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过年安歆留得久一些,初七的时候随经国回s市坐镇,年初十四那天又赶回来接她们回去。
他是中午到的,l市那天正下着雪,屋里实在是冷。安歆怕她冻着,升了个小暖炉在屋子里。
她吃过饭跪坐在书桌前折纸鹤,一抬眼就看见随经国迎着那雪花快步地进了门。她下楼缠着他玩了一会,被安歆抱回去睡午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比较她睡前昏沉了许多,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爸妈坐在窗前,电视开着,两个人坐在沙发那边悄声说话,那灯光映在他们的脸上,看上去暖得人心都发烫。
她那时候就想以后也要找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她对幸福的定义很简单,温馨,简单,却能一辈子。
只可惜,后来支离破碎。
但现在,她就像是回到了那段时光里,她的身旁有温景梵。外面飘着雪,湿漉漉的寒冷,屋内,却暖得如同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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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梵是在一个小时后收到陆熠方的微信时,才知道他的微博现在已经热闹得炸开锅了。
他微微侧目看了眼握着毛笔正写得兴致勃勃的随安然,点开手机里的微博客户端。
微博的客户端上他的账号一直都是在线状态,所以不存在需要的登陆的情况。
消息那一栏上的数字提示已经超过了1万,并且这个数据还在继续往上攀升。手机的运行速度因为这不断增加的信息缓慢了许多。
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几张他一小时前写的字帖上,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等微博客户端的运行速度恢复如常,他从主页进去,点开自己的微博看了眼——最新发表的微博就在一个小时前,配图赫然就是他写的那些字。
他微一审视,放大图片,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大概随安然在拍照的时候没留意,那些字的对面不远处摆设着镜子,恰恰好的,能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甚至隐约的,能看清模糊地人影。
他目光落下去,一眼就看见了她露出的手腕上戴着的自己送她的小叶紫檀珠。
他失笑,看了眼还完全不知情的随安然,想了想,并没有删掉照片的意思,反而转发,评论道:“夫人不小心就入画了,算不算我们的合照?”
发完,看了眼之前的评论,哑然失笑。
“时遇大大和夫人吗!夫人看着好漂亮,就是没看清脸,夫人果然威武啊!要是大大的照片再清晰点就更好了。”
“卧槽,是时遇大人吗!!!卧槽,好高!看着好帅!!!!!”
“又是一位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女人啊……”
“大人的字写得好漂亮……妈蛋,好嫉妒大大的夫人。”
“大大的夫人手上戴着的手链不是时遇大大的吗!!!!!定情信物吗!”
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随安然抬眼看去时,便看见他笑得极为开心,眼睛里的光也忽闪着在发亮。
“笑什么?我脸上又沾上墨水了?”不明所以的大大的夫人抬手摸了把脸。
“没什么。”他还是笑,手指落下去,看见他刚发的那条微博下,统一又整齐的回复——“不算!要高清□□的!要大人和夫人的大图!”
温景梵笑得越发荡漾,那眼角的春情,简直要撕裂了整个寒冬,眉目间的魅惑隐约间勾人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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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的清晨,两个人离开梵音寺。雪已经不下了,地面上湿漉漉的,浸刻得整个地面上的额浮雕都如刚绘上去的一般,线条明晰。
已经开始融雪了,这气温比之寻常,便要更冷一些。
她穿得多,裹得厚厚实实的,被他牵着往外走。走到客堂的小院子里,便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等候已久的大师。
那石桌还是她那年上来的时候,伏在上面写过经书的。客堂翻新过了,石桌石凳的位置却依然在那里,没有变过。
大师亲自送两个人出去,等走到了门口。
温景梵对着大师微微一礼,轻声说道:“大师你最近身体不好,就送到这里吧。”
大师笑了笑,目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笑得格外温和:“你下次来,指不定还能不能见到我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想来送送你。”
温景梵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那目光也瞬间沉凉宁静下来。他微抿了抿唇,一时间没再接话。
又送了一段路,大师这才止住脚步,目送他们下山。
随安然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有些不安地握紧了他的手,见他转头看过来,斟酌了片刻说道:“你在难过?”
“没有。”他干脆揽住她,踏着石阶往下走:“大师给过我很多的指点,为人又随和,和老爷子的关系也不错。只是后来老爷子腿脚不方便了,就没再来过,向来都是我在替他们两个人传话。”
……唔,说下来还是在难过么。
随安然轻捏了捏他的手,不再说下去。
两个人并未下山回家,反而是直接去了s市。
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随经国已经等了一上午,看见他们来,倒是未说什么,直接招呼了一起吃饭。
随经国和安歆离婚之后,随安然前前后后回来过很多次,每次回来都会避开那个女人。但今天这种场合,看见她的时候,随安然却还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不应该卧床休息吗……
随经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头对安然解释道:“这毕竟是你结婚后第一次带景梵上门……”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点到即止。
随安然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平和得并未有什么波澜。她坐在随经国身边,给他添了一碗汤,这才淡淡地说道:“我不需要。”
这句拒绝的话说出口,饭桌上的气氛便有一瞬间的凝滞。
随安然却恍若未觉一般,继续说道:“我还叫你一声爸爸,所以才和景梵一起回来。她对于我来说是外人,所以她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温景梵没说话,薄唇轻抿,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站在随安然这边,毫无异议。
随经国面色有些不好看,但终究是没说什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大概是递了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安抚。
随安然看在眼里,拿着碗的手微微收紧,总觉得刺眼万分。
一顿饭吃下来,别说是不说话了,她是连正眼都没递过去,直接忽视的彻底。
但等到吃完饭,随经国叫了温景梵去书房说话。她留在客厅里,那个女人竟然也不回房,端了茶到她面前后,就在一边坐了下来。
随安然继续冷处理,见她半分没有挪步的意思,终是压抑不住,先开口问道:“有话跟我说?”
“我知道你看见我不高兴,你对我有隔阂有意见是不会改变了,这点我是明白的,所以也不指望这辈子你能对我亲近些。”她笑了笑,因为孩子刚没,她的脸色还有苍白,淡得如白纸,毫无血色。
“你爸爸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父亲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的孩子了。这些话他不会跟你说,也不好意思说。”
随安然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却柔和了些许:“所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这辈子没法有孩子了,你委屈?还是你需要因为这个理由,而从我这里得到一点随家的家产?”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倒是没那么执着。”她抿了口茶,看了安然一眼,又缓缓说:“其实我怀了这个孩子是千方百计的,你父亲知道的时候倒是很意外,也没有很高兴,甚至对你越发觉得愧疚。他怪我自作主张……”
她苦笑了一声,神情凄婉:“我年纪大了,这个孩子便没能保住。孩子刚没的时候我还伤心了一阵,有些想不开。但这几天下来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些话不说给你听有些难受,就只能借着这次机会和你一并说了。”
“你离开家很多年了,你的房间一直都保留着原样。他就怕你哪天愿意回来了,能够住进来,别的我没法细细地说给你听。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们父女的感情生了嫌隙……”
“这些话不应该你来说。”随安然打断她,心底虽然因为她的这些话柔软了几分,只是想着这个女人如今占着自己妈妈原本的位置,便怎么都对她好感不起来。
“我还是不太想和你说话,至于我和爸爸的事情,不用你太操心。”她的语气凉薄,刚才那一丝柔软就像是她的幻觉一般。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起身上楼了。
随安然一个人坐在客厅发了一会呆,总觉得这里有冷风从门缝里挤进来,让她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直往上窜。
她鼻尖微微地发酸,倒并不是想哭,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家里的摆设倒是没有太多的改变,至于她的房间,的确还是她五年前离开时候那样的状似,每一处都没有改变。
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她已经完全不把这里当做家了,所有的摆设可以原封不动,那感情呢?
她一小口一小口抿光杯子里的茶水,终是有些坐不下去,悄声上楼去。
书房就在扶手左边,门并没有关严实。她靠在墙壁上,就能透过那一丝缝隙看见背对着她坐着的温景梵。
两个人的声音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她放轻了呼吸声,便能听得很清楚。
倒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在谈婚礼的安排或者是商讨日期,两个人似乎是在聊最近的金融市场。
温景梵的声音清润好听,说话时徐徐道来,倒是像在传道授业的老师一样……
她抿着唇笑了起来。
聊了一会,就听随经国突然沉吟了一声,说道:“昨天温老爷子打电话给我了,说初六那天过来,把你们两个的事情给定一下。我跟安然的母亲是一样的态度,对你们两个这样不打招呼就领证的做法不是很满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沉沉的威压,声音压得低,显然是在给温景梵压力。
温景梵思忖了片刻,这才回答:“是我考虑不周。”
随经国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恶性”的行为,他竟然只用这么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盖过去:“就这样?”
“事情是我欠考虑了,不瞒您说,安然愿意点头也是因为那时候出了一些事情,我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我怕她会后悔,所以才下的这个决定……但绝对没有不重视的意思。我喜欢安然很久了,也迟早会和她在一起。”
他对待安歆的态度可不向对随经国这样理直气壮……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随经国沉默了很久,这才问他:“那你们今后是什么打算?”
温景梵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以前也以为我和安然的母亲能白头到老,只是……”随经国顿了顿,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没说话。
温景梵笑了笑,看向随经国的眼神专注又认真,还有几分势在必得:“我会尽我所能对她好的,只要她不变,我这辈子……就绝不会变。”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总是清冷疏离,但表面又温润如玉,只相处久了才知道,他骨子里也是会霸道,偏执,强势。
就像他此刻,褪去了清冷的外衣。双眸安静地凝视着随经国,只眼神便让人感觉沉静幽深。那一直被他隐藏的好好的另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无来由地就会让人觉得他的承诺,是一旦许下,至死都会实现的。
随经国蓦然失声,没再说话。
随安然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刚想往前溜达一步,还未动,一直背对着她的温景梵却似有所觉一般,转头看了过来。
那目光清亮透彻,洒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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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他这样直直地转过头来看她,随经国自然也随之发现了门外有人,沉声问道:“谁在外面?”
随安然这才小步迈进屋:“是我。”
“怎么不进来?”随经国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坐这里来。”
随安然看了看,默默地坐到了温景梵的身旁:“我喜欢这里。”
随经国的脸色沉了沉,似乎是压抑了一下,这才面色如常地看了眼温景梵,问安然:“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话落,她又淡淡补充一句:“估计今天会觉得不怎么好。”
随经国本来就觉得对安然十分亏欠,就算知道她是有意的,也说不出半个不好来,只当没听懂她的话里有话,转头和温景梵聊别的话题了。
她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听到入神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住了自己的手,牵到他的膝上放着。
见她看过来,便轻挠一下她的掌心,用手指在她掌心里慢慢地写字,用这种方式和她“说话”。
随安然装得辛苦,面上要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地笑起来。这样三心二意的,也实在是为难他。
下午吃过晚饭后,随经国开口挽留两个人留在随家住一晚。
随安然自然是不愿意的,拒绝得很是果断。
随经国想来是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略微沉吟后,说道:“这种天气,回l市的车也少,不方便。外面的车哪有自己家里的私家车舒服,既然不愿意留,那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随安然这回倒没直接的拒绝,似乎是想了一想,偏头用眼神询问温景梵,看见他眼里的默许之意,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经国自然是看见了这些小动作,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酸楚得难受。
只是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他能强求回来的。想恢复到以前那样……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沉了,路上有些湿滑。
大概是天气的原因,也大概是才年初四的原因,街道上的人和车都很少,早上来时还能看见一些,一入夜就鲜少能看见了。
夜晚赶路,总是会比白天来得要更无聊一些。她靠在椅背上有些无精打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等途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时,还隐约听见温景梵压低了的声音在问:“什么时候能修好?”
她这才清醒了几分,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看过去。
大概是车出了一些故障,已经停在了高速上的应急停车道。
她是靠在温景梵的怀里睡着的,这会一动,温景梵就察觉了,低头看过来,替她拢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外套,轻声问道:“睡醒了?”
“车怎么了?”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
“出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你继续睡你的,等会就能走了。”他声音轻柔,抬手遮住她的眼睛,顺带着又把她抱回了怀里,轻声哄着:“再睡会。”
这一睡,便一路睡到了家门口。
因为路上出了点故障,耽误了一段时间,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空荡的夜色沉得发凉。
温景梵抱她出来的时候她才醒过来,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四下看了看,还一时有些不能回神。
“到家了?几点了?”
“到了,11点多。还困不困?”他问。
随安然抬头看见二楼安歆的房间还亮着灯,有些迷茫:“妈怎么还没睡?”
“妈下来开门。”他低头,吻落在她的脸上,试了一下她现在的温度,这才说道:“困的话接着睡,我抱你回去。”
随安然被冷风一吹已经清醒了很多,回头看见安歆关了门正往回走,这才有了些不好意思:“你就当着我妈的面这样把我抱回来的啊?”
她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初醒的娇憨,温景梵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解释道:“我叫了你好几次都没醒,我不抱你下来是把你留在车里过夜?”
可事实上是……司机提议叫醒她,温景梵想着她昨晚睡得晚没睡好,今天来回坐了一天的车,便舍不得叫她起来,直接抱着出来了。
“那司机呢?这么晚了他还往s市开?让他先在l市这里的酒店住一晚好了。”
倒还有功夫想别人……
温景梵抱着她进屋,这才回答:“你想到的,我会没想到?”
随安然:“……”这什么人啊,她咕哝了一声,把脸埋在他的颈边一动不动。
等他抱着她准备上楼了,她又豁然抬起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楼梯窄,我下来自己走好了。”
她脸上还有明显的睡意,双眼熬得有些红,映着昏黄的壁灯看上去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温景梵便更舍不得放她下来了,沉吟道:“我以后还得扛起你的整个人生,现在只是抱你上楼,怕我把你摔下来?”
“我不怕。”她低低轻喃了一句,又老老实实地趴回去。
等温景梵抱着她到了房间时,刚推开门就赶紧颈间有很轻柔的触感,淡淡的,一扫而过。他微微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
随安然环在他颈后的手有些紧张地微微收紧,始终没抬头。
温景梵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拆穿她,只放她到床上时,偏头在她的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这才给她盖上被子:“想不想吃夜宵?”
随安然闭着眼摇摇头,翻身背对他,手指却扯着被角偷偷地笑。
他正要起身,便听见门口传来的规律的敲门声,他转身看去,安歆端了杯水站在门口,温和地看着他们俩:“安然睡下了?”
温景梵边起身过去,边回答:“睡下了。”
“也难为你照看了她一路,这孩子也真不懂事。”安歆轻声责备了她一句,把手里的温水递给他:“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下楼给你弄点吃的?”
温景梵也没有吃夜宵的心思:“妈我肚子不饿,你别忙了。这么晚了赶紧去休息,安然这里有我。”
随安然听得迷迷糊糊的,原本还想再听一耳朵,渐渐的,那睡意上涌,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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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醒来的时候,安歆还在楼下给她下馄饨,见她一个人下得楼,侧目看了她一眼,先问道:“景梵呢?”
“还在睡。”她揭开锅盖,锅里翻腾的水汽涌上来,有些烫。随安然眯起眼睛看了看,看见翻滚的沸水里正浮动着的小馄饨,仿佛已经闻到了馄饨的香气,食指大动。
“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来,等会他下楼来,就再下一锅馄饨。别什么都等着他来做,看你都快被他养懒了,什么都不动。”安歆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认真地在听她说话,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随安然不满地反驳:“是他不让我做的啊。”
安歆笑了一声,轻斥:“你也就仗着他宠你。”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安歆却是高兴的,没有什么比自家女儿找了个疼爱她的男人更让她觉得欣慰。
她一直害怕安然会过不去随经国和她离婚的这道坎,如今看到她和温景梵的相处,看到温景梵对她的态度,已然放下了大半的心。
随安然吃过早饭后上楼去叫他起来,温景梵已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慵懒地看着窗外。见她上来,懒洋洋地问道:“妈去上班了?”
“嗯。”她坐到床边:“起来了,我下馄饨给你吃。”
“不急。”他说道。
随安然疑惑地“嗯”了一声,他已经微微坐直身子,一手按住她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你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还记得吗?”
随安然想了想没想起来:“你说什么了……”
他的动作开始不安分起来:“我说不要穿太多还有吃饱点……”
咦……她说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他是让自己穿多点,结果真的是不要穿太多?
她这边还没想明白,他已经微带着些不满地抗议:“脱起来太麻烦。”
随安然顿时瞪圆了眼,敢情他是存了这个心思才赖床的?这么无耻的人真的是她的时遇大人???
这样预谋已久真的大丈夫吗~!
不过无论她是否抗议,还是没能抵过温景梵的势在必得,被他就地正法了n次,才终于得了解脱。
浴室里放了水,温景梵抱她进去洗了澡,见她懒洋洋想睡的样子,抬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不说下馄饨给我吃?”
随安然默默扫他一眼,眼神里尽是控诉——都这样了,还让她下馄饨?他已经把她当做馄饨下锅了,好么!
温景梵失笑,凑过去亲了亲她,温声安抚:“佛门重地不能放肆,所以今天早上辛苦温太太了。”
随安然浑身都是酥的,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就着一滚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被窝里,闷声道:“那也太不节制了。”
温景梵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反问:“这个难道不就是放纵?”
随安然默:“……”说不过他。
于是,安歆耳提面命了一早晨的让随安然勤快点,不要仗着温景梵现在宠她疼她就懒得什么也不做的结果——依然还是失败了。
78
第七十七章
因为太累……
随安然默默地在床上又翻了个身,看着窗外像是雾霭弥漫而显得格外阴沉的天空,更加不想出门了。