。
某小甜甜姑娘很给老爹面子,扑腾了两三下后,就悄无声息地不动弹了。
后背不再痒,肚子不被踢的南姗,终于舒服了些,便展眉笑道:“好啦,王爷,你女儿不踢我啦,别再摸个没完没了了,等她出生了,你和她再慢慢亲香吧…喂喂喂,你又往哪儿摸呢。”南姗在衣裳外伸手捕捉往胸口蔓延而去的一只咸猪手。
萧清淮埋低脑袋,轻咬着南姗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又滚又烫,嗓音低沉着发笑:“好姑娘,你全身上下,我何处摸不得,便是我身上,你又有哪处没摸过…”
如此没羞没臊的话,囧得南姗面庞一阵热烘烘,囧囧有神之下,便放任萧清淮的爪子来回游移不定,萧清淮身子渐渐有些发硬,南姗低声忸怩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再…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萧清淮低低笑道:“说的好,我是君子,我可以动口,你不是君子,自然可以动手,反正和尚要破戒,管它白天还是晚上,咱们小点声就好了…”
被南姗禽兽完的萧清淮,眉眼生春地倚在靠枕上,光裸的胸口躺着一颗脑袋,萧清淮轻抚着胸口的脑袋瓜,懒洋洋的和媳妇儿聊着天:“我小时候说要娶你当妻子时,那时候心里只是想着,等咱们成了夫妻后,我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还真不知道,原来夫妻间还能做这种事…”
南姗囧囧地疑惑道:“那王爷是何时知道这些事的?”为什么话题走向变得这么奇怪了哉。
萧清淮轻轻‘唔’了一声,然后道:“我们这些皇子到了十四岁时,一般都会收进房里两个宫女…”
南姗豁然抬起脑袋,瞪大眼睛——你说毛!!!
萧清淮伸手轻拍一下南姗的脑袋,笑嗔道:“眼睛瞪那么大做啥,没听清我说什么嘛,是一般情况下,我那时候脑袋瓜上,可顶着赫赫有名的克女人名声,我还能是一般人么…”忍不住啃一口老婆粉扑扑的面颊,笑道:“是你问我,我才答的,我对你有问必答,你还瞪我,你要是不高兴听,我不说就是了。”
好奇心都被你吊起来了,你再闭口不说,存心是气死人的节奏嘛…南姗从萧清淮胸口躺回他肩膀上,不悦的嘟了嘟嘴:“继续说,故事说的不好听,我就继续瞪你。”
萧清淮轻轻拍着南姗的后背,娓娓而言:“像我几位皇兄,他们各自有母妃照顾,到了年岁,给他们屋里放人的事,便由他们的母妃做主…”
“而我自幼丧母,也没有后妃愿意抚养我,我又不用宫女服侍,身边除了云芳姑姑,最常见的女人,也只有跟着云芳姑姑的两个小宫女,就是彩穗和彩秧,她俩儿那会儿才十一、二岁,所以,便由皇后为我安排人,我那时候人虽失忆,记不得你了,可我人又不傻,皇后给我的人,我如何能放心收下,那时候我克女人的名声,被传得神乎其神,我便干脆制造了点意外,将皇后给我的两个宫女整受伤了,半个月后,皇后又选了两个宫女,我又故技重施了一次,然后,此事便暂时作罢了。”萧清淮语气平静无波叙述道,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不久之后,我晚上总是做梦,一做便是一整夜,后来渐渐想起了九岁之前的事,自然,也就记起了你,记起了我们的六年之约。”
南姗默了一默,然后幽幽道:“王爷所答,非我所问。”
萧清淮笑着与南姗鼻子相抵,眉目俊挺:“真笨,我不是给你看过一卷图册么,对于夫妻之事,我十四岁之前,只是朦朦胧胧的知晓一点,十四岁时看了那卷图册后,才豁然明朗的。”
呃,同看详尽解说春春图的事情,就表要拿出来说叨了吧…南姗正自又犯囧,突听萧清淮倒打一耙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何时知道这些事的?”
我在没出生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你信么…
肚子里过了一遍腹诽的话,南姗将脑袋埋进萧清淮胸口,低声忸怩道:“我又不像你们爷们,成亲之前还要收房里人,我自然是出阁的时候,才有嬷嬷提点过的,也没有什么图册看…”
今天夫妻俩的话题走向一直歪的很离谱…南姗才扭捏着说完话,萧清淮亲着南姗的额角,又低笑着问她:“那你还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
呃…南姗闷声嘀咕道:“不记得了…”
萧清淮眸光湛湛,莞尔低笑:“你不记得没关系,我来说给你听。”
南姗忽然从萧清淮胸口抬起头,眼角眉梢有点小小的淘气,在萧清淮启唇展示自己的超好记忆之前,很坏心眼地凑到萧清淮耳边,低声打趣道:“别的我记不清,就记得你怎么也进不来,一直在那儿磨蹭,害我都快疼死了…”
闻言,萧清淮狠狠瞪着南姗,耳垂脸颊却渐渐充了血,南姗说完这些话,又赶紧很老实的趴回原位,嘴里却继续不怕死的嘀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己也哼哼着说疼了…”嗷,为什么在她的二十寿辰这一天,成婚四年半的夫妻俩,能把话题歪倒如此地步。
第212章
因聊天方向严重扭曲,自尊受到摧残的萧清淮,几乎是咬牙切齿在南姗耳边低吼:“姗姗,你找揍呀你!你等着,待这个孩儿出来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俗话说的好,一孕傻三年,老公正值脾气暴走时分,南姗深觉应该好言安抚一番,可话至嘴边,居然又变成:“小五哥,我只是实话实说,又没弄虚掺假,你生什么气啊…”
萧清淮简直要脑门冒黑烟了,忍不住板起脸教训:“你个小丫头还说!”
南姗忙以手掩口,不敢再说话了,眼睛怯生生望着黑红脸的萧清淮。
萧清淮板着脸瞪了南姗半晌,心底无语了许久,最后自己先泄了气,将脸埋到老婆的颈边,无奈地笑叹道:“我怕是将你宠坏了,纵的你什么都敢说,方才的话,是一个妻子能对夫婿说的么,皮又痒痒了是不是,找打呢你…”
南姗眨眨眼睛,低声道:“王爷对我有问必答,我也对王爷无话不说,哪知王爷竟会如此生气,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萧清淮轻轻拍了下老婆的后背,老神自在道:“好姑娘呀,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啦,对你,我不会生气,我若当真对你生气,你以为咱们还能安静地躺在榻上说话么,好啦,不瞎胡闹了,我扶你起来走走吧…”
南姗抱住萧清淮的脖子,笑眯眯的像一朵喇叭花,灿灿烂烂的盛放着:“能认识王爷,真好。”
萧清淮蹭蹭老婆的额角,眸光含笑:“彼此彼此。”
日子一天天溜走,南姗的身子也一日日沉重,按照萧清淮先生的要求,南姗务必两耳不闻府外事,一心只顾养身体,不过,身在红尘中,哪能没有半点俗事找上门来呢。
六月底时,大长公主府使人来报丧,静和长公主薨逝,因南姗怀着身孕,不宜出门,只萧清淮时常过去,一事未完,又起一事,七月初,钱二国舅也殁了,至此,钱皇后的两位兄长和一个幼弟,全部去了另一个世界相会,钱皇后再度悲伤病倒,病恹恹到八月初时,太子妃祝氏终于再度被诊出喜脉。
入了八月后,扭个脸的功夫便至中秋佳节,南姗已到八个月的大肚子,行动起来较为笨重,故而今年的中秋家宴,便由萧清淮领着萧明昭进宫,南姗则留在府里和小儿子同乐。
萧明轩已快一岁半,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父亲和兄长出门不在家,他便安静地蹭在母亲身边,南姗叫他干啥就干啥,简直比他亲爹还好使唤,自从肚子突突突地鼓起来,南姗早不能抱小儿子,便常退而求其次地将他搂在身侧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