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回他,“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那就辛苦你了。”
*
盛夏跟沈纪年提了这事,他说好,然后开始着手订票。
又问她,“户口本在没在手上?”
她点了点头,姥姥死后,她户口就单独迁出来了。当初进大学要迁集体户口,她嫌麻烦就没办,所以户口一直没动。
沈纪年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盛夏“啊?”了声,又“哦”了句,“好啊!”
之前沈纪年跟沈姨提过,沈姨还过来问盛夏,问她是怎么想的,盛夏其实没怎么想,是早是晚,都是他,所以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打电话的时候,也跟童言提过,她也问她怎么想,她说:“我听他的。”童言骂她,“出息!”又说:“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女孩子嘛,适当作一作,矜持矜持,男人那种东西,你太让他容易得到,他就不珍惜。”
盛夏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学不来这种。
“你这也太淡定了点吧!领证结婚欸,你就这么随便答应了,没有紧张,没有小鹿乱撞,没有心乱如麻?”室友梁文娜几个人知道后是这个反应。
她摇了摇头,“没有吧!”感觉还好,两个人相处久了,好像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领证结婚似乎也是水到渠成,只不过比预期早了那么一点而已。
只是这会儿他忽然确定下时间来,盛夏一下心跳快了一瞬,继而怦怦直跳,好半天换不过过来。
晚上盛夏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焦虑,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不是很真实,又隐隐有些紧张。半夜搂着他的腰,问他,“明天…我要做什么啊?”
“去做个婚检,然后去走一下程序,都很简单,不用紧张。”他也没有睡,黑暗中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她。
“我不紧张。”盛夏摇摇头,只是深呼吸还是出卖了她。
沈纪年忍不住笑了。低头亲吻她,“睡不着?”
“嗯。”
“那做点儿别的吧!”沈纪年拨开她的头发。
盛夏“嗯”了声。

*
第二天是沈纪年把她叫醒的,盛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他,“几点了?”
“还早。”沈纪年觉得呼吸有些发紧,忍不住扯了下领口,握着盛夏的手,半跪在床上,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低声说:“原本我应该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不过这次,让我自私一次。如果这辈子我负你,让我孤独终老。”
铂金的对戒,很简单的款式,内侧刻了两个人的名字缩写“S.S”,外面嵌了一圈的碎钻,璀璨系列的“星空”,含义是恒久不灭的爱情。
盛夏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冬日早晨,外面难得升起了阳光,客厅里有电视机的声响,厨房油烟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楼下有小孩在打雪仗,笑声清脆。
心跳蓦地停了一瞬,时间也好像静止了。
过了很久盛夏才眨了一下眼,眼眶有些发酸,红红的。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负我,也不会伤害我,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还是希望你会过得很好,因为我,很爱很爱你。”童言说爱一个人不能把姿态放太低,说爱要保留,要矜持,可是她学不会,她向来是个很直接的人,爱他,就会不遗余力。
“把那句话收回去吧!我愿意。”
沈纪年原本有些紧张的心,被她发红的眼眶撞得发软,揉了揉她脑袋,“那么,余生就请多多指教了。”
盛夏又被他的土味情话逗笑了,“也请你,多多指教。”
*
这天是2月27日,没有下雪,初晴,微风二到三级。
盛夏和沈纪年,自愿结为夫妻。


第67章
领完证盛夏拿着那个红色的小本看了好久。
沈纪年依旧是对着镜头就很严肃,摄像的大哥反复提醒他,“新郎要笑一笑。”
最后还是盛夏把他逗笑了,照片里他头微微偏向她,眉眼里是细碎温柔的笑意,夹着些许无奈的宠溺意味。
盛夏反复看,反复看,然后唇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一脸傻狍子的样子。
到家的时候,他只好把结婚证收了,“放我这里。”
沈姨依依不舍地给了他。
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就在你面前,看照片做什么。”
盛夏努嘴,摇头说:“那不一样。”
你看,婚姻和爱情是多奇妙的东西,一个九块钱制作出来的小本子,就能把两个人原本可能是不相干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从此成为一家人,生儿育女,携手一生。被他人祝福,被法律保护。
很神奇是不是。
盛夏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我觉得有点儿飘。”
“嗯?”
“就是…很不真实。”
这一天都像在梦里,明明很早就决定的事,明明自己也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就是觉得心砰砰直跳,好像是在做一场美梦,很怕突然醒过来。
沈纪年屈指敲她脑门,咚的一声。
“疼。”盛夏往后缩了下,哀怨地看着他。
“还飘吗?”
盛夏捶了他一下,真是…难道不应该是哄哄她吗?
沈纪年忍不住笑了,搂住她的脖子,拖过来亲了下她额头,“我不是在这儿吗?”
盛夏用力抱了抱他的腰,“新婚快乐啊。”
“新婚快乐,沈太太。”
*
沈姨定了酒席,也不是正式的聚餐,就是请了些亲近的亲朋过来一起吃个饭,告知一下。
顺便也让盛夏都认识认识。
交代沈纪年,等有空去拜访一下盛夏的小姑姑,盛夏那边已经没什么亲戚了,唯一一个姑姑还算亲近。
姑姑前面和姑父领证结婚了,没有举办婚礼,两个人如今开了一家小广告公司,定居在南方那边了,盛夏自己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沈姨倒是想得很周到,之前就特意打了电话跟盛夏的姑姑,说了两个人的事,姑姑说一切以盛夏的想法为主。从小盛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虽然一直脾气不太好,但从来不是冲动的人,考虑事情一向妥当。况且小姑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不敢以长辈自居。
盛夏眼眶发热,她其实明白,沈姨是怕她受委屈,所以事事都力求妥当。
“沈姨,谢谢你替我考虑这么多,我都明白。”
沈姨拍了拍她的背,“跟阿姨还客气什么。”说完又想起来,“夏夏,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
盛夏有些不习惯,舔了舔嘴唇,酝酿好一会儿才叫了声——妈。
“哎。”
不知道为什么,盛夏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她记得自己蹲在街头那棵老树下哭得差点儿背过气的画面,那时候她以为,她再也没有母亲这种东西了。
也记得沈姨去她家里,面容温和沉静地问她,“夏夏,你要不要跟阿姨去家里住?”
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她陡然发现,亲生母亲的面容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沈姨的面目却清晰得仿佛刻画在脑海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好像都能击中她的心。在她脑海里,这大概就是妈妈的感觉。
*
沈姨…不,妈。
妈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大概急诊科待久了,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干脆利落的风风火火的感觉。
问清楚他们打算毕业了旅行蜜月,顺便拍婚纱照,然后回来后举办婚礼。就开始着手策划婚礼了,从选婚庆公司开始,一家一家开始比对…
盛夏其实想说婚礼也可以不办,但沈纪年不同意。
他说:“有些东西虽然只是一个仪式,但别人有的,我也希望能给你。”
妈她也这样说。
“一生就一次,怎么隆重都不过分。等你老了,再回忆起来,感情就像温和的白水,只剩下细水长流的温暖,有时候好像就记不起来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那些重要的日子,是会一辈子都记得的。”
*
盛夏是一周后和沈纪年坐上回校的高铁的。离开学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本来是说她自己先回去找费逍教授的,不过沈纪年不放心她,所以才跟她一块儿。
上车的时候,盛夏还在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这么能操心。”
“等你老了,牙齿都掉光了,我还是会操心你,担心你是不是吃不好,走路会不会摔跤。”
盛夏忍不住笑了。
*
费教授住在思明湖旁边的教师公寓,盛夏安顿好过去的时候,公寓里有好几个人,上次去马拉瑞拉的几个摄影师都在,还多了好几个人,盛夏大多都不认识。
互相报了名字,费教授给她安排了一个统计数据的任务。
“算是兼职,我付工资给你。谢谢你能来帮我。”
盛夏做了三年报社的通讯员,写过无数的文章和报道,教连续三年都是高校优秀通讯员,文章好几次被日报发表。她专业课成绩名列前茅,拿了好几份奖学金,之前有老师提醒她可以争取一下保研,但是盛夏是偏实践类的人,比较倾向于早日工作,暂时没有考研的打算,或许等工作一段时间,有需要了她才会选择充电。
作为新闻系优秀生,对马拉瑞拉又有了解,所以费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之后就是漫长的加班、汇总、分析之类的活,很琐碎,看起来也不难,但是真的很耗费时间。
偶尔李亚楠会过来找她说话,盛夏有意安慰她,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
准备工作做了有半个月之久,开学后盛夏都是加班加点地去做。
到最后终于完成的时候,连盛夏都是松了一口气。
费教授问她,愿意不愿意再次同行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我,可以吗?”
“我可以帮你申请免听,你们毕业论文也要开始准备了,正好我可以指导你,就当是社会实践。这次会很安全,我们去的地方是坎博隆,那边有维和部队驻扎,我们不会进入核心战区,如果有问题,报社会安排我们第一时间撤退。”
盛夏说:“我考虑考虑。”
*
童言知道后跟她说:“你还是跟你老公商量一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做事要更稳重一点儿。”
“嗯,我知道。”
*
以前,高中的时候,老师给过一个作文题目。
是说一对儿老夫妻,丈夫喜欢外面广阔的世界,而妻子喜欢宅在家里。
有一天,丈夫说:“我要到外面去看看。”
他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丈夫跋山涉水,而妻子就坐在家里的老树下缝缝补补。
一年四季,转瞬几载。
丈夫终于回来了,他激动地跟妻子说:“我去了很多地方,磨破了很多鞋子,但是看到了日升月落,四季变换,我觉得人生一下子充满了意义。”
妻子说:“可是…我坐在树下,一动也不动,照样能看到日升月落,四季变换。”

要求:
①自选角度,自拟标题;②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③不少于 800字;④不得抄袭,不得套作。
——
盛夏那次作文跑题了。
她从哲学角度分析了“动与静”的关系。
语文老师把她揪到办公室里,唉唉叹气,“你说,这么简单的题目,你是怎么想的?”
然后逐层帮她分析了作文材料,只是可惜,最后她也似懂非懂。
如果是现在,可能她会说:每个人看世界的方式是不同的。
有人喜欢安稳,就有人喜欢刺激,有人追求现实,就有人活得梦幻…
她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至于对错,不去想,
她想,沈纪年也会理解她。
*
是晚上,盛夏偎在他怀里,跟他讲了这件事。
其实还是觉得忐忑,上次出了点状况,回国的时候,沈纪年看见她那一刻,那心有余悸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他说:“回来就好。”短短一句话,盛夏红了几次眼眶。
她怕他会担心。
但又没办法劝说自己放弃,她其实…挺想跟着去的。
这机会对于一个没毕业的学生,真的很难得。
沈纪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发誓这辈子好好保护你,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拦着你,但我不愿意做折断你翅膀的刽子手。我只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我在等你回家。”


第68章
盛夏随行费教授去了坎博隆。
离开那天,她没有要沈纪年去送她,只是电话里说:“我要走了,最迟六月份回来赶上毕业答辩,然后我们去蜜月旅行。我已经找到属意的摄影师了,到时候约她给我们拍婚纱照。我们…去马达加斯加好不好?”
她一直想去马达加斯加看猴面包树和动物。高中毕业旅行的时候她就很憧憬地看过旅游介绍页,只是那时候他们没有能力出国,爸妈也不会放心。
沈纪年说:“好。”
盛夏不满地嘟囔了声,“你别总说好嘛!我在跟你商量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看看别的地方。也不是我说哪里就哪里。”像童言,每天跟乔堃能吵八百遍,一有分歧就能吵得面红耳赤,到最后要么是乔堃妥协,要么是互相妥协,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以前小时候会觉得那个愿意什么都包容你的人,应该就是最爱你的人,但其实长大了,发现不一定谁要去为谁妥协,就算是最爱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妥协是一时的,并不能解决问题。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但都能为对方退一步,这样才对。就像谈判,目的不是为了打倒对方,而是在互相拉扯中,达到一种均衡的状态,你和我都能从中得到最满意的结果,而不是我得到了,你失去了。
沈纪年双腿交叠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放晚间新闻,盛夏是很喜欢看新闻的,每天这个点在家的话就会把电视机打开,如果他也在,她会把他按在沙发上,然后半躺半靠地偎在他怀里,让他陪着一起看。今天她没在,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把电视打开了。
大概,这就是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的证据吧!
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认真,思索了片刻告诉她,“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在意风景,但我特别在意你,你觉得开心的地方,就是我最想去的。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盛夏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地“嗯”了声。
*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嗯。”

“你怎么不挂?”
“我等你挂。”
“哦。”

“你怎么还不挂?”
“舍不得。”
“那我再陪你说说话?”
“嗯。”

爱有时候是分别。
看着彼此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虽然舍不得,但是我们都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轨迹,爱不能当做束缚的枷锁。但爱让彼此手中有一根线,你知道他在什么方向,而他无论飞多远,都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回来的路。
“注意安全,每天打一个电话给我。不用在意时差,我手机24小时开着。”
要登机了,盛夏拉着登机箱排队,应着“好”,沉默好一会儿,匆匆又说:“我会想你的。”
沈纪年笑了笑,“嗯”了声,“我也是。”
电话挂了,盛夏迟缓地觉得心口有些发烫,脸也有些热。
费教授在前面叫她,“跟男朋友打电话?”
盛夏点点头。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
坎博隆是个小国家,国土面积不足两万平方公里,但是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一向是是非之地,连年内乱外乱造成了大量难民,暴动不断,每年都有维和部队在那边驻扎。
国内对那边实行了人道主义援助,每年都会运送大量物资和药品过去,还有医疗团队。
盛夏他们是跟着押送物资的军队过去的,搭乘运输机,飞机上除了军人,还有特遣的医疗小组,听说前几天有暴徒袭击自由区,造成上百人伤亡,坎博隆的医疗发展特别落后,国家大多的医疗需求都是靠外援,那边常年驻扎着各国的志愿医疗小组。
上飞机之前盛夏他们也被要求打了好几针防疫针,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懂。
搭载的是军用运输机,在飞机上盛夏他们都不太敢乱走动,下飞机的时候,才确切看见那几个医疗小组的成员。
比较意外的是,盛夏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蔚然?”
医疗小组成员总共就七个,四男三女,为了方便辨认,都穿着白大褂,如果不是陈蔚然太高,又离盛夏近,她大概也不会注意到他。
陈蔚然正在和人说话,听见声音偏头看了一眼,尔后轻轻挑了下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意外,和身边人说了句什么,走过来和她打招呼,“盛夏,你怎么也在这里?”
盛夏把脖子里挂着的工作牌给他看,这次她是作为实习记者的身份过来的。
她大概,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听沈姨说他去考了A大的研究生,专硕,导师很有名,毕业了应该能进一家不错的医院,前途会不错。
其实盛夏一直觉得他是有些理想化的那类人,活得很自我,也很浪漫,愿意去拥抱世界,所以眼神里充满爱和温和。
这时候在这里看见他,盛夏倒是并不意外。
她挺喜欢他的,所以难得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听说前段时间发现了暴乱,我们过来进行跟踪报道。”
陈蔚然点点头,“是,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医疗小组都是自愿参加的,全是志愿者,算带薪外派,单位报销车旅费和生活费,国家有一点补贴,会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但是整体来说,如果没有一点情怀,没人愿意过来的。代价太高了,风险也大。
坎博隆并不太平,到处是断壁残垣,灾后重建了几十年,至今还是一团糟,经济发展严重落后,难民集中成一撮又一撮,有钱有权的都尽量移居到其他国家了,那些没有能力的底层人民,除了艰难求生,就只剩下祈祷了。
战争滋生了一系列的次生灾害,水质很差,食物短缺。隔几年会爆发一次大的传染病疫情,艾滋病携带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生病全靠志愿小组,但医疗资源有限,疾病的死亡率很高。一场重感冒都能要人命。
盛夏他们来这边有两重任务,一方面完成报社的派遣任务,对这次暴乱进行报道,另一方面,就是试着去摸索一下关于李亚晖留下的新闻线索。
时间紧,任务急。
不过跟盛夏没什么关系,费教授虽然敢带她过来,但总归是比较关心她的安全,她没有受过系统的逃生训练,也没有经验,只能待在大本营,费教授给她的任务是睁眼去看。
大本营附近就是难民营,医疗小组在难民营附近镇子上的一家医院驻扎,是自由区,也就是说安全区,所以是可活动范围,因为认识陈蔚然,所以费教授不在的时候,她会去那边转转。


第69章
暴徒袭击自由区那天,是坎博隆一年一度的祭祀节,连年战乱让民众对安宁的渴望异常强烈,所以祭祀节日显得更为重要和隆重。人群聚集在神庙,祭祀自然真神,祈祷和平、安宁、富足。
忽然之间,人体炸.弹抛中祭祀台,木质的台架倒塌、燃烧。
离祭祀台最近的都是阿童子,全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孩,当时一团糟,外围的父母赶着去救自己的孩子,而慌乱的人群忙着往外围爬跑。
最终死亡七例,二十三例重伤,轻中伤百余人。其中多数是踩踏事故造成的伤亡。
难民营附近设置了临时医疗点,轻中伤都在那边处理。
重伤的才被转运到医院。
因为这次袭击,难民营那边人群浮躁易怒,发生了好几次冲突,他们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可能无法理解那种痛苦,他们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享受同一个地球,头顶同一片天空,但是当所有人在享受互联网便利、被现代文明笼罩的时候,他们躲在难民营里,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炮火声,吃不饱,穿不暖,有时候为了逃生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躲在地下很深的地方,白日里看不到一丝光,半夜会猛地被炮声惊醒,大多数人精神上有着或轻或重的创伤。
这次袭击就像是压倒骆驼的那一根稻草,好不容易的安定让他们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涛汹涌起来,甚至有人鼓动去政府街抗议游行,逼迫政府接受资本主义国家的条件。之前西方强国一直在争取对坎博隆进行武装接管,声称会派驻维和部队驻扎四大港口和边界线进行保护,但要求坎博隆政府放弃管辖权,以及开放领海。中间涉及非常复杂的政治和经济上的利益纠葛。坎博隆政党分两派,一派主张被武装接管,一派坚决抵制。而两个政党间的互相敌对,以及反政府武装的猖獗,也是某国提出武装接管的理由。
各有利弊,从短期来看,确实是解决危机的有效办法。但从长远来看,放弃管辖权,无论如何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各国媒体对其进行了口伐笔诛,称其严重违反国际法,其行为有蓄意破坏坎博隆主权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